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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

    群狗的光明 作者:刀刺

    第19节

    “崽儿诶,哥哥我尽力了,就只能到这里了,再来要死人了!”

    说的好像谁求你这么卖命似的!余找找迷茫中望了眼外面黑压压的天色,握住了脖子下枕着的手,突然想起这两天看的广告词,嘟囔了一句:“珍爱生命,远离男神哥。”继而陷入黑暗中。

    金酒十彻底累倒在余找找身上,到了半夜茫茫然睁开眼,肚饿口渴,游魂一般飘到厨房灌了一肚子自来水,发现两腿轻飘,四肢乏力,心想我大略是真爽死在那个崽子身上了,不然怎么一点儿知觉没有?到底做了几次?一夜七次郎,老子有没有七次?没有七次很丢脸啊应该再来个一回,要有七次……到底几次?应该数一下,说不定能破个吉尼斯纪录!

    他虚脱的双手把余找找抱到浴室,期间差点儿把小崽儿头着地摔个倒栽葱,但他始终凭借着非人的信念把小雏菊清理干净上了药,他汩汩不断的子孙从小白屁股间流到下水道,然后极力让双眼聚焦,看看小雏菊有没有被用坏,可得好好保护,不然没下次了!

    第二天中午,在男神哥晃断他的脖子之前,余找找勉强睁开眼,听他问:“还行吗?”

    余找找陡然来了力气,瞪圆眼睛狂摇头:“不行了!绝对不行了!哥,我求你了,我真求求你了,你千万别来了!”

    金酒十没好气地说:“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问你活过来没有?老子现在想来也来不了啊!”

    余找找头一歪重新倒回枕头里,“你出去办事行吗?我现在看到你……很慌张!”

    金酒十好算有力气笑了,“把粥喝了,今天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不忙早点儿回来。”

    余找找很想说您还是晚点儿回来吧!可男神哥一走,他独自躺在床上,被子里还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羞得他窃窃笑起来,又巴不得男神哥下一秒就回来,再跟他躺在这暖暖的被窝里,什么都不做,只摸摸抱抱亲一亲,说些话。

    ☆、第四十四章

    双眼无神,眼圈发青,走路打晃,还时不时扶腰,随便往哪儿一坐,立时就昏昏欲睡。

    大哥的小心肝儿很厉害嘛!铁铮铮一汉子,竟然一天能纵|欲|过度成这幅鬼模样!

    金酒十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吃不消,昨天实在是太过火了,做这一回,估计得休养个把星期。中午应酬特意点了海参补身体,又喝了点儿药酒,身体稍微回暖,就想着今晚大概还可以再来一回,结果坐上车马上睡倒,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回家时发现桌上的饭菜竟然有炖王八,小弟好体贴,是在嘲笑他身体虚,那方面不行吗?

    卧室里没开灯,电视机仍然在放蜡笔小新,金酒十扯开被子滚进床,把睡得倍儿香的小崽儿往怀里一带,很利落地把人扒光,上下其手摸了会儿,香香的,又不轻不重咬了两口。他老人家是做不了也要占尽便宜,把迷瞪瞪的余找找亲得晕晕乎乎,啧啧有声地交换了口水,又昏天黑地的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晚上,勉强养回一丢丢元气的余找找又被吃了,确切来说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的生活就是吃、睡,然后被吃,吃的花样百出。男神哥还是很克制的,平均每天一回。可他在这方面的喜好真是……怎么不正常怎么来。

    躺床上,面对面的这种正常姿势,这一星期根本没有过。要么是趴在桌子上被扛着一条腿劈大叉,这个姿势很深,几分钟下来他除了张嘴淌口水,连叫的力气都没有;要么是被按在墙上反着来,这姿势方便男神哥前后夹击,累的站不稳。男神哥最喜欢的莫过于把他吊起来,下盘完全悬空,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要多深有多深,捅得他尖叫、痉挛,这姿势最操蛋!

    这一星期过后,憋成恶狼的男神哥生理上餍足了,心理上变态了——

    晚上睡不着嘛,俩人关着灯在被窝里聊天,余找找说:我给你读书吧!

    男神哥说:我给你讲故事吧!

