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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仵作先生 作者:长生千叶

    第21节

    楚钰秧瞠目结舌,说:“你爹……还真是大度啊。”

    施睦尴尬的就知道叹气了。

    楚钰秧眼珠子一转,问:“咦,今天我还瞧见一位样貌很好的公子,他是……”

    说到那个妖娆的男子,施睦脸色就变了,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看起来像是不想说,将话题带开了,然后一个劲儿的喝酒。

    楚钰秧一看,里面准有猫腻,不过他也不心急,和施睦东扯西扯,自己就端着一杯酒,装模作样的也不喝,倒是施睦喝了好多杯。

    施睦估摸着是平日里受气受大了,又没人能说,所以憋了一肚子的话,楚钰秧听得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施睦又说:“实在可惜,若是楚先生手腕痊愈,此时我们倒是可以琴箫合奏一曲。”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我听着也是一样的。”

    楚钰秧觉得自己灵光乍现胡编乱造的理由实在是太好了,说自己手腕受伤了,不但不用写字画画,连弹琴吹箫也是不用的。

    施睦拍手,说:“对对,我弹奏一曲,请楚先生指教。”

    赵邢端在房梁上蹲的都不耐烦了,下面两个人相谈甚欢不说,那施睦竟然还想和楚钰秧琴箫合奏,赵邢端听了就脸色阴沉下来。

    没等一会儿,施睦真的就拿出了琴来,然后开始弹了起来。还别说,施睦的确是个有才的,琴弹的像模像样,竟然听起来还不错。

    施睦越谈越忘我,本来弹奏了一曲之后还问问楚钰秧如何,后来弹玩一曲就又弹了一曲。

    “啪”的一声轻响。

    楚钰秧都没看清楚是什么,结果他面前酒杯里的酒水就溅到了他的脸上。

    低头一瞧,酒杯里多了一颗非常小的小石子。

    楚钰秧擦了擦脸上的酒水,然后眯眼抬头,就看到赵邢端对他招了招手。

    施睦弹的忘我,根本没发现楚钰秧这边的异样。楚钰秧就悄悄抬起了屁股,然后走到了屏风后面去。

    赵邢端轻轻一翻身,就从房梁上跃了下来,然后跳到屏风后面。

    “干什么啊?”楚钰秧压低了声音问。

    赵邢端脸色相当不好,说:“他到底来干什么的?马上就要到子时了。”

    楚钰秧有点惊讶,说:“都这么晚了吗?”

    赵邢端脸色更不好了,难道楚钰秧没觉得时间长,难道还觉得和施睦聊天聊得很尽兴?

    楚钰秧小声嘟囔,说:“哎呀,听八卦听得,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赵邢端说:“赶紧把他赶走。”

    楚钰秧说:“不行啊,我还没问完话呢。”

    赵邢端说:“他说的都是废话。”

    楚钰秧说:“那可不一定啊。你不是还要夜探施家吗,你快去吧,不用跟我这里等着了。”

    赵邢端哪里放心把楚钰秧一个人留在这里,虽说施睦也不是人高马大的类型,但是施睦那模样显然是喝多了,撒酒疯的人可不能用正常思维去估量。

    “楚先生?”

    里面的琴声忽然断了,然后是“哐当”一声,听起来应该是施睦站了起来,把椅子给带倒了。这么听来,施睦真是醉的不轻了。

    楚钰秧赶紧答应了一声,然后小声对赵邢端说:“你快去吧。”

    楚钰秧说完了立刻就从屏风后面转了出去,笑着说:“施公子弹完了?我看酒快喝完了,所以还想出去看看哪里能找到酒呢。”

    施睦抓住楚钰秧的手腕,笑呵呵的说:“楚先生坐,我出去找酒。”

    楚钰秧被他拉着坐下来,然后转身就要往外走,不过他醉的厉害,走路都打晃,被椅子腿给绊了一跤,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

    楚钰秧:“……”

    楚钰秧看着就觉得生疼,不会把大门牙给摔掉罢?那可就惨不忍睹了。

    好在施睦没什么事情,一个打挺就从地上爬起来了,说:“没事没事,不用扶我。”

    施睦从地上爬起来,问:“对了,我刚才要去干什么来着?”

