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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晚照对情浓 作者:刀刺

    第11节

    ☆、第二十九章

    6月13日,莫浓从那袋标有日期的录像带里翻出来,推进放录机,随后他坐回椅子上,按下了播放——

    “你叫什么名字?”

    屏幕里响起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

    舒照浑身只穿条白色的三角裤,他跪在地毯上,神情倔强的说:

    “舒照。”

    龚睿鹤也出现在镜头里,他蹲在舒照身边,目光是令人不寒而栗的亲切:

    “你今年多大了?”

    “17”

    莫浓的身上冒出一层冷汗,掌心冰凉,他死死盯着屏幕,整个人紧张得提心吊胆,不禁有些发抖。

    “你谈过男朋友吗?”

    “谈过。”

    “谈过几个?”

    “一个。”

    “谈了多久?”

    “……一年。”

    “哦,”龚睿鹤捞起他垂在身侧的手,“别害怕,跟爸爸说说,你被他|操|过吗?”

    舒照哆嗦着,身体随之微微晃了下,他眼神涣散的望着某一处,声线也在颤抖:

    “没有。”

    龚睿鹤的手按住他瘦得如同一根木板似的肩膀:

    “那爸爸今天给你开|苞。”

    “不是说……”舒照吞了下因为紧张而泛起的口水,“我……只负责挨打,不负责……陪……陪|睡。”

    龚睿鹤随之在他身边盘腿坐下,抽了一根烟点着火,他朝舒照吐了口烟,让舒照轻轻咳了两声,随后又紧抿嘴唇憋住。

    “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

    “我需要钱。”

    “你要多少钱?”

    “八万。”

    “八万,这不是小钱,你就只想靠挨打赚到这八万块,爸爸怕你扛不住。”

    舒照深吸了一口气挺起他单薄的胸膛,

    “扛得住。”

    龚睿鹤不再说话,只一边抽烟一边眯缝着眼看着他,等到烟抽到底,他突然换了只手捏住烟头,在镜头拍不到的舒照后背上按了下去。

    舒照顿时发出一声哑声的喊叫,双手撑住地面,低下头,那具苍白瘦弱的身体在镜头里剧烈的颤抖起来。

    莫浓的双手已紧紧攥起拳头,扣得掌心都在发疼。

    龚睿鹤站起身走到镜头外,过了几秒钟重新回来,手上拎着根棕色的皮鞭,他抬起脚踩在舒照的脸上,光洁发亮的皮鞋将舒照漂亮的脸踩得变了形。

    “叫爸爸。”

    舒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蜷缩着趴在地上,对准镜头的眼眶陡然通红一片。

    “叫爸爸。”

    莫浓看到舒照的嘴唇颤了颤,却在随后闭上眼,认命似的停止了颤抖。

    “叫啊!”

    那根皮鞭在他背上发出一声脆响,抽得舒照整张脸皱成一团,那两道修长的眉毛弯弯曲曲地拧在一起。

    “叫不叫?叫不叫?叫不叫!”

    龚睿鹤每喊一声就在舒照背上抽一下,到最后因为舒照的隐忍发疯似的一顿乱抽,他抽得气喘吁吁,地上的舒照疼得满脸泪水,却从始至终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爸爸看你很有骨气嘛!”龚睿鹤一手掐腰,嘴里直喘粗气胸膛大起大伏,“好,咱们换根鞭子,这鞭子不管用,太软了。”

    他又离开镜头,在这得以喘息的短短一分钟里,莫浓望着屏幕里佝偻的舒照,只觉得浑身忽而一阵锥心刺骨的冷意,忽而一阵焦心的烧灼,他整张脸憋得通红,掌心却仍旧遍布冷汗。落在舒照身上的鞭子就好像落在自己身上,一阵阵,疼痛从皮肤渡到骨子里,他有点呼吸不畅,就像有只手掐住了他的心脏。

    龚睿鹤再次出现在舒照身后,揪起他的头发强迫他的脸对准镜头,另外一只手握着根蜡烛,轻声诱哄道:

    “阿照乖,叫爸爸。”

    舒照还是不肯说话,那根蜡烛的火苗近到几乎要烧到他的睫毛。

    “这不行,烧坏了你这张脸就不好了,爸爸最喜欢漂亮孩子。”

    莫浓的胃里涌出一阵呕意,大脑昏昏胀胀,整个人被那股冷热交替的感觉折磨得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浑身的力气都在抽空,只有屏幕里的画面从视觉传到神经,好似一场无法醒来的梦魇。

    龚睿鹤的手倾斜着,将那蜡油一颗颗滴在舒照的脸上。半饷他舔舔嘴唇,对这个杰作很满意,他起身离开,镜头照不到的地方响起快门时不时摁下的声音。

    当他再次站到舒照身后时手里又多了根其他的皮鞭,他两只手攥着那根皮鞭抻了抻,

    “阿照啊,爸爸真的很心疼你,爸爸也不想这样打你,你乖乖的,把你的小内裤脱了,过来跪着好不好?”

    舒照慢慢抱住双腿,将整张脸埋进自己的屈起的腿间,捂住耳朵,似乎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又似乎在逃避他难以抵抗的残酷的现实。

    “你这个样子,是拿不到钱的,”龚睿鹤走上前用脚踢了他一下,“狗爬见过吗?来,跪起来,趴在地上。八万,我抽你十下换一万块,你要不要数着?”

