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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艳骨 作者:三两钱

    第3节

    这般通解鬼意,果然是阎王啊!

    偶然见到他,本来也不是贪着那口酒,他既然说不宜,流景便不喝。

    今日出来,本就是想着能不能撞见无常二爷,问问那些事,可现在,无常二爷没见到,见到他更是不错,地府中至高无上的王,一定能告诉那些自己想知道的。

    流景本想开口问他,却被忽然到来的脚步声打断,寻声望去,入眼的便是绝美的面容,摇曳的衣衫,身姿颀长的狐禾。

    狐禾端着一个青花玉盘,步伐稳定,却在靠近之时冷气逼人。

    他大约真的是不好相处,清冷的面容就算不写我不爱说话他也已经表现出别靠近的模样。

    狐禾面无表情的将玉盘放下,流景低头看去,他端来的是一盘白花花的米饭。

    而正想起身跟他说一句承蒙招待时,屁股还没起来,他便转身决然离开,硬生生的将那些谢意抹杀在肚腹里!

    艳骨不知是熟悉他还是根本不在意,狐禾兀自离开,他自顾自的盛了两碗饭。

    “以后你有的是机会看他,先用膳吧。”

    ……额……艳骨大人,你若是知晓我因何这样看他你还会这么痛快的说吗?流景这念头也只是腹议,不敢说出。

    桌子上的阳食菜品精致,三两荤菜一碟素菜,还有一碟下酒菜,只不过是摆在了艳骨的面前。

    既然都见到阎王了,也不怕要找的那些答案跑了,走了那么久,流景也的确是饿了,当下美食在前,顾不得矜持,端起碗筷大口的扒饭吃。

    比起流景的狼吞虎咽,艳骨的吃相就优雅太多,动作优雅的夹了一小口饭放进嘴里,细细嚼着,又无声的咽下,整个过程无声无息,相比流景的直接却是对他的另一种凌迟!

    艳骨又倒了一杯酒,执杯饮下,看的流景自觉的把筷子上的饭放回碗里,拨了一半,缓慢的放进嘴里,整个照葫画瓢却不像样,别扭的紧。

    一顿饭吃的别扭,艳骨吃了几口饭后就一直在喝酒,只是时不时望过来的目光让流景很是忐忑。

    在吃下一碗白饭后,流景终于忍受不住问了出来:“艳骨大人,此次前来,我有些不解的事想要请教你。”

    艳骨放下酒杯,目光淡然:“嗯。”

    他这般好说话,却不知道怎么问了,而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名字,身份,以及死因,也为什么会在彼岸花海里醒来?

    咽了口口水,湿润干燥的喉咙,流景迟疑的问道:“艳骨大人,我……我想不起过去的事,就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彼岸花海里,艳骨大人……我是谁?”

    艳骨的目光又望了过来,他清澈的眼眸像是有很深的穿透力,穿过流景看见了什么,因为就在三日前,有两个鬼,也是在这个位置,问了跟他差不多的问题!

    当时,景依旧,鬼却不同,来的是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各站一方,艳骨那时,品的不是酒,是茶。

    白无常谢必安也这样问过:“大人,忘川河旁卖肉汤的酒青说他在日前见过一个鬼,此鬼没有路引,也没有记忆”谢必安的语气停顿了一会,倒不是因为他长舌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看见艳骨,面无表情,这让他不敢继续再说下去:“大人,是不是你等的那个人”

    谢必安的话迟疑的没有说完。艳骨却已经明白,他抬起眼眸,毫无波澜的看向无常兄弟:“你们兄弟不必去见他,就让他在酒青那待着。”

    这就是为什么,事情过了那么多天,酒青依旧被黑白无常一句公事繁忙给搪塞着的原因。

    黑无常范无救见状惊讶问道:“真是他?”

