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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重生之青衣染 作者:大歌

    第6节

    千寻手一僵,缓缓睁开眼,宇文崇眼中的腥红已然消退,神色惘然。

    “皇上……”

    竹林西侧有一条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四周环境幽寂,因此人的走动声颇为逆耳。

    宇文崇把一块布帛放到溪水中清洗,布巾上的血迹随着水弥散开来,最后顺着水流而下。宇文崇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水面波光涟滟,涟漪荡漾,显得宇文崇的面孔狰狞不堪。

    宇文崇心中一激,一拳砸入水中,一时水珠四溅,水中的面容更加丑陋。

    “吁——”之前不知去处的马儿忽然顺着河流跑回宇文崇身边,宇文崇猛然回神,摸摸马儿的额头,心想还有一人在等着他,便不敢耽误,扬身坐上马背踏过溪流进入林中。

    夕日已下落大半,林子中光线昏暗,宇文崇远远瞧见那个身上盖着自己衣物的人儿,他椅靠着一颗竹树,头脑微斜,神色安详,怕是睡过去了。

    宇文崇策马蹑手蹑脚地走近,看清他面上的疲倦之色,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真像把自己揍一顿。

    宇文崇把千寻缓缓抱起飞身上马,千寻只是皱皱眉头没有醒来。宇文崇长鞭潇洒一挥,骏马仰天长啸踏足开来,在道上狂奔。

    千寻靠在宇文崇怀着眉头蹙得更深,甚至还有挣扎之色,宇文崇不明所以,把千寻搂紧防止他滑下马去,伏身把耳朵贴到他耳边。

    “疼……好疼……”

    宇文崇这才想起千寻的后庭之前已经受了伤,现在又在马背上磨动,肯定会更疼。宇文崇暗骂自己粗心大意,一手把千寻的身体微微抬起,伏下头在千寻紧蹙的眉宇间吻上一口。

    “对不起……”

    宇文崇对先前发生的事还有些迷惘,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失控,按千寻的意思说自己被人下了药,可是帝王用的东西都会经过严格检查,有谁能够如此轻易地动手脚呢?而且为何要下这种药呢?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但如今跟着秋猎队伍的龙辇里的皇帝本就不是自己,事迹岂不败露?

    宇文崇忽然心中一凛,神色更加肃穆,奋力甩起马鞭促使马儿奔得更快,希望还来得及吧。

    宇文崇走的是一条泥泞的小路,只有这样才能更快追上大队伍。

    小路平日里鲜少人走动,杂草丛生把路的行迹淹没,宇文崇忽然失去了前行的方向,像个无头苍蝇驾着马打了几个转。

    宇文崇环望着四周的环境,偶然发现竹子笔直的枝杆上印着个淡淡的足印,足迹崭新横斜,一想便知是有人在借着竹杆之力使用轻功飞窜。

    类似的印子宇文崇在几颗竹子上也找得到,足印的宽窄深浅都不同,宇文崇料想应该并非一个人往这里通过,而且都是有些武功偏差的人,要不然怎会留下足迹。

    宇文崇寻着这些痕迹走了多时,隐隐看到了竹林的尽头,心里暗想竟也有人走这条小路跟着秋猎的队伍,而且还对这里的地势驾轻就熟。

    日暮已尽,大地被一片灰暗笼罩,秋猎的队伍已经行到了行宫驻扎。

    宇文崇一路走来倒是顺畅得很,并没见什么可疑之人,他的戒心却一直未放下。

    宇文崇同杨鸿换回了身份,却从高新那里得知一路上并未有变故发生。

    “今日可有人进过龙辇?”

    高新答道:“未有,咱家以皇上身体抱恙为借口让他一路待在龙辇中。”

    宇文崇的神情更加复杂,一切安稳才是最让人忧心的,暗处也不知有多大的洪波涌动,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把千帆覆灭。

    宇文崇宣了随行太医钟竹水来到千寻的房中,千寻的伤处隐蔽难堪,硬是不让宇文崇召太医来医治,宇文崇不放心,还是带着钟竹水来了。

    在千寻乞求的目光下,宇文崇也不想千寻的身体给别人看了去,让钟竹水给千寻看了看脚。

    “回皇上,纳兰公子的脚已经消肿,不用多时便可下地。”

    宇文崇又让钟竹水给自己把了把脉,问道:“朕是不是被下了药?”

