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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绝君[新版] 作者:蓝绿青靛

    第4节

    清宁英澈蹙眉,觉得这话有什么古怪,却又说不出是什么。

    万俟鸿瞥了清宁英澈一眼,道:“看七公子也没有要留我下来吃饭的意思,那便告辞了。”

    正待要走,万俟鸿又突然回头,诡秘一笑,说道:“我留了一箱玩具给七公子,他会喜欢的。”

    看人出了院门,清宁英澈走上前一把扼住了非忆墨的下颌,问道:“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非忆墨花容尽失慌忙摇头。

    清宁英澈怒吼:“说话!”

    非忆墨一惊,颤声道:“没、没有……”

    清宁英澈松了手,抚摸着他姣好的面颊,坏笑道:“好不容易上的妆啊,中午就别吃饭了,免得弄花。”说罢,便转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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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之前,梵城城主突然宣布自己将要退位,其原因不明。

    按规定将自幼习得“绝君”心法的二十四位少年立为少主,其中也包括梵城城主自己的儿子。

    当时众人哗然,四方尊者和被紧急召回的各大分堂堂主更是竭力劝说。

    “城主如此行事,梵城上上下下万万人心口难服,要听一个合理的解释。城主突然宣告要归隐其中有何缘由?如果有,我等不惜任何代价定能解决……”

    “城主真无心梵城那便罢了,只是这更新换代……还是在等几年吧。少主们年幼,城主再一走,如何让他担此重任,又让我众人如何自处!他若幼稚无能,我们是听他的、还是不听,就不怕反吗……”

    “城主,蔺严话说的过激但却是对的。就算城主不为大局考虑,也该想想自己的儿子吧?如果属下记得没错,他现在也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二十四公子中属他最小,明争暗斗,三年之期,他能活下来吗?城主……”

    几番劝说说的是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软硬兼施,梵城城主却是心意已决,众人终是得了句:“此事已定,不必再提。”

    在这之后一年之内二十四公子竟以各种各样的缘由不明不白的死了大半,这大半年到现在就已只剩下七位了。

    说来也奇,今日这七位公子却是出奇的默契。

    花满园中花开怒放、瓜果飘香,一群人围着石桌熙熙攘攘。

    清宁英澈进来见到的便是这番光景了。

    “七公子来了啊。”一人见了清宁英澈进来便摆摆手道:“快来,二十四公子几天前捉到了只奇鸟,会说人话哩!快来看看!”

    不待清宁英澈走上前,就听人群中有尖叫声:“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可恶,该死的人类!人类都不得好死!”

    见清宁英澈来有人微微散开给他留了个空,清宁英澈这才看清原来是只五色鹦鹉正在笼中胡乱扑腾,连那异常美丽的羽毛都被弄掉不少。

    那鸟又见人来,却是大叫:“非忆!非忆救我,快救救我!这些人类把我关笼子里了!救救我!”

    清宁英澈大惊,不等他背后冷汗下来,突然又有声音自天空传来,是个愤怒的女声:“傻鸟!再瞎叫就不管你了!”

    鹦鹉再不敢叫。众人抬头去看,只见两只大鸟盘旋空中,那羽毛白得没有一丝杂色,尾羽足有三尺那么长,竟不知道是什么鸟。

    三公子银金难见了哈哈大笑,说道:“好!真是好啊!看我不打一对儿下来!那可就是我的了!”

    不等他拿起石子要打,突然风声骤起,竟有百鸟齐鸣,转眼再看,就是乌压压一片大小飞鸟铺天盖地扑来!

    没反应过来众人就已被鸟群包围,待拔剑砍鸟,那鸟竟犹如水中活鱼,一只也打不着。

    一阵昏天黑地,鸟群高飞,眨眼间就已是恢复平静。

    遍地鸟羽被风吹起,石桌上的鸟笼却已不见了。

    右亚和银金难急带了一帮人便向鸟群追去,二十二公子欧阳晨阳也去凑个热闹。

    再说清宁英澈,就趁众人去看鸟群的空档朝身后那人是狠狠瞪了一眼。

    二公子百里赫弹弹自己衣服上的土和羽毛,冷哼说道:“这回右亚可是显摆够了!”

