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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晚照对情浓 作者:刀刺

    第10节

    亮亮都忘了手上的活儿,特难以置信的扬声问:“你是gay?”

    莫浓听到这字眼还是眉头一跳,不太想承认,可喜欢舒照是真的,舒照就是个男的,不是gay他是什么。

    “我……”他想说我只喜欢舒照这一个男同胞,又觉得跟她们多说无益,勉强的应道:“是怎么了?”

    “哇噻!”亮亮感叹地摇着头,“你俩……真看不出来!”

    “阿浓看不出来也就算了,我们部长你也看不出来啊?”沈叉叉十分怜悯她的眼力,“舒舒多明显,对美女视如空气,对帅哥频送秋波。今年都算好了,往年好多男的,富二代、大老板,一个个天天给他订包厢追求他。有一个小帅哥,在楼下铺满玫瑰摆了个心形,说舒舒不答应跟他好他就自杀,闹得可厉害呢!差点儿上新闻。”

    莫浓以为自己的追求够激烈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激烈的,都以死相逼了。

    “那后来呢?”他问,“舒照怎么处理的?”

    沈叉叉得意一笑,傲然说:“我们部长下楼告诉他,‘想死啊?排队,前面一堆追求老子的都准备以死明志呢!你们谁先死我就先跟谁好,快去死吧!’”

    莫浓都能想象出说这番话的舒照是何神态表情,何等刻薄轻蔑,原来自己不是唯一被他拿话捅心窝子的人,前面一堆壮烈牺牲的先辈,比他死得更惨痛。

    那他为什么偏偏答应了自己呢?是因为自己在他心里是有点特别的?还是因为权衡之际,迫不得已跟他玩玩,等自己知难而退,或是腻了再分?

    此时舒照正在经理办公室,查看了一下大姨太踢坏的吸尘器,站起身对经理说:

    “这吸尘器要赔六百?太坑了吧,我找个修理铺修一下,等修好了拿回来。那六百块钱就算了,大家都不容易。”

    经理从银边眼镜后斜眼瞅着他,冷哼一声:“不容易?这吸尘器是谁的?”

    舒照:“公司的呀。”

    “是,”经理靠倒在椅背,双手交叠放在隆起的小腹上,“喝多了就拿公司的财产物品来撒气,换了你你能容忍这样的员工么?不让她赔,那公司的颜面往哪儿放?你让公司怎么在人前立威?”

    舒照垂头不语,在他面前站了半饷从皮夹里抽出六百块钱,

    “好,”他语带惆怅却很诚恳地说:“我会好好教育她们,以后不会再犯了,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他态度这么好,说话又中听,那经理也不免心软,又提点了句:

    “你呀,的确很会做人,但在感情上面……”经理顿了顿,挺难启齿,“你的私事我们也不便多管,就是那个化妆师……你俩在公司别太招摇了,董事长当着你的面不说,背地里早看你不顺眼了。你最好别在这个时候有事犯到他手里,不然你肯定得吃哑巴亏。”

    舒照感激地冲他笑笑,等离开办公室,大姨太早在拐角处等着他,

    “赔钱了吗?”

    “赔了六百,我先垫上了,咱俩一家一半吧。我没在多少也要负点责任,回头你上班了再给我。”

    舒照又劝了她几句就回了办公室,前一晚因为他跟莫浓的争执所留下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想来是许饽饽在他俩走后收拾的。

    他给许饽饽发了条短信:姐,在哪呢?我来公司了,请你吃饭。

    两分钟后许饽饽回了一条:等下我去你办公室,有事跟你说,你自己。

    舒照趁着等她的功夫给客人发信息,但没一个上钩的,估计今晚dj部要白板,只能靠轮房。正百无聊赖,许饽饽胖墩墩的体形就出现在门口,她跟外面的人扬声开了几句玩笑,等推门进来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挺严肃地走到他身边,

    “你跟那个阿浓怎么回事?”

    舒照嬉皮笑脸,“就那么回事呗,好汉怕缠郎,处一段时间再说喽。”

    “你少来这套,”许饽饽不悦的指着他,“缠郎你见得还少啊?怎么就单跟他好上了,你是不是本来就对他有意思?”

    舒照不想承认,只说:“你也知道他长得帅啊,多少总比其他人占点儿优势,处都处上了,不好再分呗。怎么?你觉得我跟他不合适?”

    许饽饽两道短粗眉皱成个八字,苦口婆心的教育他:“他要是不在新港随便你怎么跟他处,问题是他就在这里,你俩同进同出的,对他没什么影响,对你呢?除非你以后换场子,你要是想一直在新港,等你们分了,你还怎么做人?这都是黑历史你知道吗?”