    钟竹水摸着皇帝的脉搏,脉相仍有气血翻腾后的余味,跪下俯首道:“臣逾矩,恳请皇上让臣闻闻皇上的衣物。”

    宇文崇脱下外衫给钟竹水,钟竹水嗅了嗅,摇头让他再换一件。

    直到宇文崇身上只剩下一件亵衣,钟竹水仍是摇头。

    宇文崇犹豫着把亵衣脱下,露出了精壮的胸膛。

    钟竹水嗅了嗅宇文崇的亵衣,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道:“回皇上,您的确被人下了药,这药本是壮阳补肾的良物,只是剂量用大之后变能让人气血沸腾,急于发泄。”

    宇文崇奇怪:“朕并未吃过什么壮阳补肾药,怎会如此?”

    想了想,又问:“这药还能蒙蔽人的心智?”

    “此为臣嗅闻皇上衣物之因,臣以为是有人把药浸在了皇上的衣物中,等皮肤渐渐吸收了药性之后才会发作,然而其中又带着丝微不可闻的异香,臣猜测那是失心花的粉末。”

    宇文崇在脑海里仔细思索一番,恍然想起前几日在齐霜那里过夜时,齐霜不小心打泼了些许酒水在他身上。为了稳住齐霜的心,宇文崇并未怪罪于她,反而直接脱了亵衣胡闹去了。

    最有可能做这番事的只有齐霜了,可是今日一日她都没有动静,难道是在静观其变?

    千寻静静地坐在一边不打扰他们的谈话,猛然间抬头却发现宇文崇也正望着自己。

    宇文崇道:“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或者受了某些刺激药效是不是会发挥得更快?”

    “……的确。”

    宇文崇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朕倒要看看你们怎么翻天覆地。

    “你医术真了得,才闻了几闻便知那是什么药。”宇文崇夸赞道。

    “多谢皇上夸奖,臣乃医药世家出生,若不有些看家本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树大招风,有时候官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知足便好。”

    钟竹水俯首扣地,“臣多谢皇上体谅,臣一定为皇上鞠躬尽瘁。”

    宇文崇跟着钟竹水出屋,宇文崇不多时又折回来。

    “皇上,您怎么……”

    “我舍不得走还不行吗?难道你要赶我?”宇文崇笑着说,坐到了床沿边。

    “当然不是。”

    宇文崇从袖中拿出个药瓶,说:“好歹也要上上药吧。”

    千寻知晓宇文崇所说的是哪里,面色一赧。

    千寻想想也就自己主动撅起屁股给宇文崇上药,宇文崇开始还一本正经,后来手却作怪地滑到了前端,伏在千寻耳边轻声吐气:“今日一定把你弄疼了吧,让你快活快活……”

    “皇上……你不是又被……蛊惑了吧……”

    宇文崇地手紧紧地握着富有技巧地揉搓,低声道:“我现在清醒得很,我知道你叫千寻,我在让你快乐……”

    余韵之后,宇文崇揽着千寻躺在床榻上闭目假寐。

    宇文崇把玩着千寻的发尾,闭着眼说:“以后若是在发生那般情况你就一拳打醒我,别委屈自己。”

    千寻“嗯”了声算作回答,他怎么可能真的去打宇文崇。

    “明日的秋猎大典你别乱走,跟着主流就好了,我会派人去找你。”

    千寻也没问有何事,答了声:“好。”

    两人有相互依偎腻歪了几刻钟,安静祥和的氛围却被外头的骚动扰乱。

    ☆、秋猎大典

    “救命啊——救命!”一位红衣女子衣衫不整从行宫外跑过,身后还有几个山贼打扮的小混混紧追其后,嘴里吆喝着:“别让她跑了!这么娇艳的小姑娘老大一定喜欢!掳回去当个压寨夫人!嘿嘿嘿……”

    “各位官爷……救救我吧……”那女子扑倒在守卫行宫门的侍卫,哭喊道。

    “何人在外喧嚷?”宇文崇一身明黄龙袍,从内踏步而来,身姿挺拔。

    西门雪一愣,转而又扑倒宇文崇脚边,哭得梨花带雨:“请皇上救救民女吧……有几个山间小贼硬要掳我去给他们当压寨夫人……请皇上做主啊……”

