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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第8节

    “没了。”

    “果然还不错,”典狱长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得意地靠进他背后的椅子里,望着我。“不过,你没发现我喝了你杯子里的鲜果汁一口。”

    我当然发现杯子里果汁少了一点,可一想到典狱长这个有洁癖的家伙绝不会用我的杯子,才没有说出来。可我不打算为这个去争辩,告诉对方我其实发现了。说实话,早知道如此,我刚才就该吐些唾沫在杯子里。

    “现在轮到你,看看我是否发现什么不同。”

    看着闭上眼睛的典狱长,我摇了摇头,他今天真的很无聊。

    除了没动他的果汁,(因为我没有喝别人口水的习惯),其他的东西我都照着他的做了一遍。然后在他的水果盘里拿了一颗葡萄,吃下去,再把自己水果盘里的一颗葡萄放过去。然后我开口说,

    “好了。”

    典狱长从椅子里趴回来,兴奋地看了看桌子,立刻一一指出我吃了什么。面包,奶酪这些毫无悬念的,立刻说了出来,然后他指着他的水果盘说,

    “你吃了我一颗葡萄,拿你盘子里的放到我这里。是不是?”

    “你偷看了?”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么细微的变化他也会发现。

    “放屁,我怎么会偷看?”典狱长嗤之以鼻,还爆了句粗口,以示对我表示怀疑的极大不满。

    也对,屁股那么灵敏的人,其他反应估计也不低。

    “所以你输了,”典狱长再次靠近椅子里,洋洋得意地望着我,“即使你自称是世上身手最好的贼,你的观察力和灵敏度也不过如此。

    “我又没和你打赌,”我的好胜心也被激发了起来,悻悻然道,”再说,我只对值钱的东西感兴趣,对一块面包,一块奶酪哪需要什么观察力和灵敏度?我是大盗,不是小偷。我只偷贵重的东西,难道你的档案里没有吗?”

    “所以你一直偷的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当然。”我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偷我们厨房的金银叉子?”

    原来是为了那笔&039;老账&039;,我无可奈何地说,“我有时候也偷别的,只要值钱或用得上。”

    “那你还有什么东西不偷的吗?”

    “很多。”

    “比如?”

    “比如我就从不偷人。”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典狱长又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我只有哭笑不得地望着他,这句话有这么好笑吗?

    “你说,如果凭我的本事,我去偷是不是比你强?”典狱长再次停住笑声,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你是很有本事,可古老的东方有一句老话,&039;隔行如隔山&039;。我做不了你的位置,你也无法取代我。”

    说实话,典狱长这个苦差事,白送给我都不要。和关在一个监狱有什么区别?对喜欢云游四方的人来说,会活活闷死的。

    “如果你是贼,你想偷什么?”我突然有些好奇,

    “你终于有好奇的问题问我了。”典狱长眼睛闪亮亮地望着我,“我只想偷一样价值连城的东西,”

    我等着对方回答,他却突然停住了,居然卖起了关子。我只好继续问,

    “钻石?名车?”

    “不,人!”

    “你要偷人?”我再次语结,“你,你打算偷什么样的人?”,我觉得这个问题太荒唐了,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出来,

    典狱长推开桌上的盘子,向我靠近,

    “你这样的人!”

    我整个人向后一仰,和着椅子一起摔倒。耳边今天第三次听到典狱长疯狂而肆无忌惮的大笑。

    ☆、烦恼

    “shit!”,我心里默默骂了一声,居然就这样被对方的样子和一句话吓到,还摔一跤,实在太可笑了。糟糕的是,虽然摔得不厉害,可背碰到地上的时候,还是让我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眉头。我单手扶地,打算站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典狱长已经站到了我的身边,他的手虽然骨节不小,但依然显得很修长。望着伸向我的他的右手,我抬起头,典狱长已经停止了大笑,他微微弯着腰,看着我的眼睛里,居然有一丝应该算属于关切的东西。我抓起他的手,站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没有带铜手套的原因,他的手今天居然是温暖的。我说了声&039;谢谢&039;,松开了他的手,可他的手却依然握住我的没有放开。

    “你没事吧?”他的语调居然也变得非常的温和。

    “我没事。”我稍微又用了点劲,把手抽了出来。典狱长从昨天到此刻对我态度的转变,让我非常不适应,甚至有些&039;懊恼&039;。我无法理解,一个之前随时随地都让我觉得会被他折磨死的人,转眼之间却温存地让我瞠目结舌的理由是什么。难道&039;残酷的游戏&039;玩得乏味了,他也想换换口味?可他到底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典狱长看着我抽开手的脸上显得有些失落,面色也黯淡了下来。他再次弯下腰,扶起了我倒在地上的椅子,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盘子拉回去,低下头,默默吃起他盘子里剩下的早餐。

    他的样子使我突然觉得也许他是真的关心我,而不是在戏弄我,或者是他一时心血来潮突然而来的,和我玩的新游戏。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接受他友好的行为,但是我知道,我和他不属于一个世界。我们脚下的河太宽,水太深,那种友谊的桥梁在我们之间是无法搭建起来的。所以,就算他此刻转变了对我的态度,也无法阻挡我离开的脚步。既然我是一个要走的人,过多的感情就只能变成累赘,我的头脑必须清醒。

    典狱长刚刚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那串钥匙就别在他黑色皮裤的右胯腰的皮带上。平时,他穿的红色长外套的制服,挡住了这个&039;信息&039;,而此刻,这一切在我眼里一目了然。拿到这串钥匙不难,难的是典狱长太敏感,观察力太强。刚才的那个游戏倒是间接地帮我确认了一个信息,在典狱长神志清晰的时候,偷他的东西,是根本没有机会的。

    我也坐回到了椅子里,一边也吃着我剩下的食物,一边一个成熟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形成。当初我是被安眠药送来的,我临走前也可以把这份&039;礼物&039;还给典狱长。去狱医那里的机会很多,在他那里,可不光有安眠药,多的是各类麻醉剂。只要我离开的那天晚上,和典狱长一起吃饭的时候,在他的食物里,装下一定剂量的药物,我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大半。目前重要的是,我需要见到康奈尔,我需要得到他的支持。

    “吃完饭,我需要做些什么?”我打破了沉默。

    典狱长抬起头,有些困惑的样子,“做什么?”