    舒照不以为意,闲闲的叼起一根烟,“让他们说去,反正我的脏水从来就没少过,不在乎这一盆。您就别担心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放心,我有分寸。”

    许饽饽无奈的站了一会儿,因为舒照最近频犯胃病,她也拒绝了舒照到她包厢帮她喝酒冲消费,于是舒照这一晚闲的蛋疼,恰好温汝发信息让他到姹紫嫣红去,说从泰国请来一个混血男模,午夜要带着一众骚鸭来场内衣走秀。

    美好的肉体当然要看,舒照当即拎上外套要走,莫浓却刚好在这时推门进来。

    “要去哪里?”

    舒照哽了下,总不能说自己要去gay吧看靓仔。

    “我……去跟温汝吃夜宵。”

    莫浓看了眼手表,“才十一点就去吃夜宵?去哪儿啊?刚好我也饿了,要不去城北大排档?”

    舒照颇有种骑虎难下的尴尬感,“你跟温汝又不熟,一起吃饭多不舒服。”

    “那吃几顿就熟了,咱俩当初也不是一顿汉堡就熟了。”

    舒照无语凝噎,有点儿编不下去,莫浓只略有深意的盯着他,知道他是没法儿圆这个谎,就先给了他一个台阶,

    “我今晚要去酒吧收账,你先跟我一起到我那儿,等算完账我再送你去找温汝,或者你让温汝来找咱们也行。”

    舒照借坡下驴,赶忙应了。他实在是怕了跟莫浓掰扯这些事,两人三观不同,越掰扯越要吵,吵架又不是什么好事儿,累身累心。

    等到楼下,舒照刚跨上后座,莫浓又问了句:“刚许饽饽找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闲聊。”舒照接过头盔,正要戴上又纳闷儿地问:“你怎么知道许饽饽来找我了?”

    莫浓转头看向前方,“看到她从化妆间门口路过,我在走廊里抽烟,看到的。”

    舒照哦了声,总感觉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莫浓入股的这家酒吧在古镇一条街上,沿路有卖古玩的,也有美食,路过的酒吧不时传来喧闹的舞曲和凌乱的歌声。

    等他们进了酒吧,正是人多的时候,莫浓让他先到卡座上坐一下,自己则去吧台算账。本来舒照对这种小酒吧很看不上眼,正为自己今晚与泰国男模无缘叹惋呢,舞台上的乐队突然奏响一阵激昂的旋律,当中站着个一身黑衣的高个男人,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握着话筒,模样在灯光下看不太清,但从轮廓和浓黑的眉眼能看出绝对是个帅哥。

    此时帅哥一条长腿不时踩着节拍,欣长的身形略微歪斜,舒照正感叹这男人身材也他妈太好了,帅哥一开口,那沙沙的烟嗓顿时通过音箱传遍整个酒吧,如同就在耳畔低吟,听得舒照立时起了层鸡皮疙瘩。

    “我……靠!”莫浓端着杯啤酒过来,就见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台上的程悍,嘴里还发出这声感叹。舒照微微侧过脸对他说:“你们这酒吧里供着尊大佛啊!”

    莫浓本来心里就有火,又见他对另一个男人如此恭维,脸色又黑又冷如同死尸,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看上他了?”

    此时正进入副歌高|潮,程悍这把烈嗓高吼时更具穿透性,舒照连连摇头,

    “太烈,压不住他。”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莫浓把酒杯往他手边重重一摔,“人家有男朋友,不对,人家跟他对象都结婚了,你没机会。”

    舒照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吃醋,好笑的瞥了他一眼,

    “我也没说我要追啊,我向来只喜欢被别人供着,从不降低身价去供别人。”

    莫浓被他刺的火气攀升,舒照又勾唇一笑,

    “他那结婚的对象,你见过么?什么类型啊?”

    莫浓朝不远处的卡座扬了扬下巴,“就那个,穿白衬衫那个。”

    他正想再打击舒照两句,却见舒照端起酒杯,竟然直直走向关青那边,说了句什么,就在人家旁边坐了下来。

    舒照打量着这个模样只能算俊秀,但气质十分淡然出挑的人,

    “哥们儿家里开牧场的吧?”

    关青头回被人搭讪,感觉上挺突兀,眼前的人容貌又冷俊扎眼,看起来不太好接近,但说话却很自来熟。

    他有点儿听不懂:“什么?”

    舒照指了指台上的程悍,“你要是不开牧场,哪儿来的草原养得下这么一匹烈马!”

