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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掌握神奇猫咪(34)

    更有一些,是纯白的,尾端却是染过的纯黑。
    林现的烟瘾似乎很大,转眼已经灭掉三颗,双肘压在墙沿上,清瘦的腕骨并在一起支撑住额头,王宇松看不到他的表情,或者说他就没有什么表情,双眼失神地望着下面的车水马龙。
    在他拿出第四颗烟的时候,王宇松看了眼表,下楼去了苏以诚的病房。
    路过那块公示栏的时候,他顿住,皱着眉看向照片墙上的林现。
    他总算想起来了林现原本是黑发,又浓又密。
    古怪。
    王宇松眼珠子动了动,犹豫不定地走向门口傻站的苏甜。
    小甜。王宇松盯着苏甜,是不是学医很费心思,你看你,皮肤都变差了。
    苏甜被他问的一头雾水,是啊,快考试的时候每天k书到后半夜,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哦,那我知道了。王宇松点点头。
    怪不得林现头发全白了,苏甜一个学渣尚且秃头,那么年纪轻轻能成为主治医师的林现,想必付出的心血更多,会白头也不稀奇了。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王宇松在心里狠狠唾弃那个劝苏甜学医的人,谁让你报的医学专业,好好一个小姑娘蹉跎成这样。
    头发缺乏打理,干枯毛躁,嫩嘟嘟的皮肤也开始暗沉,人还瘦了那么多。
    前几天见到苏甜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苏甜下意识地回避着那个名字,顾左右而言他,年纪上去了啊,谁还能和十八岁比进去,见见我爸。
    苏甜推着他的后背怼他进去,丑女婿见老泰山,一向吊儿郎当的王宇松也拘谨起来,苏以诚每说一句话,他就嗯嗯啊啊地应和着,给足岳父颜面。
    苏以诚越看王宇松越喜欢,啊,真好看啊这孩子,就是缺乏点阳刚之气。
    王宇松如临大敌,对着苏甜挤眉弄眼,苏甜忙替他遮掩,爸,现在不流行国字脸大浓眉了,我们这一代喜欢唇红齿白的。
    苏以诚迷茫,那呆萌的表情十足遗传给了苏甜,是吗?
    嗯嗯,爸妈,我们先走了,明天订婚仪式要早起,哥晚上也到了,我还要去接他,再见再见!
    苏甜拉着王宇松的手落荒而逃,你说,我爸没发现吧?
    王宇松也相当尴尬,他到底和直男不一样,身上有些阴柔气,我也不知道,要不,明天我化个浓眉出席?
    算了算了。苏甜沉了口气,她不知道哪里不舒服,总之憋得慌。
    她看着那些穿白大褂的医生就难以喘息,她总能通过那些人捕捉到林现的影子。
    订婚和大舅哥的事交给我,你去多陪陪你爸吧。
    不了。苏甜团起脸,心烦意乱,又不是见不到了。
    但王宇松想到了什么,又闭上了嘴。
    苏甜是学医的,会比他更清楚苏父现在的状况,他何必去戳她的心窝子。
    她看着坚强,其实胆小如鼠,单凭当年林现那件事就能看出来一二。
    分手就分手,闹那么难看的却不常有,听说林现那一年进了几次医院,而苏甜就像鸵鸟一样不闻不问,将联系方式全部换掉,谁也找不到她。
    当然,在英国的咖啡厅看到打零工的苏甜大千金,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订婚宴如期举行,王宇松和苏甜亲密地挽着手,装出恩爱的样子。
    在苏家人眼里,王宇松是痴情等待苏甜八年之久的情种,在王家人眼里,苏甜是两小无猜的青梅,两家人坐在一桌,都对自家儿女的眼光感到欣慰。
    苏爸坐着轮椅,身体虽然虚弱,却也强打起精神和王家二老聊天,苏立在一边看着妹妹,越看越不对劲。
    苏甜就像个敬业的演员,努力表现自己的激动,但眼里毫无期待,反而盯着某一桌坐着的男人发呆。
    苏甜愣住,王宇松,你为什么请你男朋友过来?
    王宇松的指尖指向门口一身白的荷兰混血,那你解释解释,你为什么请你前男友?
    苏甜脑瓜子嗡嗡的,预感非常不妙。
    她没有请林现,她爸和林现也不熟,不可能给他发帖子的!
    昨天还跟她说这丢掉的男人,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紧张得手心发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看过去,林现已经不在了。
    走错了?
    有请我们今天订婚宴的两位主角,苏甜女士和王宇松先生!司仪开麦,调皮地解释,把女主人的名字放在前面,是王宇松先生特地嘱咐过的,他说,以后他什么都听老婆的。
    现场起哄一片,苏甜心虚地拽了拽王宇松,头皮发麻,你搞这些幺蛾子干什么
    王宇松同样不解,我没有!