    余找找读的是童话,男神哥讲的是鬼故事,电视机的光亮反射在他轮廓立体的俊脸上,浓黑的眉眼阴森森,讲起故事一惊一乍,时不时指着余找找背后说:“诶呀,小崽儿,你背后怎么有人?”要么前面平铺直叙,声音压得极低,神经兮兮的越讲越小声,后来骤然再张牙舞爪一声大喝,英俊的帅脸做着面目狰狞的表情,吓得余找找都觉得他就是那个鬼,越看这张帅脸越害怕,屁股挪到床沿打算跑,又被拉回来,压在怀里咬得满身牙印儿,男神哥就心满意足的睡觉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亲密接触,余找找才知道男神哥的真面目一点儿都不男神,应该说处在男神经和鬼畜之前,他曾经的满腔崇拜被残酷的现实折磨得七零八落,取而代之的是生龙活虎的打闹和毫无还手之力的压迫,可他喜欢这种状态,而且有些上瘾,床上床下,都很上瘾。

    这天,男神哥说带他去买年货,余找找站在衣柜前挑来挑去,比出门前化妆的大姑娘还纠结。

    金酒十对他爱穿自己衣服这事儿已经习惯了,他搞不懂这崽子哪儿来的执念,多好看的新衣服都放着不穿,非要穿他的。但他又觉得理应如此,这个人合该从里到外都是自己的,每一处都有他的烙印贴着他的标签。

    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留着不同的血液,但是,眼睛要看着他,吃穿都靠他,心也向着他,上了床是连体,下了床,心是连体。

    小金哥心情很好,笑意挂在脸上,西装笔挺。余找找换好衣服,脖子上围着那条红围巾,虽然松松垮垮不伦不类,但还挺潮。出来看到门口等着的男神哥,发现果然谁的衣服谁穿着更合身,他瞧着那双大长腿,馋得直吞口水,那目光看得金酒十皱起眉,他觉得这小崽儿像是要趴到他腿上咬下块儿肉来!

    “哥,”余找找傻兮兮的笑了下,“你腿真长!”

    金酒十被他垂涎的表情满足了,自豪的岔开腿,一手插兜,“喜欢?”

    余找找用力点点头:“喜欢!”

    “喜欢想怎么办?要不要脱了裤子,来一发?”

    余找找着魔似的走过去,一把搂住他,扬起小脸儿,“哥,我看硬了,你|操|我吧!”

    金酒十微笑的嘴角陡然僵住,眼神瞬间狠得要吃人,“你是越来越会对付我了!这么骚,羞不羞得慌?”

    余找找咬住嘴唇,确实很会对付他,直接搂住他的脖子往他身上一蹦,小模样还挺理直气壮,

    “骚怎么了?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对着你发骚,只要你乐意,碍着谁了?有什么好羞的!”

    金酒十心道这崽子不得了,估摸着要早晚要笨蛋变成小妖精,真他妈对胃口,“说得很好!哥乐意你对着我发骚,”他果断扒下余找找的裤子,解开腰带,把余找找放到鞋柜上,沾了点儿口水草草做了扩张便将凶器通进柔软的雏菊里,“可劲儿骚起来,哥喜欢!”

    呢料大衣遮住两人交合的一处,鞋柜被顶在墙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金酒十胡乱说着粗俗的情话,余找找痴狂吻着他的脸颊,一个说你他妈真棒,一个说你好大。大猫趴在地板上鼻子里喷出好大一口气,得,这两人又开始没羞没臊了!人类啊!

    楼下的小弟多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满面春风的大哥和他满眼春水的小心肝儿才姗姗来迟。舒适的轿车里俩人卿卿我我,外面张灯结彩,细雪夹着雨珠,冰凉凉的带来冬的话语新年的气息。

    金酒十牛逼哄哄的挥开小弟撑来的伞,扯开半边大衣,一把将小崽儿拢在怀里,丝毫不管别人的眼光,目不斜视地前往目的地。

    但余找找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他也就单独面对男神哥时嘴上说说,真面对陌生人还是不安。路过的男男女女和老少,总要往他脸上看看,余找找别扭地捂了下脸上的疤,手就被男神哥攥住了,

    “怕个屌|毛,眼睛长在他们脸上,想看就看咱们管不着。咱们走咱们的,怎么舒坦就怎么来,他们也他妈管不着!”

    跟男神哥一起出来,让他觉得自己也沾染了他的强大。余找找挺胸抬头,搂住男神哥的腰,在人群中肆无忌惮的享受二人世界。

    他挑了十几个福字和好多喜庆的年画,金酒十则买了一袋子糖和巧克力,完全把余找找当小孩儿,在零食货柜前看啥买啥,走出超市,他俩加上两个小弟,四个人拎了一堆东西,后备箱堆得满当当。

    新年风风火火地来到了。这天早上金酒十在家门口贴上对联儿,余找找对着一本食材教科书琢磨怎么包饺子,大猫早早过上了新年生活,趴在空调下面啃一块牛腿骨。

    “对联儿贴好了,”金酒十洗完手上的浆子,凑到余找找身后摸了把肉肉,“你慢慢研究,我出门办事情,八点之前回来。”

    “除夕还要出去办事啊?”余找找不乐意的撅着嘴巴,“还要到八点才回来!”

