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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将军,断袖吧! 作者:戏子妆

    第9节

    宋茜的父亲和他爹是嫡亲兄弟,当年虽说两兄弟分家出去,但来往并没有断掉。宋茜是她大伯老来的子嗣,更是宋家嫡支里唯一的男丁。自小受着宋家整个家族的宠爱,虽说有点纨绔脾气吧,但本性是极好的。

    宋氏未出阁前待这位小得多的堂弟也是极亲热的,就算后来出嫁了,有个什么好的也是率先想着这个堂弟。同样在她眼里,宋茜是非常孝顺乖巧的,从小在家里就是个活宝,每每总能逗得家里老太爷呵呵笑。

    被整个家族捧在手心里的宝有一天骤然被牵连去了那脏污的牢房,试问宋家谁会接受?

    当得知此事邹晋楚出了好大的力,宋家对宋氏的态度都有些微妙了。更有冷言冷语地说,嫁出去的女儿帮着外人对付家里人!

    荒谬!也不看看当初她对宋茜多么疼爱,这些个眼皮子浅的人净会挑拨。

    对疼爱的堂弟身陷囹圄焦虑,同时更对挑起这起子事的莫挽青恨到极点。

    他们不会想宋茜糟蹋人家清白姑娘还残害人命不对,只会觉得是章家小姐勾搭他们家公子的,是她活该,人命这种东西本来只要不被捅出来就不算大事的。

    怪就怪在莫挽青那次闯入让章老板不管不顾地闹腾开来,结果把那位引来才让事情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境地。不然以宋家的实力根本没有宋茜走牢房的那一趟。

    眼下只能先让心肝宝贝做个样子去牢房走一趟,然后家里想办法悄无声息地把人捞出来……

    第44章:有曲名往思

    宋家近些日子都忙着想办法把宋茜弄出来,宋氏又一时未曾找到好时机,便暂时没有去折腾莫挽青。

    他就像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漂泊动荡却异常清净。

    这日,阳光正好,院子里的几棵松树早就看腻了,花园那边他也不敢乱走,只能围着院子转悠着。

    邹晋楚一大早就上朝去了,莫挽青头两日还能老实待在院子里,到了第三日便再也忍不住了。虽然他喜欢练刀,但天天练也不是个事儿啊,再待下去身上都要长毛。

    还有邹晋楚说的会给他找的师傅,因这两日忙碌的公务也被搁浅了,让他更加百无聊赖。

    他都想好了,待会儿邹晋楚回来一定要跟他好好说说,明天得放他出去透透气。

    说来也是郁闷,邹晋楚以“养伤”为由直接给他禁足了,还反抗无效,真把自己当娃娃养啊?他才不管,今天他不答应,自己一样会翻出去的。

    当然他才不是贪玩,而是为了找章老板。那次闯入章家带来的恐怖后果他领教过,消停了一阵还是想去探查一次。因为他听说章老板失踪了,这也就是说他不在章家!

    假如他真的被感染过,那他一定可以找到章老板。反之他没感染过的话自己找不到也无碍。

    说真的,他很纳闷章老板的情况,明明察觉到他身上的虫卵气息,等他追过去又半点没有了,难道那碗茶盏并不是章老板喝的?

    尽管他早已远离末世,很多习惯和本能还是留在他骨子里,比如追寻罪蚁,杀了它。

    其实莫挽青从未想过,这片土地已经不是他发誓要守护的了,但还是追寻本能地去消灭罪蚁,那是因为身为军人的使命感刻在骨髓中。

    平地一声陡然拔高的笛音强势打断他的思路,他不懂笛子,应该说他从未听过笛子声,只觉得这声音真是非常好听,勾起他久远的家乡记忆。

    人还没多想,腿就先追着笛声来源走过去,不觉间穿过影壁来到一个清幽的院子,里面栽着时下花木,错落有致地填在其中将院里的屋子都遮地若隐若现。

    笛声便是从深处传来,莫挽青只知道这里不该是后院,也不是那个花园,所以他是可以进去的。

    一路分花拂柳,从假山中探出头的莫挽青率先看到的是一个小池塘,池塘中立着几个荷花骨朵儿,粉白的颜色看着漂亮极了。

    最神奇的还是池塘中央石亭里的一白衣公子,远看还有些眼熟,那笛音就是他发出来的吧?

    他是谁?为何会在这里?陡然间一双带笑的温润眼眸在他脑海闪现,会不会是他?