    十三公子吕叔同不以为意,倒是从一旁侍女手中接了个食盒来,说道:“这一折腾我都饿了。”

    不待吕叔同大开食盒,一条红纱画裙便出现在眼前,往上去看,这裙子的主人竟比自己还高上许多,但那张脸却已是美极了。

    吕叔同看的出神儿,低声问:“你想吃吗?”

    看人点头吕叔同就打开食盒让“她”自己挑了一块儿,看“她”吃了,便问:“云片糕好吃吗?我最喜欢的。”

    看“她”又点头,吕叔同便笑了。可转眼就看到七公子板着脸气冲冲走了来。

    百里赫见此便也到了吕叔同的一旁,像是来看笑话的。

    清宁英澈看人东西吃得正香,就在这人肩上拍了一下。这一拍可好,这人一惊回头正好撞上清宁英澈阴冷的表情,给吓得一哆嗦,退一步竟险些跌倒。

    清宁英澈冷笑,问道:“点心好吃吗?和会会比如何?”

    非忆墨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一直哆嗦着连怎么说话竟也忘了。

    清宁英澈大步上前已到了和非忆墨脸贴脸的距离,问道:“自己出门前答应了什么忘了吗?”

    非忆墨僵硬的摇头,见清宁英澈一直盯着自己不放,突然一把推开他就跑了出去。

    惊慌过度,非忆墨一脚踩了自己的裙摆,眼看要摔个大马趴,却被一人稳稳接住。

    非忆墨抬脸去看,只见那人呆了一瞬,便微微一笑说道:“别怕,我接住你了。你没事吧?”

    非忆墨摇头,却在他怀里动也不动了。

    “果然是个下贱东西!”

    听清宁英澈如此说,非忆墨却是哆嗦着往人怀里又缩了缩。

    清宁英澈到了跟前便不悦的说道:“还请六公子物归原主。”

    白里雪笑了,说道:“七公子既然不喜欢,何不卖我一个人情,把他送给我?当然,也不是要七公子白送,我送三个乖巧听话的与七公子换,保证那样貌不比他差多少。你看如何?”

    清宁英澈蹙眉,一把将非忆墨从人怀里揪出来,说道:“不用。等我玩腻了,就派人亲自给六公子送去。”

    “呵呵呵。”

    闻声看去,一位女子莲步而来,身量高挑、姿态曼妙,又是花容月貌之相。清宁英澈不由更恼,这声音他知道,这女人腰间扮作佩饰的十二个黑白相交而挂的瓷瓶他更知道!

    这女人正是非忆墨的那位“老姐姐”啊!

    那女子未站定就依附到了白里雪身上给他喂了颗端来的葡萄,笑盈盈说道:“主人有我还不够吗?小英没有满足主人吗?”

    白里雪挑眉笑道:“这就吃醋了?不该啊?我房里比小英有姿色的也不是没有,怎么就不见你吃她们的醋?”

    “哎呦。”小英娇声道:“主人想岔了。我这‘好妹妹’,从来都不讨人喜欢,什么都是与人对着干,小英是怕我这‘好妹妹’触了主人霉头啊。”

    “你认得他?”白里雪问,又转而打量清宁英澈说道:“好像是这么个回事?”

    “一同被□□出来的,小英怎么会不认得?”说着,小英从白里雪身上移开捏了颗葡萄给人送去,说道:“现在我们各有其主,怕是以后再不能好生说话了。”葡萄到嘴边,可非忆墨却再不肯吃了。

    小英伤感,手便停在了那,说道:“连老姐姐的这个情你也不肯领了……”

    小英恍神儿,手中葡萄却突然不见了。

    “她不领情,我领不就得了。”原是欧阳晨阳回来了。

    白里雪看了看他,挑眉道:“二十二公子不是去凑热闹吗,怎么回来了?”

    “是啊!”欧阳晨阳笑笑,说道:“可是他们跑得太远,我嫌累就回来了。本来是想直接回殿里去,可我把宠物落下了。”

    欧阳晨阳这宠物可不一般,竟是头身形巨大的雄虎。

    吕叔同见它从自己背后的隐蔽地方被拉出来,指粗的铁链“哗啦”作响,居然不由得一退再退。

    欧阳晨阳笑的得意,接过侍卫手中的铁链到清宁英澈身边,说道:“七公子不常出门,还不知道吧!怎么样威风吧!”