    舒照又慢慢翻过身跪在地上,双手撑地,那道鞭痕交错的脊背形成一个平面。

    龚睿鹤点点头,手里的皮鞭在空中晃了下,“你数着啊,够数记得提醒我。”

    鞭子在空中划破一声利响,“啪”地甩在舒照的背上,“一下!”龚睿鹤咬牙启齿的喊道:“两下!”

    一直在隐忍的舒照这时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手臂像骤然折断般磕在地上,头抵着地面抖如筛糠。莫浓看得清清楚楚,那鞭子在舒照身上抽出的不再是鲜红的血痕,而是直接皮开肉绽渗出血珠。

    “六下!”龚睿鹤远远站开,他的手臂在空中挥成一条直线,皮鞭升起时发出破空的声响,落下时龚睿鹤的身体大幅度向前倾斜,皮鞭末端又快又狠地抽在舒照的背部,脆响声中是皮肤撕裂的声音,而舒照的叫喊声就像两把薄利的刀片互相切割摩擦,一声接一声嘶哑地割在莫浓的心脏上,令他滚动的咽喉中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咽。

    他开始躲避,开始向前爬,可紧随其后的鞭子抽碎了他的力气,他两条纤瘦的腿上也出现几道血痕,每一下都伴随着刺耳的惨叫,而身体抽搐不止。

    龚睿鹤抽打得忘乎所以,嘴巴甚至因为来不及呼吸流出口水,他似乎抽累了,将鞭子随手一扔,顶着裤裆里的隆起跨到舒照身上,随后解开自己的裤子掏出那根丑陋的家伙,翻过舒照就往他嘴里塞。

    舒照闭紧嘴巴,两条胳膊在空中奋力拍打挣扎,头也疯狂地摇晃着躲避。

    “你妈的!贱货!”龚睿鹤一巴掌甩过去,抓住舒照的头发就往地上磕,那种头骨磕在地毯上的闷声听起来令人窒息,惊心动魄。龚睿鹤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下半身,只一味全神贯注地打骂,直到舒照再无还手之力,昏沉地躺在他身下一动不动,才移到舒照身下去扒那条弱不禁风的内裤,这时舒照却突然动了,一双眼睛都肿得看不出是睁是闭,只是有泪水从青紫的眼角流出,

    “求求你……”莫浓听到他小声说:“别这样……别这样……别这样对我,我们说好的,我不陪|睡,不陪|睡……”

    龚睿鹤对这乞求声置若罔闻,他扯掉舒照的内裤,随后压下身。

    “啊……”舒照昂起脖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喊,他的手虚弱无力地推着身上的脑袋,却只换来又一顿毒打。正当这时,镜头里又突然冒出另一道声音,

    “龚老板,时间到了。”

    画面到这里终于静止,跳出黑屏。

    莫浓端坐在椅子上,闭上干涩的眼睛,脸上早已是一片冰凉。

    他绷紧的神智还没从画面中跳脱出来,心脏重如擂鼓般震动着耳膜,每跳一下,耳边就响起舒照的一声惨叫,撕扯着他的神经,到最后那绝望的叫声仿若一张屏障,将所有的思绪隔绝在外,只留下不堪重负的痛苦。

    他突地跪到在地,对着那盆早已烧成灰烬的照片吐了好一通,直到胃里空空如也才虚脱的倒在地上,太阳穴疼的突突直跳,桌子上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次,他都不想理。更确切来说,他害怕那是舒照打来的,他现在没法面对他,也无法忍受听到他的声音。这些经历比他想象的更难以接受,太残酷,太黑暗,也太令他揪心。他只怕见到舒照就会忍不住哭出来,不管是屏幕里的舒照,还是现在的舒照,都让他感受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那么多伤痕,要怎么才能愈合?即便他用尽心思,那些伤疤就能抚平了么?

    不不不,莫浓感觉自己现在由内到外都是遍体鳞伤,用自己鲜血淋漓的心去补另一颗满目疮痍的心,能补好吗?

    …………

    小铃铛被抓回来了,他的结局可想而知,龚睿鹤把他打得半死,要不是张礼凤出面把他接回来养伤,估计他得在龚睿鹤那栋别墅里等死了。

    “死不了死不了,”小铃铛坐在床上捧着个装满水果的盘子,拿牙签一戳一块苹果吃得不亦乐乎,他一张脸肿得如同猪头,淤青上涂着又黄又红的药膏,左腿打了夹板都不安份,一个劲儿晃悠,

    “爷爷我哪里那么容易就死了,要是真活不了,临死前我也得在他脸上咬下一块肉,看看这王八蛋的血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红的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温汝在一旁的小床上盘着腿看书,舒照枕在他的腿上,听他跟小铃铛两个人说话,阳光将被子烘的暖融融,秋天的凉风从窗缝里卷入,卷来一点清爽的凉意。

    “王八蛋就是王八蛋,咬下他一块肉有什么用?直接把那王八的蛋踩碎了,剖出来塞他嘴里,那样才痛快。”

    舒照听得昏昏欲睡,嘴角上扬带着微笑,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听起来既宁静又安心,半饷温汝从盘子里捏了颗葡萄塞到他嘴里,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想什么,”舒照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几点了?我该回去了,四点半得到公司开会。”

    “三点四十了,我们一起下楼吃点东西你再去吧,我顺便给这位病号带点回来。”

    舒照懒懒地站起身,“算啦,你叫外卖吧,我不跟你们一起吃了。”

    “怎么?”温汝把书页朝下盖到床上,一双猫似的大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探究的意味,“你是不是跟那个好青年好上了?”