    眼看男友杀人的目光射过来,王宇松腿都软了,奈何这是他和苏甜的订婚宴,他只能回去再跪搓衣板。
    司仪情绪高昂,就好像娶了苏家千金的人是他,不是王宇松,王先生和苏小姐自小相识,一起爬过树,一起尿过炕,两人还一起抚育了一只小狗,如今已经九岁,终于,他们的爱情也开花结果了,请看大屏幕,让我们一起见证两位新人成长和相知相爱的二十年!
    王宇松已经石化了,这都、这都谁弄的,我根本没给婚庆公司照片啊
    苏甜五岁穿小裙子按着王宇松打的照片一出,所有人都哄笑出声,紧接着是两个粉嫩嫩的小团子玩泥巴的场景,看样子,苏甜是爸爸,王宇松是妈妈。
    毁灭吧苏甜捂脸。
    始作俑者苏立眼神闪烁,不错,太浪漫了,谁能想到当年的一对小朋友今天就要订婚了呢?这可是他珍藏多年的宝贵照片。
    宝宝一定很感动。
    苏立含笑看向父母,果然,看到儿时的妹妹,苏父露出了不舍的神情。
    苏以诚眼里有泪,对王家人道:宇松是个好孩子,我死也能合眼了
    一张张照片,清晰地展示了两个天真的孩子的成长,他们个头变高了,男孩子愈发清秀,女孩可爱异常,最后一张照片,是他们两个抱着还是奶狗的黄豆的合照。
    好,回忆到此为止,今后的记忆,要两位新人共同创造了司仪背对着屏幕,满眼羡艳,说实话,我主持过这么多婚礼,从未见过
    场内响起一片一片的倒抽冷气声,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司仪困惑地回过头,瞳孔急剧缩起。
    本该结束的幻灯片还在播放,全部都是王宇松和另一个男人的亲密照
    关掉,关掉!司仪大喊!
    那个男人就在当场,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王宇松慌张地松开了苏甜的手,奔向自己真正的爱人。
    胡闹!苏以诚气得拍大腿,王宇松,你
    现场乱成一片,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或疑问,或鄙夷,或难堪,苏甜看向嘴唇气得青紫的父亲,惊愕的哥哥,护住爱人的王宇松,以及哭泣的王家人,突然出声。
    继续。她淡定地抬起下巴,示意司仪继续,他们俩已经结束了,我不在乎。
    苏甜,你给我过来!苏立怒吼,别气爸了,咱们走!
    本应风光无限的订婚宴,彻彻底底让两家人沦为京城的笑柄,苏立恨得牙痒痒,推着父亲的轮椅走向苏甜,一把拽过她,我就觉得你不对劲,苏甜,你敢撒这种谎,我把你惯坏了,是不是?!
    苏甜闷声跟着哥哥和父母回到医院,一到病房,苏父的呼吸就急转直下,失去了意识。
    看着瞳孔扩散开的父亲,苏甜咬着牙忍住不哭,跑向医生的办公室。
    今天是周六,只有两个值班医生,她看到了坐在桌前的林现,他戴着手术帽,不冷不热地看着她。
    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苏甜抓住门框,低哑的声音充满无力感,林大夫抢救。
    林现站起,对一旁的实习生道:过来。
    带着茶叶清香的唇齿气息似乎隔着空气递到她的面前,她屏住气息,怔怔看着林现,绝望地闭上了眼。
    原本应在三天后由刘主任负责的手术,由于苏以诚的突然病发而提前到今日,主刀医生换成了不熟悉苏以诚的林现,手术难度也在成倍增长。
    手术室外,苏立紧紧抱着崩溃的苏甜,一言不发。
    手术室内,林现仔仔细细洗刷着自己的指甲,面色平静,直到戴上无菌橡胶手套,他才呼出那口郁结的气息。
    冷白的灯光打在衰败的老人身体上,林现用自己的视线扫过苏以诚的脸,忽然俯身,低声道:抱歉。
    但她必须欠我一个人情,不是吗?
    他浅浅笑开,直起身体,身姿挺拔如松,手心向上,声音逐渐冷却。
    开胸。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再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手术室门外的红灯始终未灭,苏甜瘫坐在地上,像小时候一样被苏立抱在怀里, 给她唱哄睡的曲子。
    但她怎么也没办法安心,她是学医的, 还是临床医学的急救方向, 最清楚在这种昏迷状态下的抢救意味着什么,父亲的手术难度本身就高,哪怕是经验丰富的刘主任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 在临床上, 百分之三十几乎等同于没有,否则她也不会这么着急忙慌地和王宇松订婚。
    林现临床才两年多,临危受命,对苏以诚复杂的心脏情况根本不了解,怎么可能把手术做好
    父亲忙碌三十多年, 大部分时间都是哥哥陪在她身边, 可是父亲的疼爱和宠溺,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苏甜的整个人生都由家人组成, 她不敢想象, 爸爸要是不在了,她会怎么样。
    那样浑浑噩噩的八年,难道她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宝宝, 别哭, 一会爸出来了, 看到了又要骂我。苏立不断给她擦着眼泪, 但那些眼泪就像压抑在她心里很久不能释放的悲观情绪, 根本无法完全擦干。
    尚穿着正式西装的苏立握住她的手, 低声安慰,不要怕,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擦擦脸,哥哥带你下楼去转转。
    苏甜摇头,她死死抓着苏立的衣领,仿佛这就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松开。
    林现恨她恨到她用过的钢笔都不愿再要,他真的会好好给爸爸做手术吗
    想到这里,苏甜的心又是一紧,痛得她脸色惨白,
    早知如此,她当年又何必那么对待林现。
    甜甜!