    不待清宁英澈接话,非忆墨就已上前一把摸上老虎的头。那老虎非但没有咬他,竟是在他身上来回磨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显得是比家猫还乖巧温顺。

    众人看得咋舌,可清宁英澈却已偷笑不语了。

    ☆、绝——陆

    绝——陆

    从花满园回来时已是落日了。

    厅堂里会会正给非忆墨卸妆,边嘻嘻笑道:“这姬殿殿主真是周到,用红纱围住脖子就看不到项圈了。”

    “咦?”会会抬脸向清宁英澈问道:“主子,这金耳坠子怎么丢了一只?”

    清宁英澈抬眼去看,将手中杯子放下,淡淡说道:“他左边耳朵有耳孔,右边没有,所以只戴了左边的。”

    “呵呵。主子心细了,会会都不知道呢。”说着,会会就已卸了非忆墨的头饰与耳饰,沾湿帛巾给人擦脸。

    清宁英澈在椅中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垂眸说道:“不是我,是吕叔同——”

    “主子……”会会的不自觉的打断了清宁英澈的话,慢慢擦拭着这张已逐渐恢复清隽的脸,说道:“他脸上好像有东西、好像有字!”

    清宁英澈猛地起身走来,钳住非忆墨的下颌,迫使他抬起脸来。

    夕阳西下,一个比晚霞更为绚丽旖旎的图腾在非忆墨左眼角下半隐半现。

    清宁英澈夺过会会手中帛巾彻底沾湿在人脸上狠劲的擦了又擦,擦得人脸上一片绯红。

    那个图腾终于显了出来。

    清隽的脸上,有一个艳丽旖旎的纹案:一个反向书写的“绝”字。

    会会惊讶,抽气道:“他是护法!”

    清宁英澈眨眨眼,扶着手旁桌面坐下,吸了口气低声道:“没错。他是下一任梵城护法。”

    会会生气,说道:“难道主子还不打算给他解药吗!”

    “啪!”清宁英澈拍桌而起,怒道:“给他解药让他逃掉吗!”

    “主子,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会会皱眉,说道:“他是护法、是未来城主身边比妻子都要值得信任的人……我想,他一开始就是要帮主子——主子该给他解药了。”

    “现在呢!”清宁英澈锁紧眉头,说道:“他会不计前嫌的待在我身边吗!”

    会会恼了,说道:“你把他吓成这样,迟早有一天他也会跑掉的!”

    清宁英澈瞪眼,咬牙道:“那就把他抓回来,锁起来、关起来!”

    两人僵持沉默中,突有敲门声打破僵局。

    清宁英澈坐下,易已进来行了个礼,说道:“主子,二十二公子欧阳晨阳死了。”

    清宁英澈蹙眉,脑中光景连闪,兀得想起……

    现在我们各有其主,怕是以后……这个情也不肯领了……

    “葡萄……”

    清宁英澈慢慢起身,恍惚的对着非忆墨看了又看,悠悠问道:“吕叔同的点心你吃了,那女人的葡萄为什么却不肯吃了?”

    非忆墨被他一连串的反应吓得不轻,缩着脖子一声也不敢吭气。

    清宁英澈猛地攥紧非忆墨衣襟将他拉到咫尺距离,怒道:“我在问你,说话!”

    非忆墨用手臂挡在两人之间,颤声道:“不干净……”

    清宁英澈松手,任非忆墨跌坐在地上。

    “哈哈哈……好!太好了!和我想的一样好!哈哈哈!”清宁英澈狰狞的笑着,突然,又不笑了,冷冷说道:“出去!都给我出去!”

    易已应声退下,会会踟蹰半晌又被瞪了一眼才跺脚离去。

    清宁英澈胸膛起伏,“呼呼”喘气抑制着难以压制的情绪,低声道:“你把我耍得团团转,我现在很想打死你,你知道吗!”