    关青噗嗤一声笑出来,被陌生人搭讪的突兀顿时冰雪消融,他回去得把这话跟程悍学一下,太形象了。

    ☆、第二十七章

    烈马最近神经敏感,对于所有接近他的大草原的男同胞们表现出一视同仁的凶相。程悍下了台就在他俩面前直挺挺地站着,也不说话,单拿眼睛凶狠地警告舒照。

    舒照心道好嘛,这哥们儿在台上十分不羁帅气,下了台怎么跟上门讨账的黑社会似的。他看了眼关青,见关青面带歉意,想来这哥们儿已经不正常很久了。

    舒照一双风姿绰约的桃花眼把程悍从头扫到脚,举起酒杯对他说:

    “身材一流,长相一流,唱功超一流,哥们儿够牛掰。”

    程悍对前两句没什么感觉,偏最后一句很得他心意,而且舒照看他的目光跟别人不一样,特别直白大方,反倒没有其他那些人鬼祟叵测。他得意地朝关青挑了挑眉,意思是你看看你程大爷我多优秀!

    关青刚想揶揄他两句,另外一匹敏感的马也奔过来了,莫浓也跟他俩面前一站,虽然不像程悍那么霸气四漏,但脸色却是如出一辙的黑,

    “你不是要吃夜宵么?还去不去了?”

    舒照心知再待下去必定得跟他吵架,面色稍有不愉,站起身对他俩扬了扬下巴,

    “那回见了。”

    他跟莫浓走出古镇到了停车场,停车场里路灯昏暗树影重重,莫浓走到一半对他说:

    “你跟他们倒聊得挺开心。”

    “是啊,”舒照说:“看到他们,我又相信爱情了。”

    莫浓哼了声,“才见一面他们就有这么大魔力,你这信任感的来源也够奇特的。”

    舒照不想跟他吵,偏莫浓非咬着这茬儿不放,他跨上车,手里的头盔也不递给舒照,盯着他问:

    “你喜欢那样的男人?”

    舒照不耐烦地喷了口气,“还不许我欣赏一下了?”

    “那你觉得我帅还是他帅?”

    这问题太危险了,舒照盘着胳膊觑了他一眼,敷衍地笑道:

    “你们不一样的感觉,人家是黑马,你是白马,非放在一块儿比不是跟你自己找不痛快么。”

    莫浓不依不饶:“那你喜欢黑的还是白的?”

    “我……”舒照一口气哽在喉咙口,思绪飞转,半饷诚恳地望着他说:“我喜欢您这样阳光健气丰神俊朗的白龙马,对于他那种不好掌控容易尥蹶子的大黑马毫无兴趣。”

    “那你还盯着他看了那么久。”

    舒照诧异:“我哪里盯着他看了那么久,就一下下好吗?”

    莫浓条理清晰地跟他分析:“他总共唱了三首歌,每首歌五分钟,刨除期间你跟他对象聊天的那几分钟,你最少盯着他看了十分钟。”

    舒照更觉得莫□□神不正常,妈的掐着表算他盯着别人看了多久,这不是有病嘛!

    “我是在寻找破绽。”

    莫浓轻飘飘哦了声,“那你找到了么?”

    “找到了。”

    “什么破绽?”

    “过于硬朗,不温柔。”舒照叹了口大气,“好了吧你,有完没完了?你不带我我自己打车。”

    莫浓把头盔扔给他,舒照攀上他的肩膀,这次真的诚恳道: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也盯着你看了好久呢,那会儿觉得这哪里来的帅哥,从气质到身材无可挑剔甚合我意,后来发现你这人除了长的好看,一无是处。”

    莫浓本来还美呢,听到他后面这句话顿时又怒了,

    “我怎么就一无是处了?我哪里一无是处了?”

    “你看看你看看,”舒照瞪着他斜过来的眼睛,“死皮赖脸小肚鸡肠,一点儿不尊重别人的隐私和劳动成果,你这不是一无是处是什么?”

    “我那是在乎你!”莫浓套上头盔气呼呼地叱了句。

    两人可谓是吵了一整天,等回到家洗完该睡觉了,又开始吵。

    舒照堵在卧室门口不让他进,“睡你的客厅,我不喜欢跟别人睡一起。”

    “我不是别人,”莫浓据理力争,“我是你男朋友,你答应我跟我好的。”

    “你在我睡不好,我不习惯!”

    “不习惯不习惯就习惯了。”莫浓推开他的胳膊就要往里挤,舒照闪身让开,

    “行,你睡卧室,我睡客厅。”

    “不行,”莫浓攥着他的手腕就往床上带,“你必须跟我一起睡,我保证规规矩矩不闹你。”

    他话说得好听,等到了床上长臂一伸搂住舒照的腰,还非要让舒照枕着他的胳膊。

    “你这样我怎么睡啊?我都说了我不习惯被人搂着。”

    “慢慢就习惯了。”莫浓捂住他的嘴,“睡觉。”

    就这么干脆利落地睡觉了……那是不可能的,舒照好歹还穿着背心短裤,莫浓却上身|赤|裸。也许因为是南方土生土长的富家少爷,他的皮肤没有北方男人的粗糙,触感光滑,肌肉结实富有韧性,他就像个小火炉,让舒照贴着他的半侧身体慢慢发烫。

