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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废后之子(重生)免费阅读(44)

    众人暗地里都笑监查院的人乖觉,明明去一线的人不是文仲卿,主事的人也不是他,但文仲卿初入仕途,底细干净,没有把柄给人拿,又是长公主的儿子、陛下的外甥,身份尊贵不畏权势。他来弹劾,真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陛下果然大怒:竟有这样的事?难怪流水一样的银子都填不完江州的窟窿,难怪风闻百姓与乡绅们联名上书,要求罢免钱劲!若不是逼急了,谁敢得罪他这个父母官。
    皇帝盛怒之下将钱劲革职。
    永安侯张淮前一刻才因剿灭海寇,安全接收列国海运送来的贡品回京,被陛下嘉奖,加授了大学士,在朝中风光无极,转眼就被拿住把柄,当即跪下向陛下请罪,因为钱劲正是他举荐的人选。
    陛下立即唤他平身,说:人心易变,钱劲原有才干,只是为官日久,为利益熏染才会如此。你若举荐失当,朕何尝没有失察之过。
    众臣一听,陛下对国舅爷可真是宽容,此事定然是如往常那样又要翻篇。
    谁知第二日,文仲卿继续上奏弹劾,以钱劲本人口供为依据,弹劾永安侯府长子,两江盐务总督张攀索贿、受贿、草菅人命。
    张攀以其父举荐说事,屡次以置办房舍等为由,向钱劲借钱。那钱劲哪里敢说是借的,次次都老老实实打点了银子,送去张府。前后五年间,据他所述总也超过三十万两了。
    一时间,朝堂哗然。知府的年俸,不过几百两。他们这些京中高官家里也拿不出这么多钱。这钱劲若不是从公款中挪用,便是收受贿赂而来。
    文仲卿继续高声揭露:之前,江州协领因不满张攀作风,意欲在进京述职时向陛下揭发江州的腐败风气,却在进京路上暴毙。协领家人这次带着血书求告,说张攀早前就曾威胁,若敢向上透露半个字,便要协领的性命。
    此事虽没有凭证,可是此番朝廷派去江州一行人,同样在半途中遇刺。若不是煜王亲随作战经验丰富,冒死相救,只怕监察院和户部的书生,也暴毙在途中了!
    听闻张攀受贿之事,皇帝倒还冷静,此刻牵涉到谋杀朝廷大员,陛下大怒,直斥张攀:狼子野心,贪得无厌!
    又说:皇后为朕操持后宫,永安侯为朕平定东海。他倒好,枉顾朕的信任。丢朕的脸,丢皇后的脸,丢永安侯的脸!
    陛下这话,只说张攀的不是,丝毫不牵扯永安侯爷,还把他们爷俩对立起来。
    事涉自己的长子,永安侯在朝上不便说情,自然有他的门下出身官员出来辩解。
    说来说去,不过是指张攀本就主管两江盐务这个肥差,又是永安侯府的长子,怎么会缺钱?永安侯为国朝拼命,他的儿子怎会谋杀朝廷命官,请陛下不要轻信一面之词。
    陛下沉吟片刻,没有立即下定论,而是秘密着钦使去江州,将张攀一干人全数带回京审问。
    荣相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煜王干的。
    第93章
    她火急火燎地找去书房, 把门窗都关上。
    周显旸正若无其事地写请帖。
    王妃,你的名单上怎么没有永安侯府?
    荣相见双手撑在桌上:你还要请永安侯?我问你,文仲卿弹劾张攀, 是不是你授意的?
    周显旸头都没抬:我又不是他的上司,怎么可能吩咐他?
    可是, 所有人都以为是你。你才从江州赈灾回来, 监查院就盯上江州了。
    监查院是奉皇命去江州,那群老滑头不敢出头,把文仲卿推了出来, 仲卿来问我,我自然知无不言。周显旸说到这里,正好写完,搁下笔。
    所以,弹劾张攀你的确出了主意!