    看此情景,非忆墨已被吓得在地上缩成一团,颤声道:“没、没有——对不起……”

    “没有!没有!没有!好!没有就好!”清宁英澈气疯了,抓起桌上鞭子又掀翻了桌子朝人身上狠命抽过去。

    一阵疯狂的抽打过后,清宁英澈停了下来。

    他也瘫在地上,慢慢冷静下来,清宁英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鞭子,恍惚的想:这鞭子是哪来的……

    恍惚的抬头,看到非忆墨也在粗气小喘。清宁英澈爬了过去,低头看着他,轻轻拨开了他面上乱发。

    清宁英澈一愣,呆呆的看着,抚摸着他面颊,以及那异常艳丽的文字。

    非忆墨依旧茫然的看着他,空茫的眸中什么都没有。但又不同,看到清宁英澈他再没有恐惧,茫然的眸中满是氤氲的水汽,朦朦胧胧像有雾气弥散。

    清新隽秀,气质天成。

    清宁英澈突然很想夸他,夸他好看。

    突然,他又坏笑起来,说道:“变态!你喜欢吗?喜欢被鞭子抽打吗?”

    清宁英澈又拿起了那马鞭似的三尺鞭就抽打过去,却意外的听到身下人口中溢出的细碎□□,愉悦大于痛的声音。

    清宁英澈邪气的低笑,兀自说道:“你还真是喜欢呐。”

    他一转头好看到了万俟鸿之前所说的箱子,心中无法压抑的恶意骤然升起,就抱着箱子、拉起非忆墨就回了房去。

    打开箱子,清宁英澈第一眼便看到一封信笺,将其展开却是一张长书。写的是什么他并不在意,无非是箱中东西的说明。但这字体,却是让他一怔。他取出袖中黑瓷瓶,对比来看。

    一个是柳枝拂水,清秀羸弱,一个是行云流水,大气天成。这样的字,像是出自一对男女,有不同风格、不同的书写习惯。但却是同样的字体。

    清宁英澈收起长书塞进箱子一侧,不再管它。

    他抬头看看缩在床角的人,又复了邪恶的笑。

    清宁英澈的恶劣行径过后。

    他问道:“你喜欢我吗?”

    非忆墨不答。

    清宁英澈又问一遍。

    非忆墨依旧不答。清宁英澈却是没有恼,扶着非忆墨脸让他看着自己,说道:“来,我教你,说:‘我喜欢你’。”

    清宁英澈望着他那眸中的空茫,认认真真的说道:“我喜欢你。”

    非忆墨微微回神儿,无意义的重复着:“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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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会觉得不一样了,很不一样。

    主子对墨墨非但不打不骂了,居然还多了几分宠溺。而墨墨,最大的变化怕就是对自家主子不再害怕了。

    他们的关系竟意外的缓和下来。

    这让会会感到欣喜,却又感到不安,就感觉那暴风雨前的平静快结束了。

    这日傍晚,晚饭时。

    非忆墨趴在桌上将头埋在臂里,一动不动。会会奇怪便找了个话说:“墨墨,再不多几日就立冬了,我们包饺子好不好?”

    非忆墨闻声猛地抬头眸中净是亮光,点点头说:“好!”

    会会见人没事便笑了,说道:“呵呵。要吃什么馅的?嗯……香菇牛肉的可喜欢?”

    “不喜欢!”非忆墨又趴下去,喃喃说道:“好难受……够了!香菇太多了!”

    会会吓一跳,就问道:“可,我们已经好多天没吃香菇了,怎么太多了?”

    非忆墨抬头一副可怜模样,说道:“每天、每天……起床、睡觉……大香菇、黏糊糊湿哒哒……白的!”

    “噗!”清宁英澈一口鲜汤喷了满桌,咳得弯腰,大声道:“墨墨闭嘴!”

    会会一头雾水,只道是自家主子又欺负他了,说道:“这才好几天呀,主子又怎么他了?”

    清宁英澈顺着气,蹙眉道:“什么我又怎么他了?他不是好好的!”

    会会生气,又看非忆墨,说道:“墨墨说主子又欺负你了是不是?”

