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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逃离生死岛 作者:踏马客

    第6节

    “你的牢房已经换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朗格语气里有些讥笑。

    “典狱长同意我回自己的牢房。”

    “真的?”朗格的眼里满是不信任。

    这个问题还真的不好回答,在我问典狱长自己是否可以下楼时,他的回答是:有一天会扒了我的皮,并没有说回哪一间牢房。我可不可以自己默认是我想要的那间呢?

    显然我的迟疑让朗格更加不信任我说的话,“我们一起去书房,我问过典狱长以后,再决定你去哪里。”

    我正要说话,身后有人跑步过来,我和朗格一起望过去,居然还是那个&039;面团&039;小胖子。显然他缺乏运动,从小厨房跑到外面这点路,他居然已经开始有些气喘。

    “大厨说,他刚刚发现我们28把银叉子也少了一个,”小胖子停了一下,喘了口气,“来过厨房的就你一个外人,我们自己是不会拿的。”

    朗格难以置信地望向我,&039;面团&039;却是一脸的无辜的神情看着我,等着我的答复。

    我张开嘴,刚要说话,&039;面团&039;立刻又补充一句,

    “典狱长就没进来过,进来也不会做这类无聊的事。”

    “陈述准确而有道理,”我从左边的口袋里拿出一把银叉子递还给&039;面团&039;,我再次笑了笑,“告诉你们大厨,他真的很细心。”

    &039;面团&039;一把接过东西,看了我和朗格一眼,转声又一路跑回去了。

    “你居然敢在这里偷东西?”朗格震惊地说,“那可是典狱长的厨房。”

    “我是个贼,不偷东西你觉得可能吗?”,我微笑着看着朗格,“所以你可以告诉典狱长,以后不要让我和他一起吃饭,就不会丢东西了。”

    “是吗?要不要砍了你的手,你就不偷了?”,&039;独眼&039;不知何时出现了,他看了一眼朗格,“你继续去办事。”,然后转向我,“你跟我来。”

    和独眼进入书房旁,他的那间早上我来过的办公室。

    “你一天不惹事,都不行是吗?”。&039;独眼&039;坐进办公桌后的椅子里,右眼闪动着我习以为常的凶光。

    我没有说话。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回不回答彼此心里都清楚。在没有离开这个监狱岛以前,我是不会停止&039;独眼&039;说的惹事。

    “如果不是典狱长,我想我真的会砍了你的不干净的手。”

    我依然选择沉默,独眼把我叫过来,我坚信绝不是为了一个银叉子的被盗,所以我继续等着听他说下去。

    “你为什么又气典狱长?”

    我刚刚猜过&039;独眼&039;也许也会问我关于越狱的问题,或者其他比较严肃的事情。可这个疑问句,我觉得实在很荒唐。我真的没觉得自己哪里气到典狱长,就算有,也是他问的问题同样荒唐和有些愚蠢。其实刚才真正是他气到了我,居然拿我朋友的性命威吓我。

    “我想我并没有气他。”

    “你想?”独眼盯着我,然后摇了摇头,“好,我也不指望你看得清。可你以后对典狱长好一些。”我有些困惑,为什么他和狱医都那种神情,那种语气和说着同样让人琢磨不透的话语。

    “不过我觉得你是不会听话的。”,&039;独眼&039;站了起来,“而且我一点也不赞成他有的这种念头,因为你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这种念头?他?我更加疑惑了,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039;独眼&039;站在那里目光并没有停留在我的身上,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沉思中,然后好似下定了决心,他走向我,压低了声音,非常的低。

    ”再过一周,会有新犯人来岛上,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这艘船会在夜里过来,具体时间大概在凌晨一点左右。船来之前,我会派几个守卫去海滩等,然后船一到,就押解船上的犯人过来。而船靠岸只会停留半个小时,你听明白了吗。”

    这样大的信息,几乎让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039;独眼&039;是要帮我越狱吗?我看着他的右眼,是的,他想我离开。可这完全违背典狱长的意愿,他怎么会,我可以在独眼的右眼里看到我怀疑的神色。

    圈套?

