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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最新(124)

    他站着,俯视了那长长的白布。
    这是个同他差不多的高个子,白布将上头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点皮鞋尖。
    孟庭静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他面色决绝地单膝跪下,五指如爪般抓住了白布,然后很忽然的,他发觉自己的手臂失去了力气,那块白布并不是什么好布料,很轻很薄,已若隐若现地透出了布下之人的五官轮廓。
    后槽牙死死地咬紧了,手指发着抖掀开了白布的一角,视线中映入一片发黑的血污,孟庭静深吸了口气,强压下胸膛中的涩疼,手臂猛地一振,将整块白布都掀开了!
    尸体烧得焦黑而面目全非,额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完全叫人认不出他本来的模样了,只能隐隐地看出这人面颊微窄,鼻梁高挺,还有一双深深的大眼睛,轮廓同宋玉章很相像。
    一股强烈的排斥却是从心口油然而生,孟庭静在心中道:不对!这不是他!这不是宋玉章!
    他的手臂忽然涌入了一股力气,伸手便扒了那烧得褴褛的衣服,手指在那具尸体上的肩膀上快速地摸索,然后,他摸到了一处凸起的伤疤。
    手指犹如遭遇针刺一般颤抖着收了回去,孟庭静目光定定地看了那张似是而非的面孔,心中那声音继续强烈而固执道:不对,不是,不对
    手指又摸了上去。
    是枪伤。
    孟庭静眼前阵阵发黑,跪在地上的膝盖坚实而疼痛,不会的,这不是宋玉章,宋玉章不会死的,不可能,这不可能
    孟庭静忽而暴怒了起来,他站起身,猛地从腰间拔出了枪,对着那具尸体嘭嘭开了两枪。
    外头小兵听到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跑进了恶臭的仓库,却见孟庭静提着枪出来,面色冰冷道:那不是他。
    小兵莫名其妙道:怎么不是?
    我们过去的时候,人烧得还没那么厉害,那就是他,你看那高鼻梁,错不了,就是你们主席的遗体,就是那身衣服
    孟庭静手臂一扬,枪托重重地砸在了小兵头上,小兵哎呦倒地,孟庭静回过身,神情可怖,一字一顿道:别咒他。
    宋玉章被套上了黑色的头巾,视线一片黑暗之中,他感觉到自己被傅冕抱了起来下了车。
    阳光从布料的缝隙中隐隐钻入,宋玉章边咳边道:你要带我去哪?
    傅冕笑声愉悦,你猜?
    宋玉章心跳如鼓,在傅冕的臂弯中微微摇晃,他低声道:叶城?
    傅冕又是一笑,你以为我会将你随口编纂的地方那么放在心上?竹青,好好想想,别再把我当傻子看。
    宋玉章静默了一会儿,道:安晋?
    不对。
    东城。
    也不对。
    傅冕抱着他轻快地上了船,宋玉章在摇晃之中忽然被扔了出去,他陷入一片刺人的柔软,头顶的黑巾被除去,宋玉章稍稍适应了下外头的光,眨了几下眼之后,他发觉自己正身处草垛之中,四面木板钉得很死,像是船上的仓库。
    你可以慢慢猜,傅冕捏着那条黑巾,伸手捻了宋玉章发间的草屑,从前都是我猜你的心思,也该轮到你了。
    路途漫漫,怕你闲着无聊,我特意找了个人陪你。
    傅冕拍了拍手。
    外头有人拖着个人进来了。
    那人一身白袍,只是白袍上头血迹斑斑,破烂不堪,人丢到宋玉章的身边,连呻吟都没有。
    宋玉章定定地看着那张惨白的脸,胸口涌上一股窒息般的憋闷。
    这人的骨头一点也不硬,傅冕俯身揪了宋玉章的头发,将宋玉章的脸靠近了昏迷中的人,我不过折磨了他几天,他就什么都招了,竹青,看看你都是什么眼光,真是贱货凑一双。
