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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玉桃花[出书版] 作者:风夜昕

    第2节

    在心中咒骂数声,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往自己身後摸去,却意外地什麽也没摸到。愣了愣,再低头看旁边的人,一时间有点搞不清到底谁上的谁?

    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玉寒宫一向清醒的脑子此时越来越混乱,他在「叫醒男人直接问个清楚」还是「直接掀了被子提枪上阵来个礼尚往来」间徘徊,然後觉得这两个主意都不靠谱。最後决定先别管那些个乱七八糟,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这副模样可不能让其他人看见。

    於是,玉寒宫蹑手蹑脚下了床,在地上找到了自己的衣服,虽然皱得快要不成形,但好歹还算能穿。匆忙穿上之後也顾不得整齐就往门口走,中途却又停下了。

    回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男人……他咬咬牙,回来在桌上留下了一张银票,这才急急忙忙夺门而出。

    脚下生风地下了楼,「清风阁」里静悄悄的见不到半个人影,想必是时间还早都没起来。玉寒宫一阵庆幸,刚要走,身後突然响起脚步声。他心里一惊,回头一看,宋庭毅衣著整齐地正站在不远处看著他。

    「你、你怎麽起来这麽早?」

    宋庭毅脸色似乎不怎麽好,也回了一句:「你也挺早。」

    玉寒宫总觉得他看出了点什麽,连忙岔开话题,「我突然想起还有事……」

    「昨晚感觉如何?」宋庭毅突如其来问了这麽一句。

    玉寒宫一愣。他光顾「清风阁」这麽久,宋庭毅头一次问他感觉如何?要是以往他绝对得问清个中原由,但今天他却只想快点走。

    於是,玉寒宫头一点,「不错。」

    宋庭毅表情变得微妙起来,有点不能肯定地看著他,「不错?」

    像是为了肯定一般,玉寒宫露出有点邪恶的微笑,「销魂。」

    宋庭毅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银子我放在桌上了,你等会儿跟他要吧!」话音还未落玉寒宫已经走出几米开外。

    宋庭毅还站在原地思考他那句「找人要银子」是怎麽回事,再抬头已经连人影都没了。

    出了「清风阁」的大门,一股寒气迎面让玉寒宫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时候是真的还早,天才刚蒙蒙亮,月亮还模模糊糊地挂在当空。大街上冷冷清清,铺子都还没开门,没什麽人来往,只有卖早点的小摊子刚刚支起来,蒸包子的炉子冒著白烟,一片祥和景象。

    这时,玉寒宫一直极度紧张混乱的精神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又突然觉得他现在这副模样,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就脚底抹油,好像昨夜被占了便宜的不是他,他倒是那占便宜的登徒子了。

    闭上眼长长舒了口气,稍稍整理了一下之後,玉寒宫像平时一样抬头挺胸,带著一身的酸痛大步离去。

    第三章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昏暗的房间里稍稍亮了一些,程煜和展风一前一後走了进来,看到已经醒了的刑昊天正坐在床上,身边虽然没有了佳人身影,但空气中残留的一股若有似无的淫糜气息和桌上燃尽的红烛都说明著昨晚的「一夜春宵」。

    「教主。」两人站在几步之外向刑昊天垂首行礼。

    床上的人没说话,衣服是随意披在身上的,看来刚醒没多久。

    「我们看著门半掩著,想必人已经醒了就进来了。」程煜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翘起一条腿看著刑昊天眼角含笑,「话说,昨夜滋味如何?」

    刑昊天仍然没有开口,坐在阴影里也看不清脸上是什麽表情。

    程煜和展风相互望了一眼,知道刑昊天脾气有点阴晴不定,但按理说也不至於这麽沉默吧?难道昨晚……

    「教主?」展风作势要上前。

    这时刑昊天终於有反应了,腿一伸下了床,同时扯过衣带系在了腰间,散开的衣襟露出大片的胸膛,紧实的肌肉和蜜色的皮肤无一不显示著男人的强健,而胸口数个红印和看似牙印的痕迹则是多了一丝香艳。

    看来还挺激烈……反应过来之後,程煜笑著刚想开口调侃几句,却在看清刑昊天的脸时,和展风一起愣住了。

    刑昊天左脸靠近颧骨的地方多了一块乌青,半大不小的一块,但很明显是被人打的。虽然不是什麽大伤,但就像白纸上沾了墨一样,硬生生让刑昊天冷俊的脸多了几分滑稽。

    这未免也太激烈了点……

    对两人的惊讶视而不见,刑昊天阴沉著脸伸手把垂在额前的头发梳到脑後。

    事情得回到昨夜,两人在床上缠作一团,气氛渐入佳境,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情到浓时几声轻吟从唇中泄出,一时间可谓「春意盎然」。玉寒宫虽然惨叫起来很煞风景,但叫床的声音却异常的勾人,刑昊天有时故意大力进出或者捏著玉寒宫那根恶意把玩,为的就是听他带著哭腔的讨饶声。

