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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养妻手册(重生) 第71节

    娇嫩却苍白的唇紧紧抿着,如同陷入了噩梦,眉头紧蹙,可手中握着的衣角其实才是血淋淋的,却成为了她唯一的依靠。
    那一瞬间,顾玄礼突然就不想喝药了,只想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用温暖的身子抱住她,让她不要再攥着衣角,而是用尽全力地紧紧缠上自己。
    林皎月这半年来,因着情绪大起大落,陆陆续续生了不少次病,却鲜少像这次,一睡睡了三日没睁眼。
    阿环急得直哭,她不明白为何小公子也没出意外,夫人最终找到的幕后黑手也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却为何给夫人的打击这么大,但只自责自己没有好好陪在夫人身边,没有在夫人昏倒的一瞬间抱住夫人。
    她将自己的所有愧疚全部呜呜呜哭给了孙嬷嬷听,孙嬷嬷好言劝她,神色温和地怕拍她的背:“傻丫头,你去抱住夫人,要咱们督公做什么?”
    阿环噎了噎,抹了把泪,心想,也是。
    督公这几日几乎连门都不出,听说外头都因着督公杀了个好几个重要人士翻天了,他却只在屋里抱夫人。
    搁在夫人没嫁过来之前,谁敢想啊,哪怕是现在,都没人敢信,这位督公眼也不眨的连杀三人,其中两人一个是朝廷五品大员,一个是宁王庶子,之后他却仿若无事地回了府,给自己洗了个冷水澡,便回屋抱着夫人睡觉了。
    这几日夫人一直昏睡着,不论是吃饭,喂药,甚至是擦洗身子,督公都不让她们下人经手,而是自己静默无声地来。
    她一个小丫头,想都不敢想……
    顾玄礼起初,是不想错过林皎月醒来时候那片刻的迷离,
    他早不是什么君子,而是黑心脏肺的鬼,他稀罕她,也想更卑鄙地把控她,趁她虚弱而侵入,在软绵绵的榻上拷问她,心里究竟藏了什么忧思。
    可到后来两天,林皎月一直不醒,他心里野蛮生长的卑劣便一寸寸枯萎下去,他守在她身边,只想第一时间知道她什么时候能睁眼。
    他就这一个小夫人,他还活着,就不能把她弄丢了。
    这期间,外头不知多少人来府上,朝廷里也为他连杀三人的事吵翻了天,以段烁为首的御史台远在朝堂,唾沫星子都恨不能将督公府给淹了。
    顾玄礼听到贵妃娘娘一直私下派人来唤他,一遍遍叫他赶紧去向圣上解释,他也始终兴致恹恹。
    没什么好解释的,杀了就是杀了,他本就不指望在京中能有多少声望,那些人要骂就骂,骂得好听的,他回头就去那家人门口送一盆狗血泼过去以示奖励。
    除了京中这些吵嚷,就只剩瑞王那个蠢货了。
    顾玄礼轻轻龇牙,早年这几个王爷为了夺嫡,都还有诸般手段,各显神通,什么脏事都做得出来,可没料到最后是年轻的文帝继承大统,这么些年生生熬平了老东西们的棱角,叫他们失了睿智,失了脑子。
    他很期待,期待瑞王将证据带回京中,带到他的刀下,届时,他大仇得报,就真的什么别无所求了。
    将头埋进小夫人松散的黑发间,这几日他日日替她梳洗,用得都是他喜欢的香露,如今她身上发上也都是他喜欢的香。
    他眸色幽深,哑声轻笑:“林皎皎,要是咱家死了你还没醒过来,你就别醒了吧。”
    反正若他死了,也没人能护住她,不论她原先给自己想好了什么退路,以他最后的死法,不是被龙椅上的人抄家灭九族,就是被数不尽的仇家抄家灭九族,谁都逃不掉。
    她不如和他一道死吧。
    小夫人昏睡时的身姿很轻盈柔软,任他做出什么姿势都不会反抗,他没喝药的这几日,身体自然而然也会起反应——
    可她瞧不见,他对她的本能渴望不能宣泄于口,甚至连微微出格的反应都只能趁着她看不见的时候。
    这是他活成个恶鬼之后,偷来的短暂欢好。
    “你和咱家一道下地狱,地狱里没人看着压着,咱家就能真的当你的男人了,白日去受业火炙烤,钻心剜骨,夜里再和你温存厮守,好不好?”
