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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穿越之福禄祷禧 作者:莫邪

    第19节

    “好。我听爹的。”

    说是分家但其实只是把二房分了出去,楼承理没犯傻的问楼老爷子愿意跟谁,瓮声瓮气应了楼老爷子的分家,尔后没两天就买了村尾一户人家不要的老房子,打算推翻了重盖。临出家门,楼承理领着一家给楼老爷子柳阿麽磕了三个头,转身时还是忍不住冲楼老爷子扯出抹嘲讽。

    “…兰哥被大哥逼卖,临到头爹还是没骂大哥一句;为了大哥读书,大郎读书,爹把老三一家差点逼死,临到头还怪老三不讲义气不提携兄弟;大哥把家里名声败的一文不值受人唾弃,结果爹问都不问我一句还是要护着大哥。爹心里怪我提分家,那爹想过我们没有?爹总是说大哥如何如何,以前为了他读书,现在为了他可怜,难道那些事是我跟老三逼的吗?大哥弄到现在这样子不是他自作自受吗?爹说大哥可怜别怪你偏袒他,那兰哥被逼为妾背了几十年污名就不可怜吗?老三媳妇差点一尸两命就不可怜吗?爹怕是忘了,兰哥受折磨时大哥是风光的秀才,老三可怜时,大哥享着镇上教书的美差养着外室享齐人之福。”不顾楼老爷子手抖,楼承理轻飘飘道了句:“爹生了我们四个,四个却皆反目成仇,爹认为谁才是最归祸首?”

    旁边听着的楼文抬眼,讽刺道:“二伯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当初兰叔一事你不也不闻不问?三叔夫动胎气时你不也是帮凶?骂我们自私自利,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是,我是自私自利。”楼承理回头,眼里不激动也不悲哀:“所以我承受兄弟反目的痛,承受亲人避而不见的苦,承受一生碌碌无为的命。我认命。”

    第91章 楼老爷子的算计

    老宅发生的后续事情楼玉珠是没心思再关注了,因为上京的行程已经延迟一个多月是再不能等的了,只是经过这次事情楼承义不甚染病,上京眼瞧着是不能去的了。好在卫坤要去上京向上峰述职,加上他手下几个小兵一道随行,到不担心安全。

    是以在七月初这天,一行终于踏上了上京这片繁华似锦的丰饶古城。高筑的城墙森严的侍卫,无一不彰显皇城的尊贵与威严。

    楼琛伸长脖子往马车外瞧,楼明也目露敬畏。这就是大元的心脏,让人捎尖脑袋想往里爬的地方!

    穆老的家仆早等在那,卫坤见有人来接,就着马车窗跟楼玉珠说了几句便领着小兵打马离开了。

    敢斗、敢争、敢狠,战场上铁与血的洗礼已经把当初懵懵懂懂的乡野小子卫坤筑成了现在冷厉严律的卫百夫长,眼眸时而闪现的冷光让楼玉珠心惊之余却也说不出劝慰的话,毕竟他不是卫坤,不能感同深受这几年对方战场的生死挣扎,也就没资格说让他停下来放过自己的话。好在对方还有极为重要的家人,至少不会迷失方向。

    穆老出身大家,前后娶过两个君夫郎,光嫡子就有四个,嫡哥儿两个,其余庶子庶哥儿都有两三个,庶子都是分家了的,哥儿都出嫁了,光四个嫡子往下延续的血脉就有十来个,不说楼琛认的眼花缭乱,就周诚跟楼玉珠都瞧的有点眼花。

    穆老的君夫郎谢太封君拉着楼玉珠好一通瞧,笑道:“这几年呀我们听你的名字都听到耳朵起茧了,今儿一瞧,可不是个出尘的。”说着把手上一串五彩玛瑙窜珠退下戴到楼玉珠手上。“别嫌弃。”

    楼玉珠忙道不敢。一通下来,他们送出去的多收到的礼也不少,可见穆家对他们也是极为上心的。

    穆老笑呵呵瞧着,在瞄到楼琛处事待人的态度时笑意也就更深了。

    谢太封君跟几个儿子对视眼,眼角闪过笑意。看样子这徒弟算是收定了!

    穆老的名声在整个上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要收徒算的上次轰动的事,只是两家有言在先不会宣扬这事,是以拜师宴办的隆重但不张扬,也就穆老几个知交好友到场了。

    礼毕,一行到花厅述话。

    围观了整个拜师礼的裴胜瞧楼琛,冲楼玉珠笑道:“你们家老四现在可跟冠英是师兄弟了。可惜冠英随太子外出巡章台去了不能到场,否则师兄弟见面一定很有趣。”因为裴冠英舍的二十两银子楼琛才能降生到这世上,一转身又成了小师弟,晓是裴胜都要叹一声命运的奇妙了。

    楼玉珠也是乐了:“所以当初我叫侯爷一声裴伯父是没叫错的。”

    年前老侯爷辞爵,裴胜顺理成章继承景阳侯爵位成为新一任景阳侯。

    裴胜一笑,点头道:“是没叫错。”说罢心里再次忍不住一叹,叹自己一念之差,终究错过还是错过了。

    拜师宴一毕,就到了楼玉珠打道回府的时候了。楼琛被穆老带在身边讲学,楼明被穆老点醒,想趁楼华还没上京之前多出去走走,是以回程即只有周诚与楼玉珠。不赶时间,两人便走走停停足花了两月才回,之后周诚自去忙活生意,楼玉珠每日悠闲渡日,眨眼就是两年过去了。

    这两年楼文仍旧没有成亲,反到是二房的楼元先成了亲,眼瞧着楼金珠的年纪也要到了,老老爷子是有心而力不足,柳阿麽是只顾自己,楼承祖摊了只每天要酒,妾室汤莲笑不是个管事的,楼银珠更担不了事,楼文这长兄自那次后就越发不理人了,别说操心弟弟的婚事连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是楼老爷子在管的。眼瞧自己的年纪到了,楼金珠把眼泪吞进肚里自个在虎牙县寻了门亲事,夫家姓王,排行第二的嫡次子。

    对此事楼老爷子就算气也只能咬牙认了,逼着柳阿麽操持婚事。

    成亲这日三房被请来喝喜酒,楼玉珠抱着自己一岁半呀呀学语的小侄子凑在人群中瞧热闹。新郎一表人才相貌端正,对方家世颇丰无需自己操持家务,憋端就是上头有个嫡哥压着,下头有三个庶弟一个嫡哥儿,一家大大小小几十口人住在一起,不用想这日子估计都过的比较热闹。

    喜庆的礼乐伴着喜轿远去,一顿并不是很丰盛的发嫁酒喝完这亲便算成了。

    楼华被请去送亲,梁昭以照顾孩子为由没去,转头瞧楼玉珠那发愣的模样,好笑的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瞧什么呢,瞧的魂都不在了?”

    “没,没瞧什么。我们回去吧。”

    楼金珠出嫁刺激了不少人,比如被他自作主张气着的楼老爷子,比如这几年万事不管的汤莲笑,为了给自己后半生找个依靠既然给楼承祖下了虎狼药,不惜伤了对方根本也要怀了个孩子。

    听闻消息,楼玉珠愕然:“现在才想这点早干什么去了?”

