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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艳骨 作者:三两钱

    第2节

    酒青仰头大笑,后拍拍流景的肩膀,安慰道:“难得来一次地府,你不去瞧瞧太亏了,不过你不愿去我也不强迫你,那场面也不是一般的血腥,我刚做这行的时候,也是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流景点点头,其实那场面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酒青将大刀用布收好,扔进一旁的竹篓,将竹篓背在肩上,扭头吩咐道:“你在家等着,我先去忙了”

    流景不语而点头,他哼着曲子离开,望着这四处只有一条土路的宽阔地方,想还是回房间窝着比较安全一些!

    酒青去尸正香分了一个刚死两天的肥胖尸体,将尸体熟练的解剖,去除肥油,洗掉脏污,这才回到忘川河旁架起大锅,熟练的熬汤。

    酒青已经死了二十年,刚死半年,就在这见到了爹娘,一阵寒暄之后,酒青只能感叹世事无常,看着父母纷纷踏入轮回,人生人死,其实是很简单的事,可他就是没胆问心中的她怎么样了?过得好吗?是否还和以往一样温婉,一样坚强?

    二十年的光阴,在地府可能不会很长,可在他这个靠着一点信念从而放弃轮回的鬼来说,真的很漫长,可他又希望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样她才能多活几年!

    挥动大勺滚动着发出阵阵香味的肉汤,酒青满足的吸口气,笑了出来,干了二十年这个,自己是越来越在行了!

    渡船上,摆渡老人又送来几个新鬼,陪着一起的,还有酒青熟悉的无常二爷,一黑一白,在这灰暗色彩的空间里十分明显,等把新鬼压上岸,摆渡老人一划船桨,又消失在忘川河上。

    无常二爷押着五六个新鬼路过酒青的时候,脚步未停,只是朝着酒青点头示意,酒青回以一笑,看着他们缓缓离开。

    他们走了之后,酒青又开心的熬汤,边搅边哼唱:“薤上露,何易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小酒青,你昨日是上哪去了?勾个魂回来就不见鬼影了。”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酒青惊喜回头,果然看见一白一黑身影。

    白无常穿着白色麻衣,身材高瘦,面色若□□,头戴白色高帽,上面写着“一见生财”,手拿哭丧棒,红色的长舌伸出,阴森的凄凄惨惨。

    黑无常就好些,虽然面色较黑,表情严肃,身材较矮,但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帅鬼,他和酒青处的好,刚和酒青说话的便是他。

    酒青回笑道:“我又不像无常二爷,责任重大,日夜忙碌,我啊,累的时候还能歇息歇息。”

    白无常粉脸多笑,虽然阴森,可酒青却明白他的和颜悦色,白无常举着哭丧棒,用另一头敲了敲酒青的头道:“你这是幸灾乐祸啊。”

    酒青用手握住哭丧棒,小心翼翼的拿下,看着白无常陪笑道:“我哪敢啊,我这是为两位爷心疼呢。”

    黑无常扶了扶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的高帽,无奈叹气:“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白无常闻言,深沉的眼目看向黑无常,长舌伸出的脸不知笑是何意味。

    酒青呵呵一声,从竹篓里拿出两瓣荷叶,折成碗状,交给他们兄弟:“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说罢用勺子给他们各勺了一碗汤。

    荷叶经过特殊折法,又被赋予了鬼力,即使是装着热汤也不会垮掉洒出

    无常二爷同时将热汤送到嘴边,啜了一口,黑无常叹道:“你熬汤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每次喝汤,黑无常都会这么说,酒青听多了,也不知道这些话是恭维还是客套!

    “二位爷喜欢就好,对了,二位爷,我昨日遇上件奇事。”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手捧热汤,同时问道:“是何奇事?”

    酒青坦白道:“昨日渡船老伯载了个鬼过来,此鬼没有路引,而且也不是由鬼差领来的。”

    白无常一听,同是惊讶道:“那倒真是奇了,这鬼魂都是由我们兄弟负责,没有路引还不是由我们兄弟领来那他是如何进鬼门关的?”别看白无常伸着长舌,那丝毫不影响他说话,一样流利。

    酒青应道:“我也是不清楚,所以才来问二位爷。”

    黑白无常点点头,白无常又道:“此鬼在哪?”

    酒青道:“在我家呢。”

    黑无常一听就不是味了,连忙反驳道:“你怎么这般乱来,随随便便就领回家去?”

    “他是个好鬼,没有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能把我怎么样?”酒青笑了笑,不置可否,又接着道:“起先他还不知道这里是地府,看见我这一锅汤,还差点把胃给吐出来呢。”说到这,酒青笑的更欢了。

    可黑白无常听到这些,不由得眉头紧蹙,倘若真是这样,不用路引没有鬼差领路还没有记忆搞不清楚状况却能出现在这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封印在彼岸花海里的那个人!

