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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亲爱的熊小姐 作者:安度非沉

    第14节

    “唔……”相弥自己发出了呢喃声,全然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方法,盲目往前走去,没有看到角落里的监控器红光频繁地闪过。

    先前柏之笙是借了这些红光的死角偷了衣服的,而相弥傻大姐一个以为晚上是不开监控器的,跌跌撞撞摸到了门口,外面依稀有着些灯光,看起来是城郊的商场因而人流量不多,几分钟才有一辆车温温吞吞闪过稀稀拉拉毫无规则可言,闯红灯也不会有人计较,十字街也空无一人,相弥不知道自己为何能看得这么远,远得能够瞥见距离门口几百米的距离,柏之笙站在她身后轻轻问道:“怎么出去?”

    “我怎么知道?”相弥答得痛快。

    ……是谁说要带她出去的来着?柏之笙微微垂下了眸子打量相弥,相弥不再黏人之后意外地很怀念这个女孩,只是再也回不去了她也不能老吊着一个小姑娘在身旁觊觎自己的男朋友,现在的相弥瘦瘦弱弱的身躯贴在门上一瞬间像是回到幼时捡到受伤的小麻雀一般内心溢满了棉花糖形状的怜惜,但是父亲撕开了小麻雀的翅膀说,这些东西你不要去碰,你永远也别想着你翅膀硬了可以飞出我的手掌心。

    陡然间又想起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揉了揉太阳穴她颇有些痛苦地望着相弥,相弥一咧嘴一跺脚看着就跟要去相扑似的张牙舞爪,有几分搞笑的意味在里面,陡然间她扭过头来:“一会儿我得试试,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

    ……

    “听见了没有。你不能告诉别人。”相弥拧巴着眉头挥舞着手臂,无比滑稽像是木偶戏被拎起来的小马一样。

    “好。”收拾收拾不该有的情绪,柏之笙倚在一边的墙上看着相弥左右开弓,然后,将手探出去,触碰到了外面的锁,那是很简陋的铁链子拴上的锁。

    “啊,不是梦的话我试一试啊,你可不能笑话我。”相弥握紧了链子,回过头来表示忧虑。

    “不会。”

    谁知道你想干什么啊!为什么要笑话你啊!柏之笙陡然间觉得相弥似乎回到了从前笑得傻乎乎的样子去,她发现在比起傅冬荣一次一次不信任之后她反而开始将相弥从前美好的轮廓显现地更加明了,即使现在的相弥不怎么讨人喜欢。

    “一——”相弥学着先前柏之笙的腔调开始数数,数到五的时候右手陡然间用力,嘿嘿一笑抖落着被拽下来的铁链,和着铁锁掉在地上的声音对柏之笙笑道,“不可以说出去。”

    “……”柏之笙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她感觉自己似乎是坐着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相弥变成了怪力女,自己还没有和她吵架,甚至因为太过于相信自己这是个梦了,所以还能够微微一笑,用自己也难以想象的温柔说道:“你是要去哪里?”

    “你家啊,我的手机在那里来着,惊蛰给徐若水打电话了我怕有事。”

    “惊蛰是谁?”柏之笙疑惑起来。

    “……”相弥沉吟一下,“没什么,总之先去你家。”

    我还没答应呢你就去我家?但是这种时候也不必要为这种事情抬杠,默认了这样的安排,两人一同走出去,夜晚打车不甚安全,现在也已经是凌晨,晚上的班次还没有开,四周寂寥无人有些瘆的慌,相弥一下子怕了,怂了,退后几步和柏之笙并肩往前走着,下意识地将脑袋别过一边去不去看柏之笙。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没能知道,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颇有些困扰地揉乱头发像是疯婆子一般走在街上,一路无话像是有玻璃墙隔开两人对话屏蔽内心所思所想,相弥无数次扭过头偷偷端详柏之笙那张脸来,淡漠平静好像内心一派平和,相弥于是只好自己跟着也摆出老佛爷的架势来端着,冒充自己并不慌张的模样来。

    路程太远如同走在荒野一般,尽管熟知路线但是夜晚中潜行的两个女人不说话静默地走着还是有些诡异,再靠近市区一些便有行人渐渐如同种豆子一般撒下许多,路上开始多出车辆来。

    “打车怎么样?”相弥站在路边询问柏之笙的意见,身上没有钱包,叹一口气,“算了我没有钱。”

