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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掌握神奇猫咪(33)

    小护士人美嘴甜,苏以诚慈祥地笑着,我闺女也是学医的,刚从英国回来,她小时候也像你这么爱笑,最近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
    氧气调到7,胸闷气短,还有吗。
    冷冽的声音在一老一小的笑声中突兀响起,冰冷得像是人工智能按照既定程序讲出的机械语音,没有任何起伏和情感。
    苏以诚一愣,没有了
    怪不得这个大夫一直不吭声,原来他说话时是这样的
    滴水百合散了一地,苏以诚纳闷地看向苏甜,宝宝,花不要了也别扔啊?
    苏甜怔怔望着地面,散落的花瓣因为水珠而显得边缘模糊,她深深吸入一口带有浓重消毒水味道的空气,生硬地点了点头。
    心被什么东西搅动,她皱着脸忍耐,脚尖却诚实地转了一点角度出去。
    她的身体一颤,又仓皇收了回来,稳稳对墙而立。
    指骨死死攥在一起,直到护士车的轮子再次转动着向外,她才缓缓转过身。
    一张淡漠疏离的侧脸从门外一晃而过,金框眼镜的轻钛边缘闪动着寒光,镜片下那双淡绿色的眼没有施舍给门内分毫,嘴角绷着向下,唇色浅淡。
    干净整洁的白大衣没有一丝褶皱,口袋中别着几支钢笔,再往下,是那人笔直修长的双腿。
    纯白衣摆彻底消失,苏甜茫然地站在原地,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最后,慢慢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林现,这么多年了。
    你还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丢掉
    松散的车轮晃动声仿佛是一个揪住她心尖的魔咒, 听着那种声音再次靠近,她匆忙捡起散落在地的花,借口丢垃圾, 以溃不成军的落败者姿态逃离病房。
    故意在水房干耗了几分钟,她才重新挺起胸膛, 自认状态良好地迈出第一步。
    最恼人的不过那块医资公示栏, 眼看距离那块普普通通的展示牌越来越近,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林现的照片紧跟在几位主任之后,排在主治医生的第一个。
    蓝底白衣, 一双清冷的眉下是稀世罕见的绿瞳, 皮肤冷白到镜头都有些曝光,挺直的鼻和浅色的薄唇显得模糊不清。
    他没有笑,甚至连一点温和的情绪都欠奉,就那么神情麻木地凝着眉,和刚才一闪而过的那张侧脸所差无几。
    不知是不是照片曝光过度的原因, 苏甜注意到他的眉毛颜色有些淡, 已经褪为浅浅的灰,和浓墨般的黑发形成鲜明对比。
    苏甜怔了怔, 很快离开。
    小护士还在, 见苏甜回来了,甜美地笑了下,我刚才忘了给叔叔拿降压药, 这个药下午四点左右吃, 别太早吃啊。
    苏甜点头, 小护士又摆出拜托的手势, 林医生刚从手术室出来, 站了一整夜, 很累很累,刚才可能态度有点那个,您和叔叔有事直接找我就好了。
    林现方才还戴着手术无菌帽,发丝包得一点不露,鞋也没换,只披上了一件白大衣,的确是刚下手术的样子。
    心外手术经常四小时起步,大型手术做七八个小时也不意外,医学毕业的苏甜很清楚,又呆呆地点了点头。
    她越是这样没反应,小护士越心慌,那个,我的意思是,别、别投诉
    小护士说完这句话,脸都羞红了,苏甜总算看出来了一点意思,这个年轻女孩是怕导致患者投诉,才特意回来一趟的。
    她复杂地看着小护士,林大夫,一直这样吗?
    要是一次两次,护士大可不必这样。
    他不是态度不好,就是性子冷,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一直都这样,但是技术特别好,从国外专修心胸外科回来的,很厉害!
    提到林现,小护士的两眼都在放光,双手合十顶在下巴上,一副崇拜的模样。
    苏甜认认真真地望着,恍然好像透过小护士,看到了另一张脸。
    她一时出神,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问:他,不爱说话,也不笑吗?
    小护士垂下手,闷闷答道:是呢,来医院一年多了,一次也没见他笑过。
    指甲抠着指头,小护士又说:也不理我们
    不理人,也不笑,对患者也是如此。
    苏甜张了张嘴,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林现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她认识的林现,对谁都好,对谁都笑,所有人都喜欢他。
    可是,她说他虚伪。
    所以,林现再也不笑了吗?
    指尖颤了颤,苏甜勉强对病床上的父亲撑起一个笑容,不会投诉的,你放心。对了爸,宇松晚上让我去他家一趟,我
    苏以诚摆摆手,去吧去吧,宇松等你那么多年,你们俩就要结婚了,想干啥就干啥,但别空手去,带点东西给人家父母,听到了没有?
    呀,您女儿要结婚了?什么时候啊?小护士张大嘴,我看您女儿可显小了,还以为在上学呢,没想到就要结婚啦!