    “我当初被安排到你这里来的任务,就是来伺候你,所以我想知道,接下来你要让我做些什么?”

    典狱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的是那个,不需要那么急!我要的是一个健康的人在身边做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做不了什么。等你彻底好了再说吧。”

    他居然这么通情达理了,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他此刻的所作所为都出于真心,我之后对他的欺骗将会让我觉得很有压力。也许我在离开前多少为他也做一些事,这样我离开后,心里也不会觉得过意不去。毕竟在心灵孤独这点上,我们也还算是同类。

    “我给你念书听吧。”我说出了我的提议,“像上次一样。”

    “你要给我念书听?”典狱长的眼里又浮现出昨晚那种&039;无法相信&039;时的&039;光芒&039;,“心甘情愿的?”

    我点了点头,“是,心甘情愿的。”

    典狱长笑了,这是他第二次对我微笑,这个笑容,居然有一刹那,让我的心都觉得快要融化了。我拿起杯子,将剩下的果汁喝完。我希望在我离开生死岛以前,他不要再对我笑了。

    就餐后,我和典狱长一起回到书房。然后他让人居然给我搬来了一把椅子,就放在他书桌的对面。他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不太厚的书放在我的面前,我皱了一下眉头,《少年维特的烦恼》。一个选择自杀作为结局的,无论它的意义如何伟大,当初那个古老的时代追捧的人如何之多,都不是我特别喜欢的类型。

    “我也不喜欢那个结局,”典狱长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可我欣赏维特对爱的执着,还有他少年的热情,他的淳朴,他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向往”。

    我忽然发现,也许我真的不是很了解这个典狱长。在我眼里他一直是一个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刽子手一类的人物。我从没想到他也有如此细腻的思想和见解。可我也不打算更多地去挖掘典狱长的内心,因为在离开前,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花在越狱以外的事情上。

    我拿起书,打开第一章,正打算念,典狱长打断了我,

    “椅子都拿来了,你怎么不坐下念。”

    我老老实实回答道,“作为一个贼很多年了,一直坐着会让我很不舒服。刚刚早餐已经坐那么久,现在我想站着念,或者边走边念。”

    “好吧,随便你,累了,你就坐下。”

    我点了点头,开始朗声读了起来。我读的时候,偶尔眼角瞟过,望见典狱长一只手搭在桌上,一只手托着腮,听得津津有味。忽然觉得他坐在那里仔细听我读的样子,倒是很有些像书中的那个少年,典狱长身上原本有的威严和冷血完全荡然无存。他比我大了将近七岁,可我却觉得此刻的他比我还小。

    “停下。”读了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典狱长就打断了我,“要不要喝点水再读?”。我惊讶地望了望他,他从书桌旁,一个柜子里取出两个玻璃杯和一瓶矿泉水。分别倒了两杯水,递给我一杯。“你伤没好,今天喝水吧,以后再请你喝酒。”

    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典狱长,我可以继续读了吗?”,喝完水,我问道。

    “我的名字叫内森。”

    我不由一怔。

    “没有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我把目光从典狱长身上移开,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开始念书,念到典狱长再次叫停,再次喝水的时候。

    “你不愿意叫我的名字吗?艾伦?”

    虽然上次在我打算挥刀解决自己的时候,典狱长喊过我的名字,可这次不同,他叫的那么熟悉,就好像在和一个老朋友交谈。我的心忽然一暖,很久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

    我合上书,望着典狱长,我没办法叫出他的名字,因为在我和他之间,有着一堵墙,阻挡我自由的墙。

    “叫我的名字!”典狱长的声音有些提高,带着浓浓的命令的口气,我想他的神经质又要发作了。不过这样也好,他越生我的气,我走的时候就可以越坦荡。

    我紧闭双唇,什么也不说。典狱长站了起来,他的胸脯起伏着,眼里已经冒起了火花。双手握紧,攥成了拳头,然后他朝我走了过来。我等着他把拳头砸在我身上,可到我身边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松开,只是从我手里夺过那本书。

    “今天就读到这吧。”他的声音又变得很低沉。拿着书,他放回了书架,然后转身向里屋走去。不多一会,他出来的时候,又换上了那身典狱长的红色耀眼的制服,他的面具在书房的灯光下发出冷冷的光芒,

    “我出去巡视一下,你自己可以看会书。最好不要再去碰里面的任何房间,你听到了吗?”他的语调虽然很淡漠,但也很威严。那个刚才听书的孩子不见了。

    我点了点头,“是,我不会碰。”在越狱前我是不会再轻举妄动。

    典狱长大踏步走到书房的门边,一手放在门柄上,突然转过来望着我,

    “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叫我名字。”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轻叹了口气。我下周就走了,你应该不会有机会听到我叫你的名字。

    我漫无目的,心不在焉地看了会书,直到~叮~的铃声响起。书房的门恰在此时打开,典狱长就伴随着这个铃声出现在我的面前。

    “今天早上你让我大笑了,而且书也读得不错,等会午餐你可以点你要吃的东西。”

    居然有这样的奖励。

    “我真的可以选择我要吃的东西吗?”

