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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论捕获魔教少主的正确方法 作者:无牙子

    第8节

    山中不断强力度的行径,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就在众人前面不远处,有打斗的痕迹,并之前没有发现的问鱼弟子,几乎都躺在这儿。

    那领路弟子去一一辨认了,道:“全在这儿了!”

    几人把地上的弟子们堆在一起,有些苦恼怎么做,不由把视线投向了贺易行。贺易行摸了摸旁边树上明显的痕迹,沉默了片刻,道:“记号从这里,可算是断了?”

    那领路弟子和几人这才反应过来,人全找齐了,就意味着线索也断了。顿时心都沉了下去。

    贺易行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只对那问鱼弟子道:“这些人身边不能离人,你且留下来,等后面人追上来后,带了回去就是。剩下的路……我们来。”

    那弟子也知道自己继续跟着也没有意义,只拱了拱手道:“属下等回去禀报少庄主后,会增援此处!”

    “不是此处,”贺易行手指一划,道,“是羡州。”

    羡州?这里中任浅并沈默就是羡州的门派,闻言精神一震,道:“我是羡州的,可要帮什么忙?”

    贺易行温和地道:“任公子,你可知道重心门总舵在什么位置么?”

    “焉州?”任浅愣愣回答道。

    贺易行颔首,道:“正是焉州,若是江门主要回去,必然要经过徐州或者瑕州,走善州宁州会绕一圈,并且那边并没有重心门的势力,不利于他的安排;之前在下叫了两队人分别而去,除了拦截之外,还有个原因……。”

    “贺大侠的意思是,”沈默抬眼看去,语气中有些异样道,“江让只是幌子,白月教会有什么异动?”

    贺易行闻言看了眼沈默,半响笑了笑,道:“沈公子心思缜密,令人佩服。”

    听到这话,他身边那几人脸上才变了变,任浅急性子,忍不住先问道:“既然如此,贺大侠你为什么不早些说呢?”

    贺易行淡然道:“不适合。”

    在场的没有愚昧之人,多余的话不用说,大家都了然于胸。

    再度整修了下,大家都拿出干粮吃了些,喝了点水,这才留下问鱼弟子,急速而去。

    没有了累赘,加上休整过,这几人状况调整到较为不错的地步,与之相对的,就是全部加了速,绕过密集的树林,从山间辨认了方向,朝着羡州方向而去。

    这一走,直到夜幕降临,大家才停下来,原因是离开茂密的树林后,黑暗的天空中炸开一朵金色的花,沈默看了以后停下脚步,叫了声:“不好!是沐家的信号!”

    善州沐家?一行近百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时间众人变了变脸色,任浅抹了一把脸,呆呆的问道:“沐家的信号,怎么了?”

    那雷门汉子率先跳了脚,冲着沉着脸的贺易行喊道:“贺大侠,是不是白月教袭击了他们?”

    “不是白月教,”贺易行眯了下眼,口吻难以捉摸道,“他们没有那么快,只会是重心门分舵。”

    葛少艾反应比较快,追问道:“若是重心门去追击了善州方向的人,那么宁州方向呢?”

    似乎是配合着葛少艾的话,沉寂的天空,西边也升起一道青色透白的光,响彻山谷后,逐渐沉寂。

    贺易行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光的消失,微微叹道:“果然……”

    “果然什么?”任浅瞪圆了眼,急忙问道,“贺大侠猜着了?”

    贺易行笑而不语,默默看着任浅身边的沈默,沈默抓住任浅,解释道:“同行的人中有内鬼,告诉了重心门我们的动向。”

    不然哪里来解释,重心门会知道贺易行一行会兵分三路,准确无误的背后袭击?

    ☆、35第 35 章

    沈默解释完,抬头看向众人,除了雷门汉子一脸震惊外,其他人似乎都猜到了,面色虽有些复杂,却没有什么破绽。贺易行微微笑道:“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

    蓝衣青年的手扶在树干上,语气温和道:“江门主离我们不会太远。”

    因为交代过问鱼山庄人,一有意向就率领问鱼山庄弟子前去支援,一时倒也放心于宁州方向和善州方向的两处,继续前行。

    很快贺易行之前说的那句话得到了证实,就在贺易行带着几个人夜行中,发现了江非离曾经小憩过的山洞!

    他们一路朝着羡州方向而行,发现了江非离的之前留下的痕迹,这说明了之前贺易行的推断没有错,江非离还是要往总舵方向撤退的。

    这一发现,让他们都精神大振,继续沿着方向追去!

    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山脉,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走向了浅林地带,快要离开山林之时,最前方的贺易行突然脚步一停,等身后人陆陆续续聚集后,指了指前方,道:“有人。”

    这时几个人都能感觉到地面微微的震动,以及前方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不知道是敌是友,任浅抓着沈默在一边小声问道:“会是重心门么?”

    “会,”沈默耐心给任浅解释道,“若是从江让离开问鱼山庄算起,已经三天了,这时间足够重心门晋州分舵的人赶来此处,只是不知道是设伏,还是支援他们门主江让?”

    最后一句话,却是冲着贺易行去的。贺易行闻言后,招了招手,等大家都摆出战斗姿态,这才不急不慢道:“不都一样么?一般的门徒,又怎么能拦得下大家。”

    这话说来却是一点也不夸大,此时一行人经过几次筛选后,留下的全是各门派精英弟子,不是闲杂门徒能随随便便对的上的。所以说,若是来的只是重心门一般的弟子,只怕是送来消耗众人体力的。

    故而大家虽拿出了武器,却也都是一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们停下后,马蹄声却不停,远处的声音距离贺易行一行人越来越近,直到为首出现的一匹马,扬起前蹄,载着马背上的人直直冲向贺易行一人,马背上的人用嗤笑的语气道:“你们还真是穷追不舍!”