    李老头曾说过打扰人奏乐是很不礼貌的,而且这么好听的曲子他也愿意站那儿听完。

    凉风习习,不远处白衣公子吹出动听的曲子,真是享受。莫挽青索性靠在假山上微阖起双眼,让感官只剩下听觉。

    许久未曾记起的回忆被翻出来,恍惚间他还是孤儿院里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儿。因为长得像女孩儿没少被人欺负,男孩嫌弃他丢人不够阳刚,女孩更不会接受他。那时候的他就像个异端,就算院长尽量帮衬着,他还是总带着伤。

    年少的他不知事,被人欺负了就会用拳头说话,但往往双拳难敌四手。还记得有一次他又被几个小孩压着打,其中领头的一个黄毛叫嚣着要扒他裤子。

    “看看那怪物的弟弟!说不定是个妹妹呢,哈哈哈。”

    于是几个孩子扑过去要扯他裤子,莫挽青顿时火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甩开一个男孩,谁知那个男孩直接磕在石子上,当时脸上就流出好多血。

    这可把一群猴子给吓着了,纷纷一哄而散,而那个被他撞出血的孩子则趴在地上大哭,边哭边指着莫挽青控诉,“他杀人!杀人啦!”

    谁也不知道小孩子哪里知道“杀人”之类的,事后莫挽青毫不怀疑地被关了禁闭,用院长的话说就是“不管你有没有伤人的心,结果已经造成,你就要承担后果!”

    小黑屋并不好待,漆黑不说还要挨饿,倒霉催的是原本说只要关一天的,结果因为院长有事把他遗忘了,等到想起时已经过了三天……

    最终莫挽青被放出来时已经是半昏迷的了,没有食物和水,谁也不知道那个小男孩是怎么活下来的。

    后来院长为自己的失误道歉,对他的关照也比往常多了些,但莫挽青从那以后还是患上幽闭恐惧症了,密闭的黑暗的空间对他而言就是猛兽的存在。

    就算后来他变强了,甚至可以不畏惧感染者,但恐惧依旧存在。只要他被关在黑暗的密闭空间整个人的精神就会濒临崩溃。

    也因为这个后来军方没少用这招来对付他,既能不让他受伤又能很好地打击到他,最终还能冠以“训练”的借口。

    那段长长的痛苦的“训练”曾是他不敢直面的记忆,多年后如果同样的选择还是摆在他面前,他想自己还会跟幼时一样做,他不后悔因为自己的冲动带来的后果,即使这个后果可以让他几十年都生活在痛苦中。

    倔强是天生的,无法更改的特质呢。

    “如果曲子让你落泪可就是我的不是呢。”

    清朗温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莫挽青这才意识到曲子早就结束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恰是那个白衣公子。

    “邹公子。”

    这里打招呼的方式他早已学会,做抱拳的动作也无违和感。

    邹晋源倒是有点诧异在这里见到莫挽青,少年的伤势他是知道一二的,怎么短的时间不该恢复的这么好吧?

    “你的伤没事了?”

    莫挽青一愣,他怎么知道……“差不多好了,平时活动没事的。”

    邹晋源挑眉,好的倒是挺快啊,跟他柔柔弱弱的长相相比,少年的体质更像是个汉子该有的。是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少年该是体弱的那种,却不想这是个健康无比的崽子呢。

    不知为何眼前温和的男子弯了眼角,和气的模样跟他那个总是板着脸的兄长很不一样啊。他敛目主动问起一事,“你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

    闻言,邹晋源轻笑指着笛子说:“你喜欢?既然喜欢又为何落泪呢?”

    莫挽青诚实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这话说的没道理,难道喜欢就不能落泪吗?这曲子听着让人想起许多往事,一时感慨而已。”

    这下子邹晋源彻底愣住,他这曲子是临时起意胡乱吹的,没想到还能引起少年这般感慨,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

    看着少年微湿的眼睫毛突然灵机一动,“既然它能唤起回忆不如就叫‘往思’吧。”

    就叫?“它……原来没有名字吗?”

    得到肯定答复的莫挽青顿时一阵惋惜,又有种发现珍宝的欣喜感。

    少年踌躇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跃跃欲试非常可乐,邹晋源饶有介是地等着他自己说,凭他的直觉,莫挽青该是有求于他的。

    果然,“我……可以跟你学这个曲子吗?”

    把喜欢的东西学会,那么它就永远可以为自己享受。虽是从未见过的乐器,完全不同以往的体验,但他还是想要学会,哪怕这个要求对于邹晋源来说可能会显得突兀些。

    是的,他从不担心自己会学不会,他只担心对方会不会因为他的要求而为难。

    没想到头顶传来他轻笑的声音,“这有何难,只要你愿学,我便愿教。”

    邹晋源自认自己算城府比较深的,但遇到少年似乎很多事情都可以简单化来看,对他很难竖起防备,也许是他太过简单?

    没错,莫挽青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眼望到底,说白了就是跟白纸没啥差。当然他暴力的一面还从未在邹晋源面前展现过,目前看起来他还是个乖宝宝的。

    说学就学,正巧邹晋源现下也有空,找来一根以前用过的竹笛,一点点教他先怎么吹出声音。

    要知道看着容易的吹笛子在初学时很可能连声音都吹不出来,比如莫挽青就是……

    脸憋地通红,放在笛身上的手指几次调整位置,手心里全是汗还是只能勉强吹出一声难听的短促的……噪音。

    “气向下,肩膀放松,手不要那么用力,快被你捏碎了。”

    说着邹晋源手轻飘飘地一使劲,莫挽青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他龇着牙心想,看着很文弱,力气倒是不小,至少比他的大!