    舒照翻了个身,将腿伸出被子,四肢在空气里是凉的,唯有胸膛和后背是火热的。而莫浓此时又贴上来,用他宽阔健硕的怀抱严丝合缝地贴紧,他一手环着舒照的腰,一手轻轻握住他放在枕边的手。

    据说人和人之间也有磁场,舒照就觉得莫浓身上有股磁力在吸引着他体内的欲念慢慢复苏,那股热气从后背蔓延到他的大脑,让他的脸在黑暗中暗暗发烫。

    他试图平息那股欲念,可心跳和大脑却不受控制,总莫名其妙的想起某种羞羞的事情,不知不觉两人身上已蒸起一层汗珠,舒照在心里骂了声操,转身就搂住莫浓的脖子在黑暗里寻找他的嘴唇。

    他先是压着莫浓,在那触感极佳的躯体上抚摸揉压,后来又被莫浓翻身压倒,他似乎很垂涎舒照这块精肉,总是又啃又咬,等咬到胸口,舒照嘶了声,

    “你轻点儿,咬疼我了。”

    他声音很轻,带着往日不曾听过的轻斥和腻人的抱怨,有点儿娇气。

    “这儿下午就被你咬破了,都出血了,”舒照捏着他的肩膀,又从他的肩膀上慢慢移到他的后背,用指腹轻轻抓着,“你属狗的!”

    莫浓舔着那块皮肤,也低声说:“谁让他们亲你了,以后你要是再让别人亲你,亲哪儿我就咬哪儿,”他一边说,一边在胸口凸起上力度恰好地咬了口。倒是不疼,就是刺激的舒照很敏感。

    “舒照?”

    “嗯。”

    莫浓情不自禁的舔舐他,“以后……你都别跟他们好了,就跟我好,好不好?”

    舒照无声笑了,“看我心情。”

    “为什么不是看我表现?”莫浓移上来亲了亲他的嘴唇,又转移到他的耳朵,吐息湿热地在他耳边说:“我会好好表现,你别看心情,专心跟我好……好吗?”

    舒照的手覆上他的脖颈,轻柔地摸着他的发根,

    “莫浓,”

    “嗯?”

    “……算了,”舒照在他唇边叹息,“说这个破坏气氛。”

    “你说,”莫浓在他脸上落下一连串的亲吻,“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舒照抵住他的额头,语气飘忽道:“以前我那个初恋,他就是嘴上功夫特好,回回都跟我说会对我好会对我好,但结果呢?人说话是最不可信的,要不然谁发明的‘承诺’一说?可承诺也是只凭心意,心意不够同样不具有约束性。甜言蜜语,是会化得,抵不过人心和现实的变动更替。”

    “哦,”莫浓用手套住舒照的兄弟,技巧性的活动了一番,等舒照发出几声哼吟,才在他嘴边说:“那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做,都让我来做,我什么都不说,都由你来说。你一句甜言蜜语,哪怕是骗我,我也愿为你付出所有。”

    “你看,”舒照较真道:“这还是甜言蜜语。”

    “我说的是真的。”

    舒照就搂紧他的脖子,一字一句在他耳边说:“我喜欢你,莫浓,给我睡吧!”

    莫浓身体一僵,就在舒照恶劣的笑出声前,他撑起双臂在黑暗中盯着他,

    “你真喜欢我?”

    舒照:“真的。”

    “那好,”莫浓立刻从他身上移开,直接卧倒在床,“我给你睡。”

    这回轮到舒照僵住了,他没想到莫浓这么干脆,但他不信。

    “我可是说到做到,不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我心甘情愿被你睡。刚才就是我对你的承诺,你说我做,你今天要么睡我,要么我睡你。你选吧!”

    卧槽,舒照心道这人怎么什么事情都非得逼着他二选一,还总卡着他的底线,都是这种你死我活的犟劲儿。睡就睡!

    舒照翻身压住他的后背,手扯着莫浓的裤腰,“屁股抬起来,裤子都不脱我怎么睡你?”

    莫浓极其配合,让抬屁股抬屁股,让撅起来就撅起来,要翻身马上翻。

    他一条腿卡在舒照的腰上,舒照趴在他胸前捏着他的屁股,在侵犯别人的菊花和被别人侵犯菊花间摇摆不定。他是想睡莫浓,可他忌惮的是莫浓这个脾气,他还没把他怎么地呢,这人就能时时刻刻缠着他,万一睡了他,岂不是更被他抓到把柄,肯定回回吵架都得高他一等。

    这他妈得负责啊!