    “没有圈套,我这么做是为了典狱长好。”看透我心思的&039;独眼&039;说。

    我离开是为了典狱长好?我不明白。但我明白此刻我有了一个最强大的越狱支持者。

    “那康纳尔怎么办?”。就算我跑了,可康纳尔就没命了。

    &039;独眼&039;看着我,“又是康纳尔,你这么喜欢拿康纳尔刺激典狱长吗?”。我笑了,这样颠倒黑白的提问我只能笑笑,要康奈尔命来吓唬我,才算是真正的刺激吧。

    “康纳尔可能多少会吃点苦头,不过我会想办法保住他的命,其实只要你真的不在了,他也不会真的有事。”

    我注视着&039;独眼&039;,他的眼神是干净的。

    “好,你的承诺我记住了。”

    “不,你要记住的是我给你的信息,至于你怎么做,全靠你自己。万一你失败了,你也是一个人,后果也自负,你听懂了吗。”

    “我懂。”有这些信息就够了,“谢谢你。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

    “把我弄到这个岛上的人,我想知道他是谁。”

    &039;独眼&039;的眼里再次泛起凶光,脸突然涨红了,“狱医居然”

    “和狱医无关,我是无意间知道的。”我打断&039;独眼&039;的猜测。

    “你知道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不是为了好处才问的,我必须要知道。否则,就算我离开了,这个人也许还是会把我送来岛上。”

    “那是肯定不会了。不过,我们是不会透露任何这类消息的。如果你一定想知道,浴室旁边的一间房间里,也许你又有机会,自己不小心发现什么。”

    “明白了。”

    出门后,我选择了回到书房。&039;独眼&039;派的押送我的人朝典狱长敬了一个礼,离开了。

    “你不是要在楼下吗,为什么跑来书房了?忘了我说,今天不想看到你吗?” 典狱长带着铜面具的头也没抬,冷冷地问我道。

    我也不想今天看到你,我甚至以后也不想看到你,可是我需要进入那个房间找到那个我想了很久的秘密这样我出去以后,才可以找到那个人。

    “因为我还没有听到你的决定。”

    “你这么想和你的朋友在一起,还要听什么决定?”典狱长翻了一页书,依然头也不抬。

    我觉得此刻是没有必要再待下去,我转过身,打算先出去,等典狱长神经病发作完了,自然会想到我。

    “啪”一本厚重的书打在了我的后脑勺,不是我躲不过,而是我没有躲。

    “把书捡起来,给我从头到尾念。”典狱长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是说不想看到我?念书的话,你就可以看到我了。”我转过身,头有些晕。

    “我改主意了,不想受罚,就快念。”

    我摸摸后脑,捡起书,居然是圣经。

    典狱长,你不知道上帝正在看着你吗?

    ☆、打架

    不记得当初读圣经是几岁的时候,反正年纪不会很大,当时是和&039;丑人&039;一起看的。他告诉我圣经是世界最大的文化遗产之一,即便我们做贼的人无法真正接近里面的精神意义,但我们至少要看一看。

    &039;丑人&039;一直觉得,所有的人都犯有大大小小不同的罪,无论能不能得到别人的原谅,至少自己的内心到最后需要得到一份平静,所以当时他选择了读圣经。

    我拿起这本厚厚的书,一边回忆着当初和&039;丑人&039;在一起的时光,一边轻声念起来。我想我把我对他的思念都融入了阅读中。

    第一天,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上帝将光明与黑暗分开,称光为昼,称暗为夜。于是有了晚上,有了早晨

    记得当初第一次看时,我觉得圣经很枯燥。虽然有很多故事在里面,可我对里面的人物也好,事件也好,没一点兴趣。

    挨了别人一个耳光,还要献上另半边脸来感化人的事情在我身上绝不可能发生。

    我不会主动去欺负别人(虽然我会主动去偷,可这不算欺负),别人欺负我,我一定会还手。我觉得靠自己挨打来感化别人的,都成神了。我还是愿意在这个大千世界做个会还手的人。不过,在我成长的道路上,大多数时间是和&039;丑人&039;在一起,所以没什么机会有人欺负我。即便在我那个职业里,也很少有人真正对我不好过。

    而我这个“睚眦必报”的个性,估计是天生的。

    虽然我不相信上帝,但此刻我读得很认真,即使读了好几页,嘴唇有些干燥,可我依然在回忆里充满感情地继续读下去,直到“棒”的一声打断了我的阅读。我顺着这个声音望去,典狱长的脑袋耷拉在桌上。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的声音太有魔性,居然把典狱长读晕了?

    “典狱长?”我小心翼翼叫了对方一下,

    对方没有回答。

    “典狱长,”我稍微又提高了一点声音,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不会死了吧?

    我合上书,怀着典狱长可能有心脏病的心情,蹑手蹑脚慢慢走向书桌。心里不停祈祷,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估计会被立刻拉出去处死,那就真的没法越狱了。

    典狱长没有死,他居然睡着了,睡着了!假的,还是真的?我愣在旁边,看着典狱长呼吸均匀地酣睡,立刻有些哭笑不得。

    是我读书技巧太差?绝对不可能,我曾经也给&039;丑人&039;读过书,他会听得很专一。说我声音富有磁性,他几乎很多自己喜欢的书,都要我为他读一遍。这也是我喜欢阅读的开始。可现在,这个典狱长居然听我念到睡?

