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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4 章

    管子 作者:管仲

    第 94 章

    〔五〕宋翔鳳云:三世當為四世,十世當為五世。張佩綸云:《說文》:祏,宗廟主也。《周禮》有郊宗祏室。《五經異義.古春秋左氏說》:古者日祭於祖考,月薦於高曾,時享及二祧,歲袷及壇墠,終褅及郊宗石室。《禮記.祭法》:王立七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皆月祭之。遠廟為祧,有二祧,享嘗乃止。去祧為壇,去壇為墠。壇墠有禱焉,祭之,無禱乃止。去墠曰鬼。以此證之,出實財之財不同。出實財之財,乃指財物而言。此處財字則為《山國軌篇》有官天財之財。謂一切自然資源皆應由國家管制之,不得輕以給人。《鹽鐵論.復古篇》大夫所謂古者名山大澤不以封,為下之專利者即此意也。又案此處所提毋予人以壤,毋授人以財之意見,似皆以吳王濞事為背景。考《漢書.吳王濞傳》:高祖立濞於沛為吳王。王三郡五十三城。孝惠高后時,天下初定,郡國諸侯各務自拊循其民。吳有豫章郡銅山,即招致天下亡命者盜鑄錢,東煮海水為鹽。以故無賦,國用饒足。由是吳王稍失藩臣禮,稱疾不朝。至景帝時,吳王卒連七國反。此事在漢,實為一大問題。賈誼論之於前,晁錯論之於後,而皆無救於時。其在政治上所給予漢人之教訓,實甚深刻。以此直至昭帝始元六年召開鹽鐵會議時,代表政府之大夫方面,尚猶再三提出其事,作為辯護鹽鐵專賣政策之最大理由。如《鹽鐵論.錯幣篇》大夫云:文帝之時,縱民得鑄錢冶鐵煮鹽。吳王擅障海澤,鄧通專西山。山東奸滑咸聚吳國,秦雍漢蜀因鄧氏。吳鄧錢佈天下,故有鑄錢之禁。《禁耕篇》大夫云:異時鹽鐵未籠,布衣有朐邴,人君有吳王,專山澤之饒,薄賦其民,賑贍窮小以成私威,私威積而逆節之心作。凡皆予人以壤,授人以財之必然結果也。張佩綸不知此理,乃謂此節與上爭奪以戚始,辭意不相承,而武斷為係自他篇錯入,豈非不思之甚耶?

    〔一0〕丁士涵云:財字四字當衍。元材案:此說非是。終則有始一語,又分見《輕重乙》及《輕重丁篇》,蓋亦本書常用術語。財指萬物而言,四時指春夏秋冬而言。此謂天地萬物生生不已,前者已去,後者復來。如《輕重乙篇》所謂夫海出泲無止,山生金木無息,草木以時生,器以時靡敝,泲水之鹽以日消,終則有始,與天壤爭,蓋與春夏秋冬四時之互相廢起無有已時,情形正同。

    〔一一〕元材案:與天壤同數《輕重乙篇》作與天壤爭,意義略同,解詳《輕重乙篇》。

    〔一二〕元材案:轡,御馬之韁索也。大轡猶言國家最高權力。

    桓公問於管子曰:請問幣乘馬〔一〕。

    管子對曰:始取夫三大夫之家,方六里而一乘,二十七人而奉一乘〔二〕。幣乘馬者,方六里,田之惡美若干,穀之多寡若干,穀之貴賤若干,凡方六里用幣若干,穀之重用幣若干。故幣乘馬者,布幣於國,幣為一國陸地之數。謂之幣乘馬〔三〕。

    桓公曰:行幣乘馬之數奈何〔四〕?

    管子對曰:士受資以幣,大夫受邑以幣,人馬受食以幣〔五〕,則一國之穀貲在上,幣貲在下。國穀什倍,數也。萬物財物去什二,筴也〔六〕。皮革筋角羽毛竹箭器械財物,苟合於國器君用者,皆有矩券於上〔七〕。君實鄉州藏焉〔貲藏於民之貲,即資財。幣貲、穀貲皆著者特用術語,不宜妄改。此謂如能一切以貨幣開支,則一國之穀盡控制在政府手中,而一國之貨幣則皆散之民間。聚則重,散則輕,故穀價可漲至什倍。穀重而萬物輕,故萬物財物之價,可跌落其十分之二。此乃一定之理也。

    〔七〕尹注云:矩券,常券。元材案:矩即《周禮.考工記》輪人必矩其陰陽之矩,鄭注:矩謂刻識之也。券即契約,解已見《山國軌篇》。古時無紙,多以竹木為簡,故須用刀刻而識之。此言萬物中如皮革筋角等財物凡有適合於國器君用者,均宜按照去什三之市價,由政府預為定購並與之訂立契約。《山國軌篇》所謂女貢織帛苟合於國奉者皆置而券之,義與此同。