    楼华放下茶盏:“要早想到这点,也不会当了那么多年妾室了。”

    “那到也是。”楼玉珠笑下:“到亏的他敢下手,这虎狼药一下去,原本只十年寿命也要减到六年了。”

    “有什么不敢下手的,孩子一生下来估计恨不得他早点死才是。二十多亩良田加上姥爷手上零零碎碎的银钱,就算分个三分之一也够把孩子扶养长大了。”

    “哪有那么容易,我那快疯魔的大堂兄可不会让他好过。”说起楼文,楼玉珠啼笑皆非:“昨日大堂兄上了趟门,说瞧上了县上一户人家的嫡哥儿,让我们给他保谋。”

    昨日楼华出差,楼文上门的事他还真不知道。“然后呢?”

    “威胁我要不同意他就永不成亲,言词肯肯说自己是楼家长孙姥爷不会看着他断决血脉,到时候就求姥爷让我们三房过继个孩子给承嗣。”言下之意就是让楼华几兄弟过继个儿子给他。

    “好大的脸!”楼华摇头,继续道:“我看真是疯魔了,否则谁给他依仗认为说过继就要过继?”

    “我是懒得跟他理论,直接让人叉了出去。”有些人可怜那是被命运捉弄,有些人可怜却真心是自作自受。明显楼文属于后者,被打击了就自暴自弃自怜自怨,从没自我检讨过也没想过改过自新,要他能改把眼光放底些,凭着楼老爷子手上捏的那么多良田及自身条件,未必就没好哥儿愿意嫁,可他偏偏陷进自己挖的坑里还缕缕越挖越深还一幅眼高于顶的模样,就算独苦一生无人养老送终估计别人都要骂一句活该!

    “跟门房说一声,以后他上门直接让人撵走。”

    “我也正有此意。”

    不想隔日楼老爷子就上门,痛哭流涕求三房保这桩亲事。

    楼玉珠冷眼看楼老爷子老泪纵横求楼承义保这桩媒,看他指天骂地说他一辈子只求老三这一件事云云,楼承义是个孝顺的,被老父亲这么求真心顶不住,拿眼频频瞧楼华又拿眼瞄楼玉珠。

    楼老爷子被逼的没法子,既要跟楼承义下跪,嘴里哭喊道:“老三我知道老大对不住你,以前是他的错,可楼文没有对不住你呀,求你看在同胞兄弟看在楼文无辜的份上帮他这么一次成不成?算爹求你,爹求你…”说着双膝着地跪着求,好面子好了一辈子的楼老爷子能做到这一步看来真的是被逼到绝境了。

    可惜楼玉珠不同情他,反到满眼憎恶。

    楼华指使人把楼老爷子架起来,拧眉:“姥爷让我们保这媒,可知对方愿意还是不愿意?如果不愿意,是打算让我们以势欺人?”

    “愿意愿意的,对方只要你们出面保这媒就愿意。”

    不择手段都要攀上功德楼家这样人家的人品能好到哪里去?楼玉珠真不知道楼老爷子怎么想的。

    “姥爷今日不惜下跪都要逼我们答应这事,可以,如您所愿,只要你以后不后悔。”楼玉珠盯着楼老爷子老泪纵横的脸,摇头。对方那户人家明显打着从功德楼家得好处的想法,只是待到成亲发现从他们手上得不到好处反到处处受打压,那这门亲事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第92章 楼文成亲

    楼老爷子发了下愣,咬牙点头:“只要你们保媒。”什么事都可以以后说,再拖下去楼文要真绝了娶亲的念头那才叫糟。

    这是为了宝贝孙子什么都不顾了!楼玉珠啼笑皆非之余再次对楼老爷子失望至极。

    楼华视线冷极:“姥爷回去等消息吧。”说罢事先起身离开,楼玉珠摇了摇头自去忙活,楼承义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最终一咬牙起身去追楼华了。

    仆人也是有眼色的,走的走遁了遁,富丽宽敝的若大正厅独留一个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当个隐形人的领路仆人。

    楼老爷子弯曲的脊梁越发扭曲,抖抖嗦嗦扶着椅背站了起来。

    领路的仆人忙凑上来:“太老爷您慢点,奴才扶着您。”

    “不用不用”楼老爷子挥开仆人伸上来的手,一步一步往侧门移。

    仆人也不勉强,低眉顺眼跟在旁边,做好随时给楼老爷子做肉垫的准备。

    慢长的移步间,有仆人路过皆停下来行礼恭恭敬敬叫声‘太老爷’,出了二门管家迎了上来亲自把楼老爷子送上马车,安排人送回老宅之余还有鸡鸭鱼肉糖米油盐等物。

    别的不说,礼数周全之类三房从不亏待老宅,不是心软,只是不想为了这点九牛一毛的身外之物坏了三房名声,所以才有老宅人不遗余力抹黑三房却返累自己名声。东西照收,抹嘴就骂人的事连庄户人家都是看不起的,呵呵,有本事骂人有本事东西不要呀,没本事就该闭紧嘴巴夹着尾巴做人!哪像老宅人,没本事偏要压着有本事的人,不翻才怪!

    两天后,三房到楼文瞧中那户谭姓人家提亲,因为楼老爷子急,所以婚期就定在两个月后。谭家人不愧为不择手段之人,婚期一定那边就送来嫁妆礼单,为表重视既然还出资给自家哥儿盖栋大宅子,对外宣称花费不下五百两,加上嫁妆怕是有上千两。古来有之,嫁妆贵重聘礼就不能轻贱,千两的嫁妆要老宅只出个百来两的聘礼那难看的不止是老宅人,连三房的名声都要牵连上。

    面对老宅转手就送上的嫁妆单子,傅林书气的胸口疼。

    梁昭在旁边软声劝着,楼玉珠跨了进来,接过嫁妆单子一瞧,抿嘴冷笑:“花百来两银子买匹最好的刺绣锦缎,这是想让我们拿锦缎来压不成?”

    好人家疼哥儿,花一半家产做为嫁妆也是有的,但那也要考虑夫家的条件,为免夫家聘礼太轻闹出笑话,在定亲之间双方都是要商量好的,聘礼多少明面的嫁妆就出多少,超太过那是打夫家脸,真疼哥儿的人家自不会干还没嫁就给自家哥儿拉仇恨的事,大多都是背地里给一份,明面照顾夫家面子就是,但谭家人这做法明显不是在照顾夫家面子,一份嫁妆单子全全面面有近六百两,加上开始盖的大宅子,超过千两的嫁妆老宅给的聘礼至少要超过八百两这个数才能看!

    老宅分家之后大房加上楼老爷子身家加起来才五百两,全部变卖成现银都不够聘礼,就算聘礼够看了以后的日常花销用度呢?