    或者他又在玩别的花样?我拿起书对着典狱长的铜面具砸下去,距离他的脸还有一寸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典狱长还是没有动静,睡得很香。他还真挺放心我不会把他的头砍了。当然我不会真的杀了他,可内心深处我挺想趁这个时候揍他一顿,但我也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所以就算了吧。

    阿门,我放下书在桌上,右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有人听圣经听到睡,上帝,你看着办吧。

    我立刻迅速打开书房后门,来到浴室旁边的房间,门当然是锁的。我从裤子里取出从厨房偷来的自动咖啡搅拌棒。那个金银叉子可以扰乱一阵大厨的关注,而我真正需要的是这个东西。我拔掉前头“扇形”的搅拌头,拿着中间长长的钢针□□门锁里。熟练地扭动了几下,门就开了。

    我满怀激动地冲进去,然后我整个人呆若木鸡地站住了。这间屋里只有三样东西,一个是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画像,画像里有和典狱长同样立体感极强脸型的,站的笔挺的高大英俊男子,他的一只手温柔地搭在前面椅子里,有着典狱长一样迷人眼睛,但气色显然不是太好的美人的肩上。美人的怀里有一个婴儿,这一定是典狱长的父母和刚出生不久的典狱长,画面温馨而甜蜜。

    另两样东西,放在屋子正中,虽然都被白布盖着,可轮廓一眼就看出是一架钢琴和弹钢琴用的凳子。

    典狱长的家人和这部钢琴与我想知道的秘密有什么关系?或者?我眼睛一亮,很多秘密文档都可以藏在肖像后,或者钢琴的夹缝中。

    我不愿意多耽误时间,立刻拉开白布,这是一架虽然比较旧的钢琴,但做工精良,应该是出于名家之手。可我此刻没有过多是时间去研究这个问题,我打开琴盖,里面只有几张曲谱,我不认为那是什么隐含秘密的文件。我单腿跪下,用手摸索着琴底。

    作为一个成功的贼,我知道很多东西的构造,和它们易于藏东西的地方。整个钢琴被我迅速小心搜查过了。没有我要找的&039;秘密&039;。我把目光落在了墙上的肖像,我走过去,手刚要触摸到肖像的边缘,一个愤怒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你怎么敢?”

    典狱长不知道何时醒了,他冲过来,眼里不再和平时一样冷冰冰毫无生气,而是因为愤怒布满了血丝。他一把扯住我的衣领,

    “你这该死的贼,你居然偷到这里来,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衣领被典狱长扯得太紧,我觉得呼吸都快上不来了。顾不得许多,我拿出刚刚撬门的钢针狠狠刺向了典狱长的肩膀。我本来只是想吓唬他,然后脱身。可典狱长没想到我居然敢还手,措不及防没立刻躲过,钢针穿过他的制服,扎进了他的胳膊。他松开了一只手,我立刻挣脱他。打算往外跑,可他居然立刻一把又抓住我。

    我这次不是袭击狱警,而是袭击典狱长,居然还让他见了血。我这次是真的完结了,在完结前,我&039;睚眦必报&039;的心态也终于爆发了。以前为了越狱我忍下的怒气,今天我要还给这个神经病。

    我的身手一向很好,只是吃亏在我的背伤和身高。典狱长也是一个高手,可他此刻也受了伤,而我为了”报仇”也豁出去了。学当初朗格踢康纳尔的下盘一样,我也对铜手抓着我肩膀的典狱长狠狠踢过去,他没想到我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又没躲过,立刻疼地松了手倒下。我立刻拔腿就往外跑,可这神经病居然忍住了痛,一只手拽住了我的一只脚,我整个人向前栽倒,典狱长扑了上来,我们开始了“肉搏”。

    他居然用他的铜头撞向我的肉头,差点撞晕,我发誓: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给自己装个金刚头盔。我使劲推动那根钢针直到穿透典狱长的胳膊,他大叫着给了我一拳,我也打了回去。我们就这么都拼了,最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

    “其他人马上就会来,你死定了。”

    “把你揍成这样,死了也值。”

    “别想的美,我会扒了你的皮,让你的父母都认不出你。”

    “我没有父母,所以认不认得出都一样。”

    我看了看墙上那对甜蜜夫妻的肖像,第一次觉得,如果我没死?我是不是应该去找找我的家人?可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我凭着一点毅力坐起来,典狱长也跟着坐了起来。

    “你以为你这个样子还能逃吗?”