    “哪个好青年?”小铃铛抢先问道。

    “说了你也不认识,”舒照先回了小铃铛一句,又看向温汝,嘻笑道:“暂时是好上了,他把我看得死紧,恐怕短时间内晚上都不能来找你了。”

    温汝不满地撇撇嘴,“不来就不来,改天你把他带来,我好教育教育他,我辛辛苦苦养的一朵小菊花,这么轻易想摘就摘啊?也太便宜他了!”

    “去你的,你才小菊花!”舒照笑骂着走了,到楼下给莫浓打电话想让他来接,响了好久也没人接。

    莫警察玩忽职守啊,舒照耸耸肩,不来更好!

    舒照这晚勉强订到一个包厢,新港一阵花天酒地结束后又跟他们去吃夜宵,吃到后半夜一点多也没有莫浓的消息,舒照站在马路边正愁打不到车,一辆白色越野车就停在他面前,车窗落下后莫浓在驾驶座上冲他说:

    “上车。”

    舒照一看他的表情就觉得他有点儿不对劲,他上了车盯着莫浓看了许久,莫浓一直目视前方,实在难以忽视他的目光才转头笑了下,

    “今天还顺利吗?”

    舒照皱起眉,“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一脸苦大仇深。”

    “没什么,有点发烧,”莫浓强打起精神,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舒照探手在他额前摸了摸,是有点儿发烧,抽回手道:“那赶紧回家吧,家里有感冒药。”

    莫浓发动车子,从这里到家还有很长一段路,路上汽车不多,道路两旁也没什么建筑,只有蜿蜒的路灯明明灭灭的照进车厢里,车里也很安静,舒照在副驾驶上跟温汝发短信,温汝发来一个小视频,一个穿着恨天高的女模特在t台上脚下打滑,扑棱的像只被扒光毛的公鸡,最后还是难能幸免于难,一屁股磕在了泛着冷光硬邦邦的地面上。

    舒照从喉咙里发出一阵轻笑,手机屏幕的光亮将他开心的笑眼映得明亮清澈,可莫浓耳朵里却又响起他颤抖的、哀嚎着的惨叫,那惨叫声像把利剑刺穿他此刻欢愉的笑声,一下下扎在莫浓的心脏。

    他的五官痛苦的拧在一起,脚下猛地踩住刹车,汽车在马路中间戛然停止,两个人的身体都顺着惯性往前冲了下,随即莫浓就趴在方向盘上,濒临窒息般大口大口地喘吸起来,压在眼睛下的手背淌下冰凉的泪水。

    “你怎么了?”舒照被他这样子吓到了,赶忙凑上前搭住他的手臂,“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叫救护车吧?”

    莫浓别过头脸冲着窗外,“不用,”他声音有点儿哑,“等会儿就好了。”

    “你是不是哪里疼啊?”舒照不放心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又从头到脚把他扫了下,也没看出哪里受伤。

    “舒照,”

    舒照疑惑:“嗯?”

    “你把手拿开行吗?……我有点儿受不了。”莫浓的眼眶烫得厉害。

    舒照听到这话,不知怎么就心头一跳,迟疑地收回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有点儿受伤。

    但他受伤的感觉刚刚冒出来一点点,一直背对着他的莫浓却突然解掉安全带,越过中间的档位急迫地扑过来压住他,在他肩膀上快速地狠咬了一口,又骤然停住,力量惊人地搂住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到底怎么了?”舒照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安抚地在他背上顺了几下,“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你跟我说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我心疼。”莫浓抵住面前的靠椅,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句话。

    舒照笑了下,“我帮你揉揉。”

    他的手费力地挤进两个人的胸前,在莫浓心口处轻轻揉搓,“这样好点儿没?”

    “没,”莫浓把头埋到的肩窝里,“越揉越疼。”

    “那怎么办?要不换个人来给你揉?”舒照玩笑说。

    莫浓没答他的话,只说:“咱们一起死吧!”

    看到你,看不到你,都难受,死了就痛快了。

    “你……”舒照不知该怎么回他,只觉得这样的莫浓有点儿吓人,“喂,”他挣扎着想要把莫浓推起来看看他的表情,“你……你别吓我啊,我胆子很小,很惜命的!……你不会是有精神病吧?要不抑郁症?你怎么这么不正常啊!”