    定亲日期是由楼老爷子及楼文自己去商定的,关系聘礼及嫁妆一事双方不可能没有商谈过,所以这是明显的谭家及大房合起伙来骗三房,这是要逼三房给大房出聘礼呀!难怪傅林书气的胸口疼!到不是心疼这点钱,气的是大房机关算尽,楼老爷子既然还有脸上门哭诉求三房拿主意!

    “阿爹不必生气,横竖成亲的是大房又不是我们三房,嫁妆单子是他们接的,婚期一事也是他们自个商谈的,难看也是他们大房的事。”

    梁昭冲楼玉珠道:“话是这么说,但坏就坏在这婚事是我们三房保的媒,谭家不修改嫁妆单子,到成亲那日聘礼一晒别人只道大房没能力,我们这有能力的却不帮。”言罢接过仆人递上来的热茶服侍着傅林书喝了口。

    喝了口热茶的傅林书心气舒服了些,拍了拍梁昭的手让其坐下,想起大房干的事心里又是一闷。“先求着我们保媒,后逼着我们出聘礼,这是横竖赖上我们家了?”

    把嫁妆单子放下,楼玉珠笑:“这估计是楼文算计的。三代不能科考入仕,他自己的秀才功名都没保住,得不权势就想做个富家翁,”随即摇头:“不自己努力却借助婚事攀咬我们,终归根子是坏了。”这种人不用管,只冷冷看着他自己作就能把自己作死,就比如这婚事。

    梁昭嫁来也好几年了,跟楼老爷子打过交道却真心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说他贪富贵吧,如日中天的三房他不捧如至宝偏生把坏到根子的大房捧在手心,说他不贪富贵吧,以前为了大房的功名把三房欺压至此。

    傅林书呼口气,眼含疲惫:“我真不明白你们姥爷是怎么想的,一天到晚帮衬着大房算计着我们三房,俗话说帮人帮弱,大房变成这样不是他们作茧自缚么?怎么到了他眼里好像都是我们造成似的,合该我们富了就变成那恶人了?”

    楼老爷子的做法就好像同情怜悯那无恶不作杀人放火的罪犯被执行死刑一样,从没想过‘罪有应得’这四个字一般。

    楼老爷子的想法楼玉珠到是能猜到两分。一是疼大房已经疼成了习惯,看到捧在手心的大房变成这样于心不忍;二是面子,以前帮大房欺压三房,三房逆转他要反巴结三房怕别人背后戳断他脊梁骨骂他势利。身在局中的楼老爷子看不清局势,以前倾一家资源供楼承祖的形式原本就已经扭曲,后又加上同出大房的楼文,让原本扭曲的形式越为畸形崩溃是迟早的;现在他以为帮大房算计三房的形为,只会让两房越发形同陌路,没见二房楼承理都不怎么上老宅门了?外人道二房是看大房没利可图才提的分家,但其中未必没有对大房及楼老爷子失望的原因。

    看不清形势,这是楼老爷子失败一辈子的最终原因。就像这次,他只着急楼文成没成亲却没去想过谭家人品,所谓娶亲娶贤,谭家哥儿不贤,这亲成了估计也跟成仇差不多。

    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临到成亲傅林书还是备好了东西给大房送去充做聘礼,心里嗝应连借条都没让大房签,当舍个乞丐就没想过让大房还。

    聘礼单子送去虽没看到‘寸布寸金’的锦缎,但折合八百多两银子的聘礼还是让谭家人乐的合不拢嘴,到成亲这日送嫁酒就摆了七十桌,恨不得让全县人都知道这媒是功德楼家保的,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对方既然厚脸皮给升官为知县的李越去了请帖,从县丞升为知县这功绩里有一半是楼华的,李越深知这点,自然不会帮打三房脸的大房撑面子,更何况关系拐了个弯的谭家了,直接把帖子退了回去连解释都不带的!

    不说帖子被退回谭家如何气愤,成亲这日七十桌到勉强坐满了,当然,这其中估计有大半是被谭家硬拉来的关系,毕竟同在一个县城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是谁都有知县腰杆硬,帖子说退就退的。至于跟功德楼家攀上关系这点,他们还需看看再说。

    热热闹闹的发嫁酒还没结束,送嫁队伍就出发了,一路磨磨蹭蹭吹吹打打半个时辰才到严家村。老宅这边把旧房推倒盖的新房有个若大的院子,关系近的十五桌放在院内,院外还摆了二十桌。为了搂钱,楼文真是豁出去,连久未联系的同窗都去了帖子拉来凑数,帖子上还厚脸皮的注明是功德楼家保的媒,害的对方连不来都不成。

    新房正厅,久未见面的柳阿麽一身绸缎新衣满面红光,下巴高仰恨不得拿鼻孔看人了,对傅林书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刺,连带梁昭都没得个好脸,唯独对楼玉珠却是不敢横鼻子竖眼,看来这么多教训下来柳阿麽也终是认了怂。

    楼玉珠勾了勾唇,拉了梁昭到外头坐席躲清静。

    只是梁昭频频探头,有点不放心傅林书一人留里面。

    看穿他心思的楼玉珠笑:“你就放心吧,论跟我阿麽相处我阿爹可是都总结出经验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听就成。

    他们这一桌是主桌,见楼玉珠跟梁昭坐着后面站两三个仆人的架式,就根本没人敢往前凑。是以两人说点悄悄话也不担心被人听到。

    “怎么没瞧见大伯?”

    “估计还在后头收拾吧。”汤莲笑自胎相坐稳就越发肆意了,隔三差五给楼承祖下点虎狼药,双腿废了的楼承祖不出门估计又不收拾什么的恐怕感觉不到,这一出门人瞧一眼恐怕会露馅,是以汤莲笑恐怕会花些心思给楼承祖好好装扮装扮。

    说曹操曹操就到,那厢楼承祖被人抬了出来,一身新衣把原本三分的气色衬到七分,精神强健头发乌黑脸色红润,瞧着去除了瘦点看不出是个双腿全废的。不过这只是在不懂的人眼里,在懂行的人眼里,楼承祖一身处处都是破绽。

    贴身哥儿秋实是个在穿着打扮上颇有造诣的人,一眼就瞧出来了。“…头发染了乌粉…脸上擦了粉…脸上的红色不对,太红了。”

    梁昭打眼瞧去,发现那红色似乎是从皮肤里透出来的。想起楼华跟他提过的虎猛药,心惊不已。“…这是吃过药?”