    “嗯。”非忆墨点头道:“已经够了,还要、还要……大香菇不吃、不吃高兴就、就、就……嗯哼……”

    会会看人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就安慰说道:“别急,别着急,墨墨不会说没关系,要不就做个动作看看。”

    非忆墨点头,接住就双膝跪下伸手就要解清宁英澈的裤带,会会“啊!”一声捂了脸叫着:“主子都给人教坏了!”便跑出门去。

    会会跑了——

    清宁英澈看着傻掉的非忆墨,戏谑道:“到床上等我。”

    “不要!”非忆墨跪坐起来,缩着身子,说道:“好几次、好几次过了……不要、不要……墨墨会坏掉的……”

    “墨墨忘了,你是好几次了,我今天可是一次都没有呢。”说着,清宁英澈将非忆墨硬拉起来,又坏笑道:“我就是要把你玩坏!把你玩坏了我才开心!”

    非忆墨呆呆的看着他,浑身都僵了,哑声道:“墨墨、墨墨不是玩具……”

    “玩具?”清宁英澈冷哼,冷笑道:“你太高估自己了,你是个连玩具都不如的东西!”

    非忆墨突然倾身上前想要吻他,却被清宁英澈一把推开。

    “我喜欢你。”

    他说,说的很流利,比说任何一句话都流利也容易。每天每天,清晨,夜晚,这句话都被他反复嚼在嘴里。因为清宁英澈抱他的时候,总是一遍又一遍的要他说。

    “我喜欢你。”

    非忆墨氤氲的眸中有泪滚落。

    清宁英澈冷笑,说道:“你又想挨打了是吗!”

    看清宁英澈靠过来,非忆墨突然就回身夺门而出,随即便是会会的一声惊叫。

    全身赤裸、身负镣铐,却仍是孑然一身。非忆墨静立院中,剑刃在喉。

    清宁英澈看一眼一旁怔愣的易已,吼道:“身为冥卫连兵器都丢了!”

    易已慌张,应道:“他、他、他,太快了!”

    会会惊慌,说道:“听话,墨墨快把剑丢了。那不是你该拿的东西!快听话,不然就不理你了!墨墨……”

    就当会会引开非忆墨注意力时,清宁英澈抓住时机就飞身上前。

    剑已夺过,却已来不及了。

    “我杀人了……”这样说着,清宁英澈搂紧怀中人,仰天嘶吼:“快找毒医!”

    作者有话要说:  ——无可奈何的把肉剪掉了

    ——谅解了

    ☆、绝——柒

    绝——柒

    “我杀人了……”

    当听到这句话时,毒医眼中露出了讥讽的笑意,说道:“七公子说这句话不觉得可笑吗?”

    “我杀人了……”清宁英澈依旧如此说着,搂紧了怀中人,神情恍惚。

    毒医走上前,蹲下说道:“七公子再不撒手,可真就杀人了。”

    清宁英澈一惊,猛地撒手起身退了几步。

    会会见自家主子神色不对,就唤了声:“主子。”

    清宁英澈身体震了一震,回过神儿。他看了看毒医,又看了看地上人脖子上仍就流血的伤口。

    突然,清宁英澈轻功一展便跃出院墙,快得竟连影卫都来不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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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啷——”一声巨响,一人夺窗而入,窗棂一遭事物具是被毁。

    万俟鸿依旧举杯小饮,见此情景,再见来人,竟无丝毫意外和惊讶,只是想:还好桌子离窗户远了些。

    “药不能控制他。”那人说。

    万俟鸿抬抬眉,露出了谄媚的笑意,说道:“然后呢?”

    那人走近,昏黄的烛光打在他脸上竟是一片箫冷,他说:“你说不行。”

    万俟鸿仰头看他,说:“不行。”

    万俟鸿不笑了,可清宁英澈却笑了。

    两个人说着对方懂,自己却似懂非懂的话。

    清宁英澈在圆桌旁坐下,万俟鸿给他斟了杯酒,说道:“我知道,我有些话说也浪费,还有趁火打劫的意思,但,我还是想和七公子谈谈。”

    清宁英澈一口干了酒,说道:“你想说什么?”

    “七公子……”万俟鸿给两人斟上酒,悠悠说道:“你是喜欢他?还是,不想他逃离身边才想到占有他?或是因为他的相貌和身子?我相信最后一种可能会非常小,但果真如此的话……七公子很可能再过几年就不喜欢了……到时候,七公子已是城主肯定会有比他更好的人侍奉左右——”

    “你到底想说什么!”清宁英澈打断他说道。

    万俟鸿坦然,说道:“七公子若是玩腻了,就把他交给我来照顾吧。”

    “你休想!”清宁英澈瞪眼,说道:“你怎么知道城主之位就一定是我的,又怎么知道非忆墨会被我玩腻丢掉!”

