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 被前世仇人看上了怎么破[重生]

正文 第4节

    被前世仇人看上了怎么破[重生] 作者:后简

    第4节

    “松口。”白易水冷冷道,语气里带了几分威慑。

    卓云纹丝不动。

    这一秒,白易水眼中有冷光闪过,下一秒,他便出手捏住了卓云的下巴,毫不留情地往下一掰,只听卡擦一声,卓云的下巴便脱了臼。

    唐靖没想到白易水出手如此狠辣,心中微微一惊,开口提醒道:“白侍卫长,既然已经抓到了人就把他带走吧,在这里动用私刑恐怕不太好吧。”

    白易水听到唐靖这话,静默片刻,露出一个颇含深意的淡笑,起身负手道:“既然这是王爷的吩咐,那在下自当听从。”

    唐靖眼光一动,这个白易水好狡猾,居然一下子便把责任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卓云被卸了下巴,此刻说不出话,嘴角出血,脸色苍白,只能用一种无比气愤加阴狠的眼神死死盯着白易水。

    不过白易水丝毫不为所动就是了。

    唐靖虽然有些同情卓云,但他心里也明白,比起卓云,只怕白易水还更站在自己这边些,因此他也只是开口求了情,其他的便没有再说。

    而白易水将解药交给唐靖,便带着卓云会去复命了。

    临行之前白易水淡笑着告诉唐靖:“皇上在前厅等王爷,王爷可别去晚了。”说完这句话,白易水便带着一队侍卫和受伤的卓云,施施然地离开。

    唐靖看着白易水他们远去的背影,在原地静了片刻,便默默咬紧了牙。

    ·

    卓云没有骗人,交出来的确实是解药,唐靖只是在伤口上涂抹片刻,那化脓的黑血颜色便渐渐淡了下去。

    这时,唐靖便不免在心中感慨白易水的手段之高了。

    然而他的皇兄还在等他呢。

    即便楚怀景硬生生将唐靖摆了一道,即便这个所谓的皇兄心中并没有太真挚的兄弟之情,但他吩咐了,唐靖就是不想去也得去。

    而唐靖还得时时刻刻再提防着这个皇兄给他挖上一个坑,毕竟他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抵达王府前厅的时候,唐靖远远地就看到那穿着黑色华服,负手而立的身影,而白易水就站在那人身旁,两人正在低声静静地交谈着。

    唐靖停步顿了顿,正在犹豫要不要走过去的时候。站在楚怀景身旁的白易水却一眼就看见了他,只见白易水淡淡一笑,先低头给唐靖行了个礼。

    这下,楚怀景也转过了身来。

    唐靖避无可避,只有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见过皇兄。”唐靖低头行礼。

    楚怀景微微一笑,伸手扶住唐靖,然后便侧头对一边的白易水微微一示意,白易水笑了笑,便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

    楚怀景把唐靖引到桌前坐下,命伺候的丫鬟关了门,然后亲手给唐靖倒了一杯茶。

    袅袅的白烟从青瓷杯中缓缓升了起来,看着楚怀景含笑倒茶的模样,唐靖心中微微有些犯嘀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尤其献殷勤的还是楚怀景这样一个上位者。

    接过楚怀景递过来的茶,唐靖并没有立刻饮用,而是默默握着温热的杯子转了又转,末了,他道:“皇兄有何事要吩咐?”

    楚怀景微微一笑:“我听说,你和那魔教教主相处的还算不错,所以我这里有一个既能拿到秘笈又不会让双方大动干戈的法子,怀砚你想不想听?”

    楚怀景这番话一出口,唐靖的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可即便是唐靖觉得楚怀砚不怀好意,但他最终还是笑了笑,默默放下手里的杯子,道:“皇兄请讲。”

    “白侍卫长想必已经告知了你,司徒情已经服下了散功的药。”

    !!!

    唐靖瞳孔陡然收缩,手指微微一颤,差点打翻了杯子。

    楚怀景把唐靖这异样的举动一丝不漏地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勾了勾唇角,继续缓缓道:“散功丸的解药在我这里,我一会命人拿来交于你,如何?”

