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演习
八月已临近尾声，上完最后一旬的课程就将步入九月。你掐着手指一算，居然已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个月了。
绑定系统后，除了知道有攻略任务，但除了遇见了目标，其他时间是一点提示都没有，说不完全不迷茫是假的。书又读了近叁个月，也与这么些个男人纠缠不清了这么久，日子好到过了头。想起帝江说的恐有变故，你却也对未来毫无头绪，除了随遇而安再无他法。
今日返校，你就听闻一个半月后将会举行一年一度的例行秋猎，而作为跳级上来的学生，你先前并未修过相关课程，于是夫子便为你调整了课程安排，今后的部分马术课你将跟随一年级的学生一同前往猎场学习与熟悉相关流程。
对于秋猎一事，你自是感兴趣得紧，但一听到是一件需要骑马的竞技性活动，心里就又不那么期待了，只想着混一混，稍微还能看得过去不至于垫底便可。
下午恰逢马术课，你收到了通知也前往马场，远远便见着空旷的场地上已经聚集了二十来名学生与叁名夫子。学生们零零散散站着，相互间七嘴八舌交谈。
忽而从一侧走上一背影高大，身着浅色衣衫的男性，原本攒动着的人群瞬间凝固，下意识地站得整整齐齐。那男子在前方站定，威严转过身，你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你那冷若冰霜的大哥。
你惊险地赶在钟声响起前来到了集合处，由于本身并不是他们的同学，也和一年级的学生都不熟，便静静地停在了最外侧不近不远的地方，听最前方一名大约是带队的夫子交代注意事项。
听着听着便不自觉走了神，同上一世你从记事起跟随学校集体外出时老师们交代的各种注意事项并无太大差别。
眼神飘飘忽忽从夫子脸上离开来到空中，便感受到余光中一道存在感极其强烈的视线毫不遮掩自一旁射向你。你目光一凝，回看过去，便直直与面无表情的姜于野撞了个正着。
几乎刹那间，你看到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柔和，瞬间就笑弯了眼，下意识就比着口型问他：
你也一起来吗？
问完才反应过来，面上的笑意愣了片刻。真是傻了，隔这么大老远比嘴型，谁看得清？
抬起眼正想歉意一笑，就见到对面的男人注视着你轻轻点了点头。
这下可真轮到你乐了。
难道睡过的男人都能获得读你心思的超能力？
抿唇轻笑，你就想试试用口型调侃他，就听见耳边声音催眠喋喋不休的夫子结束了他的讲话：
“……以上事项希望各位严格遵守，安全为上。今后的演习课程也会由祭酒大人随行。祭酒大人。”
夫子恭谨的一声呼唤，姜于野目光微动，转过头冲他颔首，缓步上前。又简短交代了几句便率先上马行在最前方，众人也纷纷上马，跟随着领队的夫子们一同前往猎场。
骑马行了不一会儿便来到北城门，从北门出去又行了约十里路，便见到了一座山头。你驱马行到离你比较近的一名女学生身边问道：
“这就是秋猎的场地？”
“这只是朝廷所属的其中一个猎场而已。秋猎要用的那个现在正在修整，不允许任何人入内呢。”女学生耐心地解释道。
“也是一座山吗？”
“唔……猎场也不全是山啦，只不过，据圣上所言，‘山的地形更复杂也更考验综合水平，这样的秋猎才有意思’，所以历年的秋猎都是在选址在山上的猎场呢。”
说着，女学生猛地捂住嘴，左右顾盼：“哎呀哎呀，切勿胡乱议论。”
“那位……很可怕？”
“非也非也！”
女学生又瞧起四周，此时众人都已一前一后上了山，按照先前的交代四散开寻找起猎物，只余你二人在山脚下走着，她便放慢步子靠近你悄悄道：
“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你爹好歹也是丞相啊！当今圣上实则说是两个人也不为过！”
“说有意思的那位自是性格亲和，岂会在意我们如何说，只是另一位——各种政务也经常是由他处理，那位个性阴郁乖戾，手段毒辣，最好还是不要议论圣上这个位置！”
