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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论捕获魔教少主的正确方法 作者:无牙子

    第9节

    江非离一翻手,露出了手腕,贺易行贴了上去,细细给疏导了起来。几天没有帮他梳理,江非离的体内毒素堆积如山,几欲崩塌。贺易行垂下眼,瞪了少年一眼。江非离感觉自己并没有错,瞪了回去,贺易行只得退让。

    这次疏导时间,大约耗费了两刻钟,底下还没有人经过,等贺易行揽着江非离下树之后,不由皱了皱眉,道:“我们的速度并非追击不上,怎么回事?”

    江非离也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个好的一个杀死他的机会,右护法是不会放过的,怎么会不继续追赶呢?

    虽然有些疑惑,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贺易行和江非离对视了一眼,继续朝着外面而去。

    从树林中钻出来后,贺易行稍微一辩认位置,却是刚巧入了晋州和羡州边境,贺易行道:“重心门门主江让,盗窃问鱼山庄之物,我是不是该押送回问鱼山庄才对?”

    江让江门主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不屑道:“什么盗窃,说的真难听!”

    贺易行摇了摇头笑道:“我要去把那些人救出来,你呢?”

    “你不用去了,”江非离直截了当道,“若是想要救人,还是进白月教来的快些。”

    “哦?”贺易行摸了摸下巴,道,“白月教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江非离冷笑了声,满是厌恶道:“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贺易行观江非离对白月教似乎并无好感,当下有些疑惑,倒也没有问出来,只道:“这处可还有白月教弟子?你当时好大的阵仗,走哪都有人。”

    “不过是些蝼蚁,用来阻你片刻。”江非离懒洋洋道,“高手全部都去虏人了,不对,还有个右护法,来杀我的。”

    贺易行挑挑眉,慢条斯理道:“你们抓了人之后,会如何?”

    “不会杀了的,”江非离知道贺易行在担心什么,正色道,“虽然具体的我并不知,但是能确定的是,他们虏了的这些有名有望的弟子们,不会下杀手——可能会吃些苦头。”

    贺易行闻言,倒也压下了即刻去追的念头,不知道怎么的,他能感觉出,少年对他说的是实话。

    当下两人决定,还是趁机弄掉右护法比较好。

    沿着树林边沿,远远绕上一圈,就能回到刚刚他们对峙的位置,但是此刻人明显不会傻等在那,索性两人就顺势而走,遇上了再说。

    谁知没有遇上右护法的人,却遇上了本该离去很远的谭知赞月。

    此刻的情形,却是让贺易行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前方被明月会众围在中间的谭知为了护住赞月,大动内力,行动也愈来愈迟缓了些,外敌还未清理结束,他怀中的赞月,就动手了。

    当初遇上赞月时,贺易行探过他的经脉,只能是一般的修为,算不得什么,所以也一直没有把赞月当回事,只是因为他被掳,引来明月会穷追不舍的追杀,这才多看了一眼,依旧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题。这时的赞月,终于露出了自己的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一面。

    被谭知背在背上的少女打扮的男孩,两指一并,在谭知奋力击杀敌人时,戳了下谭知的下颌。本来不该出现的问题,却因为已经被谭知接纳为自己人的赞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得手了。

    这个黑衣的青年举着重剑,摇摇晃晃,终于倒了下去!

    贺易行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阿知!”贺易行几步冲上去,却被赞月的动作喝停了。

    “若是不想他死,就不要过来。”这个一直畏畏缩缩的男孩儿,解开了布带子,自己从谭知的背上爬了下来,把谭知扶了起来一点,撑着青年的头,手指放在谭知的命脉上,一脸淡然对贺易行道。

    贺易行生生停下了脚步,一双眼上下打量谭知,赞月见状,出言道:“只是中了毒,现在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若你反抗,就说不定了。”

    这个女装的男孩又移过视线,看向江非离,满脸都是不赞同道:“你抓不到人,多亏撞到我手里。阿离,你真是无用!”

    江非离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来:“赞哥。”

    ☆、40第 40 章

    贺易行眼神一凛,见这个依旧一眼就能看穿的男孩朝江非离点了点头,道:“阿离,右护法也出来了,你小心。”

    江非离随口道:“早就撞上了,想杀我来着。”

    “哦?”赞月可有可无的应了声道,“再忍忍,回头让你一刀剁了这个老匹夫。”

    江非离颔首道:“一刀太便宜了他,我有的是法子处理他。”

    赞月笑笑,又看了眼贺易行,故作天真道:“贺大侠,不知道谭大侠能不能作为让你束手就擒的筹码?”

    贺易行牛头不对马嘴道:“非离喊你……哥?”

    “贺大侠现在居然在注意这种小事。”赞月撇撇嘴道,“难道不是应该好好研究下,贺大侠你能不能在我和阿离手中抢到谭大侠逃走么?”

