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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节

    仵作先生 作者:长生千叶

    第22节

    赵邢端不解。

    楚钰秧说:“那个脚印我观察过了,丫鬟说的确是施睦的脚印,鞋底的纹饰和大小是肯定的。但是血脚印很奇怪。如果一个人从窗台上跳出去了,倒是有可能踩在窗台上留下一个脚印,踩着窗台借力,那么脚印应该是脚尖的部位印记更重更清晰,脚后跟的印记相对模糊才对。不过窗台上的血脚印,前后都差不多,有可能是故意留下来的,并不是真的。目的当然是误导别人,觉得是施睦自己走了。”

    赵邢端听了点了点头,说:“的确有可能。”

    楚钰秧说:“如果想让别人觉得施睦是自己走了,却又在房间里留下一滩血迹。这显然很矛盾,但是又不得不这样做。那个人或许想让人觉得,施睦并不是正常的离开,而是遇到了危险。咦,我觉得施睦失踪不简单啊,好像有人跟我们想到了一起呢。”

    赵邢端说:“你指什么?”

    楚钰秧说:“用施睦来拖住施信斐啊。不过收效甚微啊。”

    赵邢端恍然大悟,难道是有人绑走了施睦,想要借此来拖延施信斐离开的时间。但是看施信斐的态度,恐怕若不是楚钰秧出来搅局,他就要按原计划离开了。

    赵邢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茶水是刚沏好的,滚烫滚烫,赵邢端喝了一小口,立刻“嘶”的抽了一口冷气。

    楚钰秧眨眨眼,说:“端儿慢慢喝,很烫的。”

    赵邢端没做声,脸色变了变,他并不是被茶水烫了,而是舌头根碰到了牙齿……

    端王爷的舌头还疼着。

    第33章 无头3

    楚钰秧哪能知道赵邢端舌头疼的真谛是什么,还在思考着,说:“你说,到底是谁把施睦给弄走了呢?会不会是施府里的人?”

    赵邢端说:“不清楚。”

    楚钰秧放下茶杯,说:“不过现在倒是有一点好啊,那就是施信斐不会立马走人了,我们也算是成功的拖住了他。”

    赵邢端说:“我要进宫,向陛下禀报一声。”

    楚钰秧兴致勃勃的说:“我也要去。”

    赵邢端皱眉,脸色不悦。看楚钰秧那两眼放光的眼睛,就知道他想进宫的目的不纯。虽然赵邢端吃醋,不想让他进宫去,但是不让他进宫,把他留在施家,赵邢端更是不放心了。

    赵邢端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楚钰秧给带上,勉强点了点头。

    楚钰秧一瞧,眼睛更亮了,冲着赵邢端嘿嘿傻笑。

    赵邢端带着楚钰秧回宫,端王爷什么时候进宫都不会受到阻拦,楚钰秧有令牌,同样通行无阻。

    两个人还没到大殿门口,就瞧见穿着侍卫服的平湫站在外面,腰背挺直,宽肩窄臀,腰上还配着武器,穿着一身贴合的侍卫服,显得特别合适。

    楚钰秧眼尖,一眼就认出来了,立刻高高举起手,冲他摇着喊道:“平湫!”

    平湫闻声转头,看到楚钰秧来了,他的太阳穴就突的一跳,顿时心慌气短,干脆装作没有听到,把头转正,专心致志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咦?平湫没有听到。”

    虽然距离有点远,不过楚钰秧那大嗓门,估摸着大殿里面都快能听到了,赵邢端可心里明白,平湫是怕了楚钰秧,哪里是没听到,明摆着嫌弃他。

    赵邢端看着楚钰秧那热络劲儿就不高兴,问:“你和平侍卫很熟悉?直呼名字?”

    楚钰秧眨眨眼,问:“直接叫名字就是很熟悉吗?”

    赵邢端不答。

    楚钰秧问:“那应该怎么称呼?平侍卫吗?”

    赵邢端还是不理他。

    楚钰秧又眨眨眼,然后满脸喜悦的,又冲着平湫挥手,喊道:“平侍卫!”

    赵邢端:“……”

    并不是称呼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在于楚钰秧的语气。赵邢端心里气得要死。

    平湫还是板着脸,不过他们都走到跟前来了,再当没看到也不行了。平湫立刻规规矩矩的给赵邢端行礼,然后对着楚钰秧,说了一句:“楚先生。”

    楚钰秧笑眯眯的打量他,问:“平侍卫,你今天有心事吗?”

