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节
[星际]特A级王夫 作者:葬剑
第32节
纯白的墓碑在水下有一种颇为神圣的感觉，烫金的字描述着墓碑主人和生卒年月。
奥德里奇·锡兰已经死了。
这是他的墓碑。
看着这块墓碑，厉飞突然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悄然消失在宇宙中的组织、在中立地带狩猎海盗的亡魂、三十年前尘封的真相……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后，全部指向了锡兰家，指向了奥德里奇·锡兰，但这个人早在七年前就被埋葬在了这块墓碑中。
于是所有线索也就此断线。
三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再也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绑架他、逼迫他父母进入死亡星域的人，和催眠英格拉姆·冯·莱斯特，盗走df样本的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或许已经没办法知道答案。
奥德里奇·锡兰，真的死了吗？
厉飞刚想开口询问些什么，突然侧头看到一抹白影！
只见那白影对着低头沉思的雷蒙德伸出手，厉飞本能地觉得不妙，抓住锡兰侯爵就是一扑——
一股劲力穿过他们站立的水域，无形的波动在水中扩散出涟漪。
厉飞眼神一凛。
是音波！
眼前的白影正是厉飞曾经在皇家护卫队驻地看到的那一个。
但音波又是什么鬼！
多重能力？
来不及细想，厉飞带着锡兰侯爵又躲过一次攻击。
“奥德里奇……？”锡兰侯爵对着那白影瞪大眼，突然全无贵族风度地高声叫了起来，“奥德！奥德是你吗？！”
——wtf？
厉飞看了看白影，就算那东西跟鬼魂一样缥缈没有实体，但隐约可以看出是个青年的形象。
按照墓碑上的说法，奥德里奇·锡兰死的时候都四十多了，难道变成鬼魂还能让人返老还童么？！
这边猪队友在发疯，对手却没有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厉飞不得不带着锡兰侯爵在水下艰难地避开攻击——这也是他迟迟不上岸的原因，那攻击在水下还有迹可循，到了岸上就是无形的大杀器！
可是锡兰侯爵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他军人名声的疯狂依然在大声喊着：“奥德！不要怪哥哥！哥哥也是为了锡兰家族！你不能一错再错！”
一次躲避不及，厉飞的水下隔离装置被击碎，空气膜陡然消失。
厉飞神色一凛，钴蓝色的眼中缓缓燃起黑色的火焰，这片水域陡然一沉，但厉飞本人却提着锡兰侯爵缓缓上浮。
虽然没有使用过几次能力，但厉飞早就在温莎女亲王测试数据的时候锻炼过自己的“重力控制”。这个能力虽然是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的定时炸。弹，但也是一个保命的手段。
因为危险就将它弃之不用不是厉飞的准则，只要有足够的代价，就是灵魂也能拿来称量！
意志决定力量，厉飞的意志力正是他当初被选入隐星的理由。
而今这份惊人的意志令整个墓园……不，整个锡兰宅邸都处于他的“领域”之中。
宴会上的人们没有发现桌上杯盏轻轻地震颤，守卫者没有感觉到身体突如其来又很快消失不见的沉重，只有锡兰侯爵惊异地看着缓缓上浮的厉飞和自己……
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厉飞身上的水汽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就被从衣料上分离。
缓缓从水中升起的青年看上去就像是水之民古老传说中的水中神祗。
而今神祗怒若雷霆！
也没见厉飞怎么动，白色的影子在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撕碎，厉飞看都没有看向白影，反而转头对准截然相反的方向——那是锡兰家庄园里最高的地方，一座高耸的塔楼。
此时，塔楼上。
“他发现我们了！”
一个声音低沉暗哑。
“我……我动不了，那是什么力量？”
一个声音充满惊慌。
“是重力！”
最后一个声音里全是满满地难以置信。
厉飞听不到这些声音，但随着df浓度在他身体里增长，他觉得头脑一片冰凉，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清醒，思维活跃、意志坚强，只有主掌感情的那块地方，寒冷如无尽的冬夜。
王夫阁下露出残酷的笑意，领域已经告诉他那里有三只小耗子。
他只需要在他们身上再稍微施加一点“力”，只需要10秒……不，只需要五秒，就可以将他们对他所做的原样奉还！
厉飞及时踩下刹车，没有让塔楼上出现血肉横飞的场面。他带着锡兰侯爵爬上岸边。对方还干干净净，厉飞自己除了弄干的部分之外，其他地方已经浑身湿透，看起来不舒服又狼狈。
锡兰侯爵一脸惊魂未定，一半是为了那个鬼魂，一半是为了厉飞所展现出来的力量。
“那……那真是奥德么？”年过半百的侯爵大人将复杂的目光投向水面，在那片水域之下，沉睡着他的亲生弟弟。
“怎么可能？”厉飞嗤笑，“那不过是个幻影。”
两个侦查系、一个攻击系。
一个负责制造白影，厉飞怀疑白影也有侦查的能力。
一个负责发出声波，这种遥控力量应该和他的重力控制一样有一个范围。
最后一个负责统筹全局，让这看起来像是一出鬼魂复仇的戏码。
这么说起来……
厉飞想到他唯一见过的“鬼魂”云林。
或许那也是一种能力。
奥德里奇·锡兰杀死他的时候，应该已经拿到了df的样本，他或许就是激活过后的df的第一个实验体。
深深地吸气吐气了几次，锡兰侯爵也渐渐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厉飞，眼里的光芒意味不明。
厉飞知道他感觉到了重力的微妙变化，今天的死里逃生完全不能用“好运”来解释，那么两个人共同保持沉默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厉飞是“有问题不弄清会死星人”，既然他听到了雷蒙德的呼喊，自然要搞清楚背后的秘密。
——有什么时机比你救了这人一命还要好呢？
“为什么奥德里奇要怪你、怪锡兰家？”
锡兰侯爵立刻又变成了一个没有缝的铁桶，嘴巴紧闭，看上去半点不打算说真话。他身上没有沾水，却因为几次狼狈的躲闪而弄乱了衣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大贵族。
但他闭紧嘴沉下脸的时候，依然拥有一个古老贵族世家家主的威严。
“不用摆出这样的脸色，尊贵的侯爵大人。”厉飞干脆地将衣服里的水汽浮出来整个人走开之后又让水珠落在地上，一来一去间，衣服已经完全干了。
雷蒙德·锡兰看着眼前这宛如神话一般的场景，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喃喃道：“这么说，他的理论还是成功了……”
厉飞没搭话，任侯爵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那时候，奥德对我说，有一个发现能让生命进化，产生质的飞跃……我没有相信他。”
“因为那个家伙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坚持不到最后，这次也一样，似乎是听说了贝丽·拉塔尔那个女人的实验之后，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以为我看不出来，但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他暗恋那个女人，不可自拔。”