    “噗,慢慢来,我当初学这个也学了许久呢。”

    实在不忍心少年白生生的脸皱成包子样,苦大仇深的样子好玩是好玩,但也于心不忍啊。

    其实从刚才卸他手的时候,邹晋源就发现少年的力气不小,而且该是常常使用大力气的,难免面对这些精巧的东西手足无措。

    “挽青,吹笛子是轻巧的活,你越是紧张越是会吹不出来的。”

    莫挽青闹了个大红脸,他能说自己就是因为吹不出声音才用力吹的吗。要知道他可是以为越用力吹出来的声音越大的……

    他尴尬地咳一声,答应地好好的,举起那根细弱的管子再次放到嘴边,还不等他酝酿好“气”,假山那头就突然发出一声熟悉的呼唤。

    第45章:上学上学

    “莫挽青,你去哪了?”

    莫挽青僵在原地。邹晋楚这声呼唤不可谓不及时,直接把他那口气给憋回去了,那酸爽简直了。

    邹晋源见状好笑地给他顺气,少年出乎意料地“笨拙”其实还是挺可爱的嘛。

    邹晋楚下朝来习惯去找莫挽青,结果人没见到,只有空荡荡的院子,怕他又跑错地方惹人不快,连忙问了下人寻过来。

    听到这里隐约传来的人声有点像莫挽青的,拨开茂盛的草木见到他和另一个人的身影,心才放回肚子里。

    “你们两个怎么想到跑这里来?”

    邹晋楚问这话时不自觉皱着眉,这里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院子,只是人走了为了不触景伤情,他就没让奴仆清理这里,没想到今日被他们二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撞进来。

    见此,邹晋源起身对兄长一礼,“我前些日子梦见母亲,想起以往种种便自作主张来到这里追忆一二,还望哥哥不要介怀。”

    邹晋楚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压根没介怀的意思,不过是奇怪他们好地方不去偏偏来这么个荒废的院子,也不怕毒蛇虫蚁咬着人啊。

    “你发什么疯,好好说话。”

    笑话,他跟邹晋源说话从未用过太正式的语气,除非是在外面,在宴会上为了礼节客气一点,平常谁不是“你”来“我”去的啊。

    果然邹晋源脸上的严肃瞬间收了去,“想给你树立威压你都要自己拆穿,啧啧,没话说。”

    他似有所指的话让邹晋楚更加莫名,这哪跟哪啊,他和邹晋源只有在陌生人面前才会说话注意点,平常在熟人面前根本无所顾忌。

    “以后在挽青面前没必要客套,你可以拿他当另一个弟弟来看。”

    邹晋源目光一闪,深邃的眼神掠过少年身上,对方对此半点没有察觉,只笑看着邹晋楚,那眼神里有着难言的信任。

    他心中一动,暂且将心思压下,口中应道:“好啊,这个弟弟我也挺喜欢的。听说你在给他找师傅?不如……这个师傅让我来当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也好。”

    弟弟的文采他是没话说的,就算他去外面找教书匠来教莫挽青也未必有他教的好,人选是非常好的,一开始没跟他提也是怕耽误他的时间。结果人家自己都说了,当然最好不过。

    两人一来二去也没问莫挽青的意思就将事儿定下,还好莫挽青对这个师傅还算满意,相信至少要比外面的老学究要好些。

    将这事定下后邹晋源还在将军府用过膳才回去,当然走之前和莫挽青约定好了授课时间和内容,他回去后好整理下需要用到的资料。

    晚膳后莫挽青拦住想要去书房办公的邹晋楚,真诚严肃地告诉他;“我想出去。”

    回答也是非常简洁的两个字,“不行。”

    莫挽青蔫了,“为什么,我伤早就好了。”

    “你说好了不算,要大夫说了才算。”

    说罢看少年垂头丧气的样子,想他也可怜,语气放软了些,“听话啊,好不容易养好一点,别出去折腾,等伤完全好了我带你出去。”

    莫挽青撇嘴,谁需要人带着出去啊,他又不是小孩子,再说让他带着自己还怎么办事啊。不过早就料到他不会让自己出去反而不觉得难受,不让我出去我就自己走呗。只要别被发现一切都不是问题。

    “没事了吧?没事我去书房了。”

    确实他待莫挽青就跟带弟弟一样,不过比带邹晋源费力多了,要知道小时候的邹晋源怪气的很,根本不用人操心。

    莫挽青吧……看着乖,实则稍不注意就能上天,就像现在看着收敛多了,实际上他敢打赌,他心里肯定计划着小心思,看来邹晋源那边也该打个招呼了,免得他刚收的小徒弟说跑就跑……

    丝毫不知自己心思被人摸了个透的莫挽青本想点头的,突然想起一事决定现在跟他提下。

    “等等,你……可以帮我查一下西城街右拐小巷子里的潘虎吗?”