    〔出於國穀筴之倒文。謂此種國家之經濟政策,全由於運用國穀之朝夕在上之結果,即《山國軌篇》所謂環穀而應筴者也。軌國之筴不詞,當作輕重之筴。《山權數篇》云:動於未形,而守事已成。物一也而十,是九為用。徐疾之數,輕重之筴也。即其證。幣乘馬解已見上。惟貨字不知何字之誤。大意謂此種國穀筴即輕重之筴,乃所謂幣乘馬者也。正是答復桓公問行幣乘馬之數奈何之語。郭氏以乘馬為指貨幣之流通者非。

    〔一一〕張佩綸云:巧當為穀,字之誤也。賈之下脫子字。本篇大夫謂賈之子,是其證。金廷桂云:巧當為朽,之當為子。郭沫若云:巧幣當屬上句,乃朽幣之訛。原文為今刀布藏於官府朽幣,萬物輕重皆在賈人。刀布朽幣,如《史記.平準書》京師之錢,貫朽而不可校,是也。元材案:之是人字之誤,說已詳上。此仍當作巧幣、萬物輕重皆在賈人為句。巧幣者謂巧法使用貨幣。此乃漢代一大社會經濟問題。其具體表現約可分為三種:《漢書.食貨志》引賈誼云:法使天下公得顧租鑄銅錫為錢,敢雜以鉛鐵為它巧者其罪黥。然鑄錢之情,非殽雜為巧,則不可得贏。而殽之甚微,為利甚厚。《食貨志》又云:郡國鑄錢,民多姦鑄。師古曰:謂巧鑄之,雜鉛錫。又云:唯真工大姦迺盜為之。師古曰:其術巧妙,故得利。此以殽雜鉛鐵為巧者一也。《食貨志》又云:今半兩錢,法重四銖,而姦或盜摩錢質而取鋊,錢益輕薄而物貴,則遠方用幣煩費不省。此以盜摩取鋊為巧者二也。又云:郡國鑄錢,民多姦鑄,錢多輕。而公卿請令京師鑄官赤仄,一當五。賦,官用,非赤仄不得行。白金稍賤,民弗寶用。縣官以令禁之,無益。歲餘,終廢不行。其後二歲,赤仄錢賤,民巧法用之,不便,又廢。又《鹽鐵論.錯幣篇》文學云:往古幣眾財通而民樂。其後稍去舊幣,更行白金龜龍,民多巧新幣。幣數易而民益疑,於是廢天下諸錢,而專命水衡三官作。吏匠原作近,依郭沫若校改。侵利,或不中式,故有厚薄輕重。農人不習,物類比之。信故疑新,不知姦真。商賈以美貿惡,以半易倍。買則失實,賣則失理。其疑惑滋益甚。此以以美貿惡,以半易倍為巧者三也。巧幣與萬物輕重乃二事而非一事,此蓋謂貨幣雖藏在官府,但巧法使用貨幣與操縱萬物輕重之權則皆掌握在商人手中,故曰今刀布藏於官府,而巧幣、萬物輕重皆在賈人也。三氏說皆非。

    〔一二〕張佩綸云:彼穀重而穀輕,當作彼幣輕而穀重,幣重而穀輕。國會節幣輕而穀重,是其證。陶鴻慶云:此文疑本二句,其文云:彼萬物輕而穀重,萬物重而穀輕,與上文

    彼幣重而萬物輕,幣輕而萬物重,句法一例而義亦相承。《輕重乙篇》云:粟重而萬物輕,粟輕而萬物重。文義並與此同。今本誤奪,則文不成義。元材案:二氏說皆非也。此當作穀重而金輕,穀輕而金重。而字下脫金輕二字,穀輕下脫而金重三字。下文人君操穀、幣、金衡云云,正承此而言。又《輕重甲篇》云:故粟重黃金輕,黃金重而粟輕。兩者不衡立。亦以

    粟、金互為對文,可為旁證。

    〔一三〕張佩綸云:金衡當作准衡。下節准衡輕重國會,可證。元材案:此說非是。操,即掌握,解已見《山國軌篇》。穀幣金衡者,謂以穀、幣、金三者衡萬物而又互相衡也。《地數篇》云:以巨橋之粟二十倍而衡黃金百萬,終身無籍於民,准衡之數也。此以穀衡金也。《輕重甲篇》云:運金之重以衡萬物。此以金衡萬物也。《揆度篇》云:桓公曰:馬之平賈萬也,金之平賈萬也。吾有伏金千斤,為此奈何?管子對曰:君請使與正籍者皆以幣還於金,吾至四萬,此一為四矣。此以幣衡金也。穀、幣、金並舉而不及萬物者,金為主,幣為輔,而穀在古代經濟社會中又佔有特別重要之地位,三者皆為衡物之工具故也。此蓋謂刀布雖藏於官府,而穀幣萬物輕重之權則全為賈人所把持,然則是幣穀萬物皆在賈人掌握之中矣。故人君惟能深明於幣重物輕、幣輕物重及穀重金輕、穀輕金重之理而自操其穀幣金衡之權,則富商蓄賈無所牟大利而天下可定矣。天下可定指物價言,《輕重乙篇》所謂天下之朝夕可定乎,是其證。

