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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腰美人宠冠六宫(16)

    虞姝对淑妃今日的态度十分迷惑。
    被淑妃打趣几句也无妨,虞姝不会在意。
    皇后涂了丹寇的手端起一只雕莲花薄胎茶盏,挑起眼梢的瞬间,扫了一眼淑妃与虞姝。
    待皇后搁下杯盏,眸中俱是大度慈爱之色,笑了笑,美人妹妹自是嘴甜,不然皇上哪会那般喜欢呢。
    虞姝心一惊。
    皇后这话一出,淑妃大抵会恨死了自己吧。
    虞姝温吞道:皇后娘娘谬赞了,倒是娘娘素来大度温和,让嫔妾能心安的待在后宫。
    淑妃的脸色果然沉了。
    虞姝的嘴到底甜不甜,怕是只有皇上才知道!
    皇上喜洁,从不碰她的唇,这是淑妃的心结。
    皇后一招四两拨千斤,轻松就让淑妃把火力往虞姝身上攻击。
    虞姝但笑不语,始终不温不火之态,仿佛是个局外人,绝不轻易让自己掺和后宫纷扰。
    不仅如此,皇后又当众赏赐了虞姝。
    皇后的赏赐,自是不能驳回,不然就是忤逆正宫。
    虞姝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朝着皇后行礼谢恩,嫔妾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皇后笑的灿烂温和,美人妹妹,你无需跟本宫客气,你能博皇上的喜欢,让皇上高兴,本宫也欢喜呢。
    虞姝笑着收下锦盒,景元宫的大宫女杏儿打开了锦盒盖子,锦盒内是一只价值不菲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红宝石剔透灵动,一看就是上品。
    赏赐落入了众妃嫔眼中,几双视线或是嫉恨,或是羡慕、或是复杂的投向了虞姝。
    虞姝暗暗心惊。
    好一个皇后娘娘啊,借住赏赐的由头,把她直接变成后宫嫔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下可好,不仅仅是二姐想整死她,整个后宫都容不下她了。
    按捺住心惊,虞姝莞尔,抱着锦盒重新落座,仿佛根本看不懂皇后的用心良苦。
    淑妃待不下去了,以她的性子,既然不能直接弄死了虞姝,那便眼不见为净,慵懒的支起身子,道:皇后娘娘,嫔妾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
    她仗着帝王宠爱,无视后宫嫔妃,直接由晓云搀扶着离开。
    皇后面上含笑,看不出半点不悦之色。
    张贵妃喝了口凉茶,将一切收入眼底,却只是但笑不语。
    今日这一场请安就这么结束了。
    *
    虞姝回到朝阳阁,一头栽到了软榻上,趴着软枕一动也不想动。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后宫里头真正厉害的角色,不是虞贵嫔,亦或是淑妃,而是皇后。
    那么,皇后与皇上之间又到底是怎样的牵连呢?
    是否夫妻同心?
    还是各有算计?
    皇后是当今太后的母族侄女,又是否与太后是一个阵营?
    据说太后与皇上母子不和呢。
    张贵妃背后是丞相一党,淑妃身后则是楚太傅的势力,按理说皇上若有心机,定会扶持起虞贵嫔,如此就是三足鼎立的状态,最是稳固。
    但虞贵嫔也只是个嫔
    是皇上另有打算?
    还是她那个二姐着实太不争气,再强大的母族也扶不她?
    虞姝整张脸埋入软枕,吸着软枕上沉水香,脑子里一团浆糊。她知道,这看似平静的后宫绝对不简单。
    前朝世家的关系盘根错节,无疑也直接影响后宫。
    且看来年大选,皇上会选哪些世家女子入宫。
    虞姝脑子里盘算着后宫与前朝的关系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毕竟只是将军府的深闺庶女,所知所晓的事情皆有限。
    沉睡之中,虞姝又梦见了那场大火。
    火舌如龙,将她无死角的困在其中,让她无路可去,蚀骨的灼烫袭遍全身,虞姝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响,一开腔喉咙里俱是血腥味。
    惧怕、恐慌、痛恨席卷心头。
    昭昭!