    他咬了会儿她的耳尖,含糊不清地哄着,随即自己笑了,光想到能这样都能乐出来,可见他如今的时日过得多没滋味。
    希望她快些醒,又希望她真的能陪他去死,生死纠缠不休,几乎立刻就能让顾玄礼兴奋起来。
    他这疯病缓到今日,差不多已经平静,可扭曲的性子却早已改不过来了。
    可是没关系,他也不会趁小夫人没意识的时候做什么,否则等她醒了,察觉不对会吓着她的,他只想保存这静谧又疯狂的片刻。
    没曾想,覆在他偾张上的那双柔夷突然轻轻动了动,如同她纤长的睫毛,撩拨在顾玄礼脑海中,地裂山崩。
    林皎月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却觉周身温暖,特别是耳畔与掌心,有人在同她说着抵死缠绵的话,紧握着什么……
    她不明白,下意识梦呓,喃喃泪唤督公,却觉得手中物件倏然撤后,握了场空。
    顾玄礼离开的身影匆忙又显得有几分狼狈。
    林皎月醒了。
    府里皆大欢喜,阿环与孙嬷嬷等人高兴不已,赶忙又请了大夫来,替她仔细检查一遍,确认再没什么大毛病,只需要安心静养几日便好。
    林皎月默默听着,阿环以为她睡了太久,不知今夕何夕,便叫屋里其他人都出去,只留她与孙嬷嬷两人,安静缓慢地向林皎月告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听到前头,阆哥儿安全回了伯府,林皎月眼神柔软下来,可听到督公最后居然闯进王府,杀了个宁王的庶子,林皎月瞪大眼:“杀,杀了谁?”
    “宁王爷的庶子!”阿环压低声音,一惊一乍,宛若在评书。
    林皎月张了张嘴,大概猜测,宁王府处理这件事的人恐怕就是那位庶子,对方和闻溪私下筹谋,没曾想捅了篓子,丢了性命。
    她呆呆地靠在床上,眼睛愣愣落在床脚,心中一时不知该想什么。
    孙嬷嬷见状便笑道:“夫人刚醒,听太多闲话也伤神,还是要守医嘱,多休息休息才是。”
    阿环也跟着拍脑袋:“是呀,怪我怪我,大夫说您这一遭昏迷是因为忧思过重,连督公都静静守着您三日,奴婢不该同你说这么多的。”
    这下,林皎月的目光如被冬日的暖阳照融了水面,荡开圈圈涟漪:
    “督公守了我三日?”
    阿环看了孙嬷嬷一眼,确定这些不费脑子的闲聊可以多说几句,便笑着将顾玄礼这几日如何照料她的事宜一一告知。
    小丫头最高兴的就是看着主子们和和美美,她发自内心地喜悦。
    再嫁过来半年,林皎月闻言也红了脸。
    “那督公人呢?”
    她有些无所适从,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喝药洗漱竟然都是顾玄礼照料的,顿时觉得里衣下的所有肌肤都在烧,如同她刚刚醒来,还有些微哑的嗓子。
    他们俩明明早就有过身体接触,甚至她还主动替督公换过伤药,可一想到她无知无觉时,竟然是对方在照顾自己……
    烧红的脸颊下,是林皎月忍不住扬起的嘴角,昏睡许久,在脑海中起起伏伏的仇恨都似乎被抹淡了几分。
    孙嬷嬷想了想,斟酌道:“督公见您醒了才唤我们来,刚叫了梅掌班去后院,想必也是等您安稳了,他才顾得上自己吧。”
    林皎月眨眨眼。
    这么说,她刚刚半梦半醒间,督公一直陪在她身边?
    那在她耳畔哑声唤她的人是他,她碰到的……也是他?
    她突然就很想立刻去找督公道谢,再关心关心他是否为自己沾惹了什么麻烦……
    嗯,其实这些全部的理由都拢在一块,都不及一个,她想见他,心头的桎梏全然松动,她明明白白坦坦荡荡地想见他,想被他拥抱着!