    然而就在他大力在玉寒宫体内抽插著马上要出精时,原本闭著眼直哼哼的男人却突然睁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玩得狠了,拳头一挥就朝刑昊天脸上揍了过去。

    那个时候,可以说是男人警惕性最低的瞬间,而且刑昊天也没想到玉寒宫那一拳会这麽狠,或者说是他会真打。

    程煜和展风惊讶归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於是,像是得了趣,程煜换上语重心长的语气说:「我说教主,这床笫间的情趣固然少不了,但也要适可而止啊……」本来後面还有一句「年纪大了身子骨也要注意」,结果被刑昊天一个眼神扫过来乖乖闭上了嘴。

    刑昊天倒也没有太生气的样子,只是语气平淡地说:「你最近日子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

    程煜讨好地笑笑,刚想找个理由让这事过去,一低头发现了他旁边桌上的东西,顺手就拿过来了。他本是随意拿来看看,却发现是张面额不小的银票。

    「哎?怎麽有张银票?」

    刑昊天一愣,心头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和展风同时回头看程煜手上的东西。

    程煜一开始还点疑惑,这麽多钱总不可能是一开始就随便放在桌上的,但他很快想到另一个可能。

    忍著笑,他举起手里的银票朝刑昊天晃了晃,「这该不会是他留给你的……过夜费吧?」他选了个文雅一些的说法。

    此时的刑昊天终於脸色一变,盯著那张银票皱起眉。

    「这可真是……」程煜嘴角忍不住咧开嘴角,这到底谁嫖谁啊?心里这麽想的嘴上没敢说。

    不过意思却是想得明白的,然後连展风都不住扬起嘴角。

    堂堂「天刑教」教主,逛个妓院不仅被打了,还被人「嫖」了。

    「昨天那老板说他不是这里的人,看来是真的。哪有小倌给客人钱的……」程煜一边折著银票玩一边说,「出手还真大方!」

    「你是说我不值这张银票?」刑昊天幽幽地来了一句。

    程煜先是噗嗤一声,随後急忙站起来低下头,「属下不敢!属下惶恐!」嘴上这麽说,脸上还憋著笑。

    别过头不再看他,刑昊天看著窗外碧蓝的天,片刻之後竟然扬起嘴角笑了。

    程煜和展风一见他这个表情就明白了。

    展风上前一步,问:「教主,可要属下差人去找?」

    「不必。」他们很快会再见,作为一个有趣的意外,倒也值得期待一下。刑昊天闭上眼,突然觉得心情莫名的轻松起来。

    经过这次意外,虽然不至於元气大伤,玉寒宫却也著实老实了一阵子。

    白天既不找人吃喝玩乐,晚上也不出去花天酒地,整天呆在家里逗逗猫、喂喂鸟、看看书、睡睡觉,几乎大门都不出一步,比待字闺中的小姐还老实,连玉老爷都以为他转了性,反倒不习惯了。但转念又一想都快成亲了,能收收性子也好。

    可说是一阵子,其实也就是十几天的工夫。老老实实在家里休养了几日,「玉公子」又恢复了往日的风流潇洒。

    好些天没去「清风阁」了,玉寒宫还真有几分想念。别的不说,光宋庭毅自己酿的那酒就让他思念已久。不过,他也并没有忘了那天晚上的事。

    这些天,玉寒宫时不时会想到那个男人,现在再仔细一想,那样的人绝不可能是小倌。相貌如何先不说,光那身板就能吓退一帮人。去相公馆的哪个不是喜欢又软又嫩的美少年的?

    既然这样,那麽就应该是去「清风阁」的客人了。想来想去,玉寒宫也只想到这个答案靠谱一些,但也仅此而已,那天晚上的情况到底怎样他也想不出来。问宋庭毅的话,他开不了口,而且,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玉寒宫从来都是个没心没肺的,无论受了什麽打击,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还有活过来的一天。何况那天的情况到底如何还不一定……就算是种自我安慰,玉寒宫还是说服自己接受了。

    於是,当天晚上天还没全黑玉寒宫就打扮的人模人样的,一路走一路摇著折扇往「清风阁」去了。

    到了之後,大摇大摆地进了门,却发现没有了往日的嬉笑喧闹,整个楼里楼上楼下安静得可以,只有几个客人和为数不多的小倌小厮伺候著,冷清自然是不用说,连平时的後半夜都不如。

    也没多问,玉寒宫直接上楼去了宋庭毅的房间。看见房里有灯光,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之後,宋庭毅正坐在案前算账。

    「老宋,今天是怎麽回事?这麽冷清?」玉寒宫走过去问,外面的情况怎麽看都太反常。

    宋庭毅也很反常,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低头继续算账。

    「我说你别光顾著写啊,这到底是怎麽回事?」玉寒宫弯下腰看著他问,「人都哪儿去了?你别告诉我‘清风阁’要关门了……」

    「都被人包下了。」

    玉寒宫一愣,「都包了?」

    宋庭毅拿起笔在账本上写了几笔,「有个客人把几位头牌、红牌都包了。十几个人伺候他一个,剩下的自然就冷清了。」

    「一个人?」玉寒宫吓了一跳,一个人包十几个小倌,这位胃口还真够大的!