    火光破开之处,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仿佛从天而降,喊着她的闺中小名。
    啊虞姝惊坐起,身上一层薄汗,她一手捂着胸口,钻心之痛让她呼吸短促,她拧眉出神,还沉浸在方才的那个梦里。
    明明在梦里她看见了男人的面孔,可一醒来记忆就变得无比模糊,仿佛被尘封在了久远的记忆之中,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
    美人主子,可是梦魇了?知书听见动静,撩开珠帘走了过来,只一眼就看见虞姝面若夹桃,因着刚才出了一身薄汗,肌肤呈现出诱人的桃花粉,娇艳欲滴,且又脱俗清媚。
    知书暗暗心惊。
    难怪皇上那样清隽冷漠的人,也会在虞美人身上失控,就连她这个女子也忍不住看了又看呢。
    虞姝双足踩在脚踏上,绫袜不知几时褪去了,一双玉足粉白可人,她定了定神,喝了一口知书递过来的凉茶,数息之后方问,虞贵嫔眼下已经从景元宫回到翠碌轩了么?
    知书如实答话,回美人主子,虞贵嫔昨个儿下午就被人抬回翠碌轩了。
    知书颇有兴致,美人总算有些积极应对后宫诸事了,按着皇上对美人的宠爱,不久之后定能继续晋升。
    虞姝的心思却不在晋升上,她对虞贵嫔腹中的孩子一直很困惑。
    皇上在床笫之事上虽是强势蛮横,但以虞姝的感觉,皇上不会让后宫女子随随便便有孕。
    她算着虞贵嫔有孕之前的日子,也就是在两个月之前,岭南送了家书入京,说是大军屡战屡胜,还夺了城池。
    不久,重伤的二哥就被抬回来了。
    父亲的家书写得极其含糊,军功都落在了嫡兄头上,但其实是二哥冒死夺来的。
    父亲偏袒正房,这无可厚非。谁让嫡庶有别呢。
    可父亲不能夺了二哥用命换来的功劳!
    恰好虞将军送入捷报那阵子,就是虞贵嫔有孕的时候。
    皇上会让虞贵嫔的孩子安然出生么?
    虞姝拿捏不准。
    皇后怎不留下虞贵嫔养胎?
    难道是皇上的意思?
    知书问道:美人主子,您要去探望虞贵嫔么?
    按着规矩,虞姝是应该去探望她的好二姐,但眼下情况特殊,虞贵嫔又动了胎气,虞姝隐隐觉得,虞贵嫔的孩子保不了太久了。
    虞姝抬手揉了揉前额,梦魇惊醒,多多少少有些后遗症,她嗓音幽幽,去皇后那边替我告个假,就说我身子不适,这一阵子不方便踏出朝阳阁。
    知书愣了一下,旋即才明白了虞姝的意思。
    当日,后宫俱知,虞美人闭门不出,俱不见客,也不出门。后宫之中比她位份低的嫔妃倒是想来走动走动,万一碰见了皇上呢,那可说不准。
    虞姝这一称病,萧才人几人也只能打消念头。
    *
    翠碌轩。
    自从虞姝搬去了朝阳阁,虞贵嫔对她自己的翠碌轩处处不满意。朝阳阁算是琼楼玉宇,而她的翠碌轩充其量就是一座寻常宅子。
    日头越是严热,她就越是狂躁。
    春桃重新换下沾了血的被褥,抖着双手,颤巍巍道:娘娘啊,您可真的要保重身子了!
    虞贵嫔平躺在大红漆雕牡丹花的千工大床上,死寂一般的眼神透着无边怨恨。就仿佛她不得帝宠,是因着虞姝之故。她动了胎气也是被虞姝所害,她困在翠碌轩不得晋升,还是被虞姝挡了道。
    而她的母亲十多年脾气雷霆,更是因为卫氏的出现。
    在虞贵嫔看来,卫氏母子三人都该死,都不应该存在这世上。
    去把那个贱人给本宫叫过来!就说本宫想她了!她若不听话,就拿虞铎的事要挟她!快去!虞贵嫔的一只手摁着自己的小腹,指尖在打颤。
    就算保不住孩子,她要给自己孩子拉一个垫背的!