    楚钰秧:“……”

    楚钰秧说:“去找酒。”

    “对对。”施睦摇摇晃晃,他摔了一跤,再站起来还有点站不稳当,就扶着桌子。

    他的眼睛里似乎焦距也模糊了,瞧着楚钰秧,说:“是……怎么是你?”

    楚钰秧眼皮一跳,后背发凉,心说施睦这表情这话,大半夜的还有点恐怖电影的气氛呢。

    楚钰秧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施公子,我是……”

    施睦忽然一把抓住了楚钰秧抬起来的手,说:“我每天都想着你,但是不敢去见你。”

    楚钰秧眼皮又一跳,看起来施睦是喝得太多,开始撒酒疯了。就不知道施睦把自己看成睡了。

    赵邢端还站在屏风后面,瞧见施睦握着楚钰秧的手,额头上的青筋瞬间就裂了。

    施睦又开始神神叨叨的说:“你……你不是说过要和我过一辈子的吗?”

    楚钰秧一本正经的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施睦自然自语说:“亏我那么信任你,给你赎身,把你带回家里来。你……你……”

    楚钰秧睁大眼睛,似乎听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施睦气得浑身打颤,握着楚钰秧的手腕更紧了,说:“秦诉,你你竟然骗我!还,还爬上我爹的床!”

    楚钰秧嘴巴长得老大,感觉信息量太大,有点消化不良了。

    施睦说的义愤填膺、面红耳赤的,下一秒却“啊”了一声,然后身体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楚钰秧瞧见赵邢端站在施睦后面,脸色黑的似乎要杀人一样。

    楚钰秧跳起来,抓住赵邢端的袖子,说:“端儿大新闻啊,施睦和他老子都瞧上一个人,真是一场大戏。”

    “和我们要查的事情有关?”赵邢端问。

    楚钰秧歪头仔细想,说:“没准有关系,这也算是蛛丝马迹了。”

    赵邢端觉得拳头发痒。

    楚钰秧一脸兴奋的说:“那个叫做秦诉的,是不是就是刚才劝架的那个妖孽男人啊。”

    赵邢端听到楚钰秧的形容词,太阳穴猛跳了两下。

    楚钰秧说:“刚才我问起那个男的,施睦一脸不想说的样子,而且眼神非常复杂啊,又爱又恨的。我还说其中有什么道道呢,原来是被老子抢走了男人。怪不得。”

    楚钰秧抚掌,一脸惊喜的说:“没想到施睦也喜欢男人啊。”

    赵邢端脸色又黑了几分,伸手捏住楚钰秧的下巴,冷飕飕的说:“施睦喜欢男人,你好像很高兴?”

    楚钰秧嘿嘿一笑,说:“一般高兴。”

    赵邢端想要把他的裤子扒下来,然后狠狠揍他的屁股。

    楚钰秧说:“端儿你吃醋了。”

    赵邢端说:“何以见得?”

    楚钰秧眨眨眼睛,说:“端儿你放心,施睦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我是不会喜欢他的。”

    赵邢端脸色忽然有点转晴,不过又很狐疑,问:“为何?”

    楚钰秧说:“因为我很聪明啊。”

    赵邢端皱眉。

    楚钰秧说:“我可不像施睦这么傻啊。你看施睦这身材,细胳膊细腿,腰还这么细,屁股还这么翘……”

    不等楚钰秧说完,赵邢端脸又黑的像锅底了。

    楚钰秧继续不怕死的说:“一看就是受啊,再找个妖孽受,难道要做葫芦娃吗?”

    赵邢端听不懂了,皱眉看他。

    楚钰秧羞答答的说:“嘿嘿,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是要被好好照顾疼爱的聪明受,必须找个想端儿这么美貌又厉害的攻才行。”

    赵邢端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不过脸色稍好。

    楚钰秧忽然睁大眼睛,说:“啊对了,你的那位皇帝兄长,长得和你好像啊,不过气质完全不同啊,他笑起来好温柔的样子啊,嘿嘿嘿,看起来很……啊!”