    “当然!”典狱长的语气很肯定。

    “那我也可以选择在哪里吃吗?”我立刻问道,

    “你什么意思?”典狱长向我跨前一步。

    “我想到楼下去吃午餐,我已经很久没在那里吃过了。”

    “你要和康奈尔一起吃?”

    典狱长的声音低沉到让我有些不舒服,可我还是面对着他,毫不犹疑地说。

    “是,我要和康奈尔一起吃。”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面对面站着,沉默了有多久后,终于典狱长冷冷地说,“既然我说了,你可以选择吃的东西,那你去吧。”

    “谢谢。”

    “不要对我说&039;谢谢&039;。”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典狱长抛出了这几个字。

    我点了下头,走到门边时,我不由转过身,看到典狱长孤独的的背影对着我,忽然觉得有一丝说不上来的不忍。可是时间不多,我需要见到康纳尔,必须给他带上话。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在我关上的一刹那,我听到门后重重的摔东西的声音,如果我猜的不错,典狱长一定是把他的面具狠狠摔在了地上。

    ☆、午餐

    我走近公共餐厅的时候,整个本来有些喧哗的餐厅突然鸦雀无声,几乎所有的人都像是塞了满嘴的鸡蛋一样,长大着嘴望着我。我当然知道那个原因是什么,有一个犯人先尖叫了起来,

    “玫瑰,你的脸怎么回事?”

    然后更多的人开始七嘴八舌问个不停,

    “你是不是破相了?怎么蒙着一半的脸。”

    “这是怎么弄的?”,“你这倒霉家伙,我看是要彻底完蛋了”。。。

    康奈尔推开挡在他前面的几个人,看着我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他的神情是所有人里面显得最无法接受的,我走到他面前,还没开口,就听见他对着餐厅上面大喊大叫,

    “你们这一群狗杂碎,我要把你们都剁了,我要,"

    我一把拉住康纳尔,“别叫了,我肚子饿了,和我一起去拿饭菜。”

    分别从厨子那里端了午餐托盘,拿了午餐,选了最靠近墙角的位置后,我和康纳尔坐了下来。他依然满脸的杀气。

    “他们怎么可以毁你的容,谁干的?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狗杂种,给你报仇。”

    “也就一半脸,我都接受了,你气什么?,”我尽量缓解气氛,“大家不是都说,作为男人,有点疤才更有魅力,不是吗?”

    “那是身上,不是脸上!男人也是要脸面的。你可是我们监狱的一枝花,他们居然,”

    我再次打断康纳尔,没时间听他再为我打抱不平,

    “难道我现在很丑吗?”我故意带着不快的语气问道。

    康纳尔立刻露出了笑脸,“不丑,不丑,就是半张脸,也比这里所有人英俊。”,突然他靠近我耳边,压低声音,“是不是典狱长叫人干的?”

    我一怔,“为什么你这么想?”

    康奈尔看了看左右,继续压低声音说,“肯定是他。你看啊,我长成这样,我都敢露脸。他一直戴个面具,估计实在是太丑,没脸见人。可你呢,在这里长得最帅,他一定是嫉妒你,嫉妒到发疯,所以老是找你的麻烦,现在终于找机会把你的脸毁了一半,一定是他。”

    我盯着康奈尔,尽量忍住不抽动脸部右面的肌肉,嘴里却哈哈哈笑出了声。

    “你都被那个丑八怪弄成这样了,你还笑,你就知道笑,所以你越来越惨。”康纳尔愤愤然地道,如果康纳尔知道典狱长是个美男子,甚至比我还帅,他不知道会不会惊叫起来。

    吃过了典狱长那里精心制作的食物再回过头来吃这里的午餐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在吃猪食。我努力咬了几口发硬的面包,喝了口有点变味的汤,望着前方,轻声地说了句,

    “康纳尔,听好了,别大惊小怪乱叫,”,我顿了一下,“我要离开这里。”

    康纳尔放下正在咀嚼的食物,并没有看向我,也望着前方,

    “我早就知道,这里困不住你,迟早你会想逃。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我有些诧异康纳尔的回答,昨晚就想过,我提出这样的话题后,康纳尔一定会努力劝我不要冲动,太危险了,不要把命搭进去这一类的话。如同他刚认识我时,会一再强调的警告,

    “记住,别有打算逃的念头,在这里,想活得长,就别逃。”

    可他却这么爽快地问我,一点都没有反驳,我目光从前方转到康纳尔的身上,他却依然没有看我,继续说,

    “你一次次被他们拉去受刑,这么下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像我们一样熬很久。我不想你死在他们的手里,你走吧。”

    康纳尔果然是我的好兄弟,一点也见不得我受苦。我也不想他在这里熬烂,所以,我又补充了一句,

    “和我一起走,你愿意吗?”

    康纳尔终于把目光从前方收回,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我在外面惹了不少事,不仅得罪了警察,也得罪了其他道上不少的人,出去其实没有这里安全。”

    我没有说话,也看着康纳尔,

    “我和你在一起,到了外面,只会给你添麻烦。所以,你只要告诉我,我该为你做什么?”