    春桃愁容满面,犹犹豫豫,吱呜道:娘娘虞美人那边对外宣称,近日来身子不适,闭门不出呢。另外,二公子他、他他已服下了血灵芝。
    春桃一言至此,立刻与虞贵嫔共情了,若是没了药引子做要挟,还如何能拿捏虞美人?!
    春桃的愤怒,丝毫不输于虞贵嫔,娘娘啊!定是虞美人在皇上跟前百般求宠,她就与卫姨娘一样,是个魅惑男人的狐媚子!近乎咬牙切齿。
    一旁的夏荷心头一颤。
    二公子能得到药引子,必然是皇上所允许的。
    看来虞美人在皇上心目中当真有几分地位。
    再反观贵嫔娘娘,可真真是把亲手把她自己作死到了这个境地。
    虞贵嫔的另一只手揪紧了身下的被褥,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牙齿咬紧了苍白的唇。
    那个卑贱的庶出玩意儿!
    故意躲着不来见她是么?
    虞贵嫔眼中再无清明,像是聚拢了满目疯狂,直接吩咐,把此前准备好的汤药,给本宫的三妹送过去!
    春桃和夏荷俱是一怔。
    夏荷想要制止,立刻跪地,娘娘,三思啊,美人如今是皇上的人,不是咱们可以轻易动的了。
    春桃仗着多年为虎作伥的习惯,不屑一笑,娘娘的父亲乃镇国大将军,亲兄是虞家大公子,也屡立战功,区区一个美人而已,娘娘不过就是给她一点教训!
    夏荷垂着头,轻轻叹了口气。
    她们主仆几人,是从上到下都没救了么?
    虞贵嫔心意已决,还迁怒于夏荷,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拖出去,仗责三十!
    婆子过来拉着夏荷出去受刑,夏荷没有哭喊,更是没有求饶。
    罢了罢了,主子做的越绝,她日后也能心安理得另谋出路。
    夏荷承受着一棍接着一棍的仗责时,春桃带着两名婆子从她身侧路过,轻笑了一声,夏荷,我跟在贵嫔娘娘身边十多年了,自是比你了解娘娘,你长此以往下去,娘娘不会再容下你。
    夏荷抬首,眼睁睁的看着春桃端着汤盅离开翠碌轩。
    她咬着牙,忍受剧痛的同时,摇了摇头。
    这里是皇宫,是皇上的地盘,没了皇上的宠爱,才是真正可怕之事。
    *
    虞姝在庭院清泉旁边玩水,这个时辰也就只有靠近了水池子才能纳凉。
    今年的三伏天,格外酷热。
    知书过来禀报时,虞姝愣了一下,让她进来吧。
    虞姝倒想看看,二姐她还想作甚?
    春桃一开始满脸孤傲,可一踏足朝阳阁,就被院内的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惊艳了一下,她身上的气势就像是泄了气的羊皮筏子,说蔫就蔫了。
    这朝阳阁还当真比翠碌轩奢华不少。
    自诩跟在虞贵嫔身边见过世面的春桃顿时就没了底气。
    虞姝就坐在清泉池旁边,一双玉足在水里晃来晃去,她一身低领束腰粉色宫装,盘了垂云髻,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还有几分少年人的稚气和纯真,不知是不是春桃的错觉,才几日没见,她就觉得虞姝又美了几分。
    春桃走上前,这才漫不经心福身行礼,美人,我家娘娘赏你参汤,你尽快喝了吧。
    知书和墨画对视了一眼,二人走上前,十分戒备春桃。
    哪怕是淑妃身边的仆从,也没有这般傲慢啊!
    真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春桃兀自站直了身子,端着汤盅送到了虞姝面前,这是恨不能直接灌她了。
    虞姝明媚的小脸愣了一下,旋即噗嗤一笑,但转息又叹了口气。
    亏得皇上开眼,没有当真宠爱虞贵嫔。
    不然以虞贵嫔的性子,迟早会拉了整个将军府跟着她一起陪葬。
    父亲虽是擅长打战,但对内宅一窍不通。
    主母也是个骄纵性子,因着出生名门,目中无人,狂妄不已。这才养出了这样的女儿。
    春桃被虞姝的千转百回的神色弄糊涂了,美、美人,你这是何意?
