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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退婚(二)

    重启大明 作者:荆洚晓

    第四章 退婚(二)

    眼看着丁不说话,彭樟起来,抖了抖袍裾,对丁说道:“兄台好好想清楚,若是míng rì 约好同去京城的的伴当,午时之前寻不着兄台,恐怕,在些事就要真相大白了;若是如晋兄愿为国为民,依计潜伏权阉门下,那么如昨日所诺,这容城县之中,若有人敢坏丁扬氏名节的,必定万夫所指!”说罢他便施施然去了,只是走到门口,恐怕太得意,牵动了肋骨的伤处,不禁“啊哟”声,颇有些滑稽。

    丁冷冷看着走向门外的彭樟,对侍候在边上的丫环如玉问道:“弄点炭灰给我,还有胭脂水粉之类,拿些过来……有没有可以固定东西的胶水?”说着丁就拿起刚才从柳小娘子手上夺下的剪刀,打散了头发,剪下绺来。

    这年代的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对于丁来讲,剪绺头发大个事?倒是把如玉吓着了,这小萝莉抱着丁的胳臂,迭声地劝道:“少爷,您、您想开些,奴自小服侍少爷,少爷要去哪里奴都要跟着……忠叔!忠叔!你快来啊!”她是以为丁看破红尘,想要出家了,她用了极大的lì qì ,似乎害怕下刻她的少爷就要宣布出家为僧,以至于丁都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胸部。

    忠叔总是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出现,以至于丁很有些惊讶这位老管家的听力为何没有随着岁月而衰退。甚至丁禁不住怀疑忠叔是不是个鬼魂?否则为什么总是能够悄然无声地就这么出现。要知道丁前世所经受过的训练和战斗,要瞒过他的耳朵,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个盒子被放在桌面,忠叔摇了摇头,长叹了声,对丁说道:“少爷,这种事还是老奴去做吧。”

    丁毫不犹豫地jù jué 了。

    跟踪绝对不是件依靠忠心就能完成的活计,旦被发现,很可能会面对搏斗、攻击等等的场面,尽管行走无声的老管家年轻时也许有过些豪迈的过去,但毕竟现在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揭开放在桌上的小盒子,听着忠叔样样的解说:“这是鱼鳔熬成的胶,这药粉能让肤色变深……”丁加肯定了自己的bsp;bsp;,老狐狸当年想来也是号人物,寻常人家里宅里,有钱人挖个地窖埋银子就有,谁会备这些东西?

    再说小萝莉看见他剪下头发以为丁要出家,忠叔却是明显知道丁要干什么。

    但他现在来不及去询问这些,因为如果不马上动手,失去了彭樟的行踪就不好跟了。

    “少爷真他妈的是老爷的种啊,天生jiù shì 吃江湖饭的!”目送着乔妆之后的丁lí qù ,忠叔抚着灰白的胡子,对着边上的小萝莉低声说道,“你也算老头子我出去办过两回事,见过血的人了,但明显我看着长大只会读书吟诗作对的少爷,旦生出要做这等的心,却就比你老道许。”

    小萝莉眨动着大眼睛,嘟着嘴不fú qì 说道:“咱少爷?忠叔你少拍马屁了!您老要说少爷是文曲星,奴倒是信的,要说江湖手段比奴奴老道?切!前年杀猪,他看见地血,还吓得病了几天呢!”

    忠叔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又不是读书人,说那么干啥?刚才看着丁粘完胡子,往脸上涂那勾兑过的药水时,忠叔就震惊了。因为丁不是单纯的把脸刷上药水,而是在脸颊、下巴等地方,有选择性地涂了几层,这样看起来,整个脸都跟原来不些了。这种手法,算得上很高水平的易容术了。让忠叔感叹的,是丁刷完脸之后,把那药手在双手上也刷了,还在院子里的地上抓了两把土在手上搓了,让那指甲里也了些尘垢——早年忠叔可是看过少江湖大盗,易容之后仍被捉住砍了nǎo dài ,jiù shì 这些细节出了问题,才让衙门得了手!

    走在大街上的彭樟把玩着扇子,颇有几分得意的趾高气扬,这事情背后的人是谁,他不清楚,也不敢去清楚,他所知道的是吩咐自己办事的那个人,就连明府和黄学宪的堂弟黄老爷也只能在他面前着。句话,那jiù shì 大人物!彭樟感觉自己总算攀上了高枝,别的不说,下科乡试中举,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为了句许他中举的口头承诺,彭樟便把年好友丁卖了,但他心里却是全无半点内疚的,别说逼丁去做卧底,jiù shì 逼上所有同窗都去当卧底他也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中举啊,这可是步龙门的事,不中举jiù shì 秋风钝秀才,旦中举了就有了当官资格。

    再说,彭樟觉得,丁应该感谢他,能有这么个机会,为国为民去办事,般人能有这机会?