    众人定睛一看马背上鹅黄色衣衫的,赫然是他们一直追寻中的江让!

    江非离骑在马背上,俯视众人一圈,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动手,已然调转马头,打马飞速离去!

    这一番行为很明显是在诱敌深入!然而大家都被江让这种挑衅般的行为气到,纷纷对上其后上前而来的江让手下,对贺易行道:“此处我们就行,还请贺大侠去追江让那魔头!”

    贺易行早在江非离出现时,就脚下一点,只听到众人的附和后,才飞身追去,很快,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雷门弟子一把大刀架住马背上人袭来的武器,面带一丝讶异,大叫道:“不对,这些人功力深厚!不像只是来拦路的!”

    其余几人几番避让想去追贺易行脚步,却怎么都会被这些沉默的黑衣人拦截下来,已经发现了不对,更在交手之中看得出,这几十号人并非泛泛之辈!

    不过拆了数十招,这几人已经有些吃力,纷纷变了脸色,沈默余光发现还有一人一骑正在周边踱着步,蒙着面只能看见一双眼正在不断打量着众人,透满玩味地视线长期停留在合力御敌的任浅并沈默两人身上。葛少艾看准时机,从中错开让过几步,朝贺易行离去的方向追了去,那人依旧不阻拦,只继续看着眼前越来越行动迟缓的众人。

    不过一会,就在大家都以为葛少艾已经逃离包围圈的时候,就发现葛少艾已经被几个人逼着退了回来!

    满头大汗的几人背靠着背围成一圈,任浅已经有些气急败坏道:“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默动了动嘴皮子,口吻中满是颓然道:“大约是……白月教。”

    一个成立不过三年的重心门,拿不出这么多的好手来追击埋伏,邪门歪道中,能有这个实力,并愿意支援重心门的,只有重心门背靠的臭名昭著的白月教。

    那雷门汉子刀一甩,挥开面前袭来的蒙面人,惊讶道:“之前不是还说,不会是白月教么?”

    “是陷阱!”出去包围圈过片刻的葛少艾沉着声道,“外面全是人,其中不乏好手,我们被困在这了!”

    一个使双刀的女子闻言,不由自主问道:“既然这样,那么贺大侠岂不是……”

    多余的话不用说,在场的几乎心头同时浮出一句话:贺易行,是这个陷阱的目标!

    由江让亲自出马,引走了贺易行之后,恐怕外面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抓获这个万天宗弟子!

    此刻被人牵挂的贺易行也不好过,本以为会手到擒来,结果江非离居然真的使出千方百计,一直不远不近地吊着他。

    每次快要摸到江非离的身影的时候,总有一批行动速度的蒙面人出现搅扰,等他甩开这群人后,又只能看见一个即将消失的背影了。

    几次三番被江非离这样戏耍,贺易行沉下了脸,这一番追赶,已经远远偏离了计划中的道路,贺易行心知其中绝对有猫腻,只是此刻纵使回头去,一面丢了江非离行踪,一面也太迟。

    两人你追我赶了一天一夜中,不断有各处的信号弹升上天空,色彩迥异的信号,都在诉说着一个中心:遇袭。

    因为其中一个信号升起的位置距离贺易行很近,脚程很快的贺易行只深深看了眼前方纤细的背影,无视了前方周围埋伏的蒙面人,脚一转,赶了去。

    遇袭的是善州方向走去的涂家沐家等弟子们,大约也是遇上了白月教出动的精英部队,近百人没有等到支援就已经被冲散了,眼前是涂家和沐家最开始说话的首领弟子,眼下狼狈不堪的两人身边只有十几人在侧,周围一圈,都是骑着马追击他们的蒙面人。

    贺易行赶到时,真是众人苦苦挣扎之际,几个汉子狰狞着脸,和蒙面人战在一起。

    蒙面人的人数几倍多于这些人,正在危难之时,一颗石子‘咻’地一声飞来,直击在一个挥刀偷袭的蒙面人肩膀,收到力度的冲击,那被打中的蒙面人直接被击飞出去!

    涂家首领弟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在又一个人被击飞时,顺着方向发现了正冲进包围圈的贺易行,不由激动万分叫道:“贺大侠!”

    几人顺着涂家弟子的声音望去,都看见了不断出手中的贺易行,每每出手,必然有一个蒙面人倒地,不过须臾,让他们万分头疼的敌人已经倒下了近半。顿时给大家鼓足了信心,都拿出了干劲御敌。

    贺易行只快速把在场的所有蒙面人打到,等一个不剩的全被点了穴道捆在一起之后,这才停下来,面对这些已经瘫倒在地上的人,问道:“你们这边是怎么回事?”

    那涂家首领弟子坐在地上,喘顺了气,这才对贺易行苦笑道:“我们这边刚出了路,就被一群蒙面人追上。本来以为是重心门人,结果发现实力都不俗,一路把我们打散,堵了前往善州的路后,撵着我们过来的。好在他们没有下死手,我们才能活着等到贺大侠前来支援。”

    此话一出,那个沐家的首领弟子有些疑惑道:“说来是巧,只是贺大侠怎么也会在此?”

    顶着对方的眼神,贺易行大概讲了下这边遇上的事,两厢一对,得出了个结果来。

    “完全被算计了,”那涂家弟子捂了捂眼睛,头疼道,“怎么会这样呢?”