你听着她不知所云的描述，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圣上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瞧见她一副紧张兮兮却没有闭嘴的势头，还想继续悄悄议论，你连忙抢先打断她：
“哇，你知道的好多啊！你不是一年级的学生吗？”
“那是！”年纪尚小的女学生立马被你的夸赞吸引去了注意，骄傲地挺起胸脯，“我姐姐今年就六年级了，快要毕业了，我可是从她那里学了很多东西呢！我的水平呀，绝对不差！”
说着，她便紧了紧缰绳匆忙冲你道“我要赶快走了，不然就落后了”，随即便高喊着“驾”冲向远处，消失在林中小道尽头。
忽然只剩你一个人了，你也正有浑水摸鱼重在参与的意思，驾着绝影慢悠悠走在被前人踩秃了的路上。四周一片寂静，就是有些……不太寂静？
不知从哪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在没有第二个人也没有动物的这片区域中隐约响起，显得有些可疑。你竖起耳朵聆听片刻，越听越像是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寻到声源处便小心翼翼靠近，走了约百步，声音越来越清晰。
“……有……在吗！有人……在吗！”
拨开地上重重迭迭的低矮茂盛的灌木丛，目光所及不远处出现一个不大的空地，中央赫然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呼救声就是自里面传开。
“有人吗！有谁能听到我说话吗？”
你翻身下马，将绝影随意拴在一根树杈上，拍拍它的背示意它在此等候，便轻手轻脚朝那片空地靠近。你谨慎地在一棵树后观察，此处人迹罕至，地上都是完好无损的茂盛草皮，坑的四周散布着大量同地面一个种类的青草，原本大约是一个人为布置的陷阱。
看来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倒霉公子。你不禁心生同情。四处查看片刻，你只看到了一些看起来勉强还算结实的藤蔓。
在你观察之时，呼救声不知为何消失了，隐约又飘来些香味，你全然不觉，思索片刻便来到坑边探出头。
“公子。”
一道冷不丁的声音在头顶传开，背对着你的青年人浑身一抖，手中的东西瞬间脱手而出，一阵短暂慌乱才将那物接住。你后知后觉嗅到愈发浓烈的香味，不禁疑惑地皱起鼻子看向他。
身着蓝衣的年轻公子缓缓转过身，你一眼就看到了被他接下安放在怀里的那个吃了一半的烧饼。仔细一闻，肉馅的。你陷入沉默。
目光缓缓上移，就见到他面上挂着的和煦温和微笑，轻松自如，好像这个掉在坑里、衣服上沾满泥灰的人不是他。你又想起他方才正坐在坑里吃烧饼，如此诡异，他从容淡定的笑容也诡异地合乎常理。
“这位……小姐？”
面前的年轻人见你唤了他后便没了下文，坐正身子轻声询问。
他面上的笑意加深，这一笑，你才知道原来他方才那如沐春风的气质是他自然而然便有的，那和煦笑容也是无需主动便挂在面上的。
他的眼睛比寻常男子更大一些，原本看背影还有些像青年人，此时转过身看着他笑眯眯的表情，便觉得此人似乎同你一般大。他的头发未束起，一头深棕色的长直发乖顺披散在肩头，肤若凝脂，鬓若刀裁，倒是生得不逊色于女子，更显得此人有一种莫名的雌雄莫辨的幼态。
“咳咳……公子可是不小心掉进捕兽的陷阱里了？”
你收回目光，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却是不经大脑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他微微一笑，也不介意，温和回你：
“正是。方才听见似乎有人上山了，便想着试试呼救，说不定有人能发现我呢。不过方才你迟迟不出声，我以为没人听到，喊了半天也累了，干脆就吃点东西填肚子。见笑。”
听见他也多余地做出些解释，你扑哧一笑，冲他眨眨眼：
“那我便救你上来吧，稍等片刻。”
说罢，你便将那些藤蔓捡起，数根缠成一缕，就近在一棵树上绕了几圈打了个结，确认不会松开后将藤蔓一甩，放到了坑底。你的声音远远传来：