    金酒十习惯性捏住他的两腮,把那嘴巴捏的肉嘟嘟咬了两口,“尽量早点儿,看动画片儿吧你。”

    今天要办的事情,非常重要。他关上门,温暖的小屋被防盗门隔绝在空荡的楼道里,突然令他感到浓浓的不舍,今天这个日子……似乎不太应该动手。

    五点钟天黑,六点半的时候,距离郊区某别墅区两公里的路口驶来一辆低调的银灰色雷克萨斯,跟它的主人一样低调。

    “开过去。”

    金酒十戴着皮手套,汽车堵住雷克萨斯的前路,同时另有三辆车堵住其他的路口。

    他率先下了车,大略二十个男人跟随他分别围住那辆汽车,有那么两三分钟,黑压压的天色里只听到呼啸的北风,然后雷克萨斯的后车门打开,贺转辉从车上下来直接走向他,问:“有烟吗?”

    金酒十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亲自为他点上火。

    贺转辉幽幽吐了口烟雾,似乎有些冷,肩膀向里缩起嘶了口冷气,“金子,”他的眼睛从地面落到他脸上,“能跟我单独谈谈吗?”

    金酒十没犹豫,走向几米开外的石桥边,贺转辉跟过去,两个人沉默着抽完一根烟,贺转辉又说:“再给我一根。”

    等第二根抽到一半,贺转辉才从寒冷中放松下来,靠在石桥上望着点亮绿光的湖面,声音平静,语气又饱含沧桑,

    “我知道斗不过你,早打算收手了。……其实,干咱们这行真没什么意思,要是捞够钱,早应该带着家人去国外做点小买卖,享享清福。哪像现在,出门买个东西都得惦记是不是会掉脑袋,死了之后,还得怕尸体会不会被拖出去剁碎了喂狗,我儿子将来想给我上坟,都没地儿哭。”

    金酒十默不作声,湖面的幽光形同鬼火落在他的眼睛里。

    贺转辉继续道:“咱们认识……十年了吧?十年里我没求过你,曾经咱们也算是交心换命,今天……算了,人呐,有时自以为自己选择走的路,实际是被别人逼的,根本没什么是咱们自己选择的。我走了以后,你小心罗瘸子。我跟你这么说,你一定以为我又在挑拨离间,反正我对你来说也没威胁了,我接下来跟你说的话,你就当我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听吧!”

    ☆、第四十五章

    “从一开始,我觉得你对我来说真不是什么威胁,因为你没野心。干这行的人要是没野心,注定没有出头路,混混日子罢了。后来罗瘸子开始要选举了,我才猜到他打得是什么算盘。”

    贺转辉一声冷笑,又陡然被冷风把烟呛到喉咙凶狠地咳嗽了一阵,

    “他不想退位,他只想选一个傀儡,这个傀儡不能有权有势,不能有钱有人,一定得是个光杆司令——这人就是你。你想想,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当老大的?你进监狱之前被人追杀过吧?是不是有惊无险?什么人要搞你,还得必须让你活着?

    我那段时间跟孙冶胜打得不可开交,就算我当时想弄死罗瘸子,我也没精力。所以他那段时间为什么不联系你?为什么要把你丢在里面关了两个月?

    金子,这些你就没考虑过吗?如果你只是他身边的一个打手,我至于费尽心思要搞死你吗?还有根柱,你以为他真的是被孙冶胜从自家酒店楼顶丢下去的?”

    金酒十攥着石桥的栏杆,从始至终表情都维持的波澜不惊。

    “根柱是罗瘸子拿来激你的一颗棋子!他是被罗瘸子的人丢下去,再栽赃给孙冶胜,他早把咱们三个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孙冶胜不屑于跟你解释,知道你没长脑子,不会怀疑到他!从你决定要做老大的那天起,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按照他给你布下的路数走的。

    你现在的关系,是他找给你的吧?那些关系到了关键时刻会听你的还是听他的?孙冶胜残余的那些手下,会真的把你当老大?我死了以后,我的手下,会真的为你所用?这些人在罗瘸子和你之间做选择,你有胜算吗?”

    金酒十平静地看向他,“说完了?”

    贺转辉凄惨的笑了下,“还没,我求你一件事,”他笔直地朝他跪下,几乎是在卑微的乞求,言辞恳切哀恸,“我知道我活不了,你放过我罗瘸子也不会放过我,我活不了的。可是今天……是除夕,我求求你,别让我家人因为我,以后的每个新年都过的不开心。我儿子和老婆还在家等我回去,就这一天,你就宽恕我这一天,等今天过去,我会自己了断,我绝对会自己了断,但是今天……我真的不能死!”

    金酒十望了眼远处的那一片别墅区,他想起小崽儿正在家里等着自己,如同贺转辉的家人在等着他。如果他和贺转辉易地而处,他也宁愿放弃尊严,下跪求他放自己回家,迫切地回到那个小房子里,跟他快快乐乐的过个新年。

    “好,记住你说的。”

    贺转辉蓦然笑起来,激动得浑身发抖,不停说:“谢谢,谢谢!”