“所以我以为这不过是他追人的新手段而已。”
雷蒙德·锡兰说着停了下来，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昔日时光，唇角露出个冷笑。
“我早就告诉过奥德里奇，他们不合适，他最好是直接告白然后失败，将这件事彻底放下。”
“果然，那个女人和皇帝陛下相爱了。”
“我们最小的妹妹还平静地躺在水底，就有另一个女人要取代她的位置，这个女人还是我弟弟所暗恋的对象。”雷蒙德阴鸷地看了一眼厉飞，“这让我怎么甘心？”
——难道这就是锡兰家一直不待见莱斯特的真相？
厉飞面无表情地听着。
锡兰侯爵要的是一个倾诉的对象，他就当好这个树洞顺便挖一点料出来。
“我没想到奥德里奇比我更不甘心。”锡兰侯爵目光悠远，似乎是想到了和弟弟发生分歧的那一天。
那日奥德里奇捧着一块暗淡的结晶回家，满脸都是难言地兴奋，而雷蒙德刚刚得知帝都研究院发生的一切，他看着弟弟手中的东西立刻就猜到对方干了什么！
当时已经是族长的雷蒙德勃然大怒——他知道奥德里奇的心完全被贝丽·拉塔尔和她的实验所迷惑，但他没想到奥德里奇竟然敢催眠自己的外甥、未来的皇帝陛下，就只为了这么一块破石头！
“大哥！只要有了这东西，人类就可以成为神！贝丽竟然要将它销毁……她一定是受人蛊惑了，像我们的皇帝一样软弱无能！一天到晚只想着和那群联邦狗们搞好关系！”
雷蒙德没有听弟弟的解释，而第二天圆桌会议召开之后，他只知道一件事。
——如果这件事的真凶被发现，锡兰家就算是完了。
就算是再没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皇帝陛下的怒火，那把火落在任何一家的头上，都只会剩下一片灰烬！
雷蒙德只能将奥德里奇囚禁起来，他的弟弟只一心沉醉在研究之中，并不介意就此失去自由。
原本，雷蒙德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奥德里奇在锡兰家的“囚牢”中研究他那可以让人类进化的宝贝，他自己则继续做一个看守者，看守着弟弟和那个秘密。
奥德里奇所谓的实验并没有让雷蒙德看到什么奇迹，反而是奥德里奇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加沉醉和焦躁，这一点持续到一个孩子的爆发。
莱斯特·冯·巴尔克。
雷蒙德有时候会觉得贝丽·拉塔尔对他们来说就是个灾星。
自己的妹妹被取代了位置——好吧，那是因为她已经死去了，就连水之圣堂都不会束缚孤独的未亡人，他们也没有资格让皇帝陛下为自己的妹妹孤独到老。
但自己的弟弟，奥德里奇，又因她和她的研究而疯狂，甚至不惜犯下大罪。
等到她终于死在漫长的病痛中，却带走了他们的帝王。这位皇帝再也承受不了再次失去的痛苦，不久之后也随之逝去。
现在是她的儿子。
那个怪物。
原本奥德里奇已经心灰意冷，渐渐不再沉湎于实验，他们兄弟之间也开始有正常的交流，那件事也成了一件没有线索的悬案……就在雷蒙德以为一切都步上正轨的时候，莱斯特暴走了。
那个孩子就是一个证明。
无论奥德里奇失败多少次，有那个孩子存在，就说明这个实验的可能性不是零。
奥德里奇再次投入实验，这次他不再甘心窝在秘密实验室，而是各种想办法离开，去观察莱斯特。
虽然用他的话来说莱斯特是别人的实验产物，但他还是忍不住，就像一个渴求金苹果的人，自己种不出，就只能看着别人的金苹果有多大多美多么金光灿灿，然后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也会种出金苹果。
“在他主动接近了亲王殿下之后，我勒令护卫将人关好，再也不准他随意出门。”
“但这次遭到了他激烈的反抗。一两天还好，一周、一个月之后，他就像是成了瘾，不出去见一见那家伙就疯狂痛苦地难以自制——”
“我不能让锡兰家的命运毁在他身上，所以一直不肯松口。然后他就……”
雷蒙德将目光投向那片湖泊。
“你应该知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并不意味着当着皇帝陛下的面，我会承认那件事。”
厉飞耸耸肩。
——他也没指望这个。
他只想知道事情的真面目，通过一块又一块地碎片，还原过去的原貌，好让现在还活着的他和莱斯特彻底放下过去，没有负担的继续前进。
他伸手扶起雷蒙德·锡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说：“对了，您用了香水么？”
被这天外飞来的一问问蒙了的锡兰侯爵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这话里藏着什么陷阱，只能谨慎询问。
“王夫殿下对香水也感兴趣么？”
“一点小兴趣而已，我觉得味道比较特别，这是哪里的非卖品么？”厉飞表现出一种“让我们尽快忘记刚才的事情吧”的态度，让锡兰侯爵微微放松了神经。
“是我个人定制的专品，王夫殿下喜欢的话，我可以让人送一瓶给你。”
“是么？那就太感谢了。”
厉飞微笑着说。
第67章 腻得没眼看
厉飞被锡兰侯爵府的人送回了皇家护卫队驻地。
坐在大型飞行器里的时候，厉飞手上把玩着那瓶被赠送的香水。
临行前他好奇地问了问侯爵这香水还有谁在用。
“以防撞了味道，传出什么奇怪的流言。”厉飞表示他真的十分喜欢这款香水，但他更爱他家莱斯特殿下，如果因为味道一样而被怀疑……他真的不想成为什么狗血三角关系的主演之一。
侯爵抽搐的嘴角似乎正在控诉厉飞的脑洞有够大。
不过还是明确表示只有自己在使用。
“是么？”厉飞笑得十分自然，“那真是太好了。”
——就是这种香味。
——从改造人阿普顿先生身上搜出的手帕上熏染的香味。
那么……那位将印着黑色火焰幽灵的白色卡片塞在样式奇葩的礼服里，并作为继黑暗幽灵号后，死火组织第一个接触自己的人，又是从哪里，弄到了侯爵大人的手帕呢？
※※※
看到这架势，云彬肠子都悔青了。
——他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说什么不会失手，骗鬼呢！
然而当人迎面而来的时候，红发少校不由愣住。
厉飞的身上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明明对方甚至还面带微笑的和锡兰侯爵府的侍卫挥手道别，但这幅场景看在云彬眼中，却让他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并在厉飞转过来的时候，忍不住抖了抖。
——喂喂喂，那家伙究竟是在搞什么啊！
目送锡兰家的护卫离开，厉飞一直等到对方走出他的视线范围转身看向云彬。
“我一个小小的护卫队员，还劳驾不动少校阁下前来迎接吧？”
他的目光突然看向云彬身后，黑色的树影之中藏着一个身影，就算在多么深的黑暗中，厉飞眼里的那个影子依然散发着光芒。
“莱斯特？！”
黑发特工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亲王殿下面前。
“你要过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云彬发现环绕着厉飞的那股戾气消失了，就仿佛他之前看到的只是一个恶梦。
他默默地在内心深处带好墨镜，等待前方高能闪光。
——有对象了不起啊！哼！！！
“你……有点生气？”莱斯特低声说，他看着厉飞的眼睛，专注的目光永远能看破一切伪装，还原最真实的面貌，厉飞的喜怒都被看在那双眼中，避无可避，“在锡兰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道莱斯特站在这里等他是因为担心他，厉飞别说只是“有点生气”，就算是“十分生气”、“非常生气”此刻也统统变成“没有生气”了。