“公子，你顺着这根藤蔓上来罢，我看着呢，很结实的！”
话音落下不久，藤蔓扯动数次，坑底就窸窸窣窣传来些轻微响动，他借力顺着藤蔓一点点往上爬，不一会儿就爬了上来。青年人灰头土脸，拍打着身上沾着的浮尘，长舒一口气扬起笑容又看向你：
“多谢出手相助，在下明昭，这位小姐可是国子监的学生？”
“正是。明公子，你怎么会掉进这陷阱里？”
“此事的由来说来也简单。原本我正在这山中采药，中午才听到说下午会有学生来借用用作秋猎演习，想抄近道下山，一个不慎就掉进去了。”
“这还有草药呢？”
“自然。此处虽为猎场，但说来说去也是座山，一些植物药草也多少是有的。”
“那你的采来的东西……？”
“……”
二人同时陷入沉默，你默默回到坑旁探头看去，果不其然一个竹筐孤零零落在坑底。
“这……就不再麻烦你了……”
“你还想下去一趟吗？”
你扶额，不待他反应，率先从地上拿起一根长木枝，从另一侧挑住提手，明昭心领神会，配合地来到对侧，伸手及时从摇摇欲坠的树杈上接下了竹筐。
一人一筐终于安然无恙脱困，他适时体贴开口：
“此番出手相助，明某定当铭记在心。你大概还要去参加演习吧？我便不误你的时间了。”
闻言，你哑然失笑：
“我叫姜心婳，你要是哪天想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了，那就来找我吧。今日我便先告辞。”
“我还道你不想主动告诉我姓名，我便不问呢。”
听见他的话，你脚下刚迈出去步子一顿，回头看向他，便见到他面上依然挂着的平易近人的笑意多了几分调侃。
从未见过相处起来这么舒服，进退有度又不失风趣的人，你也是情不自禁放松下来，同样半开玩笑回他：
“我相信你真的会铭记在心，等到那时，就算我今日未曾告知你姓名你不一样也能查到吗？”
这里既然是归属于朝廷的场地，那便不是谁都能进的。他的身份铁定不一般，然而除了姓名外也是什么都未曾告知。甚至回想一下临安似乎没有哪家姓明，这位公子究竟是从何处来又或者根本不叫这名字也未可知。
明昭温和颔首：
“如此。姜小姐路上小心。”
聪明人说话不必把话说全，除非有人想说。你与他短暂对视，笑着点头以示告别，松开拴住的缰绳便翻身上马离去。
绑定系统后，除了知道有攻略任务，但除了遇见了目标，其他时间是一点提示都没有，说不完全不迷茫是假的。书又读了近叁个月，也与这么些个男人纠缠不清了这么久，日子好到过了头。想起帝江说的恐有变故，你却也对未来毫无头绪，除了随遇而安再无他法。
今日返校，你就听闻一个半月后将会举行一年一度的例行秋猎，而作为跳级上来的学生，你先前并未修过相关课程，于是夫子便为你调整了课程安排，今后的部分马术课你将跟随一年级的学生一同前往猎场学习与熟悉相关流程。
对于秋猎一事，你自是感兴趣得紧，但一听到是一件需要骑马的竞技性活动，心里就又不那么期待了，只想着混一混，稍微还能看得过去不至于垫底便可。
下午恰逢马术课，你收到了通知也前往马场，远远便见着空旷的场地上已经聚集了二十来名学生与叁名夫子。学生们零零散散站着，相互间七嘴八舌交谈。
忽而从一侧走上一背影高大，身着浅色衣衫的男性，原本攒动着的人群瞬间凝固，下意识地站得整整齐齐。那男子在前方站定，威严转过身，你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你那冷若冰霜的大哥。
你惊险地赶在钟声响起前来到了集合处，由于本身并不是他们的同学，也和一年级的学生都不熟，便静静地停在了最外侧不近不远的地方，听最前方一名大约是带队的夫子交代注意事项。
听着听着便不自觉走了神，同上一世你从记事起跟随学校集体外出时老师们交代的各种注意事项并无太大差别。
眼神飘飘忽忽从夫子脸上离开来到空中，便感受到余光中一道存在感极其强烈的视线毫不遮掩自一旁射向你。你目光一凝，回看过去，便直直与面无表情的姜于野撞了个正着。
几乎刹那间，你看到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柔和，瞬间就笑弯了眼，下意识就比着口型问他：
你也一起来吗？
问完才反应过来，面上的笑意愣了片刻。真是傻了，隔这么大老远比嘴型，谁看得清？