    我擦了擦头上被敲破流下来的血,“我没打算逃,我只是想谈一首曲子。”

    典狱长为了更好的呼吸,摘下了铜面具。他的脸虽然有面具保护,可面色看上去不会比我好,白里透着青。

    “弹曲子?现在?”。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对着疯子。

    我努力坐到钢琴前的椅子里,我没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可我很快就要去见&039;丑人&039;。我想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弹一首&039;丑人&039;和我都最喜欢的一首古老的曲子,算我献给我自己的安魂曲。

    钢琴许久没用了,我手指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先熟练地试了一下音,然后我开始自谈自唱起来。

    我再次来到海边

    阳光注满我的发梢

    梦想飘扬在空气中

    海鸥飞过天际,飞过我蓝色的眼睛

    感觉那么不切实际

    而魔法却无处不在

    我独自面对着阳光,站在那里

    不需要逃跑和躲避

    这才是美妙的人生,美妙的人生

    不需要隐瞒和哭泣

    这才是美妙的人生,美妙的人生

    阳光刺进了眼睛,热度掀起了发梢

    它们好似因为你的存在而恨你

    我需要一个朋友,oh,我需要一个朋友

    让我快乐的朋友,

    不再独自站在这。

    我再次独自面对着阳光,站在那里

    不需要逃跑和躲避

    这才是美妙的人生,美妙的人生

    不需要隐瞒和哭泣

    这才是美妙的人生,美妙的人生

    我需要一个朋友,oh,我需要一个朋友

    让我快乐的朋友,

    不再独自站在这。

    这才是美妙的人生,美妙的人生

    我笑着充满感情地唱完了这首歌,&039;丑人&039;一定会为我喝彩,我想这是我这首歌唱的最好的一次。

    我头转向旁边的典狱长,一切都该结束了。可让我惊愕的是,魔鬼典狱长的眼里居然闪动着一丝泪光。

    “这是我母亲去世后,我父亲每天弹的曲子。”

    ☆、口仗

    弹完这首曲子,我就彻底精疲力竭了。从凳子上滑落下来,我靠着钢琴的一条腿坐下,连呼吸都觉得很沉重。典狱长将身子挪到钢琴另一边的腿部,和我一样一条腿伸展开,一条腿半立着。我们就这样呈半背对着背的状态,喘着粗气坐着。

    “你钢琴弹得不错,歌唱的也还行。不过贼学这个有必要吗?”典狱长终于先开了口,可是语气里带着股浓浓的嘲讽。

    “贼也是人,就算我偷东西,不代表我不可以有品味,不代表我不可以对美好的事物有追求。”我没好气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而且,我和别的贼不同。”

    “哪里不同?”典狱长完全是一副嗤之以鼻的口吻。

    “我是世上独一无二,最优秀,高尚的贼。”我不由把自己的头微微向上抬了抬。

    ~~~呵呵呵呵,典狱长终于还是笑了,虽然并不是很响亮,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笑出声。典狱长的声音不冷冰冰的时候,其实也很好听,尤其这个笑声居然带有些孩子气的欢快。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他妈的还在吹牛皮,脸皮他妈的还是这么厚!”典狱长停住了笑声,他的讽刺还真是没完没了,居然连粗话也开始用上了,“无论你多么优秀,你还是一个贼。”

    “作为贼,我偷的都是该偷的人那里的东西,而且也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比起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就是比他们优秀,”我的口气也毫不退让,“你一出生就是典狱长,所以你觉得自己在我们面前可以高高在上,而我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贼,可我没觉得自己有多可耻。出生是不能选择的,可人品可以。你可以看不起我的职业,可你不该鄙视我的人品,践踏我的尊严”

    我越说越起劲,完全是要死了,带着股反正不说也白不说的气势,连伤口的疼痛我都几乎忽视了。

    典狱长冷哼了一声,“你的废话真多,我现在才知道一个贼居然还这么巧言辞令。”

    ”那也比不上和你同样高高在上的那些政客能说会道。况且,我顶多偷几家,他们却可以偷盗一个国家。”

    “你闭嘴,”典狱长的口气又冷了下来,“我不是政客,我是公正的执法者。”

    “公正的执法者?”,哈哈哈哈,这次轮到我大笑了,到底谁的皮更加厚?典狱长还真的对自己没概念。

    ”你在扮演着上帝的角色,主宰着我们这些人的生死。可你真的了解我们该不该死吗?比如我,我该死吗?”我就是一个活生生被私自抓来的,没有经过正当法律程序被囚禁的贼。我倒要看看典狱长还能拿什么所谓的公正来当说辞。

    他没有,他干脆不屑解释,只抛下一句,“你当然该死。”

    然后呢?为什么?没了?或者就因为我是一个贼?

