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 警官,借个胆爱你

正文 第31节

    警官,借个胆爱你 作者:香小陌

    第31节

    他身上都没穿衣服,光着屁股被丈母娘捉/奸在床,被窝都出不来,蜷缩在被子下边儿发抖。

    “干妈……妈……”罗战捂着大半张窘迫的脸,臊眉耷眼的。

    程大妈都快晕过去了,被她儿子一把搀扶住。

    罗战破损的眉骨和鼻梁上抹着红药水,贴着纱布,撅着腚在被子下边固呦着,一脸被侮辱被伤害过的凄惨相儿。

    程宇知道躲不过去,心一横,口气反而镇定了:“妈,我跟罗战是想跟您坦白。我跟他,我们俩就是吵架闹别扭了……”

    程大妈吃惊着:“闹别扭了?小罗脸上被谁打的?”

    程宇硬着头皮,内疚地说:“……是我打的。”

    程大妈气得,用力戳着程宇的脑门儿:“你打的?!

    “你这孩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儿呢?你跟小罗,你们俩,瞒着我,就这么住一起了,你竟然还欺负他,打他?你把人打得满地都是血,这要是让旁人看见了……程宇你怎么这么让我失望啊程宇!”

    程大妈想走近了瞧瞧罗战的伤,罗战哪敢让人瞧啊,吓得把手脚缩在被子里,捂着光溜溜的屁股,可怜巴巴地叫:“妈您别过来,妈您别看我,不能看!……”

    这么一折腾,伤处又疼了,疼得罗战呲牙裂嘴,满面苦不堪言,一张红彤彤的脸皱巴成冬天里一枚冻柿子。

    程大妈眼睛尖,心思细,是过来人,又是警局家属受过多年熏陶。老太太瞧着罗战一/丝不/挂伤痕累累缩在被子里,联系到客厅和卧室凌乱不堪的犯罪现场,立刻明晰了奸/情的□,就跟自己亲眼瞧见过一样。

    程大妈气得直哆嗦,不是生罗战的气,而是气她那宝贝儿子,竟然做出这么不上道儿的事儿,给老程家丢人了!

    这老太太心思多传统,多善良一个人儿啊,哪见过这种场面?

    那感觉就好像程宇在外边儿跟哪个姑娘未婚同居着,不仅胡搞,还家暴了,把姑娘搞大肚子了还隐瞒着,不给人家名分!

    说出去多不像话呢!

    程大妈含着泪走出去,去给俩臭儿子收拾那一客厅的狼藉。

    程宇跟出去:“妈……”

    程大妈扭头:“别跟着我!”

    程大妈心疼小罗同志还饿着肚,到厨房里拎起锅,给罗战做饭。

    程宇垂着头溜进厨房。

    程大妈拎着锅铲,回头一指:“你又不会做饭,外边儿站着!”

    程宇默默地退出去,贴着墙,老老实实地罚站,进行自我检讨……

    香喷喷的腊肠蛋包饭,宝贝儿子一口没吃到,程大妈都喂给歪在床上的小罗同志,互望的两双眼泪汪汪的……

    程宇木然靠在墙边儿,身形像挂在白墙上一尊静止的雕塑,沉默着……

    等到程大妈放下碗筷,程宇突然冲到他老妈面前,缓缓地蹲下去,抓住他妈妈的手,眼神痛楚地:“妈,我知道瞒着您不对,是我不好……

    “您别生我们俩的气,成吗?不是他,是我……是我喜欢他,我想跟他在一起生活。”

    罗战战战兢兢地从被子里扒开一道缝儿,大气都不敢喘。

    程宇鼓起勇气,特认真地说:“妈,我跟罗战认识很久了,我是真心的,我心里是拿他当我媳妇处着,我这辈子就跟他好,没别人了。”

    程大妈颤抖着说:“你说你拿小罗当你‘媳妇’?可他终归不是啊,小罗他能乐意?他不乐意,你竟然就强迫人家?!”

    “妈我乐意,妈我特乐意!”