    他的话,也正是贺易行想知道的,然而此刻并不是说话时候,贺易行看了看,大家多多少少都有受伤,好在伤势都在能控制的范围,看了眼周围荒凉的景象,贺易行道:“此刻无法,涂少侠还是先带人回去问鱼山庄,再请人前来支援才对。”

    眼下距离最近的,也只有问鱼山庄,若是不算其他,有马匹的情况下,半天时日也就能赶回去。

    这话得到了沐家弟子的认同,他已经把那些蒙面人的马全部牵了来,又喊了几个没什么大伤的人,在贺易行的协助下,把蒙面人捆上了马匹。而后几人也纷纷翻身上马,只留下贺易行一人,那涂家弟子问道:“贺大侠还要继续去追江让么?”

    贺易行颔首,道:“已经快了,不能现在放弃。”

    那涂家弟子闻言,朝贺易行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静候贺大侠佳音!”

    给贺易行留了一匹马后,这十几人沿着大路返回问鱼山庄方向。

    贺易行把这里的危急解除后,才缓缓松了口气,上马离去继续追踪江非离。不过打马而去只几步远,他猛然看见前方一道黑色的身影急速掠过,身后缀着不少追杀的人。

    定睛一看,贺易行出声道:“谭知!”

    那被人追杀到此处的,赫然是贺易行的老友,背上背着一个女孩儿的谭知!

    ☆、36第 36 章

    来不及等友人的答复,贺易行驱马上前,阻拦了后面追击的队伍,打倒几人后,从来者的人身上摸了他们的武器,这才放开了一路把人群杀个措手不及。

    远远看见老友的谭知停下飞驰的脚步,随手解开身上捆着的布带,把赞月放下来后,叮咛了句:“别乱跑。”

    得到赞月弱弱地点头后,这才解开重剑,返回战场,和贺易行两人一起解决身后追击的人。

    不过须臾,一群不下五十的人的队伍被两人如数打倒在地,贺易行等再没有人能有反抗能力后,随手丢弃了手中的兵器,抬眼看向收起重剑的谭知,不由问道:“你怎么会在此?”

    黑衣的青年把重剑装回剑带,随口道:“明月会。”

    明月会?贺易行看了眼冲他露出一个笑脸的赞月,若有所思道:“莫不是因为赞月?”

    “嗯,”谭知走回赞月身边,扶赞月从地上站起来,让他活动了活动,等贺易行靠近后,才道,“冲着她来的。”

    贺易行有些沉默地看着谭知身上的布带子,语气微妙道:“你就背了他一路?”

    谭知扫了贺易行一眼,点点头,道:“当然,我未婚妻。”

    贺易行有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看了眼淡定自若疏松筋骨的赞月,又看了眼完全没发现其中问题的谭知,摸了摸鼻子,道:“阿知你刚刚说的……指的是赞月?”

    眼前这个十二三模样的女孩儿打扮的赞月,即使长得再可爱,也不能忽视他是个男孩儿的本质啊!

    “对。”谭知随口应付了老友,走过去躺了一地哎哎哟哟的人群中,从他们身上解下腰带来,喊了贺易行帮忙,两个人把这些明月会弟子捆成一堆,随手扔到靠近山的树林边上。等忙活完,谭知回头看去,赞月正在他扔下的包袱里翻来翻去,好心提点道:“不在包袱里,在我身上。”

    赞月背对着两人的身子一震,赶紧把拆开的包袱复原,拍了拍,转过来一脸无辜道:“我没有找东西。”

    谭知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没信,反正赞月不敢轻举妄动,只尴尬地朝贺易行道:“贺大侠,好巧。”

    贺易行重新审视了娇娇弱弱的赞月一番,并没有发现异常,这才微笑道:“好巧啊,小鬼。”

    这话还未得到赞月的回应,就被皱着眉的谭知不满道:“不要叫她小鬼,这是我未婚妻。”

    贺易行的笑僵了僵,目视着赞月拿手捂着脸后,对谭知正儿八经道:“虽然不知你和他怎么回事,但是这个小鬼是男孩子。”

    岂料他的话完全没有被谭知听进去,黑衣的青年瞄了老友一眼,并不作答,只对赞月道:“休息好了?”

    “好了,”赞月苦着脸道,“其实你可以把我随便放一个地方的,我真的不是什么大人物。他们追着你不放,只是为了香罢了。”

    香?贺易行想起来了,当初自己把赞月随手递给谭知时,香也在赞月身上塞着。那个香……

    还没等贺易行问出话,就被老友的话给噎着了。

    “别胡说。”谭知一本正经道,“身为谭家的媳妇,自然要把你送回谭家。哪有随便放到别处的道理!”

    赞月不知道第多少次败下阵来,贺易行则嘴角抽搐了下,不由反思自己当初没有给谭知说清楚,眼下这个执拗的人听不进去话,怕是他的罪过了。

    谭知这才想起身边的老友,问道:“你怎么在此?”

    贺易行正了正脸色,把他们两人分开以后的事情,大略提了提。

    说完自己最近,贺易行又问道谭知:“你们呢,怎么回事?”