    平湫一愣,说:“没有。”

    楚钰秧说:“我那么大声的叫你,你都没有听到,肯定是有心事啊。啊,这么神不守舍的,肯定是在偷偷想哪家的姑娘了。”

    平湫眼皮猛跳,说:“楚先生想多了,并非如此。”

    楚钰秧故作惊讶,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说:“难道是再想哪家的汉子?”

    平湫:“……”

    平湫默默的看了一眼楚钰秧身边的端王爷,端王爷脸色又青又黑,其实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然后不知死活的楚钰秧继续调戏平湫,羞涩的说:“难道你在想我吗?”

    “啊……”

    楚钰秧话刚说完,就觉得后脖子被人捏住了,顿时手脚一麻,差点趴在地上。

    赵邢端黑着脸捏住他的后颈,制住了楚钰秧的穴道,说:“平侍卫,陛下可在里面。”

    平湫说:“陛下和冯大人在里面,端王爷请稍等一会儿,陛下刚才吩咐了,不让旁人进去。”

    “冯大人是谁?”楚钰秧问。

    其实赵邢端只是捏了一下楚钰秧的后脖子,不过楚钰秧会耍赖,装作手软腿软的样子,往赵邢端身上一靠,那叫一个舒服自在。

    赵邢端皱了皱眉,平湫口中的冯大人,其实就是平湫的师父,十六卫府的总统领冯北司。

    赵邢德一向信任平湫,召见冯北司的时候,竟然将平湫遣出来,不知道在谈论什么。

    赵邢端说:“那我在此等一会儿罢。”

    端王爷站在这里等一会儿倒是没什么,不过楚钰秧也站在这里就有什么了。

    平湫顿时觉得不太妙,尽量的催眠自己,其实楚先生也是个正常人,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是平湫的担心的确是必要的……

    前一盏茶的功夫,楚钰秧老老实实的,估摸着刚才被捏后脖子的感觉实在不好。不过过了没多久,楚钰秧就不踏实了。他前去烦赵邢端,左一句端儿右一句端儿的。

    赵邢端是被他成功洗脑,他怎么叫端儿,赵邢端也面不改色。不过这里可不只是他一个人,平湫还站在这里,而且还有来来往往的侍女侍从和侍卫……

    大家匆匆路过,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谁敢这么称呼端王爷,十个脑袋也是不够掉的。

    不过楚钰秧口里一直不停的“端儿端儿”喊着,第一声是错觉,第二声没听清,第三声……

    “哐当”

    “啪”

    “嘭”

    心理素质差一点的侍女,手一抖就把端着东西给吓掉了,滚到了平湫面前,然后连忙捡起来,跪在地上说:“平侍卫,奴婢不是故意的,是……”

    平湫挥了挥手,让她赶紧捡了东西走。

    接连三四个把东西打翻的,最后一次,还把水扣在了平湫的衣摆上,平湫觉得自己太倒霉,无辜受牵连。

    赵邢端稳如泰山,面色不改,楚钰秧觉得无聊了,就改跑到平湫面前。

    楚钰秧往平湫身前凑了凑,平湫立刻往后退了半步。

    楚钰秧神神秘秘的说:“平侍卫,端儿不理我,不如我和你说说话解闷?”

    平湫头疼,想着为什么师父还不出来。

    平湫板着脸,说:“楚先生,我在值岗,不方便和楚先生聊天。”

    “这好办。”楚钰秧一拍手,说:“我说你听着,你不用说话的。”

    平湫更头疼了。

    楚钰秧站着平湫面前,故意抱着胳膊,搓着自己的下巴,说:“平侍卫,你表面看起来这么淡定冷淡,你的内在人格难道也是这样吗?你看我家端儿,表面上很冷淡,其实内在是个闷骚呢。”

    “咳咳咳……”

    平湫被自己给呛着,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他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要去瞄向端王爷。

    楚钰秧又是一拍手,说:“这样吧,我以前听说过一道题,是用来测试内在人格的,不如我说出来给你听听,你也不用回答我,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

    平湫:“……”目视前方,不做任何表情。

    “嗯……”楚钰秧忽然沉吟起来,然后用非常快的语速,说:“有一棵很高很高很高的椰树,猩猩、人猿、猴子、金刚要爬到树上摘香蕉,你认为哪个先摘到?”