    一排排侍卫整齐出列,提着大刀把那几个山贼团团围住,宇文崇大喝:“光天化日竟敢强取良家妇女,把国家的法律抛之度外,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那几个小贼看这仗势顿时吓得目瞪口呆,丢兵弃甲,苍皇逃脱,侍卫忙追了上去。

    西门雪看到小贼被赶跑,顿时放下心来,在宇文崇面前磕头致谢,哆嗦道:“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宇文崇缓缓蹲下身挑起西门雪的下巴,虽然有些华容失色,不过却仍没掩没住那倾国倾城之色,再怎么看都是能那人怦然心动的姣好容颜。可惜,宇文崇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岂不是傻子?

    宇文崇原以为想法子躲过下江南就可与西门雪彼此错过,没想到她仍是阴魂不散地主动跟来了,那就怪不得他了……

    宇文崇贪婪地抚摸着西门雪那块皮囊,面露痴迷之色,嘴里喃喃道:“不错,不错……”

    西门雪见宇文崇上钩,嘴角一扬,露出了个风华绝代地笑容,在场的侍卫纷纷面红耳赤,心花乱坠。

    “民女是拖着债身而逃出来的,这世间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民女实在不知要怎么过下去,请皇上给民女一条活路……哪怕当个婢女也好。”西门雪抚眉扼腕叹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生娇艳,不整的衣衫隐约可见酥胸。

    宇文崇的瞳孔蓦然变得腥红无比,眼底好像有火在燃烧,大手直接抱起了西门雪。

    “以后你就跟着朕吧。”

    翌日,行宫上下都在通传昨夜莫名来了个生得极为美丽的女子深得皇上宠爱,才认识不久便能承皇上雨露,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千寻在坐在铜镜前洗漱听下下人们嚼舌根,不免心生奇怪,宇文崇昨夜可是一直抱着他睡的,怎就莫名其妙地和别人在一起了?

    “谣言都是道听途说,别口无遮拦,万一皇上生气就不好了。”千寻提醒道。

    “怎么可能是谣言呢!昨晚守夜的侍卫都听到……动静了呢……想必是皇上又寻着新欢了。”

    千寻见他们执意认为如此,也不再辩解,穿好服饰慢慢走着出了门准备参加天祭。

    他的脚好了大半,虽能走几步,却不能奔走,一走快脚便跛了。

    天祭之时,因为千寻是后宫一个不起眼的男侍,只得随同级之人跪在离天台很远的地方,抬起头远远观望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帝王。

    宇文崇一身盛装,头戴流光玉冕,初升的日光照得他面容俊朗,意气风发,负手而立站在天台上,神色严肃,然而众人看到他身旁的红衣女子时,不禁呀然,人群爆发出谈论声。

    宇文崇至今未立有皇后,按理来说这天祭他一人即可,可如今天台上却站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有人开始质疑。

    西门雪像是被这仗势吓着,怯生地靠向宇文崇。

    宇文崇也好不介意,直接把西门雪揽进怀里,目光不经意扫向队伍之后,那人仍是一身不变的青衣,此刻却垂下头看不清面容。

    宇文崇对于这种情况丝毫也不担心,如果是西门雪有意接近他的话,一定会有人出面帮助他化解难题。

    “朕与西门姑娘一见钟情,情投意合,朕回京便封她为贵妃……”

    稍微年轻一些的官吏深谙世故,对于帝王的喜新厌旧,溺爱美色早已见怪不怪,而老一辈的大臣顽固迂腐,硬是觉得这般有违天理。

    此时一些宇文崇意料的一些人也纷纷出面,一时人多势众,老臣也无法说什么,叹息着摇头,心里暗叹此代皇帝并非省油的灯。

    宇文崇为了个莫名的女人和大臣们产生隔阂,而他们要的就是此番效果。

    宇文崇手一挥。

    群臣百姓中俯首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崇满意一笑,接过三炷高香,转身跪在祭台前,双手奉上,朗声道:“昭天地之灵,日月之瀚,愿苍天佑我司昭风调雨顺,百姓肉食皆足,宾主尽欢。”

    随后宇文崇又转回身对着众人,道:“秋猎大赛正式开始!”