    艳骨没点头,目光收了回来,落在杯子里的茶面上,那里很平静,倒映出了他头上那树茂盛的绿意:“是流景。”

    流景?这就是他的名字吗?“大人,你既然知晓我是谁,一定清楚我为什么死了?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流景忍不住激动,因为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胸口的起伏都快速了些。

    艳骨深深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着,流景却因为太激动没去注意太多,艳骨想,是无缘无故吗?他们互相欺骗着,得不到艳骨就选择毁了,这是无缘无故吗?“凡人的死因,都在生死薄上记载着,但是生死薄被判官掌管,你若是想知道,就去问判官。”

    额今日见到他,全是偶然,酆都这么大,再说这判官长什么样也不知道,这要如何找?流景想了想,站起身,退出石椅,朝艳骨拱手行礼拜托道:“大人菩萨心肠,还请大人帮忙,召见判官前来,方便让我当面问清。”

    菩萨心肠?艳骨轻勾唇角,冷笑出声,流景不明所以,却不敢妄自抬头:“你来晚了,判官不久前刚过奈何桥,转世历劫去了。”

    “”难道不是只有人才会衰,连鬼也跟衰沾边的吗?

    第5章 5

    艳骨的左手转着酒杯,虽然流景低着头看不清神情,艳骨却能知道他的失落,艳骨面上不动声色,又转声劝道:“你也不用急,人寿命再长也不过百年,再等等,很快就过了。”

    百年?自己能诅咒他早夭吗?流景暗叹,只能罢了:“如此便算了,今日承蒙大人款待,在此谢过,打扰了。”

    艳骨也不接话,端起酒杯将酒送至唇边一饮而尽,流景抬起头,正好对上他带有意味的目光,一惊,心猛烈的触动了下,这艳骨大人,长了副好相貌也就算了,连看鬼的眼神都这么妖娆吗?

    艳骨问道:“听说你在酒青那暂住?”

    额他是如何知晓的?“是。”

    艳骨点点头,倒也没多问别的:“酒青在忘川河旁做点小生意,也算是自给自足,倒是你”他话没说完,带有意味的目光又望了过来,流景被他这一半停住的话顿时塞的心惊,他是在暗示自己是在白吃白住吗?可艳骨的话却出乎意料:“刚来府里,想必是吃不惯鬼食,今后每日,我差狐禾将饭食送去给你。”

    一时间百感交集,感动涕零,这艳骨大人真是太善解鬼意了,流景惊喜谢道:“多谢大人”既然他这么大方,想必应该不会介意那小小的要求才对:“大人,我能将这些带回去给酒青吗?”流景的修长手指,指了指饭桌上多了好多的美食。

    艳骨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流景除了蹭饭还要打包,但是这依旧不减他身为大人的风度:“随你。”未了,又加了一句:“需要我叫狐禾外送你个食盒吗?”

    流景狂点头,谢了他的周全。

    流景提着食盒从月华楼走了出来,回头看着自动关上的大门,嘴角轻扬,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身后的彼岸花狂烈的摇曳着肢体,一片花海,红色翻涌,流景沿着来路返回,这才知道,原来酒青的茅草屋离月华楼并不是很远,一刻钟的路,却因为先前的乱闯硬是走了半个多时辰。

    住多了几日,已全然掌握酒青出门返门的时辰,等到光点从茅草屋周围散去,夜雾笼罩草屋后,酒青就会哼着曲子从忘川河回来,流景并不是习惯性的点上长明灯,只是想着他一人在外,家里没个守候,很是可怜。

    而自己在他这借住,不为他做点什么又是过意不去,就想着给他省点麻烦就好。

    其实酒青的小茅屋旁还有间草屋,里面锅碗瓢盆俱全,流景将饭菜置于灶炉中,生火加热。

    酒青回来后,见草屋旁的厨房有光亮,透过窗还看见鬼影闪动,以为家里是糟了鬼贼,蹑手蹑脚靠近门边一看,才知蹲在灶旁边的是他的小兄弟。

    酒青走了出来,将身上的竹篓随手放在一旁,询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在这住了几天一直没见过下厨的鬼忽然之间在厨房出现有点让鬼心惊啊。

    知他回来了,流景猛然一下起身,看着他道:“回来就好,我从艳骨大人那里带了点阳食回来给你。”

    酒青愣了,一时半会间他是不知道该高兴他这么惦记他还是该惊讶他居然见到了艳骨大人,但是酒青很有义气:“你见到艳骨大人了?”

    他这么一问,流景却顿时不好回答了,之所以会见到艳骨,主要还是因为偷跟他出去的原因,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将来龙去脉告诉了他,本以为他会指责一番,却没想到,酒青只顾着担心自己的安危:“吓死我了,还好你是碰巧走到月华楼,若是被鬼差碰见,你又没有路引,无常二爷也不在,你怕是少不了责罚。”

    “鬼差?”不就是无常二爷吗?

