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节
[娱乐圈]重生之亲爱的 作者:违命侯
第22节
许苍没答，却说：“为了防止太子爷发疯杀人，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跟刘四爷谈吧。”
沈笑不解，还想问有那么严重吗，此时杜衡却已经开始转圈，转得头晕眼花然后吧唧一下摔在沙发上。
“……”沈笑怔住半秒，半秒后，他转身对许苍说话，十分正式，“都已经开始自残了，估计离伤人也不远了，我们还是赶紧撤吧！”
许苍顺从地点头。
于是沈笑架着刘小四，许苍架着刘四爷，双双移到了许苍在一楼的房间里，却没有叫上楚凝，现在的楚凝，依旧在大厅靠近大门的地方站着。
许苍想了想，觉得他们黑道最看重的就是“义气”两个字，便十分厚道地提议叫上楚凝，并说：“如果让他继续待在那里，被太子爷误伤怎么办？”
没想到沈笑却毫不在意，并说：“没事，楚凝睡了杜衡他弟，早晚得让杜衡打一顿，也就是时间先后的问题。”
许苍一顿，想想，还是觉得这样不好，便说他去把楚凝叫进来。
“站住。”沈笑一把拦住，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理会楚凝，这下子许苍算是明白了，他们这是闹别扭了吧。
见许苍执意如此，沈笑索性放下狠话，“他已经被打入冷宫了，不用管他！”
许苍表情裂了，然后彻底傻住了，沈笑喊他他都没应声，伸手在他眼前晃着也是没反应，沈笑见他这样，嗤了一声，去跟刘四爷和刘小四套近乎了。
半分钟之后，许苍回神，抿了抿唇，算是彻底“消化”了沈笑刚刚的话。
“笑笑，你说的是真的？”
沈笑缠着刘家爷孙半天却插不进嘴，许苍还来烦他，果断语气不善，“什么真的假的？”
许苍蹲着，不断凑近沈笑，“就是你把楚凝打进冷宫的事。”
“当然是真的！”沈笑厉声道，语气绝对的毋庸置疑，许苍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便也忘了听沈笑下面的话。
——“该死的楚凝，从咖啡店出来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像是失了魂，连老子跟他说话都能忽视！真是一天两天没有管教，翅膀都硬了啊！妈蛋，不把你冷藏几天，老子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许苍只听到前面那句，于是天真地以为沈笑与楚凝感情破裂，于是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有了机会，于是满心期待地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上位了？”
“啊？”沈笑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许苍一脸希冀地看着沈笑，一双眼睛闪亮闪亮的，煞是呆萌。
“呵呵，小朋友很懂得把握时机嘛！”沈笑大笑着拍拍许苍的肩膀，“不错不错。”
许苍顿觉有望，双眼愈发明亮。
沈笑心虚地别过头，磕磕绊绊道：“但、但是，我对咱家、楚、楚楚忠贞不移，是、是不会被轻易诱惑的！”
“而且，趁虚而入真的不是一个好汉该有的行为。”
寻声望去，却正好看见门前站着的楚凝，他应该是听到了沈笑和许苍的部分对话，神情挺愉悦的，看向许苍的时候，眼中还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许苍冲楚凝努努嘴，好像在说“你别得意，迟早收拾你”，起身，别扭劲一起，窝角落蹲着去了。
楚凝还站在门前，表情却变了个彻底，如今正满脸笑意地看着沈笑，笑得是真好看，可惜沈笑不买账，还别过头，明显不想跟楚凝有交流。
“你走了都不说一声，害我担心，不乖了。”
楚凝轻声道，非但不带半点寒意，还如同那春风，柔柔的暖暖的，沈笑忍不住抖了抖，“别跟我说话，膈应你！”
“生气了？”楚凝凑过来，伸手抱住沈笑，把人圈在怀里，细细地吻沈笑的后脑勺，“我刚刚在想事情，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都知道错了。”
沈笑没好脸色地推开楚凝，内心几乎奔溃，特别想拽着楚凝的衣领，问他——你这么双标脸你家里人知道吗！
“咳咳。”
此声一出，沈笑本来要推楚凝的动作一顿，双腿一个错位，接着腿一软，就变成了投怀送抱，转瞬便趴在了楚凝的怀里。
“有伤风化！”
“狗男男！”
刘四爷和刘小四异口同声。
沈笑本来十分尴尬，听着这话，却反而不管不顾起来，更有甚者，直接在楚凝唇角吧唧一口，然后一脸“我就是这么屌你能奈我何”地看着刘家爷孙。
可怜刘四爷一把年纪，竟被两个小辈气得满脸通红，当然，也有可能是羞的。
“你，你们——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刘四爷指着沈笑和楚凝，气得眉毛都扬了起来，沈笑甚至在想，如果给他一把拐杖，估计他会向电视剧边说的那样，拿着拐杖死命戳地板。
刘小四如今有爷爷撑腰，更觉得沈笑也奈何不了他，便跟着刘四爷骂道：“你们这对狗男男，敢欺负我，还欺负我爷爷，我要让警察叔叔抓你们！”
沈笑忍不住摇头，一脸无奈地抓住刘小四的胳膊，把这小子提起来，“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家有权有势，警察叔叔抓不了我的，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刘小四踢腾着双腿，一张小脸愤愤然，羞愧得满脸通红，却又不肯服软，“你竟然滥用私权，警察叔叔抓不了你，等我以后长大了当了将军，我带着人来抓你。”
“哟，小娃娃还想当军人啊？”沈笑玩味一笑，突然心生一计，便道：“刘四爷，把你家小四给我，我给你教出个世界一流导演出来，怎么样？”
刘小四一听，立马哭了，“我不要当导演，我要当将军，我要当将军……”
沈笑却不管他，任他哭闹，被这孩子的拳头打到或腿脚踢到身上也不在意，只看着刘四爷，“怎么样？让这小娃娃当我徒弟。”
刘四爷一边对着沈笑威慑力十足的眼神，一边听着刘小四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一时陷入了两难境地，支支吾吾了大半天，也只吐出一句话，是对沈笑说的。
“你就只知道威胁吗？”
沈笑听罢，歪头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
刘四爷：“……”
“我这孙子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做导演。”
“没关系，兴趣可以培养，”沈笑一脸认真，是真的打算收刘小四为徒，“我的耐心一向很好。”
刘四爷：“……”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刘四爷看一眼刘小四，一咬牙，道：“那好吧！”
“行！就这么说定了！”沈笑满意了，把刘小四放回地面，刘小四一回到地面就奔着刘四爷的怀抱而去，窝在爷爷的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歇斯底里。
“小四啊，爷爷对不起你啊！”刘四爷老泪纵横，抱着孙子同样哭得歇斯底里。
沈笑：“……”
“楚楚，这里好吵，我们出去吧！”
楚凝看了眼刘小四和刘四爷，深深点头，简直不能再赞成。
“四爷，你们就先在杜家住下，二月底《亲爱的》开拍，到时我们还得去h市。”
刘四爷闻言诧异地抬头，疑惑地问道：“我为什么也要留下？”
沈笑同样不解，但还是道：“你是我们的摄影师，当然要随剧组出发了。”
刘四爷只觉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正对头部——懵了！
认认真真地将思路捋了一遍，刘四爷明白了，也绝望了，“你找我来，是想请我做你们的摄影师？”
沈笑转过头与楚凝对视半秒，回过头来直视刘四爷，点头，“是啊！”
“不是为了那我做人质逼小四就范？”刘四爷再问。
沈笑眨眨眼，“不是啊！”
哦不——
刘四爷捂着心脏，瞥眼见刘小四哭得肝肠寸断，更是面如死灰，猛地抱住刘小四，声泪俱下，哀嚎道：“小四啊，爷爷对不住你啊！”
沈笑疑惑地眨眨眼，问楚凝，“他这是怎么了？”
刘四爷抹着眼泪，控诉地看向沈笑，嘶声力竭道：“你要请我当摄影师不会走正当程序吗？非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把我家小四绑过来做人质！现在好了……唔，我的小四啊！我的将军啊！”