王夫阁下心情瞬间从地狱回到天堂，啪的一声在莱斯特脸上亲了一口，颇有些欢快地说：“没必要站在这里说，我们找个能说话的地方，我慢慢告诉你。”
一边说着，厉飞就转头看向了云彬……
一个人从天使变成魔鬼需要多久？
红发少校用亲身体会告诉你，只要一个回头的时间。
——他现在拒收这个队员还来得及吗？！
呵呵。
云彬显然没有意识到这还不是王夫阁下的下限所在。
当他把两人领进会议室之后，厉飞双手环胸地看着云彬，脸上写满了大写的“自觉点别让人催”。
云彬：……
——你就这么过河拆桥？！
——别忘了你的邀请函还是老子给你的呢！！！
红发少校内心的小人一连掀翻了十二张桌子。
——这坑爹的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了？！
“曼特宁家。”莱斯特站在厉飞身边，缓缓说了一个词，云彬很快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一旦云彬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就必须把曼特宁家绑上同一条船。目前看来，曼特宁侯爵虽然像是个辣椒一样各种爆发喷火，却始终维持在一条线之内。
毕竟老狐狸圆滑的处世之道在贵族圈无人不晓。
云彬脸上像是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滚了一圈，悻悻闭嘴，转身离开。
“他是关心你。”厉飞锁好门，转身就对莱斯特说道。
“我知道。”莱斯特点点头，笑了，“我知道他没有变。”
厉飞：……
——明明是担心莱斯特难过结果却让自己有些不爽是怎么回事？
稍微走了一下神，厉飞发现自己的外衣被脱了下来，莱斯特再接再厉地继续扒剩下的。
王夫阁下一愣，继而立刻满脸笑容的用双手接过了莱斯特的工作，而且不止扒他自己的衣服，连莱斯特的外套都没有放过。
“厉！”小狮子莱斯特用力抓住厉飞的手，“你的手在干什么？”
——嗯？
厉飞脱口而出的答案几乎没有经过他的大脑。
“脱衣服啊。”
“脱你的衣服就行了。”莱斯特用双手抓住厉飞两只作乱的手，牢牢压住。
“亲爱的殿下……你该不会是害羞吧？”厉飞突然凑近是莱斯特，额头低着额头，嘴唇碰着嘴唇，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流转，那双眼睛一闪一闪，虽然看起来十分无辜，但背后的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却隐约可见。
“你身上受了伤！”莱斯特小狮子虽然对于某种粉红氛围有一点点迟钝，不过他都不是第一次了，厉飞眼中的欲望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滴。
要是放在平时，莱斯特小狮子也不介意满足一下王夫大人，但……不是现在！
厉飞的胳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创口，血早已凝结，衣服被染成深色，摸上去还有些硬块，只不过因为厉飞素来喜欢穿黑衣而有些不显。
厉飞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除了晕染出来的血迹之外，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小伤而已，不碍事。”
莱斯特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厉飞，抿紧了唇，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
汹涌的欲。望被亲王殿下的可爱的动作压了下去，一股暖流却顺着心口涌了上来，被心脏的搏动输送到四肢百骸，让厉飞整个人都感到一股温暖。
“我知道了。”
厉飞老老实实地让莱斯特脱下他的衣服，检查伤口。
伤口并不深，这种程度的伤按理来说应该连血都不怎么会流，却在衣服上晕染了一片。
莱斯特皱起眉。
“明天去找皇嫂做个检测。”
“殿下陪我去么？”厉飞凑近莱斯特，低低地笑着。
莱斯特：？
“我本来就在研究院。”
厉飞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搂住他家殿下：“你陪我去的话，今晚当然就在这里过夜……陪我。”
小狮子脸红了一整片，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火烧云一般艳丽夺目。
他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闷闷地说：“卡罗·奇尔？”
厉飞这才想起“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一间宿舍”这个事实，瞬间把头磕在莱斯特的肩膀上。
厉飞：“……我想回家。”
莱斯特：“……”
厉飞：“我受伤了，想回家。”
亲王殿下仿佛看到一个三岁的孩童吵着要回家，如果不答应他，对方瘪瘪嘴就要哭了！
小狮子殿下仔细想了想。
——厉确实受了伤，伤口的出血量有些不正常，虽然明天就要去皇嫂那里检查，但是万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莱斯特站起身。
“我去和云彬说。”
王夫阁下面上十分得体地笑了，内心的小人开心地蹦蹦跳跳满地打滚。
莱斯特解锁开门，刚迈出一步就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在感觉到有东西的时候就立刻扭腰避开，没有一脚踩下去。
地上是一张纸条和芯片钥匙。
纸条上写着——不准在我的会议室里面腻歪！！！
光是从感叹号的数量来看，就仿佛可以听到红发少校内心深处的咆哮。
这时候厉飞已经发现了亲王殿下动作的异样，就这么批了一件外套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队长还挺上道的嘛。”厉飞从莱斯特手中拿芯片钥匙，在指间翻转成一朵花，“即然这样，我们就不要辜负他的好意了。”
——云彬貌似并不似这个意思？
莱斯特脑子里的小狮子一脸懵逼地歪了歪头，头上的小花晃了晃，最后还是被王夫阁下乖乖地牵着走了。
※※※
第二天一大早，厉飞就被生物钟严格遵照标准的亲王殿下给叫醒了。
对于自己在莱斯特身边睡得特别死这一点已经完全没有心理障碍，厉飞打了个哈欠，欣赏美人换衣，虽然美人只给了他一个背影，但那光洁的背部上几抹他留下的红痕足以让王夫殿下度过心情很好的整个早晨。
“厉。”莱斯特转头看向懒眸半睁的厉飞，“该走了。”
“鸟儿都还没起呢，亲爱的殿下。”厉飞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惫。
——在使用能力并令df暴增之后，身体会感觉到疲惫，并根据能力使用的时间长短、强度高低不同，疲惫的严重性也不同。
莱斯特也会有这种现象，但这种疲惫是可以靠意志力去克服的，是一种精神上的疲惫。
在这点上他们夫夫二人和三月兔他们不同，三月兔使用完能力之后，不仅不会疲惫，还会产生一种亢奋，就像是吸食了某种精神药物一样，令他还想要使用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
当然，隐星出身的特工不至于连这点诱惑都对抗不了。但如此明显的不同倒是让厉飞自己觉得有些疑惑。
莱斯特是母体感染完整的df能量，后来通过生产将能力遗留在莱斯特身上，感染过程和感染源均不可复制。所以如果仅仅是莱斯特跟他们有所不同，厉飞还能理解。
可是他自己是为什么？
他明明和三月兔笑脸猫他们接受的实验一样，区别大概只在于给他们打针的家伙到底是清醒的，还是催眠状态。