    唐靖没料到楚怀景会如此打算,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更猜测不出楚怀景的目的。沉吟了半晌,唐靖只有勉强扯了扯嘴角,问道:“皇兄这是何意?”

    楚怀景淡淡一笑:“魔教的武功精妙异常,即便是服下了散功丸也能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自行恢复,与其让他自行恢复,不如,怀砚你卖他个人情如何?”

    正在唐靖为楚怀景的话暗暗心惊时,楚怀景又道:“你同魔教那些人也算熟悉,魔教的那些珍宝秘笈,你难道真的丝毫都未曾觊觎过吗?”

    楚怀景这句话一出口,唐靖便知道,楚怀景的最终意图了。

    先给司徒情散功,再让自己拿出解药博得司徒情的信任,只不过……这些恐怕还不够吧?

    唐靖目光动了动,语气有些冷淡地道:“如此说来,恐怕苦肉计更奏效些,皇兄你以为呢?”

    而楚怀景似乎并没有听出唐靖话中不满的情绪,只是微微一笑:“那样恐怕要苦了怀砚你了。”

    不赞同不否定。

    打的好一手太极。

    唐靖的心早就凉透了半边,这些年来楚怀景一直对他不错,虽然唐靖也知道楚怀景不过是为了‘兄弟和睦’的幌子才留着自己,但仍是对楚怀景保持着一种敬重的态度。却万万没想到楚怀景真的对他就没有丝毫的亲情可言。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楚怀景拍了拍手,很快的,一个太监模样的小厮便低头捧着一个红木漆盘走了上来,那漆盘中放着一个小巧的白瓷瓶,想来那就是散功丸的解药了。

    楚怀景拿起那瓶解药,笑了笑,将解药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推到唐靖面前,接着低声道:“怀砚,这么多年来皇兄没求过你什么事,只这一件,有劳你了。”

    楚怀景的语气温和而诚恳,若不是唐靖之前遭到了那么多的暗算,他几乎要把楚怀景这话当真。

    最终唐靖默默出了一口气,伸手将那瓷瓶握住,然后道:“皇兄客气了,我尽力而为就是。”

    说这话的时候,唐靖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楚怀景,楚怀景却也没有逼着唐靖立下什么誓言,听到唐靖这么说,他便笑了笑:“我自然是相信怀砚的。”

    唐靖心中又是一动,可末了他只觉得讽刺。

    他这个皇兄收买人心的手段,果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情真意切了。

    楚怀景毕竟是皇上,众多政事缠身,跟唐靖交代完这些之后便起驾回宫了。唐靖跟着管家一起将楚怀景送出王府,目送着楚怀景离开。

    而在转身回来,管家关上王府大门的那一瞬间,唐靖便扭头心急如焚直奔偏院自己的卧室而去。

    他也顾不上这王府中究竟有没有楚怀景的眼线,也顾不上掩饰自己焦急担忧的情绪。

    他只知道,服下散功丸之后会是如何的痛不欲生,受尽折磨。

    ·

    司徒情仰面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而下,但他神色却很平静,极其的平静。

    他感觉到那霸道的药性在一道道洗刷他的筋脉,就像是用带铁刺的刷子从血脉深处一层层刷过去,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可血还是淤在筋脉离的,便是痛都痛得畅快不起来。

    司徒情的手脚都被刚才那些来的人牢牢缚住,就连口中也塞了一片硬木,大概是防止他太过痛苦咬舌自尽。

    可这又算什么呢?司徒情苍白且冒着冷汗的脸上忽然显出几分虚弱又嘲讽的笑意。

    那些人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这身内力的练就是遭受了多少比这更要痛上千倍百倍的苦楚才练就的,现在这点痛苦,根本就是皮毛。

    然而这种断断续续的痛楚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了。

    司徒情想着,默默闭上了眼,他还是想休息一会。

    可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个人影从门口投射进来,司徒情淡淡睁开眼,也只能看到地面上那人半个头的影子。

    就在司徒情猜测着是不是那些人又想玩什么新花样的时候,门口的那个人冲了过来,就在司徒情毫无防备的时候,他陷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这人抱的那样紧。让司徒情都没有了喘息的余地。