    罗战几乎从被子里蹿出来,就差指天画地赌咒发誓地表忠心了。“媳妇”就“媳妇”呗,名分远没有实质重要,这时候哪还顾得上争谁上谁下、谁主内谁主外啊。

    程大妈不依不饶地教育她儿子:“你拿小罗当媳妇,可你也不能这么乱来啊!小时候我和你爸爸怎么教你做人的?为人要善良,要厚道,要有责任感!

    “你好歹是个警察啊程宇,有你这么对待你媳妇的吗!你这不是家暴吗,妈可是懂法的人,家暴要治安拘留五天至十五天,严重的要判刑六个月到三年!小罗伤成这么重,妈要是法官,我至少判你一年半!”

    罗战在旁边都听傻了,咱妈啊……

    程大妈忍无可忍地:“你愧不愧、臊不臊得慌啊?!”

    程宇埋头,做自责羞愧状,没话说。

    程大妈心理的天平不住地向罗战偏移:上回大年夜俩人在家里偷摸搞事儿,貌似就是程宇“欺负”人家小罗,这回当场捉/奸,竟然又是程宇“欺负”人家!

    罗战同志这一年多来在大杂院儿树立的吃苦耐劳勤快贤惠的形象,在程大妈脑子里根深蒂固,危难时刻面对凶悍的枪口罗战还挺身而出不要命似的护着她……老太太心里能没想法没评断?

    罗战配合着程大妈左一句右一句对儿子的数落,在被窝里喘着,做出恹恹虚弱浑身疼痛状。

    他这会儿想明白了,自己今天遭的这趟罪,简直太值了。

    他能否入赘程家当上这个“儿媳妇”,成败在此一举。

    幸亏今天是程宇把他给操了。俩人若是颠倒过来,现在趴床上不能动的人如果是程宇,那罗战可以直接从楼顶上跳下去,死定了……

    程大妈抹了抹眼角,说:“程宇,今天如果是你爸爸在这儿,我想他肯定也要教育你,人做事儿要负责任,咱们家不能对不起人家小罗!

    “你爸爸、你爷爷都是知识分子,咱们家出个什么事儿也是自己受着委屈,咱从来没欺负过别人,咱们不能干那种良心不安的事儿……”

    罗战听得不落忍的,从被窝里伸出头来:“妈您别批评程宇,混蛋的人是我,有愧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程宇!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儿,其实我一直都瞒着您一件事儿,我……”

    “罗战!……”

    程宇打断他,用严肃的眼神把他堵回去。

    程宇知道罗战想坦白什么。

    罗战也明白程宇是要替他继续隐瞒下去。老佛爷这一露面,小两口之间什么鸡毛蒜皮的矛盾纠纷转眼就烟消云散,夫夫内部矛盾立刻升华为阶级矛盾。罗战看得出来程宇是为他着想,事事处处都护着他……

    程宇“噗通”在他妈妈膝前跪下来,眼睛也红了。

    “妈,我让您失望了,让爸爸失望了,这辈子可能,不能让您抱上孙子了。

    “罗战他对我很好,对您也好。以后就不是我一个人孝顺您,是两个人……

    “妈……”程宇埋头想了想,又说,“您也瞧见了,我挺努力地去相亲,可是都没成,没哪家姑娘看得上我这样儿的,人家嘴上不说,您也明白人家嫌我什么。”

    程大妈一听这个,心头肉都揪起来,流着泪说:“程宇你别这么说,我宝贝儿子这么好这么优秀,凭什么嫌你?谁敢嫌弃我儿子!”

    程宇却说:“罗战他就没嫌过我,他对我很好,每天都给我做饭,照顾我,特支持我的工作。他对我身边儿所有的人都好,我会看人,我知道他是真心!

    “可能在旁人眼里,罗战有缺点,做过牢,不是个完美的人。可是我也不完美,我也有缺陷,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个残缺人儿,可是罗战让我觉着,我……”

    程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仿佛是被一种强烈的情绪牵引着,眼里浮出一片浓墨重彩的水雾:“罗战让我觉着,我在他眼里就是完美无缺的,什么都是最好的。除了您和爸爸,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会这么宠着我,包容我……您就让我跟他在一块儿吧,成吗……”

    别说程大妈被程宇说得掉泪了,罗战在被窝里都要哽咽了。

    他狠狠地用被子抹了一把脸,跟丈母娘赌咒起誓。

    妈您放心,我一定对小宇好,我真的爱他!