    平湫:“……”

    平湫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不过眼珠子明显转动了一下。

    楚钰秧嘿嘿嘿一笑,那边一直不开口的赵邢端听到他这种笑声,就知道楚钰秧在打坏主意。

    楚钰秧说:“平侍卫你想好了吗?不用告诉我,自己知道就好了。”

    然后他又回头瞧赵邢端,说:“端儿,这个游戏你也可以参与的。”

    “不必。”赵邢端言简意赅的说。

    楚钰秧说:“那我只好公布答案了。”

    楚钰秧眨了眨纯真无洁的大眼睛,说:“其实很简单的。猴子是最典型的二百五。猩猩是少根筋的白痴。人猿是老年痴呆前兆。金刚是脑袋被驴踢了的笨蛋。椰子树怎么可能长香蕉呢?”

    平侍卫的表情有点扭曲了。

    赵邢端的脸色也有点不好,他刚才虽然知道楚钰秧在打坏主意,不过听了之后就下意识的想了想。不过端王爷选了哪个选项,他肯定是不会对别人说的,只有端王爷自己知道了。

    楚钰秧说完了就自己一个人嘿嘿嘿的笑个不停,瞧着平湫那张臭到不能再臭的脸,更是高兴坏了,乐得简直要岔气了。

    这个时候,大殿的门被人推开了,赵邢德和另外一个穿着紫色朝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赵邢德在屋里就听到一串爽朗到没边的笑声,出来看到楚钰秧大笑不止,另外两个人臭着脸,也忍不住笑了,说:“我就猜是不是楚先生来了。”

    平湫赶紧走到赵邢德身后去。

    楚钰秧深吸两口气,这才不笑了,然后乖乖的往赵邢端身边一站。

    不过他的视线立刻被赵邢德身边的男人给吸引了。

    和赵邢德一同出来的男人穿着一身紫色的朝服,不过一看就不是文官。身材高挑,看不出年龄来,脸长得实在好看,竟然和林百柳有一拼。不过这男人看起来更为清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禁欲系的感觉。

    赵邢德见赵邢端和楚钰秧来了,就挥了挥手,说:“冯统领先退下罢。”

    男人立刻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楚钰秧眼睛瞪得老大,那男人从他身边经过,楚钰秧还用力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实在是好闻极了。

    赵邢端气得头顶冒烟,忍不住就伸手用力捏了一下楚钰秧的后颈。

    “……”

    楚钰秧这回连舌头都直了,叫都叫不出来了,直接软趴趴的差点趴在地上,好在赵邢端拎着他。

    楚钰秧气哼哼的抬眼瞪赵邢端,不过没什么杀气,反而像是抛媚眼一样。

    赵邢端冷飕飕的说:“那就是十六卫府的总统令,冯北司。”

    楚钰秧有点吃惊,小声说:“什么?这么年轻貌美,我以为十六卫府的总统领,应该是个糟老头子呢。哎呀呀我艳福不浅啊……”

    赵邢端脸色唰的就黑了,说:“你什么?”

    楚钰秧一脸你居然冤枉我的表情,说:“我说我眼福不浅呢!”

    虽然楚钰秧声音很小,不过在这里的都是武功不错的人,就连赵邢德的武功都很好,所以全把楚钰秧的话给听得清清楚楚。

    赵邢德忍不住笑起来,平湫面露惊色。

    冯北司的确年纪不大,如今三十出头,是十六卫府最年轻的统领了,也是平湫的师父。不过这朝廷内外,还没几个人敢名目张胆的和冯北司对着干,全都有些惧怕他。冯北司的相貌的确出众,不过也没有不怕死的敢议论,像楚钰秧这样,还敢肖想的更没有了。

    赵邢德说:“邢端过来,肯定是有事情要说,都进来罢。”

    众人进了殿内,赵邢端将事情禀报了一番。赵邢德沉吟一阵,说:“那施信斐果然心里有鬼。你们继续留在施信斐那里,尽早找出蛛丝马迹来。”

    赵邢端点头。

    赵邢德对平湫说:“你带人去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施睦的踪迹。”

    平湫立刻点头,说:“是,陛下。”

    因为刚才等着的时候浪费了很多时间,赵邢端和楚钰秧还要赶回施府去,所以急匆匆的就走了。

    按理说今天施信斐就该带着自己的家眷离开了,不过施睦失踪,又有楚钰秧来捣乱,把他的计划全给打乱了。

    施信斐今天没走成,整个人都看起来非常着急,在屋子里团团转。

    楚钰秧和赵邢端回了施府,差不多就快到午饭的时候了。

    楚钰秧就拉着赵邢端在施府花园里散步,说:“端儿,散散步,等一下中午好多吃一点。”然后又小声咬耳朵,说:“四处走走,没准有收获。”