    司徒情先是条件反射地心中一紧,但下一秒,他又微微有些发愣。

    是唐靖。

    “教主你没事吧……”唐靖把下巴搁在司徒情的肩膀上,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听着唐靖带着哽咽的语气,司徒情原本冷冷地到了嘴边的那一句‘放开’在这一秒却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他猜不出唐靖是不是在演戏,但此刻他也不想猜什么,脑子里一片混沌,身上的阵痛又提醒着司徒情折磨还没有完。

    唐靖的怀抱竟然异常的舒适,出了一身冷汗的司徒情体温几乎耗尽,这让他下意识地不想离开。

    而这也是第一次,唐靖没有坚决地被司徒情推开,他抱着司徒情,心中欣喜无比,但很快,唐靖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或许是唐靖进门时司徒情表现地太安静了。

    唐靖在慌忙无措地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只看到司徒情神态安详地闭着眼躺在床上,于是他便下意识地放下了心,以为司徒情没事……

    然而这被冷汗湿透的衣裳……

    ☆、第14章 阴谋

    唐靖心中一痛,轻轻地拢过司徒情被汗湿的长发,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司徒情放到了床上躺下。

    司徒情这时虽然被折磨地十分难受,但神智还算清醒,在醒悟过来自己方才居然没有拒绝唐靖的拥抱时,他有些难堪地默默别过了头。

    而唐靖此刻想的却不是这些。

    他想起方才楚怀景交给自己的解药。

    唐靖伸手探进怀里,摸到了那个已经被自己体温温得温热的瓷瓶,正想掏出来,可突然,他默默扭头看了一眼。

    司徒情此时半闭着眸子躺在床上,黑发披散,神情苍白脆弱,似乎一碰就会碎掉,但唐靖知道,司徒情骨子里有一种极其坚实的韧性在支撑着他。

    即便是服下了散功丸,也才仅仅在自己面前流露出那么一点依赖的模样。

    如果给了他解药——

    只是这么一想,某种阴暗隐晦且见不得光的情绪便在唐靖脑海里疯长起来。

    想要眼前这个人。

    想把他留在身边。

    想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凭着心底那一点疯狂的想法,唐靖第一次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拿着瓷瓶的手,然后低下头,就在司徒情毫无防备之时,迅速地点下了司徒情身上的几处穴道。

    司徒情其实一直在静静听着唐靖的动作,而在这一刻他便蓦然睁开眼,接着他便看到唐靖掏出了一条雪白的手帕,俯下身,开始将他额头上的冷汗仔仔细细地尽数擦去。

    司徒情平生最畏惧的便是这种缱绻到骨子里的温柔,他嘴唇颤了颤,却发现自己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便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

    看到司徒情闭上眼时流露出的那一丝神情,唐靖目光暗了暗,但随后便恢复了淡然的神情,他慢条斯理地把手帕叠好,然后珍而重之地放进了怀里。

    然后唐靖回过眼,默默端详了一会司徒情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却仍故作淡定的神情,忽然微微笑了笑。

    ”教主。”

    唐靖缓缓地俯下|身,伸手有些缱绻地抚上了司徒情的眉眼,呼吸间温热的鼻息尽数吐在司徒情面部的肌肤上。

    他能够感觉到司徒情的紧张。

    从身体到内心。

    于是唐靖停下了手,他就这么静静看着眼前那近在咫尺如水墨画一般俊美的容颜。

    良久,唐靖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走了,你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唐靖便收回了自己的手,默默起身,转头离开了房间。

    司徒情在听到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声轻响时,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唐靖居然就这么放弃了。

