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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小说既弥(41)

    在沈惊瓷下一句刀子出现前,男人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他声音低而沉,试图沟通:年年。
    沈惊瓷好像听不进去一样,哭到头脑缺氧,发丝狼狈的粘在眼尾。
    陈池驭唇线抿直,下颚绷的很紧,尖锐的厉害。沈惊瓷哭的太难受,眼缓缓闭上,面色痛苦。陈池驭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
    她的泪像是一根根钉子,活生生的扎进男人肋骨。露出鲜血淋漓的嫩肉。
    他失神几秒,压下眼底的阴戾,手上力道加大,人猛然跌进自己怀里。
    沈惊瓷!
    沈惊瓷像是掉进水里不会游泳的猫,喘息着枕在他肩头。
    陈池驭垂眸凝着她半敛的眼,沉默半响,他声音发哑的开口:知道多少。
    手链、订婚、出国、和家里闹翻..沈惊瓷一字一顿,疲倦的快要没有声音了,她侧眸看他,声音都在抖: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陈池驭摸了摸她的头发,喉结上下滚动,光是哭就够要了他的命,心生疼:谁说的。
    沈惊瓷不语,眼里的情绪说不清,就是那样直勾勾的看着他。
    两个人之间就这样沉默了下来,陈池驭眼一眯,脖颈忽然传来刺痛,沈惊瓷忽然的咬住了那块肉,说不上用力,但就是不放。
    陈池驭舌尖抵着上颚,人却像突然释放,他什么都没说,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沈惊瓷那口气才算出,她哑着声音开口,说出了那个名字:林烟。
    她说是你的未婚妻。
    陈池驭哑着嗤笑:放屁。
    他低头吻住沈惊瓷的眼:我未婚妻是你。
    沈惊瓷眼又红:你骗我。
    陈池驭看她:爱哭鬼。
    说着,沈惊瓷真的要哭。
    她自己咬住唇,委屈的要命:你才是爱哭鬼。
    陈池驭抱着她的手臂晃了晃,幼稚的像哄小孩:陈明辉找的,别给我扣屎盆子。
    可是你们要一起出国。
    之前是我一个人去,关她什么事儿。
    沈惊瓷眼看了他一会儿,注意到那个修饰词:那现在呢。
    陈池驭低头看她,眉尾微扬,表情就像是在说,你不知道?
    现在有你了,我能走哪儿。姿态都快要跟嗓音一样低。
    沈惊瓷没忍住的抽噎,陈池驭拧眉,抽了两张纸,捏住了沈惊瓷通红的鼻尖,呼吸一下子止住,他的声音出现:擤。
    沈惊瓷不动弹。
    在僵持中,陈池驭先败阵下来,他手指捏捏沈惊瓷后颈,声音更暗:擤一下。
    乖点。
    他的声音混着空气无缝不入的贴紧她,沈惊瓷听见陈池驭说:没有别人,以后也是。
    都会处理好。
    沈惊瓷扣着陈池驭外套的拉链,拧巴的不说话。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沈惊瓷眼尾感觉到指腹粗粝感,他已经靠近。他习惯性的揉着她的眼尾,说别哭。
    清浅的鼻息交织在一起,沈惊瓷才听见他问:是想分手吗?
    沈惊瓷闭着眼,眼睫毛簌簌的颤。从来都不敢出口的两个字,就这样被他戳破脆纸赤.裸开来,眼眶酸胀的厉害,心口更是痛到麻木。
    可她不想分手。
    跟着本能的摇头,沈惊瓷死死的咬着唇,尝到了腥甜的锈味儿。她停下来,难受的掉了几滴泪,像是把最后的力气也用尽。
    陈池驭捏着她的下巴,眼中的情绪翻滚灼烧,语气僵直的继续问:沈惊瓷,你跟我,后悔吗?
    男人声音沙哑,像是有砂砾一样的颗粒感,他改口:有过后悔吗?