    「我说,这位多大岁数了?体力行不行啊?」

    「只要有钱,他想包多少就包多少。」说到钱,宋庭毅嘴角微微扬起,在账本上添上一笔可观的收入。

    话虽如此,玉寒宫嘬了嘬牙花,「那也不用弄这麽冷清吧?」

    「那位客人喜欢安静,所以把客人都打发走了,晚来的几个也闹不出什麽声,就不管了。」

    又是包人又是清场,玉寒宫展开折扇,一边扇一边心想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架子还挺大的……

    对面宋庭毅看他一眼,又低下头问:「你这些天又到哪去了?」

    「哪也没去,在家呆著。」

    「哦?」宋庭毅笑了一声,抿了抿嘴,「你会这麽老实?」

    听起来是句调侃,但玉寒宫不反驳也不作声,屁股靠在桌沿低头看他。

    两人一声不响对视,像是在比谁会先开口一样。可惜宋庭毅虽然精明,玉寒宫某些时候也不笨,而他大部分时间只是装傻。

    既想问,又不想对方问。最後玉寒宫和宋庭毅谁也没开口。

    而玉寒宫虽然很想问那天晚上那个男人的事,甚至话都到嘴边了,可还是忍住了。他虽然不愿意吃哑巴亏,但总是有种「问的越多吃亏越多」的感觉。後来他知道了,就好比哪家姑娘被污了清白都不愿意被旁人知道,他虽然没有姑娘家的贞洁,但这「玉公子」的名声还是要的,结果,还真的只能吃这「哑巴亏」了……

    啧!玉寒宫一起身合上折扇,宋庭毅抬头看著他问:「要回去了?」

    「这麽久没来,一来你就赶我走?」

    「跟你相好的几个今天都被包了,剩下的你又看不上。」宋庭毅又拿起笔低下头说:「你要是愿意自己自斟自饮我也没意见。」

    「喂,我又不是来你这儿喝酒的……」玉寒宫皱著眉拿折扇敲了敲肩膀,突然邪邪一笑,看著宋庭毅说:「要不……今晚老宋你陪我吧?」

    宋庭毅头都没抬一下,只说了一句:「行啊。」然後又在账本上添了最後几笔,放下笔等墨乾了合上账本之後才抬头咧嘴笑著看玉寒宫。

    「不过,我的度夜费可不便宜。」一边说一边抬手拳头握得「咔咔」直响。

    「说笑的!」玉寒宫向後退了两步讪笑著,「我就是有这个心也没那个胆。」

    宋庭毅轻哼了一声,站起来左右活动了两下脖子。

    「不过看你也真累了,今天我就先走了。」玉寒宫说,「老人家算账是不容易,又费神又费脑的。」

    「谁是老人家?」宋庭毅瞪他。

    玉寒宫大笑著转身往门口走。

    看著他的背影,宋庭毅突然问:「你回家?」

    玉寒宫没回答,一边走一边举起扇子朝他晃了晃。

    从宋庭毅那里出来之後,玉寒宫一边下楼一边接下来的打算。特意来了一趟就这样回去……不是他的风格。

    到了楼下,看到比往日冷清不止一点的「清风阁」,再想起刚才宋庭毅所说的,好奇之馀,他倒突然想去见见那位点了十几位美貌小倌的客人了。他现在閒来无事,一个人喝酒又不尽兴。

    玉寒宫对宋庭毅口那个人的确是有点好奇的,不过也仅是好奇。能一次应付这麽多人,那得是多「勇猛」……

    问了送酒水的打杂小厮今天包场的客人在哪一间之後,玉寒宫打开折扇,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单手负在身後像往常一样风流公子模样地上楼去了。

    还没到小厮告诉他的地方,刚上楼一阵乐声和歌声就传了过来,玉寒宫顺著乐声来到房门前,还没开门一阵淡淡的香气先从门缝中飘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除了乐声房里再没有其他动静。之後本想敲门,一伸手却发现门并没有关,而是虚掩著。

    想了想,玉寒宫一把收了扇子,推门而入……

    「吱嘎」一声,几乎是开门声响起的下一秒,房里的歌声琴声嘎然而止。

    充斥著华丽奢靡气息的房间里,正中央一张雕花红木大床上,十几个衣衫不整的美少年床上床上的聚在一起,除了那几个弹琴唱曲的,剩下的有的站著端著果品酒水、有的卧在床边喂食倒酒、有的什麽也不干光躺在那儿就活色生香,淡青色薄纱垂在四围,要是有人在床上云雨便可挡住里面一片春光。透过纱帐隐约可见里面还有几个人,一个捏肩一个捶腿,即便是没有什麽不堪入目的画面,也足够淫糜了。