    宋玉章只是看着小凤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傅冕拉起了他的脸,柔声道:我怕你倒胃口,特地还给他留了一张好脸,我是不是很体贴?他低头亲了下宋玉章的鬓角,竹青,今晚我想看看你是怎么干他的,你行不行?宋玉章一点一点地扭过脸看向了傅冕。
    不行,我就安排别人,傅冕温声细语,你只需要看,不会累着你的。
    宋玉章久久不言,只是定定地看着傅冕。
    傅冕在他的注视中哈哈一笑,放了手直起身,扬声道:开船
    第159章
    船上的仓库门一关上,光线便变得晦暗不明,阳光从木板缝隙中射入,将这狭小的仓库射成了个万箭穿心的光景。
    宋玉章其实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虚弱,他只是故意作出那副样子,想让傅冕降低些许警惕。
    手掌撑了草垛,宋玉章拖着伤腿站起了身,他这个人能走,就不愿意爬,短短两步路疼得他冷汗淋漓,他靠近了小凤仙,先撩起了小凤仙的头发,小凤仙头发有些长了,乱蓬蓬的打了结,宋玉章伸手替他梳理了一下,梳不开。
    目光顺着白袍下去,上头纵横交错,是鞭打过后留下的血痕,宋玉章轻拉开衣袍,往里头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
    那具匀称而美好的躯体皮开肉绽,新伤叠着旧伤,几乎是没有了一块好皮肉。
    宋玉章很茫然,他现在没有任何感觉,就只是很茫然。
    他想傅冕竟然这样恨他吗?
    小凤仙又犯了什么错?
    他平生但求潇洒,却要一个无辜可爱的青年为他受这样的罪过?
    宋玉章慢慢坐下了身,他扶起小凤仙的肩膀,将小凤仙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低低道:小凤仙?
    小凤仙昏迷着,双目紧闭,嘴唇上爆开了皮,一张清秀的脸孔瘦得只剩下了个底子。
    凤仙?宋玉章温柔地又唤了一声。
    怀里的小凤仙似有所感,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宋玉章继续道:凤仙,醒醒。
    如此唤了三五声后,小凤仙忽然在他怀里发了抖,那颤抖起初是很轻的,随后便突然加剧,小凤仙抽搐着在他怀中翻滚了两下。
    凤仙凤仙
    粗嘎的哀鸣声刺激了宋玉章的耳朵,小凤仙竟然闭着眼睛硬生生地从他怀里跳了出去,像条落入油锅的鱼一般在地面闪躲扑腾,乱发夹着草屑,状似疯癫。
    宋玉章两手还维持着抱他的姿势,他呆呆地看着小凤仙,忽然意识到了小凤仙是在躲鞭子。
    宋玉章拖着伤腿过去按住了他。
    凤仙,醒醒,凤仙,是我,别怕,是我
    宋玉章俯卧在地,双臂死死地抱住了乱跳的小凤仙。
    小凤仙似乎没存多少气力,挣扎了一会儿便哀哀地开始抽泣,宋玉章撑起身,目光注视了他,凤仙
    小凤仙还是在哭,眼睛里却没有眼泪流出,只是在干嚎。
    宋玉章心痛难忍,重又将他抱回怀中,边抚边道:没事了凤仙,我在这儿,没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凤仙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
    宋玉章小心翼翼地拨开了他脸上的乱发,目光低垂着从小凤仙脏污的额头看下去,他对上了一双发怔的眼。
    那眼睛浑浊不堪,在台上一个媚眼便摄人心魄的光芒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珠像颗掉入泥潭的玻璃珠子,正定定地看着宋玉章。
    凤仙,宋玉章心疼又痛楚道,是我。
    小凤仙还是发愣,宋玉章的衣服还算干净,他攥了自己的衣袖一点点替小凤仙擦拭面上的污渍,待擦到嘴边时,小凤仙忽然张口咬住了他的虎口。
    钻心的疼痛从虎口传入肺腑,宋玉章忍着欲咳的冲动一动不动地忍耐着。
    小凤仙咬了他很久,几乎是要生生咬下他手上的一块肉。
    是我,凤仙,宋玉章忍得满面发烫,强撑着镇定道,是真的,不是梦。