“你昨晚太过火了。”莱斯特一本正经地说。
“可我看你还很精神嘛……莱斯特。”厉飞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清晨十分一向是理智防线薄弱的时候，他看着莱斯特纤细的腰身，忍不住支起身，探出手一把将人搂住，企图滚回床上。
莱斯特看穿了他的企图。
“不行。”
亲王殿下伸手阻止了自己的丈夫。
“要让皇嫂先检查。”
厉飞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在莱斯特腰间敏感的地方猛地蹭了一阵之后，放开莱斯特跳下床大步走向洗漱间。
坐在床边的小狮子脸色红红的感觉到晨间身体敏感的变化，用意志将“和厉回到是床上”的选项敲得支离破碎。胜利的天平果断倾向了“检查厉的身体有没受伤”这一边。
皇家护卫队和帝都研究所的距离并没有远到需要飞行器代步，再加上来的时候莱斯特没有乘坐飞行器，于是厉飞是拖着他家的亲王殿下打算慢悠悠地散步散过去。
路上遇到正在晨练的现在一起受训的小伙伴们，和未来即将成为同事的小伙伴们，还颇为恶趣味地打了打招呼，引来一个个的怒视。
——虽然他们都是特权阶级！但这种时候果然还是想要鄙视一下这个抱上第三亲王大腿的无耻特权阶级！
“你们干什么呢？！一个个都没吃饱是么？！驴子跑得都比你们快！还敢不敢更慢一点？”
这才一小部分人走了一会儿神，教官的声音就立刻从漂浮在旁边的多功能金属圆圈里传了出来，这种金属圆球一队拥有两、三个，负责测量监控人体数据、传递画面和声音。
所以教官才能第一时间根据是人体数据变化判断出这帮家伙正在走神，并通过扩音喇叭给穿出去。
——嘛，今日特训留下的汗水就是明日少留的眼泪。
即使这样开导自己，看到厉飞这种“借着关系逃脱训练”的家伙还是会被大大小小的贵族青年们集体鄙视。
这点鄙视对厉飞来说就是不痛不痒，比个蚊子叮都重不了多少。他的目光落在差点被埋在人堆里奇尔少爷身上，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一圈。
“厉？”
莱斯特停下脚步，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厉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奇尔家族的小少爷。
他倒是没有吃醋什么的……因为厉飞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直白地不怀好意，简直就像是在脸上挂着“我要卖了他，不知能卖多少钱”……
“你说卡罗·奇尔会不会有那个鬼魂的下落？”
莱斯特皱了皱眉：“……这样好么？”
厉飞昨晚已经告诉了莱斯特在锡兰家发生的事情。
他所谓的鬼魂，当然就是指那三个感染者。
对于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来说，生命可以具象化为一个数字，却又不仅仅只是数字。
所以厉飞要利用卡罗·奇尔的时候，莱斯特才会迟疑。
“反正他自己也会去找皇家护卫队的白影，我和他一起行动还能保障他的生命安全。”听出莱斯特的言外之意，厉飞将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理所当然。
莱斯特听了之后却只摇了摇头。
“先检查再说，你要注意安全。”
厉飞笑眯眯地靠近莱斯特：“如果亲爱的殿下一直跟我在一起，我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噫！！！
再次经过厉飞他们的晨练部队纷纷对厉飞表达了内心的愤怒。
——能够不训练也就算了，娶走了莱斯特亲王殿下也是缘分来了挡不住。
——但是！尼玛敢不敢别一大早上的就虐狗！单身狗很无辜啊！
性格恶劣到几乎都要有尖角和尾巴冒出来的厉飞阁下阴测测地笑了一下，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角度搂住莱斯特亲了一下。殿下脸上泛起的红霞和厉飞高高扬起的嘴角放在一起，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厉。”脸红过后，莱斯特还是僵硬着说，“该去研究院了。”
“遵命，我的殿下。”厉飞拉着莱斯特手，走出皇家护卫队驻地。
※※※
“哼。”
研究所里站着不速之客。
厉飞眼角一跳，面对帝国皇帝英格拉姆·冯·巴尔克，内心深处连一毫米的尊敬都挤不出来。
误会固然是解开了，厉飞不再执着的将英格拉姆放在帝国头号敌人的位置，也不会一心想要将莱斯特送上帝国王座。但……厉飞果然还是看他不顺眼。
在皇帝陛下一言不发用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架势各种用目光挑剔了一番他之后，才施施然地走到莱斯特身边。
“莱斯特，回来也不去哥哥那里报告一声。”
皇帝陛下很委屈，皇帝陛下有小情绪了，皇帝陛下不开心！！
小狮子殿下脑袋上升起一连串地问号。
“命令是尽快报道。”
——尽快报道，难道不是越快越好？
所以他就直接上皇嫂这里报道来了。
“你不是还送了这家伙去皇家护卫队。”
英格拉姆·三岁·皇帝陛下对弟弟十分哀怨。
——莱斯特你有空去送你的王夫入队，却没有空来看一看皇宫里辛苦工作的大哥！
莱斯特脸红了红：“厉是第一次去皇家护卫队。”
“行了别在这废话，你不是来拿驱动装置的么？拿了就走吧。”薇拉从研究所外面走进来，门在她背后无声闭拢。
她只不过去给英格拉姆拿了个驱动装置，这边就已经演上三个男人一台戏。皇后大人迈步进来，东西往英格拉姆身上一丢，看都不看皇帝陛下一眼。
厉飞给莱斯特使了个眼色：这是怎么回事？
莱斯特惊恐地摇摇头：千万别管！
“薇拉。”
皇帝陛下苦闷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家皇后。
“你还是不回去么？”
——反正在皇室他就是食物链的最底层，比菌类只好那么一点点！
“我说了，一天没有抓到入侵者我就一天住在研究院。”薇拉皇后眯起眼，温温柔柔的感觉一瞬间从身上褪去，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女武神的气魄，她将手中整理好的一沓文件往桌上一抛，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蓝13号敢动我盘子里的菜，真当我是死的么？！”
“薇拉，帝都这一块本来就是……”
“那人是我抓到的，蓝13号突然冒出来，以‘研究院并不属于缉拿犯人的机构’为理由就将人强行带走……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得让他们把人吐出来，这件事才算完。”
“可是……”
薇拉皇后冷笑：“可是他们没本事，连个被抓的犯人都看不住，对么？”
她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却依然不失皇后的风范：“他们有能力从我手里抢犯人，却没本事看住？威风都发到自己人身上了？那还留着干什么，养的一身膘等过年么？”
在场的三位男士同时闭嘴不言。
——好毒。
厉飞算是看出来了，这对夫妻看似吵架，实际上彼此一唱一和，似是在挤兑蓝13号的总负责人。
这是要做出一种姿态来，逼对方要么交人，要么……
他默默地退了两步，来到莱斯特身边看着这对夫妻默契十足地演着双簧，伸手勾了勾莱斯特放在身边的手。
亲王殿下表情严肃。
厉飞又蹭了蹭莱斯特的手指。
亲王殿下目不斜视。
厉飞念着自家殿下脸皮薄，逗了逗就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放过了小狮子殿下。