    谭知看了眼赞月,慢吞吞道:“那天没有等到你……”

    那天,谭知自认为和赞月确认了彼此之间亲密无间的关系后,搂着赞月踏踏实实睡了一觉。从来独自习惯了的谭大侠,为了提前应对之后的夫妻双人生活,自认为很尽心尽力的努力适应身边多一个人。只是谭知倒是睡的好了,被搂着的赞月,扭曲着脸发了一晚上的呆。

    次日,谭知还记得自己要等老友,自己起床打理好后,先把那柱香掰成几截,塞进了自己衣服里,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给赞月解穴道,不由心虚。若是外人怎么对待也就罢了,毕竟是自己以后的妻子,要过一辈子的,要好好对待。这才认错般赶紧解了穴道,扶着僵住身子的赞月下床舒散舒散了筋骨,又扭了帕子伺候着满脸纠结的赞月净面。等一切打理好后,他听见外面的动静,把包袱背在赞月身上,把赞月背在自己身上,拿起重剑,出门去。ff

    门外赫然是昨夜逃跑的陶臣,并几个一看就是内家好手的人,身后还率领了大部队,一看见谭知,那陶臣就下令进攻。

    本以为是一场十分轻松的局面,没想到谭知不过和人交手不过数百招,虽然打倒了很多人,只是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似乎内在出现了些问题。谭知行事十分果断,直接击倒手前的人,背着赞月速速退去。好在他虽然能感觉出自己的不对,但是面对这些人,依旧游刃有余,很快逃离了去。只是无论怎么走,总会被明月会的人缠上来。而每次打斗中,谭知都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吃力。这才不得不一路退避、躲闪。而且自己背上还有个赞月,这让他也放不开手脚,索性一路朝着谭家所在的位置回去。

    听完谭知的话,贺易行很确定道:“你中了毒。”眼神不由自主移到赞月身上。这个少女打扮的男孩子似乎并不在意贺易行的打量,只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谭知也颔首道:“回去叫人看。”

    “是赞月下的手么?”贺易行朝赞月扬了扬下巴,觉着这是一目了然的事。

    谭知沉默了下,道:“家丑不可外扬。”

    贺易行败下阵来,苦笑道:“你这死心眼的性格,回头等你哭。”

    谭知无动于衷,只对赞月道了句:“过来。”

    明显已经知道之后会怎么样的赞月有些不情愿地看了眼贺易行,但是还是老老实实抱着包裹靠近谭知,谭知蹲下身,赞月很自然地往谭知身上一趴,谭知顺手用布带子把赞月系牢靠了,这才背着赞月对贺易行道:“你还要追击江非离?”

    贺易行颔首:“对。”

    谭知思忖了下,问道:“可有支援?”

    “大约有,”贺易行道,“只是不知道何时能来。”

    “等我送回赞月,”谭知牵了一匹明月会的马过来,骑了上去,对贺易行道,“回头来帮你。”

    贺易行眼看着老友动作不怎么潇洒地翻身上马,举止间还要顾及身后背着的一脸淡漠的赞月,嘴角抽了抽,随口道:“不用帮我,顾好你自己……如果伯母要打你,就让伯母好好揍一顿吧。”

    谭知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贺易行,他的老友则回以无限同情的目光。

    两厢对视,纷纷扭头不忍再看彼此多一眼,谭知打马而去,贺易行瞅了瞅被困在路边的明月会众,想了想,把人穿成一串,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把为首那个蒙面人的腰带捆上了马,转回方向,大力拍了拍马匹股,吃痛的马蹄子一扬,嘚嘚朝他们追来的方向返回跑去,马匹股身后,赘了一大堆跌跌撞撞的明月会众,哀嚎着被马拖着跑。

    把其他马匹全部赶走,扫起尘土后,勉强算是给老友扫清了尾巴,贺易行这才牵过马匹,翻身上马,顺着之前追击江非离的方向而去。

    耽误了个把时辰,本以为会被远远甩开,还要再花费一些功夫才能搜寻到江非离的位置,没想到他追寻而去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就看见了蒙面人众,正与一群穿着门派服饰的弟子们战成一团!

    ☆、37第 37 章

    此处正是一个峡谷,窄小的道被两方人马堵得死死,和贺易行所想不同,被围堵的,却是那群蒙面人,充满杀气的,正是他不远处,穿着和琴刀派钱绍无异服饰的年轻弟子们。

    为首的是个身形修长的青年,一把大刀所到之处,逼得蒙面人连反退让,身后又有一群白衣弟子,掌风劲劲。

    两厢围堵,在这狭小的峡谷中,端得是把蒙面人逼得苦不堪言,只是蒙面人中也多有好手,这两个门派的弟子,也出现了受伤的人。

    贺易行驾着马如同闪电般飞速而上,从琴刀派弟子身侧一掠而过,飞身下马,从一个蒙面人手中夺过武器,随口道:“借来一用!”

    顺势将人打到在地,参与了此间战斗。

    只这两处人并不相识贺易行,为首的弟子高声道:“不知是哪家师兄!多谢援手!”

    贺易行闻言,把身后袭来的蒙面人一脚踢飞,收回脚时,含了笑意,高声道:“在下贺易行!”

    这两家人虽然没有见过贺易行,但是从师长处的得到的消息中,却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当下众人也不再相问,只一鼓作气,把在场的所有蒙面人一网打尽。

    控制了所有的蒙面人之后,两方首领弟子对视了一眼,绕过一地狼藉,走到贺易行身前,抱了抱拳道:“琴刀派钱纾,多谢贺大侠援手!”

    “退海涯柳桑桑,多谢贺大侠援手!”那白衣弟子走近一看,却是个女子,她看了眼身后两处合作的弟子们,语气微妙道:“本以为贺大侠已经去追寻重心门江让下落了,没想到在此居然遇上了贺大侠!”