    “不能,”贺易行坦言道,“之前只以为你在他身体里下的毒,回去怎么也能解的开。现在在下能知道的就是,他是被你控制了。就算带的走人,只怕也活不下去。更何况,他现在命在你手里,在下却是一点筹码都没有。”

    赞月颔首道:“贺大侠不愧是贺大侠!万天宗弟子果然不俗。”

    赞月看了眼地上陷入深深昏迷中的谭知,嘴角抽了抽,又对贺易行道:“既然如此,还请贺大侠配合一下。”

    贺易行侧目,江非离一见到赞月,状态就有些不对,此刻已经沉默了。让他不由问道:“撞上他,不会又是你计划的吧?”

    江非离听到这个话,翻了个白眼给贺易行,道:“早知道他在此,你早就被捆回白月教了。”

    知道不是少年安排的,贺易行心情好了许多,面对赞月令手下拿出来的一条柔软无度的链子,也没有置喙。任由他们把链子交给江非离,让少年把自己从头到脚捆了个结实。

    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叫他们绑了,贺易行有些哭笑不得,动了动身上后,叹道:“这个应该是你的手笔,非离。就这么怕我跑掉么?”

    贺易行身上捆的,是一条能够紧紧压迫身体,随着骨骼走的链子,完全是为了对付会缩骨功的人来的。

    在场知道他会这个旁门左道的,除了老友谭知,也就当初见过的江非离了。

    江非离一言不发,此刻的情景,让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边赞月细胳膊细腿的,却非要一个人把谭知扛起来,免不了把人摔了那么几下,若不是看赞月一脸气恼,贺易行真的要以为是他知道了自己被摔过,专门报复回来的。

    大局已定,贺易行也就嘴贱了句,笑着问道:“你也不怕把你夫君摔坏了,你婆婆找你?”

    赞月一噎,翻了个白眼,假装没听到。

    江非离听了个清,好奇地看了眼眼赞月和谭知,理智的保持沉默。

    捆了两个几乎江湖难遇敌手的人物,赞月好心情的笑了笑,等到蒙面人驱了一辆马车来,令手下人把五花大绑的贺易行和身上连个绳子都没有的谭知抬进去。

    老友的待遇和自己的待遇差之千里,贺易行忍不住对江非离道:“你看看人家。”

    江非离趁人不备,凑近贺易行,轻轻啄了一口,然后一脸淡然,踱开了步。

    贺易行沉默了片刻,勾起了一抹笑,传音道:“别以为这样我就能轻易放过你。”

    江非离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走到了小胳膊小腿的赞月身边,小声和赞月对话两句。

    马车被什么覆盖起来了,一点光都没有传进去,瞬间黑了一大截的贺易行听见了布料的声音,知道这是被完全罩起来了。

    之后马车终于晃晃悠悠行驶起来,颠簸的道路让贺易行几次三番撞到头,忍不住喊道:“劳驾,请温和些,在下如是撞傻了,你们教主怕是不会高兴吧。”

    出来声音的赞月,他已经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道:“贺大侠,你知道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么?被人俘虏的时候,就要有个俘虏的样子!”

    “你是说,像你之前那样?”贺易行回想起记忆中那个赞月,不禁苦笑道,“小鬼,你究竟是哪号人物,这么能屈能伸?”

    “能保命,管那么多作何?”赞月的声音很淡漠,道,“若是贺大侠做不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虽然你不怕毒,但是,打晕你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这个小鬼之前在他手里的时候,他好像也没有很宽和的对待?贺易行念在眼下不是江非离做主,只好忍气吞声了。

    一路疾行的马车从没有停下过,除了江非离进来给贺易行喂过水,弄了些干粮给吃了,之外别无任何能计算时间的存在。

    但是江非离进来也只管贺易行一个,谭知却是被放在贺易行的身边,他眼皮抬都没有抬一下。

    贺易行无法,只得趁着江非离给自己喂食时,咬了口少年的手指,等江非离不解的看过来后,他这才用下巴指了指昏迷中的谭知,道:“想个法子,给阿知也弄点水。”

    江非离淡然道:“放心,中了吸魂香的他死不了。”

    “吸魂香?”贺易行听到这个词,才问道,“可是明月会用来控制人的香?”

    江非离定定看了贺易行一眼,不由轻叹道:“现在你少说两句,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那你进来,是赞月那个小鬼同意了的?”贺易行知道不能问那些涉及到立场的话,只能就着这些闲话,问两句。

    江非离点了点头道:“嗯,你别叫他小鬼,他比我大。”

    贺易行想了想,反正闲来无事,正经的话江非离也不会回答,闲话聊着也无趣,马车中除了他俩,也就一个老友谭知,还是在深深的昏迷中。坏心眼的青年露出一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意的笑,用低哑的声音道:“嗯,不叫他小鬼了。非离,外面反正有赞月,你要不要……多待会儿?”

    少年几乎是瞬间懂了青年的意思,在贺易行坏笑中,果断趴下身,嘬了嘬身下人的唇,然后飞速让开,让本来做好能好好亲亲江非离的贺易行大感失望,狡黠的少年露出一抹笑意,摸了摸嘴唇,退出了马车。

    “学坏了啊……”难得被少年欺负了一把的贺易行,躺在原地叹道。

    时间过得很快,每天全靠看着江非离上车送粮水才能感觉时间,就这样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问鱼山庄。

    “你说什么?!”羽菖迦大惊失色,连声追问道面前的人,“你说易行被俘了?在哪?什么时候?怎么会?!”