    司徒情方才的内心是一度大起大落且极尽煎熬的,他甚至在某一秒想过要不要咬舌自尽。

    可真正的当唐靖那生着薄茧微微发凉的手指离开的时候,司徒情的心居然颤了一颤。

    还有那一句带了七分落寞三分无奈的&039;我走了,你休息吧&039;。

    司徒情无法避免地发觉,唐靖没有叫他&039;教主&039;了。

    对旁人而言,&039;教主&039;是个高高在上,充满威严的词,而到了唐靖这里却没来由的生出几分亲昵和小心机。

    ——教主你生得可真好看。

    ——教主别来无恙。

    ——我很欣赏教主,想亲近教主。

    ——教主你好香……

    那种懒洋洋的,带着笑意却又十分阳光活泼的语气,是司徒情下意识地排斥却又向往的存在。

    毕竟他自己从出生以来,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见不得光……

    司徒情忽然猛的惊醒,然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他这一生的命运都已经在纸上写好了,无从更改,无论他是不是教主,有些东西都已经注定了。

    前世司徒情恣意妄为,遇到喜欢的东西便巧取豪夺,就是因为他命数已定,不挥霍便是浪费。

    这辈子,司徒情本来想活的更放肆些,可他却忽然发现有些感情似乎并不适合用来挥霍……

    就像……

    唔。

    司徒情猛地咬紧了牙关,散功丸的又一重药性再次涌了上来,这一次比前几次更为猛烈而突然,司徒情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放在火堆上剥皮抽骨,然后又一下子浸入寒冷的冰水里。

    如此反复几次,司徒情便是咬紧牙关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他默默睁着眼,脸色苍白如纸,额前的碎发尽数被冷汗打湿,整个人毫无生气。

    司徒情就这么瞳光涣散地看着头顶摇摇欲坠地的天花板,在最后一秒失去意识之前,他脑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如果那个人在就好了……

    ·

    唐靖在离开卧室关上门的那一秒便后悔了,但他害怕,自己如果继续下去,恐怕某些东西就真的会失去控制了。

    低下头,唐靖默默从怀里掏出了那瓶散功丸的解药,他晃了晃瓷瓶,听到里面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不由得心中一动,然后便轻轻拔掉那个白瓷瓶上朱红色的瓶塞。

    透着光,唐靖能看到,里面有十几颗药丸。

    一粒解药对一粒散功丸,楚怀景给了他这么多解药究竟是太过信任他还是……

    握着瓷瓶默默思索了片刻,唐靖做了一件事。

    他从束袖中掏出了炭笔和布条,写上了几个字,然后唤来唐门专门用来传递密信的鸽子,将信送了出去。

    做完这件事以后,唐靖默默笑了笑,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离去了。

    ·

    天牢里

    虽然是夏季,但关押着重犯的牢房里却生起了几个极旺的火盆,几个看守牢房的狱卒都热得袒胸露腹,一边大口喝水打扇子,一边抱怨这个苦差事。

    牢房正中,卓云被粗长的铁链束着手腕吊了起来,脚尖略略点地却又不能完全踏上,这样他整个人便处于不上不下,极其难受的状态。

    而且卓云,已经整整五个时辰没有沾一滴水了。

    此刻他嘴唇干裂无比,脸色纸白,身上的衣裳汗湿了又被烤干,手腕上早就被铁链勒出几道深紫色的淤痕,随时处在即将虚脱的边缘。

    从头到尾白易水都并没有对卓云动什么大刑,他只是命人将卓云吊在这,然后生起火盆不给卓云水喝。

    一开始那些狱卒还有些不以为然,只觉得白易水是看着卓云年纪小发了慈悲。

    可当狱卒们真的在这目不转睛地盯着卓云,陪卓云一起烤了这么久的火盆,他们才真正意识到白易水的心狠手辣之处。

    脱水的痛苦,还有那种令人窒息的热度,都不是寻常人能够忍受的,尤其是,卓云还被那样吊了起来。

    不过更令他们惊奇的是,卓云即便是把嘴唇咬到出血,也没有向他们求过饶,而卓云现在的状态分明就是快要晕过去了。

    这就很让狱卒们头痛,毕竟白易水要的是卓云身上的消息,而又不许他们擅自动用私刑……

    ”老大……”终于有个狱卒忍不住开口道:”我们是不是该通知白大人一声,这小子看起来像是要不行了。”

    其中那个看起来像是狱卒头头的胖壮男子听到这话,皱眉思索了一下,点点头,正准备起身。

    而就在这时,门外好巧不巧传来一声守门人高亢的通传。

    ”白侍卫长到——”

    这几个狱卒闻言皆是精神一振,起身便急急忙忙地应了上去。

    与此同时,牢中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卓云在听到这一声通传时,忽然惊醒过来,然后他猛的狠咬了一口自己的下唇,咬得鲜血淋漓,这便终于清醒了一点。

    他绝不会在那个衣冠禽兽面前示弱!