    “是,”莫浓又没头没脑地说:“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第三十章

    精神病杀人犯不犯法无所谓,因为莫浓不是精神病,他杀人是一定犯法的。

    但是他现在迫切的需要用另一个惨叫声来代替脑海里舒照的声音。

    姓龚的的确没有报警,可同时他身边多了两个同进同出的保镖,从公司到别墅形影不离。在经过五天的跟踪之后,莫浓制定了他的复仇计划,并且得以实践成功。

    龚睿鹤的写字楼发生了一场火灾,写字楼的火警警报刺耳的回荡在整栋大楼里,人们慌张地从楼梯间往外奔走逃命,龚睿鹤夹杂在其中,两个保镖护在他身旁,但很快被几个慌乱中冲上楼梯的“路人”冲散,冲散的同时龚睿鹤很巧合地被挤到十七层的楼梯口。

    正当他被挤得无法动弹破口大骂时,紧贴在他身后的门突然打开,龚睿鹤一个不稳倒向地面,但没等他摔倒,一根麻绳突然勒住他的脖子,跟着眼前的那扇门迅速关紧,他被人像拖死狗一样踉踉跄跄的拖到旁边的卫生间里。

    从墙壁的瓷砖上能看到他身后是一个戴着帽子穿着灰色保洁服的男人,脖子上的麻绳有粗粝的毛刺勒进他的脖子,龚睿鹤张大嘴巴奋力想要尖叫,但随即那根麻绳骤然一紧,勒得他喉管几欲断裂,他只能发出几声夹杂着口水、如同猪打鼾般含糊不清的咕噜声,咯咯的,像巫婆发出的奸笑。

    身后的人猛地压住他撞向墙壁,龚睿鹤抬腿蹬住墙面拼死抵抗,但他的脸因为缺氧迅速胀红,眼前模糊的出现黑影,他的小腿被身后的人一脚踹弯,前额难以控制的顺着惯性“咚”地磕在墙上。他感觉不到疼,甚至流血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是一种变相的呼吸。他马上又被提起,再次撞向墙壁,一次比一次更狠,缺氧和脑部重击使他的身体终于软趴趴的瘫下。

    莫浓用麻绳套紧他的脖子,一把将他惯倒在地,随即在龚睿鹤身上劈头盖脸一顿猛抽,他粗鲁地扒掉龚睿鹤身上的衣服,让他松垂丑陋的身体一览无遗的在地上摊开。手上一指粗的麻绳在空中抡得眼花缭乱,不到一分钟龚睿鹤身上红痕纵横交错,且道道都渗出血珠。

    而后他蹲下身,将那因为缺氧而浸染了失禁尿液的内裤塞到龚睿鹤嘴里,又用手铐将他铐在洗手池下方的水管上,莫浓从一旁的水桶里掏出块湿毛巾,盖到了龚睿鹤那疲软成一团的下|身处,“咯哒”点燃火。

    那块毛巾摇晃飘曳的烧起火来,却并没烧到毛巾本身,很奇怪的久经烈焰而不自燃,他用一根绳子绕过龚睿鹤的后腰在毛巾上打了个蝴蝶结,以防毛巾会被龚睿鹤掀掉。

    做完这一切,莫浓用数码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和一段录像,而后他再没看他一眼,在卫生间门口放上“正在维修”的警示牌,顺着楼梯间走出大楼。

    “什么嘛,只是厨房冒烟拉什么警报呀,吓死我了!”

    “食堂一直都这样,那帮人一点不负责任,还好没烧到燃气管,不然咱们才真的倒霉。”

    他推着垃圾桶,穿过大楼前指指点点的人群,跟他一起从人群中走出的还有几个人,仿佛只是毫不相识的路人,于路边分道扬镳。

    这房间里堆满了各种电子器械,虽然杂乱拥挤但很干净,阳光通过落地窗明亮地照在每一张桌子上,莫浓把相机扔给老袁,

    “把里面的东西发到网上。”

    老袁并不老,甚至长着张可爱的娃娃脸,但因为肩膀略窄,显得他的头有点大,袁大头翻开着相机里的东西,啧啧感叹,

    “这又是为了你那个宝贝小玻璃做的吧?你说你怎么说弯就弯了?咱们也算从小玩儿到大,二十八年了,没见你有这方面的爱好哇。”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莫浓站在窗边,点燃了一根烟,略显疲惫地闭着眼,“这样都算便宜那个畜生了,也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他那东西以后是别想用了,就怕他以后那变态的癖好变本加厉,再去折磨别人。”

    “你先别担心别人,你应该担心担心你自己,”袁大头在转椅上把自己缩称一团,然后把着椅子转圈玩儿,转到整个人开始晕了,才晃晃脑袋,“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你是直男还是同性恋都无所谓,谈恋爱你自己喜欢就好。但没有你这么谈恋爱的,又是在家里装监视器,又是在人家手机里装卫星定位,你说定位跟踪就跟吧,你在家里装监视器不是有病嘛!他又不是囚犯。再说,小时候,父母看咱们一下日记咱们都闹好几天别扭,万一人家发现了,你觉得人家能原谅你么?”

    莫浓望着外面被阳光晒的发亮的屋顶,面前的玻璃上也影影绰绰显示出他的倒影,

    “我觉得他不爱我,可是我爱他,”他声音就像这阳光一样飘忽,“感觉我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随时都会跟我分手,除了看紧他……也没别的办法。”

    袁大头呆呆的望着他,“我……靠!你这么认真?这么矫情的话,被你说的一点儿都不矫情诶!”

    莫浓盯着手里的烟头,自嘲的笑了下,“爱情这东西,哪有不矫情的?只不过程度深浅罢了,既想对方在乎自己,又怕自己太在乎对方,总是不满足,却又沉迷这种不满足。偶尔被满足了一点点,又想要的更多……心都给出去了,要是换不回他这个人……我不是一无所有了?”