    楼玉珠点头:“估计是。”虎狼药有强烈的依赖性,一天不吃就会精神萎靡不振,就现在这模样就算汤莲笑不偷偷给楼承祖吃,楼承祖都会自己要求吃。“十年减去四,现在怕是只剩三年了。”

    闻言,梁昭心内满是惊骇,不巧余光瞧见有人来,只得把余下的话吞回肚子里。

    来人是久未见过的纪晓荣及楼元的夫郎,一上桌就冲自家媳妇介绍:“可瞧瞧这就是我们家玉哥儿,金菩萨来的,从指头随便漏点就够你一辈子了。”说着就把怀孕六七个月的媳妇推到楼玉珠面前让其见礼。

    楼元成亲时楼玉珠去了府城,平日楼承理又拘着一家不谁他们上三房,是以这还是楼玉珠第一次。按辈份说楼元的夫郎比楼玉珠高,给见面礼也合该是对方给才对,但这点在永远拎不清的纪晓荣面前可不管用。

    好在楼玉珠也不再乎这点,从善如流的接过秋实递来的红封塞对方手里。“成亲那日我在府城,以至没到场喝杯喜酒,堂哥夫可没见怪。”

    楼元的夫郎实实在在是个老实的,当下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打过照面的梁昭拍拍对方手安抚道:“没事,拿着就是。”

    纪晓荣忍住看红封的冲动,一脸讨好的说些喜庆话。

    楼玉珠直接扭头来个不搭理,梁昭做为楼华的君夫郎于情于理都不能这么拽,只得耐着性子听,为免尴尬还得时不时应两句,如果纪晓荣话里有内容及内涵到还罢,偏生通篇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多由仆人打理的,没接触过的梁昭连应服起来都颇为费力。好在很快傅林书入了席,他算是解放了。

    全程瞧在眼里的楼玉珠露出抹不厚道的笑意,引的梁昭白了他眼。

    随敲敲打打的礼乐声停,一对新人被迎进屋冲楼承祖及楼老爷子见礼,礼毕这才被迎进新房。纪晓荣凑到里面去瞧热闹,回来撇嘴嫌弃道:“新夫郎一点都不漂亮,比不上我们玉哥儿一个手指头!”

    躺着也中枪的楼玉珠哭笑不得,梁昭盗笑下,转头还是把纪晓荣给拦下了。嫁入楼家这几年足够他摸清一家人的习性了,上头两个长的性格宽和那是顶顶好的家翁,老二楼明那是个心宽随性的,老四楼琛古灵精怪聪慧近妖,老三楼玉珠是家里唯一的哥儿,说娇,那是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拿的住主意出的了主意的,说不娇,那是爱不搭理就不搭理的人,任性两字那是妥妥的。

    离开席还有段时间,许久不见的楼明珠抱着个半大的孩子进了门。

    原本做妾的楼明珠被郭家长子的君夫郎打压的连孩子都不能生的,后头是分家的楼承理上了门,以强硬的姿态表态,要不给楼明珠一个孩子养老,要不放楼明珠回家。不知道郭家是怎么想的,现在看来怕是选择了前者,不过现在就楼明珠紧张兮兮的神色,估计日子怕是没他想像中的那么好过吧,只是不知他心里后悔了还是没后悔。

    纪晓荣眼睛一亮,凑上去抱住孩子就是一阵亲香,可惜那孩子拳打脚踢依依呀呀一幅并不认账的模样,发现挣不开还扯开嗓子嚎,折腾的纪晓荣没法子只得把孩子送回楼明珠手上。

    楼明珠抱着孩子尴尬的上了桌,神态举止间已经全不见年少时的肆意张扬。

    楼玉珠看怪物似的看眼前如同另一人的楼明珠,想像不出当初讲话不经大脑的楼明珠变成现在这幅如同惊弓之鸟的模样。

    梁昭轻咳声提醒楼玉珠的眼神太热切了,没见楼明珠被瞧的都冒冷汗了?

    楼玉珠把视线转到孩子身上:“这是明哥的儿子?多大了?”

    楼明珠小心翼翼回:“一岁又三个月了。”

    “叫什么?”

    “叫郭亮。”

    “哦…”意思性给了见面礼楼玉珠便没再瞧了。梁昭听过关于楼明珠的事,给了孩子见面礼也没多交的意思。

    这几年在郭家做妾楼明珠已经被调教的怕了,再不敢肆意张扬,就算是羡慕等眼色也只能偷偷藏在心里。这不表示他的心机涨了,而是被当家君夫郎的手段给折腾怕了,连心中想法都不敢表示出来了。

    临近开席,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进了院,楼玉珠抬眼那人已经毫不客气坐到他旁边了。

    “你怎么过来了?”楼玉珠愕然。

    周诚扬眉:“我就不能过来?”

    回本家帮忙的楼金珠领着夫婿过来入席面对忽然出现的周诚也是惊诧不已,到是他夫婿眼睛一亮凑了上去。“没想到周爷也过来了~”

    第93章 楼明成亲

    周诚的起点太高,几年过去这声‘周爷’已经实质名归了。

    矜持颔首算是回应,王家少爷没觉的什么,被并不如意的婚后生活折腾不轻的楼金珠却是觉的极为刺眼。

    纤细秀眉扬起抹弧度,语气颇为不善道:“还没成亲就同进同出,于名声不好吧?”

    周诚四两拨千斤淡淡道:“不是说请同村的人吃席吗?我已经落户严家村了。”

    说起这个楼金珠眼里妒恨越深。好几年前周诚就买下三房旁边那座山头,精细规划再花好几年精雕细琢,有树木遮掩瞧不见全貌但就偶尔露出的屋檐亭角就可瞧出定是座富丽堂皇如同仙宫般的大宅子。凭什么他住仆奴成群宽敞明亮的仙宫,而他嫁的却是个连掌家权都没有的二子,说的好听屋里配一个奴哥儿其实暗地却是夫婿的通房,三个人挤一间屋子,新婚夫婿憩在屏风后通房的床上与其干那事时他听的一清二楚!他如何不恨,他又如何不怨?!

    不多时酒菜上席,周诚下意识就要拿自己没动的筷子去给楼玉珠挟他爱吃的菜,先一步明白他意图的梁昭硬着头皮猛咳声,直给两人使眼色。

    在家里要怎么秀没人管你们,在外边可千万收敛点!

    坐等吃食入碗的楼玉珠眨巴眼,周诚从善如流的让筷子转了个弯。明明还不是夫夫,可两人流转的默契已经胜过世间不少夫夫,瞧见眼里的楼金珠瞥眼自己自顾自从没想过给他挟菜的新婚夫婿,妒恨的手指掐进掌心都未觉疼。

    酒席才上一半楼玉珠就放了筷子,待到楼文领着新婚夫郎过来敬过酒便光明正大遁了,周诚自然随后跟上,不能拆台的梁昭僵硬的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出门,若觉心累。

    出了门周诚凑近悄声道:“我带了许多海产回来,”好笑的瞧楼玉珠蹭的一亮的眼睛,继承道:“有你爱吃的虾还有海蟹,海参跟海蚌之类的也带了很多。”

    海蚌就是现代的鲍鱼呀,不是现代那种人工育养也不是过度捕捞品质参差不其的那种,而是质量上成皆个头极大的那种上等!想起鲍鱼美味及各种海虾海蟹,楼玉珠口水横流,极度后悔刚才吃了小半碗汤!

    不说两人暗搓搓回去如何加餐,成亲没两天的楼文就闹出要分家,楼老爷子跟柳阿麽是牵制三房的利器,他答应分谭家都不答应分呢,是以这次要分的却是双脚全废的楼承祖跟汤莲笑。儿子要把老父亲跟老父亲的妾室分出去,这闹剧可是头一遭!