    我以后每天给你们做饭,打扫卫生,包揽全部家务!

    我还赚钱养家,我给您养老,陪您早锻炼和打麻将,给您揉肩捶腿,端茶倒水,让爬树就爬树,让上房就上房!

    老子可勤快可能干了!我除了不能给您生个大孙子,其他的我什么都行!

    程大妈擦擦泛红的鼻子,摸顺她儿子乱蓬蓬的头发。

    当妈的永远最疼儿子,做父母的永远都会对自己的孩子妥协。

    在老太太心里,她最盼望的,无非就是她儿子过得幸福。她将来百年终老,有个知根知底的可靠人儿,能替她继续照顾着宠爱着程宇。

    “程宇,你跟小罗在一起,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要承受多大压力呢?你单位的领导、同事,都知道了?会开除你吗?妈其实最担心是这个……”

    程宇思虑这事儿很久了,口气坚定:“我工作挺好的,每次考核都是优秀,别人挑不出我工作上的毛病。我自认为没做过对不起我的职业给这身警服国徽抹黑玷污了的事儿,别人凭什么不允许我媳妇是个男人?”

    程大妈深深地看着儿子,又问:“那,你以后,跟咱院儿里的叔啊婶儿的,爷爷奶奶的,又要怎么说呢?他们都盼着你结婚,盼着抱孙子……”

    程宇:“……”

    程大妈阖上眼,深深叹了口气,颤巍巍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程宇:“妈……”

    程大妈:“小罗脸还肿着,你好好照顾小罗,可不许再欺负人家。”

    罗战:“妈……”

    程大妈:“以后,你们俩,就在这儿过吧,别再回大杂院儿了,别让老邻居们瞧出来你俩,那样儿大伙心里都不好受……我以后也不来了,再不搅和你们过小日子。”

    “妈?!”

    程宇一听这话,眼泪唰得就从眼眶里涌出来。

    “妈您怎么这么说呢?妈您不要我了吗!……”

    程宇哗啦哗啦地流眼泪,用手掌抹一把脸,喉咙颤抖着,心都碎了。

    78、病菊花的罗太狼

    程大妈抹着眼泪儿往外走,程宇哪能眼睁睁瞧着他妈妈哭着跑出去,老太太要是出事儿可怎么办啊?

    程宇心里却又担心着罗战,那混球还重伤躺在床上不能动呢。

    罗战一看这情形,赶紧挥手给程宇使眼色,快追啊,快去看着咱妈!

    程宇追出屋去,却又急匆匆地跑回来,一把拽住罗战的手,用力捏了捏,手指的力道像是一千遍一万遍地对罗战做着保证。

    你放心。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亲妈只有一个,你也只有一个……

    罗战还安慰程宇:“你甭管我,我没事儿,快去照看老太太!”

    程宇那天把他老妈送回家。

    走到大杂院儿门口,程大妈一把拽住儿子,说:“程宇,你就别进去了。”

    程宇两眼红红的:“妈,您是嫌我给您丢人了吗?”

    程大妈噙着泪说:“我嫌你?这世上有当妈的嫌弃自己儿子不好的吗?……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啊,程宇,我怕你受委屈,被别人说,你懂吗……”

    程大妈说着眼泪又下来了,攥紧拳头用力捶了程宇两下。

    程宇搂着他妈妈拍抚着,哄着。

    程大妈给老程家骤然认了个“儿媳妇”进门,这心里正处在初为婆婆的适应阶段,挺难捱的。

    儿子是有媳妇的人了吧?以后摆在心里头一位的得是媳妇了吧?亲热体己话都说给小罗听去了吧?每晚儿最后一个摸着帅儿子的头发看着他入睡、每天一大早第一个瞧见帅儿子睁开迷茫的眼哼哼唧唧赖床的人,再也不是妈妈了,是小罗媳妇了吧……

    程大妈伤心地诉说:“你这孩子,有了媳妇就不向着妈妈了呜呜呜!你在小罗眼里是完美的,在我眼里就不是了吗呜呜呜,妈一直就觉着你是完美无缺的,就是最好最优秀的孩子呜呜呜……”

    母子俩忍不住抱头哭了一会儿。

    进屋的时候李莲花还在身后唠叨:“好好的怎么哭起来啦?”