    我尽可能简单地说出了我那天的计划,我会从典狱长和狱医那里分别偷出钥匙,然后找机会交给康纳尔。我知道,独眼会减少那天夜里的巡视的警卫,墙上监视的摄像头会停顿一段时间。康纳尔可以乘那个时间来楼上给我开门,我会给他画一张去我房间的示意图。他为我打开门后,我会穿上事先偷来的守卫的衣服,混在他们去外面押解新犯人的行列里,离开这个岛。

    我在走之前会把两把钥匙分别扔在海滩上。这样,被我迷倒的典狱长第二天醒来,发现一切问题后,就不会想到有别人的参与。当然即便有所怀疑,也不会怀疑到他信任的&039;独眼&039;身上,可是康纳尔的危险依然存在。就算他不认为康纳尔有胆子帮我越狱,可难保他不会迁怒康纳尔而拿他出气。虽然&039;独眼&039;向我保证他会尽力保住康纳尔的命,可是谁又知道到时候神经质的典狱长会不会真的听他的。

    “和我一起走吧,留下太危险了。”

    “你不是说,&039;独眼&039;会帮我吗?,我命大,死不了的。”

    我看着康纳尔,虽然他平时很听我的,可在这件事上,我看出了他是绝不会动摇的。他这么做,我也知道,他是怕在外面,曾经追杀他的人知道他出现以后,会对我不利。康纳尔的义气,就是宁可自己犯险,也不愿意我出事。

    我心里一热,第一次主动把这个从我进来,就一天到晚惦记我屁股的家伙拉近怀里,给了一个结实的拥抱。

    “我会想你的,兄弟。”我在康纳尔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想此刻我的声音是颤抖的。在这个世界,我还有一个生死与共的朋友,获得自由后的那个世界,我将再次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康纳尔也抱住了我,他的身子有些发抖,估计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最后他说,

    “我会想念你的屁股的。”然后我们一起抱着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一个满是怒气的声音打断了我们,我们松开彼此,就立刻看到站在我们不远处的朗格,他的脸是铁青的,像极了就要发火时的&039;独眼&039;。

    “在拥抱,”一看到是朗格,康奈尔立刻一副痞相,“在热情地拥抱,没见过吗?”

    “你个狗东西,这里是餐厅,谁容许你们拥抱的?”朗格走上前,并没有看着我,而是一脸怒气地望着顶嘴的康纳尔。

    “真好笑,这里拥抱的人不少吧?“,康纳尔指了指另一边,正在吃饭,时不时还互相亲个嘴的一对“情侣",“你怎么不管他们?我说你这个娘炮,你是不是没事干了?还是没人抱你,你难受了,你。”

    话还没说完,朗格冲上前,一把把康纳尔的头朝桌子上按了下去,康纳尔的脸陷进了放在桌上的托盘里,再抬起来时,满脸都是花的。几个看见的犯人轰堂大笑起来,康纳尔一转身把朗格的身体拉了过来,按在桌上,抓起一把土豆泥,也抹在了朗格的脸上,嘴里还骂着,

    “你个娘炮,我让你好看,我让你好看。”

    我使劲拉住打算继续抹下去的康纳尔的胳膊,因为已经看到有几个守卫从楼上往下冲。朗格推开康纳尔,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

    “该死的娘炮,你居然弄脏我的衣服。”

    “你可以让你的bitch给你洗啊?”朗格朝我翻了个白眼,我这倒霉的,居然就这么被按上了康纳尔&039;bitch&039;的标签。

    “我要你帮我洗,”康纳尔一脸坏笑望着朗格,“我脱给你,你来洗吧!”

    “狗东西!滚去自己洗!”朗格转身离开的一刹那,我发现他的脸是红的。他对几个迎上来的守卫说,“我们走!”

    “不给他们一点教训?”

    “别理这些下流东西,走!”。看着朗格带人离开,我望向正在擦脸的康纳尔。

    “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不过,朗格是个比较正直的狱警,你以后别出手太狠。”

    ”我这也叫出手狠?要不是看这娘炮和你说的一样,还算正直,我早就揍扁他了。”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们很好笑。

    这顿午餐就这么草草收场了。我和康纳尔已经达成了默契,如果我自己不行,我会让&039;独眼&039;给康纳尔指出来我牢房的路线。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只要一切顺利,我就是自由的了。

    来到楼上,书房的门还是关着的。我正打算去问朗格或&039;独眼&039;的时候。&039;独眼&039;一脸怒气地朝我走来,

    “你又对典狱长做了什么?”

    我真是莫名其妙,“我一直在楼下吃午餐,我能做什么?”

    “你早上没说什么古怪的话吗?”

    我摇了摇头,“我给典狱长念了书,然后他去巡视,一直很正常的。”

    “他午餐,没让你和他一起吃吗?”

    我踌躇了一下,“不知道算不算有,他说我可以选择吃的,所以我选择了下楼和康纳尔一起吃。”

    “你为什么要和康纳尔一起吃?”,&039;独眼&039;满眼的怒火。

    “因为我需要给他带话,你又不会去,就算去,康纳尔也不会信你。所以我只有找机会和他一起午餐的时候,才能对他说。”

    &039;独眼&039;闭上了右眼,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对我说,

    “我真希望今天就是下周,你就可以离开了,”

    我其实也希望是今天,越早离开越好。

    “你快去典狱长的餐厅吧,去劝劝他。”

    这个典狱长到底几岁?难道又绝食?我不打算问还在气头上的&039;独眼&039;,大步朝餐厅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摔东西的声音。我心里叹了口气,没打算敲门,我一把打开餐厅大门,就看到典狱长的桌前摆满了酒杯,每个杯子里都装满了酒,他喝一杯,摔一个杯子,

    “这个我也会,我来陪你喝,可以吗?”,我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震惊

    典狱长拿着酒杯,刚要抬起放在唇边的手停了下来。他的眼睛循声冷冷地望向站在门边的我,然后将酒杯举高,一饮而尽。随后啪地一声,又一个杯子摔碎在了地上。小厨房的门微微开着,满脸都写着不放心的圆鼓鼓的大厨,向我慌乱地做着&039;求救&039;的手势。

    我小心避过地上碎了的玻璃片,走到典狱长的桌子对面,也拿起一杯,威士忌浓浓的酒味立刻刺进我的鼻子。照着典狱长的样子,我仰头也一口喝尽,然后向身后甩了出去,随即同样传来杯子砸在地上响亮的破碎声。

    就这样他一杯,我一杯,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典狱长依然低沉,此刻却又略有些沙哑模糊的声音传了出来,

    “谁容许你喝我的酒的?谁?”