沈笑更加不解。
楚凝却出声道：“我想，四爷应该是误会你是要让刘小四做你的徒弟才搞出的这些事。”
沈笑眼睛瞪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怎么可能！”他指着刘小四，指尖微微颤抖，“就他那副怂样，老子至于为了他，搞这么大阵仗吗？”
楚凝忍不住捂住半边脸，另一只手去拉住沈笑，就这样把人拉出了房间。
刘四爷双眼一翻，竟是直直晕了过去。
许苍一惊，急忙过来查看，却发现——
“哦，他好像睡着了。”
刘小四还在哭：“爷爷——”
沈笑扒着门框望进来，余惊未消，拍了拍胸脯，“幸好，我的电影没黄。”
楚凝：“……”
许苍：“……”
刘小四：“……”
楚凝默默将沈笑抱在怀里，轻吻他的额头，“乖，别说话了。”
沈笑：“……”
“……我就是一个情急，不是故意的。”沈笑伸出爪子拽住楚凝的衣襟，可怜兮兮道。
楚凝摸摸沈笑的头发，把沈笑的头按在自己胸口，然后冷眼看向许苍和刘小四，一边轻拍沈笑后背并且柔声吼道：“我知道，你说的没错。”
许苍抿抿嘴，把刘四爷一丢，抱着刘小四就冲出去了——有必要这么双标吗？有必要吗！
刘四爷头磕到地板上，呻吟一声，缓缓转醒，却正好目击楚凝和沈笑接吻的画面，顿时双眼一翻，又晕了。
刘小四大呼：“爷爷！”
许苍忍不住爆粗，“哇靠！现场版！”
杜衡如幽灵般从门后飘出，直直地盯着楚凝，眼神阴狠，半响，道：“许苍你跟我来。”
沈笑本来还打算带着楚凝上演一出“逃出独家大宅”的动作片，不成想，杜衡盯着楚凝看了大半天，那要杀人的眼神都没移开呢，却说出了这么句话，让人忍不住地怀疑——
“表哥，你是不是叫错名字了？”
杜衡冷漠地看了沈笑一眼，冷哼一声，高贵冷艳道：“没叫错，我找许苍。”
沈笑：“……”
☆、第五十三章
“太子爷找我有什么事？”
许苍跟着杜衡来到杜衡的书房，站定后，低头做恭敬状，一副任君差遣的样子。
“把门关上。”杜衡板着脸道，表情很是严肃。
许苍虽疑惑，但也从杜衡的表情上得知要说的事非同小可，于是照做，关好门，回头，杜衡已经在桌前的椅子上坐好，十指交叉搁在桌上，一脸深沉。
“太子爷。”
“嗯。”
杜衡只应了一声，然后就陷入了沉寂，微敛着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许苍。”
“在。”
之后又陷入了沉寂。
许苍满脸疑惑，偷偷抬眼，发现杜衡正看着他，目光深远，而且别有深意的感觉，虽然不懂，但许苍还是觉得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并且迅速蔓延全身——呃，忍不住抖了抖。
杜衡抿抿唇，突然开口：“你冷？”
“不、不冷。”许苍有些口吃。
杜衡淡淡道：“把空调关了吧。”
“是。”
“许苍啊……”
怎么又来……许苍开始有些无奈。
“……是。”
“你现在跟笑笑关系怎么样？”杜衡问，还是一脸纠结，像是很不乐意问出这个问题。
许苍一听这问题，却是愣了那么两三秒，还是懵懵懂懂的，一脸呆萌，道：“挺好的啊，一直都挺好的啊。”
杜衡听了先是顿了半秒，然后咬了下下唇，继续一脸纠结，“那你觉得笑笑怎么样？”
“沈少很好啊。”许苍特别实诚地回答。
杜衡却鄙视地看了许苍一眼。
许苍一脸懵逼，对着地面的嘴角不停地抽搐——太子爷这是玩上瘾了？这到底是想闹哪样啊！觊觎沈笑的是楚凝，你要发泄就去找楚凝啊，干嘛找我？我可是连沈笑的嘴都没亲过的好吗！
“我知道你喜欢笑笑。”杜衡突然道。
许苍心中一跳，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向杜衡，眼中尚且还有未消散的慌乱。
——那是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慌乱。
杜衡撇撇嘴，一脸不悦，但还是得按照原定安排说下去，没办法，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自己选的人，再不满也得点头。
“你那么明显，大家都看得出来的好吗？”见许苍一脸懵逼，杜衡一脸生无可恋，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样怎么争得过楚凝？”
“楚凝？争得过？”许苍愈发不解，“太子爷的意思是……？”
杜衡猛地翻了个白眼，看着许苍的眼神，那其中包含的情绪很复杂，但也很清晰——你就这点智商，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靠卖蠢吗？
许苍委屈了，便闷声不说话。
杜衡深吸一口气，不仅反思——老子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招这么一个小孩儿进帮！简直……我对不起党，我对不起国家，我竟然用童工！
“其实吧，我琢磨着吧……”杜衡又开始磨磨蹭蹭，许苍一方面是很好奇他究竟是想说什么，需要这么纠结，另一方面是很无奈，真心觉得现在的太子爷各种气场不合，甚至都想大逆不道一番，将杜衡抓过来暴打一顿。
“如果啊，”杜衡嘴角凹陷进去，又抿了下唇，“笑笑真的要跟男人在一起，我宁愿是你。”
许苍眼睛一下子睁大，目瞪口呆地看着杜衡。
——好呆萌的小孩儿，我把他推给笑笑，是不是太不厚道了？许苍明显斗不过沈笑啊！
杜衡突然心生愧疚，忍不住在心里权衡。
但只要一想到刚刚楚凝跟沈笑抱在一起啃的场景，杜衡立马虎躯一震——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弟弟的节操跟手下的幸福不可兼得！
“太、太子爷，您这是、是什么意思？”
做好了心理建设，杜衡深吸一口气，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想让你跟楚凝抢沈笑的意思。”
许苍静默三秒，还是一脸抗拒地看向杜衡，无辜的眼神无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太子爷我当你是老大，你可别坑我。
杜衡淡淡道，格外的高贵冷艳，不容拒绝，“我把笑笑许给你，你不想要？”
“不——可是，”许苍满脸纠结，毋庸置疑的，他的确喜欢沈笑，并且颇有点情根深种的感觉，但是——“您以为我抢得过楚凝？”
“哎呀，”杜衡低咒一声，踢了下桌子，“这不是还有我吗？”
许苍眨眨眼，有些不明白杜衡的意思。
“您是说……你要帮我从楚凝手中抢走沈笑？”
“难不成你真以为只靠你能行得通？”
许苍：“……”真是对不起，我太弱了。
“那不就得了，”杜衡翻白眼，表情很是不屑，“就这么说定了，咱联手，一定得把笑笑抢回来。”
“可是为什么？”
杜衡瞪他一眼，“你以为我愿意啊？可既然笑笑一定得跟男人在一起，我宁愿是你！”
“……谢谢太子爷的厚爱。”这是多么的牵强附会啊！
杜衡看他一眼，“既然你知道我对你寄以厚望，那就好好配合，把楚凝踢掉，争取早日上位。”
“可是沈少跟楚凝明显是两口子，我们这样是不是很不厚道？拆散别人什么的……”忠厚老实的许苍一脸正义地说。
杜衡冷冷扫他一眼，解释道：“笑笑现在对楚凝只是喜欢，还没达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感情不稳，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弊病。”
“那也是他们的事，我们这样……”许苍还是不怎么认同杜衡的做法，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杜衡说的很对，的确都说到点上去了。
杜衡果断火了，拍桌子雄起，“你不是喜欢沈笑吗？”
许苍猛地抬起头，语气严厉，表情认真，“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想让他幸福。”
——即使最后陪着他的人不是我，那也没关系。
“可是他跟楚凝在一起，就注定不会幸福！”杜衡喝道，也是动了肝火，“你不能为了成全你的爱情，就毁了笑笑下半辈子的幸福！”
许苍动动嘴唇，没说出话来。
杜衡长叹一声，靠坐在办公椅上，头向上仰，也是一脸无奈，“楚凝这个人太危险了，他的爱太沉重，笑笑承受不来的，而一旦楚凝的理智被压垮，他们俩都别想活下来，你懂吗？”
他偏过头，看向许苍，语重心长道：“我不想让这件事演变到那种地步，分开他们，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
“我希望你能明白，许苍。”
许苍并没有立即接话，他微低着头，手指绞握在一起，像是麻花辫，扭成一团，就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太子爷……”终于，许苍开口了，带着浓浓的不确定，嘴角紧紧地抿着，脸颊的肌肉不自然地抖动。