    听讯的三房一个个被雷劈的表怀,楼承义第一反应觉着这是桩笑话,作不的真。但事实上这分的确分了。楼老爷子跟柳阿麽住在新房被人供为太老爷,楼承祖跟汤莲笑却被撵到老宅没拆的那三间老宅子。

    楼玉珠啼笑皆非:“这是连老子都恨上了?”

    楼华也觉着荒唐,但就这么荒唐的事既然真成了。“可不就恨上了,在他眼里是他老子害的他丢了原本到手的功名,也是他老子害的他子孙连科考资格都无,或许连婚姻失利无上好婚姻的过错也落到他老子身上了。”在其父必有其子,当日有楼承祖逼卖楼承兰为妾,今日有楼文逼老子分家,所谓他日因今日果,楼承祖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听到这些不得不说楼玉珠有种幸灾乐祸之感。“姥爷怕是心疼死了吧,不过再心疼终归还是充了楼承祖。”

    “在姥爷心里这不叫弃,这叫权宜之计。”楼华嘴角勾出抹嘲弄:“想的不过是私下照顾,背地补偿,想着有他在总归不会亏待了大儿子。”

    以前待三房楼老爷子不就是抱着这种暂施权宜之计以后补偿的想法?现在也轮到楼承祖品尝这种酸楚了。当真是因果报应!

    哥俩相视一眼,皆有种痛快之感。

    新夫夫回门隔日,谭英便以认亲拜访为名领着谭家人厚脸皮的寻上三房。

    楼玉珠直接拧眉,在开口撵出去时梁昭插口道:“第一次上门总不能见都不见,我来打发他们便是。”梁昭好歹出身大家,在府城虽没摆过什么主薄嫡哥儿的谱但总归耳濡目染,对付这种巴巴攀上门的人自有一套应服的章程。

    楼玉珠抿唇乐了:“那就哥夫能者多劳了。”

    梁昭白他眼,随即自己都笑了。

    谭家人等着楼家摆出香炉供品等物让他们叩拜后由正门进,却不想等来的只是管家一句家中主事男丁外出为由领着他们从侧门进。

    先一个下马威打的谭家心生不快,却还只得忍着,对慢了足一刻钟来的梁昭还只能挂着笑起身相迎。

    对付谭家这种巴巴攀上门来的人梁昭从府城大家学了一招。摆谱!大摆特摆,能怎么摆就怎么摆!摆的对方自惭形秽摆的对方不敢再上门就赢了。

    足足五六个奴哥儿拥护着进门,解下的披风有专门的人拿着,捧着的暖炉也有专门的哥儿接手,一入坐有奴哥儿给整理衣角,捧茶的捧点心盘的,一流水的谱摆下来直震的谭家人瞠目结舌,不用梁昭道歉他们就自个原谅了对方来迟的事,且不敢有丝豪抱怨更不敢有丝豪不满。

    谭英眼含羡慕,眼色一个劲的往梁昭身上衣服饰品上瞧,那模样更不得抢来才好。

    梁昭直接无视,用轻缓适中的语气闲述,牢牢把握节奏,什么都说又像什么都没说,待谭家人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被好声好气送出了门,仍旧走的是侧门。

    谭家人气闷是自不用说的,梁昭这边换下一身复杂华服精致饰物,楼玉珠抿唇一乐:“换下作甚?难得盛装打扮,合该给我大哥瞧瞧才是。”

    梁昭白他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与周诚一样?”

    “我跟周诚怎样?”

    楼玉珠坦坦荡荡到弄的梁昭不好意思了。“总之在外面收敛点,在家里到没仆人敢碎嘴。”说着慎他眼道:“要粘乎何不早日成亲?成了明正言顺的夫夫就算粘乎些外人也不得说什么。”现在已是九月末,一等过年就喊得上十六岁了,正是哥儿出嫁的最佳年华。

    “呵呵”十八岁出嫁于他来说已是极限了,让他十六岁就嫁?分分钟逃嫁呀!想法是好的计划却是赶不上变化。年末楼明游历回来,除了一身风尘还带回一张哥儿的名帖,那上面是他想娶的那个哥儿。

    好几年不回来一回来就谈娶亲,楼承义夫夫俩好气又好笑之余还是高高兴兴给其张扬起亲事了。不过在上门提亲之前,自然是要先打探一番的。

    楼明瞧中的哥儿叫卫琪,是隔壁汾阳府城一个卫姓人家嫡哥儿,说不上大家但也不算小门小户,不说门户配不配就从那户人家准许卫琪一个哥儿乔装打扮外出游历来看,家风该是无需担心才是。是以楼承义夫夫择日去到汾阳府城,寻了人保媒,这亲事便定在八月。

    卫家那边来量新房尺寸,楼家这边准备聘礼,这一来一回忙活眨眼就到了八月。

    楼明成亲张家外姥爷按惯例早早就到了,楼承兰自觉名声不好原意是礼到就成,不想却被楼华一等派人亲自请了来,这一来不免跟楼老爷子一众打了照面。

    楼承祖恨到极致,楼文面色也不好,楼老爷子神色复杂,柳阿麽恨不得没生过他,到是楼承理张了张嘴叫了声‘兰哥’。

    好在楼承兰也放下了,对楼承理的招呼只点点头便被傅林书领去另一处吃席。

    柳阿麽气的倒仰,开口就骂:“早知道在生下时就该掐死!”

    “住口!”楼老爷子心头上火,压着声线厉道:“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要再拎不清你就给我滚回去!”

    瞧着柳阿麽忍气吞声的模样,楼玉珠不仅摇头暗笑。就柳阿麽那奇葩的脑回路估计从没反醒过自己的过错吧,不,应该说在他心里他就没错的,错的永远是别人。可惜不是谁都捧着他的,以前楼老爷子捧着他是因为心怀愧疚,楼承祖捧着他是因为能得到利益,楼承理捧着他的原因与楼承祖一样的,独独因为孝顺捧他的楼承义经过这么多事也把那份孝顺消磨的差不多了,到头来他以为最贴心的大孙子估计也是靠不住的。说到大孙子楼文,楼玉珠勾了勾唇。

    谭家以为跟大房结亲能借此攀上功德楼家,却不知三房跟大房的关系在楼承兰一事出来后就直接降到冰点,楼承义恨兄弟狠心做不了什么,但楼华可不一样,不折腾死他们就算不错了,还妄想借此谋利?呵呵,明里暗里打压一年多,恐怕肠子都悔青了吧。说到谭家楼玉珠瞧向楼文旁边的谭英,却不想对方在发呆,顺着他发呆的视线过去楼玉珠心里立时像吃了苍蝇般恶心!

    因为对方发呆的对象赫然即是周诚!

    周诚相貌不能说精致而是轮廓分明的刚毅,放在现在那是妥妥的形男,加上越发沉稳干练的气质演个霸道总栽那是连妆都不用画的!

    楼玉珠从不否认周诚的优秀,事实上他是欣赏周诚这份优秀的,从毫无根基的小厮走到今天的周爷,心性耐力、对时机的敏锐、以及勇气,还有抱负,都称的上是个中翘楚!别人都道他借势的裴家,那也要他有能力才能借势是不?而且借裴家势的人千千万,能以小厮身份打拼到现在这地步的能有几个?