    “潘虎?”

    “嗯,对,他可能是个卖猪肉的屠夫。”

    邹晋楚疑惑尽显,莫挽青何时认识这么个人了?奇怪的是他居然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暂且答应下来,打算等明天去户部查看下。

    见他答应了,莫挽青才放下心转身回院子。他的小院子还是很僻静,后院的声响完全传不到这里,清清静静的一小片很适合心静的人待。

    晚上练完刀就没啥好娱乐的了,只能早早地躺在床上,今晚不知是否因想起大胡子的事有点难以入睡。

    现在他的生活跟牢里自是一个天一个地,想当初他来到牢里大胡子还笑说,进去的人难出来,他不信。结果呢,他出来了,大胡子却永远留在了那里。

    不过,他出来归出来了,付出的代价却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李老头这个豁出性命保住自己,却被宋家所害。这个对他如父如兄如友的人重量不比他的亲人低,他把他当家人啊。

    莫挽青自小就是个孤儿,多少年了无论他如何找都找不到他的父母,用帝国基因库机器人的说法是,“对不起,这两人不存在。”

    是的,他的父母永远缺席他的生活,一直不曾存在。后来他有了朋友,有哥们,但还是没有一种叫做“亲人”的东西。而这种感觉在李老头身上有,但上天好像很喜欢跟他开玩笑,等他尝过一口甜美的果实就迅速撤掉。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未曾拥有。

    想到这里莫名开始愤恨牢里关着的那个,要不是因为他,宋家又怎么会去对付一个年迈的老爷子?要不是他也许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田地!

    这个时候他无比希望上面的判决下来可以让这个宋茜判的更多些,他甚至旁敲侧击地想打听打听宋茜会面临的结局,但邹晋楚那里对此讳莫如深,不愿多提。

    像宋家这种庞然大物,能撼动他们一分都算幸运了,更别说连根拔起这种话了,那简直是在痴心妄想。

    不过也不是全然不可能,对待这种庞然大物当然是要比它更强大的才行,这个人选也只能是皇帝。但皇帝一举一动都有章法,上次出现在大堂之上已然是意外中的意外,再来一次意外可不容易,搞得不好丢了自己性命都是轻的,丢了全家性命才是最要命的。

    莫挽青现在也知道这其中的关窍,所以邹晋楚不愿意多说的态度他并不觉得意外,相反若是他帮着自己不依不饶才是真的让人过意不去。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邹晋楚早就冒险在皇上面前请过此事的,但被皇上四两拨千斤地堵回来了。

    皇上的态度很模糊,既不下旨彻查也不放人,就像是故意把人吊着一样。邹晋楚自认猜不透圣心,索性在莫挽青面前也不露出踪迹,与其让他空欢喜一场不如先别给他希望。

    两人各自怀着心事直到第二日清晨,莫挽青早早起来梳洗,今日跟邹晋源约定的时间很早,第一次上课不能给老师不好的印象。

    到了约定的地点才发现邹晋源早就到了,略惊悚,他们约定的时间是日出时分,在夏季这已然算是非常早了,莫挽青也确定自己没有迟到,那就是说邹晋源来的太早。

    邹晋源看到他来了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返身在对面的书架上挑挑拣拣,顺便问他:“识字吗?”

    “基本认识。”

    字是以前跟着李老头学的,他没正经教过自己,不过是用得上的时候会来问他,但大抵上都能认出来的。

    邹晋源略诧异,随即放下刚拿起的书,换了另外一本。识字也好,省得他从头开始教,那就跟小孩子无异了。

    莫挽青低头看向蓝皮封面的书,旧旧的一大本却被保存的极完整,上面两个端正不失风雅的两个字“诗经”。

    来了这里后他也知道《诗经》是给小孩子启蒙用的书之一,讲的应该是最基本的诗词吧?

    “先从诗经开始吧,不知你的基础是否牢固,诗经更易懂些。”回应他的是莫挽青眨巴着的眼睛,笑意涌上心头。

    “放心,我慢慢讲。”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

    当最经典的诗词从邹晋源嘴中缓缓朗读出来,隽永悠长的韵味让人着迷。奇怪的是似懂非懂的语句似乎给莫挽青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似乎这种韵律的诗词曾一度在他脑海里浮现过……想起自己当年执着地要去学古历史,但学到的历史却让他觉得很违和,反而是来到这里才让他真正觉得协调起来。

    这种感受很怪异,却说不出原因。

    “啪”

    白嫩的手背登时红了一条,打人的正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不专心的学生,莫挽青脸上无光也知道错了,赶忙把杂念驱除专心听课。

    邹晋源这才继续讲下去……

    上课可以说是乏味的,需要反复跟着人朗读诗词。不过呢在传统教的方法中,邹晋源还愿意跟他多说说其中的典故,那一个个发人深省的小故事听起来也很是趣味。

    一上午的时光转瞬就过去,下课莫挽青跟师傅有模有样地道别。邹晋源则大手直接袭上他的脑门,硬是将整齐的发髻打乱成一团。

    “别学他整天一个小老头的样儿!”