“有什么就直说！”
许苍咬了下下唇，深吸一口气，道：“我认为沈少能自己做决定，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不需要我们为他打算。”
杜衡听后眼睛一眯，嘴角下撇，似笑非笑，“这么说……你是想拒绝我了？”
许苍咬了咬牙，顶着杜衡的威压开口：“是。”
“你还真以为我只有你一个选择啊？”杜衡怒极反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森然的怒意。
许苍还是那句话，“我只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幸福。”
杜衡拧着眉与许苍对视，良久，杜衡一撇嘴，偏过头，“我知道了。”
“你出去吧，”杜衡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翻开，一副要开始办公的架势，“顺便看看楚凝走了没？太阳快下山了，他也该回自己家去了。”
“是。”
待许苍出去，把门重新关上，又过了十分钟，杜衡手里的文件一页没翻，甚至文件还是反正拿的，他冷哼一声，将文件随意往旁边一扔，双手十指交叉，双手手肘支在桌面，额头靠在拳心处。
“十郎。”
从隔间出来一人，黑衣黑裤，身形挺拔，身材健壮，正是杜衡的手下大将杜十郎。
“太子爷。”态度恭谦，跟对着沈笑时的不稳重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最近有林洛的消息吗？”
“按您的吩咐，一直派人密切注意着。”
“他最近过得怎样？”杜衡状似随意地问。
杜十郎一脸严肃，好像杜衡问的是什么国家大事，恭敬答道：“在美国发展得很好，毕业后就自己创业，公司已经初具规模。”
杜衡低头看自己的手，偶尔剃一下指甲，漫不经心问：“什么公司？”
杜十郎诡异地一顿，之后继续毫无波澜地回答：“影视独立制作。”
杜衡动作一顿，眉拧了一下，“影视独立制作？”嗤笑一声，意味不明地说道：“不愧是两口子，动作真够一致的！”
太子爷心情不佳，杜十郎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杜衡深吸一口气，转瞬衣襟平衡好情绪，淡淡道：“可以放他回来了。”
“回来？”杜十郎重复一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杜衡却对着他点点头，“是，回来。”
“可沈少现在不是正跟……”
“依你看，笑笑是跟林洛好，还是跟楚凝好？”杜衡笑问。
杜十郎一怔，随即低下头，“这个……我不知道。”
杜衡本也没想过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而他也不需要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这本来就是一个自问自答的环节，于是他只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又自顾自道：“林洛当年虽然不懂事惹得我很不开心，但是历练了这么些年，也成熟了些，而且他在怎么混，比起楚凝来，还是靠谱很多。”
杜十郎默默听着，最后忍不住发出一问：“太子爷好像对楚凝很是不满啊。”
“对啊。”杜衡愉快地承认了。
杜十郎：“……”
默默擦汗，“我觉得楚凝更适合沈少。”
“哦？”杜衡旋转着办公椅，一边道：“你刚刚不是不知道哪个好吗？怎么这会儿又站楚凝了？”
杜十郎默默掐了自己一把——让你乱说话，让你说话不经过大脑！
“我不认为现在的沈少还对林少有感觉。”
杜衡一摆手，“可笑笑同样跟楚凝也没那么深的感情啊。”
杜十郎只敢在心里道，是吗，可我觉得沈少跟楚凝很相爱啊，如果他们不想爱你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拆散他们吧？
“再说，感情什么的，都可以培养嘛，笑笑当初和林洛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吗？这么深的感情，怎么可能真的忘掉，很快就能重拾的，到时候，楚凝什么的，还算什么？”
杜十郎：“……”
“是，我明白了，马上就去安排。”
对杜十郎很满意，同时也是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杜衡总算笑了，点点头，“嗯，去吧。”
杜十郎微微俯身，出去办事了。
同时，在心里为沈少默哀三分钟，顺便点上三十根蜡烛。
新欢与旧爱相遇，受伤的，总是那个围观的。——杜十郎敬上。
然后，在心里再为楚天王默哀六分钟，顺便点上六十根蜡烛。
爱人有前任并没有什么，重点是这个前任还有未来大舅子的加持，并且对自己爱人虎视眈眈。——杜十郎敬上。
“阿弥陀佛。”默哀完毕，杜十郎双手合十，虔诚地念道。
而此时的沈笑和楚凝，都还不知道，杜衡召唤了一只什么怪兽杀过来，他们依旧恩恩爱爱、和和美美，并且发现，他们即使当着杜衡的面搂搂抱抱，杜衡也只是笑得“灿烂”，眼神“温柔”。
以为杜衡终于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沈导，便跟楚凝愈发的亲密了，甚至有好几次，他都当着杜衡的面，主动亲吻楚凝的脸颊，或者到楚凝家吃饭然后晚上打电话回杜家说今晚决定留宿在楚凝家了。
可想而知，当时杜衡那想要杀人的通红的双眼。
而这一切，无论是沈笑还是楚凝，都浑然不知。
几天后，他们出发前往h市，那时，林洛已经准备回国，而他们，甚至连林洛的名字都不知道。
☆、第五十四章
“《亲爱的》即将开拍，这部原定去年开拍今年首映的帝天为晋安导演量身定做的大制作，现今已由沈笑接手，这位刚进入导演行业就靠着一部《虎狼》过五关斩六将夺得去年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的年轻导演……”
“我司多次联络帝天董事长，然而至今仍未得到《亲爱的》的出演名单，之前的造势，和现在的神秘，让我们更加期待，这部据说投资数百万的大制作……”
“《亲爱的》剧本完成于14年，原定于15年开拍，16年播出，从去年开始，这部影片就未播先火，引起了观众朋友们的期待，然而因为晋安导演的突然离世，《亲爱的》搁置至今，现在，帝天决定由沈笑接拍，晋安导演是导演界公认的鬼才，由新人沈笑接替晋安导演，这个决定，一方面让我们不解，一方面也让我们期待，希望沈笑能带给我们新一轮的视觉盛宴……”
……
《亲爱的》尚未开拍，各大媒体却已经开始争相报道，一瞬间，竟一连几天都占据了好几大娱乐媒体杂志的版面，把“方晔与周楠绯闻尘埃落定，方晔女友现身鸿盛”“方晔与鸿盛决裂，转身投入帝天怀抱”“陈楚现身帝天，是否决定重回国内发展”等等信息挤到了不起眼的角落。
但是，随着《亲爱的》的传播，关于《亲爱的》的种种疑问也渐渐出现。
首先，《亲爱的》的参演名单……不清楚。
然后，《亲爱的》的拍摄地点……不知道。
其次，《亲爱的》的拍摄时间……不知道。
最后，《亲爱的》的合作公司……不清楚。
也有人直接问到王朕那里去，然而太上皇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耶”，“这件事不是我在管”，“一直都是制作人在跟沈导沟通”，而当他们问到谁是制作人的时候，王朕却是笑笑不说话，然后伸手一挥，马上就有人进来带他们下去。
而随着春节过去，关于《亲爱的》的各种信息更是层出不穷。没有发布会，没有开机仪式，没有开幕式……这些都没有关系，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向来就是广大娱乐媒体工作者的加持技能。于是，《亲爱的》甚至还没播，就已经演变成了一部悬疑推理电影。
这一切，不管是王朕还是沈笑还是楚凝，都十分乐见其成，毕竟，能不费一分一毫地宣传电影还比发了钱还要好用，谁会不乐意呢？
不过，本着人道主义，王朕发话，让沈笑拍一套海报出来，算是给广大媒体和广大群众一点甜头。
“以激励他们继续无偿地为你的电影打广告，是吧？”沈笑突然觉得，真正的老狐狸应该是王朕。
——他再怎么阴险狡诈，再怎么无理取闹，也绝对比不上帝天太上皇的一根手指头。
王朕只是笑笑不说话。
沈笑木着脸，“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懂！”
于是，在沈导一行人出发前往h市之前，应王朕要求，沈笑带领着自己的一帮小的们，秘密潜入了帝天的私人影棚。
“咳咳，大家来的时候，都没被发现吧？”