    楚钰秧大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屁股,说:“端儿,你竟然偷袭我,你打我屁股。”

    赵邢端黑着脸说:“陛下三宫六院,你也想去凑个热闹?”

    “哪能啊。”楚钰秧立刻狗腿的拉着赵邢端的袖子,扯来扯去的,说:“我只是单纯欣赏而已。相对于温柔的,我更喜欢端儿这样闷骚的呢。”

    赵邢端:“……”

    赵邢端觉得,早晚有一天,自己会被楚钰秧给气死。楚钰秧就不能让他心情愉快半盏茶的时间,总是上半句话还好好的,下半句就把他直接气死。

    楚钰秧说:“端儿,你把施睦打晕了,现在怎么办?”

    “把他从窗户扔出去。”赵邢端说。

    楚钰秧惊讶的问:“毁尸灭迹?”

    赵邢端:“……”

    楚钰秧忽然拍手,说:“哎呀,如果施信斐的儿子丢了,他会不会就走不了了。不如我们把他儿子藏起来,让他慢慢找,这样就能拖延住他了。”

    赵邢端:“……”

    楚钰秧又一想,瞥着嘴巴说:“这个办法好像不靠谱。”

    赵邢端说:“你也知道不靠谱?”

    楚钰秧认真的说:“要不咱们别绑架施睦了,筹码不够大。不如将那个江氏方氏和秦诉藏起来?施信斐不是很宠爱他那几个侍妾的吗?”

    赵邢端:“……”

    最后还是由赵邢端将醉死过去的施睦扔回了他的房间。

    赵邢端将施睦处理好了,然后就顺路到施信斐的房间去暗查。已经过了子时,施信斐的屋里还亮着灯,赵邢端远远瞧见,皱了皱眉,然后就展开轻功跃了进去。

    他轻轻落在屋顶上,都不需要翻开瓦片,侧耳一听,就能听到屋里传来肆无忌惮的呻吟和调笑声。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老爷,轻一点嘛,你弄疼人家了。”

    “小美人。”施信斐说:“老爷今天要好好疼疼你。”

    “哼。”女人轻哼了一声,说:“老爷还说呢,前段时间,你竟是冲着那个秦诉,他一个男子,有我的身子软吗?有我伺候的您舒服吗?您倒是说呀!”

    施信斐被她娇滴滴的声音弄得浑身舒坦,说:“我这不是来补偿你了吗?”

    女人撒娇说:“那老爷,可要给我做主。今天方姐姐又欺负我了,老爷您管是不管?她把我养了好些年的鸽子给杀了,我瞧见的时候,那一地的血啊,吓得我差点昏死过去,鸽子的脑袋整个被砍掉了,吓死人了。”

    “哎呦,不怕不怕,不是有老爷抱着你呢吗?”施信斐哄着女人。

    原来现在陪着施信斐的就是那个泼辣的江氏,不过江氏撒起娇来也是娇滴滴的声音,可没有先前那么泼辣野蛮,哄得施信斐言听计从的。

    赵邢端听了一会儿,就从屋顶上落了下去,悄然摸进外间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里间两个人做的激烈非常,哪里知道屋里进了人。赵邢端找了一圈,并无什么有用的发现,他就出了房间,又进了隔壁的书房。

    楚钰秧等了半天的人,等的都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吱呀”一声,才瞧见赵邢端从窗户矮身钻了进来。

    楚钰秧问:“怎么样?”

    赵邢端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发现。”

    楚钰秧托着下巴,说:“施信斐忽然匆匆忙忙离开,肯定是被吓到了。你说他见了一个神秘的人,那个人到底是谁?我看施信斐这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差抬屁股走人了。如果有什么线索,恐怕施信斐也早就给毁掉了,现在没准只有一个办法!”

    赵邢端问:“什么办法?”

    “让施信斐自己说!”楚钰秧自豪的说。

    赵邢端:“……”

    赵邢端说:“你有办法让他自己说?”

    楚钰秧摇头,说:“当然没有。”

    赵邢端:“……”

    楚钰秧说:“但是没准他的侍妾知道点什么也说不定。你想啊,施信斐那么好色,他那几个侍妾吹一吹枕边风,没准就能套到一点东西呢。”

    赵邢端皱眉。

    楚钰秧说:“但是那几个侍妾为什么会把事情告诉我们呢?”