    休息过半日,午后林皎月终于被嬷嬷准许下地出屋,遵照医嘱散散心。
    雨后寒凉,日日渐冷,她吃了些清淡的粥点,得知后院还未传膳,稍作思忖便赶忙问了阿环,去将那日自己在集市上买的干货拿出来,她提点着小锅小灶,熬了锅香浓的桂圆银耳羹。
    林皎月观察督公不嗜甜,便未额外加糖,但桂圆本就鲜甜,银耳泡发酥烂,黏得整锅都浓稠香软。
    她手脚还有些无力,阿环想替她拎着,林皎月却坚持自己来。
    她想单独去见他呀,更快些,更亲密地去见他。
    秋风吹起落叶,后院里弥漫着药味儿。
    林皎月提着食龛,终于见到了躺在树下的顾玄礼。
    凉椅上被垫了层厚实的毛毡绒毯,她的俊美夫君长手长脚躺在上头,以手遮阳,遮蔽了大半张脸。
    林皎月看到一旁的桌上放着空药碗,猜测顾玄礼应当刚刚服过药,正在休憩,想了想,便将食龛轻轻放在了一旁,然后脚步轻轻地绕到他身侧。
    她头一次来后院,陪着他一道睡了小半日,那时也如今天一样,是个好看的晴天。
    头顶的大榆树落了些叶子,阳光更方便穿透枝丫,照在顾玄礼的半面脸上,照在他看着冰冷,攥住却知晓柔软的黑色衣袍上。
    或许是因为他总是帮她,给她太多她想都没想过的美好,也或许是她肤浅,贪恋他容颜,可林皎月就是万分庆幸,在重活的一世里,自己选了同他一道走下去。
    她半蹲在顾玄礼身侧,心尖儿轻动,微微抬起上身,凑近过去。
    秋风渐起,将漂亮小夫人身上的馥郁馨香吹散在周围。
    顾玄礼若有所感,转瞬便握住要靠近自己面庞的手,黑漆漆的眸子与离他不到半拳之距的小妖精倏然对视。
    林皎月怔愣片刻——
    他的手好冰,面色也怎得又如此苍白?
    比前几日他刚受伤回来那晚,更惨白。
    茫然之际,林皎月目光落到了桌旁的空药碗上。
    心中有了个小小的猜测,林皎月的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轻轻咽下一口谨慎的口水。
    半晌,她挪回目光,小声卖乖“您头上有落叶,我替您弄下来”,另一只手上前,确确实实在凉椅的靠枕处,拨了一片枯叶下来。
    她没去看顾玄礼的神色,想必也平平淡淡,目光幽深如野兽一般睨着自己。
    她不说多余的话,摘过叶子便打算起身离开,想尽量小心翼翼地许他一片安静。
    腰肢刚抬起,钳着她手腕的手掌微微发力,将她拉跌进他怀中。
    连呼喊都来不及,林皎月陷落入药香浓郁的怀抱,手掌撞上他结实的胸膛,脑袋一空,只想到他那夜的伤定还还没复原呢!
    顾玄礼今日的怀抱,同他掌心的温度一样冷,他抬起眸子,才叫林皎月发现,他不似自己想象如往常那般平静自持,反倒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夫人小看咱家了,扯谎的人,咱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皎月心脏砰砰,怎样,他,他还要治她个胡言乱语之罪吗?
    面若飞花,又红又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是娇,哪怕昏睡了三日,这才起来,仍旧看得人眼底发烧。
    “您松开我吧,伤口还没复原呢。”
    林皎月不想同他多掰扯自己究竟为何会凑近,看了眼那药碗,小声抿紧了唇,只想快些爬起身,免得压得他伤口迸裂了。
    却不知这人今天发哪种疯,明明喝了这冷冰冰的药,他沉沉凝了林皎月片刻,突然将人的细腰掐住,重新送回怀中,
    “是夫人先动的,不安分得很,刚醒就来招惹咱家。”
    所以他要礼尚往来,撷取一个绵长且深刻的吻。
    林皎月又惊又疑,只能小心翼翼抬起腰,免得这人发疯不顾,却真被自己压得伤口迸裂大出血。
    细腰抬起,超过她的肩背,柔软的薄裙勾出一方浑圆的弧线,顾玄礼的眼底更红了。
    他吸了口气,抵住额角低低笑出来:“夫人,你是老天爷派来收拾咱家的妖精吧?”
    林皎月茫然无辜极了,什么神神怪怪的,不过他伤病未好,又帮了自己那么多,那今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她被他吻到气喘吁吁,终于小小抗议了一下,攥着他的衣襟轻轻扯了扯,本以为顾玄礼不会理会,没想对方顿了顿,少有地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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