    “你并没有反对,所以我就喝了。”

    “是吗?”典狱长从椅子里站起来,身子微微有些摇晃。我不知道在我来以前他喝了多少杯,但是看着这满地的一片狼藉,一定少不了。“你身上有伤,你还敢喝酒?你是不是不打算活了?”典狱长的声音里透着股压抑住的怒气。

    我不由一怔,他说的这句话,难道是在关心我吗?

    “你胳膊也有伤,”我看了看地下,“不该喝这么多酒的。”

    “住嘴,你以为你是谁?在这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囚犯而已,谁容许你多嘴?”典狱长扶着桌子,怒气冲冲地从嘴里蹦出这几句话。

    “那好,我不多嘴,你继续喝吧。”我转身打算离开。

    “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里?”典狱长在我身后对我吼道。

    “我是一个囚犯,当然回我应该去的地方。”我停住步伐,淡淡地回答道。随后立刻听到身后又一个杯子砸碎的声音。因为这个神经质的典狱长,每次被我气到,都会对我发作。所以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待下一个即将而至的对我惩罚的动作,我甚至做好了他拿酒杯或者酒瓶砸我的最坏的打算,可他这次却没有采取这样极端的行动。

    典狱长的靴子踢开地上的玻璃渣,冲到了我的面前,双手揪住我的衣领,漂亮的眼睛因为愤怒和酒精的作用,布满了血丝,脸色也不再是平日里的苍白,双颊透着一抹绯红。

    “你的地方,就是和康纳尔那个下流货搂搂抱抱一起吃饭吗?”

    我很诧异典狱长怎么会知道我和康纳尔在楼下的拥抱,他根本没有出现过。难道连这样的小事也会有人给他汇报?我希望,我和康纳尔的计划不会被任何人听到。当然,我也相信,应该是不会的,否则此刻我和康纳尔都肯定上了&039;绞刑架&039;。

    “你说话啊?你在楼下不是很能说会道?你到我这,就没话说了吗?”典狱长开始前后扯动我的衣领,他的神经质再次开始发作了。“说话啊,说话啊?”

    我抓住他撼动我衣领的双手,毫不退缩地望向他,“因为你是典狱长,我是囚犯,你觉得我可以对你说什么?”。尽管一直以来我的性格都不是那种喜欢大吼大叫的人,可这一次,我终于也爆发地大喊了一声。典狱长明显被我的喊声震慑住了,他松开揪住我领子的手,像是在努力咀嚼我话里的意思,然后突然明白过来一样,向后退了一步。后面是一地的碎玻璃渣和酒水的残渍,他的脚一滑,我立刻伸出手,拉了他一把,他才没摔倒。他打开我的手,摇晃着走到他餐桌后的位置上,颓然地坐进椅子里。胳膊支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扶着额头,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没有离开,静静地看着他。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依然是压抑的,闷声闷气地,“你一直都那么自由地生活着,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囚犯,就算我可以囚禁你的人,也囚禁不到你的心。”,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该怎么做?才可以囚禁你?我该怎么做?你才可以像对康纳尔一样对待我,我该怎么做”。喃喃自语停息了,典狱长整个人趴在桌上,睡着了。

    人的心是不可以囚禁的,也不应该囚禁的。至少在我这里,没有自由的心,是不会快乐的,可惜你听不到。

    老胖厨子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看酒醉的典狱长,摇了摇头。对我说了句,“你看着他,我去找副典狱长。” 没多久,&039;独眼&039;带着人走了进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守卫在&039;独眼&039;的命令下架起了典狱长。他们这么一动,典狱长立刻眼睛微微张开,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艾伦,艾伦,你给我过来,你敢走,我就扒了你的皮,你的皮”。

    &039;独眼&039;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叫上我,一起送典狱长回到了他书房后的那间卧室。我站在卧室外没有进去,等他们出来,我原以为&039;独眼&039;会让我回自己的牢房,没想到他却对我说,

    “你留在书房里,仔细听好里面的动静,如果典狱长需要什么,立刻来通知我。“

    他居然没有留守卫,朗格或者他自己来看护典狱长,更让我有些吃惊的是,他居然给了我这么大的自由。独眼像是看懂了我的心思,没好气地抛下一句,“我也不想,可你刚刚没听见,他叫的是你的名字吗?你就老老实实待着。”,随后带着人离开了。

    整个书房和后面的地盘就剩下了我和酒醉的典狱长。平时不去偷,我&039;悠闲&039;下来的一个爱好之一,就是看书。这里书架上密密麻麻的好书有的是我看的。可我今天拿出一本,才看了一两页,就莫名其妙,烦躁地不想再往下看。

    我四处张望着,寻找一些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后面的五间房间,浴室,纪念典狱长父母的房间,我的牢房都知道了。还剩下两间,典狱长的卧室,我没打算去看,可是最后一间房间里会是什么呢?