    一旁桌上两个铜质的莲花形烛台上,红烛随著微风摇曳,而离床不远的地上放著一个熏香炉,正散发出浓甜的桂花香气,弥漫一室,似在无意间撩拨著一室春色。

    说实话,玉寒宫虽然也算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了,但这种情趣和情色相得益彰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只是这一趟看下来却没有见到「主角」,不免让人有几分失望。

    「玉公子你怎麽来了?」一名小倌略在惊讶地问。玉寒宫是「清风阁」的常客,所有的小倌都是认识他的。

    「怎麽?难道我不该来?」玉寒宫扬起嘴角笑得满眼桃花,口气三分埋怨七分调戏。

    其他小倌都忍不住笑了笑。

    「不是……」那小倌急忙否认,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

    玉寒宫也顺势朝床上若隐若现的人影打量过去,嘴上说:「我是走错门了,打搅大家了……」

    他话音刚落,床上的青纱突然被撩了起来。

    原本玉寒宫以为这位客人要麽就是个满头白发、脑满肠肥的老头,要麽就是挺著大肚子的中年财主。所以当他看到一副健壮的男性身躯时,著实惊讶了一下。

    男人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腰间带子松松垮垮地系著,几乎露出大半片胸膛,长发散在胸前,健壮的胸肌和紧实的腹肌若隐若现,侧躺著一条腿支起从袍下露出一条修长的腿,香艳程度丝毫不比旁边的小倌差。

    因为青纱挡住了他的脸,所以相貌暂时不得而知。至於年纪一时也猜不准,但即便是中年,看那身材也绝对不像是被酒色掏空的人。

    而就在此时青纱又往上撩了一下,终於露出了那人的脸。结果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仿佛平地一声雷,把玉寒宫震得僵在原地……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大概说的就是现在。

    也不知道为什麽,看到男人那张熟悉的脸,玉寒宫突然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急忙看了一下床上还有没有其他人,结果除了那些他相熟的小倌,只有男人算是「陌生人」。

    看著玉寒宫的脸色先白後红最後是青,床上的刑昊天有点玩味地轻笑了一下。

    那一笑含义颇多,玉寒宫迅速回过神,也扬起嘴角。

    这时刑昊天一挥衣袖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著他冷冷地说了一句:「过来。」

    玉寒宫愣住了,什麽?

    其他人也愣了,目光来回在玉寒宫和刑昊天两人之间打量著。

    等了一会儿玉寒宫没有反应,刑昊天抬起手不急不徐地伸出一指朝他勾了勾。

    玉寒宫终於反应过来了,暗自咬牙。这是叫狗呢?那一晚的事情还没完全弄清楚,再见到眼前的男人,玉寒宫有种很不服气的情绪。

    他有个脾气,输人不输阵。

    挺胸抬头,玉寒宫一派少爷派头,用看自家後院养的那条小狗的眼神看著刑昊天,其实却是满脸的挑衅。

    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几个小倌也感觉到了,可是又不敢随便开口。

    片刻之後,刑昊天终於像是失了耐性,直接从床上下来了,站在床边和玉寒宫面对面,两人相隔不过数十尺。

    「你们出去。」刑昊天头也不回地对周围的小倌说。

    几个人不敢怠慢,又是受过训练,客人叫你走就绝对留不得。十几个小倌低著头先後有序地绕过玉寒宫出了房间,有的走时偷偷看了他一眼,但此时玉寒宫整个心思都在眼前的刑昊天身上了。

    其实其他人出去了玉寒宫还是觉得挺庆幸的,这麽多人在场确实不方便,总不见得让他当著众人的面问那人:那天晚上你到底睡我了没有?

    随著一声关门声,房里就剩玉寒宫和刑昊天两人,四周霎时安静起来,刚才的淫糜气氛也仿佛梦境一场,顿时烟消云散。

    事到如今玉寒宫也打算装下去,大步向前迈了几步。他不管这人是什麽来头,今天这就叫「冤家路窄」!

    然而靠近了之後,玉寒宫突然发现男人胸口有个铜钱大小的纹身。刚才没注意,他眯起眼仔细一看似乎是条首尾相连的蛇,图案虽然算不上十分稀奇,却不是普通的颜色,而是一种异常且异常美丽的淡蓝色。

    脑中陡然闪过一个名字,玉寒宫瞬间差点冷汗都下来了……

    「你是……刑昊天?」

    被人道出了真名,刑昊天倒也没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只是看著玉寒宫微微一挑眉,问:「你知道我?」

    知道「天刑教」的人不多,见过「天刑教」历任教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有些见过就死了,有些即使见到了也不一定晓得。但江湖上对「天刑教」的定义是邪教,对邪教教主的评价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刑昊天到底是第几任教主没几个人知道,但他应该是历任教主里稍稍「高调」的一位。