    酒青走过来,在灶头蹲下,他往灶里添了块桑木枝,柴火烧的通红,啪啪作响:“嗯,无常二爷也只是其中两位而已,日夜游神,还有夜叉,孟婆,他们都是鬼差,在地府身兼要职。”

    说罢,酒青仰起头,柴火将他没有生气的脸照的通红:“你见到艳骨大人了,问出你的过去了吗?”

    流景点点头,眼眸倒映着他眉清目秀的脸,嘴角有难掩的笑意:“问出了,我叫流景。”

    那日之后,艳骨果然没有食言,只要一到饭点,狐禾就会提着食盒准时出现在门外,一声不吭,流景却知道他的到来,因为他每次气场强大到连屋内都受影响。

    受艳骨大人的照顾,死了二十年没吃过阳食的酒青也渐渐恢复了做人时的日子,这是他那晚告诉流景的,本以为他像其他鬼一样,都吃那些尸体,但是酒青说,他虽然卖肉汤,可锅里的东西他都没碰过,他吃的是香烛,人间的供奉。

    这让我不免有些伤感,若不是好运被艳骨大人照顾着,他这个没有记忆的鬼,一没冥纸二没香烛,怕真会成为地府里第一个被饿死的鬼。

    流景简直成了地府最好运的鬼,一有艳骨大人的阳食,二有酒青的留住,这间接让他不用干活就有吃有喝,致使在地府的日子虽然阴暗,却也潇洒。

    但是酒青带回了一个好消息,这可能会改变流景做鬼的命运。

    酒青那日从摊口跑回来,据他说是一听到这消息就赶回来了,酒青说,艳骨大人贴出告示,要招判官。

    先不说酒青疑惑为何艳骨要招判官,但就于流景而言,这简直是比知道自己名字更兴奋的事,为何?因为只要成为了判官,就能知道那些过去,也不用等到百年之后,也不用成为小鬼诅咒那可怜的判官早夭。

    酒青回来,一见到流景就拉起他的手往外跑,开始还万分不明,等到他在路上说明情况之后,酒青反拉着他,健步如飞。

    地府有个鬼市,据酒青所说,这跟人间的城镇差不多,鬼市位于阎罗殿外,商铺林立,家家户户,档档口口生意兴隆,只是街上行走的和商铺里边的鬼,却是奇形怪状,不忍入目。

    愣是酒青给流景做过思想准备,看见鬼市这死法各不相同的鬼之后,他依旧心脏忐忑,吓得魂不守舍。

    酒青说过,在世时怎么死的,地府里就是什么样子。

    所以鬼市街道上,有长舌,眼睛突出的,也有血水不断从鼻孔耳朵嘴巴流出的,也有断手断脚,更有肠胃掉落,大肠小肠在地上拖着走的。

    酒青说过,这些在鬼市居住的鬼魂,是地府的阴鬼,除非大赦,不然他们很难再有投胎转世的机会,换个说法,这些鬼就等于阳间的奴隶,不过是在地府里搞建设罢了。

    酒青还说,这些鬼魂,除非受到刑罚和魂灰魄散,不然他们感觉不到痛。

    至于这句话,流景深有体会,在与一个拖着大肠小肠满地走的男鬼擦肩而过时,一个突然冒出的小鬼踩到了他的肠子,硬生生踩断一截,流景顾不上恶心的同时自己都觉得疼,男鬼却蹲下身子,大手一捞,将断掉的肠子捡起握在手心,朝着那小鬼的背影骂道:“谁家的小鬼不好好看着,没事放出来踩我肠子作甚?要是被我逮到,看我不把你油炸了。”

    流景当即就懵了,这大哥难道真感觉不到疼吗?

    垂眸看着地上那可疑的污秽物,臭味冲进鼻翼时,流景连忙捂住嘴,将胃里的翻滚强硬咽下去。

    酒青见状,拍着流景的背问道:“你怎么样?”