    医院窗明几净,玻璃透得可以反光,苏甜看了看玻璃窗中映出的自己
    一头长发在脑后梳成一个低发髻,中分贴头皮,为显成熟,她专门用珍珠装饰的鲨鱼夹夹住了发髻,妆容足够浓重,遮住了自己黯淡的皮肤。
    已经打扮成这样了,别人看她竟还是学生的样子,她真是白忙活了。
    苏甜尴尬,我二十六了,嗯
    苏以诚埋怨地瞪着她,我闺女国色天香,就是不听话,非要去读医学,要不是读医,她现在保准还跟个高中生一样嫩,可惜我老婆那么优秀的基因咯。
    看得出来,小护士和苏以诚十分投缘,一老一小能聊半天,直到有人来叫,小护士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苏甜给老父亲掖好被子,一脸警觉,爸,你干嘛对人家小姑娘那么热情?
    苏以诚简直无语,你乱想什么!当护士多累,咱这屋有沙发有零食,人家小女孩就是过来歇口气,少说这种胡话,让你妈听到了还不打死我。
    他一个转身,你给我出去找工作去,别在这耗着,好不容易毕业
    他想了想,又扭过头问:是不是没医院要你?
    苏甜头大,赶忙跑路了。
    只是站在人潮拥挤的大厅,她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要选择在医院工作。
    无奈地压下双肩,她迷茫地走出住院部大楼。
    这栋楼禁烟,楼下设有一个吸烟玻璃房,里面云雾缭绕,人的影子都看不清,她淡淡瞟了一眼,目光转向停车场,寻找自己的小车。
    车是王宇松借她的,她昨晚才开过来,还有些不熟悉,找了五分钟才认出那辆小车,拎着包走了过去。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来,她的后颈跟着发寒,就好像令她冷的不是风,而是
    她心里一紧,回首望去。
    衣着光鲜或朴素的人,脸上带着各色各样的表情,有的在哭,有的在强颜欢笑,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就是不见那个皮肤苍白的人。
    他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对她了。
    苏甜愣愣地回过头,上了车。
    摸着方向盘,将双脚踩在踏板她还是感觉到了那种越来越明显的不真实感。
    她真的回来了吗,真的遇到林现了吗?
    林现,真的变了吗?
    订婚宴安排在苏以诚手术前的三天,苏甜格外忙碌,和王宇松一起布置好订婚现场后,她后备箱拉着一小箱糖果来到医院。
    价格不菲的巧克力用红色的半透明袋子包装着,她在护士站那里放了一些,又去医生办公室放了一些,剩下一点,她决定留给父亲,让父亲亲手赠给负责他手术的刘主任和那个笑起来很甜的小护士。
    对于这桩婚事,她既无期待也无憧憬,只是站在豪华梦幻的场地当中,她还是恍了下神,没来由的心酸黯然。
    很久很久以前
    病房门大开,她摇了摇头。
    算了,都过去了,还提以前做什么。
    没人能回去的,她、林现、乃至得远的每一个人,都回不去了。
    时间就像一条平缓流淌的小河,看似能抓住什么,但一旦走向更宽广的江洋,也只余一些细细碎碎的水珠能留作纪念。
    甩开手,便什么都没了,连点念想都失去了。
    隔着一堵墙壁,苏甜长长地吐了口气,转眼又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走了进去,爸,我来了。
    你坐会,爸爸检查呢。
    苏以诚的身体被一道宽阔修长的背影挡住,一身平整垂顺的白衣浸泡在阳光之下,边缘柔和失焦,跳跃着模糊的光晕,唯独那头墨色短发清晰可见。
    是林现。
    苏甜张了张嘴,默然退出房间。
    她不要坐到沙发上去,那样她会看到林现的正脸。
    一下子失去所有阳光,她有些觉冷,用双臂环住自己,靠墙而站。
    平稳的脚步声步步逼近,每一步的间隙都刻意维持着同样的时间长度一般,有节奏地踩在她的心上。
    她手足无措地站直身体,十指扣紧,心脏紧绷绷地团在一起,看着步出的那个人。
    他个子高,而她矮,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胸前别着的名牌,第一医院心外科,林现。
    白大褂领口不高,露出他搭在里面的一截白色棉质圆领上衣,脖子上的皮肤白到每次看到都会发出赞叹,比欧洲地地道道的高加索人种更白、更冷,偏偏又细腻光滑,不见浓重的体毛。
    她不敢抬眼,就那么僵硬地站着。
    林现在她面前站定,双手洁白如玉,一手捏出一支钢笔,一手拿着一个文件夹板,胸膛起伏了下,冷声开口,苏以诚家属?