    贼还是贼,即使不是去偷东西,好奇心都比正常人大。即便在这个地方,也吃过不少苦头了,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去撬开那道门看看。一个贼心的冲动,估计除了死神,真的是谁也拦不住。

    我从书桌里翻出一个别针,稍微扭动几下,立刻兴奋地冲向那间房间。站在门外,我一边小心不露痕迹地撬着锁,一边倾听,外面并没有一点声音。然后满怀期望地打开了那道门。

    作为一个典狱长,先抛开密室不说,在离他卧室不远的地方,总该有个放珍贵东西的房间。芝麻既然看了门,门后的宝藏,最好是灿烂夺目的。我还打算临走的时候,捎带几个,比如钻石一类的便于携带的奇珍异宝,才对得起我在岛上吃的苦。

    然后大家怎么说的,希望越诱人,失望越刻骨。我长大嘴看着门后的这个不大的房间,傻眼了。这就是一个小影院,墙上挂着白色的荧幕,后面是一个放影机。中间只有一个舒服的沙发椅,椅子前面是一个茶几一类的小桌子。而两盘的柜子里装满了不同的录像带和碟片。

    我心里叹了口气,算了,金银珠宝是没戏了,这个典狱长就是个穷光蛋。回头我逃走以后,如果能找到这里的地址,就从我那个别墅里找几样宝贝寄给他做礼物吧。谁让我这个贼很多时候都很慷慨呢?

    没钱不代表不可以娱乐,很久没看电影了,我也打算犒劳一下自己。乘典狱长睡的时候,看上个一两部电影也不错。我把门留一道缝,可以随时注意外面的动静,然后开始在柜子里寻找可以看的电影。吃了这么多苦,我打算找找喜剧看,让自己放松一下这么久以来紧绷的神经。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这些电影都没有注有电影的名字。而是简单地以字母,数字分类,我抽出一个打头的,后面写的是ory1,ory2

    我把其中的一碟放进放映机,开始先调整了一下音量,不打算把典狱长吵醒了,和上次一样把我揍一顿。

    片子有些老,质量一般,可是我依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典狱长和一个美丽的女子在黄昏的海边漫步,他们望着彼此的笑容很甜蜜,仿佛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然后镜头一晃,一个棕色卷发的三四岁大的男孩,拿着贝壳冲过来,冲进了镜头里,笑容也一样甜蜜。典狱长把他一把抱起,扛在肩头,三个人一起,说着笑着在画面里越走越远,夕阳柔色的光芒照在他们的身上,美丽极了。

    看来这就是温馨的老典狱长一家,我忽然既羡慕小典狱长,又有些同情他。拥有了这样我没有过的,家庭的幸福回忆,可又在十岁那么小的年纪失去了一切。那将是多么大的痛在心里?他居然忍受了二十年。

    我虽然是贼,可我不打算窥视别人的家庭生活,估计&039;&039;打头的都是典狱长家生活的点点滴滴。我又开始寻找其他的片子,忽然看到有一个带子孤零零摆在后面的某一个角落,我抽出来,上面并没有任何标记,我好奇地将它□□放映机,

    放了一会,整个画面都是漂浮的黑白雪花,好像是都被删除了。我正打算抽出带子,然后我整个人惊撼地向后倒在椅子里,因为我看到了自己和康纳尔正注视着此刻的我。镜头里的那个我一脸怒气,康纳尔却是笑嘻嘻的一副很好玩的样子。我听到我们的对话,然后看着自己对着镜头,伸出两个中指,气呼呼地骂道:

    “你个变态,去死吧!”

    我猜了那么多人,却从没想过那个窥视我,又帮过我的变态&039;x&039;居然是典狱长。

    ☆、档案

    我默默地把带子抽出来,放回原处。所以说,那个偷偷装了摄像头的人是典狱长,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了,我会越狱。从&039;独眼&039;和狱医那里的情况来看,典狱长显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我的第一次&039;越狱试探行动&039;,甚至在我有可能被发现的时候,帮我脱了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担心有人发现他放了个&039;变态&039;位置的摄像头?有损他高高在上的典狱长形象?

    无论如何,我预感到,也坚信整个监狱,只有在我和康纳尔的房间他安装了摄像头,可这又是为什么?只是单纯为了监视我?那又为什么不说破?他惩罚我那么多次,却放过我这样违反监狱首条规定的行为?

    为什么,为什么?我有太多的疑问。

    我开始继续搜寻带子,抽出的几个,有的是守卫们在开party,像是监狱的什么活动。有的是岛上来往押解犯人的船只记录我停下来翻找带子,再次审视了一下这个不大的房间,带子太多,如果我一个个看下去,根本没有时间。我说不准自己心里到底在搜寻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可是我不打算就这么快放弃。

    我眼光停留在一排标有aan的带子上,因为a和n系列分别各自都有存放在那里。那么an又代表什么?我抽出aan001,后面居然有一串日期,如果我在这里日子没算错的话,这个带子应该在一年半至两年以前,看来还算比较新。

    我把带子□□去后,看到的图像立刻让我屏住了呼吸,画面的地点是在典狱长的书房,画面里的人有三个,典狱长,&039;独眼&039;和那个把我&039;送&039;上岛来的大人物。开头只是一些寒暄,看来他们都认识彼此。我快进了一下,直到那个大人物从自己胸口的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在餐厅里端盘子的我,我停止了快进。