    贺易行也有些奇怪,对钱纾问道:“不知二位怎么会在此?又是怎么和他们相遇?”

    那钱纾和柳桑桑交换了个眼神,请贺易行移步,三人走到一侧去,这才道:“两天前,在下在师门中收到了家父的飞鸽传书,得知二弟那里出了事,命我速速带了门派弟子前来相助。途中正好遇上退海涯的师姐,遂结伴而来。走出不过羡州界,就遇上了这些白月教弟子,贺大侠来得巧,若是再晚一些,怕是我们的弟子会出现更多的伤者。”

    贺易行闻言后,微微蹙眉,问道:“出了事?出了什么事?”

    那钱纾诧异的看了眼贺易行,反问道:“二弟不是和贺大侠一起么?怎么出了事,贺大侠竟然不知?”

    贺易行飞速思索着,钱绍本是和宁州藏音阁弟子一路,经过西路。之前看见了信号,本以为距离最近的问鱼山庄已经派去了弟子支援,怎么会出事?

    那钱纾见贺易行好似真不知情一般,这才道:“家父信中说二弟被俘,同样被俘去的还有其他几个门派的弟子们,令我们速速前来堵截营救。退海涯的柳师姐也是为此而来。”

    “怎么回事?”贺易行不禁问道,“在下观钱少侠身手并不弱,且同行有藏音阁,退海涯,裴家,韬门,问鱼山庄等弟子,怎么会被俘?”

    “而且,”贺易行沉声道,“走之前也有说明,若有信号,问鱼山庄会派出弟子前来支援。重心门中人,并无多少好手能留下这么多俊杰!”

    柳桑桑道:“家师信中并没有提及这些,只说了逃回的弟子言及师妹被俘。”

    贺易行听见逃回二字,眼皮跳了跳,发现出现了不少情况之外的问题,不由思及这一路江非离故意引他来此的行径。

    那钱纾看自己门派弟子已经在同门的相助下大略包扎了伤口,这才对贺易行点点头道:“事不宜迟,在下要继续赶去找回二弟的下落,就此别过。”

    “等等,”柳桑桑出言道,“贺大侠,小女子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刻最该做的,是把被邪教所俘的众弟子们解救出来。不知贺大侠可愿一路?”

    贺易行本以为江非离只是小盘算,完全没有想到,他被引走之后,会发生这些让他预料不到的事情。当下也不再纠结于江非离之事,干脆地一点头,遂与两处同去。

    奈何他放弃追寻之后,人却主动撞到面前来。

    快马扬鞭不过一刻两刻,刚刚绕到通往问鱼山庄所在方向的道路上,就看见前面数骑并列,拦住了他门去处。

    为首的,还是那个鹅黄色衣衫的少年,似乎等了很久一般,有些不耐烦地把玩着马鞭,直到看见前方近两百之众的人群前,那个蓝衣的青年驾驭着马匹,面无表情嘞住了坐骑。

    钱纾柳桑桑等人也都停了下来,柳桑桑面色沉重,看了眼前方拦路中除了相貌精致的少年外,都是蒙面人,其中呼吸吐纳之间也能感觉到不乏好手,这让她心中警铃大震,低声对贺易行道:“贺大侠……这些可还是白月教众人?那为首的……”

    “真慢,”江非离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毫不客气道,“从哪找来这些乌合之众,不怕拖累了你?”

    被指做‘乌合之众’的琴刀派并退海涯弟子大怒,钱纾却好似看明白了,低声道:“重心门,江让?”

    贺易行颔首,此刻却是怎么也给不出一个好脸色来,只看了眼前方少年身边的蒙面人,问道:“白月教?”

    江非离随口道:“都说本座背靠白月教,若不真给你们请出白月教弟子来,岂不是让有些人失望了?”

    贺易行深深看了江非离一眼,苦笑道:“今日不避了?”

    江非离抬起眼皮,直直对上贺易行的眼,一字字道:“今日,无须再避。”

    闻言,贺易行轻叹,知道自己中了招,却也无法抱怨,只对钱纾并柳桑桑道:“重心门江让交于在下对付,二位可率弟子攻击白月教人。”

    钱纾并柳桑桑交换了个眼神,号令弟子后,抽出了武器,蓄势待发。

    这时,江非离歪了歪头,听身边那个蒙面人细细说了句什么,之后懒洋洋坐正,嗤笑道:“等着瞧吧。”

    战事,一触即发。

    无须多言,两处人马须臾间战到一处,武器与武器擦出火花,金属碰撞的铮铮作响,交织在一起。贺易行随手拨开面前的阻碍,直直冲向江非离所在之处。少年不避不让,抖开手腕丝弦,迎了上去。

    若论功夫,江非离远不及贺易行;若论杀人,贺易行不如江非离。

    江非离抬手间,透明的丝弦飞舞中割开周边误撞入范围内的人的肌理,血珠顿时沿着丝弦游走的方向撒开。

    并无武器在手的贺易行面对袭来的丝弦,微微抬手,用内力吸了一柄掉落在地的刀,抬手格挡,柔软的丝弦击中刀背,发出响亮的一声,随后转变角度,再次袭来。贺易行人在马背,动作间不怎么流畅,只翻身而下,顺势击打周边距离较近的蒙面人等,一一抽飞后,人已经到了江非离面前。少年不慌不乱,飞身而退,打了个口哨,似笑非笑看着贺易行。

    这时,贺易行感觉出有些不对,他身后的琴刀派并退海涯的弟子,发出了痛苦地嘶吼。

    回头一看,除了钱纾并柳桑桑还满脸狰狞的勉力支撑着,其他弟子早就翻滚在地上,丢弃了武器抱着身体打滚。

    贺易行眼神一凛,急忙退回去,却见那些蒙面人看见他来,如事先商量好般,两处退让,让他畅通无阻冲到了那些人面前。

    钱纾脸已经憋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额头滴下,手中的武器□□地里,作为他站着的唯一支撑。

    “……他们下毒!”柳桑桑此刻已经口吐鲜血,双目发红,愤恨道,“卑鄙!”