    他们一出来,就瞧见了在花园里散步的方氏。方氏长得娇滴滴的,穿着一身粉色的罗裙,身边两个丫鬟服侍着,看起来待遇特别的好。

    方氏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她早上听人说端王爷到他们府邸上来了,她还不相信,没想到这就碰上了。

    方氏瞧上去也和那个秦诉一般心思,瞧着赵邢端挺拔的身影就拔不出眼睛来了,瞧那两个人走过来,就一副面红耳赤的样子。

    楚钰秧一瞧,就推了推赵邢端说:“端儿,到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上吧,你瞧那个方氏已经被你迷的五迷三道了,你快过去问问,昨天晚上她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赵邢端:“……”

    赵邢端没去,反而眯眼瞧着楚钰秧。

    楚钰秧被他看得后背发凉,问:“怎么了?”

    赵邢端捏着他的下巴,说:“你不是一直嘴巴上说喜欢我?”

    楚钰秧嘿嘿一笑,羞涩的说:“不不,我不只是嘴巴上说,心里也这么说的。”

    赵邢端说:“那你为何不吃醋?”

    楚钰秧恍然大悟,转头瞧了一下方氏,说:“方氏的危险指数不够高,我是不随便吃醋的。”

    赵邢端:“……”

    方氏那边犹豫了良久,然后就羞答答的走过来了。赵邢端都还没上,人就先送上门来了。

    方氏用帕子掩着羞红的脸,说:“两位也来赏花吗?”

    楚钰秧瞧赵邢端一张死人脸,只好笑眯眯的点头,说:“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这些花叫什么名堂,现在天冷了,竟然还开的这么好。端王爷说他最喜欢这种花了。”

    楚钰秧随便伸手一指,嘴里就开始胡编乱造。

    方氏一听,脸更红了,羞涩的瞥了端王爷一眼,说:“这是奴家亲手种的花呢,若是王爷喜欢,不妨带走一些,很好养活的。”

    端王爷冷着脸不说话。

    楚钰秧在中间打圆场,说:“哎呀,这些都是你种的?这么厉害啊。”

    方氏似乎有点得意,笑着说:“奴家虽然出身低微,不过琴棋书画都是略懂一二,对于花花草草的也懂一些。不知道端王爷对什么感兴趣,或许奴家能和端王爷聊上一聊呢。”

    楚钰秧赶紧说:“姑娘这般博学多才啊,昨天我瞧姑娘和人争吵的样子,还以为……”

    方氏顿时尴尬不已,说:“让公子见笑了,那是奴家实在被气急了,所以才一时失态。江姐姐实在是欺人太甚,平时总是挤兑奴家,奴家也就忍气吞声了,没成想昨天……昨天她还冤枉我弄死了她的鸽子,实在不分青红皂白。奴家平日里弄弄花草弹弹琴,怎么会做那种血腥的事情。要我说啊,那鸽子恐怕就是江姐姐自己弄死的,反而怪在奴家头上呢。”

    “咦?”楚钰秧惊讶的说:“我瞧江氏性格颇为爽利,倒不像是喜欢耍这些小心眼的人啊?”

    “哼,”方氏冷哼了一声,说:“公子您可是看错了呢。说的不好听点,江姐姐还真有点妒妇的模样,她急了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呢?公子您是没看到的,那只鸽子啊,死的多惨,脑袋直接给割下来了,好多血呢。那鸽子是江姐姐养的,平日里都在她院子里。你说说看,老爷弄回来那么多珍惜的鹦鹉喜鹊,她什么也不养,反而养一只平平无奇的鸽子,恐怕是她平日给情郎送信用的。说不定她的情哥哥有了别的女人,她一怒之下啊,就把鸽子给弄死了,还怪到我头上来。”

    方氏一口气说了好多,说完了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嘴脸肯定不好看,赶紧拿帕子遮住脸,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这个小贱蹄子!”

    忽然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大家一回头,就瞧江氏风风火火的走过来了,气势汹汹的模样,说:“你竟然在外人面前说我的坏话!”

    方氏顿时慌了神,让丫鬟挡住江氏,委委屈屈的就要往赵邢端怀里靠,说:“天呐,端王爷救救我,我好怕!”