    “我想要你们把这个人抓来。”大人物的声音和他在电视台接受采访时一样很洪亮,&039;独眼&039;接过照片,递给典狱长。典狱长冷冷地瞄了一眼,没有说话,&039;独眼&039;搭腔道,

    “这是什么人?还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他是个很有名的贼,外号叫&039;玫瑰僵尸&039;,在世界各国偷了不少价值连城的东西,警方到现在还在通缉他。”

    “既然你发现了他,自己可以派人在外面动手,为什么要来找我们?一个贼弄到我们这里来,有必要吗?”&039;独眼&039;依然很好奇地继续问道。

    大人物有些别扭地移动了一下身体,“如果好说,我就不自己亲自来了。我来,就是想要你们帮个忙,把他抓来,关在这里,不要让他在外面的世界就好。”

    “这里可都是死囚,杀过人的人很多。这小家伙既然是个贼,到我们这,你也知道,肯定会被楼下的家伙们欺负甚至,”&039;独眼&039;歪了歪嘴,“万一受不了苦,很快死在这的可能性很大。你如果只是为了囚禁他,找别的监狱吧。”

    “他的身手非常好,别的监狱根本困不住他,抓了也是白抓。只有在你们这,我才放心他永远出不来。我希望他可以活着留在你们这,当然,如果他真的吃不了苦,死在了这里,我也不会怪你们。“大人物又换回了原来的姿势,“其实只要他在你们手里,他的生死,我不介意。”

    “其实的是,你自己不能杀他,甚至也不能关押他,所以你才需要我们,”典狱长终于冷冷地开了口,并且拿起了我的照片,“这么年轻,为什么?”

    “生死岛的老规矩,只要肯接手,从不问原因?所以,你只要告诉我,你肯不肯接手,不同意的话,我就只好找别人了。"大人物一点也不妥协。

    典狱长看着我的照片的样子,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呵,居然能劳你的大驾,亲自跑一趟,这个人看来也不简单。”他放下照片,靠近椅子里,“我收了,你多给我一些资料,这两天我就安排人去抓他。”

    “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那你为什么要把他的资料给我们?”

    “你们别小看这个家伙,我花了不少功夫和人力才找到他,就因为他经常世界各地不同地方跑。而且身手真的很好,”大人物从他随身带的一个公文包里取出一些档案类的东西,“他作过案的地方,警方除了找到他标志性的玫瑰和僵尸游戏外,从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找到他的蛛丝马迹。你们有功夫看看这些资料吧,有关于他作案的一些,也有他生活里的一些偷拍下来的东西。以后我会不定时,送一些他的信息给你们。你们熟悉他以后,就可以万无一失地抓到他。”

    “我还是不明白,你有了他的这些材料,在外面随便花大价钱找个高手就可以搞定他,既然你不在乎他的生死,直接在外面,”&039;独眼举起右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何必那么麻烦?”

    “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决定,他是不是真的要马上除掉。你们先观察他,等我通知你们行动的那天,你们要立刻派人过来抓走他,只要你们同意,你们需要的东西我会马上帮你们搞到。”

    这之后就是&039;独眼&039;和大人物签了什么协议书一类的东西,后面的整个过程中,都是&039;独眼&039;和大人物聊些有的没的。而典狱长却一直再没有开口,只是冷冷地盯着我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他说了一句,“找人盯着他,拍下他所有的有可能的生活细节,我会派人随时抓住这个贼的。”

    我抽出an002,003,快速跟进看了起来,所有的都是我在不同餐厅,咖啡厅打工的远景录像。到012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居然在我三座别墅的其中一套的大厅里面他们也装有了摄像头。而我居然粗心和过于自信到在自己的地盘没发现,也活该后来被抓。

    我看着自己独自在别墅里弹钢琴,玩吉他,放音乐,扭动跳舞的样子;看到自己对着墙,好像&039;丑人&039;还在的样子,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最近的经历;有洗完澡,裸着走过大厅的身影甚至最后我宣布自己要去偷钻石,给自己过生日时的&039;对话&039;也在上面,

    “你知道吗?“镜头里我对假想的&039;丑人&039;说,“过几天我就可以拿到那颗珍贵的钻石了,然后我再买块大蛋糕,好好地给自己过个生日,你不能来?会不会嫉妒我?"

    我抽出带子,看来我的一切的一切,典狱长全都在一两年以前就全掌握到了。

    我懊恼地继续抽出后面的几个带子看,那些都已经是在岛上了。其中的几个带子,让我整个人都懵懂了。

    一个带子类似于自拍,看日期应该是我来到岛上不久,我生日的那天。带子里,典狱长坐在他的餐厅的椅子里,桌上有一个大大的蛋糕,蛋糕的中央居然是那颗我本来要偷盗的钻石,蛋糕上插着一个标有23数字的蜡烛。

    “生日快乐!”典狱长举起酒杯,对着前方的空气说出那句话后,将酒一饮而尽。然后切起了蛋糕,自己一个人吃了起来。那天是我的生日,典狱长一个人在庆祝?我的心突然一动,难道他是为我在过。

    接下来的一幕,是我受了水刑后,黑衣守卫们把我从池子里拖出来,典狱长示意其他人走开后,蹲下身子,一手压在我的肺部,一手猛烈敲打我的胸部,我看着自己吐出几口水,典狱长立刻站起来,跳开

    我逃离房间,第一次搜索书房时翻书的情景,原来书房里装有摄像机,我居然再次遗漏了。我看到典狱长应该是在我脖子滴过血,已经清理干净的地方蹲下来,用手轻轻的抚摸地板。我看到他在书房对独眼&039;咆哮&039;,

    “为什么你要他们下那么大的狠手,我让你施刑,你就不可以安排他们轻点吗?你不知道那个鞭子是会抽死人的吗?”