    一秒也算。
    沈惊瓷摇头,好像已经没什么话可以说,许久,才艰涩的发出声:没有,没有的。
    话落,一锤定音,陈池驭再也没有给她挣扎的机会,凶狠的摁住了她的后脑勺,问的肆无忌惮又用力至极。
    没有旖旎缱绻,只有扫荡和侵略。他尝到了眼泪的咸还有腥甜的血,步步紧逼毫不顾忌喘息的机会,氧气共消耗,野兽露出獠牙撕咬,少女眼睫蹁跹如同飞舞的蝶又被折断翅膀。然后揉进骨血里共生。
    他不容置喙的说:那就不分。
    永远不分。
    那时沈惊瓷想,那就赌一次吧。
    反正也不会再这么喜欢别人。
    她从情窦初开就喜欢的少年,在心脏上生根扎土,无法泯灭。
    陈池驭,我们赌一次。
    赌什么?
    沈惊瓷想了想,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赌你。
    只赌你。
    天色渐晚,只剩夕阳余晖。
    既然做了一场美梦,那就赌结局是美梦成真,爱我归我。
    为了那个罗曼蒂克,勇敢一次。
    沈惊瓷说:我过生日的时候,其实给你留了一个愿望,我可以要回来吗?
    好。他应的轻快:你想许什么愿。
    他怎么又是这么说,和那年后院一模一样。
    沈惊瓷闭上眼,仿佛看到带着黑色鸭舌帽的清瘦少年,他送她桔梗,敲她脑袋。
    少女合掌至于身前,画面重叠,跨越五年,声音清脆。
    希望河清海晏,我能与他年岁相见。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和他
    三月初, 距离原本陈池驭出国的时间还有三个月。
    人都是有预感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比之前更多,他们去了很多之前没有去的地方,尝试更多。甚至让她有种错觉, 像是末日恋爱。就算会分开,现在抵死缠绵。一秒钟也不舍得浪费。
    陈池驭最近又有秘密了, 沈惊瓷醒来时候枕边已经空了, 他走的时候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姑娘不太高兴,不知道他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去哪里。
    昨晚在他裤子口袋碰到了一张硬图纸, 他脸色变得很快, 在她展开的前一秒抽走了。
    沈惊瓷愣了愣,澄澈的眼看着他,陈池驭握在手心,说合同。
    怎么可能,哪有合同这样折的。
    第二天下午, 沈惊瓷去导员办公室, 无意间听到钟老师说,学院大二可能有交换名额, 为期一年, 是去英国。
    她不知道怎么想的,但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想去。
    陈池驭最近很累, 每次见到他, 总觉得眼下的青色又重了。他在宿舍楼下等她, 低头看着手机, 半垂着眼, 隔着几米也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冷恹和倦怠, 站的松散,却让人忍不住的往那里看,天生的勾人。
    听到沈惊瓷的声音之后,他抬眼,身上的颓收了,只剩下痞。
    沈惊瓷佯装随意的问:很累吗?
    陈池驭抬眉,目光侧过来看她,尾音上扬的嗯了声:怎么?心疼我了?
    沈惊瓷勾着他的手指嗯了声,是心疼了。
    原本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
    陈池驭有本事,就是羽翼不够丰满。陈家对他的手段伤不了筋骨,就是麻烦点,做什么都被设绊子,那意思就好像说,慢慢耗。
    前几天沥周下完了最后一场雪,路面的积雪刚融化,沥青地面颜色深,沈惊瓷低头看见两个人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忽然问:如果你出国,去哪里啊?