    群臣沸腾,众人齐呼,纷纷胯上骏马,备好弓箭蓄势待发。

    皇帝先前已经说明会以狩猎数目颁布奖赏,只要是有心人都会想要在皇帝面前露露脸。

    侍卫牵来一匹汗血宝马走到皇帝面前,皇帝飞身胯上马,把手递给了西门雪。

    西门雪素手奉上,宇文崇手臂一用力顿时红衣楚楚,衣袂翩飞,西门雪玲珑小嘴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宇文崇抱着西门雪驰马而行,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进入丛林中,众人紧追其后,一场秋猎大赛如火如荼地开展着。

    千寻却没有心情参与,借着空子与欣颖叙旧起来。

    宇文柯也随着狩猎队伍走了,欣颖只好嘟着嘴和千寻抱怨:“果然皇帝没一个好东西,看见美色就被迷了心神,喜新厌旧得也太快了吧!”

    千寻不以为意地笑笑,捏捏欣颖红扑扑地脸说:“你脾气倒是好了不少嘛,总归没有一开口就是粗鄙之语,看来柯王爷的用处还挺大,连我都没能管住你呢。”

    提到宇文柯,欣颖却突然脸红起来,赧道:“有吗?我怎么没感觉……”

    “你看你看,你现在脸红得像个太阳似的。”

    “哎呀,主子你别调侃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两人有说有笑,千寻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欣颖,你教我做荷包吧。”

    “做荷包?给谁啊?”欣颖问。

    “还能给谁啊。”

    “皇上?不是吧,主子你刚才又不是没看见,他可是又找着新欢了,主子你这般岂不是拿热脸贴冷屁股嘛,反正他也不会在乎你。”欣颖说着,突然小声起来:“主子,要不然我们逃跑吧,我在柯王府存了些盘缠……”

    “胡闹!”千寻屈指敲了敲欣颖的脑袋,“既来之则安之,别想些乱七八糟的,难道你就忍心离开吗?”

    宇文崇把鼻子凑到西门雪身上深吸几口,痴迷道:“雪儿的身体真香。”

    西门雪回首看着宇文崇混沌的眼神,邪魅一笑,“皇上喜欢么?”

    宇文崇斜眼睨到西门雪腰间的香囊,依旧混沌的眼神染上了些深沉。

    西门雪忽然指着前方道:“看!有野兔!我最喜欢小兔子了。”

    “是吗?那我们就去捉!”

    宇文崇驾着宝马在丛林中奔走,野兔身形娇小极为狡猾,他们连追了多时也没能赶上。

    “皇上,快点快点,它躲进坑里了。”

    “我去前面堵它!”说完宇文崇驾起身姿飞身下马跟着兔子跑到山坡下,那儿树丛掩映,杂草丛生,人一蹲下去顿时没了影。

    “皇上,你在哪啊?”西门雪不会骑马,勉强拉着僵绳无所适从。

    不一会儿,宇文崇忽然窜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红瞳白毛的兔子,高兴道:“抓到了!”

    宇文崇又一路跑回马旁,胯身而上,把受惊的兔子放到西门雪手中,“送给你。”

    “谢皇上。”

    千寻一个男人正在向欣颖讨教女工之术,忽然被人打断,说是有人相约。

    “有谁会在这种时候约人呐?不会是后宫里的人吧?”欣颖问道。

    千寻一顿,笑道:“欣颖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那人把他领到后山处,狩猎之人都在前面的山头,所以后山极为空寂。

    “纳兰公子自行前行吧,那里有人等候多时。”

    “嗯,谢谢。”

    千寻往前行了多时,却仍不见人影,正要调头之时,腰身忽然被强健而有力的臂膀环住用力一托举。

    被人抱上马,那熟悉的胸膛和味道。

    “皇上!”千寻睁开眼,欣喜地说。

    “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不高兴。”

    “臣怎么会不高兴……”

    宇文崇意味深长地望向千寻,挑眉质疑道:“真的没有?连吃醋也没有吗?”

    “当然……没有……”

    宇文崇颇为失望,“难道你就这么不在意我吗?难道你就能容忍我和别人在一起吗?”