    苏甜微愣,很快意识到已经八年过去,也许林现早已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不需要再伪装温和体贴,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是
    林现没有理会她话中的迟钝,目光全部聚集在手术风险告知单上,声音毫无感情,患者的手术安排在三天后,以下可能出现的风险需要家属悉知,一
    手指全部松弛地按在夹板上,不似她,必须紧扣在一起,才能缓和心里的那种慌。
    三
    医生和患者家属的对话单薄无趣,盯着那块银色冰冷的胸牌,和他手背透出的紫色血管,苏甜屡次走神。
    谁也不知道当年,一向清冷克制的林现在吻她时,这双手是怎么把她的腰掐出一片青紫的。
    签字。
    黑色钢笔递在她的眼前,金属笔帽由细长苍白的手指拔开,泛着和主人一样的生人勿近的冷。
    她签了字,林现转身就走,一秒都没有停留。
    苏甜望着他的背影,却没有办法做到和曾经的那个林现重叠。
    她突然发现,林现以前似乎从未留给过她背影,每次都是看着她走的,永远含着一抹温柔的笑,如果她回头,他的笑意就会扩大,如果她不回头,他也不会放弃期待。
    那个林现总是在等着她。
    心在缓缓酸胀,苏甜提醒自己,不值得的。
    他不正常,那些温柔和耐心都是装出来的,真实的他偏执而疯狂,试图拉她坠向地狱。
    她不该念念不忘的。
    她握紧拳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冻着她的掌心,她低头一看,林现的钢笔没有拿走。
    林林大夫!
    她追上几步,林现顿足,偏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里的钢笔。
    视线冷冷下移,又无端阴翳地挪到她的脸上。
    丢掉。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银灰
    丢掉。
    这两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穿刺过苏甜的心, 林现用她从未看到过的冷漠一面,血淋淋地宣布着两人关系的告结。
    她僵僵地收回手,将钢笔攥在手心里, 带着狼狈离开这里。
    身后仿佛有吃人的野兽在追赶她,她加快脚步, 终于在进了病房的一瞬间, 卸下了自己拉起的警戒。
    她怎么忘了,林现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他是不会要的。
    在很久之前, 她是例外。
    然而现在, 林现把她除名了,她不再享有他心里的那一席之地。
    她终究如愿以偿,林现放过她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他不再挽留她,如果爸爸不是恰好在这家医院, 他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和她说。
    鼻尖有些发酸, 她贴着墙壁,脱力地依靠这一堵墙, 视线碰上迷惑的父亲, 她迅速收起自己对过去的沉湎,走过去握住了他干燥的手,爸, 一会宇松来看你, 明天的订婚仪式, 场地特别漂亮。
    她说着说着哽咽住了, 像所有即将离开父亲怀抱的小孩, 低声啜泣起来。
    苏以诚也感受到了她的悲伤, 自知这次凶多吉少的他,最放不下心的就是苏甜。
    苏立在美国从零开始打拼,如今已经站稳脚跟,虽比不上曾经在国内的风光,但也有了稳扎稳打的根基,可以让他们一家过上足够好的生活。
    苏甜总归是女孩,父女之间本就比不上和儿子亲近,何况这些年苏甜多了很多秘密。
    他眯起眼睛,仔细回想,似乎是在她十八岁那年开始,他离开了国内,苏甜的脸上就经常会出现患得患失的神情,有时坐在一边,宁愿安安分分发呆,也不像小时候那样看到什么都新鲜了。
    成长的代价是很痛的,从牙牙学语到看淡一切,父母始终无法陪孩子走完全程。
    他伸出手,擦去苏甜脸上的一点眼泪,笑着说:宝宝,开心点,你这样让爸爸怎么放心得下
    是。苏甜红着眼睛笑开,爸,我会好好的。
    默认铃音急声响起,她指指电话,我出去接个电话。
    正好母亲来了,手里拎着中午要吃的饭。
    老两口数十年如一日的亲密,苏甜走到门外,回头看着母亲向父亲撒娇的小女孩模样,心里更酸。
    电话是王宇松打来的,她接通,那边立即传来王宇松抱歉的声音。
    小甜,我烟瘾犯了,等下就过去啊,你等等我,别着急。这破医院吸烟处都满了,我半天才找到天台
    王宇松无比尊重苏甜,别的不说,就冲苏甜愿意帮他应付父母的催婚,就够他感激一辈子。
    他扯开领带,看到天台的边墙上放着的一个烟灰缸,眼神一亮,点燃一颗烟。
    住院部高达十几层,他往下看了一眼,腿就开始发软,干脆背过身去,靠着墙沿呼出烟气。
    天台空旷而寂静,电力装备不断发出噪音,他听到一道突兀的推门声,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看到走过来的人,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夹着香烟的手颤了一下,指向那个人。
    林现
    林现的头发
    王宇松灭掉烟,震惊地盯着神色如常的林现。
    林现刚从办公室出来,白大衣解开了扣子,里面的白色长袖和长裤衬得他皮肤更加苍白,天台的风大,一阵吹来,他的衣摆就被鼓出一个弧度,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他是整个得远都出名的校草,八年过去,依旧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王宇松一个男人看了都无法移开眼的程度。
    但是。
    王宇松对林现印象深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林现以前是什么发色。
    根据他对医院规定的浅薄了解,医生和护士是不允许染发的。
    这是林现天生的发色?
    林现垂着眼帘,一口一口地吸着烟,模糊了他立体清晰的侧颜,头发不算精致,有被手术帽压过的痕迹,凌乱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耀着银灰色的冷淡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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