众演员皆是一阵诡异的沉默，实则内心在不断地咆哮——有没有搞错！我们是来拍戏的，为什么非得搞得像做地下工作的！第一次，第一次拍戏拍得这么窝囊！话说，我们真的是来拍戏的吗？沈导，我们需不需要再确定一下？
每个人都是一副“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的表情，沈笑看着，久久不能说话——你们是不想拍了对吧，你们是想抛弃我再觅良婿了对吧，你们……是想让老子亲自动手吗？非得老子把你们的片酬都没收了才会好好听话对吧！
“今天呢，有两件事，一件是要拍《亲爱的》的相关海报，相信叶助理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们时间紧促，再加上不能被媒体发现，所以一切都只能是速战速决，你们的造型师程橙澄已经将你们的造型定出来了，等一下听她的就行，有什么意见的就找叶谭暄，别来找我，”沈笑说，“还有就是我要跟你们说一下咱剧组的规矩，上次跟我们几位演员聚会时我稍微提到过，这次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都一起来了，我就再系统地说一下。”
沈笑顿了顿，喝了口橙汁润了润嗓子，就要重新开口，却见人群中有人举手。
眼皮跳了跳，“冯献云，你有什么事？”
“为什么不能被媒体发现？我们只是来演戏，又不是干什么坏事，没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吧？”
沈笑扬了扬下巴，高贵冷艳道：“我不知道。”
见冯献云张嘴又要说话，沈笑又道：“这都是太上皇的意思。”
冯献云：“……”你们这么互相推卸责任真的ok？话说跟了真么不靠谱的导演，我们还能好好做人吗？
“没问题了？”
“有。”却是罗威。
“……请说。”你是大佬，老子忍着，回去让我哥收拾你！
罗威跟陈冲依偎在一处，完全没把这儿当作公共场合，黏黏糊糊的，让只能远远看着楚凝的沈笑格外地眼红。
“沈导这么限定大家的自由，不太好吧？”
沈笑十分冷静地看他——妈蛋，你不就是觉得老子管着陈冲碍着你们亲热了吗？至于吗？非得来这么一出。
“有吗？我并不这么觉得啊！”
罗威板着脸，一副“我很认真，并没有在开玩笑”的表情，“虽然你是导演，但是你并没有权利支配我们。”
“我没有支配你们啊！”沈笑无辜脸。
饶是罗威，此时也禁不住抽了抽嘴角，半秒后再道：“难道你那一连串霸王条款都是我的错觉？”
沈笑眨眨眼，纯良无比道：“那你这个问题应该等我说完第二件事后再提。”
“……好吧。”
沈笑十分含蓄地一笑，又问：“还有人有疑问吗？”
“沈导，既然我们不能让媒体知道参演名单，那为什么还要拍海报？海报要怎么处理？海报发布之后不就曝光了演员名单吗？”方晔问。
沈笑朝方晔点头致意，果然他还是最喜欢方晔了，好孩子，容易害羞，而且特别实在！
“首先，我原本是不打算拍海报的，但既然太上皇要求了，我也不好说不，毕竟人家也是投了钱的，虽然没我家楚楚投得多，”说到这里，沈笑朝楚凝展颜一笑，眉眼弯弯的，格外讨喜，然后画风一变，转瞬又沉下脸，眼神锐利，“方晔说的问题我和太上皇已经讨论过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给海报上的人物打上马赛克！”
方晔：“……”
众人：“……”
“好了，我还是继续说第二件事吧。”
众人：一点都不好，打马赛克什么的，真的太丧心病狂了啦！
沈笑全当没看见，清了清嗓子，便道：“咱剧组的规矩不多，中心思想就是‘听导演的’，具体分为四条，”沈笑说，“第一条，禁止探班，禁止外出，禁止除工作人员以外的人进入拍摄地点，其中包括经纪人、助理、私人化妆师以及金主。”
“这是考虑到《亲爱的》保密性，以及剧组中部分人员身份的特殊性。”
“第二条，拍摄期间吃住由剧组负责，所以别让我听到不该说的话，”沈笑一顿，抿了抿唇，又道：“不过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我们定的是h市的五星级酒店，你们总不会这都有意见吧？”
“第三条，剧组禁止与外界过多交流，你可以打电话，可以逛微博，可以发朋友圈，但是绝对不能联系媒体，更加不能将在剧组中听到看到的事说出去，能别听到就别听到，听到了就当没听到，懂没？”
韩音漓眼神闪了闪，道：“能说详细点吗？具体什么事是能别听到就别听到、听到了就当没听到的？”
沈笑一撇嘴，道：“大体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在说着国家不允许的事，这种的对象一般是安均浅或者罗威，还有一种是做着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做的事，比如陈冲和罗威亲热，我和楚凝接吻什么的，这下懂没？”
韩音漓木着脸点了下头——沈导好彪悍，竟然真的说了……
“第四条，”沈笑继续说，“这是最重要的一条，你们都得记好了，《亲爱的》的制片人是楚凝，楚凝是我男友，所以咱剧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你们一般有什么事都找叶助理，但在拍摄现场，还是由我说了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骂你们的时候，绝对不能顶嘴，我的脾气不怎么好说实在的，刀剑无眼，枪会失控，也会走火，大家还是小心点好。”
众人：这是在威胁吧？警察叔叔，这里有人威胁我们！
夏辰眨着她的大眼睛，拱着鼻子，“沈导这段话，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她旁边的冯献云闻言也道：“就连听后的感觉都差不多。”
“是啊，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冯献云嗤了一声，“我想，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这么觉得。”
夏辰一顿，“为什么？”
“因为这里的人，几乎都在晋导手下混过。”
夏辰了然一笑。
韩音漓也凑过来，贼兮兮道：“说来也是奇怪呢，听说这次的角色都是沈导自己敲定的，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咋滴，反正我是觉得怪怪的。”
柳倩也跟过来，在韩音漓脑袋上敲了一下，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这丫头，不知道好奇心能害死猫的啊，整天琢磨些有的没的，也拜托你稍微长点心好吗？”
韩音漓吐了吐舌头，腆着脸抱住柳倩的胳膊，“知道了师姐。”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安均浅也跟了过来，笑得魅惑，引人犯罪，“不过小漓说得也有道理，虽然人世间处处都有巧合，但太巧合了，就是必然了，为什么会必然呢？这就值得思考了。”
一番话说完，几人都是面露沉思，明显的心思各异。
此时，从远处传来叶谭暄的河东狮吼，“你们那边干嘛呢！还不赶紧过来换装！磨磨蹭蹭像什么样子！”
楚凝这才慢悠悠地从椅上站起来，修长的身姿，拉伸成一个极具力度的曲线，双手插着口袋，目不斜视，一双冷眸，漂亮得让人嫉妒，他缓缓走过那几人，嘴唇轻启，道：“对于沈导的话，你们只需要执行就好了，别的都不要多想。”
明里暗里都是警告的意思。
夏辰目瞪口呆，看着楚凝的背影，砸吧砸吧嘴，“这算不算是夫唱夫随？”
安均浅缓缓一笑，“算，当然算，怎么能不算呢？”
说完，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提步，道：“我们也走吧，毕竟楚天王都过去了，我们也不能落后太多，对吧？”
刘四爷赶到的时候，几位主演都已经换好了装，知道他们的摄影师是刘四爷的那一刻，说不激动是假的，但当沈笑一脸淡定地告诉他们，《亲爱的》的摄影也是由刘四爷负责时，他们的心里只剩下一句话——妈的特权阶级什么的真是招人记恨啊！
不过，能有传说中的大师刘四爷加入，他们也是很高兴的，看着沈笑，也和颜悦色了很多——这个导演，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是刘四爷和沈笑都是固执的完美主义者，到最后，有些动作画面竟是重复拍摄了上百次才勉强合格，如此，等拍完，已是华灯初上。