    这时的问鱼山庄内,已经完全没有之前少庄主成婚时的喜气洋洋,本以为手到擒来的小事,居然人一出去,就一桩桩报回来噩耗。

    先是藏音阁等弟子被袭击,派去支援的问鱼弟子只找到了普通弟子,言及首领弟子们都被一群技艺高超的蒙面人掳走了;然后这边事还没完,那边沐家又传来了被俘的消息,很快,本来问鱼山庄派出去了多少个门派的弟子跟随贺易行一起去追捕江让,就有多一半的首领弟子们被蒙面人俘虏。问鱼山庄也最快速度向各处禀报了情况,请求了各大门派的支援。这才几天,今日又传来了羽菖迦的师弟,万天宗弟子贺易行被俘的消息!

    那个衣着褴褛,很明显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弟子有气无力道:“少庄主,是真的,贺公子为了救出琴刀派少主和退海涯大弟子,甘愿被擒。”

    “那被救的人呢?”羽菖迦又问道,“还有易行可有留下什么踪迹?”

    那弟子接着道:“他们的人说,本来贺公子已经擒获了重心门江让,逼着白月教人退让,才冲出去,不过走出不远后,钱少主和柳桑桑女侠又被人掳走了!而且这些逃出来的弟子身上都被下了毒!”

    “怎么会这样?”羽菖迦喃喃自语道。

    那弟子又道:“贺公子的踪影大约和其他被掳的弟子一样,都是朝着白月教而去的!”

    “白月教欺人太甚!”堂下坐着的人中,终于有人坐不住,拍案而起,怒喝道,“掳走各家的精英弟子,这是要和全江湖结仇!”

    “可不是!”那妇人柳眉一拧,附和道,“少庄主,不能再等了,杀上白月教,救回各家的弟子,灭了嚣张的魔教!”

    羽菖迦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目前各家都只是收到了消息,显少有人能想羡州的门派那么便利最先到达,而且根据他们传回来的消息,对方高手如云,只怕是早有准备。若是散行,只怕很容易成为目标。”

    “少庄主言之有理,”那琴刀派掌门吊着眼角道,“只是现在怎么办,我两个儿子都被白月教抓了,我还要在这里继续等么?”

    “钱掌门稍安勿躁,”羽菖迦对钱掌门施了一礼,道,“在下的师弟也被俘了,在下也心急如焚,只是若不好好商议出个可行的法子,只怕对上这群穷凶极恶的魔教弟子,有所束手束脚。”

    “说起来,”那干瘪的老头子摸了摸胡子,嘶哑的声音道,“消息传来都有几天了,若是那些人抓了我们家的弟子们之后一路疾行,只怕都快要到白月教了吧,既然如此,我们要联手攻打白月教么?”

    ☆、41第 41 章

    一路上遇上了不少围堵,每次都在最快的速度内解决,然后马不停蹄地继续前行。完全阻断了别方派来救援的人。等到一路摇到了白月教所在势力境内,彻底没戏了。

    贺易行被捆得全身发麻,可是这两天江非离人都没有出现的,别说是帮他疏松一下,就连水都没有喂一口的。侧目看了眼自己的难兄难弟,贺易行也忍不住叹气。

    等到终于被一个蒙面的汉子进来把他和谭知扛出马车,已经距离他上次被放风过去了很久了。眼睛所能见到的,完全是一片陌生的景象。

    还不等贺易行仔细欣赏,就见换了一套很好看的裙子的赞月背着手走了过来,笑眯眯道:“贺大侠,这里好看么?”

    贺易行看了这个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插着几样很可爱的头饰的赞月,由衷佩服道:“好看!”

    赞月摸不清贺易行说得话指的什么,只是想起来江非离的话,沉了沉脸,道:“想必贺大侠也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吧,为了防止意外,接下来可能要打晕你。”

    “只要不是吸魂香,就请吧!”贺易行很大度。

    赞月意味不明地挑了挑嘴角,道:“那就,得罪了!”

    失去意识前,贺易行只看见了眼前小姑娘打扮的赞月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点滴……

    再度苏醒时,贺易行不住的苦笑。黑漆漆的地牢,精铁的牢柱,自己双手被柔软无度的丝弦高高吊起,空寂的房间中很明显只有他一个人,除了偶尔的水滴声,甚至听不到一丝呼吸声。

    这个情况怎么和当初第一次遇见江非离的时候那么像呢?贺易行苦中作乐,动了动手腕,发现有一点不同的就是,这个丝弦可不像精铁链子那么好挣脱的,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扯断什么的。