    第46章:不一样的邹晋源

    莫挽青略懵,邹晋源在他眼里一直是谪仙一般的存在,如此随意的动作从未见他做过。

    少年呆愣的表情取悦了他,邹晋源索性问道:“怎么?我不该这样?难不成我就该高高在上地端着?”

    一连三个问题让莫挽青陡然意识到邹晋源也是个人,再像仙人也不是真仙,他也会有喜怒哀乐。“呵,我想岔了。你理不应当如我所想。”

    邹晋源见状大笑,直呼“孺子可教!”说到此,他才想到一事,特地提出来问莫挽青:“听说你想要出去逛逛?”

    莫挽青眼神一亮,难道有戏吗?连忙点头并期待地看着他,邹晋源发觉少年真是更加有趣了,笑眯眯地说:“其实你可以出去的,但是……”

    偷眼看少年果然先被他前一句勾地抬起头盯着自己,又被他后面的转折给唬住,颇有些忐忑的样子。

    吊足了胃口,邹晋源才抛出下一句,“要在我的陪同下才行。”

    莫挽青“噫”了一声,心想这和邹晋楚之前的要求有何区别,出去身后都得带尾巴,还不如晚上自己翻出去呢。

    “别想着自己偷跑,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小小的章家,依我看,你要是跑一次不仅会被逮回来还永远无法踏出自己的院子。”

    这话倒不是虚的,邹晋楚对自家府邸的保护程度不啻于军营,看似平静的地方埋下的兵力难以预估。从前也有贼子摸进将军府过,结果不出一刻就被擒住。

    不过显然少年瞪大的眼睛昭示着他不信,邹晋源感慨地摇摇头道:“我可警告过你,最近兄长不算顺遂,万一把他惹毛了给你来个禁足非常可能哦。”

    劝告已然送到,他听或者不听就不是他的事了。邹晋源说完就晃悠悠地拿着纸扇准备走了……

    突然脚步一顿,原来他的衣摆被一双细白的手拽住。

    “要不……我还是出去吧,在你的陪同下。不过我们说好了,你别问我为什么。”

    莫挽青心想自己的事吧,虽然是秘密,但也不是这里的人能理解的,就算真的被邹晋源看到了,只要他不问,自己不说就还是秘密。

    私心里,总觉得此事就算要被人发现也不要被邹晋楚发现。虽不明白这种奇怪的私心是怎么回事,但他会尊重自己的本能反应。

    邹晋源眼神一闪,放佛触碰到少年不为人知的角落,这种感觉很奇妙,同样也很吸引人。所以他欣然答应,并且做出承诺:“好。”

    有他的承诺,且知道他的为人,就知道此事就算被发现也不至于被泄露。莫挽青强自镇定地踏出将军府,邹晋源没骗他,果然看到邹晋源在他身后门口的守卫就没有为难他,自动放行的。

    心下略纠结,感情在邹晋楚心里就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还真把他当不懂事的小孩子不成?

    却说莫挽青踏出府邸,却愣住了。

    他不知道走哪啊?不然随便找个方向走吧,反正也不知道章老板究竟在哪。

    少年犹豫了一瞬,然后脚步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邹晋源在后面看着笑了……那个方向分明是某种不和谐的区域,不过此时正值白日,那里也不会开门,让他走也无妨。

    莫挽青在前面带路,咳,其实就是瞎逛的,走到一个地方看着有点奇怪。明明每个楼前都挂着鲜艳的旗招,大门却都是紧闭的,整条街都是静悄悄的,看着有点诡异啊。

    他不禁放慢脚步,常识说,反常为妖,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呵呵,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挽青可想知道这里是哪里?”

    莫挽青猛地转头,对啊,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邹晋源肯定知道啊。不过这人也是够腹黑的,居然看他着急紧张还故意不说话,非等他紧张到一定地步才出口。

    “这里是男人的销魂窟,女人的葬坟场。”

    ……头一次见有人把这里形容的这么,咳,具体,不过确实挺贴切的。莫挽青除了抱怨某个无良的人耍弄了一场外,还真没啥好说的。

    不过确很意外邹晋源私底下的玩心还挺重,不,也许这不能称之为玩心,而是腹黑。

    有的人就是有这种魔力,就算被他耍了一次,还是很难生起气来,至少邹晋源就是这类人吧。莫挽青将原因归之为第一印象太好……

    既然这里不能走那就换一条路呗,这一次莫挽青学聪明了,他扭头直接问邹晋源。“你知道哪里比较偏僻冷清?”

    却不想头上先挨了一下,“该打,有你这么跟师傅说话的吗?要叫师傅,什么你你你的?”

    泪,哪来这么多讲究啊,真是愁死个人了,谁知道邹晋源还在意这些个称呼啊,他还当他私底下随和的很呢。

    训斥完小徒弟,完美收获一纠结的白嫩脸,邹晋源很是满意。不急不缓地摇着“凶器”纸扇说道:“要说这偏僻的地方嘛……还真是不少,挽青喜欢哪种的偏僻?”