    这样一个有能力有手腕的人于他情深意中始终如一并且如珍似宝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搜罗到他面前任他挑选,说不动心楼玉珠自己都骗不了自己。细水长流的点点滴滴筑就了水到渠成的情意,不似烈酒,却似陈酿回味悠长。

    而他心悦的人被别人窥视了,想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许许多多的人像谭英这样瞧周诚,楼玉珠就有种炸毛掀桌的冲动。说不上酸楚多还是气愤多,楼玉珠觉着自己不能忍,可惜大厅广众的又是楼明的大喜日子,他想掀桌也只能忍着。不想他忍那谭英既然不能忍,既然私下堵周诚而且被楼玉珠瞧了个正着!

    楼玉珠脸黑如墨,颇为咬牙切齿。

    被撞破的谭英眼珠子一转,即装出含羞带怯的模样往周诚那挪了挪。

    楼玉珠气的倒仰,狠狠瞧眼还佯装无辜的周诚,冷厉开口:“叉出去!谁以后放他进来我唯他是问!”

    还准备接着演的谭英一脸懵逼被仆人拖了下去,连开口解释都不及就被帕子堵了嘴。

    周诚轻咳划清界限:“与我无关。”

    “那你不知道躲呀!”

    周诚霸道脸:“一个小小的谭家还不值得我躲。”

    楼玉珠被堵的无言,知道自己这是牵怒可就是忍不住。两辈子就碰到这么一个喜欢的,患得患失之感难免让他有些焦燥。

    以往楼玉珠皱下眉头周诚都得操心好一阵,可这次却是心情出其的好,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愉悦非凡,不知不觉嘴角就弯出抹弧度。

    “你还笑!”楼玉珠气的喷火。

    被发现了周诚所幸不忍着,大大方方把心里真实感情露了出来。“我很高兴。”

    “高、高兴?”楼玉珠愕然,被谭英窥视让他高兴?!

    心知他想歪,周诚把人拉到僻静处环住。“不是那种高兴,是因你会因为别人窥视我生气而高兴。”简单的说就是他高兴楼玉珠会吃他醋,这代表对方也已经心悦于他。虽然两人定婚已久,但这是周诚第一次明显感觉到楼玉珠心悦于他的情绪,不能说没安全感,而是得到明显回应的欢喜。

    “…呵呵。”

    “可惜还要两年。”离楼玉珠十八还有两年,周诚再心焦也只能等。

    “我只说十八岁后考虑嫁,没说十八就嫁。”说完满意瞧周诚被砸懵的表情,楼玉珠心里闪过丝快意,扬眉睨他:“让开!拉拉扯扯的小心我大哥二哥收拾你!”

    周诚被打击的生无可恋,却不想三房有个隐藏的神助功,经过楼明成亲一事后这技能彻底被点亮了。

    “明年四月成亲?!”楼玉珠被这消息砸懵了。

    周诚脸上闪过狂喜,忙起身行礼:“多谢楼叔多谢傅叔!”

    傅林书冲他一笑:“原本哥儿十六就该出嫁的,只是我们实在舍不得玉哥儿所以多留一年,望你别见怪才是。”

    别说见怪,周诚恨不得跳起来欢呼三声。

    被这消息砸懵的楼玉珠噌一声起身:“等等,说好十八再论婚期的!”

    傅林书瞪他:“哪有哥儿十八才出嫁的?”

    ‘不是十八出嫁是十八再议婚期’楼玉珠把这话吞进肚里。

    梁昭跟新嫁来的卫琪对视眼,不免抿唇一笑。

    在他们来说十八再出嫁只能当笑话听,可楼玉珠从始至终都是这么想的,于他来说十八出嫁都已经是极限了,更何况明年他才十七,不正确来说生于十一月的他是十七周岁还未满!

    如果说三房还有谁能让楼玉珠改主意,唯有傅林书还有半成可能。周诚知道这点,是以谢过之后忙不跌就出门了,为免楼玉珠逼他改婚期打算立马离开虎牙县插灭这瞄头。

    梁昭行过礼自去忙活,卫琪随后也拉着还有话说的楼明走了,楼承义干咳声也寻了由头走了,仆人也有眼色劲,有理由的干脆离了院子,没理由的也远远身了出去。

    若大的屋子就剩俩人,傅林书点点楼玉珠额头,颇为恨铁不成钢。“哪有哥儿十八出嫁的,也不怕人笑话!”他当初情况特殊也才耽误到十七岁。

    “我嫁人又不是给他们交待,笑话也不过说两句酸话罢了!”

    “歪理!”傅林书打他,但落下的手根本没多重。“不为自己着想,退一步也该为周诚想想。他今年都二十二了,比你大哥都大两岁,小允都已经三岁多了他却连亲都还没成,待到明年就是二十三,这岁数放到平常人家哪个不是孩子都要好几个了!”

    “…当初都是说好的…”楼玉珠还想狡辩,被傅林书瞪了眼只得把余下的话吞回肚里。

    “这几年周诚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数,想要夫夫和睦继续被尊敬你就不能寒了他的心。他本是孤儿无牵无挂的,唯有你与之成亲才有个家,待到以后有了孩子才算有根。这样,他的心才能定,才能安稳。”

    楼玉珠张了张嘴,半晌还是吞了到嘴的话。是以,婚期便定在了次年四月十二。

    第94章 楼银珠成亲

    做为待嫁新夫郎,楼玉珠可能是最轻松的一个,嫁衣不用秀,嫁妆不用他管,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安安静静等着做新夫郎。

    这天,傅林书把赖床的楼玉珠撵到后边去沐浴,尔后指使着黄影及秋实去给楼玉珠换上新做好的嫁衣。

    在屏风后被逼试穿大红嫁衣的楼玉珠吐糟:“我早饭还没吃呢!”

    正在查看手饰之类的梁昭忍笑回了句:“就是要不吃早饭才准,成亲那日新嫁君夫郎可是不能用饭的。”

    卫琪是个爽利的,回道:“可不是,成亲那日我早饭跟午饭都没用,可把我饿的够呛。”

    傅林书笑了:“这是规矩,古来有之的。”

    “规矩都是人定的,”楼玉珠一边吐糟一边从屏风后走来,抬抬手踢踢脚,感觉还算轻快。

    楼玉珠长的好这是一众公认的,平日不爱打扮穿一身素是人淡如空谷幽兰,淡然宁静就像盛夏夜空的星辰,不张扬却引人入盛;而现在,一身大红祥云缠枝锦缎做成的嫁衣越发衬出他白静肤色以及纤细腰身,唇色不点而朱,琼鼻凤眸削眉乌发,站在那不再是空谷幽兰而是立于凡尘中的一朵仙姝。

    梁昭跟卫琪都看呆了,连傅林书眼里都闪过惊艳,瞧他还准备撩起衣摆来看,忙上前拦了:“别乱动,怕不合身,有些地方还没收线呢。”

    楼玉珠无奈扶额:“离婚期还有小半年呢,有必要急的现在就试嫁衣吗?”