    我看到他在狱医的治疗室里抚摸我的头,和抱着我使劲呼唤,

    “艾伦,醒过来,我需要你。”

    我终于看不下去了,我是个极度注重隐私的人。可这个典狱长将我过去将近两年的点点滴滴尽收眼底,尤其是那个在我牢房座厕后的摄像机,我本来是应该很恼火的,可是看到后面的那些画面,我的头脑立刻变得一片混乱。

    一个人观察了我快两年,我却一无所知。如果说开始他只是为了成功抓住我做准备,可后来呢?他为什么在我被抓以后,还是无时无刻不盯牢我?

    我可以看得出,在我受伤昏迷的日子里,他的样子完全是要崩溃了,我靠近沙发椅子里。一手扶着头,想起那天我打算举刀自裁时他绝望的喊叫和眼神,他拿刀向着&039;独眼的凶狠。

    他是把你当做朋友!

    记得狱医和&039;独眼&039;都那么说过,

    我不打算再看,也不再想,因为我真的整个人都糊涂了,混乱了。

    ~咚~&039;一个巨大的响声从典狱长的卧室传出,我立刻跳起来,关上&039;电影间&039;的门。冲进了典狱长的房间。

    一进入他的卧室,我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是因为典狱长从床上居然滚到了地上,而是整个卧室的布置,完全是我在别墅那间卧室的&039;翻版&039;。

    我居然回到了自己的家。

    ☆、丹尼

    我吃惊地望着这眼前呈现出来的一切,如果只是室内装潢,格局像我的卧室,也就算了。我居然还看到了我心爱的吉他,就躺在床边。我卧室墙上的水彩画,此刻也挂在床头,甚至我的睡枕,也在

    从地上爬起来的典狱长看到我也大吃一惊,他使劲眨了眨眼,可能以为自己在做梦。可当他清楚地确定是我以后,不禁怒气冲冲地沉声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容许你进来的?”

    “因为你喝醉了,副典狱长让我守在书房,如果你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告诉他。”

    “我喝醉了?”典狱长看着我有些困惑,站在那里发了一会怔,然后估计是记忆又回到了他的脑海中,他又没好气地说,“你不是应该去楼下?居然会安心守在书房?”

    这莫名其妙讽刺的口气不由让我语结,我本来就脑子里一片混乱了,再被典狱长一通质问,让我觉得还是离开这个神经质的家伙,比较安全。

    “既然你没事,那我出去了。”我说完话,打算离开。

    “站住!”典狱长威严的声音在我身后想起,“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从裤子口袋里取出别针,放在手心,转过身望着典狱长,展开我的手掌给他看,“你忘了?我是一个贼。只要我愿意,没有可以挡得住我的门锁。”

    “呵,好大的口气!”典狱长嗤之以鼻的神情让我有些恼火。毕竟我是世界上属一属二的神偷,即使被抓,我依然坚信在外面的世界没几个人可以超越我。

    “你还真没有记性,上次的苦头还没有吃够吗?“典狱长向我走上前两步,带着莫大的嘲讽的语气说,“居然连我的房间你也敢闯?”一转眼他已经站到我面前很近,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拂过我的脸,“你是不是还打算受罚?

    “这次难道还是鞭刑?”其实我也有些心有余悸,这份罪,我可没打算再受。所以我忍不住冲口而出。他听到我的询问,皱起了眉头,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不可救药的贼,我。”

    “不是这样的,”典狱长打断我的话语,看上去有些懊恼,“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你就不能克制一下你的偷窃欲,不要拿任何东西吗?”

    这次我真的也有些愤懑,虽然我是贼,可盗亦有道,典狱长的“训训教导”根本无法灌入我根深蒂固贼的脑海里。有时候大盗偷窃到了一定程度,也是一门艺术,虽然它不为世人所接受。可我经常自称自己为特别的行为艺术家?

    “那么,我请问,为什么你房间里会有我的物品?”我没好气地冲口而出。“就算我被抓了,我的东西总不应该也在这里出现吧?,

    典狱长刚刚松开的眉头,又再次纠结在了一起。喝过酒,本来微红的脸本已开始恢复平时的苍白,但我的问题出来后,他立刻脸上又泛起了一丝酒红。

    “我只是暂时保管。”这个回答估计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以至于一直望着我的眼睛移开了,看向了别处。

    “你没问过主人是否需要保管,私自拿到家里来的,都叫偷窃行为。”我毫不客气地评论了几句。

    “你说我是贼?,”典狱长抬起头,正面盯着我看。眼睛里开始燃起了怒火,

    我也毫不退缩地看着典狱长,“你不愿意承认这是贼的行为吗?我就喜欢替别人保管东西,当然,大多数时候,我保管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好货。而我就是一个贼。你拿了我的东西,却从没问过我,你说这是保管,你觉得有人会信吗?”

    典狱长冷哼了一声,“你的东西?你确定?难道不是你偷来的?”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串问题。

    “我是大盗,”为什么这个典狱长总是记不住呢?,“我是不会去别人家偷个睡枕的,也不会拿别人家里的乐器,如果这不叫偷窃行为,你把它叫做什么?”

    “那你的意思,这些东西都是你买来的?”

    我使劲点了点。

    “可你的钱是偷来的吧?如果按你在餐厅打工时的那点收入,根本买不起这么名贵的画和乐器。所以既然钱是你偷来的,你又用这笔钱买来的东西自然也算偷来的。我这是在替失主保管东西。”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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