    千寻看着宇文崇的苦瓜脸,甚是好笑,“皇上现在才像是吃醋的那一个好吗。”

    宇文崇忽然把千寻压在马背上,执拗道:“我就吃醋怎么了,对喜欢的人没有醋意还谈什么喜欢。”

    马儿还在驰骋,千寻害怕宇文崇又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吓得不敢动。

    “好好好,臣认输,臣求皇上放过臣这一次,臣保证以后一定说出让皇上高兴的话。”

    宇文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高兴的话?你说的每一句都让我很高兴。”

    千寻憋着脸也不知说什么。

    宇文崇笑着放开了千寻,“你喜欢什么?朕给你射一只来。”

    “走着看吧。”

    忽然繁杂的树林中出现了个不和谐的身影,一撮带着白色毛发的动物迅速掠过。

    两人心生奇怪,驾马追了过去,发现竟是一只白狼。

    “这白狼可是个珍惜物种,好多人寻了多时都寻不到,如今却被我们一举撞上了,我们运气不错。”宇文崇道。

    那白狼一路跑向山丘,忽然在一处停顿下来,歇了片刻又离开了。

    两人又跟了上去,惊奇地发现刚才白狼停顿的地方竟是个狼窝,里面几只小狼崽子正糯糯地躺着。

    宇文崇看了看那几只狼崽,猜测道:“应该刚出生没几个月,爪子都还没长好呢。”

    “呜呜呜……”几个小狼崽子第一次见到别的东西,好奇地伸出爪子四处张望。

    千寻看它们毛发雪白,黑咕噜的眼睛不停地打转,突然心被软化了,忍不住伸出手来抚摸它们的毛发。

    狼崽子刚开始还有些怯生,被千寻摸得舒服索性露出肚皮给他挠。

    “它们好可爱,竟然不怕生。”千寻说。

    “初生牛犊不怕虎,它们大概还没见过人吧,没有攻击性。”宇文崇见千寻同狼崽子玩得正欢,也伸出手想要摸摸,却被它们呲牙咧嘴地抗议。

    宇文崇吓得忙收回手,千寻却把一只小狼崽抱出来放到怀中,小狼崽用头拱拱千寻的手,极为顺从。

    “为什么它们不给我摸啊。”宇文崇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小狼崽总是张牙舞爪的。

    千寻看宇文崇那滑稽的模样,笑道:“皇上不要拿一副捉了去的表情去接近他们,它们会害怕的。”

    “不就是个畜生吗,还能读懂人了?”

    “狼可是个聪明的物种,它们有时比人还狡猾。记得幼时和父皇狩猎,我和二哥追着一只狼跑了一整天也没抓着,皇上要抱抱吗?它很乖的。”

    千寻抱着小狼崽靠近宇文崇,许是宇文崇身上的深沉之气太重,狼崽子一只很抗拒,千寻柔着声线哄道:“乖,别害怕。”

    温柔似水的千寻宇文崇看得心生感触,接过千寻抱来的狼崽。

    “你揉揉它腹部,它舒服了就不抗拒了。”

    “你看,它不乱动了吧。”

    按千寻的方法小狼崽果然舒服得直哼哼,宇文崇一停手,狼崽就用额头蹭他的手,好像在撒娇。

    “真像个小孩子。”

    千寻顺着狼崽毛的手一顿了,闷闷道:“皇上若喜欢小孩子就生几个皇子吧,皇上是该有几个子嗣了。”

    宇文崇只顾着和狼崽子玩,没注意千寻的神情,半开玩笑道:道:“我也想要几个孩子啊,但是我喜欢的人是个男人,怎么生啊?”

    宇文崇是一国之主,总要留后继承大业,千寻也没把宇文崇的话放心上。

    “我们带一只回去好吗?”宇文崇对狼崽甚是喜欢。

    “狼是要生活在丛林里的,我们怎么可以剥夺他的自由。”

    “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害怕有人看不出猫腻,我解释一下吧。

    就在宇文崇蹲进草丛不见踪影那时候有人和宇文崇调换、

    so跟着西门雪的不是正真的宇文崇,陪着千寻受受的才是正牌攻!~(~ ̄▽ ̄)~

    ☆、黑衣刺客

    秋猎大赛的截止之时为日落三刻,许多人都是满载而归,喜笑颜开。

    宇文崇派人一一清点数目最后再排出名次,前三甲奖黄金百两,其他则按名次高低拿到相应的奖励,暗中挑选了百来位虽名次不高却有谋略的勇士收为己用。

    “诸位都是我司昭国的勇猛之士,英雄好汉,朕诚邀诸位与朕围篝火而畅饮开怀,大鱼大肉,彻夜长欢,汝等意为何?”