    肚子有些饿啊,本来就饿了两天的贺易行,眼下肚子已经‘咕咕’作响了,在这空寂的地牢里,显得分外清晰。

    时间一点点流淌,贺易行也越来越没脾气了。直到他终于听到了期待已久的脚步声。

    木屐敲打着石阶,发出‘克嗒克嗒’的声音,不疾不徐,算着脚步尺度般,一点点,一点点,靠近关着贺易行的地牢门口。

    透过摇曳的晦暗不明的烛光,那个红衣的少年面色藏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贺易行微微笑道:“给我带的可有事物?可饿坏我了。”

    江非离神情莫测,取出了钥匙打开了铁门,自己进了去后,反手又把门锁了个结结实实。这才走向牢房中间被吊起来的男人,从带来的小篮子里拿出一囊水,先细细给青年喂了,又拿出饭菜来,自己捏了筷子,喂着贺易行。

    贺易行完全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白月教的少主喂了他水,喝;喂了他饭菜,吃。甚至还有闲情,挑拨少年两句。

    江非离有些沉默,等喂青年吃饱了饭,收拾了餐具,又给贺易行喂了水,拿帕子擦拭干净后,面对青年的百般戏谑,只低声道:“你不恨我?”

    贺易行浅笑道:“恨你作何?”

    “我抓你来……”少年有些别扭似的,开口道,还未说完,就被贺易行打断了。

    “若不是我配合,你能抓我来?”贺易行迎着少年的眼神,淡然自若道,“非离,我说过,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学会相信我。”

    江非离眨了眨眼道:“难道不是赞哥用谭知威胁你……”

    少年面对着青年高深莫测的笑,自己闭了嘴。

    有些颓然的他不禁叹了口气道:“所以说,你配合我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啊!”

    “这个要问你,”贺易行拿腿磨了磨少年的腿,轻声道,“你想尽法子把我弄到白月教来,想要我替你做什么?”

    江非离不自在地退后一步,为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贺易行面对江非离有着很好的脾气,闻言笑了笑,问道:“那些被抓来的人呢,都还好?”

    江非离坦然道:“大都还好,除了个别不怎么懂事的被拿来开刀,其他的人我都能保证安然无恙……如果他们不找死的话。”

    “你们白月教这次是要与整个江湖为敌啊!”贺易行不禁赞道,“不出几日,白月教必将遭到各大门派的围剿。”

    少年颔首道:“当初做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后果。”

    贺易行定定看了眼江非离,道:“现在都不打算告诉我?”

    少年迎着贺易行的目光,摇了摇头道:“我说了,不是时候。”

    “好吧,”贺易行果断放弃了这个,然后看着少年的眼神变得稍微黏了些,重新开口的时候,说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

    “差不多了吧,你的身体已经到了需要我的时候了。”

    江非离一噎,差点气笑了,不过抛开青年话的暧昧叙述,倒也说的没错,他体内已经堆积了很深的毒煞,到了贺易行出场的时候了。

    贺易行晃了晃还被丝弦吊在半空中的手,朝少年努了努嘴道:“来,先解开。”

    江非离想了想,上前去,凑到贺易行面前,松开了对方手上捆着的丝弦,同时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咔哒’一声,贺易行手腕一凉,不过倒没有之前被高高绑起来的拘束感,手能够好好松动下,就是活动中,带动了精铁的铐链声响。

    眼见着少年收回了丝弦,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贺易行沉默了片刻,无力道:“这个东西拷不住我。”

    “无妨,”少年回复道,“你若是挣开了,我就不会告诉你别的消息了。”

    这是给自己心里划了一道锁链啊!贺易行苦笑,手上的两条链子很明显是新打的,毫无磨损,自己要是给弄坏了,江非离会让他赔吧?反正不能给少年这个机会!

    打定主意的贺易行盘腿坐下,发现铁链很长,完全能够他活动的开。看样子,是早有预谋的啊!

    少年把手中的食盒往后放了些,然后上前,盘腿坐到了贺易行的对面,迎着青年若有所思的目光,伸出了手。

    四手相合。

    做过很多次的行为,两人已经很有默契了。不过片刻,少年体内的毒煞已经通过双手交界处被吸进了贺易行的体内。青年消化完吸收来的毒煞后,感觉到少年要撤开手时,一把扣住,一双眼中,写满了深意。

    双手被对方十指相扣住,撤不回来。江非离抿了抿唇,不自然道:“松开。”

    “不松开。”青年的声音温和中带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危险,他柔声道,“非离,你不觉着我现在很委屈么?难道不想要补偿我么?”

    委屈?补偿?江非离冷笑道:“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刚刚不是喂你吃了么,还要什么补偿?”

    贺易行笑得露出了一丝坏意,通过紧紧相扣的手,一使劲,把少年整个人拉到自己怀里来,意识到少年要挣扎,用力控制住后,趴在江非离的耳边装委屈道:“我的一世英名,都栽在你手上了。万天宗的弟子被俘,简直是奇耻大辱啊!你看,之后师长们肯定要揍我,我还要帮你说好话,是不是很委屈?”