    赵邢端也想不出办法来了,沉默了一会儿,他再一侧头,一口气就憋在胸口上……

    楚钰秧已经托着下巴闭着眼睛,看样子是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天色的确已经很晚了,赵邢端叹了口气,明天若是再找不出个所以然来,施信斐一家子真的就要走了。

    赵邢端将人从椅子上抱起来,然后把他抱到床上去,熄了灯,熟练的给楚钰秧解开衣服。

    赵邢端有一种又当爹又当妈,而且还随时兼职侍卫和丫鬟的错觉。他给楚钰秧将外衫除掉,挂在一边,免得第二日早上皱皱巴巴的没办法穿。然后又给楚钰秧拉好被子。

    赵邢端和衣躺下,以免晚上有什么特殊情况,他就没有要脱衣服的意思。

    屋里内有光,不过赵邢端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还是将楚钰秧的脸看的清清楚楚。

    赵邢端忍不住慢慢的凑过去,将嘴唇贴在楚钰秧的嘴唇上,轻轻的撕摩起来。

    他一想到楚钰秧眼睛亮晶晶的说他兄长温柔什么的话,就生了一肚子的气,想着难道楚钰秧觉得自己不够温柔?

    端王爷恐怕还没对别人这么温柔体贴过,楚钰秧真是头一份还不知足。

    赵邢端气得不行,但是亲吻楚钰秧的动作却又放的轻轻的,让这个吻变得愈发缠绵温柔。

    灵活的舌头,熟练的撩开楚钰秧的牙关,在他嘴里舔侍着。赵邢端呼吸越来越粗重了,他觉得温柔这种事情,的确不适合自己。渐渐的,他的温柔变得急不可耐,变得极具侵略性,吮吸和撩拨都变得霸道强硬起来。

    楚钰秧喉咙里“哼”了一声,显然是呼吸不畅了。不过赵邢端舍不得放开他,继续深入着,舌头一个劲儿的往里顶弄,简直要顶到楚钰秧的喉咙里。

    “嗬”的一声。

    赵邢端忽然放开了楚钰秧的嘴唇,然后身体拉开了一些距离,嘴唇也紧紧的闭住,目光死死盯住楚钰秧。

    “端儿,怎么灯灭了?”

    楚钰秧揉了揉眼睛,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一看就是半睡半醒的状态,说:“我是不是想着想着睡着了。”

    赵邢端松了一口气,楚钰秧显然不知道自己被吻的事情,他离开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赵邢端现在头疼,头疼欲裂,而且还有一个地方也疼,比头还要疼好多倍。

    端王爷舌头疼……

    被突然醒过来一合嘴巴的楚钰秧给咬了一口……

    赵邢端闭着嘴巴,舌头又疼又木,嘴里还有点甜腥味儿,肯定是破了,而且还挺严重的。

    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赵邢端认真的反思。

    楚钰秧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东西,伸手乱抓,说:“端儿,你在不在啊?”

    赵邢端赶紧握住他乱摸的手,万一摸到不敢摸的地方就坏了。刚才吻得太激烈,赵邢端下面有点不太妙。

    端王爷忍着舌头疼,说:“在。”

    “哦。”楚钰秧说:“你也睡着了吗?”

    端王爷又言简意赅的说:“睡。”

    楚钰秧说:“可是我口渴,我想喝水。”

    赵邢端喘着粗气,认命的下床给他倒水,然后递给楚钰秧,让他喝。

    楚钰秧喝了一杯茶水,咂了咂嘴吧,说:“奇怪了,施家的茶水里怎么有点锈味?”