    他站起身不管不顾地朝着那条小路飞奔,遥遥望着家的方向,内心在这一刻怀揣着无比的憧憬和幸福。却在憧憧树影和幽深的石板路上形单影只,两条腿忙不迭地往前捣腾,欢快的像跑掉尾巴的狗。而后寂静的夜色里突然“砰”的一声气响,他奔跑的身体踉跄地朝前走了两步,随即轰然倒塌。

    金酒十难以置信地跑到跟前,目光里杀气必现瞪着自作主张的柳银海。

    柳银海放下举枪的胳膊,语气冷漠而坚定的对他说:“大哥,对别人心软,就是对自己心狠,给别人留后路,就是断自己的生路。你的心,要狠,兄弟们才能跟你一起活下去。”

    回家的路途几乎看不到人影,万家灯火在这一个夜晚驱走夜幕下的黑暗,这万家灯火里,有一盏灯是为他点亮的,也有一盏灯,是因为他熄灭的。

    电台里在举国欢庆的时刻放着一首意味深长的老歌——多少脸孔茫然随波逐流,他们在追寻什么?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却在命运中交错……擦干心中的血和泪痕,留住我们的根……

    从余找找来到的那天起,他每次走进这个楼道都会迫不及待,起初是新鲜兴奋,慢慢是欣慰满足。这个家里有一个人,即使他矮小,不完美,但那颗心是纯粹的只为他,不论是冷冬里的漫漫长夜,还是绝境中的坎坷崎岖,那颗心永远会在这里守护他,温暖他。

    金酒十掏出钥匙,还没来得及捅进锁孔门就自动在他面前推开,余找找穿着喜庆的红毛衣绽放出灿烂的笑脸,他背后的屋里贴满各式各样的福字,暖气和饭菜的香味灌满他的胸腔,有只手将他牵进屋里,牵进这温暖的小家里,将寒冷关在身后。

    “哥,我包好饺子啦!”

    金酒十喉咙干涩,几不可闻地嗯了声,旋即矮下身把他搂到怀里。春华秋实,那颗种子已经落叶扎根,从此无所谓四季,凄风苦雨也不惧,连着血肉越张越瓷实,动则挖心刺骨,安则蓬勃生长。

    他想余找找就是他的根,却不知如何才能留住他。

    金酒十心绪难平,低低说:“找找,”

    余找找环住他的腰,侧耳倾听:“嗳!”

    “我今天……有点儿……很想你,这话,我金酒十就说一次,不是哄你玩儿,不是调情,是认真的。”

    余找找不知道他会说什么,但能感觉到他要说的话一定是很珍贵的,“你说,我记着呢!”

    金酒十攥紧掌心下孱弱的肩膀,更加用力的揉进怀里,“特别、特别感激,能在这个世界上碰到余找找!”

    余找找很少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他自己也觉得这名字起因太铜臭,一点儿含义没有,远没有小崽儿和心肝儿听来亲昵。可从男神哥嘴里念出来,这个名字仿佛被他珍而重之的卷在舌尖,念来满是牵魂摄魄的心意。

    “是我先找到你的!”他特别骄傲地纠正他,“余找找,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找你!你开心吗?”

    “开心,你想不到的开心。”这一刻的脉脉温情驱散前一刻死别的阴影,他不怕死,至少现在不怕。可他怕与他分别,更怕生离。人生苦短,要抓住相聚的时间珍重相待。金酒十按压着余找找的小脑袋,声带牵动着心神丝丝抽痛,因为深情所以痛苦,“我的小崽儿,我的心肝儿……”说完亲了亲他的额头,在心里补充:很爱你。

    余找找刹那间热泪盈眶,脸更深的埋进面前宽阔的胸膛里,无声笑起来。

    吃过饺子,放了烟花,晚上仍然做|爱到很晚,交|欢时总把床上弄得一塌糊涂,并且极尽淫|靡之态,互相用口为对方抒发,又用裹挟着腥膻气味的嘴巴深吻。生命在这种时刻燃烧的最旺盛,酣畅淋漓的像死了一回,在濒临窒息的快|感中仍旧十指紧握。

    第二天,初一,金酒十强制性给余找找套上新衣服,里面是印着蜡笔小新图案的白毛衣,外面是件大红的羽绒服,裤子也是红的,余找找不高兴地撅着嘴,被男神哥拉上拉链,

    “太幼稚了!这是童装吧?”

    “嗯,是童装,”金酒十正相反,很满意的把他转了个圈,“买的时候可费劲呢,童装最大款。”

    余找找只好再次重申:“我不是小孩儿!”