    也许该去问问艳骨大人,是不是他等的人醒来了?

    第3章 3

    如果是,就能知道该怎么做。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心里也有了想法,白无常放下荷叶碗,对酒青吩咐道:“你且让他在你那住一阵,我和无救去见见大人,问问他再说。”

    酒青看看白无常又看看黑无常,最后爽快点头:“行,那就劳烦二位爷了。”

    “客气什么,行了,我们也不和你多说,凡间还有几个寿满的,趁着刚喝完汤,热乎的很,赶紧带回来,生煎油炸该咋就咋。”白无常一甩哭丧棒,拉起黑无常的锁链拖着黑无常慢慢飘远!

    酒青回来之时,小茅屋已经被诡异的烟雾再次笼罩,伸手不见五指,抬眼不见来时路!

    流景将门前的长明灯点亮,总算能勉强看见几步远的范围!

    酒青回来时,除了今早上背出去的竹篓,还有他手上端着的东西,被黄纸盖着,看不真切。

    流景在屋子里憋了一天,一见酒青回来赶紧迎上去,像看见出行一天终于回来的家人一样,心情有些激动。

    将他迎进屋内,又帮他把竹篓解下,竹篓有些重量,流景探身看了看,果真是今早上他磨得那把大刀。

    酒青将碗放在桌上,拉开凳子坐在一旁,推开长明灯热情叫道:“你快来,这饭还热乎,趁热吃了。”

    流景连忙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掀开黄纸,热气溢出,汤汁将整个饭面覆盖,细碎的肉块四处散落,高低不平!

    一见碗里的东西,流景当即愣了,全然是想到酒青干的什么行业,现下哪敢放心吃这饭香四溢,勾人味蕾的东西!

    酒青眼巴巴的看着,见流景忽然停了动作,有些不解,他右手掌托着脸,手肘掺着桌,见流景愣愣的,也将手放下:“怎么了?”

    流景转眼看他,心里却想该不该说实话,可酒青刚对上他的眸,也在刹那间明白,忽然噗嗤一声,道:“你该不会是认为这碗肉盖饭是我用死人肉做的吧?你放心,这是我跟狐禾公子要过来的,尽管大胆的吃。”

    虽然他这么解释,可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可不吃肚子又空,这再疙瘩也敌不过内心的渴望。

    “多谢酒青大哥”流景道了声谢,拿起了筷子。

    酒青又托着脸,百无聊赖的道:“先前听鬼友说,狐禾公子不好相处,可我看也不会,这不挺爽快的吗?我两次去要饭他都干脆的给了。”

    流景听他自言自语,也无意搭话道:“狐禾公子是……?”流景记得好像昨晚有听他提起过

    酒青转过脸,没有生气的眼睛直直望着他,认真道:“要说狐禾公子的身份我也不太清楚,虽说和艳骨大人以主仆相称,但是大人对公子极好。”

    艳骨对狐禾极好?

    酒青问道:“狐禾公子不是地府里当差的吗?”

    酒青摇摇头:“我虽说死了二十年,可见公子的次数并不多,不过公子不是府里当差的,我只知道他是陪着大人的而已。”

    他都死了二十年,才见狐禾几次,说来谁信?

    流景默了默,疑惑的话不敢直接问出:“这狐禾公子这么神秘?照理说这鬼神妖魔要是轮回转世不都得经过忘川河吗?你怎么会少见狐禾公子。”

    说到这个,酒青整只鬼的气势顿时垮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托着脑袋,没有生气的应道:“我就只是忘川河旁一个卖肉汤的,大人和公子这种大人物哪里是我说见就能见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能见他这么勤快?”

    有这么神秘吗?流景往嘴里送了口饭,全然是不信,又听酒青接着说道:“而且,你以为哪个鬼都是像你这样奇怪,没有路引无需二位爷领路就能到达地府,再说了,只有人死后才会经过忘川,这堕落的神和妖魔,都是直接进入阎王殿,见艳骨大人的。”

    被他这么一说,流景的心再次凉了半截,又不得不承认,原来他是真的死了!

    酒青放下手,哀怨的看着流景道:“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因着你,我又多看了公子几眼。”说完竟然径自乐了起来。

    流景不禁傻了,这狐禾公子当真长得这般好看?竟然能让他一个男人傻着乐!

    酒青见流景傻眼望着自己,不单不解释,还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的事我向二位爷说了,二位爷表示赶明儿帮你问问艳骨大人,查个明白,在这之前,你先在我这住着。”说完便转身离开。

    有吃有住在这待着也没什么不好,虽然有些无聊!但是烟雾外的世界太恐怖,流景没这个胆闯!