    赵邢端皱眉,往旁边一让,立刻就躲了过去。

    江氏冲过来,那两个丫鬟竟然都拦不住。江氏扯着脖子喊道:“那只鸽子是老爷送给我的,你明显嫉妒我,才这样百般诋毁我!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日就想着怎么偷男人啊?”

    方氏气得脸都涨红了,说:“你!你诬陷我!”

    江氏又喊:“哎呦呵,我诬陷你!是谁上次被捉奸在床?和一个野男人光着身子躺在被子里的啊?连抹胸都不穿!”

    方氏被她气急了,冲上去就和她扭打在一起。两个人简直近身肉搏的样子,抓着揣着咬着,头发拽的乱七八糟,裙子都扯撕了,连白肉都露出来了。

    楚钰秧赶紧拉着赵邢端的手,说:“端儿我们快跑吧,女人打架很可怕的,小心误伤了。”

    “别打了。”

    秦诉打老远瞧见这边吵起来了,又看到端王爷在场,就想着过来劝架,好在端王爷面前表现一下大度的样子。

    秦诉匆匆赶来,刚到了跟前,还没说第二句话,结果江氏抬腿一踹,方氏往旁边一躲,这一脚丫子结结实实的踹在了秦诉的下半身。

    “嘶,好疼。”楚钰秧忍不住眨眨眼。

    秦诉“哎呦”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压倒了一边花花草草。这片地还不平坦,“咕噜”一声,秦诉连叫都来不及,直接滚进旁边的小池子里了。

    顿时水花四溅,不过那两个厮打的女人都没有要住手的意思,谁也不救人。

    秦诉在里面扑腾着,说:“救命,救命!我不会游水的,端王爷就我!”

    赵邢端没有要动手救人的意思。

    楚钰秧拽着赵邢端的袖子,那样子也不让他去救人。

    楚钰秧问:“你说他要多久才能淹死?”

    赵邢端眉梢一跳,说:“他若是不会水,这会儿早就沉下去了。”

    秦诉在水里,赵邢端和楚钰秧说的也不是悄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脸都青了。

    秦诉的确是假装的,想让赵邢端来救自己。现在被人识破,脸上觉得没有面子,只好打死不承认自己会游泳,一直在池子里乱扑腾。

    现在天气冷了,虽然秦诉是会游水的,但是在池子里泡了一会儿,也还真是冻得受不了。最后坚持不下去了,只好自己从池子里爬上来了。

    施信斐急忙忙的赶过来,瞧见两个女人打架,气得肚子更鼓了。

    秦诉浑身湿漉漉的,那细腰显得更不禁一握,长腿翘臀也毕露无疑,哭哭啼啼的往施老爷身上一扑,乱蹭一番,说:“老爷,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施老爷美人在怀,瞧秦诉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在他屁股上腰上摸了一通,说:“这是怎么了?真是让老爷心疼死了。”

    施信斐就顾着安慰美人了,结果转眼才瞧见赵邢端还站在一边,吓得面无人色。

    赵邢端懒得再看这场闹剧,就带着楚钰秧往回头走,准备回房间用午膳去了。

    楚钰秧说:“唉,我觉得施睦挺可怜的,他失踪这么久了,这家里头竟然没人关心他的样子。怎么施睦的品位也够差的啊,你看那个秦诉,一身的骚味儿,不知道施睦看上他什么了。”

    赵邢端说:“不知道平侍卫那边,有没有消息了。”

    中午用过了午膳,楚钰秧有点困,趴在桌上午歇了一会儿,然后又活力四射的跑出去查线索。他找了几个小厮和丫鬟询问情况。

    在施府里面,后院还住着不少的侍妾,不过最得宠的就是江氏方氏和秦诉三人了,其他都比较安分守己。

    秦诉是最新进府来的,在施府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秦诉是少爷施睦赎回来的。秦诉会作诗弹琴,而且长相身段都风流,嘴巴也会说话,少爷似乎非常喜欢他。

    不过施睦那个人,看起来就有点太好骗的样子,而且还有点迂腐的样子。对秦诉是非常礼貌恪守的,把他安置在客房,好吃好喝的。

    不过没过两天,秦诉就和施老爷混在一起了。据说是施睦外出的几天,秦诉一个人无聊,就到花园里走走,就遇到了施老爷。

    施老爷好色,看到秦诉简直是惊为天人。施老爷后院里男子也不少,就是没见过这么好看勾人的,顿时色心大起。施老爷虽然知道秦诉是他儿子弄回来的,但是一点也不手软,就把秦诉给带回自己的屋里了,秦诉半推半就的,两个人就厮混到床上去了。