    莫挽青两条眉毛打成死结,偏僻的地方居然这么多吗?按他的理解,章老板突然失踪,又是在女儿案子还未完结的时候陡然消失的,以他对女儿的袒护,是不可能主动消失的。

    所以就只剩一种可能,他人要他消失的。别人让他消失在众人眼前,不是将他藏到难以见人的角落不就只剩下被杀抛尸的这种嘛。

    他暂且将抛尸这种可能放一边,剩下自然就是找可能藏人的偏僻之处。

    只不过他傻,没啥快捷方案,打算一个个找过去。

    邹晋源倒是察觉出他的心思,直言:“你若是要找人不妨顺着线索找,大海捞针似地寻还不等你找到人,人就已经死了。”

    “对啊……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人?”

    回应他的是脑门上又被弹了一下,这回莫挽青火了。“干嘛又打我!”

    邹晋源老神在在地伸出两根手指,“有两点,一是教训你明知故犯,还不改称呼,如此无礼。二是打你笨,连这么简单的关窍都不知道,难道不该打吗?”

    莫挽青目瞪口呆,很快不得不服了,还真让他说对了,他确实犯了蠢。不过……“师傅这个称呼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你是不是我新收的弟子?我有没有教过你?”

    得到少年两次点头后又趁胜追问道:“那我听你一声‘师傅’有何不对?”

    下意识点头又突然反应过来又进了他话里的圈子!顿时懊恼地没话说,其实称呼本身是没什么问题,但他和邹晋楚算是义兄弟,邹晋源是邹晋楚的亲弟弟,本来按照年龄他叫一声“哥”倒是没啥不对。

    可是现在变成“师傅”这个称呼就乖乖的了,他可是知道在这里“师傅”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不是说“如师如父”嘛?师傅都能成第二个父亲,他这不就被邹晋源占便宜了吗?

    邹晋源却不管自己现在略显狡诈的行为,对少年的喜爱是从第一眼就开始的。他看着年纪不大,心里却异常成熟,且骨子里的执拗让他要把喜欢的东西牢牢固定在自己羽翼下面。

    说是霸道也好,小气也罢,反正在他厌倦之前,少年都不得离开。师傅这个称呼也会成为他们之间特殊的称谓。

    莫挽青于感情上是极迟钝的,可以说他对人只模糊地分为好和不好,喜欢以及不喜欢两类,而不巧的是邹晋源因着第一次见面就帮他而被归类为喜欢里面。

    所以对邹晋源他并无不良情绪,哪怕被他耍了好几次还是愿意相信他是个好人。当然邹晋源本就跟坏人搭不上边,不过是有一点点恶作剧的心理而已。

    两人既然都将遮掩的布揭开了,自然就没啥不可说的。莫挽青直接告诉他自己要找的就是章老板,同样邹晋源也遵守承诺不问原因只帮他出主意。

    “章老板的性格说是恃强凌弱也不过分,他很会趋利避害,对没有把握的事他很难会出手,除非触碰到他的底线……”

    邹晋源的这段话他都听得懂,但其中的含义就是没怎么明白,章老板的为人跟他的踪迹有关系吗?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跟我来就好。”看他一脸小白的样子也知道他没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这个徒弟哟,有趣是有趣就是呆了点。

    章老板最近跟什么牵扯的最多?当然是他女儿的事,章红素又是和宋茜有私情的,且联系到章老板是在知道宋茜的当天晚上失踪的,那么矛头显然就指向宋家了。

    不过宋家是一方显赫,容不得外人窥探,他们要打听点消息免不了还是走小人物的路子……

    莫挽青晕晕乎乎地被邹晋源带到一个酒馆,此时生意正好,大堂里坐满了人,吵吵闹闹的。这时老板许是看他们穿着不俗,特地跑过来问:“二位吃点啥?要不要去楼上雅间坐坐?”

    邹晋源自然不无不允的,顺带也把闻到酒香就有点把持不住的莫挽青拎到二楼。

    叫了一碗酱牛肉并一碟花生米,再在少年渴望的眼神下让老板上两壶花雕。老板应一句好,很快就帮他们关上门,自己出去了。

    第47章:打探

    门一关,包厢里顿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邹晋源选的是靠窗的位置,从这里看过去下面非常清楚,只见他做了件奇怪的事。

    那就是取出一条半旧的白巾帕系在窗棱上,然后闲适地靠坐在竹椅上。

    和风将他脸侧鬓发吹起拂过他俊秀的脸庞,莫挽青一时看呆,他还真的很好看呢……

    不过,现在不是看美色的时候吧?“咳咳,其实我不是很饿的,也不渴的”

    闻言假寐的美男子抬起眼皮子勉强瞅了他一眼,那一眼,哎,有种暗送秋波的感觉,说不出的慵懒,看的人骨头一酥。

    莫挽青连忙避开他勾人的眼神,看着烤漆桌面说:“我真的不饿的,我们可以先去找他。”

    他想的是,既然你没明白我暗示的意思,那我就明示呗,却不想邹晋源叹了口气说:“我还想夸你好不容易聪明了点,转眼又问了蠢话,难不成我带你来这里真是为了吃?你也不看看下面是什么。”

    莫挽青下意识顺着他的话一看,嚯!下面居然正对着宋府大门。

    但是……这又代表啥,难道人是宋家抓的?在这里蹲守可以找到线索?