    所以江湖上便有了一点关於他的传闻,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大多半真半假,但唯有两点基本被众人认同。

    心狠手辣。好男色。

    好男色这一点玉寒宫已经亲自证实过了,而心狠手辣……他想他可能马上就要体会到了。

    此时此刻,玉寒宫心中颇有几分悲凉,如果他要是个大侠掌门什麽的,还能淡定地跟刑昊天对峙一番,甚至还能过上几招。但他只是个纨绔子弟,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就算退一万步说他算得上高手,但在眼前这位面前也就个小喽罗级别的。

    玉寒宫觉得自己臭毛病不少,但唯有一个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他懂。

    所以,他飞快朝刑昊天低了一下头以示歉意,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打搅了。」然後扭头就走,完全是用逃命的状态。

    而刑昊天倒是没想到他会就这麽逃了,但也没有多想,伸手一挥,身後垂在床上的青纱便像鞭子一样直直朝玉寒宫飞了过去,在後者伸手刚要打开门的时候缠住了他的脚腕子。

    「哇!」脚下一个踉跄,玉寒宫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前倒了下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你大爷的……他在心里诅咒了那人一万遍,揉了一下撞得发酸的鼻子确定没出血,可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脚上一紧,整个人被往後拽了一下。

    猛一回头,发现刑昊天已经坐在床上,两手扯著纱,邪笑著慢慢把他往回拖。

    「放、放开!」

    这场面实在太狼狈了,当然只有玉寒宫一个人狼狈。他觉得自己像是咬了钩的鱼被人往岸上拖一样。而且真拖上了岸还指不定被怎麽开膛剖肚、煎炒烹炸呢!

    至於刑昊天倒是好像很享受这缓慢的过程,看著挣扎著往回爬的男人,想象著把纱换成铁链子,或者栓在他脖子上的画面。

    玉寒宫不知道身後的人在想什麽,只知道被拖过去可能只有两个下场:先奸後杀或者先杀後奸。挣扎了几下,他急中生智翻了个身手忙脚乱地把靴子脱子,总算挣脱了。

    按理说接下来就是逃之夭夭了,玉寒宫的确是这个打算,但是走之前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几乎没怎麽多想站起来就用力把靴子朝床上的刑昊天撇了过去!

    不过扔了之後知道逃命要紧,也没看打没打中转身往门口奔。终於碰到了门,刚打开一道缝,「咣当」一声,从他身後伸过一只手把门又按上了。

    玉寒宫一怔,感觉身後的人几乎在贴在了自己背上,像是一片阴影一样笼罩著他。

    仿佛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刑昊天站在玉寒宫身後,一手撑在门上像是把他圈在怀中一样。微微低下头,他在玉寒宫耳边小声地问了一句:「你不想知道刚才打没打中我?」

    他一开口,声音像是羽毛一样弄得玉寒宫耳边痒痒的,本是调情般的动作,此时却让人头皮发麻。

    吞了口口水,玉寒宫面上尽量平静地说了一句:「教主武功盖世,区区靴子怎麽能打得中您!」

    嘴倒是够贫的……刑昊天轻哼了一声,另一只手搂住了玉寒宫的腰,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问:「你是自己去,还是我帮你?」

    玉寒宫下意识问:「去、去哪?」阴曹地府?

    结果刑昊天给他的答案是手一伸直接把他扔到了床上。

    按平时说从门口到床的距离不算远,但把一个人像扔枕头一样扔过去就要另当别论了。

    玉寒宫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嘭」地摔到床上,还没来得及叫就跌了个眼冒金星,刚缓过来突然感觉手里抓住了什麽东西,低头一看,是件薄薄的奶白色丝绸亵裤,上面还有一股脂粉香气,一看便是这里的小倌的。

    也不知为什麽,他像是觉得烫手一样把那玩意扔了,再一抬头,只见不知道什麽时候脱了衣服的刑昊天正一丝不挂的朝他走过来。

    玉寒宫一下子怔住了,那天晚上慌慌张张的没看真切,今天一看可不得了。他知道这男人很强壮,但是没想到……没想到这麽壮!

    刑昊天身材高大,四肢修长,浑身覆盖著精壮而不夸张的肌肉,腹肌的形状更称得上完美,每一块都好像蕴含著无穷的力量。当然,胯间那根阳物也是尺寸惊人,跟身材成正比,垂在黑色毛发间随著刑昊天的步伐微微晃动著。

    虽然那天多少已经算看过了,但躺著和会动完全是不同的感觉,玉寒宫在心里惊呼一声:妖怪啊!

    第四章

    「风流但不下流」一直是玉寒宫游戏花丛的原则,虽然欢好时的淫言秽语和淫浪姿势什麽的也不少,但那也是情趣。可眼前这位也太他妈豪放了吧!连八字都还没一撇就先脱光了!