    “我有。”柏之笙从兜里摸出一把零钱来,“走吧。”

    “……哦……”怎么变得如此善解人意了?相弥对自己的判断结果动摇了起来,似乎不能相信这是柏之笙口中所出的话,这像是之前的柏之笙,不像是一贯的她,只是多问无益,讷讷地拦车,晚上车费比起平时昂贵一些,相弥见柏之笙不开金口,尊贵地如同有光环儿的天使,自己也就屈尊纡贵地开了尊口,回忆了柏之笙家的地址告诉司机,想了想,坐到后座去。

    柏之笙也不愿意往前挪,也拉开门坐在她旁边。

    谁让你坐我旁边的!相弥翻了个白眼,想想手机还在人家家撂着,脸色缓和过来,低头抠弄着指甲,和柏之笙相距不到一尺但如同隔着万丈深渊,中间是刀山火海,稍微蹭过来一点便是严厉的惩戒。

    司机抠了抠鼻屎对着后视镜谈过脑袋去挤了挤鼻头的粉刺,油腻腻的一张脸上眼皮往四面八方耷拉着写满了疲惫,从后视镜中看见司机那张脸相弥更加面无表情,只好微微侧过脑袋去,就看见柏之笙大脑放空坐在那边掐她自个儿的大腿,接着就是庞然无措的表情抽耳光似的甩过来,两人又是面对面。

    相弥扭过头去,对着车窗外流过的水一般的灯火发怔。

    第35章 chapter35唔作者觉得自己超帅

    如同是所谓“清醒梦”一般自己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无论是掏出零钱说我有,还是下意识选择和相弥坐在一排都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尽管冥冥之中有神明牵引一般可能不是出自她本愿,但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她所作所为。

    这个散不去的梦魇里相弥还知道她家地址这更是可怕,幸好,相弥不是心存歹毒的人,也不是手段厉害的人,不然她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柏之笙对相弥评价中下等,审视自己,如果不是对手这样弱鸡,她的苦痛还要持续多久,现在好像不再是对手了,柏之笙不太能明白相弥的意思,掐了掐大腿确切知道,这不是梦。

    而是莫名失忆了一天,突如其来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这一天她明明有着记忆可是无法去证明什么,似乎只是脑海内构建的海市蜃楼一般从素常的现实生活中投射出一小部分供自己居住其中,摸到流沙一般的现实。

    相弥和傅冬荣是对的,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话语如同反刍一般不断重新涌上来冲破口腔,但是她还是忍住了,端着点儿总不是好事,有句古训说,多言多语难免有过。

    司机不断的咳嗽声伴着相弥跟鬼似的抠玻璃声在夜晚里显得异常惊悚恐怖,柏之笙轻叹一声终于瞥见了自己家的那栋楼,灯光稀疏只有一两点残存,世界关了灯,哪里还有光明,相弥就跟到她自己家似的立马跳出去,空余她自己掏钱出去,相弥迫不及待地走进去,一蹦三跳赶着去结婚似的喜庆,柏之笙站在她身后不紧不慢走得跟国际大模似的凹个姿势也绝无违和感。

    “你带钥匙了么!”

    “唔。”柏之笙摸出钥匙来开了门,相弥站在一边抱着肩,抬眼看看神情冷漠的柏之笙,暗自想她真是好强的心理素质遇见这种事情居然不慌不忙一脸天塌下来也与我有何干系的模样,暗自反省了一番自己是不是太过大惊小怪,绷不住所以输了?她想她大概能够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原因了,到底道行不够,虽然大家都是吃了二十年米的人,但是学姐到底是学姐。

    轻车熟路地相弥走在柏之笙身后,也不知道自己穿过的是哪双拖鞋,空调的凉意扑面而来像夏天有心爱之人还有冰西瓜一样的爽快气息,随意找了一双踢在脚上,柏之笙微微蹲下身子去换了鞋:“你很熟悉我家。”

    “还好其实,我来的时候没能看,我挺熟悉你家卫生间的,卫生巾丢在马桶旁边不知道我还以为是破布。”

    等等卫生巾!她把卫生巾忘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了那种感觉呢,像是突然绝经了似的怪吓人的。

    “……”柏之笙抬了头,呼吸一窒,半晌又重新呼吸正常起来,默然起身,“你很了解。”

    “还好,我就昨天来的一次。”

    “昨天发生了什么。”柏之笙一边挂着外衣一边状若漫不经心似的问道,按照她自己的记忆而言,是在画室熬夜画画了,是一大片豆荚,如果她没有画这幅画,那她真的需要去看医生了,今天去学校画室看一眼吧!