    无论如何,和典狱长的关于我们彼此立场,职业的问题,我们是根本无法沟通的。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贼,而他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此刻就等着典狱长恢复体力,或者他的手下到来,把我拉去随意宰割了。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不过,脑子里已经有了计划。如果他们真要扒我的皮,回头至少拉一个垫背的陪我一起去见上帝,就看谁倒霉吧。现在我还是继续休息一下,为等会最后的一搏积攒点力气。

    “你那个曲子,自己学的?还是有人教你?”,典狱长又突然开了口。

    “你说那首《美妙的人生》?我是和把我领养大的人学的,他会弹一首很好的钢琴,我现在的弹奏技巧只是他的九牛一毛。”想到&039;丑人&039;,我想我的声音变得柔和了。

    “你居然也会谦虚!至于这个领养你的人,也是贼吧?“,典狱长不依不饶地又开始了,“他如果真的对你好,为什么不给你正常人的生活?却教你做贼?”

    “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贼,”,我的声音提高了,典狱长可以看不起我,却不可以轻视我视为父亲的&039;丑人&039;。虽然在他活着的时候,我从没有叫过他父亲,可在我的心里,他就是。

    “他带我周游了整个世界,而且也教会了我许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还有做人的道理。而且,他的为人也远比大多数人正直,善良。”

    “你把他当父亲?”。典狱长的语气终于有一点和善,至少这个问题,听不出半点嘲讽。

    “是的,”我的右手握住拳敲了敲自己的左胸,“在心里,永远!”

    “他离开你的时候,你几岁?”。

    原本我不打算再理睬典狱长,而这两个问题触及到了我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来到这个监狱后,我满脑子思考的都是:越狱,越狱,还是越狱。多余的时间就是提防自己的屁股不被人侵犯,回忆&039;丑人&039;的时间越来越少。可现在,典狱长一再的提问,勾起了我所有的思念。

    “我十七岁。那年,他走得很安静。”我轻声说着,回忆起那天自己一个人默默埋葬&039;丑人&039;的下午。

    “原来我的世界,有两个人。从他离开我那天起,六年里,我的世界就只有我。”我头靠着钢琴,闭上了眼睛。回忆是甜蜜的,也是痛苦的。

    “我的世界本来有三个人,五岁的时候,我的母亲生病离开了,”典狱长好像在自言自语,我睁开了眼睛,我原想典狱长也就好奇我的过去而问问。并没想到他会说自己事情,“我们就变成了两个人,我十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典狱长的呼吸好想停止了一样,说不下去了,

    “从那以后,二十年的时间里,我的世界也就只有我。”

    原来世界上不只有我一个孤独的灵魂,还有人比我更孤独,甚至寂寞的时间更长久。我忽然对典狱长升起一份淡淡的同病相怜的怜悯,十岁就失去了双亲,打击一定很大。

    “你出生在这里?”

    “嗯。”典狱长似乎不想再多说。

    “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岛吗?”

    “没有。”典狱长回答的声音显得干巴巴的。

    我的同情又多了一份。至少我们这些犯人被抓来之前,还在这外面的花花世界存在过。而典狱长,岂不是我们当中&039;蹲监狱&039;最久的人?三十年和一群犯人在一起,这样的人生是多么枯燥。如果我是他,也许我也会这样无情无义的。

    “你想他吗?”这次又是典狱长先开口。

    “是的,有时候想到甚至会恨他,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你呢?”

    “有时候?而我恨了快二十年了。”

    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你为什么老是笑?即便挨打,即便受罪。”典狱长其实今天也很啰嗦,是不是怕我死了,没有什么&039;秘密&039;可挖掘?

    “因为他喜欢我笑。他曾经说过,我的笑容很阳光。只要看到我的笑,他就会莫名很开心。”,当然还有,不笑会饿肚子,可这点我没打算说。

    “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我困惑地望向典狱长,他把头别转开,又开始带着嘲讽的语气说,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一个人?你那个下流同伴康纳尔呢?你把他这么快就忘了?”

    这突然冒出来的话,让我刚刚对典狱长的同情指数又跌了下来。这人提问题到最后永远让人觉得他没事找事,神经病体系随时在爆发。

    “那你不是还有独眼,朗格,&039;面团&039;和&039;土豆&039;,守卫们,”我反唇相讥道,“你可是一堆人,一堆人围着你,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孤独二十年?你”话音未落,我就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人为什么就经不起说呢,我提他们干什么啊?果然说话有时候太多,倒霉的是自己。现在记得太迟了!