    行到打银巷的铺子里,随手拿起几件银饰在看的彭樟,全然就没查觉,蹲在店外墙角啃着茴香豆晒太阳的赖汉,那个脏兮兮、焦黄面皮、胡子拉茬的粗陋汉子,jiù shì 刚刚给了他肘的丁如晋。

    彭樟自顾挑着东西,很快便选好了几件首饰,对那店里的伙计吩咐道:“给爷仔细包起来。”那伙计给他包好之后,让丁口瞪目呆的是,彭樟居然不给钱!这是秀才?这是地痞流氓吧?

    丁只觉得前世人们老是在说世风日下,看来这世风,在这年头就很不怎么样了。

    那伙计拉住彭樟,对他笑道:“彭秀才,盛惠……”

    彭樟却就来了脾气,冷笑望着那伙计说道:“放开。你试试再扯着爷的袖子?二指宽的条子递到衙门里,三十大板管叫你皮开肉裂!真是有辱斯文!”那伙计也不敢再扯着他,只是陪着笑拦在他前面,彭樟黑着脸道,“记得账上便是了,彭某身为读书人,难道还会赖账不认不成?”

    丁看着迭舌不已,这读书人的身份还是跟信用卡样,可以用来刷的么?

    他禁不住在心里腹诽着,这身躯的前任主人,是怎么交了这样的个至交好友呢?难道先前这丁秀才,也跟彭樟般的做派,所以才物以类聚?但是从管家和下人们的fǎn yīng 来讲,丁家还算是hòu dào 啊,什么城根下捡的冻僵的人,乱坟岗里救回来的汉子,到底丁秀才,和这彭某人是怎么厮混上的?

    这时那店里的掌柜奔出来,揪着伙计耳朵往里拖,嘴里还不住地给彭樟陪不是:“彭秀才只管去忙便是,别跟这没长眼的小兔崽子置气!实在对不起您了!小老儿会好好管教他……”彭樟冷哼声,右手持着扇子敲在左手心上,连句客套话也懒得说,径直便走向打银巷里那间大宅院。

    却听掌柜的在埋怨着那伙计:“你真没长眼么?你看那姓彭去的谁家?”

    那伙计是个倔性子,额上青筋迸现,梗着脖子说道:“呸,还秀才呢?买东西给钱,出格的事?他娘的记账上,他又不来画押,到时去他家讨要,肯定又跟上回样,说我无凭无据污他清白,又要放狗来咬老子了,入他娘!”

    掌柜的叹了口气,对伙计说道:“东家说了,他要不还,就由着他去吧,下科乡试就快来了,这姓彭的和黄家走得近,咱东家也要过乡试这关,得罪不起啊!算了、算了,好生招呼人客吧……”

    眼看那掌柜的进店里去了,蹲在墙角的丁,冲走到门口的伙计递出了手上的纸袋:“那狗日的秀才,老子也看他不惯,装什么人物头!小哥你要看那厮不爽,等天抹黑了,找个袋子蒙上他nǎo dài ,给扔乱坟岗里的……”

    那伙计本就郁闷,听着有人同仇敌忾,不禁了几分亲近,往丁的纸袋里摸了把茴香豆啃起来,却是骂道:“那狗男女不好弄的,他娘的有功名,真弄出事来,衙门会查,吃不消啊……这他娘的都是命,老子要是家景好,也读上几年书,何用受这腌臜气……”

    “那胡家大宅很了不得么?刚听你们掌柜说,连你们东家也得罪不起?”丁不动声色地问道,“我看东栅街头的当铺也跟这金铺样的印记,想来也是你们东家的生意,你们东家生意做得这么大,还怕他区区个秀才?”

    伙计看见这时节也没有什么人客往来,便蹲了下去,跟丁侃了起来:“就姓彭的?他这贼厮鸟又算是什么人物?只是我们东家也是秀才,这黄家宅子,是广西提学道的堂弟,虽说不是现管,都是学宪,想要治你那不过是给北直隶的同年递句话的事,你说敢得罪么?姓彭那杂碎,看jiù shì 满肚坏水的货色,让他办事兴许不成,递两句话恶心人,看怕是他娘的看家本事……”

    督学道是大的官?丁不太清楚,但看来这jiù shì 彭樟的上线了。得了zhè gè 消息,丁随便扯了两句,起身在街上绕了两圈,què dìng 没有人跟着自己,才往家里走了huí qù ,看着左右没人了,方才打开后门进了宅子。

    方才把那身装束卸下,换上士子青衫,就听得那早上叫着要辞工的二狗子,嚎丧样叫道:“少爷不好了!少爷不好了!”看着是从前院跑过来的,气喘兮兮连话都说不完整,“那货要抢人……忠叔撑不住……少爷……”

    “带路吧。”丁抖了抖身上的青衫,对那二狗子吩咐道。

    还没走到前厅,就听有个声音冷冷说道:“忠叔,实话给你说吧,如玉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跟我们走的,我家少爷知道你忠心,也不是不体谅你,这样吧,你也跟如玉到我家来,让你当个管事便是,总好过在丁家吧?下人们都要回乡了,你还管谁呢?”

    却又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家少爷要如玉干什么?反正他都要去投阉狗了,迟早也得拉上那么刀,下面都没了!”然后便是群人的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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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退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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