    虞姝笑着看向春桃,语气透着一股寻常时候不曾有的愉悦,搁下吧,替我向二姐传个谢意,二姐的心意,我领了。
    春桃哪里敢直接离开?
    春桃:美人喝下,奴婢再走。
    枝桠上蝉鸣不绝,庭院绿荫匝地,婆娑日光碎了一地,虞姝觉得春桃的声音太过吵嚷,她没再搭理春桃,对阿贵和东生使了眼色,特意强调,参汤留下,旁人都驱出去。
    既然东西送来了,就别想毁灭证据。
    春桃还想继续纠缠,毕竟,在将军府那会子,她算是骑在虞姝头上的,怎料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不一样了。
    参汤被留了下来,春桃与两名婆子则是被轰出去的。
    春桃站在朝阳阁外面,叉着腰,想要骂出去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只愤愤道: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虞姝桃花眼掠过一丝微光,但转身又变为平静,她在将军府隐忍十六年,不是天生性子弱,而是唯有那样才能自保。
    弱者,就连傲慢的资格都没有。
    知书看着参汤,问道:美人,您可千万不能喝,那这物该如何处理?
    虞姝浅浅一笑,我的那个好二姐啊,恨不能弄死我,也不知这参汤里面究竟放了什么。
    东生这时道:美人主子,奴才学过一些药理,若是美人主子信得过,不如让奴才瞧瞧。
    虞姝惊了一下。
    一个宫廷小太监瞧着不过才十来岁的光景,竟还懂药理。
    难道东生也是皇上的人?
    到了这一刻,虞姝更加笃定,要想在这后宫安然过日子,一切都要顺着皇上的心思。
    虞姝点头示意,好。
    东生走上前,打开了汤盅小盖,他低头浅尝了一口,舌尖稍稍品尝,这便立刻吐了出来,脸色巨变,道:美人主子,这、这里面掺了藏红花!
    主仆几人俱是一怔。
    藏红花会令女子绝育,就算是偶尔碰触到了,也可能会伤及根本。
    虞姝美眸凛然,眼底泄出一丝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冷意。
    二姐,你就这般痛恨我?竟要让我绝育!
    她嫣红的唇轻轻一扬,又笑了笑。
    可最初,是她们非要逼着她入宫的呀。
    绑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滋味好受么?
    虞姝挥挥手,拿去倒了吧。
    她从清泉池子里走了出来,人也乏了,就赤着玉足,踩在汉白玉铺制而成的小径上,提着裙摆往内殿走,动作轻快,似甚是欢快。
    知书几人面面相觑。
    美人主子竟然不愠怒
    *
    御花园,知书前去汇报过后,封衡正在练剑的动作滞住,握着剑柄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手背上青筋凸起,男人眸光幽幽。
    这么大的事,她竟也不来诉委屈,未免过分懂事听话了些。
    封衡此前很是厌烦女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而今难得有个令他身心愉悦的女子在宫里,可对方过于矜持,以及不够主动。
    把他钓上钩了,便再也没有一开始那般积极了!
    虞姝越是如此做派,封衡内心就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挠了挠,又酸又痒。
    知书离开后,封衡继续舞剑,不消片刻,王权亲眼看着皇上斩秃了一整个花圃。
    不久之前才刚刚培育出来的鲜花,被一番辣手摧花之后,一片狼藉,处处都是残花碎叶。
    花圃被霍霍完了,帝王这才收剑,剑气凌然,发出锋利刺耳的声响,闭门不出,倒是很会明哲保身!
    王权一愣,回过味来,这才知道皇上指的是虞美人,立刻附和,是啊,皇上,虞美人很会明哲保身。
    一想到虞姝这几日都会避让自己,封衡剑眉一挑,唇角划过薄凉笑意,她是个大胆的!
    王权又附和,的确,虞美人是个胆大的。皇上不正是好这一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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