    金酒十的手搭住他的头顶:“你就是小孩儿!”身高这个硬性劣势使余找找无法辩驳,只一直在心里腹诽,金酒十给他背上兔娃娃的小书包,洋洋自得地牵起他的手,“走,哥带你体验一回童年。”

    余找找跟男神哥夹克衫上的老虎头大眼瞪小眼,男神哥今天穿得也很幼稚,运动鞋运动裤,花衬衫和这件土鳖夹克衫,还戴着副大墨镜。他发誓,这种穿着他只在小时候见过,是那些不良少年的装束。

    不良少年带着大儿童来到游乐场,排队买票时好多家长都拿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俩。

    余找找悄悄往男神哥身边靠了靠,“哥,我觉得咱们这样子……很土鳖,用你们北方话讲……山炮!”

    被定位成土鳖加山炮的金酒十高傲的嘁了声,“即使咱们是山炮,也是有钱的山炮!棉花糖要吃吗?”

    余找找:“……”男神哥今天没救了。

    他被男神哥勾肩搭背的推搡着走向一堆小孩儿中间,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因为他的鞋子带响,像老鼠吱吱叫着的那种响,每走一步就伴着一声吱~吱~

    男神哥买了个最大号的棉花糖,一坨白毛杵在余找找眼皮子底下,有个拖鼻涕的小孩儿仰着头,脖子都快仰断了,晶亮的哈喇子顺着嘴角流成小河,

    “爸爸,”小孩儿扯着父亲的衣摆,“这个哥哥的爸爸好高呀!巨人!”

    余找找的脸腾地红了,男神哥半张脸被墨镜遮住,嚣张地呲出两排白牙,特别欠揍的一甩头,歪在余找找身上,“走吧儿子,巨人爸爸带你去玩儿过山车。”

    玩儿的时候特别刺激,余找找真是叫破喉咙,心忽悠下来忽悠提起,一趟过山车结束浑身冒汗,又被男神哥拉着去买冰激凌,但他脚下生根,死活站在原地不肯走,丢人,一走就带响,太引人注目了!

    “你知道童年是什么吗?”山炮的巨人爸爸捏起他的下巴,“童年就是出尽洋相,还能自得其乐……哎呀我操,这话真他妈有哲理,回头写到你的小本本上记下来。”

    ☆、第四十六章

    有钱的山炮带着娇羞的傻儿子迈着欢快的步伐,在游乐场的每个项目里留下身影,碰碰车,摩天轮,滑冰场……数之不尽的童趣和欢声笑语。

    余找找是真玩儿嗨了,陌生人的眼光让他心怀惴惴,可男神哥牛逼的站在身侧,内心和他的外表一样具有忽视一切牛鬼蛇神的傲然霸气。于是纯良的余找找学坏了,手中攥着一沓人民币,背着兔娃娃书包摇头晃脑地走到收银台:“我要二百个金币!”

    换完游戏币,余找找叮叮当当地奔向男神哥,路过一对直勾勾盯着他的小情侣时狐假虎威的哼了声,继续踩着“吱吱”响声蹦跳着朝男神哥前进。

    那对毛茸茸的兔耳朵随着他的蹦跳在他肩膀后跳跃着,金酒十斜倚着门框,墨镜下的嘴角恶趣味的坏笑着,小崽儿的书包里有个特大号的震动棒,和一堆糖果混在一起,等会儿要挑个地儿,来场野合。

    他看着对此一无所知的小崽儿雀跃地从人群里奔向自己,玻璃弹珠般的眼睛闪烁着流光溢彩的笑意,小嘴巴乐得合不拢,露出里面洁白的牙齿和鲜嫩的舌尖,大鸟立刻就硬了。然后他把人拉去了鬼屋——

    鬼气森森的空间里回荡着瘆人的尖叫和配乐,余找找死死攥着男神哥的大手,

    “不会真的有鬼吧?”

    “不会,”金酒十迫不及待地把他堵到墙角咬了会儿舌头,“有鬼你就揍他!”

    他以身作则,在一个白衣飘飘的吊死鬼冲来时率先踹出一脚,吊死鬼啊的一声惊叫,捂着裤裆夺路而逃。

    鬼屋探险变成了单方面的打怪升级,余找找踩着吱响四处找鬼,找到便锲而不舍地追在鬼屁股后,势必要踹到鬼才肯满意。

    好一顿上蹿下跳,余找找满头大汗地跟男神哥从鬼屋出来,工作人员欲哭无泪地拎着个崩坏的骷髅拦住他俩的前路,

    “两位亲,您看……您损坏了我们的道具,还重伤了我们的员工,他们都只是寒假来打工的学生,您……能否给点精神损失费?”

    金酒十歪头看着余找找,“过瘾了吗?要不要再来一回?”