    “前者不谈。”万俟鸿微微一笑饮一口酒,说道:“非忆墨是吧?就非忆墨而言,他是圣灵族人,我想七公子已经发现了,他虽身量高挑,但骨骼却比寻常人还粗壮一些——舞象之年,现在他尚且年幼还有几分少年柔弱,以后,虽说不上魁梧,但也是强壮得很——七公子会想把一个大男人抱在怀里吗?”

    清宁英澈讥讽道:“你当初不也是抱了个大男人吗?”

    “不。”万俟鸿狐眼微眯,说道:“是他抱我。”

    清宁英澈也眯眼,笑道:“想来也是。”

    万俟鸿干了口酒,说道:“对他好点吧……七公子喜欢他,就对他好点吧。”

    清宁英澈也抿一口酒,挑眉道:“何以见得?”

    万俟鸿垂眸道:“圣灵族人天生反骨,可,一但成年性子便会温顺下来。非忆墨是圣灵族人中极为少见的一部分,未成年就如此温顺——”

    “温顺?”清宁英澈冷哼。

    万俟鸿抬眼,促狭的说道:“他被你折磨了那么多时日没有因为兽性咬死你,难道还不够温顺吗!”

    清宁英澈身体一震,突然哈哈大笑说道:“他的确要死过人,也险些咬死我。”

    “你真不能对他好?”问着,万俟鸿蹙眉,又过半晌才说道:“不。你想让他臣服、想让他不敢逃开你,你才变着花样的折磨他。你太害怕他会离开你、背叛你,才会以这样恶劣的方式来证明,证明他为你所有。”

    清宁英澈促狭的眯起双眼,回道:“是又怎样?”

    “会兴奋吧。”万俟鸿眯起狐眼,竟诡异的笑起来,说道:“完全掌控他,看着他在你脚下痛苦挣扎、扭动□□最后只能拉住你的裤腿哭着哀求你‘主人,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他是那么卑微低贱,而你却是高高在上。兴奋吧?”

    清宁英澈憎恶的瞪着万俟鸿,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终是撂了句:“殿主真是透视人心啊!”

    万俟鸿谄笑,说道:“姬殿殿主,我专调教侍姬来供人猥亵玩弄,不知道你们的心思怎么行?”

    他笑容更深,又说道:“七公子想学,我是可以教的……教你如何更加有趣的亵玩他,让他听话——”

    清宁英澈瞪他一眼,说道:“我不想学!”

    万俟鸿依旧谄媚的笑着,说道:“七公子控制不住的。只要他在,并且有一点不顺你意,你就会折磨他的。等他彻底忍无可忍的时候,他就会更彻底的逃开你!”

    “够了!”清宁英澈怒吼,便起身要走。

    “七公子不是要问我凤凰书的事吗?”万俟鸿自斟一杯,说道:“那是大凰的字,十年前可以说是亡国的一个国家。”

    “听我讲个故事吧。很久没人肯好好听我说话了。”万俟鸿继续说道:“说来这个和圣灵族也有点关系。”

    “乌赞。大凰二皇子,一出世便有凤凰现世之吉兆,被国人视为安宁之祥瑞,每日被大凰国君抱着上朝。

    说来也奇,自打他出生之后大凰与大庆打了五年之久的必败之仗,竟意外的变成了拉锯战僵持下来。又过五年之后,大凰国君突然病逝,遗诏下旨,废太子,立年仅五岁的二皇子乌赞为新君。

    想想之后会怎么样?