而明天，就是他们要离开s市去往h市的日子，明天早上的早班飞机。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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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许苍没答，却说：“为了防止太子爷发疯杀人，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跟刘四爷谈吧。”
沈笑不解，还想问有那么严重吗，此时杜衡却已经开始转圈，转得头晕眼花然后吧唧一下摔在沙发上。
“……”沈笑怔住半秒，半秒后，他转身对许苍说话，十分正式，“都已经开始自残了，估计离伤人也不远了，我们还是赶紧撤吧！”
许苍顺从地点头。
于是沈笑架着刘小四，许苍架着刘四爷，双双移到了许苍在一楼的房间里，却没有叫上楚凝，现在的楚凝，依旧在大厅靠近大门的地方站着。
许苍想了想，觉得他们黑道最看重的就是“义气”两个字，便十分厚道地提议叫上楚凝，并说：“如果让他继续待在那里，被太子爷误伤怎么办？”
没想到沈笑却毫不在意，并说：“没事，楚凝睡了杜衡他弟，早晚得让杜衡打一顿，也就是时间先后的问题。”
许苍一顿，想想，还是觉得这样不好，便说他去把楚凝叫进来。
“站住。”沈笑一把拦住，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理会楚凝，这下子许苍算是明白了，他们这是闹别扭了吧。
见许苍执意如此，沈笑索性放下狠话，“他已经被打入冷宫了，不用管他！”
许苍表情裂了，然后彻底傻住了，沈笑喊他他都没应声，伸手在他眼前晃着也是没反应，沈笑见他这样，嗤了一声，去跟刘四爷和刘小四套近乎了。
半分钟之后，许苍回神，抿了抿唇，算是彻底“消化”了沈笑刚刚的话。
“笑笑，你说的是真的？”
沈笑缠着刘家爷孙半天却插不进嘴，许苍还来烦他，果断语气不善，“什么真的假的？”
许苍蹲着，不断凑近沈笑，“就是你把楚凝打进冷宫的事。”
“当然是真的！”沈笑厉声道，语气绝对的毋庸置疑，许苍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便也忘了听沈笑下面的话。
——“该死的楚凝，从咖啡店出来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像是失了魂，连老子跟他说话都能忽视！真是一天两天没有管教，翅膀都硬了啊！妈蛋，不把你冷藏几天，老子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许苍只听到前面那句，于是天真地以为沈笑与楚凝感情破裂，于是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有了机会，于是满心期待地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上位了？”
“啊？”沈笑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许苍一脸希冀地看着沈笑，一双眼睛闪亮闪亮的，煞是呆萌。
“呵呵，小朋友很懂得把握时机嘛！”沈笑大笑着拍拍许苍的肩膀，“不错不错。”
许苍顿觉有望，双眼愈发明亮。
沈笑心虚地别过头，磕磕绊绊道：“但、但是，我对咱家、楚、楚楚忠贞不移，是、是不会被轻易诱惑的！”
“而且，趁虚而入真的不是一个好汉该有的行为。”
寻声望去，却正好看见门前站着的楚凝，他应该是听到了沈笑和许苍的部分对话，神情挺愉悦的，看向许苍的时候，眼中还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许苍冲楚凝努努嘴，好像在说“你别得意，迟早收拾你”，起身，别扭劲一起，窝角落蹲着去了。
楚凝还站在门前，表情却变了个彻底，如今正满脸笑意地看着沈笑，笑得是真好看，可惜沈笑不买账，还别过头，明显不想跟楚凝有交流。
“你走了都不说一声，害我担心，不乖了。”
楚凝轻声道，非但不带半点寒意，还如同那春风，柔柔的暖暖的，沈笑忍不住抖了抖，“别跟我说话，膈应你！”
“生气了？”楚凝凑过来，伸手抱住沈笑，把人圈在怀里，细细地吻沈笑的后脑勺，“我刚刚在想事情，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都知道错了。”
沈笑没好脸色地推开楚凝，内心几乎奔溃，特别想拽着楚凝的衣领，问他——你这么双标脸你家里人知道吗！
“咳咳。”
此声一出，沈笑本来要推楚凝的动作一顿，双腿一个错位，接着腿一软，就变成了投怀送抱，转瞬便趴在了楚凝的怀里。
“有伤风化！”
“狗男男！”
刘四爷和刘小四异口同声。
沈笑本来十分尴尬，听着这话，却反而不管不顾起来，更有甚者，直接在楚凝唇角吧唧一口，然后一脸“我就是这么屌你能奈我何”地看着刘家爷孙。
可怜刘四爷一把年纪，竟被两个小辈气得满脸通红，当然，也有可能是羞的。
“你，你们——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刘四爷指着沈笑和楚凝，气得眉毛都扬了起来，沈笑甚至在想，如果给他一把拐杖，估计他会向电视剧边说的那样，拿着拐杖死命戳地板。
刘小四如今有爷爷撑腰，更觉得沈笑也奈何不了他，便跟着刘四爷骂道：“你们这对狗男男，敢欺负我，还欺负我爷爷，我要让警察叔叔抓你们！”
沈笑忍不住摇头，一脸无奈地抓住刘小四的胳膊，把这小子提起来，“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家有权有势，警察叔叔抓不了我的，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刘小四踢腾着双腿，一张小脸愤愤然，羞愧得满脸通红，却又不肯服软，“你竟然滥用私权，警察叔叔抓不了你，等我以后长大了当了将军，我带着人来抓你。”
“哟，小娃娃还想当军人啊？”沈笑玩味一笑，突然心生一计，便道：“刘四爷，把你家小四给我，我给你教出个世界一流导演出来，怎么样？”
刘小四一听，立马哭了，“我不要当导演，我要当将军，我要当将军……”
沈笑却不管他，任他哭闹，被这孩子的拳头打到或腿脚踢到身上也不在意，只看着刘四爷，“怎么样？让这小娃娃当我徒弟。”
刘四爷一边对着沈笑威慑力十足的眼神，一边听着刘小四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一时陷入了两难境地，支支吾吾了大半天，也只吐出一句话，是对沈笑说的。
“你就只知道威胁吗？”
沈笑听罢，歪头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
刘四爷：“……”
“我这孙子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做导演。”
“没关系，兴趣可以培养，”沈笑一脸认真，是真的打算收刘小四为徒，“我的耐心一向很好。”
刘四爷：“……”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刘四爷看一眼刘小四，一咬牙，道：“那好吧！”
“行！就这么说定了！”沈笑满意了，把刘小四放回地面，刘小四一回到地面就奔着刘四爷的怀抱而去，窝在爷爷的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歇斯底里。
“小四啊，爷爷对不起你啊！”刘四爷老泪纵横，抱着孙子同样哭得歇斯底里。
沈笑：“……”
“楚楚，这里好吵，我们出去吧！”
楚凝看了眼刘小四和刘四爷，深深点头，简直不能再赞成。
“四爷，你们就先在杜家住下，二月底《亲爱的》开拍，到时我们还得去h市。”
刘四爷闻言诧异地抬头，疑惑地问道：“我为什么也要留下？”
沈笑同样不解，但还是道：“你是我们的摄影师，当然要随剧组出发了。”
刘四爷只觉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正对头部——懵了！
认认真真地将思路捋了一遍，刘四爷明白了，也绝望了，“你找我来，是想请我做你们的摄影师？”
沈笑转过头与楚凝对视半秒，回过头来直视刘四爷，点头，“是啊！”
“不是为了那我做人质逼小四就范？”刘四爷再问。
沈笑眨眨眼，“不是啊！”
哦不——
刘四爷捂着心脏，瞥眼见刘小四哭得肝肠寸断，更是面如死灰，猛地抱住刘小四，声泪俱下，哀嚎道：“小四啊，爷爷对不住你啊！”
沈笑疑惑地眨眨眼，问楚凝，“他这是怎么了？”
刘四爷抹着眼泪，控诉地看向沈笑，嘶声力竭道：“你要请我当摄影师不会走正当程序吗？非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把我家小四绑过来做人质！现在好了……唔，我的小四啊！我的将军啊！”