    余找找撇撇嘴,“没意思,追他们太容易了,不好玩儿!”

    工作人员:“我谢谢您全家!”

    俩人又在游艺厅里大玩特玩,余找找是每玩一个项目就全神贯注,金酒十是每到一个地方便勘探地形,他发现人实在太多,在哪儿都不好动手。

    好容易耐着性子憋到停车场,小金哥想那就退而求其次来场车|震吧,结果他刚打开车门,停车场里突然传来一声情意绵绵的呼唤:

    “找找!”

    余找找甫一回头,陡然看到几米开外的阴影下有个衣着朴素戴眼镜的年轻人,“吴墨?”

    僻静的餐厅包厢里,金酒十叼着烟面色不善地盯着对面的小青年,吴墨?就是这小子把小崽儿带上了狂读名著不复返的不归路,也是这小子,心狠手辣当着小崽儿的面第一次杀人,他们那个狗屁的盗贼帮,不知道到底什么来路,但能跟徐老扒杠这么久,想来也不简单。

    “你怎么来这里了?”余找找也很纳闷儿看到他,盗贼帮有规定不许成员私下见面,吴墨不可能违反规定,那……

    “穆老叫我来的,”吴墨很快转移话题,“你过得……很精彩,这位是?”

    余找找腼腆的笑了下,“我哥。”

    吴墨点点头,看向金酒十,道:“朋友,你信佛吗?”

    金酒十一手夹烟,眉峰稍稍挑了下,口气恶劣回:“我信你大爷!”

    余找找为难地拉了拉他的手,只见吴墨丝毫不恼怒,淡定地从包里掏出个东西推到金酒十跟前,

    “初次见面,我送你个礼物。”

    是本包着小碎花封皮的书,金酒十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开封面看了眼扉页:圣经。如果他不是小崽儿的朋友,金酒十恨不得直接把圣经砸他脸上。

    吴墨推了推眼镜,语气里透着股超然的冷静睿智,“朋友,信神吧,信仰耶和华,我们的上帝。今天我们的一切,都是他赐予的,包括你和找找的相遇,我们的相遇,这些都有神的话语在里面,你要领会神的话语,理解他的旨意,那会帮助你走出困境。”

    金酒十心道这他妈哪来的神经病,“你们盗贼帮的人都这个德行吗?”

    吴墨还要再说,金酒十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没有困境,不需要帮助,不劳烦你的神惦记。”

    “你不需要帮助,那找找呢?你坚信你们的未来不会遇到困境吗?你坚信你们不会死亡吗?你知道死亡真正的意义吗?你……”

    “得,”金酒十心说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起身捞起衣服,“你们聊,我去车上等着。”

    他刚迈出一步,吴墨又在他背后扔了句重磅炸弹:“穆老想见你,这一两天,你抽个时间,地点我会让找找通知你。”

    “通知我?”金酒十扭过头,面上浮现出他招牌的冷笑,又大马金刀地坐回椅子上,“你搞错了吧,你的那个什么穆老,那是你们的老大,可不是我金酒十的老大。我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儿,我不管你们在外面多牛逼,到了我的地盘儿是虎得卧着是龙得盘着!通知我?你算个屁啊!”

    男神哥对吴墨发火了,余找找颇有些坐立不安,吴墨面沉如水地顶着金酒十犀利的目光,对视了几秒后不咸不淡道:

    “上帝教育我们,做人要谦卑。你太张狂,找找跟着你不会有好下场。”

    “我操,”金酒十轻蔑的冷笑几声,“你的上帝没教过你,一个人一种活法,张狂的人也许没有好下场,可无条件谦卑的人一定没好下场,因为那不是人,是废物。”

    “所以,你是拒绝跟穆老见面吗?”

    金酒十冷冰冰地看了他半晌,对余找找说:“小崽儿,去车上给我拿包烟。”

    余找找清楚男神哥是在支开自己,可也无可奈何。他走了以后金酒十才把胳膊搭到桌沿,上身前倾,压低的声音里透出切齿的不屑和阴狠,

    “你们一直有人盯着找找吧?j市这么大,这么巧你到这第一天就碰到我们?我敢说找找在这里所做的一切你们都知道,我还敢断定,你们那个穆老找我,不是为了徐老扒,是为了罗瘸子,他是想跟我做交易。他时间掐得很准嘛,我刚解决掉两个对头就找上我,如果我不同意,他是不是还想拿找找来威胁我?”

    吴墨神色未变,看他的眼神却愈加复杂。

    金酒十见状嘴角的笑意更加阴沉,“告诉你们的穆老,我金酒十不是任人拿捏的傻子,余找找现在是我的人,想拿他当筹码,先把他自己的命准备好。要谈交易?可以,我先看他够不够诚意,条件我来开,否则给我滚蛋!”