    赵邢端:“……”

    并不是茶水里有铁锈味,而是楚钰秧嘴里有点血腥味。他刚才把赵邢端的舌头咬破了,虽然是不自知的,不过嘴里留了一点血,没有味道就怪了。

    赵邢端默默的把茶杯又放回去了,然后将楚钰秧按倒,说:“睡。”

    楚钰秧这回老实了,躺下继续睡觉,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

    赵邢端闭着眼睛,在嘴里默默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应该不出血了,也不是那么疼了,就是顿顿的发木,说话的时候身不由己,好像大舌头转不过弯来……

    端王爷默默的想着,明天或许就好了。

    后半夜倒是相安无事,第二天早上起来,赵邢端醒了,发现自己的舌头更木了,比昨天晚上情况更糟糕。

    楚钰秧神清气爽的起床,又开始了他活力十足的一天。

    楚钰秧说:“端儿,接下来怎么办?”

    端王爷惜字如金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楚钰秧说:“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如我再去找找那个施睦,他好歹也是施信斐的儿子,再去问问他罢。”

    赵邢端仍旧惜字如金,摇头。

    忽然,赵邢端皱眉,说:“有人。”省略了“来了”两个字。

    赵邢端立刻转身就藏了起来,楚钰秧看着门口,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了。他能听到脚步声,因为脚步声真的很大,好像很多人过来了。

    然后就是说话声。

    “老爷,就是这间房间。”

    “就这里?”

    “对,昨天我亲眼看到少爷带这个人回来的。”

    “我也瞧见了。”

    “少爷昨天晚上拿着酒菜进去,很晚都没有回去。”

    “说不定就是这个人,把少爷绑架了。”

    “砰砰砰!”

    外面的人不耐烦的砸门,高声喊道:“开门!不开门我们要砸门了。”

    楚钰秧眨眨眼,心想又不是我家的门,砸坏了虽然可惜,但是人家主人家都不心疼,自己也不好多管闲事啊。

    于是楚钰秧就没出声,瞧着他们砸门进来的……

    门外的人涌进来,好几个高大的护院,后面是施信斐,还有那个妖孽男人。他们一进来就愣了,看着好端端坐在门口喝茶的楚钰秧,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施信斐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胡子都白了,而且已经开始发福,样貌只能算中下,和施睦一点也不像是父子。

    楚钰秧说:“几位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什么人?”施信斐瞪着眼睛问。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我是施公子请来的客人。”

    施信斐仔细一打量楚钰秧,眼睛忽然有点发直,觉得眼前这少年人样子颇为不错,竟然有些个色心大起。

    楚钰秧当然没有那妖孽男人好看,不过好歹也是非常清秀,气质算是不错的,笑起来的样子尤其吸引人。

    施信斐语气瞬间就软了,问:“哦?你是我儿带回来的?”

    施信斐一下子就想歪了,毕竟有个秦诉的事情作为先例呢。

    那个叫秦诉的果然是长相妖孽的男人,他一瞧就知道施信斐心中打的什么算盘,说:“老爷,还是先问问少爷的去向罢。”

    施信斐横了秦诉一眼,显然嫌弃他多话,然后好声好气的问楚钰秧,说:“我儿昨天晚上一直和你呆在一起?”

    楚钰秧说:“子时之前是,施公子找我来喝酒聊天,子时之前他就回去了。”

    施信斐听他说“喝酒聊天”,忍不住就笑了,笑的非常暧昧,显然不信他们只是喝酒聊天。

    秦诉立刻说道:“少爷回了房间,然后呢?你是不是偷偷尾随,将少爷带走了?”

    楚钰秧一听,有些不解,问:“施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施信斐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他,色迷迷的说:“我儿今个早上突然不见了。”

    施信斐说的不慌不忙的,楚钰秧还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情,结果听别人一补全,楚钰秧都开始怀疑施睦不是施信斐的亲儿子了。

    昨日夜里,施睦被赵邢端扔了回去,然后今天早上却忽然不见了。

    施睦的房间门关着,没有上锁。丫鬟推门进去想要服侍少爷早起,进到里屋就傻眼了。

    床边的地上有一滩血迹,施睦不知所踪,房间里的一扇窗户开着,窗台上有个血脚印。脚印不是很清晰,不过看样子是施睦的。

    楚钰秧一听,眼珠子就开始转起来。

    秦诉说:“老爷,不管如何,这个人是昨天最后见到少爷的,少爷突然失踪,他的嫌疑最大,老爷一定不能放他走。”