    桓公問于管子曰:准衡、輕重、國會,吾得聞之矣。請問縣數〔一〕。

    管子對曰:狼牡以至於馮會之日,龍夏以北至於海莊〔二〕,禽獸牛羊之地也,何不以此通國筴哉〔三〕!

    桓公曰:何謂通國筴?

    管子對曰:馮市門一吏書贅直事〔四〕,若其事唐圉牧食之人〔五〕養視不失扞殂者,去其都秩與其縣秩〔六〕。大夫不鄉贅合游者,謂之無禮義,大夫幽其春秋,列民幽其門山之祠,馮會龍夏牛羊犧牲月賈十倍異日〔七〕。此出諸禮義,籍於無用之地,因捫牢筴也〔字,與《國准篇》成菹丘立駢牢以為民饒一段,皆屬於封建國家國營畜牧業之範圍。考漢代畜牧業已有相當發達。《史記.貨殖傳》稱:陸地:牧馬二百蹄,牛蹄角千,千足羊;澤中:千足彘……此其人皆與千戶侯等。而其在商業上之利潤亦大為可觀。《貨殖傳》又云:馬蹄躈千,牛千足,羊彘千雙……此亦比千乘之家。事實上,當時從事畜牧業以致富者亦大有人在。《貨殖傳》又云:烏氏?畜牧,及眾,斥賣,求奇繒物間獻遺戎王。戎王什倍其償與之畜。畜至用谷量馬牛。秦始皇帝令?比封君,以時與列臣朝請。塞之斥也,唯橋姚已致馬千匹,牛倍之,羊萬頭,粟以萬鍾計。又《平準書》云:卜式者河南人也,以田畜為事。親死,式有少弟。弟壯,式脫身出分獨取畜羊百餘,田宅財物盡予弟。式入山牧十餘歲,羊致千餘頭,買田宅。……以此,畜牧業自亦不能逃出言利事析秋毫者視線之中。《鹽鐵論.園池篇》大夫云:是以縣官開園池,總山海,致利以助貢賦。修溝渠,立諸農,廣田牧,原作收,據《西域篇》匈奴擅田牧之利及《史記.平準書》卜式以田畜為事式復歸田牧等句,均作田牧校改。下同。盛苑囿。大僕水衡少府大農歲課諸入田牧之利,池篽之假。……文學云:今不減除其本而欲贍其末,設機利,造田畜,與百姓爭薦草,與商賈爭市利。可見漢武昭時確有國營畜牧業之舉。今觀此文,出門之祠,古人所無,至漢初始有之。月賈一詞,則直至王莽時設立五均官令司市常以四時中月實定所掌為物上中下之賈,各自用為其市平,方始出現。則本篇所謂籍於無用之地與《國准篇》所謂此以無用之壤,藏民之贏者,即暗指廣田牧或

    造田畜等事實而言,殆無可疑也!

    〔八〕丁士涵云:捫疑欄字之誤。《晏子》:君之牛馬老於欄牢。《鹽鐵論》是猶開其欄牢。《輕重戊篇》:殷人之王,立皂牢,服牛馬。欄牢即皂牢也。下文行捫牢之筴同。元材案:丁說是也。欄牢者所以管制牛馬者也。此與《國蓄篇》為籠以守民,《山國軌篇》民鄰縣四面皆●,《山權數篇》置四限及《揆度篇》守四方之高下,皆是借以形容國家壟斷經濟政策之意。故下文云:行欄牢之筴,以東西南北相被,用平而准。東西南北,即所謂四面、四限或四方之義矣。

    〔九〕元材案:通下當有國筴二字。此答上文桓公何謂通國筴之問。若作謂之通,便不詞矣。

    桓公曰:請問國勢〔一〕。

    管子對曰:有山處之國,有氾下多水之國,有山地分之國,有水泆之國,有漏壤之國,此國之五勢,人君之所憂也〔二〕。山處之國常藏穀三分之一〔三〕。氾下多水之國常操〔四〕國穀三分之一。山地分之國常操國穀十分之三。水泉之所傷,水泆之國常操十分之二。漏壤之國謹下諸侯之五穀〔五〕,與工雕文梓器以下天下之五穀。〔六〕此准時五勢之數也。

    桓公問於管子曰:今有海內,縣諸侯,則國勢不用已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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