    吴墨算是金酒十见过的第一个面瘫,甭管他说什么,此人的脸刻板得就像被冻住了,这让金酒十很讨厌他。

    “你很在乎找找,这很好。”吴墨做了个总结,随后又开始他的传教大业,“你手上有不少人命吧?”他没等金酒十回答,自说自话:“你想没想过死在你手上的那些人,到最后去哪了?你想没想过他们的家人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如果找找被你的仇家杀害了,你会怎么办?你心里清楚,即使报仇也无法让他回到你身边,你会永远沉浸在失去他的痛苦里,但如果,我能让你们一直在一起呢?我能让你们永恒相爱不分开呢?”

    金酒十起初很愤怒,听到后面又开始不耐烦的翻白眼,“你是想说,只要我信仰你的上帝,我们就能永生了?”

    “这个我不能保证,但我可以确信的是,如果你不肯为你犯的罪忏悔,你会把找找一起拖向毁灭。我要告诉你的是,死亡就是死亡,灰飞烟灭,这个词是准确的。你不会下地狱,所以你不会有机会在地狱里跟找找同生共死。你也不会有下辈子,所以你更不可能在下辈子跟找找重新相遇。死亡,意味着归于尘土,你们的缘分只会到你、或者他死的那一刻,你们会被丢到欣嫩谷里,尸体落在火里,就会被焚烧殆尽,落在岩基上,就会被蛆虫啃咬腐蚀,永远毁灭,没有记忆,没有轮回,无法复活,一切尽归虚无。”

    金酒十将这番骇人听闻的死亡说辞当作危言耸听,死了就死了,活都活不好,谁还管死了以后的事呢,所以他无所谓的微微一笑,

    “那就尽归虚无好了。”

    “但愿等你到永远失去他的那天,不会后悔。”

    都他妈是神经病!金酒十把车开得飞快,脾气暴躁的吓人,前面的车稍微慢一点就要落下车窗骂人,副驾驶上的余找找默默无言,他听到他们最后那段谈话了,跟男神哥正相反的是,他相信吴墨的话是真的。圣经是他人生里读过的第一本也是次数最多的书,他对上面描述的一切都深信不疑。

    好好的一天,就这么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毁了。金酒十看谁都不顺眼,晚上做|爱时把余找找摁在浴室的墙上,一边凶狠的贯穿他,一边怒骂那个狗屁上帝,去他妈的永远毁灭,去他妈的没有记忆尽归虚无!老子只想抓住现在,有现在就够了!

    他将余找找翻过来扛起他的一条腿,不停卷走他的呼吸和唾液,余找找疼的皱起整张脸,舌头和嘴巴是麻的。两个人都闭着眼睛,清澈的水流从他们的头顶流泻而下,沾湿了睫毛,看着像哭了。

    电视机里还在不停重播昨天的春节晚会,外面的鞭炮和烟花不时在天空炸开,偶尔将屋里苍白的四壁照得诡谲妖冶,又霎那间重陷黑暗。

    两个人在床上交颈而卧,金酒十的手温柔地按摩着余找找的后腰,好一会儿又双臂交缠将他贴到怀里。

    “小心肝儿,你跟我讲讲,圣经上说的死亡和永生,是怎么说的?”

    余找找握住他的手放在脸边,蹭了蹭他的掌心,缓缓说道:

    “圣经上说,死亡就是睡着了,没有梦境的那种睡眠,不知道饥饿,没有感知,没有思想。当哈米吉多顿战争,也就上帝跟撒旦的战争结束后,他会呼唤纪念墓里的人,纪念墓很大,海里的尸体,地上坟墓里的尸体,听到上帝的声音都会出来,等待复活和审判。到那个时候,我们会变得完美,不会经历疾病,没有死亡,没有战争和仇恨,得到永生。但这些只有纪念墓里的人才有资格享有,欣嫩谷里的人是不会有机会的。

    欣嫩谷是耶路撒冷外的一个谷地,当时的以色列人在那里焚烧尸体和垃圾,如果人犯了重罪不肯悔改,是不配进入纪念墓的,他们会在欣嫩谷里,得到永远的毁灭,不会有疼痛,因为死了没有知觉,不会有记忆,因为会变成灰烬,总之,什么都没有了。”

    “你怕么?”