    “对对!”施信斐立刻点头如捣蒜,那叫一个坚定。他色迷迷的瞧着楚钰秧,本来就不打算放楚钰秧走,这回他可是有了个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了。

    楚钰秧哪能不知道施信斐想的什么,除非瞎子,在场的众人恐怕没人瞧不出来施信斐的色心。

    楚钰秧不慌不忙的,说:“我当然不会一走了之了,就怕等会儿是施老爷却要赶我走呢。”

    施信斐一听楚钰秧这话,心都酥了,觉得是楚钰秧故意撒娇勾引他,那尾音还打着弯儿,勾人的不行。

    施信斐咳嗽了一声,说:“你们都先出去,我来单独问问他。”

    秦诉咬着牙,看起来嫉妒极了,但是不敢说什么,就退了出去。

    其他人也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楚钰秧和施信斐了。

    当然还有一个赵邢端,赵邢端就在不远的柜子后面,此时脸色难看极了。他恨不得立刻就出去,将施信斐打个半死,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楚钰秧围着桌子转了半圈,趁着背过身的机会,给赵邢端打了个眼色,挤眉弄眼的,让他先不要出来。

    赵邢端忍了又忍,这才没有立刻出现。

    施信斐色迷迷的瞧着楚钰秧,说:“你坐的那么远,咱们也不好说话。”

    楚钰秧说:“我耳朵很好的。”

    施信斐说:“我是觉得,离得远啊太见外了。”

    “这样?”楚钰秧歪头想了想,说:“倒也是。”

    楚钰秧说着就站了起来,主动走到了施信斐的身边,然后坐下。

    施信斐盯着他的腰腹部看了好几眼,越瞧越喜欢,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说:“我瞧你啊,不是京城人罢?以前没有见过你。”

    “以前没见过没关系。”施信斐挪着身体,几乎要贴上楚钰秧,说:“以后啊,你跟着老爷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都有。”

    施信斐伸手要摸楚钰秧的脸,楚钰秧往后一躲就躲开了,说:“施老爷,施公子失踪了,您怎么不担心?”

    施信斐说:“嗨,他都那么大了,要去哪里去哪里,我担心也担心不过来啊。他玩够了就回来了。”

    楚钰秧惊讶的说:“可是刚才秦公子说,施公子屋里有血迹。”

    施信斐说:“没准就是磕了一下,血迹也不多,出不了人命的。况且了,窗台上只有我儿一个脚印,一瞧就是他从窗户跳出去的啊。”

    施信斐摩拳擦掌的,说:“小美人,别说他了,你快来好好伺候伺候老爷我罢。”

    施信斐已经装不下去了,立刻就要往楚钰秧身上扑。

    楚钰秧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兜手,全都泼在了他的头上,然后站起来往后一跳,快速的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扔在地上。

    “哎呀,施老爷,真是对不住,我手滑了。”楚钰秧道歉道的一点诚意也没有。

    施信斐被泼了一脸凉茶水,简直狼狈不堪,脸一下就拉下来了,跳脚大骂说:“好你个贱人,假矜持什么?都跟我儿子上过床了,还一脸清高样,我今天……”

    他话说到这里,声音一下子就卡住了,施信斐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地上的东西。

    那东西是楚钰秧扔在地上的,施信斐定眼一瞧,简直如遭雷轰,又像是被吓得丢了魂魄,整个人都傻了。

    丢在地上的是一块小令牌,赵邢德赏赐给楚钰秧的。

    楚钰秧笑的天真无邪,蹲下去将令牌捡起来,然后吹了吹上面的土,说:“哎呀,不小心掉了,这东西可是个宝贝呢。”

    “这这这……”施信斐哪能瞧不出来,那是皇上御赐的令牌,皇上身边备受宠信的平侍卫身上就有那么一块,还不曾见过别人也被赏赐了。

    施信斐瞪着楚钰秧,再瞧不出楚钰秧哪点勾人了,现在他眼里,楚钰秧就像个来索命的恶鬼一样。

    施信斐吓得面色惨白,说:“这是皇上赏赐的?”

    楚钰秧故作惊讶的说:“施老爷也是懂行的吗?”