    舒照不想把这座大山扛在肩上,但是他又不想被莫浓睡,妈的才他妈好了一天,我凭什么被你实打实的睡个彻底?

    他趴在莫浓胸前急急思索对策,手上捏着人家的屁股不停,手感好嘛。

    到最后舒照灵机一动,爬上来抱住莫浓,在他耳边说:“莫浓,”

    莫浓低低嗯了声。

    舒照说:“我喜欢你,你别睡我了。”

    说完他就感觉到身下这具结实的身体一阵轻颤,莫浓由最初的闷声轻笑到后面毫不留情面的肆意大笑,他搂住气闷的舒照,终于一翻身再次夺回主导权,

    “胆小鬼,赖皮鬼,你说你除了长得好看,还有什么好的?”莫浓磨蹭着他的鼻尖。

    舒照死不认输:“我这是心疼你,体恤你这段时间甚是劳累,给你个台阶,不忍让你辛苦。”

    “是是是,”莫浓咬住他的嘴唇,“我谢谢您这个举世无双的帅哥特此赐恩。”

    舒照觉得这话十分熟悉,想了半饷才想起是医院那回给他留的字条,顿时也笑了。

    两人在愉悦的心情中犒劳了对方,吻得缠绵热烈,情动得难以自持,在激情中相互燃烧,由身到心,再于黑夜里彼此温暖,由现实蔓延到梦境。

    前一晚睡得早,第二天舒照醒得也比往常早些,他起床时莫浓正在客厅里骑他的动感单车,戴着耳机,赤膊只穿条大裤衩,一颗颗汗珠在他背上淌过水渍,被阳光照得发亮。他俯到车把上,宽肩窄腰成一个流线完美的倒三角,小腿肌肉线条硬朗,浑身肌肉紧绷充满张力,显示出健康和蓬勃的朝气。

    舒照靠着门框欣赏了好一会儿,等莫浓渐渐放缓速度停下歇息,他才走上去从背后搂住他,那满身的汗水为他的皮肤增添了滑腻的触感,舒照捏了捏他的胸脯,莫浓摘掉耳机偏过头,喘息笑着说:

    “醒啦,洗脸吃饭吧。”

    舒照的手在他身上四处游窜,时不时这里摸两把那里掐两下,

    “一大早就卖肉,好后悔啊,你这样的睡起来一定十分过瘾。”

    莫浓大方的任他揩油,“因为结实么?”

    “嗯,”舒照扭头咬了下他的耳垂,轻声吐了两个字:“耐|操。”

    莫浓眉头一跳,瞧着舒照那单薄的小身板儿晃进卫生间,三番两次跟他亲密接触的经验,已经让莫浓知道舒照的兄弟尺寸的确傲人,半点儿没受他的体重连累,但舒照瘦的真的不健康,他都怕自己睡舒照时,舒照会扛不住折腾随时晕过去,舒照睡他?

    “你还是先把你的胃养好再说吧,”莫浓等他出来,把碗筷摆上桌,“我现在不求你戒烟戒酒,至少三餐定时,能多吃点儿。欸?要不下午我们骑自行车去新港吧,这回你带我,这一小段路够你骑的。”

    舒照叼着蒸饺眼睛睁圆看着他,而后他又把蒸饺从嘴里拿出来,不太好意思的说:

    “我……不会骑自行车。”

    莫浓手里筷子一顿,讶然道:“你连自行车都不会?”

    “什么叫我连自行车都不会?什么叫连?会骑自行车了不起啊!都没人教过我,我怎么会?小时候我自己骑同学的车子来练手,骑上去把门牙都磕掉了。”

    莫浓联想到他小时候受的苦,也不敢再提,只说:“那我教你,快,吃完饭我们去我家拿车。”

    舒照指了指旁边的动感单车,“我骑这个不行吗?”

    “你得先学会骑自行车,这个骑起来动作才规范。况且你学会了骑自行车,我下次教你骑摩托怎么样?”

    舒照一想起自己能骑着莫浓那辆酷炫的机车在路上飞驰显摆,顿时对骑自行车充满动力,笑得满目欢喜。莫浓则站起身,隔着桌子在他额头亲了下。

    好像的确挺开心的,舒照戳着碗里的饺子,恋爱的感觉啊,好久没体会过了。

    但是这事儿没能成行,因为舒照收到温汝的短信,只五个字:有事说,快来。

    舒照把手机踹到兜里,套上衬衫对客厅的莫浓说:“我要去找温汝,你自己去拿车吧,晚上新港见。”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舒照想了想:“那你送我到友谊街吧。”

    中午的太阳最晒,热得让人连头盔都戴不住,头皮里的汗顺着莫浓的鬓角往下流,他望着舒照的背影在小区里渐行渐远,掏出手机看了下,随后飞快骑回家,换上他那辆许久不开的汽车,跟着手机上的定位来到友谊街一家饭馆门口,他在车里静静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舒照和温汝还有一个高瘦的陌生男人从饭馆里走出来。