    白易水似乎是去什么地方办了公务,除去那身朱红色的官服,他还披了一身黑色的披风,戴了高冠,看起来愈发冷峻威严。

    而从白易水走进牢房的那一刻起,卓云便一直用自己狠毒怨恨地目光死死盯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那白易水早就已经死了一万次。

    白易水一言不发,被狱卒们簇拥着快步走进了牢房,在走到离卓云还有几步之遥时,白易水停住步子,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系带,扔给了一边的狱卒,然后略略抬了抬手。

    很快的,那些狱卒便都低着头,迅速地退了下去。

    此时,牢房中寂静无比,只能听到火盆哔卜燃烧的声音和卓云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看着卓云的目光,白易水略略挑眉,淡淡道:”看来你还很有精神。”

    回答他的,是卓云的一声冷哼。

    白易水目光微微一动,忽然淡笑道:”是我亲手把散功丸喂给你们教主的。”

    白易水话音未落,便听到哐啷一声,卓云疯狂地挣动着锁链,目光宛如淬了剧毒的箭矢般射向眼前这个昂然而立,神情却凉薄无比的男子。

    白易水对于卓云的反应简直是满意非常,他微微勾了勾唇角,缓步走了上来。

    然后看着下意识警惕后缩的卓云,白易水微微一笑,然后轻而易举地就抬手捏住了卓云的下巴,强迫卓云看着他的眼睛。

    ”不要挑战我——”

    ”白大人!有紧急线报——”

    白易水还未说完的话被闯进来的侍卫猛的打断,他脸色微有不悦,但还是很快便松开了卓云的下巴。

    接着白易水转过身,负手看着眼前单膝跪下的侍卫,冷冷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那侍卫举起双手,手中托着一个竹制的小圆筒,朝白易水奉了上来,低声道:”这是王爷传给唐门那边被我们截到的。”

    ☆、第15章 失望

    白易水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然后他伸手将那个细长的竹筒拿了起来。

    白易水两指轻轻一捏,竹筒口上的蜡封便粉碎着落了地,他顺手便将竹筒口上露出的那一点布给扯了出来。

    粗糙的布条上写着几个字,字迹有些潦草但笔画清晰。

    是这么几个字。

    &039;师姐,我要一枚散功丸&039;

    白易水静静把布条看了片刻,然后脸上显出几分玩味的笑意,接着他问跪着的侍卫:”这件事通知皇上了吗?”

    侍卫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白易水点点头,将那布条揣进袖中,然后淡淡道:”此事务必保密,皇上那边我会去禀告,你们就不必多嘴了。”

    那侍卫也算机灵,听了这话连忙跪下磕个头,然后便退了下去,

    白易水束紧袖口,神色幽深地思忖了一会,却没有再去捉弄卓云,而是吩咐狱卒将卓云放了下来,自己却系上披风,趁着夜色赶往宫中去了。

    ·

    御书房

    窗外是如同深蓝色缎子一般幽远的天幕,点缀着疏星朗月。

    着一袭黑色披风的白易水整个人似乎都融进了夜幕中,快步匆匆走上了御书房的台阶,他还未走到御书房门前,站立着的几位太监便已经一递声通传了进去。

    很快,御书房的门便被打开了。

    白易水冲着首领太监略一点头,正了正衣冠,方才提步进去。

    而此时楚怀景一身明黄色龙袍,正端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

    白易水进门来,朱红色的雕花门很快便在身后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易水,你来了。”楚怀景放下笔,略显疲惫地揉了揉额头,低声道。

    白易水淡淡一笑,解开披风挂到一旁,然后绕过来走到楚怀景身后,伸手帮楚怀景不轻不重地按摩着太阳穴。

    楚怀景静静闭着眼,享受了一会,方才问道:”这次是有什么事么?”