    “唔,很多事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过我不能说,你自己叮嘱过的,连你也不能说。”

    “我还说什么了?”柏之笙一眼瞥见餐桌上丢着的陌生的手机,尽管陌生也只是相对而言,她还是认识的,相弥的手机,有小熊的手机壳,手机壳都磨损了还是坚强节省地用着。

    一眼就知道那是她送的,严格来说是傅冬荣送的,她不喜欢,转手,送给了一旁眼睛亮闪闪的相弥。

    为什么还在用着。她心里颇有些不舒服,可是也不好说什么,不着痕迹地摸过手机递给她,相弥接过,母亲打了两个电话,徐若水打了三个电话,眼皮一跳,柏之笙走开了到厨房去,她方便打电话,先是母亲。

    母亲似乎还在梦里,她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半夜打电话不太好,那边迷迷糊糊的声音传过来:“相弥,你晚上去哪里了,宿舍没人,家里也没人。我问徐若水了,仓库里也没在,电话也打不通。”

    “啊……我……”相弥憋红了脸,“我在朋友家里。”

    “哎呀朋友家!你又交新朋友啦!别是网友啊,这会儿网友很多骗子的。”

    “没有……普通朋友,留我吃饭就晚了,不放心,索性留着了,结果手机屏幕坏了接不了电话,我去换了个屏幕才来的。”相弥编瞎话这一段柏之笙听得清清楚楚,柏之笙看了看冷掉的汤和红糖水,皱起眉头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熬姜糖,她并不痛经,如果另有一个她,或者说,她的另一个人格的话,熬了这东西是给谁的呢?

    除了昨天来过的相弥,也不会有别人了吧!

    如果是真的话,那个人格对相弥究竟做了什么啊感觉相弥态度也扭转乾坤都是拜那个人格所赐。可是,怎么可能用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来解释!

    人格分裂哪有分裂到这种情况的,不都是幻想一个人格么!

    还是说她孤陋寡闻确实是有这种情况么!

    铁证如山她一时半会儿动摇了自己坚定的反驳决心,信息量太大涌入脑海里面去,脑子里涨得发疼,揉了揉鬓角捏了捏眉心,外头相弥的背景音响得清晰一些,淡入了:“啊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仓库那边,你别甩脾气啊那孩子挺苦的。”

    长吁一口气,相弥低头挂断电话,转过身子,柏之笙站在厨房门口驼着背,靠在一边像是没骨头一般,像是劳改了一整天一样眼皮子耷拉不起来看着也无比颓丧。

    “……你怎么了?”相弥收了手机,低头扣好自己在昏暗光芒下扣错了的扣子。

    “相弥。”柏之笙陡然无比温柔,相弥一个哆嗦把扣子拽下来一个,转头有些愕然地瞧过去,视线汇聚之处女人撩了撩头发,将又调皮了的几束头发别在耳后,站直身体,“之前,对不起。”

    “……”

    发生了什么!

    相弥拽着自己的衣服一哆嗦,神情恍惚了一下,缩了缩头:“你没事吧……”

    轻声轻气地好像怕惊扰到花朵上驻留的蝴蝶一般,赶紧把剩下的扣子扣上,相弥喉头一紧:“我不想跟你吵架了不会抢傅冬荣的你不要被我打击……虽然我很同情你有精神病……”

    目光所及之处的柏之笙又捋了捋头发,甩了甩头:“之前我误会你了,大概我真的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精神问题吧!”

    呃?相弥傻了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扑上去拍了拍柏之笙的脸:“你转性了?”

    “……”

    第36章 chapter36坚守阵地的相弥

    柏之笙不说话,手臂一用力将相弥推开:“我很清醒,只是那次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了,说我没有问题,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总觉得不是精神分裂。”索性坐了下来心平气和,相弥一摊手,“昨天的你受了伤,就算没有伤,也会留疤,但是我今天摸了摸,没有伤口也没有疤痕,所以我怀疑那不是你,但是如果不是你的话,短时间她怎么把你弄过来的,又怎么跑掉的还自称是你?所以我自己也不明白,你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吗?”

    “……没有,”柏之笙打开冰箱取了果汁倒了一杯递过去,“你说我受伤了是怎么受伤的?”