沈笑更加不解。
楚凝却出声道：“我想，四爷应该是误会你是要让刘小四做你的徒弟才搞出的这些事。”
沈笑眼睛瞪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怎么可能！”他指着刘小四，指尖微微颤抖，“就他那副怂样，老子至于为了他，搞这么大阵仗吗？”
楚凝忍不住捂住半边脸，另一只手去拉住沈笑，就这样把人拉出了房间。
刘四爷双眼一翻，竟是直直晕了过去。
许苍一惊，急忙过来查看，却发现——
“哦，他好像睡着了。”
刘小四还在哭：“爷爷——”
沈笑扒着门框望进来，余惊未消，拍了拍胸脯，“幸好，我的电影没黄。”
楚凝：“……”
许苍：“……”
刘小四：“……”
楚凝默默将沈笑抱在怀里，轻吻他的额头，“乖，别说话了。”
沈笑：“……”
“……我就是一个情急，不是故意的。”沈笑伸出爪子拽住楚凝的衣襟，可怜兮兮道。
楚凝摸摸沈笑的头发，把沈笑的头按在自己胸口，然后冷眼看向许苍和刘小四，一边轻拍沈笑后背并且柔声吼道：“我知道，你说的没错。”
许苍抿抿嘴，把刘四爷一丢，抱着刘小四就冲出去了——有必要这么双标吗？有必要吗！
刘四爷头磕到地板上，呻吟一声，缓缓转醒，却正好目击楚凝和沈笑接吻的画面，顿时双眼一翻，又晕了。
刘小四大呼：“爷爷！”
许苍忍不住爆粗，“哇靠！现场版！”
杜衡如幽灵般从门后飘出，直直地盯着楚凝，眼神阴狠，半响，道：“许苍你跟我来。”
沈笑本来还打算带着楚凝上演一出“逃出独家大宅”的动作片，不成想，杜衡盯着楚凝看了大半天，那要杀人的眼神都没移开呢，却说出了这么句话，让人忍不住地怀疑——
“表哥，你是不是叫错名字了？”
杜衡冷漠地看了沈笑一眼，冷哼一声，高贵冷艳道：“没叫错，我找许苍。”
沈笑：“……”
☆、第五十三章
“太子爷找我有什么事？”
许苍跟着杜衡来到杜衡的书房，站定后，低头做恭敬状，一副任君差遣的样子。
“把门关上。”杜衡板着脸道，表情很是严肃。
许苍虽疑惑，但也从杜衡的表情上得知要说的事非同小可，于是照做，关好门，回头，杜衡已经在桌前的椅子上坐好，十指交叉搁在桌上，一脸深沉。
“太子爷。”
“嗯。”
杜衡只应了一声，然后就陷入了沉寂，微敛着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许苍。”
“在。”
之后又陷入了沉寂。
许苍满脸疑惑，偷偷抬眼，发现杜衡正看着他，目光深远，而且别有深意的感觉，虽然不懂，但许苍还是觉得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并且迅速蔓延全身——呃，忍不住抖了抖。
杜衡抿抿唇，突然开口：“你冷？”
“不、不冷。”许苍有些口吃。
杜衡淡淡道：“把空调关了吧。”
“是。”
“许苍啊……”
怎么又来……许苍开始有些无奈。
“……是。”
“你现在跟笑笑关系怎么样？”杜衡问，还是一脸纠结，像是很不乐意问出这个问题。
许苍一听这问题，却是愣了那么两三秒，还是懵懵懂懂的，一脸呆萌，道：“挺好的啊，一直都挺好的啊。”
杜衡听了先是顿了半秒，然后咬了下下唇，继续一脸纠结，“那你觉得笑笑怎么样？”
“沈少很好啊。”许苍特别实诚地回答。
杜衡却鄙视地看了许苍一眼。
许苍一脸懵逼，对着地面的嘴角不停地抽搐——太子爷这是玩上瘾了？这到底是想闹哪样啊！觊觎沈笑的是楚凝，你要发泄就去找楚凝啊，干嘛找我？我可是连沈笑的嘴都没亲过的好吗！
“我知道你喜欢笑笑。”杜衡突然道。
许苍心中一跳，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向杜衡，眼中尚且还有未消散的慌乱。
——那是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慌乱。
杜衡撇撇嘴，一脸不悦，但还是得按照原定安排说下去，没办法，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自己选的人，再不满也得点头。
“你那么明显，大家都看得出来的好吗？”见许苍一脸懵逼，杜衡一脸生无可恋，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样怎么争得过楚凝？”
“楚凝？争得过？”许苍愈发不解，“太子爷的意思是……？”
杜衡猛地翻了个白眼，看着许苍的眼神，那其中包含的情绪很复杂，但也很清晰——你就这点智商，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靠卖蠢吗？
许苍委屈了，便闷声不说话。
杜衡深吸一口气，不仅反思——老子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招这么一个小孩儿进帮！简直……我对不起党，我对不起国家，我竟然用童工！
“其实吧，我琢磨着吧……”杜衡又开始磨磨蹭蹭，许苍一方面是很好奇他究竟是想说什么，需要这么纠结，另一方面是很无奈，真心觉得现在的太子爷各种气场不合，甚至都想大逆不道一番，将杜衡抓过来暴打一顿。
“如果啊，”杜衡嘴角凹陷进去，又抿了下唇，“笑笑真的要跟男人在一起，我宁愿是你。”
许苍眼睛一下子睁大，目瞪口呆地看着杜衡。
——好呆萌的小孩儿，我把他推给笑笑，是不是太不厚道了？许苍明显斗不过沈笑啊！
杜衡突然心生愧疚，忍不住在心里权衡。
但只要一想到刚刚楚凝跟沈笑抱在一起啃的场景，杜衡立马虎躯一震——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弟弟的节操跟手下的幸福不可兼得！
“太、太子爷，您这是、是什么意思？”
做好了心理建设，杜衡深吸一口气，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想让你跟楚凝抢沈笑的意思。”
许苍静默三秒，还是一脸抗拒地看向杜衡，无辜的眼神无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太子爷我当你是老大，你可别坑我。
杜衡淡淡道，格外的高贵冷艳，不容拒绝，“我把笑笑许给你，你不想要？”
“不——可是，”许苍满脸纠结，毋庸置疑的，他的确喜欢沈笑，并且颇有点情根深种的感觉，但是——“您以为我抢得过楚凝？”
“哎呀，”杜衡低咒一声，踢了下桌子，“这不是还有我吗？”
许苍眨眨眼，有些不明白杜衡的意思。
“您是说……你要帮我从楚凝手中抢走沈笑？”
“难不成你真以为只靠你能行得通？”
许苍：“……”真是对不起，我太弱了。
“那不就得了，”杜衡翻白眼，表情很是不屑，“就这么说定了，咱联手，一定得把笑笑抢回来。”
“可是为什么？”
杜衡瞪他一眼，“你以为我愿意啊？可既然笑笑一定得跟男人在一起，我宁愿是你！”
“……谢谢太子爷的厚爱。”这是多么的牵强附会啊！
杜衡看他一眼，“既然你知道我对你寄以厚望，那就好好配合，把楚凝踢掉，争取早日上位。”
“可是沈少跟楚凝明显是两口子，我们这样是不是很不厚道？拆散别人什么的……”忠厚老实的许苍一脸正义地说。
杜衡冷冷扫他一眼，解释道：“笑笑现在对楚凝只是喜欢，还没达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感情不稳，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弊病。”
“那也是他们的事，我们这样……”许苍还是不怎么认同杜衡的做法，虽然他也不得不承认，杜衡说的很对，的确都说到点上去了。
杜衡果断火了，拍桌子雄起，“你不是喜欢沈笑吗？”
许苍猛地抬起头，语气严厉，表情认真，“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想让他幸福。”
——即使最后陪着他的人不是我，那也没关系。
“可是他跟楚凝在一起，就注定不会幸福！”杜衡喝道，也是动了肝火，“你不能为了成全你的爱情，就毁了笑笑下半辈子的幸福！”
许苍动动嘴唇，没说出话来。
杜衡长叹一声，靠坐在办公椅上，头向上仰，也是一脸无奈，“楚凝这个人太危险了，他的爱太沉重，笑笑承受不来的，而一旦楚凝的理智被压垮，他们俩都别想活下来，你懂吗？”
他偏过头，看向许苍，语重心长道：“我不想让这件事演变到那种地步，分开他们，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
“我希望你能明白，许苍。”
许苍并没有立即接话，他微低着头，手指绞握在一起，像是麻花辫，扭成一团，就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太子爷……”终于，许苍开口了，带着浓浓的不确定，嘴角紧紧地抿着，脸颊的肌肉不自然地抖动。