    众人齐呼:“公等愿与君同乐!”

    接下来便是篝火晚会了,下人将众人今日猎来的野味统统做成了珍菜佳肴,又请来歌姬舞女做伴,一时觥筹交错,笙歌曼舞,好不热闹。

    宇文崇抱着西门雪坐在主座上,只管张嘴咽下西门雪喂来的菜肴。

    西门雪斟起一壶酒伺候宇文崇喝下,问:“皇上,这酒好喝吗?”

    宇文崇半眯着眼极为享受,牵过她的纤纤素手放在唇边吻了一口:“哪有你好……”

    “皇上真是会说话……”

    这时,一位下人端着个带着盖子的菜盘走了上来,把盘子放到桌上又欠身离开。

    西门雪好奇地打开盖子,忽然爆发一阵尖叫。

    此时歌声正浓,各类丝竹乐器把西门雪的声音掩盖,要不是有人看到西门雪面上惊恐的神情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怎么了?”宇文崇慢悠悠地坐起身。

    “那个……兔子……”西门雪嘴唇一直在颤抖,以至于吐字不清。

    文崇循声望去,看见菜盘子里装的是个被剥了皮的兔子头,表面上还有鲜血还在哗哗流淌,兔子的眼珠睁得极大好像要爆裂开来,死死地朝着西门雪那个方向盯着,乍一看极为恐怖。

    “怎么?这就是今日我们捉的那只兔子啊,你不认识了?你还说你喜欢呢,我特地叫人把它做成一道特殊的菜,我想你一定很喜欢吧。”

    西门雪不可思议地望向宇文崇,见他眼里全是讨好之色,才缓缓放下心来,心中却还是有些后怕。

    “皇上以后不要再拿这些东西吓唬人家了,人家会害怕的。”

    宇文崇暗中冷笑。

    酒酣之际,众人都喝得不少,酒量差的早就醉熏熏躺地上了,酒量好的也面露醉态继续在喝,撑不了多时也会倒下。

    此时远处的中忽然发出唏唏嗦嗦的声响,几名黑衣人手提兵器朝人群冲来。

    也不知谁在人群中大喊:“有刺客,护驾!”

    醉死的人还在睡,几个还有意识的人迷迷糊糊提起刀与其对抗。都是喝了酒意识不清的人,没几下便占了下风被人打伤。

    那几名黑衣人似乎不愿与他们纠缠,直直冲往主位,目标准确。

    宇文崇也被西门雪喂着喝了不少酒,此刻也昏昏沉沉,而西门雪只是个弱女子,早已吓得华容失色。

    当黑衣人手中的兵器将要刺进宇文崇胸膛时,却猛然被利剑挽开。

    那黑衣人侧首一望,只见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手持长剑正向他劈来。

    几名黑衣人的武功平平,千寻废了些力便把他们打倒,还剩最后一个。

    千寻一剑挥来,黑衣人提刀格挡,咬着牙与千寻相对峙,吼道:“你是何人?别管闲事,否则你小命不保。”

    千寻吃力地回击,咬牙道:“刺杀皇上可是大罪,你若此束手就擒还可保你人头不落地。”

    黑衣人突然一使力把千寻推开,千寻连退几步,带着伤的脚隐隐作痛。

    黑衣人趁机又要对宇文崇下手,千寻眼疾手快飞身而去挡住他的去路,一刀劈下,千寻横剑抵挡,对西门雪道:“把皇上带走!”

    “我……我我走不动……”西门雪看似吓得腿软。

    黑衣人与千寻过了几招发现他一直站在原地抵挡,眼角灵光一闪看出了端倪,抬起大刀便往千寻下盘打去。

    千寻跳起躲避,落地时脚踝一阵锥心的疼痛,握剑的手不禁颤抖几分。

    黑衣人抓紧时机抽身甩刀,千寻猝不及防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红色的鲜血渐渐淌出。