    周显旸知道王妃是在急什么,正色道:是,这并非出于私愤, 作为军人,其实我对张淮很是佩服。
    可是永安侯不会把这当成公事!他儿子若遭难, 新仇旧恨一起,他一定会给你使绊子。
    正是因为新仇旧恨一起,所以皇上才派我去江州。换个人去, 这事到钱劲这里就结束了。
    你为什么不到钱劲这里结束,非要捅破呢?
    周显旸拉着王妃, 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相见,你没有见过洪灾过后的村镇有多凄惨。我在阳州军中, 有不少同僚, 他们不是为了匡护国境而从军, 是因为江州连年洪灾,淹死了父母兄弟,摧毁了安身立命的房子、田地和产业,无依无靠,为了有口饭吃才去投的军。
    江州子弟,谁不知道张攀是两江的小皇帝,他的府邸修得比皇宫也差不了多少。这个顽疾不除,江州换一百个知府,也没用!
    荣相见纳罕:这些事,从未听过呀?张攀行事如此僭越奢靡,怎么捂得这么严实?
    他何曾捂过?只是没人敢得罪国舅爷,厉王的老丈人,一品侯府罢了。九门巡捕营,又是永安侯次子在管。有些想要进京告御状的,还没到京城,就被抓起来,关起来,甚至直接灭口。云上的人怎么会听到凡尘的声音?
    可是这次,陛下是知道了什么,才派你去吧?
    对,工部李侍郎回乡丁忧,亲见江州腐败之风,也不敢说张攀的不是。只是把当地人联名要求罢免钱劲的血书,带给了皇上。皇上猜想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就让户部、监查院的人乔装跟着我去赈灾,名为赈灾,实则他们一直在调查张攀贪腐之事。
    而那江州协领的家人冒死闯入我驻扎的地方,递上血书,就是为他一片丹心,不至于不明不白地惨死,无声无息地被遗忘。我不能辜负他们。
    周显旸说得口干舌燥,只想让王妃明白,这次的事不是意气用事,是朝政中于社稷最要紧的事,让她放心。
    荣相见听了却越发难过,环着他的脖子,挨着他轻声说:陛下是把你当刀使呢!你心眼怎么这么实?真的去出这个头!
    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周显旸心内一片柔软:只有她会真的心疼他。
    忙笑:王妃为我张罗这么大的筵席是为了什么?
    荣相见嘟囔着:我父亲说,殿下回京虽有意低调,却早已身不由己。自收复西秦重回京城那一日,就注定为人忌惮。既然低调无用,不如让更多人看到殿下,记得殿下不再是那个备受冷落的废后之子,是与庆王、厉王、允王一样尊贵的皇子。
    周显旸笑道:是啊,我是皇子,一个皇子不会惧怕,也不该惧怕一品侯府。
    荣相见看他说得淡定从容,心里有些佩服,更多是担忧。
    王妃怕了?周显旸知道她经不起激,果然相见一昂脑袋,我怕他?我是担心你!外有西秦,内有张家,我怕你有危险。
    若我有危险,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荣相见脸顿时放下来:你死了,我就改嫁。我才不会像我婶婶那么痴,我肯定会找一个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每日在家里插花品茶,写字下棋,远离朝堂,安乐度日。
    周显旸沉默片刻,吐出几个字:那很好。
    他知道她一贯顽强,她母亲用命换她从火里逃生,不论他将来怎样,她都会好好活下去。
    好什么好?荣相见最讨厌他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她立即改口:你死了,我去笼月庵当尼姑。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变卦,周显旸问:你真舍得这凡尘俗世?