第32节
恋耽美
第32节
纯白的墓碑在水下有一种颇为神圣的感觉，烫金的字描述着墓碑主人和生卒年月。
奥德里奇·锡兰已经死了。
这是他的墓碑。
看着这块墓碑，厉飞突然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悄然消失在宇宙中的组织、在中立地带狩猎海盗的亡魂、三十年前尘封的真相……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后，全部指向了锡兰家，指向了奥德里奇·锡兰，但这个人早在七年前就被埋葬在了这块墓碑中。
于是所有线索也就此断线。
三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再也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绑架他、逼迫他父母进入死亡星域的人，和催眠英格拉姆·冯·莱斯特，盗走df样本的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或许已经没办法知道答案。
奥德里奇·锡兰，真的死了吗？
厉飞刚想开口询问些什么，突然侧头看到一抹白影！
只见那白影对着低头沉思的雷蒙德伸出手，厉飞本能地觉得不妙，抓住锡兰侯爵就是一扑——
一股劲力穿过他们站立的水域，无形的波动在水中扩散出涟漪。
厉飞眼神一凛。
是音波！
眼前的白影正是厉飞曾经在皇家护卫队驻地看到的那一个。
但音波又是什么鬼！
多重能力？
来不及细想，厉飞带着锡兰侯爵又躲过一次攻击。
“奥德里奇……？”锡兰侯爵对着那白影瞪大眼，突然全无贵族风度地高声叫了起来，“奥德！奥德是你吗？！”
——wtf？
厉飞看了看白影，就算那东西跟鬼魂一样缥缈没有实体，但隐约可以看出是个青年的形象。
按照墓碑上的说法，奥德里奇·锡兰死的时候都四十多了，难道变成鬼魂还能让人返老还童么？！
这边猪队友在发疯，对手却没有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厉飞不得不带着锡兰侯爵在水下艰难地避开攻击——这也是他迟迟不上岸的原因，那攻击在水下还有迹可循，到了岸上就是无形的大杀器！
可是锡兰侯爵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他军人名声的疯狂依然在大声喊着：“奥德！不要怪哥哥！哥哥也是为了锡兰家族！你不能一错再错！”
一次躲避不及，厉飞的水下隔离装置被击碎，空气膜陡然消失。
厉飞神色一凛，钴蓝色的眼中缓缓燃起黑色的火焰，这片水域陡然一沉，但厉飞本人却提着锡兰侯爵缓缓上浮。
虽然没有使用过几次能力，但厉飞早就在温莎女亲王测试数据的时候锻炼过自己的“重力控制”。这个能力虽然是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的定时炸。弹，但也是一个保命的手段。
因为危险就将它弃之不用不是厉飞的准则，只要有足够的代价，就是灵魂也能拿来称量！
意志决定力量，厉飞的意志力正是他当初被选入隐星的理由。
而今这份惊人的意志令整个墓园……不，整个锡兰宅邸都处于他的“领域”之中。
宴会上的人们没有发现桌上杯盏轻轻地震颤，守卫者没有感觉到身体突如其来又很快消失不见的沉重，只有锡兰侯爵惊异地看着缓缓上浮的厉飞和自己……
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厉飞身上的水汽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就被从衣料上分离。
缓缓从水中升起的青年看上去就像是水之民古老传说中的水中神祗。
而今神祗怒若雷霆！
也没见厉飞怎么动，白色的影子在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撕碎，厉飞看都没有看向白影，反而转头对准截然相反的方向——那是锡兰家庄园里最高的地方，一座高耸的塔楼。
此时，塔楼上。
“他发现我们了！”
一个声音低沉暗哑。
“我……我动不了，那是什么力量？”
一个声音充满惊慌。
“是重力！”
最后一个声音里全是满满地难以置信。
厉飞听不到这些声音，但随着df浓度在他身体里增长，他觉得头脑一片冰凉，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清醒，思维活跃、意志坚强，只有主掌感情的那块地方，寒冷如无尽的冬夜。
王夫阁下露出残酷的笑意，领域已经告诉他那里有三只小耗子。
他只需要在他们身上再稍微施加一点“力”，只需要10秒……不，只需要五秒，就可以将他们对他所做的原样奉还！
厉飞及时踩下刹车，没有让塔楼上出现血肉横飞的场面。他带着锡兰侯爵爬上岸边。对方还干干净净，厉飞自己除了弄干的部分之外，其他地方已经浑身湿透，看起来不舒服又狼狈。
锡兰侯爵一脸惊魂未定，一半是为了那个鬼魂，一半是为了厉飞所展现出来的力量。
“那……那真是奥德么？”年过半百的侯爵大人将复杂的目光投向水面，在那片水域之下，沉睡着他的亲生弟弟。
“怎么可能？”厉飞嗤笑，“那不过是个幻影。”
两个侦查系、一个攻击系。
一个负责制造白影，厉飞怀疑白影也有侦查的能力。
一个负责发出声波，这种遥控力量应该和他的重力控制一样有一个范围。
最后一个负责统筹全局，让这看起来像是一出鬼魂复仇的戏码。
这么说起来……
厉飞想到他唯一见过的“鬼魂”云林。
或许那也是一种能力。
奥德里奇·锡兰杀死他的时候，应该已经拿到了df的样本，他或许就是激活过后的df的第一个实验体。
深深地吸气吐气了几次，锡兰侯爵也渐渐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厉飞，眼里的光芒意味不明。
厉飞知道他感觉到了重力的微妙变化，今天的死里逃生完全不能用“好运”来解释，那么两个人共同保持沉默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厉飞是“有问题不弄清会死星人”，既然他听到了雷蒙德的呼喊，自然要搞清楚背后的秘密。
——有什么时机比你救了这人一命还要好呢？
“为什么奥德里奇要怪你、怪锡兰家？”
锡兰侯爵立刻又变成了一个没有缝的铁桶，嘴巴紧闭，看上去半点不打算说真话。他身上没有沾水，却因为几次狼狈的躲闪而弄乱了衣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大贵族。
但他闭紧嘴沉下脸的时候，依然拥有一个古老贵族世家家主的威严。
“不用摆出这样的脸色，尊贵的侯爵大人。”厉飞干脆地将衣服里的水汽浮出来整个人走开之后又让水珠落在地上，一来一去间，衣服已经完全干了。
雷蒙德·锡兰看着眼前这宛如神话一般的场景，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喃喃道：“这么说，他的理论还是成功了……”
厉飞没搭话，任侯爵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那时候，奥德对我说，有一个发现能让生命进化，产生质的飞跃……我没有相信他。”
“因为那个家伙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坚持不到最后，这次也一样，似乎是听说了贝丽·拉塔尔那个女人的实验之后，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以为我看不出来，但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他暗恋那个女人，不可自拔。”
“所以我以为这不过是他追人的新手段而已。”