    就这个?江非离还以为他说的委屈是指问鱼山庄里被他利用了一番,又趁着他带人出来,白月教一扫众门派的精英弟子,还被赞月用谭知为饵,捆了他来。没想到,他的委屈,居然只是在于对师门……

    还未想完,就见一双手在自己身上开始游走,江非离僵着脸,从身上摘下去了两只带着铁链铐的手,无奈道:“你要作甚!”

    “非离,”贺易行凑近少年的耳边,一字一顿道,“我想要你。”

    江非离全身都僵了僵,就在贺易行正吃吃笑着打算继续嘴上吃豆腐时,听见了少年含有一丝决然的回应。

    “……嗯。”

    声音很轻,若不是贺易行竖起了耳朵,怕是会完全遗漏这个字。

    但是,他听见了。

    青年用手托起江非离的下巴,眼神放肆地在少年精致的脸上打量,直到看得少年恼羞成怒,完全不配合的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哪里能让到手的美食飞了呢?贺易行不容拒绝地一把揽住江非离的腰,紧紧贴在自己胸膛前,毫不客气地俯下头,含住了少年微红的唇瓣。

    两人之间不是第一次亲吻,这次的贺易行比之前更具有了些侵略性,强行带着少年的舌起舞,湿漉漉的水声在空寂的地室中被放大。

    铁链接触地面带起的摩梭声,两个人难以控制的喘息声,还有衣服布料相磨的‘沙沙’声。

    贺易行终于放开了江非离,少年此刻已经是满脸□□,趴在青年的肩头不住的喘气,身体随着急促地喘气而晃动,这让贺易行有些按耐不住,他小声道:“非离,来,把衣服脱了。”

    江非离到底脸皮没有贺易行的厚,闻言僵了僵,不敢相信道:“……你要我脱?!”

    贺易行摇了摇手上的铁链铐子,笑得格外老实,道:“我被你绑着,不敢动。所以要你自己来了。”

    江非离现在是坐在贺易行的怀中的,青年的两个手虚虚地揽着他。手腕上的铁链铐子现在格外的刺眼。让江非离有些咬牙。

    青年眼神很温和,只是掺杂着不容拒绝。这让江非离有些骑虎难下。踌躇了片刻,少年慢吞吞地开始解开身上的衣裳,大红色的衣衫,一件件落在少年的背后,光洁的背上,多了只手,不住的游走。

    “我的。”贺易行凑过去,亲了亲少年的下巴,吃吃笑道。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江非离也算是豁出去了,粗鲁地拉开了贺易行身上蓝色的布衫……

    ……

    贺易行从地上捡起少年的衣服,盖在怀中的江非离的身上,换来半迷糊状态中的江非离的一声嘟囔,他连忙温柔地低语了几句,等少年再度陷入沉睡后,不敢在乱动,只裸着身坐在地上,抱着全身缩在他怀中的江非离,静静等候着少年的转醒。

    ☆、42第 42 章

    谭知苏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别的感觉还没有,只觉着腹中空空,饥|饿难|耐。

    睁开眼的他感觉到全身酸而无力,内力似乎有些异样,完全调动不得,陌生的顶户让他眼神一凛,还不待他有所动作,就听见了一个声音。

    “你醒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不过和之前十分熟悉的雌雄莫辩的感觉不太一样,多了丝难以言喻的微妙,口吻更是不熟悉,几分漫不经心,却又像是有着两分调笑。

    谭知动了动脖子,侧目顺着声音看去,一道浅粉色的身影坐在矮几边正在一目十行看着手中的信纸模样的东西,抬起头来,看着他露出一个和之前别无二样的微笑。

    是赞月。

    可是,又不是赞月。

    坐着这里的人,年纪约莫十五六,和十一二的时候差了些,总的来说是在轮廓上,比较之前的小巧玲珑的可爱,现在的这张脸,已经能看得出少年的轮廓了。只是打扮却是无异;浅粉色的襦裙,绣花的上襦,长发绾成髻,插着几根价值千金的玉簪,似笑非笑的脸上,一双圆圆的眼正紧紧地盯着谭知。

    谭知淡然开口道:“赞月。”

    “谭大侠认得出我啊!”赞月惊叹道,“我还以为,谭大侠会以为,我是赞月的姐姐呢!”

    谭知不为所动,只冲赞月露出一个不满的表情,道:“过来,解开我身上的毒。”

    赞月的笑僵了僵,有些疑惑地看着谭知,提醒道:“谭大侠,你忘了么?你现在是白月教的阶下囚……”很婉转的话背后是,你没有提要求的资格。

    谭知的态度还是和刚刚一样,甚至有些无奈道:“赞月,你要习惯在出身和夫家有对立的时候,站在我这边。”

    啥?

    赞月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又听见这个男人难得多说了几个字道:“听话,替为夫解开。”

    画着细致的妆的脸上青筋暴起,这时候的赞月不再是之前任由欺凌扔来扔去的小可怜,可是听到谭知的话,他还是一肚子窝火,憋屈!

    谭知谭大侠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面前的赞月已经是控制不住全身有些颤抖的节奏,还皱起了眉,口吻沉了沉,道:“赞月,过来!听话!”