    默默地扒了口饭,打定主意先看看情况再说。

    流景在酒青的小茅屋里待了几个日夜,每日看着他出门,在烟雾笼罩小茅屋后又等着他端着吃食回来。

    在酒青那赖了几天,每日都像大爷一样要他送吃送喝的服侍,那日子,过得也算不错。

    这几日流景都在酒青出门后仔细观察过,摸清了周围的情况,酒青出门之时,烟雾便会散去,四周虽然冷清,孤石野路,冷冷凄凄,可视线还算清楚。

    今日流景打定了主意,人都已经死了,躲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出去看看,找找方法。

    最好是能遇见无常二爷,问清楚情况,也好死个明白。

    所以一等酒青出去,流景便也悄悄跟在他的身后,知道他首先要去尸正香,然后再去忘川河旁煮肉汤。

    流景不打算跟着去,全然是怕被酒青知道。

    可还没等被对方知道,就先把对方给跟丢了。

    本来跟他跟得紧,可他莫端端转了个身,吓得流景赶紧闪进石林,结果出来的时候,对方鬼影已经不见。

    走出石林没见到他的鬼影,就不免有些着急。

    赶紧四处望了望,除却嶙峋怪石外,便是交错纵横的土路,哪里还有半个鬼影,这前路茫茫,流景想自己是要怎么走出去?

    只好沿着土路茫然的往下走,也不知是走了多久,只知道头顶的光越来越明亮,眼前的怪石嶙峋已被幽幽青竹林取代。

    枝节修长,云雾覆盖的竹林被一条青石板小路贯穿开,分布在路的两边,明光透过林顶薄雾穿梭落下,斑驳在衣上路上。

    这幽静小境,跟亲眼见到的地府完全不同,风声徐徐,动听的像是一首优美的曲子,竹林下,枝叶层层,由于四处无鬼声,竟比酒青的小房子安静更多。

    流景沿着小路再往下,忽见转弯路口,突出的竹林挡住视线,却听见沙沙响声。

    一声一声,有规有矩,一点都不像风掠过的声音。

    这么说。。。。

    心里生出了一点希冀,不经思考,流景的脚步已经迈开小跑起来。

    竹林飞快的后退,越过转角,视线豁然开朗,流景也终于明白,那沙沙声是从何处发出。

    转弯过后,眼前的竹林被小楼取代,小楼门前,是熟悉的红色,那花正是流景那日醒来时见到的,被称为彼岸花的死亡之花。

    沙沙声源自一个穿白衣的男子,他素手拿着扫帚,正扫着一地竹叶,侧身对着流景,长发垂下,遮住面容,虽然看不清脸,却在他的一举一动间瞬间明白,这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人,他身上并无多余装饰,只是衣裳上的图纹甚是奇怪,那是一只狐狸,一只白色大狐,一只白色半垂着眼眸而卧的大狐。

    虽然是绣在衣服上的图纹,却不知为何,对上那狐狸的半垂眼眸时,也觉得它是在看着自己。

    一瞬间,希冀被害怕取代,那莫名的害怕。

    心头涌上千万种思绪,有一条很清晰,流景岂能忘了,这里是地府,就算风华绝代,在这的都不是活人,起码不是自己认为的那种人。

    流景本想走,可脚步却被从楼里走出的人给定住了,这不是法术,而是门一开,那人从门内徐徐走出,脚步就不会动了。

    若不是开门的声音,也许流景还没认真注意这高然耸立的楼,只见门上,挂着灯笼,门头上的匾额,镀金的字体,刻着月华楼三字。

    那人打门而出,衣衫浮动,徐徐的脚步甚是优雅,抬眸时,流光溢出。

    流景不懂得要如何去形容一个男子的好看,但是像他这样的男子,恐怕只言片语也形容不清。

    在流景的认为里,男子穿红衣那应该是相当的俗气,但是他打门的瞬间,轻抬眼眸,看似无意,却在瞬间媚意横生,清冷眉眼,白皙玉肌,在红衣的衬托下一眼惊艳。

    也许更吸引流景的是他眼角栩栩如生的凤尾蝶图纹,这和记忆中的某一点相重合,流景很惊讶,也怀疑,这个人甚是眼熟。

    红色花海里,有人花上作舞,踏足而歌。

    也许有人是望穿秋水而来,有人在苦苦等待,等待一个没有结果的未来,对艳骨而言,他醒来,只是开始。

    艳骨不慌不忙,自若的望去,视线与之对上,流景却只觉得自己被吸进了一个无底洞里。那是一个很深很深的洞,深到流景清楚的知道自己很失礼却不知如何反抗。

    狐禾扫帚下的竹叶堆积成堆,一片压着一片,狐禾知道那人,却没想过,他竟然自己找上了门,狐禾将扫帚抖了抖,转身往小楼走去,脚步压过青石板,力道虽然轻,却还是惊醒了对望的人。