    “不要说话,”贺易行打断柳桑桑的话,上前扶住她的手,略一探,絮乱的脉象让他眉头一皱,又松开柳桑桑,抓住钱纾,一模一样的絮乱。

    那些蒙面人倒也不阻拦,只一个人拉下黑色面巾,露出毫无特色的一张脸来,阴阳怪气道:“下毒怎么了?明知道白月教善毒,还一点防备都没有,怨谁?”

    贺易行闻言,抬手朝钱纾输送内力,不料只一瞬,钱纾发出了更难以忍耐的嘶吼!

    江非离眼见着贺易行的动作,凉凉道:“知道你贺大侠内力深厚,可是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毒,越是内力妄动,越是扩散的快。你要是想要他的命,只管继续。”

    钱纾的反应,印证了江非离的话,贺易行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松开了手,转过头去,一双眼冷冷注视着气定神闲的少年,问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不待江非离说话,少年身后的一个人侧出一步,朝贺易行拱了拱手道:“不过是教主想请贺大侠到白月教一聚,听少主说,贺大侠不惧毒,无奈只得等您身边有些拖累了,这才能请得动您呐。毕竟万天宗弟子,不会见死不救吧……”

    那人的话中,给贺易行透露了不少信息,贺易行沈默了片刻,问道:“此毒可有解?”

    江非离嫌他啰嗦,不耐烦道:“你要是老老实实跟着走,自然有解,董哥的医毒之术,你是知道的。”

    贺易行点住钱纾并柳桑桑的穴道,安抚了他们体内的翻腾,听见江非离的话,青年站起身,直直对上江非离的眼,沉着道:“除了他们,你们还抓了谁?”

    少年哼了一声,道:“该抓的都抓了,所以说,这一趟你到底走是不走?”

    贺易行想及那些奉了师长之命,随自己出行的各大门派弟子们,不由闭了闭眼,抬脚朝江非离处走去。那些蒙面人倒也不拦着他,只从地上把琴刀派弟子退海涯弟子一个个嘴里喂了些暂且能压制住毒性发作的药丸子,全部俘虏了。

    青年如自己所想,果然朝自己走来,江非离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却见贺易行走到自己面前,一双眼中尽是疏离,冷冰冰道:“答应我去给师兄道贺时,你们就计划了这一切么?”

    少年的心漏跳了一拍,他能感觉出,眼前的贺易行,好像和之前的他有些不一样,江非离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道:“不然你以为,本座为何要随你去问鱼山庄?”

    ☆、38第 38 章

    贺易行定定看着眼前的少年,不再开腔,直到江非离受不了他的眼神,转过头去时,青年抬手一掌,击飞了正走到他面前,想要用铁链把他拴起来的蒙面人。

    看了眼自己的手,贺易行轻笑道:“非离,若是我抓你做俘,他们会交换人质么?”

    江非离闻言猛然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青年一步上前,把毫无准备的自己一扣一扭,牢牢锁在贺易行的怀中,瞬息间,他的脖颈上,已经落下两根手指。

    冰凉的手指扣住了少年的命脉,江非离怎么也想不到,这种情况下,贺易行居然会选择拿自己做俘!

    周边蒙面人这时大惊失色,不住喊道:“放开少主!”

    “贺易行!若是你想看着这些人一一被杀!你就扣着少主!”那个拉下面巾的男人指了指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钱纾柳桑桑等人,威胁道。

    贺易行却只低下头问怀中的浑身僵硬的少年,道:“他们叫你少主,你是白月教的少主?”

    江非离只觉着自己浑身血都是冰凉的,浑浑噩噩间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眼一点点沉了下来,嘲笑道:“重心门门主是白月教的少主有什么奇怪的,不都是……邪门歪道么?”

    贺易行思忖了下,发现那个男人真的打算对毫无还手之力的琴刀派并退海涯之众下手,不由出声道:“真的不顾及你们少主?”

    那人手中的刀顿了顿,恨恨收回刀,看向贺易行的眼中写满了愤恨道:“今日若你伤及少主半分,来日休怪我将你碎尸万段!”

    贺易行闻言,又对江非离道:“他倒忠心,你的部下?”

    江非离却是理都不理,贺易行也不在意,只微笑道:“还请这位壮士给大家吃了解药,放开才好。”

    “别白费心思了,”那男人道,“解药只有白月教才有,他们必死无疑!”

    贺易行有些遗憾,退而求其次道:“没有解药,就把能够压制毒性的药留下,别说你们没有,山高路远,羡州距离白月教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你们不会没有准备。”

    这点倒是真的,那男人身上,却是还有暂时压制毒性的药,只是此刻他却是十分不想掏出来,看了眼苍白脸上毫无血色的少主,一咬牙,从怀中取出几个瓶子,扔到钱纾等人面前。

    另几个有些身份的人一对视,也从身上摸出了几个瓶子,扔了下去。

    “多谢,”贺易行点点头道,“现在请给他们松绑。”

    反正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倒也不差这一点,那个男人听了话,倒也干脆的松开了捆在钱纾柳桑桑等人身上的绳子。黑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琴刀派弟子退海涯弟子打坐调息,问道:“够了吧!放开我们少主!”