抬起眼正想歉意一笑，就见到对面的男人注视着你轻轻点了点头。
这下可真轮到你乐了。
难道睡过的男人都能获得读你心思的超能力？
抿唇轻笑，你就想试试用口型调侃他，就听见耳边声音催眠喋喋不休的夫子结束了他的讲话：
“……以上事项希望各位严格遵守，安全为上。今后的演习课程也会由祭酒大人随行。祭酒大人。”
夫子恭谨的一声呼唤，姜于野目光微动，转过头冲他颔首，缓步上前。又简短交代了几句便率先上马行在最前方，众人也纷纷上马，跟随着领队的夫子们一同前往猎场。
骑马行了不一会儿便来到北城门，从北门出去又行了约十里路，便见到了一座山头。你驱马行到离你比较近的一名女学生身边问道：
“这就是秋猎的场地？”
“这只是朝廷所属的其中一个猎场而已。秋猎要用的那个现在正在修整，不允许任何人入内呢。”女学生耐心地解释道。
“也是一座山吗？”
“唔……猎场也不全是山啦，只不过，据圣上所言，‘山的地形更复杂也更考验综合水平，这样的秋猎才有意思’，所以历年的秋猎都是在选址在山上的猎场呢。”
说着，女学生猛地捂住嘴，左右顾盼：“哎呀哎呀，切勿胡乱议论。”
“那位……很可怕？”
“非也非也！”
女学生又瞧起四周，此时众人都已一前一后上了山，按照先前的交代四散开寻找起猎物，只余你二人在山脚下走着，她便放慢步子靠近你悄悄道：
“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你爹好歹也是丞相啊！当今圣上实则说是两个人也不为过！”
“说有意思的那位自是性格亲和，岂会在意我们如何说，只是另一位——各种政务也经常是由他处理，那位个性阴郁乖戾，手段毒辣，最好还是不要议论圣上这个位置！”
你听着她不知所云的描述，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圣上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瞧见她一副紧张兮兮却没有闭嘴的势头，还想继续悄悄议论，你连忙抢先打断她：
“哇，你知道的好多啊！你不是一年级的学生吗？”
“那是！”年纪尚小的女学生立马被你的夸赞吸引去了注意，骄傲地挺起胸脯，“我姐姐今年就六年级了，快要毕业了，我可是从她那里学了很多东西呢！我的水平呀，绝对不差！”
说着，她便紧了紧缰绳匆忙冲你道“我要赶快走了，不然就落后了”，随即便高喊着“驾”冲向远处，消失在林中小道尽头。
忽然只剩你一个人了，你也正有浑水摸鱼重在参与的意思，驾着绝影慢悠悠走在被前人踩秃了的路上。四周一片寂静，就是有些……不太寂静？
不知从哪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在没有第二个人也没有动物的这片区域中隐约响起，显得有些可疑。你竖起耳朵聆听片刻，越听越像是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寻到声源处便小心翼翼靠近，走了约百步，声音越来越清晰。
“……有……在吗！有人……在吗！”
拨开地上重重迭迭的低矮茂盛的灌木丛，目光所及不远处出现一个不大的空地，中央赫然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呼救声就是自里面传开。
“有人吗！有谁能听到我说话吗？”
你翻身下马，将绝影随意拴在一根树杈上，拍拍它的背示意它在此等候，便轻手轻脚朝那片空地靠近。你谨慎地在一棵树后观察，此处人迹罕至，地上都是完好无损的茂盛草皮，坑的四周散布着大量同地面一个种类的青草，原本大约是一个人为布置的陷阱。
看来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倒霉公子。你不禁心生同情。四处查看片刻，你只看到了一些看起来勉强还算结实的藤蔓。
在你观察之时，呼救声不知为何消失了，隐约又飘来些香味，你全然不觉，思索片刻便来到坑边探出头。
“公子。”