    等施睦再回来,秦诉都不知道和施信斐睡过多少次了。施睦非常受伤,还以为是施信斐逼迫秦诉的。没成想秦诉却趴在施信斐怀里哭哭啼啼的,说他是真心喜欢施老爷,要少爷成全他。

    秦诉这么说当然是为了讨好施信斐,施信斐也就喜欢听这样的话,之后就特别的宠爱秦诉。

    江氏是最早跟着施老爷的,后来方氏才来了。虽然江氏性格泼辣,不过一直没有失宠,别看施老爷最宠爱秦诉,不过江氏那里得到的好东西是最多的。

    方氏看起来娇滴滴的,嘴巴特别的会说话,到施府之后,也没少捞到好东西。不过她和江氏性格差了太多,平日见面就吵,动手打架也不在少数。

    楚钰秧一打听,脑袋都要炸了,这施府果然乱的不一般。混的最惨的,还就真是最为少爷的施睦了,比个侍妾还不如。

    楚钰秧是独自出来打听的,他怕那些个小厮丫鬟瞧见端王爷的脸就不敢说话了。打听了一圈,竟然有些天黑了。

    楚钰秧就往留宿的房间去,准备找他的端儿说说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他进了客房的院子,就看到赵邢端屋里的房门竟然是半掩着的,显然有人进去了,没有关好房门。

    就在刚才,赵邢端正在闭目打坐练武,忽然听外面有人将门推开了。这般不敲门直接进他房间的,先前也只有楚钰秧一个人。

    只是走进来的人显然并不是楚钰秧,那人推门的动作没有楚钰秧流畅,听起来有些犹豫,而且脚步声也并不是楚钰秧。

    赵邢端脸色一下就冷了,翻手将佩剑“嗤”的拔出鞘来,然后跃身而起,一晃就到了外间,银光闪烁之间,已经将长剑指在了那人的颈间。

    “啊!”

    来人一声惊呼,他来不及收住脚步,雪白的颈子就碰到了赵邢端的剑尖,立刻被刺破了,红色的鲜血如梅花一样,慢慢的晕开。

    “谁让你进来的?”赵邢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话音听起来又硬又冷。

    秦诉后退了半步,因为脖子上的疼痛,眼睛里红了,一片水汽蒙在上面,说:“端王爷,我……我是来求端王爷帮忙的。”

    “滚出去。”赵邢端没有要听他下文的意思。

    秦诉咬牙,并不离开,说:“端王爷,我……我不走。我现在走了,恐怕比死还难受!”

    秦诉哭哭啼啼,一副娇弱的样子,说:“端王爷,您救救我罢。我不想在施老爷身边,他……他,我是被他强迫才不得已把身子交给他的,我简直生不如死。端王爷,求您带我走罢,只要您能救我,我……我愿意,一辈子跟着端王爷,我,我的身子也给王爷……”

    秦诉说着,就去解自己的腰带,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裳,竟然只有一件外衫,里面什么也没穿,外衫落地,一下就变得光溜溜的了。

    赵邢端皱眉,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说:“滚出去。”

    “王爷!”秦诉一见赵邢端对他的身体丝毫没有反应,他心里就急了,往前一扑,竟然不顾长剑,就要扑进赵邢端怀里。

    赵邢端抬脚就在他肩膀上一踹,秦诉“啊”的一声,就摔倒在地上,顿时疼得满脸都是泪珠。

    秦诉将束发的玉钗取了下来,抵在自己手腕上,说:“王爷,您……我是真的生不如死,您若是不肯帮我,我……我就割腕,死在您面前!”

    楚钰秧一进来,就看到了光溜溜的秦诉。

    赵邢端见楚钰秧走了进来,立刻皱眉,他并不想让楚钰秧误会什么。

    不过楚钰秧显然没有在意也没有误会,而是笑眯眯的瞧着秦诉,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秦诉有点慌神,没想到楚钰秧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是瞧见楚钰秧不在才过来的。

    楚钰秧继续说:“你跟多少个人说过一辈子啊?”

    秦诉脸色有点发白。

    楚钰秧说:“施睦、施老爷,还有我家端儿?你一辈子到底有多长啊,跟这么多人许诺,难道你是王八成精?”