    流景摇摇头,喉咙里有酸水,呛得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酒青不知该不该把话继续说下去,但是他觉得有必要告诉他:“地府的鬼虽然无法改变自己的形体,但是却可以修复,刚刚那个,就是那个肠子被踩断了的,你有看见他将那半截肠子捡起来吧,他可以回去,自己接上。”

    流景瞪大双眼,而此时的神情,除了惊讶惊奇震惊已经没办法用别的词语形容。

    酒青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过程会稍微复杂些。”

    有个想法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那个男鬼,是用针线将那半截肠子缝上去,这样一想,脑中顿时有个画面,一个男鬼,坐在椅上,捧着一节断掉的肠子,挑灯夜绣,穿针引线,面无表情……

    摇摇头赶走心中的恶寒,流景声音嘶哑的催促道:“我们还是赶紧去阎罗殿。”

    酒青点点头,拉着他的手,指着左前边那转口说道:“从这穿过去会快一点。”

    酒青说的没错,鬼差这行业在鬼界很抢手,他两只是穿过小巷走了一会,就被前面一条长龙隔绝在离阎罗殿大门好一段距离的边上。

    由于走得急,没收住脚步,流景差点撞上前面的鬼。

    差点被撞上的那个男鬼转过身,也不知道他是翻白眼还是眼睛本来就这样,不过好一点,他除了全身浮肿,也不太吓人。

    流景于是不好意思的歉笑,对差点撞到他表示抱歉。

    他转过头去后,酒青指了指他的背影,探过身子,压低声音在流景耳边说道:“你看看他的脸,全身浮肿,表面透水,很明显是溺水而亡。”

    他此言一出,流景立即两眼闪着精光看他:“酒青,你对他们的死因这般了解,生前你是干嘛的?仵作?”

    酒青白了流景一眼,嘟哝道:“去你的,我在地府待了二十年,什么样的没见过。”

    流景笑了笑,不经意打量他,说起别人的死因都是有迹可循,那他呢?流景看他身体没半分异样,眉目清晰,声音干净,就是脸色苍白了些,想了想,我小心翼翼问道:“那你呢?怎么死的?”

    问完之后我才觉得这稍有不妥,于是心有愧疚,酒青却不在意,一脸不屑的应道:“病死的”

    ……难怪他只是脸色过分苍白

    “看来我们还是不够快,你看看这长队,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酒青探出身子,目光望向阎罗殿大门,眼中倒映出一条长龙!

    我看着他,愧疚道:“真对不起,为了我还得让你收了摊,耽搁你的事”

    酒青一愣,若不是鬼不会脸红,估计他的脸已经红晕密布:“其实我也是想着来碰碰运气的”

    ……这绝对是最佳损友,没有之一!

    第6章 6

    估计是他们的鬼运太好,本以为要排到夜幕的长龙,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他们了。

    酒青一脸兴奋,激动的念道:“进去阎罗殿就可以看见艳骨大人和狐禾公子了。”

    ……你到底是来应聘判官还是看男人的?

    他两在门口的鬼差那里报了名,后被另一鬼差引进了阎罗殿。

    在流景的认为里,阎罗殿应该很阴森恐怖,结果相反,阎罗殿里香味熏馨,气派雄伟,长明灯高立,光线明亮,照的没有一丝阴暗。

    在大殿的最里边,一张足有两鬼张臂排开宽的书桌,桌案上书文高叠,而在桌案后一点红的,正是这阎罗殿的主人,艳骨。

    此时他坐在椅上,左手肘撑着扶手,手掌托着下巴,姿势慵懒,不知是因为视线被书文缓冲了的原因,只觉得艳骨望过来的目光百无聊赖。

    流景本探着目光想望进书案后,却被排在前面的水鬼嘀咕的声音拉回了心思:“什么嘛,自己长得美就嫌弃我们这些死鬼,身为阎王,也要以貌取鬼吗?”

    一开始是没明白他嘀咕这句话是何意思,但是在流景和酒青站到了阎罗殿的正中心后,原本像是没有腰骨瘫在椅子上的艳骨直起了身子,长手抬起,指尖指了过来,听着像是没力气的声音却在大殿徘徊,落入每个鬼的耳中:“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就他了。。。”他的手指在流景和酒青身上来回,最后落在酒青身上,话语也停住了,一会又问道:“你们两个,是谁应聘?”

    后来酒青想,当时艳骨停住话语换了一番,估计是因为他的那套你长得太吓鬼,会破坏地府形象的说法在他身上用不过去。

    流景抢先应道:“两个都。。。”

    结果还没说完的话却被酒青打断:“大人,我是陪他来的”

    流景一时怔愣,看向酒青的目光有些不解,不是说他也来应聘的吗?