雷蒙德·锡兰说着停了下来，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昔日时光，唇角露出个冷笑。
“我早就告诉过奥德里奇，他们不合适，他最好是直接告白然后失败，将这件事彻底放下。”
“果然，那个女人和皇帝陛下相爱了。”
“我们最小的妹妹还平静地躺在水底，就有另一个女人要取代她的位置，这个女人还是我弟弟所暗恋的对象。”雷蒙德阴鸷地看了一眼厉飞，“这让我怎么甘心？”
——难道这就是锡兰家一直不待见莱斯特的真相？
厉飞面无表情地听着。
锡兰侯爵要的是一个倾诉的对象，他就当好这个树洞顺便挖一点料出来。
“我没想到奥德里奇比我更不甘心。”锡兰侯爵目光悠远，似乎是想到了和弟弟发生分歧的那一天。
那日奥德里奇捧着一块暗淡的结晶回家，满脸都是难言地兴奋，而雷蒙德刚刚得知帝都研究院发生的一切，他看着弟弟手中的东西立刻就猜到对方干了什么！
当时已经是族长的雷蒙德勃然大怒——他知道奥德里奇的心完全被贝丽·拉塔尔和她的实验所迷惑，但他没想到奥德里奇竟然敢催眠自己的外甥、未来的皇帝陛下，就只为了这么一块破石头！
“大哥！只要有了这东西，人类就可以成为神！贝丽竟然要将它销毁……她一定是受人蛊惑了，像我们的皇帝一样软弱无能！一天到晚只想着和那群联邦狗们搞好关系！”
雷蒙德没有听弟弟的解释，而第二天圆桌会议召开之后，他只知道一件事。
——如果这件事的真凶被发现，锡兰家就算是完了。
就算是再没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皇帝陛下的怒火，那把火落在任何一家的头上，都只会剩下一片灰烬！
雷蒙德只能将奥德里奇囚禁起来，他的弟弟只一心沉醉在研究之中，并不介意就此失去自由。
原本，雷蒙德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奥德里奇在锡兰家的“囚牢”中研究他那可以让人类进化的宝贝，他自己则继续做一个看守者，看守着弟弟和那个秘密。
奥德里奇所谓的实验并没有让雷蒙德看到什么奇迹，反而是奥德里奇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加沉醉和焦躁，这一点持续到一个孩子的爆发。
莱斯特·冯·巴尔克。
雷蒙德有时候会觉得贝丽·拉塔尔对他们来说就是个灾星。
自己的妹妹被取代了位置——好吧，那是因为她已经死去了，就连水之圣堂都不会束缚孤独的未亡人，他们也没有资格让皇帝陛下为自己的妹妹孤独到老。
但自己的弟弟，奥德里奇，又因她和她的研究而疯狂，甚至不惜犯下大罪。
等到她终于死在漫长的病痛中，却带走了他们的帝王。这位皇帝再也承受不了再次失去的痛苦，不久之后也随之逝去。
现在是她的儿子。
那个怪物。
原本奥德里奇已经心灰意冷，渐渐不再沉湎于实验，他们兄弟之间也开始有正常的交流，那件事也成了一件没有线索的悬案……就在雷蒙德以为一切都步上正轨的时候，莱斯特暴走了。
那个孩子就是一个证明。
无论奥德里奇失败多少次，有那个孩子存在，就说明这个实验的可能性不是零。
奥德里奇再次投入实验，这次他不再甘心窝在秘密实验室，而是各种想办法离开，去观察莱斯特。
虽然用他的话来说莱斯特是别人的实验产物，但他还是忍不住，就像一个渴求金苹果的人，自己种不出，就只能看着别人的金苹果有多大多美多么金光灿灿，然后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也会种出金苹果。
“在他主动接近了亲王殿下之后，我勒令护卫将人关好，再也不准他随意出门。”
“但这次遭到了他激烈的反抗。一两天还好，一周、一个月之后，他就像是成了瘾，不出去见一见那家伙就疯狂痛苦地难以自制——”
“我不能让锡兰家的命运毁在他身上，所以一直不肯松口。然后他就……”
雷蒙德将目光投向那片湖泊。
“你应该知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并不意味着当着皇帝陛下的面，我会承认那件事。”
厉飞耸耸肩。
——他也没指望这个。
他只想知道事情的真面目，通过一块又一块地碎片，还原过去的原貌，好让现在还活着的他和莱斯特彻底放下过去，没有负担的继续前进。
他伸手扶起雷蒙德·锡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说：“对了，您用了香水么？”
被这天外飞来的一问问蒙了的锡兰侯爵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这话里藏着什么陷阱，只能谨慎询问。
“王夫殿下对香水也感兴趣么？”
“一点小兴趣而已，我觉得味道比较特别，这是哪里的非卖品么？”厉飞表现出一种“让我们尽快忘记刚才的事情吧”的态度，让锡兰侯爵微微放松了神经。
“是我个人定制的专品，王夫殿下喜欢的话，我可以让人送一瓶给你。”
“是么？那就太感谢了。”
厉飞微笑着说。
第67章 腻得没眼看
厉飞被锡兰侯爵府的人送回了皇家护卫队驻地。
坐在大型飞行器里的时候，厉飞手上把玩着那瓶被赠送的香水。
临行前他好奇地问了问侯爵这香水还有谁在用。
“以防撞了味道，传出什么奇怪的流言。”厉飞表示他真的十分喜欢这款香水，但他更爱他家莱斯特殿下，如果因为味道一样而被怀疑……他真的不想成为什么狗血三角关系的主演之一。
侯爵抽搐的嘴角似乎正在控诉厉飞的脑洞有够大。
不过还是明确表示只有自己在使用。
“是么？”厉飞笑得十分自然，“那真是太好了。”
——就是这种香味。
——从改造人阿普顿先生身上搜出的手帕上熏染的香味。
那么……那位将印着黑色火焰幽灵的白色卡片塞在样式奇葩的礼服里，并作为继黑暗幽灵号后，死火组织第一个接触自己的人，又是从哪里，弄到了侯爵大人的手帕呢？
※※※
看到这架势，云彬肠子都悔青了。
——他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说什么不会失手，骗鬼呢！
然而当人迎面而来的时候，红发少校不由愣住。
厉飞的身上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明明对方甚至还面带微笑的和锡兰侯爵府的侍卫挥手道别，但这幅场景看在云彬眼中，却让他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并在厉飞转过来的时候，忍不住抖了抖。
——喂喂喂，那家伙究竟是在搞什么啊！
目送锡兰家的护卫离开，厉飞一直等到对方走出他的视线范围转身看向云彬。
“我一个小小的护卫队员，还劳驾不动少校阁下前来迎接吧？”
他的目光突然看向云彬身后，黑色的树影之中藏着一个身影，就算在多么深的黑暗中，厉飞眼里的那个影子依然散发着光芒。
“莱斯特？！”
黑发特工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亲王殿下面前。
“你要过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云彬发现环绕着厉飞的那股戾气消失了，就仿佛他之前看到的只是一个恶梦。
他默默地在内心深处带好墨镜，等待前方高能闪光。
——有对象了不起啊！哼！！！
“你……有点生气？”莱斯特低声说，他看着厉飞的眼睛，专注的目光永远能看破一切伪装，还原最真实的面貌，厉飞的喜怒都被看在那双眼中，避无可避，“在锡兰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道莱斯特站在这里等他是因为担心他，厉飞别说只是“有点生气”，就算是“十分生气”、“非常生气”此刻也统统变成“没有生气”了。
王夫阁下心情瞬间从地狱回到天堂，啪的一声在莱斯特脸上亲了一口，颇有些欢快地说：“没必要站在这里说，我们找个能说话的地方，我慢慢告诉你。”