    大凰内忧外患。

    又过一年,大庆突遣使臣与大凰议和,邀国君前往天朝都城参宴。大凰众臣心知有诈,国君却已答应,不得不去了。三个月转眼已过,大凰国君赴约,走到半路,闻废太子起兵造反只得迅速返回。未及入城就被禁军直接拿下给押入天牢,而牢中,一个五岁左右的男童,与大凰国君竟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二皇子乌赞出生时本就是双胞胎,因其母奇妃为圣灵族酋长之女,所生一子必须留在族内安抚族人。两兄弟心有灵犀,只因弟弟得知,哥哥此去要以身犯险刺杀大庆皇帝,想替哥哥去,可他知道哥哥无论如何是不会答应的,这才来了个掉包计。等乌赞发现不对为时已晚,废太子以假传圣旨之名将奇妃活活烧死,又将乌赞与乌成逐出大凰国境,自己登基为王。”

    万俟鸿笑笑,吸了口气说道:“我的故事不错吧?”

    清宁英澈冷眼看着他,说道:“你知道的太清楚了!”

    “鸣鸿是乌赞的亲军副帅。”万俟鸿慢慢说道:“乌晏登位后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些东西、知道了一些事。

    那就是一切的计划都是自己的父王安排的,大庆天朝的皇帝喜好精致男童是众所周知的,而乌赞的脸蛋是一出世就能瞧出来的好看,所以让他处处抛头露面不过是想要大庆皇帝注意到这个漂亮娃娃。乌赞足够大的时候大庆皇帝必定会找借口邀他到天朝皇宫里去,靠圣灵族人的兽性就有机会杀了他。而乌赞也必定会死在那里。

    若乌成得知自己哥哥死了,圣灵族人必定想要报仇,到时乌晏继位,不管乌赞的刺杀成不成功,他都可借圣灵族人强壮的身体增强兵力。”

    万俟鸿歇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乌晏找到了乌赞四处潜逃的一些亲信、旧部,把收集的情报与个别信物交给他们,要他们把自己的弟弟找回来,说,他回来自己便自缢谢罪归还王位。”

    万俟鸿看了看清宁英澈,眨眨眼说道:“关于乌赞与乌成,最后的行踪是,他们走散了。

    他们在祁山脚下被卖给一个财主为奴之后又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儿带走,再往后,乌成便不知所踪,而乌赞,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孩突然消失了。不久后又突然发现他们在个名为连山的小城里被一个卖包子的老妇人收养,两个月后突然又再次消失了……”

    清宁英澈神色暗了暗,咬牙道:“你想说什么!”

    万俟鸿笑了,说道:“我说完了。”

    他喝下最后一口酒,放下酒杯又给自己倒了杯清水润润嗓子,又说道:“我不是鸣鸿。他的事,不是我的。”

    “七公子……”万俟鸿突然诡秘的笑起来,把玩着手中杯子,说道:“我说‘不行’七公子可是真明白了?”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了瓷瓶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将瓷瓶拿在手里,清宁英澈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有人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万俟鸿抬头看着清宁英澈,微微一笑道:“他说:‘九日后太阳下山,清宁英澈必会去找你,和他对饮两杯酒,我欠个人情给你。’”

    万俟鸿看着那飞身而去的背影不禁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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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宁英澈一踏入院中,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六名影卫、易已、毒医全都横在地上。

    会会看自家主子回来赶忙上前,屈声道:“他跑了……主子说过不要动用院外的人……主子……”

    清宁英澈看了看断了一地的铁链,问道:“他是戴着铐子跑的?”

    “是、是!”会会慌张的说道:“他说他还书后还会回来。”

    “还书……怕是没那么简单!”清宁英澈将万俟鸿给的那瓷瓶丢给会会,说道:“一人一颗给他们喂下去。”说罢,一回身便又跃出院外。

    清宁英澈一路飞身来到禁书阁外,还未停步就看到一个黑影从阁内窜出,便急忙跟上。

    那黑影身着兜帽黑衣蒙着面,但清宁英澈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非忆墨。

    来到一处僻静之地,四周遍是枯竹,风一吹,“沙沙”作响。

    一片落叶之中,非忆墨独身而立,像是等人。

    清宁英澈隐在竹后,敛气静静看着。

    果然,有人来。

    那人身着和非忆墨同样的装束,见了人张口就道:“好弟弟,你那乖张的主人肯放你了?”

    非忆墨笑,说道:“姐姐不也是偷跑出来的?”

    小英摇头,指着非忆墨说道:“那不一样,我偷跑还不易如反掌,可你不行。说!怎么把你主人给骗了!”