    “我说了我不能说。”

    “那你说,是什么伤——这个能说吧……”柏之笙也坐了下来,推了推那杯果汁,相弥摇摇头又推回去,“不能说,说了会出大事。”

    “那我猜猜可以么?”柏之笙深吸一口气,“刀伤?”

    摇头:“你别问了,就算猜对了我也不说。”相弥倒是实诚,低头双手在身前不安分地摆弄起来,。

    “那你,是变成熊了么?”柏之笙想起了相弥之前的胡言乱语。

    “……”相弥垂下了头。

    柏之笙心里猛地一跳:“这事情报警可以解决吗?”

    “估计悬。”

    “你知道你变成熊的原因了么?”

    “不知道。”相弥长叹一口气,“哎呀你不要问了,我一会儿会被你绕进去的就都说了,我答应你不说了的!”说着自己也觉得这话似乎总是不大对劲的样子,可是理论上也是正确的,站起身来,对着柏之笙摆摆手,“我走了啊再见。啊不对,再也不见,跟你扯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好事情。”

    “这件事情在我们理解的科学范围内吗?”柏之笙陡然间又想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呢你很麻烦啊!如果你可以联系到那个你的话,告诉她不要来找我,哪儿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她不就是什么都解决了么!”步子迈开走得气势汹汹,把门一拍。

    柏之笙静了静,相弥又打开门进来了:“有钱吗我借你点儿回家,明天我还你。”

    “不借。”柏之笙紧走几步把门锁上,反身压住门,俯视相弥受了天大窝囊气似的小脸。

    “不借就不借,堵在门口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抢的啊!”为了证明此事相弥还掏了自己的衣兜,这些衣服都是柏之笙从商场里偷回来的想想不是她偷的到时候叫柏之笙陪,可是突然摸到了什么有些质感的硬一些的东西,掏出来,摊在眼前,她陡然间傻了傻。

    是那两张门票。

    柏之笙给她又重新塞进了这套衣服里。

    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有些泛酸,相弥吸了吸鼻子,把票也递过去:“喏,你送我的。”

    “……我……怎么可能……我很讨厌秦虚……”

    “你讨厌就讨厌干嘛在我面前说!你这样说我的爱豆我会生气的我告诉你!见过我开锁的那架势我可以生撕你!”相弥一下子炸毛了,挺胸抬头义愤填膺,把门票又夺回来,“不要白不要,你自己送的,我干什么和你神经病计较!”

    “……”仔细想想相弥也没什么理由撒这种奇怪的谎,“对不起。”

    哎呀今天柏之笙很服软啊!相弥更是惊奇,把票又递了过去,“你很厉害啊可以抢到票。”

    “我——算了。这是我送你的么?”

    “废话。”相弥拉了拉她的手臂,“让开啊不借给我我就回家咯,干嘛堵在这里,你也看到咯我没什么有钱的。”

    “……”

    “除了我的美貌。”相弥不忘补上一句贫嘴的话,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柏之笙,讪讪地拧着自己的衣角,“让开啦!”

    “你的美貌怎么可以用有钱来衡量。”柏之笙想起自己被逼着对秦虚献媚讨好就不由自主悲凉起来,美丽的女孩子落入那样的处境愈发更是一种悲剧,相弥一听这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小脸一红,“我知道啊我的美貌很无价的,你今天说话终于中听了一次。”

    “……”好自恋。柏之笙心里忽略了是自己说话歧义,拉过相弥的手臂来,“你回答我问题我就放你走。”

    “我困死了我想回家我不能回答你问题,我还有事。”徐若水打了电话来,说惊蛰躲在角落里哭泣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她还着急去仓库那边看惊蛰呢,怎么能就在这里和柏之笙耗下去。

    “我——”柏之笙犹豫一下,“那你等下。”

    “唔?”

    转眼间,柏之笙掏了钱夹递给她一张红人头:“晚上自己出去不是很安全。”

    “也不用你管啊,我比你安全,我有力气。”

    “是因为可以变成熊的缘故吗?”柏之笙似乎摸到了什么一般微微笑起来,“果然,我不敢和你吵架了,握手言和怎么样?”