    “你懂什么,”傅林书瞧他没上心的模样就忍不住拍他:“嫁衣一个哥儿一生只能穿一次,能跟旁的衣裳比?”

    “和离再嫁的就不能穿嫁衣了?”

    没听过待嫁哥儿随口把‘和离再嫁’四字挂嘴边,傅林书气的脑仁疼。

    从惊艳中回神的梁昭笑道:“虽说都是嫁衣,但其中区别却是极大的。首先一例不能用大红,上绣的花纹图案也是有要求的,绣线的色彩也不能超过五种。”

    卫琪围着楼玉珠转了圈,叹道:“我要是个小子,抢也要把玉哥儿抢回去当夫郎。”

    傅林书唾他:“别添乱!”

    “我说的可是真话,放眼整个南阳及汾阳两府,哪还找得出我们玉哥儿这样的哥儿?”知傅林书无其他意思,卫琪也不生气继续道:“有学识的,没我们玉哥儿长的好;长的好的没我们玉哥儿有学识;论赚钱持家这项就更不用比了,‘点石成金的活菩萨’可不是白叫的。”

    梁昭掩唇乐道:“所以周诚盖了个大宅子,准备来个金屋藏娇呀。”

    楼玉珠被打趣的没辙,见傅林书不帮忙反到一个劲乐,没好气道:“阿爹可不能有了媳妇就忘了哥儿。”

    傅林书瞪他:“怎么说话的?”见他还想反嘴,扬手就在他胳膊打了下:“赶紧把宝玉金钗凤试试,要改也好早点拿去给工匠。”

    瞧那凤口衔硕大红宝石的复杂金钗楼玉珠就头疼:“今天就不用戴了吧?这金凤钗跟衣裳的样式都是我画的,原本就是配套,肯定合适!”

    楼玉珠画嫁衣凤冠图样跟周诚合作成衣铺子的事傅林书是知道的,抿唇乐了:“我知道这是一套也知道出自你手。说来周诚送来的图样还是你画的手稿,说是只你这一套,世间再不会流传第二套了。”

    早就送去的图样却被扣下充作他的嫁衣,还是最复杂最华丽最尊贵的那套,他是该吐糟还是吐糟还是吐糟呢?

    傅林书指使人把金凤钗捧来,道:“前面都走了九十九步了还差这一步?”

    梁昭卫琪盗笑不已,楼玉珠没法子,只得让秋实折腾着给了梳了发式,那厢梁昭捧来全套的胭脂水粉。

    楼玉珠如临大敌:“这个就真心不用了吧?”

    梁昭犹豫看傅林书,见其点头这才没往前凑。发式梳好傅林书亲自给他戴上金玉钗,瞧镜子里秀丽无双的楼玉珠不即眼眶染红:“成亲那天由你外阿麽给你梳发,可别口无遮拦说些不吉利的。”

    “成亲在明年三月,现在年还没过说这些是不是有些早?”楼玉珠真心被折腾的没脾气了。

    傅林书再次气结:“常人家哥儿出嫁哪个不是一年前就开始绣嫁衣?你嫁衣不用绣嫁妆不用管,只等着做新夫郎还抱怨这抱怨那的,我看你是闲的!”

    楼玉珠是真心闲,以前嫌忙这忙那没个消停,现在啥事都不管了反到闲的慌,这不用管那不用问整天吃吃喝喝睡,三步一曲都快生锈了。

    懂他意思的傅林书气的戳他额头:“现在嫌闲的慌,真让你忙起来你又说累的慌了。”

    楼玉珠捂额:“…我还没吃早饭呢。”

    卫琪忍俊不禁,梁昭苦笑不得的让人送来早饭,傅林书气的拧他把,转首还是亲自帮他把金凤钗解了下来,尔后收好他脱下来的嫁衣自去嘱咐人收线修改。

    很快到了年底,远在上京穆老那求学的楼琛特意赶了回来,一家过了个团团圆圆的热闹年,年后十五楼承义夫夫俩商量过后给分了家。谁也不偏帮,等同五份家产,楼华楼明各占一份,楼玉珠虽是哥儿但一家子一至同意也占一份,楼琛那份暂时由楼承义夫夫俩管理,至于夫夫俩占的那份打算百年后给四兄弟平分。

    回房一整理,楼玉珠哭笑不得的发现他那份是五份中最好的那份。虽说自梁昭入门他就不怎么管家了,但之前的家业都是经他之手添置的,之后没插手但他心中有底,而分给他的这份,铺子、庄子、院子、田产大大小小加起来就有近八千两,现成的银票都有六千两,一万四千两于现在的楼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这是不包括他嫁妆的前题下。他虽没瞧过嫁妆单子,但就楼承义夫夫俩及楼华的态度,估计大半的好东西都给他了。楼玉珠摇头之余第二日堵到楼华要求看自己的嫁妆单子。

    “你又不管看什么?”楼华自书桌后抬眼,随即又埋头处理桌上公文了。

    楼玉珠扬眉:“给我看,要不我亲自一件件去查,二者选一。”

    楼华一噎,没好气放下笔道:“怎么?还怕我穷嫁你不成?”

    “不是穷嫁,我是怕你富嫁,掏空家底那种。”

    “历来只有哥儿怕穷嫁的,哪不家怕富嫁的?”

    楼玉珠眯眼:“大哥越这样拖着不给我只会越想看。”

    弟弟比自己更有迫力让楼华若觉心塞。“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在楼玉珠迫人视线下,楼华只得拿来装嫁妆单子的锦盒。

    楼玉珠扬手抢过,打开锦盒饭拿出嫁妆单子一目十行,越瞧越心惊,他还是底估嫁妆单子的份量。这几年陆陆续续的御赐之物大概有一百三十多件,赫然在嫁妆单子上就出现了五十多件!其余的房子、庄子、铺子、良田等等加起来差不多有七万多两!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嫁的是个穷的响叮当乞丐,让你们恨不得把我一辈子的花销用度都算上才好。”捏着嫁妆单子楼玉珠是哭笑不得。

    “本来就不想你吃苦。”对楼玉珠,整个三房除了亲人感情之外还有一份感谢,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三房这是公认的,是以他出嫁一家人只恨不得倾尽所有。

    “我就住在隔壁山头能吃什么苦?再说周诚的为人及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嫁过去也只日日享福的份,没准比现在还要自在。”

    楼华一笑:“他是他,我们是我们。不能因为你嫁过去是享福我们就不了尽心意。”

    “这了尽心意也太多了,都是整个功德楼家大半家底了。”

    “这是我们一致决定的,老四都恨不得把他那份全部给你。”

    楼玉珠啐:“就不能改?”

    “嫁妆单子能改,回头实物我还是会让人送去。”

    “…你行。”你们都行!