“有什么就直说！”
许苍咬了下下唇，深吸一口气，道：“我认为沈少能自己做决定，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不需要我们为他打算。”
杜衡听后眼睛一眯，嘴角下撇，似笑非笑，“这么说……你是想拒绝我了？”
许苍咬了咬牙，顶着杜衡的威压开口：“是。”
“你还真以为我只有你一个选择啊？”杜衡怒极反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森然的怒意。
许苍还是那句话，“我只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幸福。”
杜衡拧着眉与许苍对视，良久，杜衡一撇嘴，偏过头，“我知道了。”
“你出去吧，”杜衡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翻开，一副要开始办公的架势，“顺便看看楚凝走了没？太阳快下山了，他也该回自己家去了。”
“是。”
待许苍出去，把门重新关上，又过了十分钟，杜衡手里的文件一页没翻，甚至文件还是反正拿的，他冷哼一声，将文件随意往旁边一扔，双手十指交叉，双手手肘支在桌面，额头靠在拳心处。
“十郎。”
从隔间出来一人，黑衣黑裤，身形挺拔，身材健壮，正是杜衡的手下大将杜十郎。
“太子爷。”态度恭谦，跟对着沈笑时的不稳重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最近有林洛的消息吗？”
“按您的吩咐，一直派人密切注意着。”
“他最近过得怎样？”杜衡状似随意地问。
杜十郎一脸严肃，好像杜衡问的是什么国家大事，恭敬答道：“在美国发展得很好，毕业后就自己创业，公司已经初具规模。”
杜衡低头看自己的手，偶尔剃一下指甲，漫不经心问：“什么公司？”
杜十郎诡异地一顿，之后继续毫无波澜地回答：“影视独立制作。”
杜衡动作一顿，眉拧了一下，“影视独立制作？”嗤笑一声，意味不明地说道：“不愧是两口子，动作真够一致的！”
太子爷心情不佳，杜十郎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杜衡深吸一口气，转瞬衣襟平衡好情绪，淡淡道：“可以放他回来了。”
“回来？”杜十郎重复一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杜衡却对着他点点头，“是，回来。”
“可沈少现在不是正跟……”
“依你看，笑笑是跟林洛好，还是跟楚凝好？”杜衡笑问。
杜十郎一怔，随即低下头，“这个……我不知道。”
杜衡本也没想过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而他也不需要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这本来就是一个自问自答的环节，于是他只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又自顾自道：“林洛当年虽然不懂事惹得我很不开心，但是历练了这么些年，也成熟了些，而且他在怎么混，比起楚凝来，还是靠谱很多。”
杜十郎默默听着，最后忍不住发出一问：“太子爷好像对楚凝很是不满啊。”
“对啊。”杜衡愉快地承认了。
杜十郎：“……”
默默擦汗，“我觉得楚凝更适合沈少。”
“哦？”杜衡旋转着办公椅，一边道：“你刚刚不是不知道哪个好吗？怎么这会儿又站楚凝了？”
杜十郎默默掐了自己一把——让你乱说话，让你说话不经过大脑！
“我不认为现在的沈少还对林少有感觉。”
杜衡一摆手，“可笑笑同样跟楚凝也没那么深的感情啊。”
杜十郎只敢在心里道，是吗，可我觉得沈少跟楚凝很相爱啊，如果他们不想爱你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拆散他们吧？
“再说，感情什么的，都可以培养嘛，笑笑当初和林洛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吗？这么深的感情，怎么可能真的忘掉，很快就能重拾的，到时候，楚凝什么的，还算什么？”
杜十郎：“……”
“是，我明白了，马上就去安排。”
对杜十郎很满意，同时也是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杜衡总算笑了，点点头，“嗯，去吧。”
杜十郎微微俯身，出去办事了。
同时，在心里为沈少默哀三分钟，顺便点上三十根蜡烛。
新欢与旧爱相遇，受伤的，总是那个围观的。——杜十郎敬上。
然后，在心里再为楚天王默哀六分钟，顺便点上六十根蜡烛。
爱人有前任并没有什么，重点是这个前任还有未来大舅子的加持，并且对自己爱人虎视眈眈。——杜十郎敬上。
“阿弥陀佛。”默哀完毕，杜十郎双手合十，虔诚地念道。
而此时的沈笑和楚凝，都还不知道，杜衡召唤了一只什么怪兽杀过来，他们依旧恩恩爱爱、和和美美，并且发现，他们即使当着杜衡的面搂搂抱抱，杜衡也只是笑得“灿烂”，眼神“温柔”。
以为杜衡终于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沈导，便跟楚凝愈发的亲密了，甚至有好几次，他都当着杜衡的面，主动亲吻楚凝的脸颊，或者到楚凝家吃饭然后晚上打电话回杜家说今晚决定留宿在楚凝家了。
可想而知，当时杜衡那想要杀人的通红的双眼。
而这一切，无论是沈笑还是楚凝，都浑然不知。
几天后，他们出发前往h市，那时，林洛已经准备回国，而他们，甚至连林洛的名字都不知道。
☆、第五十四章
“《亲爱的》即将开拍，这部原定去年开拍今年首映的帝天为晋安导演量身定做的大制作，现今已由沈笑接手，这位刚进入导演行业就靠着一部《虎狼》过五关斩六将夺得去年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的年轻导演……”
“我司多次联络帝天董事长，然而至今仍未得到《亲爱的》的出演名单，之前的造势，和现在的神秘，让我们更加期待，这部据说投资数百万的大制作……”
“《亲爱的》剧本完成于14年，原定于15年开拍，16年播出，从去年开始，这部影片就未播先火，引起了观众朋友们的期待，然而因为晋安导演的突然离世，《亲爱的》搁置至今，现在，帝天决定由沈笑接拍，晋安导演是导演界公认的鬼才，由新人沈笑接替晋安导演，这个决定，一方面让我们不解，一方面也让我们期待，希望沈笑能带给我们新一轮的视觉盛宴……”
……
《亲爱的》尚未开拍，各大媒体却已经开始争相报道，一瞬间，竟一连几天都占据了好几大娱乐媒体杂志的版面，把“方晔与周楠绯闻尘埃落定，方晔女友现身鸿盛”“方晔与鸿盛决裂，转身投入帝天怀抱”“陈楚现身帝天，是否决定重回国内发展”等等信息挤到了不起眼的角落。
但是，随着《亲爱的》的传播，关于《亲爱的》的种种疑问也渐渐出现。
首先，《亲爱的》的参演名单……不清楚。
然后，《亲爱的》的拍摄地点……不知道。
其次，《亲爱的》的拍摄时间……不知道。
最后，《亲爱的》的合作公司……不清楚。
也有人直接问到王朕那里去，然而太上皇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耶”，“这件事不是我在管”，“一直都是制作人在跟沈导沟通”，而当他们问到谁是制作人的时候，王朕却是笑笑不说话，然后伸手一挥，马上就有人进来带他们下去。
而随着春节过去，关于《亲爱的》的各种信息更是层出不穷。没有发布会，没有开机仪式，没有开幕式……这些都没有关系，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向来就是广大娱乐媒体工作者的加持技能。于是，《亲爱的》甚至还没播，就已经演变成了一部悬疑推理电影。
这一切，不管是王朕还是沈笑还是楚凝，都十分乐见其成，毕竟，能不费一分一毫地宣传电影还比发了钱还要好用，谁会不乐意呢？
不过，本着人道主义，王朕发话，让沈笑拍一套海报出来，算是给广大媒体和广大群众一点甜头。
“以激励他们继续无偿地为你的电影打广告，是吧？”沈笑突然觉得，真正的老狐狸应该是王朕。
——他再怎么阴险狡诈，再怎么无理取闹，也绝对比不上帝天太上皇的一根手指头。
王朕只是笑笑不说话。
沈笑木着脸，“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懂！”
于是，在沈导一行人出发前往h市之前，应王朕要求，沈笑带领着自己的一帮小的们，秘密潜入了帝天的私人影棚。
“咳咳，大家来的时候，都没被发现吧？”