    只要不打断腿,要死也得站着死。我刚扶着钢琴从地上努力站直,就看到典狱长高大的躯体跳了起来,行动之快出乎我的意料。开始我以为他要对我动手,谁知道他冲到门边,在外面来人以前,关上了门。然后像是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着门,喘起了粗气。

    “典狱长,是我,你没事吧?”外面&039;独眼&039;焦虑的声音响起,并且使劲捶打起门来。

    “吵什么?”典狱长吸了口气,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我这里很好。不过,去吧狱医叫来,我有话问他。”

    “你先开门,”,&039;独眼&039;还是不放心,“你找狱医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说了,我有话问他,还不快去把他叫来。”典狱长的语气开始低沉下去,每次他的语气一低沉,就说明他的怒火在烧旺。连我这个没来多久的人都知道,外面的人当然就更清楚了,立刻可以听到有人按吩咐跑开的声音。

    “狱医来就可以了,你们都散了吧。”

    “是不是那个混蛋又惹麻烦了?”

    “他敢,我扒了他的皮。”典狱长冷冷地望向我。

    “可是,”独眼还是不打算放弃。

    ”没有可是。”

    ☆、爆粗

    听着&039;独眼&039;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消失,典狱长把头微微抬起,闭上了眼睛,气色此刻看上去比我还精疲力竭。

    我看了看地上的血迹,虽然分不清哪些是典狱长的,哪些是我的。可那一路长长的通向门边的血痕,一定是典狱长跑去关门时留下的。

    我有些困惑,也有很多疑问。我不知道典狱长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放他那些手下进来?和我单独在一起,他不怕我继续反击,伤害他吗?还是他一贯的自负,认为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无论什么原因,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想我死,至少此刻他没有打算要我的命。也许是刚刚的对话,我们都是失去亲人的寂寞孤独很久的灵魂,让他对我也有了一丝“怜悯”之情或者他还想从我嘴里问一些什么他需要知道的事情无论什么原因,他刚刚做的这个决定,保住了我此刻的这条小命。

    我看了看地上的血渍,典狱长的本来就苍白的脸色,现在看上去有些发青。他此刻的情形并不乐观,胳膊上的血流得很厉害,制服也撕破了几个口子。我相信他的身上一定也有好几处被我打出来的伤,只是隔着制服看不到而已。

    我慢慢走到典狱长身边,他是个神经病也好,混蛋也罢,他跑到门边的这个举动,反正不是为了害我。即便我嘴里不谢他,可我也不能完全无视他,而不理不顾。

    我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撕开更烂,衣服质地也差,估计典狱长会嫌弃。所以我决定还是用他自己的“货色”。我蹲在典狱长身边,先一把扯下他的衣角,然后双手用力把他左胳膊被我刺进钢针的地方的衣服也撕开,

    “你干什么?”,典狱长睁开眼睛,声音又低沉了。“你居然撕我的衣服?”

    我抬起他的左胳膊,正要看看伤口,典狱长却一把推开我,我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的地上。

    “你居然还敢拉我的胳膊?”

    “我都敢揍你,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典狱长的嘴张开了,在他说话以前,我先冲口而出,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扒了我的皮,可是,”我指了指他的胳膊,“你要扒皮,也得等把那个钢针拿出来吧?”。

    “狱医马上就来了。”典狱长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冷冷地道。

    “我知道狱医就来了,可止血这种事越早越好。你那钢针在肉里时间越久越危险,很容易感染,让我帮你□□吧。我动作肯定比狱医快,你不会觉得太疼的。”

    典狱长看着我,我看不清他眼里有什么。让一个犯人,还是把他弄伤的犯人给他止血,是不是会在典狱长的脑海里浮现四个大字“天方夜谭”。

    算了,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当然,狱医给你拔以前,会给你打止痛针,那就等狱医来吧。”

    “现在!”在我打算站起来时,典狱长突然命令道。

    “现在什么?”