    眼看著刑昊天走到床边,玉寒宫手脚并用挪动屁股往後退。刑昊天一弯腰伸手抓住了他没穿鞋的那只脚,结果一用力把玉寒宫的袜子扯下来了。

    两人均是一愣,刑昊天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料质上等的白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而已经退到墙边赤著一只脚的玉寒宫看到刑昊天拿著自己的袜子,觉得这一刻他们俩有种难以言喻的变态。他动了动脚指头,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强抢来的小媳妇,就差哭哭啼啼来一句大人饶了奴家吧!

    「你跑什麽?」刑昊天突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著玉寒宫问。

    见他还拿著自己的袜子,玉寒宫也不敢说什麽,有些尴尬地回答:「不好意思打搅你……」

    刑昊天眉头微微一皱,「你怕我?」

    这问题太难回答了,说不怕那是睁眼说瞎话,说怕他可能问你怕什麽?最後玉寒宫还是说了声:「怕。」至少这还有那麽点儿讨好意味。

    「那还朝我扔靴子?」

    玉寒宫汗都要下来了,「那是我年轻不懂事,一时冲动……」

    谁知刑昊天竟然撇了一下嘴,表情好像有些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年轻?照我看……你至少已经二十五六了。」

    我呸!小爷我才二十二!

    心里虽然这样想,玉寒宫却一个劲的点头说:「是!我年老色衰,皮糙肉厚,您就……」一个不小心瞄到了男人腿间的物件,急忙移开视线,「就放过我吧!」

    他这麽一说,刑昊天倒是想起了玉寒宫那天晚上淫荡的样子,於是微微一笑。

    「老是老了点,但还能凑合。」

    事到如今,玉寒宫确定今天的一切都是有备而来。他终於收起了脸上僵硬的笑容,皱起眉看著刑昊天,「你不是需要凑合的人吧?」

    没有回答他,刑昊天扔了手上的袜子,腿一伸就上了床。

    玉寒宫吓了一跳,再也忍不住跳起来指著刑昊天吼:「我说你够了啊!上回让你占次便宜就行了,还他妈的吃上瘾了是不是?」

    刑昊天一挑眉,「你刚才还怕我怕得要死,怎麽突然转了性了?」

    「怕你又怎麽样?怕你你也没打算放过我啊!」玉寒宫咬著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算是看出来了,就算向刑昊天求饶,也不过是被当成一只老鼠,玩够了之後再弄死。

    「横竖都是一死,我还怕你干什麽!」

    但说实话,玉寒宫还是很希望刚才出去的那些小倌能有人去把宋庭毅叫来救他。

    而刑昊天看著这样的玉寒宫,只想到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句话。先不管他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总之不怕死固然是好的,不过在他看来,远有比死更可怕的事。但是对眼前的人,不必如此。

    於是,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纹身,看著玉寒宫说:「你既然知道这代表什麽,想必也知道看到这个的人是不留活口的。」

    知道他在拿整个「清风阁」的人威胁他,玉寒宫心一沉,指著刑昊天的手也放下来了。

    「他们不知道……」

    「并无差别。」

    「你……」卑鄙无耻!

    刑昊天好像能猜到他在心里骂什麽,轻笑了两声说:「没办法,谁叫我是你们口中的‘魔头’呢……」

    玉寒宫只觉得血气上涌,恨不得一口喷在他脸上,却又忍住了,看著刑昊天也呵呵笑了两声。

    「魔头我倒是没怎麽听说,不过教主‘淫魔’的名号在下是一直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说完本以为刑昊天会生气,结果後者却点了一下头说:「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说著就朝他过来了。

    「慢著!」玉寒宫喝了一声,「你当真以为我会为‘清风阁’牺牲自己?」

    「这点你大可放心。」刑昊天扬起嘴角,「我不是为了这‘清风阁’而来。」

    玉寒宫一愣,还没来得及继续问就被刑昊天抓住了脚腕一下子拽倒了,一只手按在他肩上让他动弹不得。然後只见刑昊天掀开了叠在床里的被子,露出下面各种瓷瓶,大大小小形状各异,即便没有打开也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玉寒宫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些是什麽东西。

    「刑昊天!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麽要这样……糟践我!」

    没理会他的抱怨和「糟践」这个可笑的形容,刑昊天从一堆瓷瓶中挑挑拣拣拿了一个出来,像是聊天一样问玉寒宫:「说起来,你那天把我当这里的小倌了吧?」

    这下玉寒宫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敢情是上次他留的那张银票伤到了教主的自尊了。虽然当时他也的确有那个意思,先不管谁睡的谁,在这种地方谁出钱谁就是爷。玉寒宫也是想这样找点心理安慰,谁知道对方竟然是刑昊天这样的角色。可都到这个地步了谁再说实话谁就是大傻蛋!