    有什么舍不得?相见想起几个月前那个晚上,当初父母进宫更改婚事,我就跟父亲说过,绝不和姐姐共侍一夫,绝不为人侧室。反正我在这世上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宁愿去山里当尼姑。
    这事是头一次对他讲。周显旸心中极为震动,他知道王妃是个有气性的。此刻才后怕起来,若不是当时拿定了主意,兴许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相见看他神色凝重,突然意识到自己提起了三姐姐的事,忙起身要走。不料腰上被紧紧搂住,愣是没站起来。
    你干什么?
    周显旸靠在她耳后,语带轻快:我若死了,下辈子就去找你这个俊俏的小尼姑。
    呸!相见急得拿手直捶他。
    周显旸一把抓住她手:满京城都找不到你这么爱打官人的娘子。说罢,把她倒在自己怀里。
    上次她那样激烈反抗,说是折辱于她。这回,王妃抓着他的外裳,没有那么抗拒了。
    她情愿地接受他炽热的吻,气息微乱之时突然推开他:所以,你这次完全就是公事公办,完全没有为了我公报私仇的意思啊?
    得了,是她一厢情愿。
    看着她微微愠怒而翘起的唇,水润柔软,周显旸失笑:你到底是希望我公事公办,还是公报私仇?
    王妃垂着眼睛,睫毛颤动,不想回答。
    周显旸抵着她的额头,终于不情不愿地承认: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有一件事,我没有上报。
    什么?
    我发现江州堤岸在大洪峰到来之前就溃堤,不只是因为洪水,而是因为底部被人为挖凿过。
    什么?!相见浑身一寒,谁会干这种没有天理良心的事!
    周显旸叹了口气:我在当地留了人,继续追查。也许是张攀的政敌,也许是江州受不了他的百姓,也许是厉王的对手。总之,为了铲除张攀,有人拿江州数百百姓的性命为刀子,实在是心狠手辣。若揪出来,必定要他偿命。
    相见明白了:张攀可是厉王的钱袋子呀,弄掉他,厉王以后可就没那么多钱笼络人心了,这幕后之人手段可真厉害。你要顺水推舟吗?
    我本想在奏折中回明这件事的,可是这样永安侯一定会将这件事彻底化为党争,向皇帝陈情,到时候张攀的罪责,就大事化小了。
    既然张妍敢那样伤害你,我也没必要对他们公正公平。张攀的性命,我要定了!永安侯只有这一个儿子还成气候,张攀一旦没了,剩下那两个纨绔毫无用处。将来,永安侯府不成气候,处置张妍也就不费力气。
    相见看着他阴沉锐利的眼神,心下说不出的复杂。
    她只是轻轻吻着他,帮他从不悦的情绪中抽离。他瞬间便陷入她的柔情之中。
    和上次书房里不一样,他没有解她的衣裳。只是吻进她的脖颈,吻到她的伤口上,在那里停留厮磨着。如今,她在家里已经懒得遮掩了。
    酥麻的感觉,从那里蔓延至全身,叫相见身心都跟着震颤。她听到煜王拂在她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重。
    一吻结束,煜王贴着她的额头说:这一个月,我真的很想你。
    我信期还没结束。荣相见微微闭着双目,仍陶醉在刚才的缠绵里,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没想到她这么可爱,周显旸笑逐颜开。相见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捂着脸,丢死人了。
    周显旸不想否认自己刚才旖旎的想法,吻了吻她手背:我可以等。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两人正蜜里调油似的, 小北在书房外报:锦王府里的人递来帖子,说得了个新节目请爷过府欣赏。
    这个七皇叔,真是世上第一会享福的人, 说一出是一出。周显旸舍不得跟怀里的人分开,便道:王妃许久没出门了, 我们一起去七皇叔府上热闹热闹。
    刚到锦王府门口, 就见文仲卿和荣相知下马车。
    荣相见立即想起飞云逃跑失败,被那些宫人抓回来捆上时,手指流着血跟她哭诉:三姑娘看见我了, 她假装不认识我,还骂我是疯妇!