    “那……”袁大头面露难色,烦躁的挠挠头,“我也不懂爱情是什么感觉,但你还是尽量调节一下吧,你这样对你俩都不好。”

    舒照醒来发现莫浓在家,还有点儿不习惯,这一个多星期莫浓起早贪黑,总见不到人影。

    “他们走了吗?”

    莫浓因为解决了龚睿鹤勉强出了口气,笼罩在心头的阴影也淡了些,

    “嗯,今早把他们送到高铁站,这几天是挺闹的。”

    舒照顶着睡成鸟窝的一头乱发,走到他对面撑着桌沿盯着他看,

    “你……恢复正常了?”

    莫浓正把饭菜端上桌,听他这么说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嗯,正常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可不是,”舒照打了个哈欠,顺势坐下来,“您一会儿要自杀一会儿要杀人,搞得我提心吊胆,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就怕你睡到一半儿想不开,拿把菜刀把我剁了。”

    莫浓更觉得好笑,盛了一碗色泽诱人的薏米粥搁到他面前,舒照吃的鼻尖冒了一层小汗珠,一张脸也白里透红,等他吃完这碗莫浓才说:

    “舒照,我帮你报个夜校,你去读书吧!”

    舒照的筷子顿在半空,片刻后讪讪的收回来,叼在嘴里摇了摇头,

    “我连高中都没毕业,以前学的那些也都忘得差不多了,现在再去读书一是浪费时间,二我也没那个心思,还是别了。”

    “我可以帮你复习啊,”莫浓兴致盎然地望着他,“实在不行我们请家教,你以前学习那么好,只要用点心,用不了两年就能成人自考了。”

    舒照端起碗把剩下的粥灌进嘴里,放下碗筷后擦了擦嘴,“不用,我不想考。”

    “那我们做点别的什么,要不我教你摄影吧?虽然我也只是业余的,但我们可以先把基础的学起来,”莫浓越说越兴奋,语气里透出一股浓浓的憧憬和美梦成真的欢愉,“你以后就可以当摄影师,拍人拍景都可以,现在摄影师也很赚钱,不然我们可以开一间工作室,我化妆你摄影,这……”

    “莫浓,”舒照打断他,“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现在真没心思去考虑这些,我暂时也不想考虑,咱俩谈恋爱能谈得轻松点儿吗?”他脸上还真露出点儿疲倦和不耐烦,“以后别提这些了。”

    莫浓的一腔热血被他三言两语冻成冰渣,轻松的恋爱?什么都不考虑?那就是纯属小孩子过家家,过一天是一天,他根本就不考虑未来,不管是他自己的还是他们两个的。这段感情对于舒照来说都只是一场游戏,开心就继续,不开心就结束,不愿意被莫浓约束,也不愿意约束莫浓。

    莫浓越想越气,又无法对舒照发火,一个人收拾了屋子慢慢平复心里的怨气,然后卧室里突然“咚”的一声,舒照跳下床连鞋也没顾上穿,

    “开电脑开电脑,我要看乌兴新闻,快快快,”舒照催个不停。

    莫浓瞬间就明白了他要看什么,他瞄着舒照手机上的照片,正是他搞完龚睿鹤后拍的那几张,最后还有上次在他家被爆|菊的那张特写。舒照捧着手机,嘴角的笑一会儿寒冷阴森一会儿幸灾乐祸。

    “妈的,你也有今天!”舒照低声骂了句,新闻里的女播报员说到龚睿鹤下身严重烧伤,至今仍在抢救中,“还抢救个屁啊!”舒照忿忿不平地骂道:“人渣!”

    他马上拨通了温汝的电话,两个人就这件事表现出高度一致的赞赏态度,一个比一个更会落井下石,

    “姓龚的还没生小孩儿呢,这下他真是要断子绝孙了,老天开眼啊!你说这是哪路英雄敢救人民群众与水火之中?如此侠肝义胆武功卓绝,得给他送个锦旗呀!”

    温汝笑呵呵地在那端回:“就是没叫上我,不然我就把他俩卵|蛋掏出来,塞他嘴里噎死他!”

    舒照捧着电话在床上高兴的翻来覆去,莫浓进来后故作不解地问了句: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舒照挂断电话,仍旧盯着龚睿鹤那几张照片,

    “说一个人渣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你说这放条毛巾是干什么用的?想烧直接烧不行吗?”

    “是酒精。”莫浓躺到他身边,“把毛巾泡在酒精里,点上火之后虽然温度高却不至于很快烧没了,等酒精蒸发之后才会烧到毛巾,又贴着皮肤,自然会一起烧起来。”

    舒照听完觉得那位英雄真太聪明了!他又盯着照片乐了会儿,不知怎么就想到莫浓这几天的异样表现,

    “喂?”他用胳膊肘怼了怼莫浓的肚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不是你干的吧?”

    “我?”莫浓无辜地摇摇头,“我都不认识他,这人谁呀?”

    舒照想到上回在医院莫浓跟龚睿鹤就见过一面,想来他早忘了,就这么轻易的信了。他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又抻了个懒腰,腿上夹着被子准备睡个回笼觉。

    “别睡了,你才刚醒,”莫浓从背后搂住他的腰,“我把自行车搬过来了,咱们去骑车。”

    “不去,”舒照又往外面挪了挪,想离他远点儿,结果他刚挪开莫浓就又贴上来,他只好拍拍莫浓的手,“乖,睡醒了跟你爱爱。”

    “那现在就爱吧!”