    陈池驭顿了秒,视线淡淡的扫过,手威胁似的搭上沈惊瓷纤细的后颈,像是捏猫一样动了几下:打什么鬼主意呢。
    沈惊瓷小动作讨好人:随便问问。
    陈池驭眼微眯,嗤笑了声,手上力道加重,跟提着一只小猫一样把人拎到马路内侧:少想点,说了不去。
    沈惊瓷手往后整理自己帽子:噢。
    吃饭的地方在一个私人场所,是个四合院。他们两个是最后到的,沈惊瓷还看到了坐在晏一身边的那个小姑娘,白生生的,眼睛漆黑很亮,伸手接过晏一剥好的大白兔奶糖,塞进嘴巴里。
    孟有博眼睛一亮,像是逮着什么,嗓门很大的吆喝:罚酒罚酒!迟到了大家都看见了哈。
    陈池驭瞥了他一眼,不屑又轻狂:有病。
    孟有博毫不在意,手一下子拍在大腿上:你媳妇儿在这不好耍赖吧,还要不要面子了。
    身边的沈惊瓷脸猛地一红,孟有博吼得真的太大声了,那两个字像是带着回音不断循环,在一道道目光射过来前,她无措的低下了头。
    只听见陈池驭轻笑,男人舌尖顶着腮,点着头视线停在孟有博身上:孟有博,你行啊。
    孟有博嘻嘻哈哈的笑着,丝毫不怕,他自己干了一杯,也点头,死皮赖脸的仰头,看样子还挺骄傲:哥能不行?
    面前三杯,陈池驭竖了个中指,直接起了个瓶盖,仰头吹半瓶,顺道中指竖起,朝着孟有博的方向扯起嘴角:真废。
    孟有博被噎了,沈惊瓷到底是没忍住的笑出了声,陈池驭的目光紧接着来:好笑?
    笑一下子止住,沈惊瓷摇了摇头,目光相对,沈惊瓷停顿,又缓缓地点了一下头,她压着唇角,假装纠结:好像是有点。
    一顿饭很愉快,问夏因为上次的事情,对陈池驭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却想往沈惊瓷面前凑:姐姐,你好漂亮呀。
    晏一眉眼寡淡的听着身边的人在说话,时不时的往那个方向瞥一眼,注意力全在问夏身上。两个女生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人有些烦躁的扯开了领口的第一个扣子。
    忽然,问夏像是被人掐住了命门,不可抑制的往后仰:哎哎哎,谁拽我。
    晏一冷清的声音响起:凑什么,头发都掉碗里了。
    问夏睁着眼,回头看他。不知道又怎么惹到他了,一想到这个人可能给自己来个物理加练什么的,忍不住委屈下来:哥哥...
    晏一眼眸深了下:嗯。
    沈惊瓷中途去了下洗手间,陈池驭把螃蟹肉放进沈惊瓷盘子里,点头。
    人走,他又看了两眼,孟有博嘴巴快咧到耳后根,恨不得赶紧把陈池驭这幅样子拍下来:你知道吗,你现在一个活脱脱的情种。
    陈池驭眼皮都不带抬的摘下手套,对话也懒得搭理。
    孟有博早就习惯了,自己也能说个起劲儿:前阵子你买那个什么石头,下来了?
    陈池驭懒漫的嗯了声。
    你买那玩意干什么。孟有博想到那段日子陈池驭比赛赢得钱,没想到买那个玩意还不够。
    戒指。陈池驭言简意赅。
    戒指啊。孟有博想了下,那好像还真得镶个东西上去,要不看着怪穷酸的,他又喝了口,酒精上头,脑子好像也比平时聪明了。
    他妈的谁家平白无故送钻戒啊:卧槽!
    你不会是打算求婚吧。
    陈池驭皱眉,瞥了一眼身后的方向,转头不耐:小点声。
    孟有博看呆了,陈池驭竟然没有否认,游刃有余的人开始结巴:你...你玩真的啊。
    滚蛋。陈池驭身子后仰,睨着孟有博下颚仰起点他:嘴闭上。
    哪里还闭的上,简直都快要能塞进一个灯泡了。
    平常最利落的也开始结巴:我去...你疯了吧。这才谈了几个月。
    陈池驭嗤笑,这个几个月有什么关系,有的人谈一天,看一眼,就知道这玩意定了。
    他认定沈惊瓷了。
    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她没安全感。
    ....孟有博自己扶住快掉到地上的下巴,憋了好久,只蹦出俩字:牛、逼。
    ......