    舒照的脸色很不好看,那男的凑上前跟他说了什么,舒照才点点头,随后三人就在街边分别,只剩他跟温汝。

    莫浓发动汽车,跟上了刚刚那个人,并一路尾随他到了姹紫嫣红。

    ☆、第二十八章

    酒吧总能认识些三教九流的人,莫浓作为半个老板,又加为人爽朗,他跟那些人处得还不错。他找到gay圈里的一个百事通,应该说只要是夜场里的事,此人都能知晓一二。

    下午两点,古镇一条街被太阳晒得摇摇欲坠,屋顶的瓦砾和路上的青石板都快冒出青烟,而酒吧里冷气逼人,莫浓坐在角落里,对面是一个头发稀疏枯瘦如柴的中年人。

    “老万,你认识张礼凤么?”

    名叫老万的中年人咂了口烈酒,形容狰狞地点点头,

    “认识,姹紫嫣红的妈妈桑嘛!你想打听他的事?”

    莫浓也不拐弯抹角,盯着他说:“我想知道这人具体是干什么的?平常都跟哪些人来往?”

    老万点上烟,靠到坐椅上徐徐说:

    “这个张礼凤,十五六就出来混,他……大概在乌兴没混多久就跟一个黑社会头子好上了,后来借力,摇身成了姹紫嫣红的妈妈桑,他手下那群小玻璃,那质量真叫好,不仅模样俊,而且都读过书,有好几个都是大学生,气质也好。但他年纪渐渐大了,那黑老大对他估计也腻了,他就把手下这群小玻璃送给黑老大,以此来保证他在这个圈里的地位。跟他来往的都是有头有脸、背地里又有见不得人的嗜好的那种人,其余的也没什么了,乱七八糟的脏事,你知道也没用。”

    莫浓思索了一阵,又问:“那你知道龚睿鹤么?”

    老万神色诧异的看着他,又似乎对这个人很是不忿,

    “这就是个心理变态的狗杂种,人家搞玻璃,也就好说好量,毕竟是床伴,你就算是交易也得留几分情面。他这可好,他喜欢搞虐待、毒打,吊起来打!好几个细皮嫩肉的小年轻,送进去时还是活蹦乱跳,到出来时那都是直接抬去急诊室。你是没见过那场面,我有幸见过一次,那小玻璃养了一个多月,身上被鞭子抽得鞭痕都没消。”

    莫浓脸上多了几分沉重和怒气,“他是不是还喜欢拍照片?”

    “是,是是是,”老万一连串的应着,“不仅拍照片,还要录像呢!因为他这两个怪癖,那群小玻璃都不爱跟他好,送上门去讨打不说,被录像拍照,日后这就是个把柄呀!不是走投无路,一般没人搭理他。”

    这番话说完,老万这根烟也抽到底了,见莫浓默不作声似在沉思,问他:

    “怎么?你有朋友栽到他们手里了?”

    莫浓却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把话题又引到老万自己身上,两人又闲聊了片刻,老万主动起身告辞,莫浓也从酒吧出来,看手机定位显示舒照现在已经到新港了。

    他给舒照的那个手机的确做了手脚,不仅能gps定位,还能同阶段复制舒照那边的所有动态,以及通讯录和通话记录,除了不能窃听,其余该掌控的信息一应俱全。

    舒照的通讯录做的很细致,如果是客人,几月几号,哪个包厢,姓名都记得很清楚。反之如果是相熟的朋友和亲人则只有称呼,阿汝、小铃铛、老张……莫警察?

    莫浓看到他为自己设置的来显顿时失笑,但这笑容刚有个弧度又被他压下,变成一抹凝重的阴霾。

    他继续翻着,却始终找不到龚睿鹤这个名字,看来只能他亲自找他了。

    信息时代,虽然便捷,但很多东西几乎是透明的。莫浓在网上搜了龚睿鹤乌兴两个关键字,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龚睿鹤外贸公司的地址。他给衢州的几个铁哥们儿订了车票,也没去新港,直接开到

    龚睿鹤公司楼下守株待兔,而且当晚,他就靠跟踪确定了他的家庭住址。

    莫浓回家换回他的摩托车,到新港接舒照下班,到了后半夜两点半舒照才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他一走上前酒味就朝着莫浓扑鼻而来,莫浓责怪道:

    “怎么又喝了这么多?不是让你尽量少喝么!”

    舒照跨上后座,整个人无力地靠着他的后背,“我也想啊,但千杯不醉的名声已经传开了,我说我现在不能喝,谁信啊?”