    楼玉珠这边苦恼嫁妆太多了,楼银珠那却是苦恼嫁妆太少。他的婚事是楼金珠牵的线,可临到头楼金珠却只送来十两银子给他添妆,其中还有五两是当初许春亭给的,早就没把他当回事的楼文视而不见,没拿到好处的谭英都恨不得对方倒贴,越老越糊涂又信奉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的柳阿麽自不会掏银子,楼老爷子到是有钱可往往还没捂热就被他倒贴给楼承祖那了,楼承祖之前分家的钱包括其中金珠银珠的嫁银早被他挥霍一空现在就靠楼老爷子那点钱养着,汤莲笑藏了点私房但他生的小子是个心智不全的,每月的药钱及以后娶亲的钱哪样不要打算,再说他现在担的还是妾室身份,嫡哥儿的婚事哪轮到他操心不是?

    是以大房那么多人,楼银珠的嫁妆却是无人打理,加上楼金珠让人送来的十两银子加上他自己存的八两私房,满打满算不过十八两。自双季稻施行,十八两在庄户人家都只能算作普通,更别说他嫁的人家是县上了,对方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可聘礼好歹是给了一百两的,而他的嫁妆却是二十两都不到!

    想到这点楼银珠悲从心中来,却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埋在被子里放声大哭。可谭英却还没放过他,既然让人换了聘礼,待到发现时都已经是成亲前一日了。

    楼银珠悲恨交加,一时想起大房以前的风光,一时想起一家五口以前的幸福和睦,一时又想起许春亭,一时又想起三房,一时又想起二房,一时又想起楼老爷子柳阿磨,又想起现在对他视而不见的楼文,又想起自出嫁后变的面目全非的楼金珠,想到这里楼银珠恨,当初楼金珠出嫁他把自己之前存的二十两私房尽数给他添了妆,可回过头来对方只给十两!如果之前还抱着什么兄弟情份,到今日却是什么情份都无了。

    隔日出嫁,楼银珠已经做好脸面全无的准备了。却不想楼承理那让楼元送了十两银子过来,楼承义一听由傅林书做主让人送了四抬东西过来添作嫁妆私下还送了五十两银子过来,梁昭及卫琪也都各添了一抬。

    在屋里的楼银珠哭到眼睛都花了,这次却是喜极而泣。怀着愧疚跟感激,在屋内冲纪晓荣跟傅林书磕了个头。

    傅林书眼神复杂的把人扶起来,拍拍他手权当回应了。

    纪晓荣难得的没说什么酸话,挥挥手道:“什么虚礼都免了,赶紧去补补妆吧。这通红的眼睛可不能见人。”

    楼银珠自去补妆,待到吉时一到便被送上喜轿,随吹吹打打的礼乐声远去,这亲事算是成了。可这后续却是任何人都没想到。

    当晚楼文与谭英大吵特吵,冲动失手之下楼文推了谭英一把以至他额角撞到桌角当场毕命,楼文惊慌失措,收拾银票珠宝趁仆人不查抄小路连夜潜逃却失足摔倒,伤了脚又不敢求救,最后却是流血过多而亡。

    当时楼老爷子就晕了,待到醒来却是再也动不了连话都说的不甚至清楚了。

    第95章 终于成亲

    瘫涣在床的楼老爷子哆哆嗦嗦要为他的宝贝孙子报仇:“…上不孝顺…下不和爱…做出克扣替换银珠嫁妆丑事…无子善妒…休…”

    全然不管是楼文杀人在先潜逃在后,楼老爷子这是要把责任全推给谭英,不仅如此还要让谭英无处下葬变成无主幽魂!

    楼玉珠暗自摇头,楼老爷子刺激过重怕是都有点疯魔了。

    楼明看眼楼华再瞧眼楼玉珠,抿唇道:“谭家已经报官了,自然由有官家定夺。姥爷在家安心等休息就是。”

    楼老爷子眼染红丝,神情疯狂:“…你们…是功德楼家…楼华就是官家…”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因为我大哥有官职在身就能徇私枉法。”楼玉珠瞥眼楼老爷子,继续道:“之前大堂兄也不全然无错。姥爷应该知道吧?大堂兄成亲没一个月就在县上置了个外室。”还是新婚的夫婿就在外面置了外室,亏的谭英不知道,这要知道估计早就翻天了。

    “无子善妨…不孝顺不贤惠…还不容大郎在外有个念想?!”

    楼玉珠都要气笑了。横竖在楼老爷子眼里楼文没错,逼迫废了的老爹分家没错,新婚就在外置外室没错,杀人不自首妄想潜逃也没错,他到想问问楼老爷子什么才叫错?

    “老三呢?…把老三叫过来…”

    刚好楼承义进门,一听楼老爷子的要求不用想都是不成的。“爹,楼文毕竟杀人了,”

    楼老爷子厉声:“大郎也死了!”

    “是楼文杀人在先,潜逃途中失足置死。”潜逃本就罪加一等,不能因为在潜逃途中失足摔死就不追加他的罪责。

    “…要不是谭英…大郎不用逃…”

    楼玉珠被楼老爷子的强盗逻辑给逗笑了:“按姥爷这说法,谭英是死有余辜,合该他被杀还不该害的大堂兄潜逃了?”那是不是他们也该担点责任?错在他们没帮过楼文,错在他们没给过楼文安全感,所以他第一时间不是寻上三房寻求帮助而是潜逃,因为对方知道他们不会帮他?说到这些,楼玉珠扬了下眉:“事情发生大堂兄第一时间收拾银钱珠宝逃走,姥爷想过没有,待到事发谁来承受后果?是您?还是我们?如果是您,您能怎么承担?如果是我们,我们是不是太无辜了点?当初逼我们保媒求亲的是他,临到头却还要承受他的冲动及愚蠢?”楼文落到英年早逝下场完全是自作自受,楼承祖名声尽毁双腿全废也是他作茧自缚,楼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也只能说是他畸形偏爱大房所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可惜楼老爷子并不这么想,眼神怨毒扫眼三房,哆哆嗦嗦恨道:“…大郎死了…你们是不是。幸灾乐祸?大房断根…嫡长孙断嗣,你们高兴了?”

    “谁说大房断根了?”一旁的楼承理瓮声瓮气道:“大哥的妾室不是给他生了个儿子吗?等到孩子成亲,生下的孩子过继一个给大郎承嗣就是。”

    “。我不承认。!”

    不说相貌如何,单心智不全这点楼老爷子就不可能承认对方。

    “嫡长子嫡长孙的香火不能断,老三,”楼老爷子盯着楼承义:“我要你把楼允过继给大郎!”

    自己的长子,功德楼家的嫡长孙,说过继就过继?楼华都要气笑了。“我的长子过继给他承嗣,也配?”

    “我要。豁出去…告你们…不孝…”

    楼华是一句话都不想听了,起身弹弹衣角:“姥爷太可试试。”不是他藐视楼老爷子,而是双方早就不对等了。

    三房一等离开,楼承理看着楼老爷子:“爹就打消过继一事吧,不说老三不会让自家人过继,我也是不会同意过继的。”

    楼老爷子气的喘粗气。

    “爹安心养病就好,其余的就少操心吧。大哥那里横竖还有些田产,不会过不下去,爹跟阿爹这边就算归还谭家嫁妆,还有我跟老三在,我没老三家底厚实,但每月一些鱼米油盐还是供的起的。”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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