    「没有没有!我知道您绝对不是!」

    「既然知道我不是,那这钱又是什麽意思?」

    「我……」玉寒宫干笑了两声,「我那不是觉得怎麽著也不能让你白忙活嘛!」

    「这麽说倒是我错怪你了。」刑昊天慢悠悠地把玩著手里的瓷瓶。

    他的动作和表情让玉寒宫觉得像是在把玩一把刀,等会儿就把他开膛破肚。

    「没事,你现在放开我就算扯平了。」

    「这怎麽行?」刑昊天扬起嘴角露出「虚伪」的微笑,「为了赔罪,今天我就当一回小倌好好伺候公子了。」

    「天刑教」的教主伺候他……玉寒宫想想心里就一阵恶寒,却又听到对方来了一句:「而且你那天的钱给多了,我问过这里头牌过夜的价钱,所以今晚我得把多出来的部分补上。」

    拿起瓷瓶,刑昊天把散发著甘甜气味的香脂缓缓往玉寒宫身上倒去。

    冰凉的粘液滴在臀上,玉寒宫整个人抖了一下。

    「够我们在这里呆上好几天的。」

    不用他说,玉寒宫早就在心里算了一下,他留的那张银票够过三次夜再加上点打赏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後悔当时自己的「多此一举」,又或者,只扔下两个铜板就好了。当然,後者的後果可能更严重……

    酒醉後和刑昊天第一次的那个晚上,玉寒宫能拼凑的记忆都是零星的,但他却唯独清醒的记得那晚下雨了。他自己也很奇怪为什麽那种情况下还能记得这个。也许,是那个男人的呼吸声就像雨声一样,在他耳边不停地……

    不过要说美好的记忆,恐怕也只有这麽一点了。

    那晚玉寒宫虽然醉著,却也不是像团棉花一样任人揉搓的,「玉公子」在床上就从来没有被动的时候。所以要说占便宜,除了刑昊天是插进去的,剩下的玉寒宫不比他占得少。

    泄一次之後,身子里那股淫荡劲彻底出来了,抱著刑昊天的腰不停的又亲又舔,把男人那根弄得又硬又烫不说,还伸手去弄刑昊天的後庭,後果自然可想而知。

    刑昊天第二次进去的时候,玉寒宫声音略高地呻吟一声,虽然皱著眉,但是从表情看已是极爽。

    桌上的烛火已经熄灭,只剩外头廊上挂著的灯,微弱的光照屋里映在地上,倒是多了一丝暖意。弥漫著浓浓淫糜气息的房里,大床上,透过层层青纱隐约可见两个人影摆成後入式的交合姿态,随著青纱的飘动若隐若现。肉体撞击的声音几乎盖过了男人隐忍的呻吟,偶尔一声叫得响了,之後便是一声咒骂,但身後的人力道和速度却丝毫不减。

    身体随著刑昊天一次又一次的撞击而前後摇摆著,玉寒宫咬著嘴唇,四肢大张跪在床上。刑昊天半跪在他身後,扶著他的腰将性器在玉寒宫後穴里一下一下地捣弄著,先前灌进去的润滑香脂已经全部融化,随著他的抽插从玉寒宫身体里流了出来,沾得两人股间和大腿侧湿漉漉的。

    其他暂且不论,对男人来说这种事还是快活的。虽然是第二次居於下面,但玉寒宫的身体已经能够从中体会到快感。刑昊天算不上温柔地进出著他的身体,每一次都像是用足了力气,而且好像永远没有累的时候。

    当感觉到身後的人在自己体内进出越来越自如之後,玉寒宫犹豫了一下之後,伸手握著自己半硬的性器开始一下一下套弄著。在他看来想单後面的刺激就出精实在不易。

    「你果真是淫荡……」刑昊天看著他的动作,在心中冷笑。就算不是情愿,上了床却仍然能一副享受的样子。

    腰部向後一动从玉寒宫体内一下子抽了出去,他低头看著後者股间湿热的穴口,已经被插得烂熟的深红色洞口泛著一层水色,微微蠕动著,再加上圆润白滑的两爿屁股,十足的香艳。

    刑昊天扬起嘴角,插进一指在里面缓而重地搅动著,带出了更多体液。

    「这里恐怕比这儿的小倌还要浪吧?」

    玉寒宫在心里早就把刑昊天骂了个透彻,听到这句话气差点咬被子。稍稍调整了一下心神,他转过头咧嘴朝刑昊天微微一笑,「是刑教主你技术太差了……」

    刑昊天微微皱眉。

    「你那玩意像就捣药似得,我不自己动手恐怕天亮了都泄不出来。」说完玉寒宫回过头还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和无辜的样子演得入木三分。

    然而下一秒,身後的男人猛地又插了进来,力道之大撞得玉寒宫扑在床上。

    紧接著刑昊天就大力的抽插起来,每一次都像是要把身下的人捅穿一样,身体力行的反驳了玉寒宫的讽刺。

    十指紧紧抓著被子,玉寒宫咬著牙承受著男人在自己身体里的肆虐,连脚指头都卷了起来。

    是忍受,也是享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刑昊天猛然一个重重挺进,体内一阵酥麻的感觉让玉寒宫止不住颤抖起来,闷哼几声之後,终於忍不住射了出来。