    “谁跟你握手言和,我说了,不死不休。”相弥梗着脖子,啪嗒一声抽过那张一百块,摆出自己很有理的架势,打开门,走出去,把门拍得震天响。

    柏之笙若有所思地微笑起来,深吸一口气,从急速扩张的胸腔里吐出最压抑的那股子浊气来,轻叹一声,反锁了门,把客厅的灯开到最亮,接着站在阳台上,看见了相弥一蹦一跳地跳下来,走在楼下像一只脱离笼子的兔子一般欢呼雀跃着。

    柏之笙感觉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渐渐被触动了,靠在窗外把头偏到一边去一直目送她跑出去,上车去,车子尾灯像是夜晚里龙猫的眼睛一般一直到未名的深处。

    柏之笙合上了眼帘,转过身子将灯光关掉,在黑暗里坐着,夜不能寐,脑子里翻过无数奇异符号像是对自己创作的默示一般,凌晨拉开自己画室的门去保存灵感了,不知道那头相弥跟徐若水要了人民币一脸痛定思痛的模样。

    “不行,我不能欠她的人情,我感觉我已经不能坚守阵地了,欠你的好歹我内心舒服一点。”相弥怀里拉着惊蛰,掏了徐若水的钱包抽出一张一百块塞进自己兜里。

    “那你就欠我人情吗!”徐若水劈手夺过钱包来,愤怒地将一包纸巾丢在她身上。

    第37章 chapter37

    相弥赶到仓库的时候徐若水忙得焦头烂额,一脚踹开一边的箱子:“相弥,相弥给我递下毛巾!快点儿!”

    “……”相弥一个哆嗦从旁边扯下毛巾丢过去,徐若水飞奔着踩过了一大堆废弃的箱子跑到一边的冷水旁把毛巾打湿,趔趄一下,哀嚎一声,听见那边传来了有人的哭泣声。

    相弥循着哭泣声走过去,忽视了一脚踩进洞里去的徐若水,穿过几道横栏探探脑袋,一个瘦小的人影蜷缩在角落里发出如同小狗哀哭一般无助的声响。

    呢喃着什么话可是相弥听不真切,向前几步走,惊蛰惊恐地抓起了一边的什么丢过来:“走开……走开……别抓我去……别……”

    好可怜的姑娘。相弥心里升上来这样的想法之后,就被丢过来的一包老干妈砸了脑袋,辣椒酱滴在眼睛上还有嘴里的感觉简直如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抹脸结果鼻孔里都是辣椒酱。

    ……

    劳资信了你的邪!

    相弥走到一边去洗脸,感受了一下涕泗横流的感觉,抹了抹脸一叹气,忍着这满脸的酸痛感转头看着蜷缩着的惊蛰哆哆嗦嗦地拿起了什么东西又朝这边扔过来。

    “惊蛰!”

    惊蛰犹豫了一下,把东西丢在一边,接着努力地抱着头缩在一边:“求你了……我不想……我——”

    相弥摸了摸已经被玻璃砸伤的脑门,感叹自己怎么那么命途多舛,惊觉指甲已经长好了,稍微慰藉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用的样子,额头的伤口火辣辣的同时带着痒痒的痛楚,许是在愈合当中。

    惊蛰在角落蜷缩,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眼睛不敢抬起,半晌不敢说话,相弥颤颤地伸过手去:“惊蛰,惊蛰,我是相弥啊!”

    “……”惊蛰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来,又一个激灵埋下头去跟鸵鸟似的,“我……我会死的……”

    什么鬼……相弥一挠头,看来这孩子的父亲简直禽兽不如,居然让女儿有了心理阴影,一转头,徐若水把脚□□了咧咧嘴搬箱子。

    “哎什么情况她就这样?”

    “我怎么知道,就她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她说老看见有人围着她转悠,我寻思这是见鬼了就差披件儿黄袍作法跳大神了,找了半天没人,她老觉得有人追杀她,你妈给我打电话说取钥匙我就暂时离开了一会儿,回来之后就这场景,联系你也找不见你,这可是你捡回来的啊!”