一边说着，厉飞就转头看向了云彬……
一个人从天使变成魔鬼需要多久？
红发少校用亲身体会告诉你，只要一个回头的时间。
——他现在拒收这个队员还来得及吗？！
呵呵。
云彬显然没有意识到这还不是王夫阁下的下限所在。
当他把两人领进会议室之后，厉飞双手环胸地看着云彬，脸上写满了大写的“自觉点别让人催”。
云彬：……
——你就这么过河拆桥？！
——别忘了你的邀请函还是老子给你的呢！！！
红发少校内心的小人一连掀翻了十二张桌子。
——这坑爹的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了？！
“曼特宁家。”莱斯特站在厉飞身边，缓缓说了一个词，云彬很快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一旦云彬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就必须把曼特宁家绑上同一条船。目前看来，曼特宁侯爵虽然像是个辣椒一样各种爆发喷火，却始终维持在一条线之内。
毕竟老狐狸圆滑的处世之道在贵族圈无人不晓。
云彬脸上像是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滚了一圈，悻悻闭嘴，转身离开。
“他是关心你。”厉飞锁好门，转身就对莱斯特说道。
“我知道。”莱斯特点点头，笑了，“我知道他没有变。”
厉飞：……
——明明是担心莱斯特难过结果却让自己有些不爽是怎么回事？
稍微走了一下神，厉飞发现自己的外衣被脱了下来，莱斯特再接再厉地继续扒剩下的。
王夫阁下一愣，继而立刻满脸笑容的用双手接过了莱斯特的工作，而且不止扒他自己的衣服，连莱斯特的外套都没有放过。
“厉！”小狮子莱斯特用力抓住厉飞的手，“你的手在干什么？”
——嗯？
厉飞脱口而出的答案几乎没有经过他的大脑。
“脱衣服啊。”
“脱你的衣服就行了。”莱斯特用双手抓住厉飞两只作乱的手，牢牢压住。
“亲爱的殿下……你该不会是害羞吧？”厉飞突然凑近是莱斯特，额头低着额头，嘴唇碰着嘴唇，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流转，那双眼睛一闪一闪，虽然看起来十分无辜，但背后的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却隐约可见。
“你身上受了伤！”莱斯特小狮子虽然对于某种粉红氛围有一点点迟钝，不过他都不是第一次了，厉飞眼中的欲望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滴。
要是放在平时，莱斯特小狮子也不介意满足一下王夫大人，但……不是现在！
厉飞的胳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创口，血早已凝结，衣服被染成深色，摸上去还有些硬块，只不过因为厉飞素来喜欢穿黑衣而有些不显。
厉飞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除了晕染出来的血迹之外，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小伤而已，不碍事。”
莱斯特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厉飞，抿紧了唇，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
汹涌的欲。望被亲王殿下的可爱的动作压了下去，一股暖流却顺着心口涌了上来，被心脏的搏动输送到四肢百骸，让厉飞整个人都感到一股温暖。
“我知道了。”
厉飞老老实实地让莱斯特脱下他的衣服，检查伤口。
伤口并不深，这种程度的伤按理来说应该连血都不怎么会流，却在衣服上晕染了一片。
莱斯特皱起眉。
“明天去找皇嫂做个检测。”
“殿下陪我去么？”厉飞凑近莱斯特，低低地笑着。
莱斯特：？
“我本来就在研究院。”
厉飞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搂住他家殿下：“你陪我去的话，今晚当然就在这里过夜……陪我。”
小狮子脸红了一整片，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火烧云一般艳丽夺目。
他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闷闷地说：“卡罗·奇尔？”
厉飞这才想起“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一间宿舍”这个事实，瞬间把头磕在莱斯特的肩膀上。
厉飞：“……我想回家。”
莱斯特：“……”
厉飞：“我受伤了，想回家。”
亲王殿下仿佛看到一个三岁的孩童吵着要回家，如果不答应他，对方瘪瘪嘴就要哭了！
小狮子殿下仔细想了想。
——厉确实受了伤，伤口的出血量有些不正常，虽然明天就要去皇嫂那里检查，但是万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莱斯特站起身。
“我去和云彬说。”
王夫阁下面上十分得体地笑了，内心的小人开心地蹦蹦跳跳满地打滚。
莱斯特解锁开门，刚迈出一步就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在感觉到有东西的时候就立刻扭腰避开，没有一脚踩下去。
地上是一张纸条和芯片钥匙。
纸条上写着——不准在我的会议室里面腻歪！！！
光是从感叹号的数量来看，就仿佛可以听到红发少校内心深处的咆哮。
这时候厉飞已经发现了亲王殿下动作的异样，就这么批了一件外套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队长还挺上道的嘛。”厉飞从莱斯特手中拿芯片钥匙，在指间翻转成一朵花，“即然这样，我们就不要辜负他的好意了。”
——云彬貌似并不似这个意思？
莱斯特脑子里的小狮子一脸懵逼地歪了歪头，头上的小花晃了晃，最后还是被王夫阁下乖乖地牵着走了。
※※※
第二天一大早，厉飞就被生物钟严格遵照标准的亲王殿下给叫醒了。
对于自己在莱斯特身边睡得特别死这一点已经完全没有心理障碍，厉飞打了个哈欠，欣赏美人换衣，虽然美人只给了他一个背影，但那光洁的背部上几抹他留下的红痕足以让王夫殿下度过心情很好的整个早晨。
“厉。”莱斯特转头看向懒眸半睁的厉飞，“该走了。”
“鸟儿都还没起呢，亲爱的殿下。”厉飞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惫。
——在使用能力并令df暴增之后，身体会感觉到疲惫，并根据能力使用的时间长短、强度高低不同，疲惫的严重性也不同。
莱斯特也会有这种现象，但这种疲惫是可以靠意志力去克服的，是一种精神上的疲惫。
在这点上他们夫夫二人和三月兔他们不同，三月兔使用完能力之后，不仅不会疲惫，还会产生一种亢奋，就像是吸食了某种精神药物一样，令他还想要使用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
当然，隐星出身的特工不至于连这点诱惑都对抗不了。但如此明显的不同倒是让厉飞自己觉得有些疑惑。
莱斯特是母体感染完整的df能量，后来通过生产将能力遗留在莱斯特身上，感染过程和感染源均不可复制。所以如果仅仅是莱斯特跟他们有所不同，厉飞还能理解。
可是他自己是为什么？
他明明和三月兔笑脸猫他们接受的实验一样，区别大概只在于给他们打针的家伙到底是清醒的，还是催眠状态。
“你昨晚太过火了。”莱斯特一本正经地说。