    赞月觉着自己再待下去可能会出人命,为了不造成难以挽回的错误,他手一甩,转身出了去。

    被留在身后还无力起身的谭知:“……”

    ‘咕咕咕’。

    肚子好饿。

    完全不知道老友躺在舒适的榻上,只是可怜的水米不打牙。贺易行这边,是正在偷笑般的,东亲一口,西亲一口,只把怀中昏睡的江非离给闹醒了。

    江非离刚苏醒时还有些迷糊,等看见眼前放大的脸,凑过来‘叭’地就是一口后,懵了下,反应过来后。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贺易行见好就收,不好再闹他了,只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精铁链子,老老实实道:“你看,我没有挣开。”

    江非离含糊了声:“……唔。”

    贺易行凑过去,看着怀中明显还皱着眉心,有些露出不舒服的江非离,问道:“现在能挣开了,我想带你出去好好休息。”

    江非离也是这么想的,他之前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计划……但是已经这样了,还是回去休息来的对。

    当即点了点头。

    贺易行微微一笑,轻松地把手腕从精铁链铐子中取了出来,然后大概给少年穿了穿衣服,不露出什么后,自己从地上抓起自己的上衣,随手一披,然后把江非离打横抱起,走到铁牢门口。

    这时候拦着人也没什么意思了,江非离从袖中摸出钥匙,干脆地打开门,随口道:“你知道怎么走么?”

    “不是还有你么?”贺易行笑得敦厚老实,在江非离看来,却是十分的邪恶。青年很是依赖般地道,“若是没有非离,我纵使跑出去,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所以非离,你要好好给我,指路啊。”

    江非离心头一跳,避开贺易行的眼神,把头埋了埋,半响,轻声‘嗯’了下,算是回答。

    等到怀中人的回应,贺易行这才眯起眼,嘴角噙着笑,大刺刺地从地牢走出来,向着少年说着的方位走去。

    早在少年答应自己的要求的那刻起,贺易行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概念,等到真的从台阶上推开石门,走进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中时,他忍不住问道:“若不是你自己的地方,可还会答应我?”

    江非离听懂了贺易行的意思,果断道:“当然不会!”羁押贺易行的地牢,是他在白月教的私牢,四方只通往他自己的住处,不会有人。所以他才会……一时昏了头应了下来。若是换在别处,哪里会纵容他啊!

    贺易行笑笑,看完房间中的布局,先把少年轻手轻脚放到榻上,然后转了转,发现浴桶是空的,有些无奈地转回来,单膝跪在榻前,凑到少年耳边道:“怎么办,没有水,该给你洗洗的。”

    江非离红了红脸,努力压制住羞意,朝他努了努嘴道:“那边,有个摇铃你拿来。”

    贺易行顺着少年所指的位置,从案几上拿过来一个铜铃铛,递给了少年,江非离伸手接,叫贺易行一把手握住,愣了愣,看着青年不容拒绝道:“先不要动,我问问你,这个铃铛会叫来人?”

    “对,”江非离有些不解道,“不叫人来,怎么添水?”

    贺易行沉默了会儿,含蓄地解释道:“我只是觉着,非离现在可能不是很会愿意见到别人。”

    江非离愣了愣,而后闹了个大红脸。差点忘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适合叫手底下的人瞧了去!

    一下子怒意涌上心头,忍不住用带钩子的眼神剜了贺易行一眼。自知理亏的某人摸摸鼻子,左右望了望,道:“还有别的法子么,比如说,给我套衣服,我去提水来?”

    “你要找得到?”江非离哼了哼,然后顿了下,道,“这个房间连着的,还有个浴池,那里应该可以,我们过去吧。”

    许久不回来的他刚刚也差点忘了,还有个更舒适实用的浴池了。

    贺易行这才舒了口气,弯腰再度抱起少年,顺着位置,从帘子后面,直接进入了隔间。

    那里确实有个很大的浴池,汉白玉砌起的四周,中间烟雾缭绕,可以感觉的出,水也是带有温度的。

    这个房间不大,除了浴池外,也只放置了一张榻和高高搭着新衣的衣架,其他的,只有地上的地毯了。

    贺易行这才安下心来,把少年放在地毯上,重新剥光,三两下给自己也脱了个赶紧,连忙抱着有些抗拒的江非离进了水中。

    江非离一进水,就想挣开贺易行的怀抱,却被某个人牢牢抓住,一本正经道:“非离,我来给你洗。”

    被水蒸汽弄得脸上有些雾气的少年毫不留情就是一倒手肘,击中了身后青年的腹部,可惜完全不受影响的某人,还是趁着江非离反抗不了的时候,强制性的,把人里里外外洗了个遍……

    如果没有过情|事,一切都好说,关键是刚刚开了荤的人,几乎难以把持,趁着给人清洗时,哄骗着少年,又来了一次……

    食髓知味。

    等到彻底结束这一场沐浴,时间也过去了个把时辰,两个人在水中泡的全身泛红,江非离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任由贺易行忙前忙后,抱了他出来放在榻上细细擦干,重新给拿了套衣服,套了上去,这才三两下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随手扯过少年的衣服,把自己遮盖了起来,也懒得出去外面,直接上榻,抱紧江非离,两人挤了挤,扯过被子裹着严严实实的,硬是睡下了。