    “给我止血,”典狱长看着我,他的眼睛真的很迷人,即使看上去毫无生气,“如果你让我觉得很痛,我就回头拧断你的手。”

    fuck,这是找人办事的态度吗?果然做好事没自己想的那么容易。可是谁让我是一个有侠义心肠的贼呢,吃亏就吃亏点吧。

    拔出钢针是需要技巧,手法和速度的,这一切我都有。我曾经因为在一次偷盗中受伤,小腿当时可是穿过一个小细钢管,&039;丑人&039;就是我当时的&039;主治大夫&039;。相比我那次的伤口,典狱长这个,简直只能算一个小case。

    我左手牢牢压住典狱长左肩,胳膊稍微抬高点,正好可以挡住典狱长的视线。

    “不用抬那么高,我又不怕血。”

    我望向典狱长,我记得上次我脖子上的血滴到他的地板时,他向后退的情形。我还对康纳尔说过典狱长估计怕血,现在看来他真的是纯粹因为有“书房洁癖症”。

    既然他不介意,我把左胳膊稍微向下一点,深呼吸一口,立刻准确而又迅速地拔出了那根钢针,扔在地上。因为我恰到好处的力道,伤口处只是流出一些血,我立刻拿起典狱长衣角撕下的布条熟练地包扎好伤口。

    一切完成的十分完美,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典狱长看来也很满意,

    “你居然还有这一手?”

    “那是,”,我一脸得意地说道,“我又没有狱医天天陪着我。自己受伤,还不得自己解决?我”

    话音还未落,典狱长的右手拉住我的左胳膊,把我身子向侧面一转,他的眼里又出现了当初在书房看到我脖子里的血滴到地板的神情,

    “你的背,你的背伤又裂开了?”

    废话,我心里骂道,被你之前臭揍了一顿,背伤不裂开那就不正常了。我看不到后背,用右手轻轻一碰,果然背上是湿湿热热的,我刚才拔针太专一,用力,估计把伤口扯的更大了。

    是谁说的,好人有好报?下次我见到这个人,我肯定要抽他。

    咚咚咚,此刻门上想起了敲门声,

    “典狱长?,”门外传来狱医熟悉的声音。

    典狱长立刻站起来,打开门,一把把狱医拉进来,然后又把门砰地关上。狱医看到我们两个的时候,我感觉我们不需要狱医了,他的神情告诉我,他被我们“吓”的快要晕倒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这。”

    “少废话,快去给他看看背。”典狱长把狱医推到我身边。狱医放下手里的药箱,看来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典狱长叫他,还是以防万一地带了&039;工具&039;。

    “你现在到哪还带着药箱,不重不累嘛?”,我和狱医开着玩笑,原本想缓和一下他看上去紧绷的神经,没想到他却没好气地说,

    “我一听说你两在一起,叫我过来。药箱算什么?我本来还打算把整个手术台搬来的。”

    典狱长的脸色此刻红里透青,青里透红。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我只是知道我笑了。

    手术台?狱医原来还这么幽默,我居然第一次知道。

    小心翼翼卷起我背上的衣服,狱医几乎崩溃地哼了一声,“又裂开了,又裂开了。”

    他突然放下我的衣服,转过身看看典狱长,样子好像似乎要开骂,可目光一落在典狱长的包扎的伤口处,又变的极为关切。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他又看看地上,“流了很多血吗?让我看看。”

    “你没看见已经处理过了吗,我让你看的是他。”典狱长指向我,声音低沉地可怕。

    狱医不可思议地望了望典狱长,摇了摇头,检查了一下我的头和背。这两处是我流血比较多的地方。他打开药箱,一边嘴里咕噜,一边先给我头上上药,

    “你这家伙,为什么还不死?你三天两头受伤,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活活累死。”

    我忍不住笑了。

    “别动,别笑,”医生抹好药后,很熟练地给我脑门包上一层纱布。然后他转过身望向典狱长,

    “他背上的情况不太好,我现在马上清洗一下他的伤口,他不要立刻走动,最好找个地方躺下,我清洗好伤口,就去拿药。”

    我刚要躺在地上,典狱长却开了口,

    “这里地上不好,去他房间处理吧。”

    “就对面那个房间吗?那还可以。”

    “等会你出去,告诉他们,这个贼我好好亲自教训了一顿,所以有些累了。今天那些公事等到明天再说。”典狱长吩咐道。

    “好的,可是,那你的伤是怎么弄的?”狱医望了望典狱长的胳膊,“我可以先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吗?你看上去气色也不好。”

    “我处理这个家伙的时候,出了点事故。没什么,不需要看。”

    “你还是给他看看胳膊,钢针穿过,不知道会不会感染。”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狱医这个事实。

    “钢针?你们打架了吧?”狱医这一次毫不客气地望向典狱长说,“我可以去对大家说,出了事故。所以,你必须先给我看看你的伤口,你要记得你是这里的典狱长。”

    典狱长很气愤地看着我,一定是觉得我多嘴。

    “你不要看他,你们有没有打架我都看不出来的话,我这个狱医也就别当了。”