    白易水目光动了动,笑道:”无事,不过是怕你批折子太闷,想来陪陪你。”

    楚怀景微微一点头,又问:”怀砚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吗?”

    白易水听到楚怀景这话,目光冷冷一暗,淡淡答道:”我今日忙着审犯人,王府那边的事并未多问。”

    楚怀闻言景微微一愣,随即便淡笑道:”你这话倒像是吃味了。”

    白易水长眉微挑,下一秒便缓缓俯下身来凑到楚怀景的脸侧,正当他勾了勾唇角准备动作的时候,楚怀景忽然抬起一只手,又不动声色地偏头避过白易水温热的呼吸,低声道:”今日我有些乏了。”

    白易水目光骤变,神色复杂地静了两秒,然后他缓缓抬起头,一言不发地便黑着脸转身快步离开了御书房。门外一群不明所以的太监见到侍卫长大人如此脸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而楚怀景坐在靠椅上看着白易水离开的身影,愕然许久,随后摇头苦笑,然后他便唤了太监进来,命人将白易水落在这的披风给白易水送了过去。

    过了片刻,送披风的太监匆匆返回,手里拖着一样东西给楚怀景送了上来。

    是一片粗糙的布条。

    楚怀景原本还微微有些纳罕,可等他看清布条上的字,脸色就骤然大变。

    下一秒,他反手将那布条揣进袖间,就起身朝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叫上高晋,立刻去端王府。”

    楚怀景带着一众侍卫在月色下匆匆赶往端王府,屋檐上,白易水长身而立,一袭黑色披风静静飘舞在如墨的夜幕中,他目送着楚怀景远去,最终露出一个苦笑。

    果然是当局者迷。

    自己只是简简单单设了这么一个套,楚怀景就义无反顾地上了钩。

    明明是个那么凉薄的人,现在却讲起什么亲情来,也真是好笑。

    最终白易水两个纵跃,身形远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想,若是这一次楚怀景还对那人继续心软,他就没必要再淌这趟浑水了。

    ·

    司徒情缓缓睁开眼,身上的刺痛已经渐渐褪去,剩下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沉重感和乏力感,丹田里空空如也,散功丸的效力已经完全作用了。

    这种毫无安全感的乏力让司徒情生出几分错觉来,仿佛他只要动一动,就会朝着深渊里没有止境的坠下去。

    只是……

    司徒情忽然微微皱了皱眉,之前他的衣裳被冷汗浸透,浑身上下黏腻异常,可这会,肌肤接触到的皆是干爽的布料,更没有一丝不适感。明显,就是有人帮他清洗过了。

    莫非又是唐靖?

    ……

    现在一想到这个名字,司徒情心中就会莫名的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而就在他想略略抬手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蓦然发现,唐靖居然就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这下,司徒情便是想动也不敢动了。

    他并不是害怕吵醒唐靖,而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唐靖。

    窗外的月光淡淡照进来,让唐靖本来俊秀的面容显得明明暗暗,仿佛笼着一层薄纱一般,虚幻而遥远。

    唐靖微微侧着头,枕在左手的手臂上,右手并在一起搭在左手手面上,于是司徒情便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唐靖手上包扎的绷带了。

    唐靖受伤了?

    司徒情略微有些困惑,因为他记得,前几日唐靖的手还是完完整整毫发无损的。

    更何况,这是王府,是唐靖的地盘,什么人能够让唐靖在自己的地盘里受伤?

    沉默了两秒,司徒情忽然想起一个似乎无关痛痒的小细节。

    就是那日来喂自己服下散功丸的那个侍卫说的一些话。

    那个男子生就一双丹凤眼,却是极其薄情的面相,他一边让人将司徒情死死地按在床上,一边好整以暇地将散功丸拿在手里把玩。

    直到司徒情完全没有了挣扎的力气,那人方才抬起头,淡淡笑了笑,道:”魔教教主果然生得俊美非凡,也难怪王爷为了你,不惜处处对皇上阳奉阴违。”

    当时司徒情并没有细想那句话,甚至觉得那男子只是为了侮辱自己,想看到自己愤怒的样子才会这么说。因此司徒情表现出了异常的镇定和冷漠。

    但想到这几日来唐靖的状态和现在唐靖受的伤,司徒情忽然觉得,也许那个男子说的确实是实情……

    如果唐靖真的是一直在演,那唐靖又图的是什么?