众演员皆是一阵诡异的沉默，实则内心在不断地咆哮——有没有搞错！我们是来拍戏的，为什么非得搞得像做地下工作的！第一次，第一次拍戏拍得这么窝囊！话说，我们真的是来拍戏的吗？沈导，我们需不需要再确定一下？
每个人都是一副“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的表情，沈笑看着，久久不能说话——你们是不想拍了对吧，你们是想抛弃我再觅良婿了对吧，你们……是想让老子亲自动手吗？非得老子把你们的片酬都没收了才会好好听话对吧！
“今天呢，有两件事，一件是要拍《亲爱的》的相关海报，相信叶助理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们时间紧促，再加上不能被媒体发现，所以一切都只能是速战速决，你们的造型师程橙澄已经将你们的造型定出来了，等一下听她的就行，有什么意见的就找叶谭暄，别来找我，”沈笑说，“还有就是我要跟你们说一下咱剧组的规矩，上次跟我们几位演员聚会时我稍微提到过，这次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都一起来了，我就再系统地说一下。”
沈笑顿了顿，喝了口橙汁润了润嗓子，就要重新开口，却见人群中有人举手。
眼皮跳了跳，“冯献云，你有什么事？”
“为什么不能被媒体发现？我们只是来演戏，又不是干什么坏事，没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吧？”
沈笑扬了扬下巴，高贵冷艳道：“我不知道。”
见冯献云张嘴又要说话，沈笑又道：“这都是太上皇的意思。”
冯献云：“……”你们这么互相推卸责任真的ok？话说跟了真么不靠谱的导演，我们还能好好做人吗？
“没问题了？”
“有。”却是罗威。
“……请说。”你是大佬，老子忍着，回去让我哥收拾你！
罗威跟陈冲依偎在一处，完全没把这儿当作公共场合，黏黏糊糊的，让只能远远看着楚凝的沈笑格外地眼红。
“沈导这么限定大家的自由，不太好吧？”
沈笑十分冷静地看他——妈蛋，你不就是觉得老子管着陈冲碍着你们亲热了吗？至于吗？非得来这么一出。
“有吗？我并不这么觉得啊！”
罗威板着脸，一副“我很认真，并没有在开玩笑”的表情，“虽然你是导演，但是你并没有权利支配我们。”
“我没有支配你们啊！”沈笑无辜脸。
饶是罗威，此时也禁不住抽了抽嘴角，半秒后再道：“难道你那一连串霸王条款都是我的错觉？”
沈笑眨眨眼，纯良无比道：“那你这个问题应该等我说完第二件事后再提。”
“……好吧。”
沈笑十分含蓄地一笑，又问：“还有人有疑问吗？”
“沈导，既然我们不能让媒体知道参演名单，那为什么还要拍海报？海报要怎么处理？海报发布之后不就曝光了演员名单吗？”方晔问。
沈笑朝方晔点头致意，果然他还是最喜欢方晔了，好孩子，容易害羞，而且特别实在！
“首先，我原本是不打算拍海报的，但既然太上皇要求了，我也不好说不，毕竟人家也是投了钱的，虽然没我家楚楚投得多，”说到这里，沈笑朝楚凝展颜一笑，眉眼弯弯的，格外讨喜，然后画风一变，转瞬又沉下脸，眼神锐利，“方晔说的问题我和太上皇已经讨论过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给海报上的人物打上马赛克！”
方晔：“……”
众人：“……”
“好了，我还是继续说第二件事吧。”
众人：一点都不好，打马赛克什么的，真的太丧心病狂了啦！
沈笑全当没看见，清了清嗓子，便道：“咱剧组的规矩不多，中心思想就是‘听导演的’，具体分为四条，”沈笑说，“第一条，禁止探班，禁止外出，禁止除工作人员以外的人进入拍摄地点，其中包括经纪人、助理、私人化妆师以及金主。”
“这是考虑到《亲爱的》保密性，以及剧组中部分人员身份的特殊性。”
“第二条，拍摄期间吃住由剧组负责，所以别让我听到不该说的话，”沈笑一顿，抿了抿唇，又道：“不过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我们定的是h市的五星级酒店，你们总不会这都有意见吧？”
“第三条，剧组禁止与外界过多交流，你可以打电话，可以逛微博，可以发朋友圈，但是绝对不能联系媒体，更加不能将在剧组中听到看到的事说出去，能别听到就别听到，听到了就当没听到，懂没？”
韩音漓眼神闪了闪，道：“能说详细点吗？具体什么事是能别听到就别听到、听到了就当没听到的？”
沈笑一撇嘴，道：“大体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在说着国家不允许的事，这种的对象一般是安均浅或者罗威，还有一种是做着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做的事，比如陈冲和罗威亲热，我和楚凝接吻什么的，这下懂没？”
韩音漓木着脸点了下头——沈导好彪悍，竟然真的说了……
“第四条，”沈笑继续说，“这是最重要的一条，你们都得记好了，《亲爱的》的制片人是楚凝，楚凝是我男友，所以咱剧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你们一般有什么事都找叶助理，但在拍摄现场，还是由我说了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骂你们的时候，绝对不能顶嘴，我的脾气不怎么好说实在的，刀剑无眼，枪会失控，也会走火，大家还是小心点好。”
众人：这是在威胁吧？警察叔叔，这里有人威胁我们！
夏辰眨着她的大眼睛，拱着鼻子，“沈导这段话，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她旁边的冯献云闻言也道：“就连听后的感觉都差不多。”
“是啊，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冯献云嗤了一声，“我想，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这么觉得。”
夏辰一顿，“为什么？”
“因为这里的人，几乎都在晋导手下混过。”
夏辰了然一笑。
韩音漓也凑过来，贼兮兮道：“说来也是奇怪呢，听说这次的角色都是沈导自己敲定的，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咋滴，反正我是觉得怪怪的。”
柳倩也跟过来，在韩音漓脑袋上敲了一下，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这丫头，不知道好奇心能害死猫的啊，整天琢磨些有的没的，也拜托你稍微长点心好吗？”
韩音漓吐了吐舌头，腆着脸抱住柳倩的胳膊，“知道了师姐。”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安均浅也跟了过来，笑得魅惑，引人犯罪，“不过小漓说得也有道理，虽然人世间处处都有巧合，但太巧合了，就是必然了，为什么会必然呢？这就值得思考了。”
一番话说完，几人都是面露沉思，明显的心思各异。
此时，从远处传来叶谭暄的河东狮吼，“你们那边干嘛呢！还不赶紧过来换装！磨磨蹭蹭像什么样子！”
楚凝这才慢悠悠地从椅上站起来，修长的身姿，拉伸成一个极具力度的曲线，双手插着口袋，目不斜视，一双冷眸，漂亮得让人嫉妒，他缓缓走过那几人，嘴唇轻启，道：“对于沈导的话，你们只需要执行就好了，别的都不要多想。”
明里暗里都是警告的意思。
夏辰目瞪口呆，看着楚凝的背影，砸吧砸吧嘴，“这算不算是夫唱夫随？”
安均浅缓缓一笑，“算，当然算，怎么能不算呢？”
说完，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提步，道：“我们也走吧，毕竟楚天王都过去了，我们也不能落后太多，对吧？”
刘四爷赶到的时候，几位主演都已经换好了装，知道他们的摄影师是刘四爷的那一刻，说不激动是假的，但当沈笑一脸淡定地告诉他们，《亲爱的》的摄影也是由刘四爷负责时，他们的心里只剩下一句话——妈的特权阶级什么的真是招人记恨啊！
不过，能有传说中的大师刘四爷加入，他们也是很高兴的，看着沈笑，也和颜悦色了很多——这个导演，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是刘四爷和沈笑都是固执的完美主义者，到最后，有些动作画面竟是重复拍摄了上百次才勉强合格，如此，等拍完，已是华灯初上。
而明天，就是他们要离开s市去往h市的日子，明天早上的早班飞机。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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