一道冷不丁的声音在头顶传开，背对着你的青年人浑身一抖，手中的东西瞬间脱手而出，一阵短暂慌乱才将那物接住。你后知后觉嗅到愈发浓烈的香味，不禁疑惑地皱起鼻子看向他。
身着蓝衣的年轻公子缓缓转过身，你一眼就看到了被他接下安放在怀里的那个吃了一半的烧饼。仔细一闻，肉馅的。你陷入沉默。
目光缓缓上移，就见到他面上挂着的和煦温和微笑，轻松自如，好像这个掉在坑里、衣服上沾满泥灰的人不是他。你又想起他方才正坐在坑里吃烧饼，如此诡异，他从容淡定的笑容也诡异地合乎常理。
“这位……小姐？”
面前的年轻人见你唤了他后便没了下文，坐正身子轻声询问。
他面上的笑意加深，这一笑，你才知道原来他方才那如沐春风的气质是他自然而然便有的，那和煦笑容也是无需主动便挂在面上的。
他的眼睛比寻常男子更大一些，原本看背影还有些像青年人，此时转过身看着他笑眯眯的表情，便觉得此人似乎同你一般大。他的头发未束起，一头深棕色的长直发乖顺披散在肩头，肤若凝脂，鬓若刀裁，倒是生得不逊色于女子，更显得此人有一种莫名的雌雄莫辨的幼态。
“咳咳……公子可是不小心掉进捕兽的陷阱里了？”
你收回目光，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却是不经大脑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他微微一笑，也不介意，温和回你：
“正是。方才听见似乎有人上山了，便想着试试呼救，说不定有人能发现我呢。不过方才你迟迟不出声，我以为没人听到，喊了半天也累了，干脆就吃点东西填肚子。见笑。”
听见他也多余地做出些解释，你扑哧一笑，冲他眨眨眼：
“那我便救你上来吧，稍等片刻。”
说罢，你便将那些藤蔓捡起，数根缠成一缕，就近在一棵树上绕了几圈打了个结，确认不会松开后将藤蔓一甩，放到了坑底。你的声音远远传来：
“公子，你顺着这根藤蔓上来罢，我看着呢，很结实的！”
话音落下不久，藤蔓扯动数次，坑底就窸窸窣窣传来些轻微响动，他借力顺着藤蔓一点点往上爬，不一会儿就爬了上来。青年人灰头土脸，拍打着身上沾着的浮尘，长舒一口气扬起笑容又看向你：
“多谢出手相助，在下明昭，这位小姐可是国子监的学生？”
“正是。明公子，你怎么会掉进这陷阱里？”
“此事的由来说来也简单。原本我正在这山中采药，中午才听到说下午会有学生来借用用作秋猎演习，想抄近道下山，一个不慎就掉进去了。”
“这还有草药呢？”
“自然。此处虽为猎场，但说来说去也是座山，一些植物药草也多少是有的。”
“那你的采来的东西……？”
“……”
二人同时陷入沉默，你默默回到坑旁探头看去，果不其然一个竹筐孤零零落在坑底。
“这……就不再麻烦你了……”
“你还想下去一趟吗？”
你扶额，不待他反应，率先从地上拿起一根长木枝，从另一侧挑住提手，明昭心领神会，配合地来到对侧，伸手及时从摇摇欲坠的树杈上接下了竹筐。
一人一筐终于安然无恙脱困，他适时体贴开口：
“此番出手相助，明某定当铭记在心。你大概还要去参加演习吧？我便不误你的时间了。”
闻言，你哑然失笑：
“我叫姜心婳，你要是哪天想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了，那就来找我吧。今日我便先告辞。”
“我还道你不想主动告诉我姓名，我便不问呢。”
听见他的话，你脚下刚迈出去步子一顿，回头看向他，便见到他面上依然挂着的平易近人的笑意多了几分调侃。
从未见过相处起来这么舒服，进退有度又不失风趣的人，你也是情不自禁放松下来，同样半开玩笑回他：
“我相信你真的会铭记在心，等到那时，就算我今日未曾告知你姓名你不一样也能查到吗？”
这里既然是归属于朝廷的场地，那便不是谁都能进的。他的身份铁定不一般，然而除了姓名外也是什么都未曾告知。甚至回想一下临安似乎没有哪家姓明，这位公子究竟是从何处来又或者根本不叫这名字也未可知。
明昭温和颔首：
“如此。姜小姐路上小心。”
聪明人说话不必把话说全，除非有人想说。你与他短暂对视，笑着点头以示告别，松开拴住的缰绳便翻身上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