    越想,司徒情越是动摇。

    他似乎真的开始相信,唐靖是纯纯粹粹因为喜欢……才会做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思维落到此处,司徒情微微有些出神,他心中一动,神使鬼差地便伸出手抚上了唐靖右手上的绷带。

    绷带用的是上好的纱布,可是打得非常粗糙,一看就是临时随便系上去的,而唐靖手掌边缘露出的一点纱布还隐隐泛着殷红,看来唐靖对他自己的伤很是敷衍。

    观察到这些细节,司徒情的心绪愈发复杂。

    而这时司徒情却突然发觉,限制他活动的乌金镣铐居然消失了。

    这件事分明就是提醒了司徒情被散功的事实,他目光里方才还留存的那些动容在一瞬间化为冰冷。

    无论唐靖对他多好,无论唐靖付出了多少,可司徒情万万容忍不了自己被这样对待。

    如果唐靖不能给他一个解释的话……

    司徒情心中一冷,下意识地便想抽回手,而这时一直处在&039;沉睡&039;状态中的唐靖却闪电般出了手。

    唐靖用那只受过伤的右手紧紧握住了司徒情想要逃开的手,然后缓缓抬起了头。

    司徒情第一次发觉唐靖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避无可避,只能扭头看向里面的墙壁,然后竭力克制住他那跳的有些快的心脏。

    唐靖其实早就醒了过来,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睡着过。因为楚怀景和白易水的缘故,唐靖几乎是分分秒秒都在提心吊胆,害怕有人想来对司徒情不利。

    而他万万没想到,就因为他的警惕,让他没有错过司徒情流露出的温柔的那一面。

    司徒情心中的矛盾,唐靖很清楚,所以即便是司徒情退,他也不能退。

    于是他就这么握着司徒情的手,默默地凝视着司徒情的别过头去的背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靖神情温柔地微微一笑,低声道:”教主我好开心。”

    教主我好开心。

    司徒情闻言心中猛的一颤,可下一秒他就用力就将手从唐靖手中抽了出来。

    唐靖愕然,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极其落寞的情绪,可他什么话都没有问,末了却又笑了笑,略带歉意地道:”抱歉……是我唐突教主了。”

    司徒情原本就有些心神不定,心中还带了几分对唐靖的歉疚,而此刻听到唐靖这声无奈又带着苦笑的抱歉,他几乎就要举白旗投降。

    然而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通传声。

    二人皆是一愣,随即便下意识地扭头朝门外望去。

    ☆、第16章 秘笈

    下一秒,厚重的房门便被一个身穿红衣的侍卫当头踹开。

    唐靖见状长眉一挑,猛地起身,伸手就挡在了司徒情的身前。

    十多个侍卫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排成两排,垂手而立。唐靖静静看着这一切,心中猜到几分端倪,却不敢断定。

    不过既然都是宫里的人,看来是他的皇兄按捺不住了。

    果然,片刻之后,外面便一重重亮起了光,不一会,整个走廊包括房间里都灯火通明了起来。

    楚怀景就在这盛大的光亮中踱步走了进来,他远远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眼唐靖,唐靖很自然地同他对视,眼神中没有丝毫不坦然的地方。

    可下一秒楚怀景的目光就落在了唐靖身后的司徒情身上。

    司徒情静静地坐在那,神色淡然冷漠,他看到楚怀景在看自己,目光微微一闪,便默默把头别了过去。

    就是司徒情这么一个近似厌恶的举动,彻底激怒了楚怀景,楚怀景眉头一皱,抬手便道:”来人——”

    ”皇兄!”唐靖猛的上前一步,打断了楚怀景的话。

    楚怀景被唐靖此举弄得微微一怔,心下冷了几分,但碍于面子最终他还是耐着性子收了手,道:”怀砚你有什么要说的?”