    “那你先给他清洗伤口,拿药前,我让你检查。”

    狱医闭上了眼睛,又睁开,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回到我的房间,褪去上身的衣服,躺下后,狱医开始清洗我的伤口,我本来想和他说几句话,可他立刻很严厉地望着我,也是第一次很严厉地对我说话,

    “如果下次你再伤害典狱长,我不会再管你死活。”

    看来他和&039;独眼&039;一样对典狱长是忠心耿耿,我识相地闭上了嘴,不再搭腔。

    “我自己会处理这个混蛋的,你又何必威胁他。”典狱长在门边说道。

    “你会处理,你就不会受伤了。”狱医拿起药箱,气呼呼地说,“现在我们去你房间,看你的伤。”

    这两个人一离开,我才发现背上清洗过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再加上被典狱长铜头撞过的我的肉头也是晕沉沉的。可能过于精疲力竭,我就这样胸朝下迷迷糊糊睡着了。

    突然背上有一丝凉凉的感觉,把我惊醒了,好像是有人在给我背上上药,我一只手揉揉眼睛,大概是狱医拿药回来,在给我处理伤口。

    我把头微微向后一转,整个人立刻弹了起来,坐在床沿边的是典狱长。

    “你,你要干什么?”

    如果我可以看见我自己的脸,我肯定是一脸见了鬼了的神情。典狱长估计有些被我的样子激怒了。他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碗。

    “狱医有事,所以我帮他一下,你叫什么?”典狱长把药碗放在地上,“既然你这么怕,你自己上药。”

    自己上就自己上,我再次躺下,一把拿起地上的药碗。我的伤在背上,就算我是最了不起的贼,可我不是三头六臂,我的手还没长到可以完全摸到自己的背,更别说上药。

    我放下药碗,嘴里轻声骂了句,fuck。

    “你说什么?”站在旁边的典狱长问道,你再说一遍。

    我刚想编一个词,“最好别撒谎,”典狱长的这句话使我豁出去了。

    要听是吧?

    “fuck,fuck,fuck"我连着说了几遍。

    典狱长明显气坏了,手抬了起来。我浑身酸痛,从头到脚,所以实在不想动,闭上眼,我等他抽下来。

    等了半天,我睁开眼看到典狱长刚走到门边,突然转过来,恶狠狠地望着我,

    "fup;quot;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爆粗口的典狱长。

    然后大门猛地被关上,听到外面上了锁,典狱长的脚步消失后,我才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

    "go fuck yourself!"

    ☆、困惑

    典狱长离开后,我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然后就被自己饿醒了。虽说早上吃了一顿在这个监狱最丰盛的早餐,可随之而来付出的血的代价,让我的不争气的肚子&039;咕噜噜&039;骚动着开始表示抗议。在这个鬼地方,没有时钟,吃饭的时间就靠那个~叮~的刺耳的铃声响起,可这个铃声好像突然罢工了。

    我烦躁地背朝上躺着,因为不想牵动伤口,所以身子也不便翻来覆去乱动。只是脑袋一会向左看着那道关牢的门在等,一会向右看着墙在等。是不是那个铃坏了,怎么还不响?我内心在咆哮。因为对我来说,伤可以不治,饭一定要吃。

    我真的很饿,很饿!

    终于我等不下去了,正在我打算慢慢爬起来时,听到了门外开锁的声音。早上念圣经看来还是有些用的,上帝这么快就派人来,我立刻就可以去吃午餐了吧。但是很快我过于乐观的想法就被一脸杀气腾腾闯进来的独眼打破了。

    我开始不确定,难道我今早念的是《神曲》《炼狱篇》?一刹那天使变成了魔鬼,而这个魔鬼,早餐后还是个给我透露信息的&039;同谋&039;,可此刻的模样,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是要让我去见上帝。书真是没白读!

    “把他拉出来,”&039;独眼&039;右眼闪耀着恐怖的光芒,他身后立刻出现两个黑衣人,他们毫不客气地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我该死的背,立刻又痛得让我眉头一皱。

    这些家伙,连上衣都不让我穿,就这么把我急急忙忙带出了我的房间。看来典狱长终于改变了念头,难道他们真的要扒我的皮?我知道变态人皮爱好者,会用保养良好的人皮做灯罩或拼图,而我这已经破损的后背,估计对他们来说是没太大作用了。为什么他们还那么执着?

    我打算再看看情形,在没有把握做拼死一搏前,我尽量不出手。我任由黑衣人两面夹着我的胳膊来到了&039;独眼&039;喜欢的那间地下室。

    第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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