    施信斐吓得就差跪下磕头了,说:“这位公子,我刚才那是不知道,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记仇。”

    楚钰秧说:“施老爷何出此言呢?”

    施信斐悔的肠子都青了,原来刚才楚钰秧说的那句,一会儿还怕施信斐赶着他离开,并不是开玩笑的,其实是早有计划了。

    施信斐一连告饶,试探的说:“公子驾临我这儿,难道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楚钰秧说:“只是昨日遇到了施公子,聊得投机,就被施公子请来做客了。”

    “是是是是。”施信斐一连串的答应。

    楚钰秧说:“没想到施公子却忽然失踪了,就像秦公子说的那样,虽然并不是我做的,但是我也脱不了干系。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这件事情我不会坐视不管的,当然也不会逃走的。施老爷,能带我去瞧瞧施公子的房间吗?”

    “这……”施信斐脸色不怎么好,不过却不敢说不,只好磨磨蹭蹭的带着楚钰秧往施睦的房间去了。

    他们前脚刚到了施睦的房间,一个小厮却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老爷!不得了了,端王爷到门口了。”

    “什么?”施信斐大惊失色,端王爷素来是不好惹的,这无缘无故的,端王爷怎么到他们这来了?

    施信斐说:“端王爷来干什么的?不不,快先将端王爷请进来。”

    楚钰秧一听就乐了,看来赵邢端也找到个光明正大进入施府的理由。

    施信斐顾不得楚钰秧了,留了楚钰秧一个在施睦房里,然后连滚带爬的去迎接端王爷了。

    赵邢端已经进了大门,脸色差到了几点,看的施信斐后背发凉,硬着头皮走上去,说:“端王爷大驾光临,不知……”

    赵邢端目光冰冷刺骨,盯着他说:“听闻施大人扣下了本王府上的人,所以本王特意先来问个究竟。”

    “什么?”施信斐吓得差点坐下,他什么时候扣了端王爷府里的人?施信斐一时摸不着头脑,忽然就想到楚钰秧,顿时身体抖了抖,说:“是……是一位小公子?”

    那楚钰秧拿着皇帝的令牌,这会儿又变成了端王爷府里的人。施信斐觉得自己好像捅了马蜂窝一样。

    施信斐连忙说:“是误会是误会!”

    施信斐吓得屁滚尿流,完全都不及想别的事情了。按理来说,他们才带着人找到楚钰秧,消息哪能那么快传出去。不过现在施信斐怕的要死,根本想不到这些,心里已经将所有过错都推给了秦诉。

    施信斐一连串的告饶,说:“端王爷,您可要明察,是我误听了小人的谗言,这才……”

    “人在何处?”赵邢端不想和他废话。

    施信斐赶紧带着端王爷去找楚钰秧,然后一路上不停的赔罪。

    赵邢端进了施睦的房间,就看到楚钰秧蹲在地上正仔细研究着血迹,他身边还有个人,身段婀娜风流,分明是个男人,却真的比女人还漂亮数倍,就是那个叫做秦诉的。

    秦诉口里正说着:“你在这里假装好人?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把少爷到底弄到哪里去了?”

    施信斐一看到秦诉,登时就怒不可遏了,觉得都是秦诉害他,说:“端王爷,就是他,都是秦诉,是秦诉误导我的,您可要明察。”

    秦诉一惊,听施信斐说什么端王爷,忍不住仔细打量起赵邢端来。京城里怕是没人不知道端王爷,那是皇帝的同胞兄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大家都将端王爷传的神乎其神,却少有见过端王爷面的,没成想今天他却见着了。

    秦诉一瞬间连呼吸都要停了,觉得施睦虽然长相不错,却完全不能和端王爷相提并论,就更不用说施信斐了。他跟着施信斐,不过是因为施信斐比施睦更加有权有势罢了。

    如今秦诉见着了端王爷,旁边的人瞬间就给比下去了。他心里腾腾的猛跳,脸色竟然略微红了,眸子里千回百转的全都是爱慕之意,羞涩又缠绵的瞧着赵邢端。

    楚钰秧一抬头,正好瞧见这么个情况。他立刻不高兴起来了,也没有站起来,对着赵邢端勾了勾手指。

    赵邢端:“……”

    端王爷有些头疼,他要是被楚钰秧那一根细细的手指头给勾过去,岂不是刚才高大威严的形象全毁了?