    酒青回头朝流景笑了笑,苍白的脸色依旧触目。

    艳骨点点头,一副省了他一个大麻烦的模样:“那就你了,叫什么来着,流景。”

    在流景还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即震惊又高兴的多重心思下,他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艳骨一语点中,成了地府的判官。

    结果地府的应征,根本没有上演他所设想的多次考问多重考验。

    而还来不及多问一句,艳骨留下一句话便消失在阎罗殿中:“你且先回去,待会自有鬼差将诏书送至你家中。”

    这是流景第二次看见一个鬼在眼前无声无息的消失,第一次是在彼岸花海,只是还不敢肯定,这个阎王是否就是在那如梦似梦的花海里所见到的。

    酒青松了口气,也许是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伸手扯了扯流景的袖子,将还在神游中的流景拉回了现实:“走吧。”

    流景并没有回去茅草屋,而是和酒青去了他在忘川河旁无遮无掩的露天摊子,在那里,见到了很意外的鬼。

    那时前尘尽忘,早已经将见过的忘得一干二净,以为是第一次见黑白无常,而在没有记忆的记忆里也没有他们的样子,只是酒青曾经描述过,加上自己的想象,见到真尊后,尽管有些出入却也是八九不离十。

    酒青说,黑白无常是异性兄弟,两人都是重情重义,死后一起在府里当差,白无常叫谢必安,身材高瘦,面白如粉,喜笑颜开,一条鲜红长舌垂直肚腹,头戴高帽。上边写着“你也来了”四字,虽整体形象恐怖,但是因着帽子上面的字却平添几分喜感。

    而黑无常,俗名范无救,比起谢必安,范无救要严肃些,这可能和他紧绷着的脸有关,他身材健硕,面色稍黑,却也不失大气,比起谢必安的“你也来了”,他的“正在捉你”让人平白生起一丝恐惧,就因如此,流景便没想过,这两个鬼差是难得一见的帅鬼。

    但是流景不明白,这两个大忙鬼不去勾魂守着这个破摊子是作甚?但是还没等问出来,酒青就先给了答案。

    刚一走到他们跟前,酒青就感激的说道:“辛苦二位爷了,百忙之中还得抽空帮我看摊子。”

    听完此言,流景一时间无语,这两位爷开小差开的这么明显真的好吗?

    先回答酒青的是范无救,和他的严肃不一样,他的话充满和善喜气,这给流景的第一感觉是很怪异:“说什么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必安的事,既然是我们的事,那就不用客气了。”

    流景的目光出奇意外的落在了谢必安的身上,他虽不说话,却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无奈和宠溺,大概是注意到了流景的目光,谢必安也望了过来,顿时,四道目光在空中接触,谢必安开口说话,和酒青说的一样,他的舌头很长,却不影响:“他就是流景?”

    对于能这般流利的说话,流景很是佩服。

    虽被注视着,可这话问的却不是流景。

    酒青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却还是很快的接上他的思绪:“是”

    “选上了?”

    酒青再次点头:“是的”

    谢必安的目光从流景身上挪开,目光晶亮,这样反而更猜不出他的所想。

    一直站着不说话的范无救跳到流景的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眸映着那露出疑惑的面容:“这么说,以后就要叫你一声判官了。”

    按地府的规矩来说,判官的地位次于阎王之下,他们是该这么称呼。

    流景一惊,不擅长交际的应道:“是我以后要麻烦两位爷了。”

    黑无常讪笑出声,不在意的说道:“谈不上麻烦,以后要共事的太多,都要互相照顾。”

    酒青的声音插了进来:“既然二位爷赏脸,不如今夜来我家,我为二位爷煮几个小菜,我们几个兄弟好好聊聊。”

    而不多话的谢必安也插嘴说道:“既是如此,我和无救就先去忙了。”

    估计是开小差开的也够久了,范无救没反驳,而是弯身捡起被他放在地上的手镣脚铐,临走时又不忘加一句:“你记得买酒。”说罢和白无常消失在烟雾里。

    无常二爷走后,酒青走到大锅旁,握住勺子,在汤里滚动,流景不敢靠近,一是对锅里的东西有阴影,二是大锅靠近忘川河,那里腥风扑面,令人恶心。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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