    “诶,不说这个。”非忆墨双手扣住小英的手将个瓷瓶塞给她,说道:“姐姐,到那日之时,把这个喝下去。”

    “我一颗葡萄没毒死你,你这是要报复老姐姐了?”说着,小英还是把瓷瓶好好塞进怀里,又“呵呵”笑笑,说道:“护法只能有一个,我死不了可是要害你的。”

    “放心。”非忆墨笑了笑,说道:“姐姐要害我就来,我等着就是。”

    “反正……呵呵……姐姐都试了那么多次了,哈哈,我不还是好好的。”非忆墨笑得不行,又说道:“姐姐到底是疼我的,不是?”

    “哪有!”小英鼓鼓脸,说道:“我把你从房梁上推下去那次,是不是成功了一半?”

    非忆墨挑眉笑道:“那还不是一半。”

    “嗯哼——”小英气鼓鼓的说道:“是好大一半!那个铐子你拿不来,连真气都运不了是不是很大一半!”

    “是、是,很大一半!”非忆墨一直在笑,说道:“怎么?要杀我吗?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

    “不。不行。”小英撇撇嘴,说道:“我一定要别人杀你,我不能杀你,我舍不得。”

    非忆墨眨眼,说道:“姐姐舍不得我?”

    “舍不得!”小英又撇撇嘴,说道:“那么好的弟弟哪里舍得?随便打、随便骂、随便欺负他都不走还会回来哄我,闯了祸还能背黑锅,惹麻烦让他收拾烂摊子,你说怎么舍得!”

    非忆墨扬眉,扶着下巴说道:“姐姐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我那么惨兮兮的?”

    “我该走了。”说着,小英又在非忆墨脸上捏了一把,说道:“我本来想让白里雪害你的,因为我觉得他的毒和你一样厉害,可是现在不行了。他好像喜欢上你了,真是色狐狸!我得找别人害你。”

    非忆墨揉脸,喃喃道:“姐姐就想着害我。”

    小英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我今晚也是要害你,备了份厚礼在后面。”说罢,轻功一展便没了人影。

    “找到了!哈哈!看你还能逃哪去!”

    闻声非忆墨赶忙掩好面,回身来看。

    银金难!

    目扫四方,非忆墨确定了他只有一人。可就再一扫而过,清宁英澈却在枯竹后凝视着自己。

    非忆墨呼了口气,心里已是有底。

    银金难长刀砍来,怒道:“解药拿来!”

    猛地扭身闪过,非忆墨眸中寒光一闪,挺身竟向银金难喉咙抓去。

    银金难一惊,想不到此人动作如此之快,又想自己中毒在身不好久战,只能握紧刀柄力求速战速决!

    非忆墨看他神情,心道不好,自己不能运功若硬拼起来对方中毒与自己是半斤八两也绝非妙事,提早脱身才好。

    两人如此僵持不下缠斗了一刻,竟是我拿不下你,你也逃不掉。

    慢慢的,银金难也发现了,眼前这人身法虽快、武功虽高,却是只会外家拳脚。

    看到了这个破绽,银金难便一跃四五尺,挥刀以真气扫过去,果然,那人是连连后退。

    气刃劈来,非忆墨连连滚身闪躲,心知自己的弱点已被识破,不由得向清宁英澈的看过去,好像在说……

    “救救我……”

    清宁英澈心里一惊,却是别过头去,一动不动。

    非忆墨看到了他的神情,却是不敢相信的呆在那里,像是被冻住了。

    看他神情有异,银金难心中一喜,劈刀便砍。

    非忆墨肩上一痛,回头瞪着银金难,竟是满眼疯狂。

    待知觉不对,为时已晚,银金难只觉那人像野兽一般向自己扑过来,听着野兽一样的嘶吼,心下惊慌,便运全力两掌拍去,“嘭!”两掌命中却不知打在那里,身上的人还是文丝未动。

    “咯嘎”,银金难听到自己骨骼的碎裂声,感受到自己的血在喷流,喷了那人一身、流了自己一身。

    那血真热……

    “呼呼——”非忆墨从一动不动的人身上起了,瘫坐在地粗喘不休。

    半晌之后,非忆墨没动,却突然又有骚动传来。

    “是这里……嗯,没错,就是这里。”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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