    舒照这晚也就喝了一瓶白酒,对于他那酒量这是小菜一碟,可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做过手术伤筋动骨了,他总感觉有些晕,头也疼的厉害。

    莫浓喂他吃了一堆不知起什么作用的药片,舒照的手撑在洗手池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醉了?还是胃疼?”

    莫浓走到卫生间门口,舒照慢慢抬起头,眼睛里一片清亮的水光,神色却略显迷离的看着他,

    “我感觉我的酒量变差了。”

    莫浓无奈道:“人体内有个叫酶的东西,它可以解酒,酒量好的人呢,体内的酶就比酒量差的多一些,但是这个东西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少。你这应该是年纪大了,又营养不良,所以现在酒量变差了。”

    他也不知道舒照听没听进去,反正是扑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

    “你好有学问啊莫科学家!”

    莫浓低头对他笑着:“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除了作为警察监管你不让你到处沾花惹草,我还可以多功能全方位为你服务。”

    “那你现在就为我服务一下呗,”舒照用下|身轻轻蹭着他,“舒小兄弟需要你,你的人,或者你的手,要是你的嘴那就更好了。”

    “想的美!”莫浓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已经开始解舒照的腰带,等解开后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环住了他的兄弟,“你这个身体状况不太适合纵欲,我觉得这几天你就有点纵|欲|过度。”

    “我年轻嘛,”舒照扬起脖子享受的哼了声,“哎呀,”他突然叫到,“我刚撒完尿。”

    “恶心我呢?”莫浓重重地捏了他一下,抽出手,“脱衣服,洗澡去。”

    舒照乖乖解衬衫扣子,脱到一半转头对他说:“你出去呗,我洗澡你也偷看。”

    “我不偷看,”莫浓褪掉他的裤子,“我光明正大的看,怕什么,你是姑娘还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快脱。”

    舒照撅起嘴巴,脱掉衬衫往莫浓头上一丢,自己进了浴室,拧开花洒洗了两下又转过身,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舒小兄弟需要你啊!”

    他这具身体瘦的骨骼分明,可比例却很好,细腰长腿,屁股也翘。他这样转过身,脊背上的蝴蝶骨轮廓鲜明,胸前的一抹嫣红在他苍白的皮肤上鲜艳夺目。而他脸上再没有疏离冷漠,单纯的有点娇气的望着他,展露出他深藏的青春,和全无防备的依赖。

    莫浓的心又酸又软,他连衣服都没脱直接迈到花洒下,手掌贴着他突出的脊椎骨一点点向下抚摸,随即他在舒照的尾椎上方摸到一点异样的凝结。

    他压住舒照的脖子,低头便看到那一处有个烟头大小的疤,

    “这是怎么弄的?”

    舒照的脸抵在冰凉的瓷砖上,被他摸的有些痒,呵呵笑着,

    “烟头烫的。”

    莫浓语气一冷,“谁烫的?”

    “忘记了,”他挣脱脖子上的手,转过身靠在墙上笑嘻嘻地说:“别摸后面,后面有什么好摸的,给你摸前面。”

    莫浓深吸了口气,凑上去亲吻他含笑的嘴唇,他嘴里的酒味在水汽里渡过他的鼻腔,凉软醉人,脸庞在水流中格外苍白。

    他的单薄脆弱令莫浓只觉得心疼,他想起老万对龚睿鹤那变态场景的描述,仿佛已经亲眼看见那时的舒照是多么痛苦。

    “舒照,”

    “嗯?”

    “你喜欢我吗?”

    舒照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水珠,狡黠地笑了,

    “我不告诉你。”

    莫浓的笑容就有些苦涩,“你说一句喜欢我好不好?说一句,我用嘴帮你。”

    舒照眨眨眼,懒懒的靠在墙上直视着他的眼睛,似有万般情意,却很随便的说:

    “我喜欢你。”

    他看到莫浓毫不迟疑地在他面前蹲下,水流打湿他的头发和面容,然后他张开嘴,慢慢将他包裹……

    “莫浓,”舒照抓住他的头发,“我喜欢你……再深一点……”

    秋天在路边渐渐堆积起的树叶里,和乌云压顶的阴霾中到来了,短短几天气温骤降,屋子里还有闷热,但室外已经吹起凉意。

    莫浓为还在熟睡的舒照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我出门办点事,你中午起来把饭热一下,下午记得去遛小嘿。”

    舒照含糊的唔了声,莫浓亲了亲他的脸,在席卷而来的凉意中跟他全副武装的朋友们会面,来到了龚睿鹤所在的别墅区。

    “监控昨天晚上已经搞定了,但是咱们得经过龚睿鹤的同意才能进去。”

    “这都不是问题。”莫浓掏出一张门卡,“有冤大头在怕什么,开过去。”

    车子在门卫室前停下,莫浓戴着鸭舌帽和蛤|蟆镜,把门卡递给保安,

    “我是六幢的户主,来装修。”