    第4章 4

    惊醒过后,忽生尴尬,怪自己竟然对一个男人看呆了,流景连忙上前一步,行礼拜道:“这位公子。。。。”

    流景是跑着过来的,脚步声不小,要说这人没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但置之不见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他根本不想搭理。

    那人还是走,脚步轻缓,他不说话,门边上站着的却开口了:“狐禾,把准备好的碗筷置上。”

    流景望不见他饱含深意的目光,也不知道这是一句如何通病的话,但是流景惊讶在他的称呼里,狐禾这人,虽没见过却在酒青的话里听到过多次。

    他说狐禾很好看,的确风华绝代,他说狐禾不好相处,现在也有那么一点感觉,更重要的是,狐禾服侍的人,是艳骨,酆都里至高无上的权者。

    流景甚是惊喜的发现自己在无意间遇到了什么!

    流景连忙走了过去,在门台下被艳骨居高临下注视着,流景不顾他的目光,朝他拱手行礼:“敢问公子,是否就是艳骨大人?”

    艳骨着实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伤,但是他表现的平静无常,他等了六十年的人,重生之后是第一眼就说出了他的名字,却只是问!

    艳骨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侧过身子问道:“要一起用膳吗?”

    光影聚集在匾额上,流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走了好久。

    初次见面,本不该如此打扰,可想到对方能为自己解惑,流景犹豫了会,终是点头答应。

    故而又拜了一礼,谢道:“如此便打扰大人了。” 说罢抬脚走上石阶,走到他身边时,还朝他点头,他静静一看,不说片语转身往里边走去。

    人间是个什么样,流景已经不知道了,酒青说过,其实地府和人间没什么两样,但是看见月华楼内的景色时,他依旧惊了。

    门内俨然是另外一片天地,门外的红色延伸至楼里,只是这里,没有了红色彼岸花的妖冶,却有莲花的清雅,石阶一下,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池正盛的红莲,楼里无风,花树却自摆动。

    香风浪浪,夹杂着的是池边环绕盛开的白色花树,花开千瓣,红色花萼,清香怡人。

    香气入鼻,花枝摇曳,落在水面的花朵像是承载了什么,让流景有片刻的恍惚,心生一虑自己好像见过它!

    艳骨顺着流景的目光看向池中的红莲,见他表情有片刻停顿,不禁启唇轻声说道:“这花很久没谢过了。”

    流景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很唐突,可是想说他的声音很好听,音美话轻,字句干净,还有一点,却是不敢问,他是否就是在彼岸花海里见到的那个人?

    “地府里的花不会谢吗?”

    艳骨勾起流景的兴趣,却不给答案,转身往右手方向的池边走去:“你第一次来府里,用膳的内堂在后院。”

    流景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错觉感觉到艳骨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挨着池边走,花树底下香味浓郁,一抬眼,便是满目的绿叶白花,那人的身影从树下走过,让花都失色。

    红衣艳艳,清冷眉眼,冰肌玉骨,不笑自媚,举止之间都是风华,现下流景算是明白,为何酒青会说艳骨是最好看的阎王!

    穿过莲花池,便见一条回廊,从回廊走下,就是艳骨所说的后院,后院景色不像之前那般热烈,却也别致,只见院中栽种着先前所见花树,排列成行,井然有序。

    原来月华楼喜欢栽种这种花,挺稀奇的!

    果然流景还是不够了解地府,不知道他们用膳的地方不是像酒青家是在屋内,而是在一棵大树下!

    茂盛绿荫下,一张石桌,四张石椅,一桌子精致菜色,一个酒壶,一个玉杯,两双碗筷,对面而放!

    艳骨走到放有玉杯的那边坐下,低头握酒壶,招呼道:“坐吧。”

    对方那么好说话,流景却迟疑了:“这……”

    艳骨好看的右手握着壶柄,抬头望向流景,语气平静的没半分不满:“用了膳,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听闻此言,再不识风趣就真的太不是男人了,流景就像是看见宝一样,一屁股坐在了石椅上,两眼发亮的看着他!

    艳骨就任流景看着,他依旧做自己的,流景看见清澈的液体从壶口流出,酒香散开,香味熟悉,这时才知道,原来壶中,竟是院中白花所酿之酒!

    流景眼巴巴的看着那酒,艳骨也像是知道他目光所在,放下酒壶,回望着他说道:“这是用院中荼糜花所酿造的酒,酒劲强,你不宜饮用。”

    他不是说不准,也不是说不能,而是说不宜,其实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比酒青口中的狐禾公子和善太多。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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