    千寻处在下风,只能连连躲避,在转身之时突然被黑衣人一掌击中飞下主位。

    “啊——”这时西门雪忽然大叫。

    远处又传来大批动静,想必是事迹败露皇上的援军来了,黑衣人斟酌片刻选择了逃离。

    千寻勉强起身追了出去,可是因为脚踝上的痛楚走到一半便颓倒,再折回时已经有人收拾残局,全场乱糟糟的,一时也没人顾得上听他的,千寻得知宇文崇安然无恙后便回了屋子。

    宫中有规定后宫之人是不能留有武功的,免得在床笫间对皇上的生命造成威胁,千寻为了保下武功只好选择隐瞒。

    手臂上的伤还在流血,千寻简单清理一下伤口,随意倒了些药粉便用绷带绑好。脚踝处总在似有似无的抽痛,千寻皱着眉躺在床上休养生息,最后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千寻猛然跳起,面上全是汗珠,他梦里梦见了宇文崇被刺杀而自己只能无力地看着。

    千寻抚着胸口,心跳得极快,还荡漾着阵阵心悸。

    千寻缓了片刻,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带着血色的青衣,想了想又去取了件干净的换上步履蹒跚地出了门。

    昨夜皇上遇刺的事已经闹得群臣皆知,那几个被千寻打伤的黑衣人也被扣押起来,昨夜在场却睡得如死猪的臣子们醒酒后纷纷到皇帝门前下跪,请求皇上赐罪。

    千寻听着下人们嚼舌根,想要知道有没有人昨夜看到自己。

    “没想到那个西门雪虽然长得像个红颜祸水似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挺效忠于皇上的嘛。”

    “她为皇上挨了一刀,皇上到现在还守着他呢,想必回京后她定是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昨夜还真是惊险呢,若不是方侍郎援兵救驾把那几名黑衣人打垮,估计皇上已经……”

    “也不知是何人竟敢刺杀皇上,那个是诛连九族的罪啊……”

    千寻听着几名下人说来说去,却一直没听说关于自己的事,微微放心下来,可是竟然有人刻意曲解事实,把功名全揽自个身上,千寻摇头暗自苦笑。

    宇文崇趁夜潜入千寻房中之时,却发现千寻倒在了地上,宇文崇心下一惊赶紧把他扶起,感觉他全身都在发烫,嘴唇泛着黑紫,手臂上的衣衫还浸着淡淡的红色,心下大骇,赶紧去寻钟竹水。

    钟竹水看了看千寻的伤势,道:“这是中了毒的迹象,按此情况看来,应该是伤了他的兵器上淬了毒。”

    千寻怎会受伤中毒呢?

    “按伤口来看应该是昨夜受的伤。”钟竹水又道。

    昨夜,又是昨夜。昨夜是他大意了,秋猎至尾声,他以为那伙人会在他们回京之时动手,毕竟篝火晚会那么多人,他们也不好下手,所以便没找替身,没想到竟让他们钻了空子。

    醒来时对于方成明的说辞也不可辩解,毕竟西门雪是真受了伤。

    钟竹水施了几针为千寻解毒。

    千寻眉头皱了皱,忽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躺在宇文崇怀中缓了片刻才悠悠转醒。

    “……皇上……”千寻双眼微张,对于现在的状况有点不适应,他就是回了个屋然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别动,太医正替你解毒呢。”

    “解毒?我……中毒了?”

    宇文崇看了看千寻手臂的伤口,那一整块都是黑紫色的,被划开的地方肉往两边翻,中间血肉模糊,一看便知道是大的刀器所伤,而西门雪的伤太医诊断的也为刀伤,伤口却小的多。

    宇文崇问:“昨夜你与刺客交手了?”

    千寻迟疑地点点头。

    “那几名刺客也是你打伤的吧。”他就知道方成明那胆小怕事的老贼怎会主动带兵来救他。

    千寻没回答,答案却显而易见。

    “西门雪真的是为我当刀而受伤的吗?”

    千寻摇摇头,哑着嗓子道:“臣没注意,只是突然听到她叫了一声。”

    宇文崇拿着布帛擦擦千寻脸上的汗水,叹道:“你才是为我挡刀的那一个吧……”

    千寻猛然反驳:“臣没有,臣的伤是与此刻打斗时所受的。”

    宇文崇失笑,道:“虽然没有直接为我挡刀,不过总是因为为我而受的伤吧。”

    想了想,又继续道:“你还真是老实,有功你不邀。”

    钟竹水两耳不闻一心施针解毒,随后道:“回皇上,毒已经解好了。”

    宇文崇看千寻脸色依旧不好,问:“还有别的伤吗?”