    保安探头在车里大略扫了下,验过门卡得到认证,点头哈腰的升起道闸给他们放行。

    他们一行六人,下了车其中一个装扮成快递员的兄弟来到龚睿鹤家门口,莫浓和其他几个则躲在拐角处,快递员兄弟按下门铃,

    “我是联邦快递,您有一份国际快件,需要本人亲自签收。”

    龚睿鹤前一晚折腾到后半夜四点才睡,困倦的走路都摇摇晃晃,长袍睡衣也没系带子,袒胸露乳地拉开门,带着起床气不耐烦地接过本子和笔,刚低头签收,突然眼前一花,那快递员掏出个东西抵住他的腰,顿时一阵强烈的电流传遍四肢百骸,龚睿鹤几乎是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他只觉得从头到脚都麻了,而且大脑连同四肢都处在僵硬状态,气若游丝中他看到几个人高马大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从门外鱼贯而入,随后迅速在各个房间里搜查起来。

    快递员兄弟把他拖到大厅,用麻绳把他捆成个大虫,又用胶带封住他的嘴。

    龚睿鹤眼珠涣散,呜呜叫了两声,跟着腹部遭到重击。

    “我靠,阿浓,这厮是干什么的?拍|三|级|片啊?”

    这房间墙上挂着各种恶心人的器具,且有一整面墙上都是不堪入目的照片,模样各异的年轻男子,或捆或绑,有的跪着,有的蜷缩着,通通遍体鳞伤。

    “全部收走。”莫浓的声音从口罩后嗡声响起。

    他走到地毯中央架在三脚架的摄像机旁,抽出里面的带子,随即一脚踹翻,将房子里找到的所有摄影器材都砸烂在地,堆成小山浇上汽油,一把火点着,留下一个人看守防止造成火灾。其余的走下楼梯来到龚睿鹤身边,莫浓把手里装满照片和影带的提包扔到他脸侧,龚睿鹤趴在地上,看不到身后的人,但他能感受到那股浓重的寒意,他刚刚从电击里缓过劲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莫浓蹲下身,揪起他的脑袋,手中的刀子抵住他的喉结,

    “你喜欢拍照片是吧,”莫浓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那请龚老板配合我们拍几张。”

    说完,莫浓把他的前额往地上重重一磕,三下五除二扒光他所剩不多的衣服……龚睿鹤剧烈的颤抖着,莫浓对准那部位拍了几张,又照了几张全身照。

    那快递员兄弟笑嘻嘻道:“龚老板要是不想明天在各大新闻报道里看到自己的照片,就老老实实——当作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汽车开出别墅区,一群人换下身上的衣服还在兴致勃勃地探讨:

    “你说他们家阿姨等会儿来打扫卫生,看到她的雇主夹着根大黑棒子躺在地上,会是什么反应?”

    “要是我,我就趁机也拍几张照片,敲他个一笔钱,回家养老去。”

    莫浓没理会他们的谈话,把他们送回酒店后,以防万一换上真正的车牌,这才开回自己家。

    家里因为许久没人回来,窒闷的空气中夹杂着家具潮湿的霉味,有一种令人感伤的冷清和孤独。

    但莫浓此刻显然无法注意这些,他打开空调和除湿机,拉紧窗帘,在面前放了个钢化盆,随后在那袋数不清的照片里一张一张的找过去,看一张就丢一张,盆里的火苗从未停止,摇摇晃晃地映红他的脸。

    他没找到舒照的照片,那天在医院里,龚睿鹤说的是底片,难不成在内存卡里?

    莫浓将照片导入电脑,一张张翻看得极为迅速,就这样找了快一个小时才在最后找到了舒照。

    6月13日,凌晨两点二十四分,舒照趴在他刚刚踩过的地毯上,整个后背都是触目惊心的鞭痕,还有一些蜡油,像血一样滴在他苍白而稚嫩的脸上。

    他跟现在长得不太一样,骨架更小,虽然跟现在一样瘦,可总归少年人的削瘦是正常的。他的五官还没有现在这么张扬,留着学生般干净利落的长毛寸,只有鼻梁高傲地凸显在那张巴掌大的、苍白的脸上。

    一张张,他的脸更清晰,那些伤痕和姿势也更不堪。

    6月13日,莫浓从那袋标有日期的录像带里翻出来,推进放录机,随后他坐回椅子上,按下了播放——

    “你叫什么名字?”

    屏幕里响起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

    舒照浑身只穿条白色的三角裤,他跪在地毯上,神情倔强的说:

    “舒照。”

    龚睿鹤也出现在镜头里,他蹲在舒照身边,目光是令人不寒而栗的亲切:

    “你今年多大了?”

    “17”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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