    程大妈抽泣抹泪儿道:“好几天没捞着说话,我想我儿子了,我哭一会儿怎么了?”

    李莲花撇嘴笑道:“大姐,您就是太溺爱你们家程宇了,多大个大小伙子了,还整天拿他当个小孩儿,还搂着抱着得!……”

    程宇还是不放心,盯着他老妈吃了降压药,在床前陪了一宿。

    程大妈这回心里终于落了停。程宇一向是蔫儿有主意,先斩后奏,当妈的还能不了解?老太太搂着儿子的脖子,断断续续哭了一宿,把深藏已久的焦虑和委屈充分渲泄出来,反而比先前踏实了,想开了。

    程宇工作很忙,第二天照常上班,期间还给罗战打了个电话。

    罗战在电话里听起来极其虚弱,却说:“程宇我没事儿,甭挂着,安心上你的班。”

    罗战越这么说,程宇越心里发慌,能不挂着吗?

    捱到下午,程宇还是请了假赶回来。

    一进屋就觉着不好,门廊和客厅冷冷清清,跟他走的时候一样。

    罗战半侧半趴在被窝里,意识不太清醒。程宇摸上去,罗战整个人皮肤滚烫滚烫,脸颊浮出一片不健康的潮红,眉头痛楚地紧蹙着。

    罗战发烧了。

    程宇这回才是真的吓坏了,急死了!

    罗战平时身子骨特皮实一人儿,混混出身的街霸,受伤挂彩是家常便饭,当年屁股上插把刀都能提着板砖满大街地追杀歹徒,被煤气炉爆炸炸飞十几米爬起来继续鸡飞狗跑。这人什么时候被谁折腾得爬不起来过?

    别说程宇没见过罗战这么惨,罗战自己都没见过。

    越是身强体壮三年五载都没病过的人,病起来越是邪乎,躺倒就完全失去自理能力。

    程宇扶住罗战的头,喂了几口水。

    程宇要送这人上医院,罗战哼哼着,死活就是不去。

    他要是拉得下这张脸去看医生,早就一个电话叫杨油饼栾小武他们抬着去医院了。

    他伤口发炎了,这一宿,发烧烧得浑身骨头缝儿里疼痛难忍,愣是硬挺着不打电话叫人,想着吃点儿消炎药,生扛过去。

    本来手底下一群小王八蛋就成天起哄,琢磨他跟程警官谁上谁下;程宇过生日收的那盒避孕套和润滑油,两口子谁“内敷”谁“外用”啊!罗战这做大哥的,这副倒霉惨相儿,哪能让那些小混蛋瞧见?

    小兔崽子们想看老子做“嫂子”,想得美,偏不能让你们如愿!

    所以罗战生扛着,不叫人来。

    程宇急红了眼:“你硬挺着哪成啊?我求你了行吗?是我错了,我叫你‘哥’成吗!”

    罗战破罐破摔似的,撅着嘴巴哼唧:“我就这样儿了,我挺三天保准就能好,我不去医院么,我就不!就不!……”

    程宇拿这人没辙,急得团团转:“你不去医院也成,但是这伤必须找人瞧,我给你找个大夫来。”

    程宇转脸就给徐晓凡挂了个电话,把事儿三言两语地说了。

    罗战气得,在被窝里嚎叫着打滚儿:“你姥姥的,你跟徐晓凡说了!老子不活了我!程宇你就欺负我吧,我要告诉咱妈你欺负我,妈您快来啊,妈——”

    其实程宇不害臊的吗?

    程宇比罗战脸皮还薄呢。

    可是罗战已经发高烧了,就为了罗战,程宇也得拉下脸来求小徐大夫帮个忙。

    徐晓凡很卖他程宇哥的面子,二话不说就请假跑过来,还背了一书包的医疗用具药品。小徐大夫一看就皱眉头了,伤口撕裂了,涂药怕是不给力,必须上医院做个缝合小手术。

    罗战最终是被程宇和徐晓凡架着送医院了,脸色憋屈得像一枚苦柿子。

    小徐大夫还是挺仗义一人儿,也看出来罗战要面子,于是求一位熟识的师兄出夜诊,趁晚上没人的时候,让罗战加塞儿把小手术做了,没让他在人来人往的急诊室外挂号排队。

    外科门诊的大夫,对罗战这种伤见识海了,都知道是怎么弄的。做医生的人眼界仅次于做警察的,什么新鲜事儿没见过?所以完全不会大惊小怪。

    师兄手法温柔地给罗战缝了线,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以后两口子办事儿,要注意保护自己!