    千寻不想让皇上替他操心,刚想摇头,皇帝就自个找着了伤处。

    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的脚踝又肿得似个大包子,青青紫紫全是淤血。

    “唉,养了这么多时日却还是落得这副模样。”宇文崇叹息。

    因为淤血很多,钟竹水打算开刀放血。

    当钟竹水正要下手之时,宇文崇抱紧了千寻把他的头转开,轻声道:“别怕,忍忍就过去了。”

    千寻有些好笑,“皇上是和西门姑娘在一起多了习惯对她柔情似水了吧,臣可不吃这一套。”

    宇文崇佯作生气,捏捏千寻的鼻尖,数落道:“说什么呢,难道你喜欢我这样?”

    宇文崇亲了亲千寻的额头。

    “还是这样?”这次是眉眼。

    “或者这样……”轮到嘴角。

    千寻的脸皮薄,被宇文崇随意调戏脸便红了,千寻尴尬地看了看钟竹水,见他仍然专心致志地在放血,才没那么紧张。

    宇文崇在最后警告道:“以后受伤不需瞒着我,要不然我就惩罚你不把我放在心上,知道了吗?”

    千寻眨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宇文崇长叹一口气,紧紧地抱着千寻,好像害怕他在下一秒便会消失般。

    宇文崇把脸埋到了千寻的肩上,沉声道:“我说过你对我的意义非凡,你的命比我的命更重要,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我想让你安安稳稳的,哪怕我自己千疮百孔。如果你以后再敢贸然行事不告诉我的话,我就会采取非常手段把你关起来保护起来。”

    “臣也不想离开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收走了我心中最后一缕色彩,我躺在尘埃中,看不见一丝光线。

    ☆、魔教教主

    隔日,秋猎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地返至皇宫。

    回至皇宫内,宇文崇便让人把刺客交给大理寺处理,让他们拷问出幕后主使。

    当大理寺的人看到刺客身上的黑色图腾时,一眼料定刺客是魔教的人。

    大理寺的人对宇文崇解释道:“皇上你有所不知,这黑图腾乃是江湖中魔教人的标志。”

    江湖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魔教的人为何要派人刺杀皇帝?再说魔教一直与武林正道为敌,难道魔教之人就不怕朝廷和武林正道之人一起联合绞杀他们吗?还是魔教实在是猖狂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了?

    宇文崇轻轻敲打着桌面的指间一顿,道:“先用刑,看他们怎么说。”

    起初宇文崇以为那些刺客都是硬骨头,要好花些力气才能逼他们说出幕后主使,没想到不过几顿鞭子,那些人便痛哭流涕求饶。

    “我们说……我们说……我们什么都说,求皇上放过我们吧……”

    “我们是魔教中人,我们奉教主之命来刺杀皇上,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求皇上放过我们吧……”

    宇文崇看此情形,心中的疑虑反而更重,总觉其中蹊跷甚多,便请来了七灯。

    七灯翻了翻被打得昏死过去的刺客的衣襟,仔细看了看他们身上的图腾,虽形状相像,不过和真正的魔教图腾还是有细微的差别的,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模仿而纹上去的。

    看着那龙飞凤舞般的图腾,七灯脑里不禁闪现出重华披散青丝裸露着精壮躯体的样子,他白皙光滑的皮肤上妖冶的大红色图腾从脖颈蔓延至全身,眼仁里异样的黑紫色在洁白的月光下格外地刺眼,以至于七灯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重华弓着身子伏在七灯身上,不断猛地抽动着胯部把坚硬的那物捅入脆弱的入口,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微笑挑起七灯的下颚,缓缓开口道:“我的小灯儿……”

    “七灯!七灯!”宇文崇皱眉唤着。

    七灯猛然回神,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茫然,略显紧张地望向四周,并没有看见那个可怕的身影,可是为什么场景那么逼真。

    “七灯,你刚才怎么走神了,难道你看出了端倪?”

    七灯扶额闭目叹息,心里叹息着:真是中了重华这个魔头的魔障了,不过是被他当成女人囚禁了几个月连上了几个月,竟然就忘不了他了?

    七灯睁眼缓缓开口道:“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魔教之人,这些图腾都是刻意临摹纹上去的。”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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