    醒来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只知道怀中闭着眼的少年呼吸平缓,侧着脑袋靠在自己肩上睡得安稳。贺易行满心的喜欢,不知道从何说起,抱着人亲了几口,还是无法压制冲动,索性直接翻身压上去,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江非离亲得晕头转向,不知不觉地又跟着他的节奏走了……

    不得不说江非离对待贺易行还是有着几分耐心的,没有因为他这一天来的胡闹而直接上手,只是冷嘲热讽了几句,不过对上贺易行,毫无杀伤力,那人甚至一点都不在意,还抓着他的手,细细啄着。

    江非离无奈。

    只是他毕竟身体有些不适,现在只想好好休息,贺易行也不闹他了,搂着少年,回到江非离的房间。

    已经打理好了彼此,看不出什么之后,江非离才摇了摇铃,令手下的侍女传膳。来的人居然也是老熟人,那个阿荛。

    阿荛见到贺易行,眉头都没皱一下,假装没有看见他,上了菜后,弓着身退下了。

    昨儿到今天两人都没有怎么吃东西,一时间倒也先进食。江非离用得少些,就把碗里的粥喝了,其他的却是不想动,贺易行直接把少年剩下来的倒进自己碗中,吃干净了。

    江非离若有所思看着他的行动,倒也不阻止,只问道:“你会吃别人的剩下的么?”

    “怎么会?只有你。”贺易行好脾气地笑了笑,道,“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我对待你和对待别人,自然不同。”

    江非离心动了动,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贺易行放下碗,冲着江非离微微一笑道:“大约是因为当初一看见你,就想着要对你好吧。”

    ☆、43第 43 章

    当初一见面时?江非离不禁好笑,两人之间除了假惺惺的试探外,似乎没有其他?这人怎么说得出这话来?

    贺易行看得出来江非离的不以为然,也不解释,只笑笑,随口把话题转到别的方向去了。

    两人相处起来,完全不像一个魔教少主和一个被俘虏的名门弟子,直到门口来人,请求江非离相见。

    进来了个黑衣的男人,打扮上看的出,是个在白月教有些地位的样子。那人进来后,先是阴测测地打量了一圈淡然自若的贺易行,转身给江非离行了一礼,道:“少主,听说您把万天宗弟子贺易行要来自己羁押,难道,就是这样羁押的么?”

    江非离一副冷漠,随口道:“出了事自有本座担着,与你无关。”

    “是与属下无关,”那人提醒道,“可是希望少主莫要忘了,教主还在等着呢!若是少主办不妥当,怕是……”

    “有事说事,别扯这么多废话!”江非离满脸的不耐烦,直接打断了那人的话。

    那人无奈,只好吞回未尽之言,闷声说道:“教内机密,不可叫外人听到。”

    贺易行倒也干脆,看江非离并无阻止之意,直接退回了地室。

    闲来无事,他在地下牢室周边瞧瞧看看的,手指不停敲打着墙壁,一路从台阶下敲到地室尽头。

    不多时,江非离下来了。

    贺易行看见少年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脚步中也有些沉重,走到他面前,只静静看着青年,并未开腔。

    贺易行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看江非离,嘴角噙着笑,轻声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江非离答非所问,道:“你说让我相信你,是么?”

    贺易行温柔回答道:“非离,你完全可以信任我。若是我有一丝不对的地方,杀了我就行。”

    “杀你……”江非离轻笑,又沉默了会儿,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贺易行的动作完全没有隐瞒江非离的意思,听见少年的询问,也毫无遮掩,道:“这里还有个地室?”

    “嗯,”江非离有些疲倦地抬手揉了揉额角,道,“你也知道了,进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少年走进铁牢,手指在墙壁上有秩序地按了按几个位置,然后再他背后的墙壁处,沉重的石门开启了一道空隙。

    两人闪身进去。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这是一个很小的空房子。里面除了一张石床外,几乎别无他物。

    好在还有火折子,点上了墙壁上的灯台。

    有了烛光,这个黑暗狭小的空间看着倒也不那么逼仄,两人都选择坐到了石床上,相顾无言。

    贺易行知道,江非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给他说,现在少年很明显还是有些犹豫没有准备好。他倒也不急不催,只静静等着。

    江非离过了半响,这才平静的问道:“我想你大概也猜出来了,这次的事情。不然你不会来。”

    “说不好,”贺易行直接笑道,“可能是我看你为难,主动跟了你来也不一定。”

    江非离无言看着他。

    贺易行不逗他了,道:“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江非离沉默了会儿,问道:“你百毒不侵,是不是小时候有人拿你做过药人?”

    贺易行没想到少年会先说这个,他顿了顿,坦然道:“是。”

    果然如此。

    江非离颔首,道:“和我猜的没错,那我再问你一句,你知道不知道,白月教和万天宗有些牵连?”