    “手术室门外挺帅的那男的,是你男朋友吧?嘱咐他带套儿,做润滑啊!小菊花这么可怜的,肠/壁这么薄,这么脆弱,到处都是出血点,多疼啊,我都替你们俩觉着疼得慌!”

    师兄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

    “你放心,别怕!我缝这个有一手儿的,缝过五十多个了。拆完线保准跟新的一样一样的,花心儿保持完美盛开的那个形状,绝对不会给你缝咧吧了、缝难看了,让你男朋友放心哈!

    “两星期以后把线拆了,再给你抹抹‘生肌宝’和‘祛疤灵’,把那地方美容一下儿,肯定恢复得完好无损。”

    师兄边给罗战涂着药膏,边还婆婆妈妈地絮叨,罗战毫无反抗能力地趴着,抱着枕头,默默地内伤着……

    师兄临走又补充道:“必须禁欲三个月,暂时不能用了。”

    罗战蓦地从枕头里拔/出脑袋:“三个月?!”

    师兄坏笑着:“你男朋友禁欲三个月,又不是让你禁欲!”

    罗战出来以后,可怜巴巴地拉着他家小警帽儿倾诉,程宇,老子这回为了你,可吃苦了!

    你知道上手术台受多大罪吗?我有多委屈你知道吗?

    那群混蛋,他们,他们竟然让我趴着,半跪着,屁股撅起来,□还垫个小枕头……老子的贞洁啊节操啊都他妈的被毁了!

    老子只有跟你才能摆那个姿势,跟别人哪成啊?这不是明晃晃地占我便宜吗!外科那帮男大夫一个个都是大色狼,明摆着看我长得帅,就非礼我!

    程宇捋捋罗战的头发,小声说:“这回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碰你了。”

    罗战顿时不乐意了:“别介啊,什么叫再也不碰我了啊?”

    他脑子里忽然开始回味程宇伏在他身上小脸通红吭哧吭哧蛮干的模样儿。那时候的程宇,特别暴怒,特别性感,也特有男人味儿……

    程宇让罗战挤兑得,也懊恼赌气着。小处男第一回办事儿就办砸了,嫩嫩的脸皮也伤着了,以后说不碰就不碰你,你求着我我都不上你!

    罗战又叫程宇顺便让医生瞧瞧肿起来的二宝贝。

    程宇说,已经瞧过了,找小徐大夫治的,涂了药。

    罗战一听,菊花残着就从病床上蹦起来:“你让徐晓凡给你看病?看那个地方?!”

    程宇红了脸:“你想什么呢?人家晓凡是大夫,有职业素质的。”

    罗战气急败坏,就好像他家纯情的小警帽儿被人染指玷污了似的,指着程宇:“你、你、你,程宇你成,你就这样儿吧!你那里只能让我瞧,小程宇是我的!你就算找医生看,你找个我不认识的医生成吗?老子戴了绿帽子还可以装作不知道!”

    程宇严肃道:“别瞎贫,谁给你戴绿了?”

    罗战嚷嚷着:“就是!他、他、他徐晓凡既然喜欢你了,他即使客观上没有实际行动,也是脑袋里主观意识不良,时刻准备着趁我不注意就向你伸出魔爪!你这不是把羊肉送到别人嘴里啃了吗!”

    罗战于是更加内伤了。

    罗战用过内服外敷几种消炎药物,很对症,烧很快退下来,第二天就可以缓缓走动,在家休养两个星期,彻底痊愈。

    程宇那阵子早起早归,伺候罗战。

    每天早起先给罗战灌进一大杯温开水,再来一大杯蜂蜜水,都是徐晓凡教的,“润润肠子”。

    大厨病倒了,晚饭自然是程宇来做。程宇平时吃惯了罗战的,哪有锻炼机会?做饭就是三板斧,倒油,打蛋,放盐,然后出锅。

    罗战侧躺在沙发上唧歪抱怨:“鸡蛋炒西红柿,鸡蛋炒青椒,鸡蛋炒圆白菜……程宇你还会做别的吗!”