    赵邢端虽然如此想,不过还是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蹲在楚钰秧身边,一脸严肃的说:“有什么发现?”

    楚钰秧故意双手拢起来,然后在赵邢端耳边小声说:“发现不多,一会儿再说。”

    施信斐和秦诉脸上都不知是什么表情,一个担惊受怕一个满脸不甘,又都是惊讶不已满头雾水。

    赵邢端就点了点头,亲自将楚钰秧给扶了起来。

    端王爷对一个小公子如此亲近,施信斐和秦诉都觉得奇怪,不过却也不好看开口问。

    楚钰秧说:“施公子失踪了,秦公子说这件事情和我有关,我也不能不管了,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等到施公子被找回来。”

    楚钰秧对赵邢端说的铿锵有力,大义凛然。

    然后楚钰秧故意看了一眼施信斐和秦诉,说:“你放心吧,我觉得是施老爷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了。”

    他说那个“再”字的时候,咬的又重又狠,让施信斐额头上直冒冷汗。

    赵邢端顺势就说:“如此倒是合情合理,不过本王并不放心,本王留下来陪着你。”

    “这……”施信斐傻眼了。

    施信斐磕磕巴巴的说:“王爷下榻,实在是荣欣万分。只是……只是,我就要离开京城了,恐怕……”

    “咦?”楚钰秧奇怪的问:“施老爷,施公子现在不知所踪,您这是打算丢下他不管了吗?”

    “这……”施信斐说:“小儿一向贪玩,或许是出去玩了,很快就会回来。”

    楚钰秧指着地上的血迹,说:“施老爷,这么多血,难道是自己贪玩扎的?看这地上的血迹,若是止血不及时,恐怕施公子是有性命危险的。”

    施信斐说:“是我……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施信斐赶紧让下人给端王爷和楚钰秧准备新的房间,让两位留在府里。

    本来是下人带路的,不过秦诉吩咐了下人两句,就亲自过来带路。

    秦诉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飘飘欲仙的样子,看起来和赵邢德一身打扮还真有点般配。

    秦诉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说:“端王爷,请这边走,房间就在前面。端王爷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叫我就好了,我一定会尽心为端王爷解决的。”

    赵邢端都没有回话,秦诉虽然失落,不过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秦诉又对楚钰秧说:“公子的房间在里面,一直往前走,最里头的就是了。”

    那意思是不想带楚钰秧过去,让楚钰秧一个人过去。

    楚钰秧也不介意,倒是大步进了赵邢端的房间,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说:“有劳秦公子了,我知道了,没别的事情,我们也就不耽误秦公子的时间了。”

    秦诉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瞥了一眼赵邢端。赵邢端显然没有让楚钰秧离开的意思,他不敢再多说,一步三回头的默默离开了。

    赵邢端关了门,说:“发现了什么?”

    楚钰秧撇着嘴说:“发现最近狐狸精比较多,还真不分公母呢。”

    赵邢端:“……”

    楚钰秧倒了杯茶,说:“我觉得施家每个人都有问题啊。施信斐好像很不重视自己的儿子,儿子不知死活都漠不关心,还要按照计划离开呢。”

    赵邢端点了点头,说:“的确。是什么让施信斐必须马上离开,就算丢在施睦也要走?”

    楚钰秧说:“还有,施睦的房间有点奇怪。”

    “怎么说?”赵邢端问。

    楚钰秧说:“施睦的房间干干净净的,没有搏斗的痕迹,只有床边一大摊血,也没有沾到床单和床帐子,屋里也没有其他的血脚印,只有窗台上一个血脚印,人又失踪了。这就很奇怪了。”

    楚钰秧分析说:“没有搏斗的痕迹,又有一大摊血,说明是有人给施睦故意放了血。”

    “不是施睦自己离开的?”赵邢端问。

    “的确有这个可能。”楚钰秧说:“但是我觉得可能不大,因为窗台上的那个脚印。”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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