“可我看你还很精神嘛……莱斯特。”厉飞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清晨十分一向是理智防线薄弱的时候，他看着莱斯特纤细的腰身，忍不住支起身，探出手一把将人搂住，企图滚回床上。
莱斯特看穿了他的企图。
“不行。”
亲王殿下伸手阻止了自己的丈夫。
“要让皇嫂先检查。”
厉飞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在莱斯特腰间敏感的地方猛地蹭了一阵之后，放开莱斯特跳下床大步走向洗漱间。
坐在床边的小狮子脸色红红的感觉到晨间身体敏感的变化，用意志将“和厉回到是床上”的选项敲得支离破碎。胜利的天平果断倾向了“检查厉的身体有没受伤”这一边。
皇家护卫队和帝都研究所的距离并没有远到需要飞行器代步，再加上来的时候莱斯特没有乘坐飞行器，于是厉飞是拖着他家的亲王殿下打算慢悠悠地散步散过去。
路上遇到正在晨练的现在一起受训的小伙伴们，和未来即将成为同事的小伙伴们，还颇为恶趣味地打了打招呼，引来一个个的怒视。
——虽然他们都是特权阶级！但这种时候果然还是想要鄙视一下这个抱上第三亲王大腿的无耻特权阶级！
“你们干什么呢？！一个个都没吃饱是么？！驴子跑得都比你们快！还敢不敢更慢一点？”
这才一小部分人走了一会儿神，教官的声音就立刻从漂浮在旁边的多功能金属圆圈里传了出来，这种金属圆球一队拥有两、三个，负责测量监控人体数据、传递画面和声音。
所以教官才能第一时间根据是人体数据变化判断出这帮家伙正在走神，并通过扩音喇叭给穿出去。
——嘛，今日特训留下的汗水就是明日少留的眼泪。
即使这样开导自己，看到厉飞这种“借着关系逃脱训练”的家伙还是会被大大小小的贵族青年们集体鄙视。
这点鄙视对厉飞来说就是不痛不痒，比个蚊子叮都重不了多少。他的目光落在差点被埋在人堆里奇尔少爷身上，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一圈。
“厉？”
莱斯特停下脚步，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厉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奇尔家族的小少爷。
他倒是没有吃醋什么的……因为厉飞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直白地不怀好意，简直就像是在脸上挂着“我要卖了他，不知能卖多少钱”……
“你说卡罗·奇尔会不会有那个鬼魂的下落？”
莱斯特皱了皱眉：“……这样好么？”
厉飞昨晚已经告诉了莱斯特在锡兰家发生的事情。
他所谓的鬼魂，当然就是指那三个感染者。
对于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来说，生命可以具象化为一个数字，却又不仅仅只是数字。
所以厉飞要利用卡罗·奇尔的时候，莱斯特才会迟疑。
“反正他自己也会去找皇家护卫队的白影，我和他一起行动还能保障他的生命安全。”听出莱斯特的言外之意，厉飞将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理所当然。
莱斯特听了之后却只摇了摇头。
“先检查再说，你要注意安全。”
厉飞笑眯眯地靠近莱斯特：“如果亲爱的殿下一直跟我在一起，我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噫！！！
再次经过厉飞他们的晨练部队纷纷对厉飞表达了内心的愤怒。
——能够不训练也就算了，娶走了莱斯特亲王殿下也是缘分来了挡不住。
——但是！尼玛敢不敢别一大早上的就虐狗！单身狗很无辜啊！
性格恶劣到几乎都要有尖角和尾巴冒出来的厉飞阁下阴测测地笑了一下，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角度搂住莱斯特亲了一下。殿下脸上泛起的红霞和厉飞高高扬起的嘴角放在一起，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厉。”脸红过后，莱斯特还是僵硬着说，“该去研究院了。”
“遵命，我的殿下。”厉飞拉着莱斯特手，走出皇家护卫队驻地。
※※※
“哼。”
研究所里站着不速之客。
厉飞眼角一跳，面对帝国皇帝英格拉姆·冯·巴尔克，内心深处连一毫米的尊敬都挤不出来。
误会固然是解开了，厉飞不再执着的将英格拉姆放在帝国头号敌人的位置，也不会一心想要将莱斯特送上帝国王座。但……厉飞果然还是看他不顺眼。
在皇帝陛下一言不发用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架势各种用目光挑剔了一番他之后，才施施然地走到莱斯特身边。
“莱斯特，回来也不去哥哥那里报告一声。”
皇帝陛下很委屈，皇帝陛下有小情绪了，皇帝陛下不开心！！
小狮子殿下脑袋上升起一连串地问号。
“命令是尽快报道。”
——尽快报道，难道不是越快越好？
所以他就直接上皇嫂这里报道来了。
“你不是还送了这家伙去皇家护卫队。”
英格拉姆·三岁·皇帝陛下对弟弟十分哀怨。
——莱斯特你有空去送你的王夫入队，却没有空来看一看皇宫里辛苦工作的大哥！
莱斯特脸红了红：“厉是第一次去皇家护卫队。”
“行了别在这废话，你不是来拿驱动装置的么？拿了就走吧。”薇拉从研究所外面走进来，门在她背后无声闭拢。
她只不过去给英格拉姆拿了个驱动装置，这边就已经演上三个男人一台戏。皇后大人迈步进来，东西往英格拉姆身上一丢，看都不看皇帝陛下一眼。
厉飞给莱斯特使了个眼色：这是怎么回事？
莱斯特惊恐地摇摇头：千万别管！
“薇拉。”
皇帝陛下苦闷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家皇后。
“你还是不回去么？”
——反正在皇室他就是食物链的最底层，比菌类只好那么一点点！
“我说了，一天没有抓到入侵者我就一天住在研究院。”薇拉皇后眯起眼，温温柔柔的感觉一瞬间从身上褪去，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女武神的气魄，她将手中整理好的一沓文件往桌上一抛，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蓝13号敢动我盘子里的菜，真当我是死的么？！”
“薇拉，帝都这一块本来就是……”
“那人是我抓到的，蓝13号突然冒出来，以‘研究院并不属于缉拿犯人的机构’为理由就将人强行带走……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得让他们把人吐出来，这件事才算完。”
“可是……”
薇拉皇后冷笑：“可是他们没本事，连个被抓的犯人都看不住，对么？”
她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却依然不失皇后的风范：“他们有能力从我手里抢犯人，却没本事看住？威风都发到自己人身上了？那还留着干什么，养的一身膘等过年么？”
在场的三位男士同时闭嘴不言。
——好毒。
厉飞算是看出来了，这对夫妻看似吵架，实际上彼此一唱一和，似是在挤兑蓝13号的总负责人。
这是要做出一种姿态来，逼对方要么交人，要么……
他默默地退了两步，来到莱斯特身边看着这对夫妻默契十足地演着双簧，伸手勾了勾莱斯特放在身边的手。
亲王殿下表情严肃。
厉飞又蹭了蹭莱斯特的手指。
亲王殿下目不斜视。
厉飞念着自家殿下脸皮薄，逗了逗就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放过了小狮子殿下。
第32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