    喘息著倒在床上,还没来得及体味出精後的快感,在他体内的抽插嘎然而止,刑昊天抽出自己的欲望,以手代替快速抚弄几下之後,一股浓精射在了玉寒宫臀上。

    玉寒宫几乎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缓缓回过头看著刑昊天。

    「‘天刑教’教主不在教内,交合时不在他人体内出精。」知道在他想什麽,刑昊天一边解释一边拿过床头的一块丝绸帕子擦了擦下身,然後坐到一边又加了一句:「不论男女。」

    难怪上次……玉寒宫哑然,一时不知道应该夸这个规矩还是骂他变态。

    但现在他也没心思想那些了,身上像是被抽乾了力气,玉寒宫往床上一倒,喘息著翻了个身背对著刑昊天。性事之後的美妙感觉让人有种异样的虚脱,没过一会儿,他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只是刚闭上眼,脚腕突然被抓住了。

    玉寒宫猛地睁开眼,一回头就看到刑昊天一手握著他的脚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一时间有种男人像只张开嘴的狮子一样的错觉,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咬得粉身碎骨。

    这种「要吃人」的感觉让玉寒宫不寒而栗,就算再有精力,也要懂得适可而止吧!

    「放手!够了啊!有完没完啊!」

    「我虽然技术不行,但体力还是有的。」

    真他妈睚眦必报!

    刑昊天把他往自己那边拖,玉寒宫则像只溺水的蛤蟆一样四肢大张扑腾著,来来回回较了一会儿劲,最後还是玉寒宫败下阵来……

    第二日,又是个雨天。不是瓢泼大雨,甚至比一般小雨还要细一些,只不过密密麻麻的雨丝虽然看不真切,站在外面一会儿却也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淋个湿透。

    展风穿过长廊来到一间房间门口,站在门前伸手用食指指节在门板上轻轻磕了两下。

    「教主?」

    等到房里的人简单回应了一声,这才推门而入。

    房间里已经有人收拾过,连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刑昊天也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教主。」展风向他垂首行礼。

    「怎麽就你一个人?」刑昊天问。

    他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一声:「教主想我了?」接著程煜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刑昊天也没理他,只是闭上眼笑了一下。

    进来之後,程煜先是四下扫了一眼,笑眯眯地问刑昊天:「怎麽今天又只剩你一个了?」

    刑昊天还是没说话,低头喝茶。

    程煜不死心,又笑嘻嘻地问:「教主‘故地重游’,个中滋味如何?」

    这次刑昊天终於有反应了,放下了茶杯,语气冷淡地回他:「既然你这麽想知道,不如自己去试试。」

    「属下不敢!教主饶命!」程煜夸张地叫了一声。只是他那张嘴是一时一刻也閒不下来的,见刑昊天不理他,往床上瞄了两眼之後,又问:「我说教主,你这麽快就对‘仙子’不感兴趣了?这麽快就‘始乱终弃’了?」

    换作其他人断然是不敢说这种话的,也就程煜这张嘴向来口无遮拦。

    刑昊天轻笑一声,「不过是个纨绔子弟。」

    「跟教主您自然是没法儿比了……」

    刑昊天闭上眼,一手扶额问:「你这是在夸我?」

    程煜咧开嘴,很肯定地一点头。

    「当然。」

    玉府。

    玉寒宫坐在书桌前,研好了磨之後,展开纸,拿起笔沾湿了之後,在砚台里蘸饱了墨,开始一笔一笔仔细画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首尾相连的蛇型图案就出来了。

    画完最後一笔,他放下笔拿起整张画看了一会儿,微微皱眉。形状大小都无差别,只可惜颜色不对……那种蓝色,可不是一般的颜料调得出来的。

    脑中浮现出这图案在那人胸口时的样子,玉寒宫轻笑了笑,抬起头看著窗外一排翠竹,喃喃自语道:「纹在人血肉上的,果然不同……」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敲了两下门。

    「什麽事?」放下手里的东西,玉寒宫问。

    「三少爷,老爷叫您马上去他书房一趟。」

    「知道了。」

    等门外的人走了之後,他站起来,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画,最後拿起来对折了几下之後,撕碎了扔到地上。

    来到书房,玉寒宫嬉皮笑脸地冲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老者叫了一声:「爹。」

    玉老爷年轻时也是仪表堂堂,如今即使年过花甲也是身形硬朗,眉宇之间仍就有著当年的豪气,光坐在那里已是不怒而威。

    玉寒宫也是没少拍过自己爹的马屁,可玉老爷只说了一句你要是省点心我肯定能活得更长远些。

    「嗯。过来坐。」玉老爷放下茶杯,抬起头看著玉寒宫问:「你最近这段日子怎麽这麽老实?」

    玉寒宫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我从前不老实您要说,现在老实您怎麽还是要说?」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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