    唐靖目光沉静,一字一句地道:”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值得皇兄这么兴师动众亲自带人来抓我,好歹皇兄也让我死个明白?”

    楚怀景看着唐靖这模样,目光寒了寒,随手就将方才侍卫呈上的布条甩到了唐靖面前。

    ”既然不相信朕,又何苦对朕阳奉阴违?”

    唐靖看着地上的布条,愣了两秒,便知道事情败露,他也没有惊慌,反倒是镇定自若地淡淡笑了笑。

    只见唐靖走上前去,一边弯腰将布条从地上拾起一边道:”皇兄说我不信任皇兄,那皇兄又何尝信任过我?”

    楚怀景被唐靖说中心事反将了一军,一时间虽然知道自己占理却仍是有些说不出下文,周围的侍卫们都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灯火明明灭灭映在楚怀景阴沉的脸上,倒让那张俊美的脸平添几分可怖。

    唐靖这时反而比任何人都显得平静,其实在送出布条之前他就想到了这个结果,甚至他有些故意地没有去刻意避开什么眼线。

    只不过唐靖没想到楚怀景这么快就自动送上门来责问自己,看来这次恐怕真的要撕破脸了?

    想着,唐靖抬手预备将那片布条塞进袖子里,可他抖开的时候无意看了那被揉皱的一眼,顿时目光就变了。

    嗯?

    原本他在布条上留的是——师姐,给我一枚散功丸。

    而现在有人在他写的这句话后面加了三个字。

    立刻就变成了——师姐,给我一枚散功丸的解药。

    起先的一句话还尚可辩解说散功丸另有他用,可加上了这三个字之后,便确如楚怀景言之凿凿地——自己不信任他了。

    唐靖微微眯起眼,心想难怪楚怀景会这么兴师动众地上门问罪,原来这中间还有这样的因果。

    楚怀景还在等唐靖的解释,而唐靖这时心念动了动,便神色泰然地抬起了头,道:”皇兄,这一句话有一部分确实是我写的,但还有三个字,并不是。”

    ”你说什么?”楚怀景脸色陡变,方才他确实是急切了些,没来得及仔细看布条的内容,但他认识唐靖的字迹,便自然而然地认为……

    ”不过皇兄你说的也没有错。”唐靖在楚怀景神色阴晴不定时淡淡补上了这么一句话,”我确实不信任你。”

    唐靖此语一出,满座哗然,不少侍卫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在心中暗暗佩服唐靖的勇气。

    楚怀景此刻的脸色阴冷地似乎立刻就要杀人,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却又硬生生忍住了,半晌,楚怀景冷冷一拂袖,有些咬牙切齿地道:”你说,你继续说,我倒要看看你在心底是有多厌恶朕这个皇兄。”

    看着这样的楚怀景,唐靖心中居然有些微动容,但他沉默了片刻,还是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摇摇头,缓缓道:”皇兄你误会了,对于我而言,你一直是个不亲不疏的兄长,我敬重你,却也不了解你,所以做不到完全信任罢了,并没有什么厌恶,还望皇兄不要妄自菲薄。关于解药的事,确实是我的过错,皇兄要怎么处罚我都没关系。”

    唐靖这一番话当真是发自肺腑,不过从现下的情形看来,怎么样都不算合时宜。

    果然,他话音刚落对面的楚怀景便冷笑了一声,道:”不亲不疏?这话说得可真好,原来你一直都这么看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正当楚怀景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司徒情忽然语气冷淡地开了口。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司徒情用的是你们,唐靖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心中溢出几分苦涩之意,而楚怀景被打断了接下来的话,心中更是有气,索性直接冷冷道:”交出天问的秘笈,我便饶你不死,再将解药给你。”

    ”天问?”司徒情目光动了动,脸色添了几分古怪。

    ”不错,交出来我即刻便放你离开,也——绝不让怀砚再接近你半分。”

    楚怀景其实早就看出了唐靖对司徒情的心意,只不过他一直想利用这段关系便一直看破没有说破。而此刻唐靖跟他彻底翻了脸,司徒情又出来呛声,这让他威严扫地,他索性也就不让这两人好过。

    第4节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