    苏甜泪眼朦胧地寻找这道声音的方向,模糊看到一个影子跑过来,旋旋
    怎么样?旋旋急忙蹲下,见苏甜只哭不说话,看向苏立,苏立哥,叔叔还好吗?
    尽管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然而真到了这一刻,苏立也不得不承认,他怕了。
    尽人事,听天命。
    怎么会这样旋旋身体一软,担忧地抱住苏甜,甜甜,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旋旋还是第一次见苏甜哭成这样,自从白树出事后,她就一直在医院陪护瘫痪的白树,白树一刻离不开人,苏甜也出了国,两个人的联系渐渐淡去,但真听到苏甜的订婚宴出了岔子,她还是第一时间赶来了。
    她以为苏以诚只是普通的气懵了,没想到竟是这么严重。
    能让一身傲骨的苏立说出尽人事听天命这种话,恐怕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手术室内,助手看着苏以诚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心里焦急,这场手术来的太突然了,东西还是按照三天后的手术准备的,材料并不不齐全,还好林医生这几天做足了功课,提前订购了一些材料,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林大夫,需不需要再下达一张病危通知书?再这样下去,苏以诚只会死在手术台上。
    林现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不需要。
    可是!助手忍不住劝他,如果患者就这么死了,你会承担责任的!
    不需要。林现换了把手术钳,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她会哭。
    助手还来不及思考他话里的她是谁,苏以诚的心跳就再次出现异常,监控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助手不禁提高了音量,可是
    把音乐打开。
    助手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林大夫做手术从来不放音乐的,怎么现在
    音乐可以缓和焦虑的情绪,去放你喜欢的歌。林现面色如常,可额头上已经布满细汗,护士马上为他擦去,他只停顿了一秒,继续专心致志修补苏以诚复杂的心血管。
    所有医护人员都在这里站了五个多小时,虽然这在手术中很常见,但这位患者是个久病的老人,又是在这样的状态下送来的,他们都很明白,是他们太紧张了。
    林大夫还从未失败过。
    为了要遇见你,我连呼吸都反复练习/
    兰伯特仁慈的冰川,带领我走向你。
    缠绵的《白色恋人》在手术室中响起,那是一首非常老非常老的情歌,讲述一段男生反复寻找、呼吸都要练习上千年才敢靠近爱人的恋曲。
    林现微微凝眉,但没说什么。
    他小心接好最后一根血管,放下了手里的一切,抬眼看向助手,眼底罕见地有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缝合。
    说罢,他双腿僵硬地走出手术区,拧开水龙头,长长的浓密睫毛垂下,他取下口罩和手套,将沾满鲜血的污染衣物全部丢进回收桶内,开始认真清洗自己一双雪白无暇的手。
    身后那道门传出其他人的欢呼声,他淡淡抬起绿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满头银色的发,眼白尽是红血丝,状态算不上多好。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目休息了会,等到里面的人都出来了,他才缓缓站起,重新戴上一个无纺布帽,跟随人群走出手术室。
    眼前是他人疲惫的肩膀和发顶,他高得突出,一眼就看到从地上挣扎爬起来的苏甜,寂静低下双眼。
    那具娇小的身躯挤开前面的人,跌跌撞撞奔向他,那双他曾抚摸过无数次的小手抓紧了他的袖子,湿漉漉的圆眼紧张地盯着他,他深情吮过的那两片唇颤抖着张开,却又因为压制不住哭声而合闭,紧紧咬住。
    好可怜。
    他抬起手,喉结滚动了下,顿在空中几秒,最后推开了她。
    他冷漠离开,不含一丝犹豫。
    宝宝!
    小甜!
    他疲倦回头,苏甜从苏立的双臂中滑落,倒在了地上,他揉过很多次的头狠狠摔在地面,发出一声令他心胆剧颤的闷响。
    放平。林现快步跑回去,拍开苏立伸过来的手,别碰她。
    白蟒绿幽的瞳警告般看了苏立一眼,然后低下,手指按向她的人中,几次用力挤压,俯身去听她的呼吸。
    苏甜的眼皮动了动,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唇,扶她坐起,和她慢慢睁开的眼对上。
    他依旧冷漠,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仿佛从未抱住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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