    舒照捂住耳朵,“别登鼻子上脸啊,不然揍你。”

    他这不痛不痒的威胁显然不够分量,莫浓一把扳平他的身体,“那你揍吧。”

    语毕就堵住了舒照的嘴,并托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贴。唇舌之间似乎在日复一日的接触里熟悉了,味道是熟悉的,亲吻的感觉是熟悉的,就连嘴唇的触感也是熟悉的,他们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这么亲密过,舒照很快情动进入状态,手臂紧紧绕住莫浓的脖子,另一只手贪恋的在莫浓的胸膛徘徊。

    可莫浓却有些心神不宁,脑海里,舒照的哭喊,被虐待的画面,最后躺在地上的乞求和眼泪,又一一轮番浮现在眼前。他只觉得心如刀绞,接吻的缠绵悱恻变得痛苦不堪,本来萌动的身体也被压制。

    他把舒照翻过去,一点点亲吻他如今光滑的脊背,那些痕迹如果仔细深究,也并非毫无迹象,只不过舒照的皮肤太苍白,那些伤疤又经过这些年的打磨淡的难以轻易发现。可并不是没有,他亲吻他的后背,就好像正吻在那些血迹斑斑的鞭痕上,舒照的颤抖不再是让他心旌神摇的诱惑,而是令他揪心的隐忍。

    他终于来到那块被烟头烫伤的疤痕处,凹陷的一块圆形,他不停地舔它,用力|吮|吸,似乎这样就可以让这块小小的疤痕消失不见。

    “莫浓,”舒照满身是汗的趴在凌乱的床上,尾椎处的皮肤被莫浓弄得发痒发烫,他翻过身来用盛满水色的眼睛望着他,小腹下的兄弟不知羞的立在莫浓眼前,他一条腿搭上他的肩膀,摇摇晃晃的调笑道:“怎么,是不是我得说好话,你才能继续服务?”

    “我不想听好话,”莫浓捏了捏他的腿,“我想听真话。”

    “要求越来越高!”舒照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收敛了,他的眼睛渐渐发红,有层薄薄的水雾笼罩着他的目光,清澈的,忧伤地凝望着他,“我喜欢你,好像是真的……开始喜欢了。”

    莫浓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上前抵住舒照的额头,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终唯有用亲吻表达心中复杂的感情。

    两个人互通心意后,很多事情也越来越自然,莫浓虽然嘴上说要舒照禁欲,但先破坏规矩的总是他自己,一个二十八正值青壮年,舒照才二十三,对这方面完全没有自控力,都不需要用嘴,光蹭蹭就能擦枪走火,至少每天一发,幸好舒照最近吃得饱睡得够,没瘦反而胖了三斤。

    可他这体重再胖个十斤才勉强能达到正常体重,于是借着增肥的借口死活不肯学自行车,吃了睡睡了吃。

    家里的生活很美好,可出了家门舒照就不耐烦,因为莫浓实在是看得太严,上班跟着,下班跟着,每天什么都不干,偶尔要办点事情也就一两个小时的事儿,丝毫不给他出去疯的机会。好容易那天跟温汝出去吃饭,竟然在饭馆门口还他妈跟他巧遇了!

    舒照当时看到他都惊呆了,心想卧槽老子还他妈躲不开你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有缘人?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里?”

    两个人异口同声,莫浓先回过神,“哦,我们酒吧今天在这里聚餐,要不要一起?”

    “算了,我跟阿汝吃得开心呢!跟你们又不熟。”

    莫浓也不勉强,“那等会儿吃完你等我,我带你回家。”

    “我不回家,”舒照不理会对面温汝奸笑的嘴脸,“我等会儿还要跟阿汝看电影。”

    “看电影?”莫浓瞧着温汝挑衅的望着自己,“那带我一个?”

    “你怎么这么烦!”舒照拿筷子敲着碗:“天天腻在一起不烦啊,您能给我点儿私人空间么?”

    他把莫浓打发走,跟温汝看完电影后又到友谊街逛街,结果又遇到了莫浓,

    “你丫不是跟踪我呢吧?”

    “我跟踪你干嘛!”莫浓两道浓眉紧皱,“你不是跟踪我呢吧?我怎么到哪儿都能遇见你?”

    “我擦这话该我说好吗?你在这里干嘛?”

    莫浓指着不远处的洗车店,“我在这里洗车啊,我办了卡,每回都在他们店洗。”说着看了眼手表,“差不多了,马上四点了,咱们该去新港了。”

    舒照撇撇嘴,“行吧,等你洗好开过来接我,我先送阿汝回家。”

    等走远了,温汝就仰天长叹:“你们家这个真的是警察啊看得这么紧!欸?那他平时看不看你手机啊?我给你发的那些少儿不宜的视频信息什么的,他看到没说什么?没让你离我远点儿?”