    “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你只要坐着等就好。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不饿?这家的酱牛肉和花雕可是一绝哦!”

    恰在这时小二端着食盘走进来,一路飘过来喷香的肉味就足够他流许多口水,更别说那醇厚的酒香了!

    莫挽青喜欢酒,他也从不掩饰自己喜欢酒的事,但以前没几个钱买酒,这点子喜好被他一压再压。

    不怪他嗜酒,实在是这里的酒太美味了,末世根本没有酒这种奢侈的东西。他来到这里第一次尝这种东西就被它深深迷住了。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美妙感受,舌尖感受着强烈的刺激,喉咙间划过醇香的液体,辛辣的液体流到胃里带来爆炸般的感受,这时往往还会有甘甜的回味。

    那感觉太赞,所以他只尝过一次就永远难以忘怀。

    现在小二手里拿着的那两瓶酒,光闻味道就足够让他沉醉,更别说想喝到它的期待。

    经过数道工序酿造而成的花雕酒倒在白瓷酒杯里,醇厚的酒香顿时将小小的空间挤满,争先恐后地钻到人鼻子里。莫挽青秀挺的鼻尖稍动,狗儿似地将酒杯放鼻子底下轻嗅。

    对面的邹晋源看着直乐,见过酒鬼,没见过这么逗的酒鬼,见时间不早了忙催促道:“还不快喝,事儿多的很。”

    莫挽青眨巴眨巴眼睛望了他一眼,随即一口饮完,喝完还忍不住砸吧下嘴,那小脸上惬意的。

    “咳咳,你是不是忘记我们来干嘛的了?”忍不住出声提醒某个略忘形的少年,果见他僵住一瞬,随即扭头盯着窗外。看似镇定的动作,实际僵硬的身体已然暴露了他的尴尬。

    不过现在那边也确实没啥动静,看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给自己倒一杯喝上,邹晋源见了也不阻止,装没看见。想着好杯中之物也好,总比其他不上路的爱好要好看些,大不了以后再教他些饮中之道。

    两人边喝边看着对面,其实莫挽青也不知道他们在等谁,只看宋府那里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也不见邹晋源有啥反应。

    这不,一个灰色下人服饰的中年男子碘着肚子晃晃悠悠地走出门来,他先是抬头望了一眼,然后晃到一个小吃摊子上跟人唠了两句,买了一包酥鸡,再提着包裹拐到了酒馆。

    莫挽青听着楼下那男子发出的爽朗笑声狐疑地看向邹晋源,只见他依旧面色如常地看着窗外,间或呷一口酒。

    他都不上心,自己还能再去问不成,索性老实喝着酒,反正邹晋源自会问出他想要的答案。

    果不其然,那个胖乎乎的男子很快就在店家的带领下来到二楼,他捡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然后吩咐了店家几句,等人家下去准备时直奔这边来了。

    莫挽青透过包厢半开的窗户将男子的行动看的一清二楚,这才意识到也许这扇窗户都是人有意开着的。

    当包厢门被人敲响后邹晋源才好整以暇地说了句“进来”。

    微胖的男子似乎很是费劲地挤进来的,他额头还挂着不少汗珠,进来时见到包厢里多出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时有点僵硬。“这位是……”

    “放心,他是我一个信得过的朋友。”

    胖男子还是不放心地瞟了莫挽青两眼,最终似是看他一个半大的少年威胁不大,就开始擦着汗坐到桌子边上。

    “我的娘嘞,你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把我这赶的,累死了。”

    邹晋源是半点不着急,他缓缓推出一个酒杯,那是他事先让店家多加的酒杯,此时正好给他用。

    胖男子也不和他客气,端起来就闷掉,“这次是什么事?”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邹晋源也知道最近宋家事儿多,人人自危,就算他们是盟友关系,但遇到事的时候还是要以自己的利益为主的。

    琥珀色的眼睛微动,将眼底不自觉浮上的戾气压下,“老秦啊,是这样的,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的去向。”

    说着手指在桌上画出一个“章”字,被他唤作老秦的胖男人见状眯起眼睛,从他那绿豆眼里不难看出不情愿说的意思。

    “他不见了?可是他不见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兴许是回了老家呢?”