    当时,荣相见留有一丝希望,觉得三姐姐只是权宜之计,好脱身去报信。后来陛下到来,解救她时,她还心生感激, 想着一定要好好登门拜谢姐姐搭救。
    眼下想起来真是讽刺。
    荣相知看见妹妹,先是一怔, 随即面色如常。这段时间她一直自我安慰,宫里贵人相斗,她独善其身也是难免的。而且此事宫里捂得严严实实, 也不会有人追究她是否牵涉其中。
    文仲卿上来招呼:显旸,王妃!他们是姑表兄弟, 私下里称呼很随意,荣相见随着煜王简单致意。
    煜王殿下安好。荣相知依然对周显旸很有礼貌。他颔首回礼, 没有说话, 反而小心地看了一眼王妃。
    荣相见脸都懒得转过来, 看向别处。
    文仲卿主动问候她:煜王妃,那日太后寿诞,我只磕了个头就忙去了,听说你后来摔了?可好些了吗?
    荣相见笑道:多谢,已经好多了。这不今儿跟着殿下出来逛逛。
    那就好。文仲卿说着搭上周显旸的肩膀往里去,七皇叔可真会挑日子,我前几日正忙得手脚倒悬
    周显旸回过头,看王妃和她姐姐两人之间隔了三四个人的距离,毫无姐妹间亲近之意,只当是因为自己,又兼荣相知在宫里提起王妃的娘,给她难堪的缘故,并不知太后寿诞那天的事。
    他站住,等王妃走到他身边来,才拉住她手一起往里走。
    显旸,看不出来,你还挺黏人。文仲卿大喇喇地说,也牵起自家娘子的手。
    他们被锦王府的侍女引着去了一处花团锦簇的所在。
    不远处的花丛里,有几位妙龄女子正在嬉笑打闹。其中一个很眼熟,荣相见问:那个紫衫女子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是降云轩的纤云姑娘。周显旸随口说完,荣相见撇了他一眼,殿下跟降云轩的姑娘们很熟吗?
    并没有。周显旸忙解释:那日,她来过東园球场。
    荣相见已经想起来,笑道:是,那日我也看到过她,却没有殿下这样过目不忘的好记性。
    周显旸听这语气不善,忙分辩:我被七皇叔叫去说话,她就在席上,交谈过几句,自然比你远远瞧着印象要深了。
    他以为解释得很清楚,没想到王妃轻笑说:原来又是殿下的旧相识?
    什么旧相识?什么叫又是旧相识?
    周显旸有冤要诉。偏偏允王妃孙明悦在一片芍药圃边喊了一声相见,她便快步上前,把他丢下了。
    文仲卿在一旁哈哈直笑:显旸,你娶了个醋坛子啊?以后有的受咯。说罢,又看了一眼荣相知,还是我家娘子识大体。
    荣相知今天难得摆脱长公主,自在出来,心情不错,对煜王说:殿下莫要见怪,官人说话直率,没有得罪妹妹的意思。
    周显旸笑道:玩笑而已,不必多心。他知道王妃忽然浑身带刺,都是因为他不好,他挨刺也是应该的。
    孙明悦一抓住荣相见,就看她下颌的伤:比我上次看的要浅多了,万幸万幸。
    她自小跟荣相见一起长大,情分深厚。上次知道荣相见在宫里受了伤,就隔三差五去看她。那套圆谎的说辞也根本瞒不住,她猜了七八分,进宫庆贺惠贵妃娘娘晋封的时候,就从娘娘口中把事都弄清楚了。要不是惠贵妃千叮万嘱,叫她别外传,此刻满京城恐怕都要知道这桩皇家的丑事。
    这个皇后,仗着家室好孙明悦是个直肠子,忍不住就要开骂,荣相见急忙将捂住她嘴,她只好把话吞了回去,见荣相知过来,她鄙夷道:你这个好姐姐倒还能装成没事人,要是我可没脸见你不,我也做不出这么绝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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