    程宇说:“我就会用鸡蛋炒菜。”

    这媳妇,彻底让爷们儿给惯坏了,罗战托着腮哼哼:“还有鸡蛋炒土豆!鸡蛋炒茄子!程宇,咱老北京家常菜谱里有这么两道菜吗?”

    程宇还管着罗战的各种生活习惯。

    “你不能抽烟,把烟戒了。每次想抽烟的时候,你就吃根儿香蕉,润肠,通便。”

    “还有,你不许在洗手间里蹲着看画报,一看看半个小时,你那样儿容易便秘!”

    罗战哀嚎:“烦不烦啊?我就喜欢蹲半个小时!”

    程宇转天又从外边儿买回来一个马桶坐浴器,安装上,插上电,给罗战用。程宇自己都没用过这么高级的玩意儿,有热水清洗熏蒸和按摩效果的,蒸起来可舒服了。罗战一坐下,就更加不愿意挪屁股了。

    罗战有程警官这么用心伺候着,病还能好不利索吗?

    罗战养伤这段空闲时间,躺在沙发上,脑瓜里合计几件大事。

    他伤愈之后重出江湖,手脚麻利儿,雷厉风行,把这几件事儿一一办妥,了却心头之愿。

    第一件就是摆平程宇派出所那一群同事,不能让小程警官因为俩人的夫夫关系,在单位里遭人排挤歧视。

    罗战亲自走了一趟派出所小院儿,潇洒地迈着老板的步伐,进了值班室就跟众兄弟抱拳:“警官同志们,老少爷们儿们,老子又回来了!”

    几位小警察面面相觑,哎呦喂,罗老板刚因为嫖/娼进局子转悠一趟,竟然又来了,架不住这厮脸皮真他妈厚啊。

    罗战给每人递了一条好烟,一盒包装精致的好糖。

    华子纳闷儿:“呦,罗老板,我们可不能收你的东西。”

    罗战连忙说:“这个得收,一定要收!你们都是娘家人儿,烟和糖还能少了你们的?”

    华子:“罗老板干嘛这么客气?”

    罗战:“今儿晚上,在我那砂锅居,我请大伙儿吃饭,一定要来!”

    众人真惊着了,罗战发的可是糖啊,我们据说都是“娘家人儿”啊?!

    79、结了冤家的罗太狼

    那晚在饭馆儿小包间里,上的是婚宴酒席的档次。

    罗战故意没有让程宇出席。

    他说,他有几句男人之间的体己话,要私下跟程宇的同事们交待。

    罗老板招呼着程宇身边儿几位最熟悉亲近的兄弟,好酒好菜地招待。啤酒白酒打了好几轮儿,每个人脸都喝红了,眼眶上带着烧烫的颜色,倒出来的话就慢慢多起来。

    潘阳凑过来拍拍罗战:“罗老板,那天对不住啊,我也是被程大妈缠得扛不住了,老太太那么大岁数,都快给我跪下了!所以我才把你们家地址告诉她的……”

    罗战乐了:“嗯,我明白。”

    潘阳问:“大妈没拿笤帚削你吧?”

    罗战一挥手:“没有,她哪舍得削我啊?另外我还得谢谢你呢小潘兄弟!”

    罗战跟潘阳碰杯,豪气地一口干,说:“阳子,你那天帮我一大忙!就因为你恰到好处地帮了这个忙,我丈母娘认我了,正式收容我做程家的姑爷了!”

    “噗——”

    潘阳一口二锅头喷出来。

    华子几个人都托着腮,瞅着罗战:“我说罗老板,你跟程宇,你们俩来真的?”

    罗战缓缓收起一脸吊儿郎当的笑容,正色道:“我对程宇当然认真的,他对我也认真的,要不然我干嘛啊我敢招惹个警察?烟和糖都发了,还来假的啊?”