    秦诉惨白的脸色变得青了,嘴唇哆嗦着。

    楚钰秧撇着嘴说:“端儿,你府邸里的池塘那么浅,是养不了王八的。”

    赵邢端:“……”

    秦诉气得胸口快速起伏,单薄的胸膛简直要被气炸了。

    楚钰秧还没说完,目光瞧在他攥着玉钗,要割腕的手上,板着脸说:“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秦公子你说,割腕能死人的话,为什么断臂还能活着啊?”

    秦诉脸彻底黑了。

    秦诉只是想以死相逼,让赵邢端觉得自己是真的被强迫的。如果他是真的想死,刚才早就借着赵邢端的剑抹脖子了。

    秦诉咬着牙,说:“楚先生,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这般羞辱我……”

    楚钰秧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扔在他头上,说:“再不滚,我要喊刺客了,别以为光着屁股就不是刺客。”

    “你!”秦诉瞪眼,只不过他怎么说都说不过楚钰秧那张嘴巴,被气得直翻白眼,最后只能抓起衣服,披上快速的离开了。

    秦诉一离开,楚钰秧立刻回头瞪赵邢端,说:“端儿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你竟然盯着秦诉色迷迷的看!”

    赵邢端:“……”

    赵邢端觉得自己很冤枉,要论花心,今天上午某个人才说过什么艳福不浅……

    楚钰秧说:“你怎么不把他光着屁股扔出去。”

    赵邢端说:“不想碰他。”

    楚钰秧一股屁坐在椅子上,说:“端儿,我吃醋了。”

    “你不是不随便吃醋?”赵邢端问。不过赵邢端此时心里有点高兴,只是不适合说出口。

    楚钰秧说:“我只是看看穿着衣服的美男,你就看光着屁股的。”

    赵邢端太阳穴一跳,不想和他继续说话了。

    楚钰秧气哼哼的喝了好几杯凉了的茶水压火气,脸都涨红了。

    赵邢端一瞧他这般样子,心情还是很好的。他走过去,俯下身,捏着楚钰秧的下巴,说:“你这么一说,我带是想起来,我的确看过某个人光着屁股的样子。”

    楚钰秧以为他说的是秦诉,立刻抬眼瞪人,不过赵邢端眼神太暧昧了,楚钰秧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就想起来,住在黄家的时候,自己好像洗澡的时候睡着了,结果是赵邢端把他捞出来的。

    难道赵邢端指的某人是自己?

    楚钰秧努力维持着瞪眼的表情,不过脸上还是有点红了。

    赵邢端心情更好,说:“还不止一次。”

    楚钰秧愣住了,心想着哪里不只一次,分明就只有一次。

    前天他进宫喝多了回来,被赵邢端带到温泉池里去泡澡的事情,楚钰秧是完全没有印象的。

    赵邢端的手搂在他腰上,慢慢的下滑,落在了他的臀瓣上。

    楚钰秧心脏腾腾猛跳,大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赵邢端。他脑子里现在简直像是塞进了一团棉花,乱糟糟的。感觉到赵邢端落在自己腰上臀上的手,忍不住扭了扭想要摆脱。

    “别乱动。”赵邢端的声音有点嘶哑。

    他一说,楚钰秧下意识的就不动了,赵邢端瞧着他有点慌乱的眼神,心中蠢蠢欲动起来。尤其是那红艳艳的嘴唇还半张着,好像迫不及待的邀请他品尝一样。

    赵邢端吻过那嘴唇很多次了,也得到过回应。不过都是在楚钰秧没有意识的时候,就算有回应也是本能。

    赵邢端嗓子里发干,盯着楚钰秧的眼睛,慢慢的低下头来。他想要紧紧盯住楚钰秧脸上所有的表情,然后狠狠的吻住他的嘴唇。

    突然的变化,似乎有点超出了楚钰秧的负荷。本来叽叽喳喳不停的两瓣嘴唇,现在倒是安静了,不过还在略微的开合着,好像要说话,但是又说不出来。

    楚钰秧感觉到赵邢端呼吸的热气,两个人的嘴唇几乎要碰在了一起……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咔哒”一声。

    赵邢端立刻警觉起来,迅速的放开了楚钰秧,抓起自己的佩剑,两步抢到了窗口。

    楚钰秧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心跳还砰砰的,赵邢端一扯开,他差点失了平衡摔倒椅子下面去。

    “是你……”

    楚钰秧听到赵邢端的说话声,这才站起来,跑过去问:“怎么了怎么了?”