    舒照冷哼一声:“借他仨胆儿敢看老子手机!放心吧,他在这点上做得还可以,虽然有点儿黏人,但还是知道分寸的。”

    ☆、第三十一章

    秋老虎过去以后,冷气温骤降的让人措手不及,很多人都中了流感大军的毒镖,这其中就有舒照一个。

    他实在太瘦,脂肪少,酷暑炎夏对他来说只是有些闷,可天气才刚刚冷下来,他就每天裹着大衣涕泪横流,眼睛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高冷的气质变成了楚楚可怜泫然欲下,看得莫浓直想欺负他。

    这天两人到了公司,莫浓惦记他刚吃了感冒药,特意找了个包厢把他塞进去让他睡会儿,也许因为生病的关系,舒照倒开始有些黏人,揪着他大衣的衣摆不让他走,

    “你给我唱首歌吧,这空荡荡的多吓人,我怎么睡?”

    莫浓只堪堪在沙发上坐了小半个屁股,他揉着舒照已经留到耳垂的头发,又软又滑,跟缎子似的让他爱不释手,衬得舒照少了凌厉多了清秀,愈发显得年纪小。

    “我那天不是给你唱了嘛,你还嫌我五音不全,再说这亮着灯呢,有什么吓人的?”

    “我不要,必须唱,”舒照偏过头躲开他的手,又吸了吸鼻涕,“你那小手绢儿呢?快拿出来给朕擦擦鼻涕。”

    莫浓含笑瞪了他一眼,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那块小两千的名牌手帕,真凑上前给他擦了擦鼻涕,

    “你揣着吧,你那鼻子太娇贵,用面巾纸再给擦破了。”

    舒照把手帕揣到兜里,还打了个饱嗝,“你可别冤枉面巾纸,这是被你咬的好吗?我都怀疑我这漂亮的鼻尖是不是被你咬肿了,怎么现在一点儿都不翘了?”

    莫浓攥住他的手,笑容里多了几分宠溺和无奈,

    “快睡吧,亮亮催了我好几次,我得上去帮忙了。”

    “不行,唱完才能走。”

    莫浓挑挑眉,“你想听什么?老司机带带我我可不会。”

    舒照露出一排小白牙,“你们那个歌手上回唱的什么来着?李宗盛那首,那叫什么来着?”

    “花心啊?”

    “对,花心,快唱。”

    莫浓撇撇嘴,“都病成这个熊样了还惦记着花心呢,还惦记我们那歌手呢?都说了人家结婚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烦?”舒照白了他一眼,“你到底唱不唱啊?”

    莫浓就轻了轻嗓子,刚唱到“春去春又来花谢花会开”,就被舒照嫌弃地挥挥手,

    “算了,赶紧走吧你,唱个歌都唱不好,留着你干什么!”

    “你就得瑟吧,”莫浓忿忿地使劲儿搓了搓他的脑袋,“等你病好了再收拾你。”

    他站起身,还怕他等会儿睡着再冻到,又把大衣脱了给他盖上,舒照就摸着大衣的布料老神在在的感叹,

    “哎呀,到底是老财主生的小财主,这衣服都跟我们贫下中农的不一样,摸起来一手人民币的感觉。”

    莫浓被他损管了,也不还嘴惹得他不停说话,只在他脸上亲了下就去了化妆间。

    他俩的关系在新港已经是人尽皆知,刚好上那段时间总有人拿怪异的眼神看他俩,后来他们除了同出同进,偶尔碰到打趣对方几句,都没太张扬,渐渐也就被人无视了。但夜场的人流动性太强,总有新人来了去去了来,这段时间就有两个小妹,很是神经不长眼。

    一个叫紫夕,才十七,化完妆像二十七的,每天没心没肺什么话都能说;一个叫明明,三十四了,每天化妆前打厚厚一层粉,化完妆还要再打厚厚一层粉,用粉大户徐静在她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连莫浓这么大方的老板都心疼粉钱。

    这天dj部的姑娘们都化完走了,六七平方的化妆间里挤了六个小妹外加莫浓和亮亮,轮到明明莫浓马上戴上口罩,这姑娘专门挑化妆时抽烟,且还有口臭。

    莫浓一边化她就一边玩手机,总低着头,到最后莫浓实在忍不住,

    “你要不去旁边玩好再来化妆,你这样我没法化。”

    明明讪讪一笑,把手机放下仰起脸,刚画完眉毛,旁边的紫夕就跟她说:

    “你把清言借我玩儿玩儿呗?”

    明明眼梢扫了她一眼,“你想玩儿你就玩儿呗,他同意就行。”

    这话就是不愿意,旁观者都听得清楚,这紫夕却完全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你们昨天搞得久吗?”

    明明顿时伸出一只手,摆了摆说:“这个数!”

    “搞了五次啊!”紫夕惊讶道:“他好持久呀,他的机机大不大?”

    “可大了,”明明挺显摆的冲她挑高眉毛,“你都没见过那么大的,别看他瘦,那东西真有料!我一只手握着都费劲。”说到这儿明明瞥了莫浓一眼,好像这才想起来这还有个男人。

    莫浓心里已经对她俩很厌恶,别看dj部的姑娘也总开荤段子,但人家都是互相嘲讽,且很有自嘲精神。一对小姑娘,这种说法真让他受不了。

    “欸?”紫夕顿时兴奋的跟她探讨:“你知道dj部部长阿照吗?他也瘦,但有回他在办公室换衣服,我不小心瞄见,他那东西也可大呢!”