    罗战每每严肃起来那样儿特正经,特能震得住场子,让一桌人都安静下来,瞧着他。

    罗战说:“我跟程宇认识好多年了,从上一辈儿,我爸爸和他爸爸那儿,就是铁磁铁磁的老哥们儿。这要是按照旧社会那观念,我们俩,都可以订娃娃亲的!”

    罗战眯起眼指着一桌人:“你们都知道程宇右胳膊有残,对吗?”

    众人点头,都知道。

    罗战问:“可是你们知道程宇那条胳膊怎么残的吗?你们有人当场瞧见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众人摇摇头,不明所以。

    罗战眼眶慢慢就红了:“只有我一人儿瞧见了,我亲眼看见程宇怎么断了一条胳膊。”

    华子连忙追问:“究竟怎么残的啊?”

    罗战那晚手里攥着酒杯,慢条斯理儿地,向大家讲出当年两人的渊源。

    满座静悄悄地,都不太相信。

    可是罗战肃然的表情,深沉的声音,甚至偶尔微微洇湿的眼眶,都让大伙不得不相信,这人说得绝对是一腔肺腑真言,一个字不掺假。

    “我/操……”华子震惊着,喃喃地,说不出话。

    “程宇他,他就这么着,残了?……罗战你丫真对不起程宇!”潘阳突然吼了一嗓子。

    “是,我对不起程宇。”罗战认真地点头。

    众人于是继续沉默,鸦雀无声,香烟的青色烟雾在小包间里袅袅地升腾……

    现在还说什么对得起与对不起,有什么意义?

    这两人认识了,经历过了,爱上了,再也分不开了,成了两口子,轮得到局外人闲言碎语、批判指摘吗?说到底,旁的这些人,有哪个经历过生死一线的考验,又有哪个真正刻骨铭心地钟情爱慕过一个人?

    华子咬着烟……

    他那个勤快贤惠的村妞儿未婚妻,在家给他做着饭,洗着衣服,打着洗脚水,无微不至地伺候着。

    可是他没经历过。

    吴大满对着面前的一盆菜发呆……

    他每天回到家就是锅盆碰灶台的磕磕绊绊,老婆无休无止的唠叨抱怨,咿咿呀呀让两口子睡不下个完整觉的孩子,让人焦头烂额的婆媳、翁婿关系。

    他也没经历过。

    潘阳默默垂头,望着酒杯里荡漾的水波……

    他还没找着主儿呢,连将来陪伴他走过一生的爱人是谁都还不知道。

    在座这一桌子人,都是男人,都是干警察的,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上刀山下火海甚至枪林弹雨下时刻准备着为这份职业牺牲奉献的爷们儿,太容易理解这种绝境中迸发出的深情……

    谁敢说那心里头,隐隐地没有在羡慕程宇,身边儿能有罗战这样一个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的爱人!

    罗战当桌说道:“我跟程宇这些年,交过心,见过血,亡过命,从鬼门关上我们俩结伴儿拉扯着逃回来的!如果没有程宇,我这条小命早就没了;可是换句话说,如果当时没有我,程宇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他的命就是我的命!

    “你们大伙给老子评评理,我不应该爱程宇吗,我不应该为他付出一切吗,我不应该死心塌地照顾他一辈子吗,我们两个不应该在一起生活吗!”

    座上没人反驳罗战。

    华子眼球发红,突然指着罗战说:“你小子,以后要是敢对不起程宇,我告儿你,我们可都饶不了你!”

    罗战连忙说:“上回那事儿真是误会。”

    潘阳也接口:“罗老板,我们兄弟几个可都是程宇娘家人儿,你可别以为程家没别的男人了,就欺负他!”

    罗战摇头:“我不敢对不起他,要遭报应的。”

    华子说:“罗老板以后发了大财,兜里钱多得烧手,别瞎得瑟!别给我们乱来!”

    罗战嘿嘿笑着:“不得瑟,不乱来!”

    那晚儿所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意犹未尽,新姑爷和大舅子小舅子们勾着肩搭着背,热络得就跟自家兄弟一样。

    吴大满斩钉截铁地总结道:“缘分,这他妈的,绝对就是缘分!”

    吴大满揪着罗战说:“我说大兄弟,这事儿你还得感谢我!你屁股上挨那一刀,挨得值了吧?”