    听罢这番话,相弥微微拧紧眉头,思索半晌也不知如何作答,惊蛰是家庭暴力下的产物,应该是孤单一个人碰见了什么所以联想起来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感到害怕。

    但是一定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她,绝对不是凭空莫名的恐惧感。

    和惊蛰相处时间不久但是这丫头伶牙俐齿做什么都像回事,比徐若水靠谱多了,又因为悲惨的身世引起了她深切同情,相弥觉得这事儿自己不能坐视不理,把她带去看心理医生好了,先把这姑娘拉出来。

    “惊蛰,惊蛰,你看见了什么?”相弥又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一步,惊蛰对她不怎么抗拒,肩膀一颤也就纵容了她走过来,但是相弥的手指触到她衣角的一刻她失去理智,挥起膀子来把相弥摔了出去,砸翻了一排货架。

    背后也是扯开一般的疼,相弥在一堆卫生巾里躺着,磕到了货架上后背又开始流血,虽然在尽快愈合可好歹也是疼的,思来想去相弥咬咬牙,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

    惊蛰瘦弱得一阵风都能吹到太平洋去,这样大的力气把一个人甩出去,虽说相弥不重可是这般下来,惊蛰的力气绝对不能和一般人相比。

    她顿时想到了自己自从可以变成熊之后莫名其妙的用力过猛,甚而至于在幼时面对自己判定的危险当中,莫名其妙力大无穷的场景也浮现在脑海当中,她抓过一包七度空间丢开,站起来,眯起眼睛打量惊蛰。

    脑子里回旋着柏之笙的两句话,立体声还带环绕音效,一句是说她兴许是妖怪呢,另一句是把惊蛰送走。

    只是柏之笙嘴巴闭得跟死鸭子的嘴似的,半句话也不透露,不说为什么把惊蛰送走,但是似乎这时阴风可以从身后渗透过来,阴恻恻地给她致命一击一般,她感受到了惊蛰这样的未知体带来的未知的危险,有柏之笙莫名其妙已经够危险的了,她去了一趟天降诸神,有柏之笙保护但还是惊心动魄火烧眉毛地逃跑。

    这些话都不能说出口,在脑子里吞吞吐吐反复过滤,徐若水把箱子又整理好,货架扶不起来啊啊啊叫唤着:“相弥你没事儿就过来给我扶一下。”

    相弥连忙走到一旁去扶起货架来,她感觉从前发挥不稳定的力量开始趋向于平稳,似乎平时这样用起来也毫不费力的感觉,只是在这样的平静之下她感觉自己心口极其疼痛,似乎负荷很大一般让她感觉吃力,甚至只要一用力,心脏就会爆炸接着挤出喷薄天际的血液来。

    说起来夸张可是相弥心里沉沉的忧虑起来,不再理会惊蛰,自己需要做出判断了,是信了惊蛰还是信了柏之笙。

    晃了晃脑袋,徐若水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问道:“哎,惊蛰劲儿怎么这么大,去奥运会举重绝对能拿奖牌,冠军什么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忧心忡忡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整理好货物之后,惊蛰的哭声暗哑了下去,相弥若有所思地转头去瞧她,做好了防备,一步步靠过去,“惊蛰?”

    “他们……他们走了。我没事了姐姐。”惊蛰颤颤地抹了抹泪,倚着墙勉强起身来,微微垂了眸子,半晌,抬眼看不做声的相弥,“姐姐?”

    “他们是谁?你又是谁?”相弥一收下巴,用了自己能用出的最冷冽的眼神。

    第38章 chapter38啊写起来好爽

    这般冷漠的语气是她从前不曾有过的,相弥自己心里打鼓微微鼓起勇气来试探,惊蛰一个激灵:“姐姐你说什么呢姐姐,我是惊蛰啊!”

    “……”相弥微微收了收下巴,“没事的话收拾一下这里吧,我很担心你。”

    “嗯!”惊蛰起身,把散乱在一边的货物整理起来标号,再度放到货架上面去,徐若水一拍她屁股,头发就甩过来了:“哎老实说你昨天到底去哪儿了?”

    “唔你怎么也问。”相弥有些为难,徐若水对她知根知底,可是实话实说的话柏之笙不让,况且如此惊世骇俗又有谁会相信,扯谎说去朋友家,可是自小到大她也没什么朋友,总不能说她去云继明家里去了。

    “什么叫我也问,你外面养男人了还是怎么着怕我知道啊!”徐若水眉毛一耷拉,扶好一边的货架耸了耸肩,饶有兴味地看着相弥,相弥顿时慌了,摆摆手:“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就是出了点儿事儿,没什么,不能说,说出来丢人……”

    “拉倒吧你光屁股的模样我都见过了还能多丢脸。”话是这么说但是徐若水还是不再问了,绕过这排货架去另一边,相弥松一口气,一歪头,惊蛰慌乱地低下脑袋去,攥起几罐辣酱要摆上来,却手心打滑摔地上了。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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