    “知道些,”贺易行牵过江非离的手,淡笑道,“几十年前的旧事了,听师长醉酒时,说起过些只言片语。你想做什么?”

    “白月教……”江非离垂下眼眸,一字字道,“没有存在的必要。”

    贺易行把玩着少年的手,放到嘴边,轻轻贴了贴唇,含糊不清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万天宗和白月教,确实是势不两立。万天宗不会为白月教出头说清的。必要时,我也不会手软。毕竟……”

    “……了。”这话,贺易行说得轻不可闻,江非离也没听清,偏了偏头,疑惑地看过去,道:“你说什么?”

    贺易行微微笑道:“没什么。”

    两人对视,贺易行的目光温柔,江非离想了想也不再问,只说道:“教主……他需要内力浑厚的人来供他汲取。同时当做药人,用来试毒。”

    “江教主要我和谭知?”贺易行问道。

    江非离颔首,转而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独我一人,三分。”贺易行算了算,笑道,“不过加上阿知的话,六分;还有你和那个赞月小鬼,九分。”

    江非离面色纠结了下,还是告诉了贺易行道:“赞哥……”

    “也是你们教主的杰作吧,”贺易行回想起赞月,不由叹道,“之前我从没有怀疑过一丝一毫,只以为是个脑瓜子聪明的孩子。没想到,居然也是白月教的少主……你们这些少主,都是怎么忍下来的……”

    这一句话,说的千回百转,包含痛惜。

    白月教的少主,听着威风;只是想想江非离体内那个几乎是在毁其骨髓的功法,赞月的外表,就能知道,他们经历了怎样的过去。

    江非离把手从贺易行的手中抽出来,摩梭了下手指,垂眸道:“忍过来了就过来了,总好过死的尸骨都找不到。”

    贺易行想了想,笑道:“我知道怎么做了,你要现在送我去?”

    “不是现在,”江非离摇了摇头,道:“教主现在心很大,想要的太多,只怕无暇顾及你。等到……赞哥那边给出消息,就行了。这几日,你就在这哪里都不要去。”

    “好,”贺易行颔首,眼珠一转,凑上前去,一张脸笑得别有用心,道,“这几天,你也哪里都不去么?”

    江非离一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嫌弃万分地推开青年的脸,嗤道:“阶下囚,希望你能明白,本座好歹也是这里的少主,重心门的门主,日理万机,没空陪你消磨时间。”

    贺易行满脸可惜,顺着少年的手移开了脸,很是无奈道:“好好好,等你有空了再来看看在下,贺某身为阶下囚,很有自觉的,等等还请江少主重新把在下挂回铁牢,在下绝不乱跑。”

    江非离想了想,居然同意了:“也好,等等就把你挂回去。”

    贺易行:“……”

    我在故意说笑你难道没有听出来?

    然后等二人出去的时候,江非离果然如约把人用精铁链子锁了起来。

    等到少年嘴角扬起,心情不错的离开后,铁牢中的贺易行忍不住叹了口气。

    谭知觉着哪里不太对,特别是他面前的这个人。

    眼前的这个人吧,说是赞月也可以,说不是赞月,也说得通。

    这是一个年约双十的儿郎,眉清目秀,嘴角上扬,一双和赞月如出一辙的圆眼,似笑非笑盯着谭知,带了点鼻音的声音慢悠悠道:“谭大侠,你怕是需要吃点东西吧。”

    谭知沉默了片刻,疑惑地问道:“……舅兄?”

    赞月额角青筋暴起,强行忍耐下来,口吻十分暴躁道:“哪个是你舅兄!看看清楚我是谁?!”

    谭知这才舒了一口气,淡然喊道:“赞月。”

    “啧啧啧,谭大侠居然真的猜出来了?”赞月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由感叹其谭知接受度之高,“我这个样子和之前可是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你也能看出来,佩服佩服。”

    脸上没有怒意的赞月可以说生的很好看,一笑脸上依稀还有酒窝的痕迹,他心满意足地端出一碗粥来,道:“之前忘了喂你了,来,吃点东西,免得堂堂谭大侠落到个饿死的地步,可就成了笑话了。”

    谭知颔首,在赞月的帮助下坐了起来,收过教训的他这次没有叫赞月帮他解开身上的毒,只伸手想要接过粥,发现手软无力,根本做不到这个动作后,他沉默着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心虚的人。

    赞月差点忘了,谭知完全无力动,想了想,他主动拿起调羹,道:“我来喂你吧,好歹你照顾了我一路,就当是谢礼。”

    谭知有人服侍,倒也不拘泥,就着赞月的手,细嚼慢咽吃尽了一碗粥。

    等赞月手脚麻利地帮他擦了擦嘴,收起空碗站起想要离开时,谭知这才问道:“你是什么人?”

    赞月停下脚步,转过来想了想,对榻上无力半坐着的男人道:“谭大侠,忘了介绍了,在下江赞月,白月教的少主……之一。也是明月会的主人——这点你已经知道了。之前失礼了,为了把谭大侠带到白月教来,做些了手段,还请谭大侠不要介意。”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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