    明显的搪塞让邹晋源这种“好脾气”都许久没有说话,这起子墙头草啊,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要不是打进宋家不容易他也不会用这群没用的东西。

    不过呢眼下还是要从他嘴里把事情撬出来的,“老秦,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我的脾气你该知道的,不是难为的事也不会求到你头上,就跟你一样啊,当初你若不是……”

    话到这份上,故意在关键时候住嘴,果然让这个胆小的男人当下就改了口风。

    “嗳嗳,以前的事就别提了。不过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记起些啥子的,你附耳过来。”

    邹晋源也不动,淡然地说:“不必了,就这么说吧,这里我事先看过,就我们三个。”

    言下之意隔壁包厢也是没人的,胖男人这就郁闷了,那你刚才还在桌子上写啥,搞得他以为隔墙有耳。

    “前两天这个章老板曾经来过宋府讨说法,结果当然是被少爷指使家丁给收拾一顿,至于后来人去哪了我是真不知道的,兴许躲起来了?”

    邹晋源没再追问,笑着请他出去,这时候店家正好上菜上来,两人隔着那个窗户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走吧,问都问到了。”

    莫挽青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剜他一眼,这算哪门子问到了,不还是不知道章老板的去处吗?不过他还是乖乖地跟他走了,天色也不早了,就算要找人也不该在外面逗留,明天再来也一样。

    出了酒馆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邹晋源在路上异常安静,似是不太想说话,但莫挽青必须得问他啊。

    “嗳,你到底知不知道章老板的去处?”

    “叫师傅。”

    前面那个挺直的身影扔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真的很让人无语,莫挽青无奈还是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师傅”。

    “啊,你说什么?没听见。”

    气沉丹田,猛地吼出两个字“师傅!”叫你装聋作哑,叫你装!

    邹晋源无奈地摸摸耳朵道:“想震聋为师啊。不过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提醒你一点,大户人家处理找上门的乞丐会怎么样?”

    “乞丐……自然是打一顿,扔掉啊。”

    “答的好,那扔掉又会仍在哪里呢?”

    “扔哪里啊?”莫挽青傻傻地顺着他的话问道,让邹晋源更加苦笑不得。

    “罢了,明天我带你去吧。”

    还真是跟兄长一样的疙瘩脑子,里面不知道装的啥,就不会转弯。

    没得到理想答案的莫挽青显然觉得亏本了,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逼着叫他师傅,结果就两个问题就想把他打发了?那可不行。

    实在没办法,沿路莫挽青索性问他,为何那个男子会听他的话,在他看来那男子是宋家的人,却出来跟他们这些外人接头,还告诉他们章老板的行踪,这不是背叛吗?难道那男子是间谍不成?

    那男子当然跟间谍搭不上边,他不过是早些年曾经犯事,强了老家嫂子,后来那女人投河了,怕被老家大哥报官急急找人帮忙中撞见邹晋源。邹晋源恰巧跟那里的知县有点交情,此事就帮他摆平了。

    当时老秦可感动了,涕泪纵横地要给他效忠,结果后来真有事找他就不行了。一开始还算愿意帮忙,但后来就总是推脱,到今天是不被逼压根不想说。这种人邹晋源也恨,当初一条人命的交情他都能眼睛不眨地丢开,以后真用不上他了也不介意让他想起这一“恩情”。

    他有办法让这件丑事被瞒几年也有办法让它一夕爆发出来,邹晋源的手段本就不像他外表看的那样风清月明。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也是可以的。

    但是这些子后幕邹晋源不可能跟莫挽青说起的,最多只会说自己曾经有恩于那男子。

    这些个污秽之事他不会让自己的小徒弟见识到的……

    第48章:心急反被斥

    邹晋源将他送到将军府,没有进去就转身走了,莫挽青也没跟他客套啥进去坐之类的话,毕竟自己也是个客居的人。

    晚间有小厮来问莫挽青要不要去大厅用膳,他没去,只叫人给他送一份过来。像吃饭这种事,人家老婆孩子肯定是一起的,他现在能避将军夫人就都避着,免得再被人噎一次。

    吃完饭提着刀去院子里练一会儿,天彻底黑下来时就回屋子准备把今天学的内容复习下,顺带温习明天的。学习的机会难得,他从不会浪费。

    却不想书刚翻开,门就被敲响了,打开门毫不意外看到邹晋楚。

    “你没去大厅吃,给你带了点菜添添。”

    莫挽青看着他手里提着的食盒,其实很想告诉他,不用自己特地跑过来,叫个下人一样的。但看他身上带着点酒气,心想大约是有事找他说吧,便放他进来了。

    将军大人将食盒放到桌子上,嫌屋子里暗,自己跑去多点了两根蜡烛,嘴里还念叨着:“不缺这点烛火钱。”

    莫挽青看他跟老妈子一样地叨叨,知道他是喝多了的原因,也不搭理他,径自打开食盒来看,得,菜色还不错。一碟清炒肉片,一小碗鸡汤并一凉拌小菜。

    最大的惊喜莫过于食盒最下面放着的一小瓶酒,拔开瓶塞闻了闻,只觉得好闻的紧,倒没有立刻下嘴。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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