    贺易行却搂紧了江非离道:“现在松开,又要重复一场之前的行为?还请这位壮士率领白月教的弟子们,退后一里。”

    那男人彻底怒了,低吼道:“贺易行,你别太过分!逼急了,一刀一个宰了他们!”

    “请诸位退后一里,”贺易行冷冰冰道,“这是最后一个要求,过会儿,在下自然放开令少主,绝不损伤他一分一毫。”

    那男子看了江非离一眼,无可奈何道:“贺大侠,希望你遵守承诺!”

    言罢,带起地上受伤的弟子,率领蒙面人众,慢慢退走了。

    那钱纾调息好后,扶着树站起身来,面色复杂看着贺易行道:“贺大侠,这江让真的要放回去?”

    贺易行等蒙面人一消失,就松开了压制着江非离颈部的手,却依然环着沈默的少年,听见这话,他淡笑道:“在下既然已经抓获了,又岂有还回去的道理?”

    顺手又把江非离手上的动作止住,对钱纾道:“眼下只是暂时的,钱少侠,还请你迅速带领大家沿着官道入城,入城之后,他们必然不会在城中动手,大约能确保无虞。”

    “那你呢?”柳桑桑道,“贺大侠莫不是要留下?”

    贺易行颔首道:“自然,这里白月教众怕是不少,若不清扫了去,只怕问题还有很多。”

    钱纾深知贺易行的实力远在其之上,闻言略一思索,发现也只能如此,倒也干脆道:“既然如此,还请贺大侠保重!”

    “钱少侠,”贺易行道,“别忘了药。”

    钱纾弯下身,捡起了地上几个瓶子,递给了柳桑桑几个,两个人数了人数,把受伤的弟子扶上马,其他弟子们平息后,也都牵过周边四散的马匹,翻身上马,在钱纾并柳桑桑的带领下,给贺易行行了一礼,绕过贺易行并他怀中的江非离,朝着大道而去。

    不一会儿,原地只留下了贺易行和江非离两人,飞扬的尘土都已经落地,他们依然没有动作。

    “你打算扣着我到什么时候?”江非离冷冷道。

    贺易行这才稍微松了松,只是依然把人扣在怀中,不给他太多自由。

    “非离,我们之间,有笔账需要算一算,”贺易行轻声道,“虽然你我立场不同,毕竟……”

    话未说完,只见他猛然停住了,沉着脸看向路的一端,很快,一群人出现在道路上,赫然是和白月教无异打扮的蒙面人。

    来者的首领人气息吐纳完全不是刚刚那群人可以比拟的,按贺易行来看,怕是比之前那些精英弟子,要高出一截。

    那人骑着马踱了几步,慢悠悠道:“贺大侠,您扣着少主怕是有些失礼吧,若是江少主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等见到教主,说出来,自然有人惩罚他,何苦弄得眼下大家都不好做呢?”

    “这位壮士不知是白月教中……”贺易行淡笑道。

    那人扯下面巾,露出一张略有年岁的脸,朝贺易行颔首道:“在下白月教右护法。”

    白月教中,除了教主少主外,独数左右护法地位最高。其中,和上任不多几年的左护法相比,跟了教主大半辈子的右护法,更甚。

    “右护法,”贺易行叹道,“没想到居然是右护法亲临,真是失敬。”

    那人笑道:“总比不过万天宗高徒,贺大侠啊!”

    右护法悠悠然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现场,道:“少主年少不懂事,手下也无用,居然请不来贺大侠不说,还反被贺大侠所禽,真是……丢了白月教的脸面啊!”

    那人的视线如钩子般直直盯着江非离,语气中充满了对他的嘲弄。

    贺易行闻言,重新打量了右护法一眼后,默默收回视线,看向怀中的江非离,唇语般道:“……他们是你的下属么?”

    少年几乎不可察觉地摇了摇头,贺易行心中了然。

    “无法,”贺易行提高声音,道,“在下为了救人,只能出此下策了。”

    那人的视线再度落到江非离身上,口吻充满了不屑:“身为少主,居然沦落到被俘,作为要挟白月教的把柄,少主您真是不配这个身份!”

    江非离这才抬起眼皮,扫了右护法一眼,懒洋洋道:“右护法似乎过界了。”

    他再有不对,也是白月教的少主,右护法这番行为,明显是不把他放在眼中,虽然之前就是如此,可是这么堂而皇之地,也是头一回。

    “属下只是心疼,”右护法居高临下,俯视着被贺易行扣着怀中的少年,嘲笑道,“明明已经虏获了两处人,却因为少主,白白放走了,若是真叫他们逃了,少主怎么去面见教主?”

    又咧嘴笑了笑,道:“多亏属下没有听少主的,派人埋伏在前,只怕现在已经重新被俘了吧……那些人。”

    贺易行一愣,不禁问道:“就算重新俘了,你们少主在我手上,又有何用?”

    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贺易行一眼,摇了摇头道:“贺大侠,活着的少主被俘,在下自然要为了保护少主的安全,而束手束脚;可……死了的少主呢?您能用他来要挟什么?”

    贺易行这才听见怀中的少年嗤笑道:“终于忍不住,要本座的命了么?”