    “怕,哥,有时我觉得人很贪心,即使我们活到八十岁、一百岁,能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有限的。等死了以后,如果有灵魂还好,那样我会去找你,如果有地狱也好,我还是会去找你,可我怕……我到时记不住你,我做了这么多坏事,一点儿没有悔改之心,根本不觉得愧疚,上帝会怎样惩罚我?如果他判我到欣嫩谷,而你在纪念墓,你得到的审判结果是怎样的?那时你会不会记得我?如果你完美了,你会不会在新世界找到新的伴侣,因此而彻底遗忘我,摒弃我?如果我们都到了欣嫩谷,我对你的感情,对你的记忆……都没了。我一想起我们会永远消失,想起我们的感情会消失,彼此遗忘,就觉得这是最残忍的……我想永远记得你,想永远都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不怕死亡,我怕的是死亡以后所面对的未知。”

    ☆、第四十七章

    站在一幢高楼上看另一座高楼,脚下是众生蝼蚁,头顶是乌云蔽日,对面的高楼再熠熠生辉,也不过是几片死气沉沉的玻璃,看着光鲜亮丽,实则风惊云变,并不能由己。

    金酒九被绑架了,对方送来她的一只手,以及她的赎价:五天之内关闭四个工厂和两个石矿,并解散九云堂,做到这些条件之后,再谈放人的价码。

    不会放她回来的,众人心里清楚得很,多少人想要金酒九的命,她能够活着的理由,无非是她的这些身家,等他们满足了这些条件,她的命也就到头了。

    亲姐这一生算是精彩纷呈,没白活。金酒十坐在金酒九的位子上,他想不出金酒九坐在这里办公时是怎样的心境,他只知道“没白活”是留给后人评论的,死了就是死了,再牛逼的人物,死了以后也不过是一抔灰,牛逼不起来了。

    小崽儿在一旁和万春玩儿金钩钓鱼,并不专注,眼神总往他这边瞟。

    金酒十安慰的对他笑笑,前一天他跟穆敬涯碰过面,穆敬涯亲口告诉他:像找找这样的人物,在盗贼帮只能算二流,但他能轻而易举的弄死孙冶胜不透一点风声,可想而知那些一流的人物,百八十个这样的人,基本是个无人可敌的杀手军团。穆敬涯还警告过他:你姐姐在延边的处境并不好,徐老扒也在延边,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尽管来找我。

    会是徐老扒绑架的金酒九么?这些贼中高手行踪难寻,要到哪里去找?真的要跟穆敬涯合作?那穆敬涯的要求呢……一定不简单。

    整个延边风声鹤唳,朝鲜族不分白天黑夜地在马路上闲逛,各个腰间都揣着家伙,赤海帮内讧是早晚的事。金酒十压不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墙头草,即使亲姐的九云堂年轻气盛,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怕也独木难支。

    但第一个点燃战火的人超出了金酒十的预想——是弟弟金食一。

    他沉不住气,纠集了几个毛头小子去找那些老家伙的麻烦,青天白日不懂避讳,大街上连砍三人并当街鸣枪示威,其愚蠢程度简直令人望尘莫及。

    “跟食一一起去的小子都被抓进去了,我已经跟人打听了,食一不在里面,我怕他被那群老帮菜扣下,万一对方跟绑架九爷的人是一伙的,那他们肯定还会再提条件。”

    “还要再提条件?”万春气地几乎要掀桌子,整个人变成硕大的水壶,口水喷了众人满头满脸:“那些工厂昨天晚上就关了,他们还想怎么样?解散九云堂根本是做梦!别说九爷还活着,就算她死了,只要我们这些头头都在,随便谁一句话九云堂的兄弟照样回来卖命。这个道理都不懂,还他妈出来混个屁!”

    会议根本就是开来泄愤骂人的,连万春都这么浮躁,其他人更别提。金酒十被他们吵得头大,抄起手边的烟灰缸砸了个稀碎,等众人安静下来,才郁猝道:

    “叫兄弟们准备一下,如果扣下食一的人提条件,谁提,咱们就跟谁动手,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如果一直没有食一的消息,那就不管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确定绑架亲姐的到底是谁。”

    庆幸的是扣下食一的那群老帮菜并不懂得对待敌人要张弛有度,当天下午他们放话出来,要金酒十从延边滚回浙江,赤海帮的家事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插手,否则送他弟弟去西天。

    去尼玛逼的西天!当天凌晨两点,金酒十偕同五十号人,在等同于红灯区的酒吧一条街上来了场风驰电掣的火并。

    必须要快,慢了会招来条子,还不能波及无辜的平民百姓,不然无异于自己把自己送到警局门口。

    黑压压的天幕下是满地的白雪银光,逶迤延伸的路灯灯柱上还挂着阖家欢乐的中国结,在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的土地上,朝鲜族与本族人拼杀的场面比任何电影更惊心动魄。他们不用刀枪,因为群架中刀枪会激升更高的死亡率引起爆炸性新闻,清一色的金属棒球棍,击打在人体的各个部位的闷响声和喊叫此起彼伏,要眼疾手快,专攻头部,一棍子闷下去人便应声倒地,要是错手打在别的地方,就费时费力,要不停的挥舞臂膀直到把人闷倒。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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