    莫浓用手里的侧影刷重重的敲了两下桌子,掸掉多余的侧影粉往明明脸上刷,听她说道:

    “大有什么用,我听说他是gay。”

    “gay?什么意思?”

    “就是同性恋,这你都不懂啊?”

    “哇噻,”紫夕发出一声感叹,“喜欢搞男人啊?那多恶心!而且男人怎么搞?”

    这屋里,除了这两个人不知道莫浓跟舒照的关系,其余人那都太清楚了,屋子里一时变得寂静无声只有她俩的对话,亮亮从镜子里偷偷瞄了莫浓一眼,见他戴着口罩看不见表情,就是一双眼睛在两道浓眉下黝黑黝黑的闪着光。

    这个紫夕又继续说:“他们dj部订包厢不是很厉害么?许姐天天夸他们能干,可我听说他们dj的包厢都是睡来的。你说女的睡也就睡了,那个部长……是不是也能睡来包厢啊?”

    “你可真是什么话都能说,”明明到底年纪大,比这个紫夕要聪明,还提点了她一句:“祸从口出,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让dj听到你还怎么在新港混。”

    “那怎么了?我这说的是实话,你看她们dj一个个都三十好几了还在这里混,要不是睡出来的包厢,哪个男的能喜欢她们?都老帮菜了!”

    “好了,”莫浓把腮红刷丢进笔筒里,“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紫夕,莫浓先是扳住她的脸左右看了看,“该修眉了。”

    “那你修呗,”紫夕暧昧的直盯着他看,但是片刻过后她就感觉到眉毛那块皮肤有点儿疼,用手一摸,“出血了!”

    莫浓摘下口罩,那把锋利犀薄的刀片抵住她的嘴巴,吓得这小姑娘立刻就噤若寒蝉,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说得对,祸从口出。dj的包厢是怎么来的不用你在背后嚼舌根,还有,下次你再敢说dj部长的坏话,我就割烂你的嘴,再敢看他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听明白了吗?”

    这小姑娘被他吓得睁大了眼睛,刀刃冷冰冰的温度和莫浓眼珠里的寒光相得益彰,她轻轻点了点头,等莫浓回身把刀片扔进抽屉里,下一刻这小姑娘瞬间从椅子上跳下来,拉开门哭着冲了出去。

    屋子里一堆姑娘惊惧的看着他,莫浓还转头冲她们特别温和地笑了下,

    “下一个谁来?”

    等一个胆大的姑娘满怀戒备的坐到他面前,看到他又拿出那把刀片马上摆手,

    “我不修眉!”

    “放心,”莫浓好心的解释:“我技术很好,一般不会把人刮破。”

    他这一个妆还没画完许饽饽就带着刚刚吓跑的姑娘出现在门口,那姑娘指着他跟许饽饽告状:

    “就是他,他威胁我说要割烂我的嘴,还要把我眼珠子挖出来!”

    许饽饽护住她,仰头看着莫浓,

    “怎么回事啊?她得罪你了?”

    “是,”莫浓靠着桌子坦然地点点头,“她在我面前说舒照坏话,我难道当没听见?”说着他探身看向躲在许饽饽身后,“来,你把刚刚说的话跟你妈咪学一下。”

    那小姑娘脖子一梗,壮起胆子跟他吼:“我就不学!你有本事就像你说的把我眼珠子挖出来,你敢挖,我就敢让你挖,我看你赔不赔得起!”

    “不好意思,”莫浓淡淡道:“我还真赔得起,既然你不信,那你出来,来,站过来。不行我先把钱赔你,再挖你一个眼珠子来还好不好?”

    许饽饽回头瞪了那姑娘一眼,“每天什么不干就会惹事,赶紧给人道歉!”

    她不情不愿,莫浓也不稀罕,冷着一张脸看着她,“我今天给你妈咪面子,先让你蹦跶两天,你晚上回家小心点儿,千万别落单。”

    其实莫浓也就是吓唬吓唬她,反正这小姑娘这两天是别想吃好喝好了。

    他这边忙完舒照也醒了,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自己裹成粽子坐在办公室里跟客人发短信,莫浓先是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倒是不高,就跟他挤在一张椅子上坐着,半饷坐的不舒服,又把他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舒照之前对他这种腻腻歪歪的亲密姿态很抗拒,可不管他说多少遍,这人永远当耳旁风,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今天有包厢么?”

    “大姨太订了一个,徐静订了俩,我一个没订到。”

    “那咱们早点回家吧?”

    舒照转头瞥了他一眼,“天天迟到早退,要我这部长干什么使的?等会儿我进去敬一圈酒,到十二点再走。”

    “我妈他们明天过来,”莫浓突然道:“咱们今晚早点回去,你跟徐静说一下,这两天就不过来了。”

    “干嘛?”舒照顿时瞪起眼睛,跟个炸了毛的刺猬似的一脸防备:“你妈他们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请假?”

    莫浓笑着说:“因为你得作陪啊,你丈母娘都来了,你还不去看看?”

    “你有病吧!”舒照脖子拧的难受,索性侧过身坐着跟他理论:“你怎么胆儿这么肥?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不去!我也不想见你妈,要去你自己去,你要是逼我,我就……”

    “舒、照!”莫浓神色一冷,恶狠狠地喊出他的名字,“你要是敢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信不信我今天活剐了你?”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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