    华子好几次叮嘱罗战:“你俩什么时候办?到时候通知一声儿,我们还要观礼呢,绝对的!”

    “婚礼你可别不通知我们!”

    程宇后来拷问罗战:“你都跟我同事胡说八道什么了?潘阳那抽风的,一见着我,就眼泪汪汪地抱着我,还滴了几滴猫尿,干嘛啊?”

    罗战打哈哈说:“我就是跟大伙当场表白了,告诉他们我有多爱你,多稀罕你!”

    程宇笑着去掐罗战的脖子:“你神经病!肉麻不肉麻啊……”

    罗战说:“我是谁啊?老子出马,顶你两个!你没看当时那场面,把大伙感动得,热泪盈着眶,鼻涕横着流的!”

    罗战这么用心,在外人面前这么撑场子、给面子,程宇心里能不明白吗,能不感动吗?

    程宇用手指抚摩着罗战血脉跳动的脖颈,一抬腿,跨坐到罗战膝盖上,舌尖勾勒着那一副眉骨和鼻梁坚/挺硬朗的线条,深深地吻下去,吻得动情……

    罗战那时候想要解决的第二件事儿,就是找他二哥罗强唠清楚当年那场遭人暗算的事故。

    可是就在这关口上,又出了一档子大事儿。

    外围的一个小弟,有一天忽然火烧火燎地跑来:“战哥,听说强哥出事儿了!”

    罗战纳闷儿呢,他哥关在监狱里,能出啥事儿?

    他罗家老二走到哪里都是牛逼哄哄的,只要他安安生生地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别人总之惹不着他。罗强又不会想不开,闹自杀自残什么的,这种人关在牢里最安全了,他还能出什么事儿?

    小弟报告说:“听监狱里我认识的狱警说,强哥弄出人命了,杀人了。”

    罗战真吓着了:“简直胡扯,我哥关在监狱里他还能杀人?!”

    罗战也懵了。

    人命关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罗战正准备去监狱,仇人自动找上了门。

    那天恰巧是个好日子,大中午的,阳光明媚,砂锅居里一对新人正在摆酒,来往的宾客络绎,厨房里锅勺翻飞,忙得热火朝天。

    宴会厅主席台上,司仪用响亮高亢的嗓音念着祝词,冷不防门外冲进来一人儿,近乎癫狂地撞翻了上菜的推车,狠狠地掀翻一张铺满酒水菜肴的大圆桌,满座慌乱,尖叫哗然……

    杨油饼手下一群小弟扑上来,拼命把砸场子的人往外拖。

    罗战从厨房里出来,看见的是披麻带孝遍身黑纱形容枯槁的谭五爷!

    罗战瞧着不善,忙问:“谭老爷子,您今儿这是怎么着,什么意思?”

    罗战很久都没见过这人了。

    自从程宇私底下找谭五爷谈过话,这人很识实务,很久没在明面儿上找罗战的麻烦。

    谭老头子亦是很讲究派头和体面的人,以前回回见这人,都是戴绸缎或水貂皮小圆帽,穿长袍马褂,着千层底懒汉鞋,手里折扇扇着,鸟笼子提着,很悠哉惬意的样儿,从未像今天这般,脸皮干涸得像一段枯树皮,咬牙拼命一般。

    谭五爷从门外拎出一只大粪筐,猛地往大堂里一周……

    满鼻子的臭气熏天,那混乱的场面就甭提了……

    隔壁街的麻团儿武听见信儿,带一群人拎着菜刀冲过来,要开仗。

    罗战厉声拦住想掐架的栾小武。

    “谭老爷子,把话说明白喽。”罗战沉着嗓子问。

    “姓罗的,我与你绝无两立,不共戴天!!!”老头子声色俱厉。

    罗战还没来得及细问,管片儿的警察已经赶过来。

    程宇心急火燎地冲在最前头,怕罗战的店出事儿。

    罗战没报警。他知道这种事儿不是找小警帽儿告状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也不想与人结死仇。可是人家那对办婚礼的新人不干了,喜事儿被披麻戴孝的人这么一搅和,倒八辈子霉了,多丧气啊,气坏了,于是打电话叫得警察。

    第31节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