    沈惊瓷发现陈池驭身上有伤口,是因为她突然撞见了垃圾桶内染着绷带的血。
    陈池驭没想到沈惊瓷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身上的衣服还没穿好,眉狠狠地皱了一下,伸手就把衣服往上拉。
    屋内全是消毒水的刺鼻,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沈惊瓷愣怔:你受伤了?
    陈池驭下眼睑凸起一个弧度,有点燥的啧了声:让你看见了。
    沈惊瓷不顾他摁着的手,非要扯开衣服,肩膀线条流畅,白色的绷带干净,但青紫的淤血刺眼。
    脑中闪过几个念头,沈惊瓷指尖颤抖:怎么回事儿。
    陈池驭试图把人抱在怀里哄,他贴着沈惊瓷唇角喘息,随口扯:摔得。
    沈惊瓷眼一下子就红了,她咬着唇瞪他:你当我是傻子吗?
    对视良久,沈惊瓷想起他这段时间瞒着自己的事情,又想起垃圾桶里的血,心仿佛被一千根针在扎,挣扎的越来越厉害:你别碰我。
    你放开我!
    嘶。
    陈池驭一声闷哼,摁在她身上的力道一下子松散,男人像是被碰到了伤口,表情痛苦眉皱在一起。
    沈惊瓷滞住,缓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心脏停息的上前,声音微颤:你..你怎么了。
    陈池驭捂着胸口,气息不稳:疼。
    沈惊瓷慌了:哪里...你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陈池驭带着她的手到了心口的位置:这里。
    沈惊瓷声音戛然而止。
    意识到什么,女孩迟缓地抬头,沈惊瓷问:你...
    陈池驭不给她机会,冰凉的唇直接贴上,他抓住沈惊瓷的手,喊着她:别生气。
    沈惊瓷胸口起伏,想要推开他,又怕真的碰到伤口,脸硬生生的气红了,唇也红了。
    又不想告诉我吗?
    陈池驭摸了摸她长发,模棱两可的说:再给我几天时间好不好。
    沈惊瓷垂眸,看到他漆黑的瞳孔。
    沈惊瓷没有睡着,他身上的伤肯定不是摔得,倒像是被什么硬物砸的。
    那晚她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试探无果。月朗星稀,陈池驭从背后揽住她的腰,沈惊瓷睁着眼,看见溶溶的月,还有抓不住的月光。
    他们真的会有以后吗。
    为什么眼前像是出现了一层雾,在不断吞噬着她。
    手机震动,沈惊瓷躲在被子里悄悄打开。
    林烟:【我怎么会知道,不是你在他身边吗?】
    林烟:【可能被他那个变.态的爸妈找人收拾了吧,早晚要逼他就范的,耐心没了就只能动硬的了。】
    林烟:【你问留学干什么,英国吧。】
    沈惊瓷视线停在最后三个字上,明明是最差的一条路,却像是松了一口气。
    意外总是来的很突然,击溃她所有的心里防线。
    麻绳从来都是细处断,厄运也挑苦难人。
    沈惊瓷没有想到,沈枞的身体会突然出现问题。
    电话里徐娟已经哭的要断气,沈惊瓷什么都没听清,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断了。
    手术室外,沈鸿哲和徐娟坐在长椅上掩面低头,手肘撑着膝盖。
    沈惊瓷站在长廊尽头,看到了父母鬓边的白发。
    鲜红的数字挂在墙壁,与死神赛跑。
    沈惊瓷不停的说着:没事的,没事的,阿枞会没事的。
    徐娟哭的眼睛都肿了,一句话都说不出,一直摇头: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
    沈鸿哲眼里全是红血丝,站在角落中电话一个接一个。工作、求关系、找医源。里面他唯一的儿子还在手术台,但他没有时间悲痛,这个家还得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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