    右护法悲天悯人般看着贺易行,道:“谁让少主自己不好,偏偏出了这种事呢?属下为了大局,只能如此了。想必教主也会体谅属下几分的……”

    贺易行听到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若是说刚刚为了江非离退走的是担心江非离的安全,这一批以右护法为首的白月教弟子,是完全不在乎江非离的命,或者说,他们追寻到这里,一大半都是为了杀掉江非离!

    话语间,那些白月教弟子中,已经架起了弓箭,目标直指江非离,拉满了弓弦,箭飞速射出,直直对准两人飞来!

    贺易行手一拦江非离的腰,速度退后,那飞来的箭,狠狠扎进他们原地的位置。

    毫不留情的一箭,却因为贺易行的避让,射空了。

    那右护法见状,阴鸷地盯着贺易行,道:“贺大侠,您扣押的,可是我白月教的少主,您这个行为,怕是不好吧。”

    贺易行此刻却是懒得在与之周旋,紧紧抓住江非离,朝着无人埋伏的一个方向退走。

    ☆、39第 39 章

    他的撤退速度远远高出常人,那右护法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眼前的人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由气急道:“一定要把贺易行和江让那个小崽子翻出来!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是!”他身后的众人应道,纷纷打马追了上去。

    贺易行抱着江非离急速而行,感觉到身后有人追来,索性转身就是一掌,掌风劲劲,把率先追来的人打翻下马,后来的人也滚作一团。

    一掌之后,贺易行好不恋战,继续逃离原地,等到听不到身后人声的时候,这才喘了口气,对怀中紧蹙着眉的江非离道:“没想到,白月教内部分裂的这么厉害,所以你才去组建的重心门?”

    江非离挣扎了下,贺易行这才放开了,少年站定,简洁道:“出事了,右护法不该在此。”

    “你们的计划中没有他?”贺易行轻声道,“还是说,你的计划中,没有他?”

    江非离眼皮一跳,不由沉默。

    贺易行辨认了下方向,拉过少年的手,继续朝前走去,口中道:“我虽不知你的计划中究竟有哪些环节,只能确定,抓人的事,是后来补上的?”

    江非离别的不说,一身毒术,在问鱼山庄下毒随随便便,再带些人马,不说其他,虏获十来个精英弟子,不是什么大事。不可能非要等到大家出了问鱼山庄前来追捕他时,才下手。

    江非离沉着脸,闷着声应道:“目标只是你罢了,不知道谁添了手脚!”

    贺易行闻言,慢条斯理道:“抓我的行为,是你的意思,还是白月教的意思?”

    这下少年却是不开腔了,贺易行也不逼他,只绕开缠了一条蛇的树枝,换了个地方继续走,随口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做?”

    江非离的手还被青年抓在手心,灼热的体温烫得少年想要缩手,听到贺易行的话,江非离眼神恍惚了下,他想过的,若是贺易行知道了,怕是会……

    “和你一起,被追杀了几次了,”贺易行絮絮叨叨道,“在问鱼山庄,我真怕你惹出什么大事,收不住。后来你果然盗取了东西,打伤了师兄的妹妹,还引诱我入陷阱。你是不是觉着,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江非离瑟缩了一下,却又撇撇嘴道:“贺大侠真可笑,本座为了目标稍微利用一下你,何错有之?若是不服气,只管……”

    “我生气了。”青年停在一颗参天大树面前,毫无预兆的转身,面对着少年,沉下脸,一字字道,“你惹我生气了。”

    几乎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青年,面对江非离的时候,从来都是笑颜相对,就算是最开始相遇时,两人互相试探中,也是裹着笑,从来没有对他黑过脸的贺易行,此刻脸上乌云密布,一双狭长的眼中,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江非离猛然想起之前两个门派弟子中毒后,青年问他话时,有那么一瞬,也是用这个眼神看他。

    心脏似乎是被一只手抓住,一呼一吸间,都是疼痛的。少年缓缓垂下眼皮,嘴中依然强硬道:“哦?贺大侠有什么生气的资格呢?本座从一开始就说过,我与你,立场从来不同,做些让你生气的事,难道不是正常的么?”

    “非离,”贺易行轻唤道,“我之前和你说过,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你学不会相信我么?”

    江非离被贺易行的话刺了刺,想要抬头看看青年是什么表情,却又害怕看见对方一脸的淡漠,只好默不作声。

    贺易行伸出一只手,把面前的少年揽入怀中,低声道:“别让我失去你。”

    这种话……

    江非离有几分别扭,只是青年怀中的温度太让他眷恋不舍了,也就没有挣扎,顺从着贺易行的动作,靠了过去。

    半响,贺易行克制住自己,松开了扣着少年的手,道:“这些人怕是要借机除了你,我们还是继续走的好。”

    江非离冷笑道:“他盯着我的命不是一天两天了,若叫他得了手,我也太没用了一点。”

    两人沿着树林中的小径,继续朝外面走着,贺易行听了这些,问道:“可需我除了他?”

    “我自己来,”江非离道,“总要他死个心服口服。”

    两人沉默了会,贺易行突然问道:“你体内……”

    “快要压制不住了,”江非离直接道,“不过此刻不是时间。”

    贺易行四处张望了下,还是茂密的树林,周边并无异动,他上前一步,搂着江非离的腰,提身飞起,跃上了就近的一颗大树,站立在树干上,被树枝树叶遮挡着,下面几乎看不来什么。

    “必须给你疏导,”贺易行拉着江非离盘腿坐下,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不是我们可以预料的,万一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

    继续吸食别人的内力,这种行为是贺易行极力想要避免的。江非离也知道,不敢说出来刺激他,而且他自己也觉着,想要停止这个行为。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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