    楚钰秧探头一瞧,外面已经天黑了,窗口站着一个人,虽然天黑不好辨认,但是楚钰秧一眼就认出来了,竟然是淮水。

    楚钰秧一阵欣喜,说:“淮水,怎么是你啊?”

    淮水有点意外的看着楚钰秧的脸,说:“师父,你脸好红。”

    楚钰秧嘿嘿一笑,说:“见到你兴奋的呗。”

    赵邢端脸黑了。

    淮水说:“师父。这是义父让我交给你的。”

    楚钰秧接过淮水递来的小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城外三里。

    赵邢端看到纸条上的字,立刻就皱眉,说:“这张纸条是谁写的?你的义父是什么人?”

    淮水说:“端王爷日后自然知道。”

    赵邢端长剑一拦,说:“今日不说,我不能让你离开。”

    楚钰秧抓住他的袖子,说:“端儿,你对我徒弟的态度怎么这么恶劣。”

    赵邢端:“……”

    淮水趁机说道:“师父,一定要去。我先走了。”

    赵邢端被楚钰秧拽着,哪来得及拦住淮水,就让人轻而易举的脱身了。

    赵邢端说:“为什么拦着我。”

    楚钰秧说:“我徒弟又乖又软,你干什么为难他。”

    “那张纸条……”赵邢端说:“那张纸条的笔迹,像极了皓王的笔迹。”

    楚钰秧说:“你自己都有定论了,干什么为难我徒弟。”

    赵邢端:“……”

    楚钰秧又说:“我徒弟可是个死心眼,他肯定不会说的,你为难他也没用。”

    赵邢端:“……”

    楚钰秧一口一个徒弟,赵邢端心里酸的要命。尤其是刚才那么好的气氛,就被淮水的到来给破坏了,赵邢端更是生气。

    楚钰秧拿着小纸条,说:“我们还是先去城外三里看看吧,不过这城外三里的范围也大了点啊。城外三里有什么呢?难道施睦被藏在哪里?”

    赵邢端说:“不要紧,可以让平侍卫带人找。”

    赵邢端将城外三里的消息告知赵邢德,赵邢德便让平湫带着人到城外搜一搜。

    平湫那边很快就有了动静,竟然真的在城外三里一个破庙里,找到了昏迷的施睦。

    赵邢端和楚钰秧立刻就赶了过去,顺便让人带信到施府去。

    天色很黑,没什么月光,因为临近冬日了,所以城外多落叶,显得有点萧条落寞。

    赵邢端骑马,带着楚钰秧赶到城外三里的破庙。

    楚钰秧兴致勃勃的探着头,问:“我怎么没看到平侍卫?”

    赵邢端将他从马上抱了下来,说:“不知道。”

    这边有很多十六卫的人,穿的衣服都差不多,不过的确没有平湫的影子。

    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说:“平湫有些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而且浑厚有力,楚钰秧兴致勃勃的回头一瞧,还以为今天又能瞧见个美男子,没成想却是个长相有些普通的高大男人。

    男人也穿着一身紫色的衣服,看起来有点像冯北司的那件。不过冯北司穿上是感觉很禁欲,这男人穿上就完全不是一个感觉了。

    男人身材高大,长得有点普通老实,丢进人堆了都不会被发现的那种。

    赵邢端说:“梁大人在这里。”

    梁祁是十六卫府的副统领,相比冯北司来说,就是个老好人,很好说话的那种。

    梁祁笑呵呵的说:“本来陛下让平湫带人来寻的,不过平湫有些身体不适,所以我就带人来了。”

    “麻烦梁大人了。”赵邢端说。

    梁祁说:“人就在里面,还昏迷者,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身体太虚弱了,没吃过饭给饿昏过去了。”

    赵邢端和楚钰秧跟着梁祁往破庙里面去,就看到施睦灰头土脸的倒在角落里。本来是有几个赶路的人看到他的,不过还以为他是在破庙里躲风的乞丐,所以就没有在意。

    楚钰秧一看,觉得施睦可怜兮兮的。施睦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又没吃没喝昏迷不醒,自然情况不太好。好在把他丢在这里的人,并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施睦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简单的包扎过了。

    楚钰秧说:“还是先带回施府去罢,等他醒了,再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邢端让人去弄一辆马车来,然后将昏迷的施睦放上去,带回施府去。

    施睦找回来,的确是个好事,不过是谁将施睦绑走了?这让大家全都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回了施家,一到门口,就看里面乱七八糟的。

    楚钰秧奇怪的问:“出了什么事情?”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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