    小凤仙人颤了颤,嘴上慢慢松了。
    宋玉章虎口被咬得血肉模糊,手掌微微发着抖,他在衣服上蹭掉了表面的血,重又继续替小凤仙擦拭面上的污渍。
    小凤仙干涩的嘴唇上沾了血丝,红艳艳的,仍然是无比的病态,宋玉章用袖子给他压了压嘴唇,目光极尽温柔地凝视了小凤仙瘦得脱相的面孔,小凤仙的眼珠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活力。
    宋玉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低下头亲了下他的眉心。
    这一亲,小凤仙又是在他怀里发了抖,两条枯瘦细长的手臂从袖子里出来用力推了一把宋玉章,小凤仙从他怀里再次跳了出去。
    他像是彻底明白了目前的情形,一瘸一拐地去拍打四面的木板,像个悲痛而无助的孩子一般歇斯底里地用力拍着,然而外头没有回应,一丝一毫的回应也没有,只有缝隙里的阳光被他拍得扭曲了起来。
    宋玉章半躺在草垛上,腿上又渗出了血,他轻闭上了眼,沉浸在这比任何肉体上的打击还要更痛苦的世界里。
    他忽然明白了傅冕的用意。
    傅冕是在折磨他。
    用这个伤痕累累的小凤仙。
    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宋玉章重又睁开眼才发觉小凤仙是在用肩膀撞,瘦长的身影一下一下地往上撞,白袍上瞬间多了几道新鲜的血迹。
    宋玉章上去将再次往木板上撞的小凤仙给抱住。
    小凤仙却是挣扎得厉害,无论宋玉章怎么说怎么劝,都是死命地挣,宋玉章不肯放手,他就去咬、去抓、去踢宋玉章。
    宋玉章很快就被耗尽了体力,幸运的是,小凤仙也终于没了一点力气。
    宋玉章抱着小凤仙回到那柔软的草垛上,小凤仙在他怀里发抖、抽搐,喘着野兽一样的粗气。
    宋玉章不知道到底是怎样非人的折磨才会把原先活泼喜人的青年折磨成这样,他只是心痛,心痛得无法言语。
    仓库外最后一缕光消失时,仓库的门被打开了。
    哟,傅冕看着抱成一团的两人,笑道,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原本还算平静的小凤仙在听到傅冕声音的一刹那忽然又从宋玉章的怀里跳了出去。
    按着他。
    两人上前将小凤仙给压住了。
    傅冕手上提了盏油灯,昏黄而柔和的光芒在他手中摇摇晃晃,宋玉章仰着脸,看着傅冕走到了他的面前。
    阿冕。宋玉章平静道。
    傅冕面色微变,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宋玉章道:反正你也不会杀我。
    傅冕微微一笑,说的没错,我的确舍不得杀你,所以你就想激怒我,好让我将注意力转移到你的身上?竹青,我说了,别拿我当个傻子。
    你当然不傻,宋玉章淡淡道,我不会被个傻子抓到手。
    傅冕道:你这算是在恭维我吗?
    你对恭维的认识未免有失偏颇了,宋玉章斜斜地将目光投了过去,我从前说你可爱,那才是恭维。
    傅冕神色不变,眼中荡漾出丝丝笑意,他柔声道:竹青,我就喜欢你说俏皮话的样子,很有意思。
    不过今天咱们还有正事,就先不叙旧了,傅冕一挑眉,怎么样,有没有兴致来给我演这一出好戏?
    宋玉章心中痛麻,然而只能强逼自己冷静。
    傅冕无非就是想通过折磨小凤仙来变相地折磨他。
    这是个好兆头。
    无欲则刚。
    傅冕对他还有欲望,无论那是爱还是恨,那都是弱点,都可以被利用。
    最好的选择是无论傅冕对小凤仙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假使他展露一点心痛或是不忍,那么,他就也有了弱点,小凤仙也会被折腾得更惨。
    可如果他表现得毫不动摇,小凤仙的下场或许就只有死。
    怎样才能保住小凤仙的命,又不至于让小凤仙变成威胁他的工具而遭受更多的折辱,其中的尺度拿捏,或许要比宋玉章任何一次行骗都要来得难。
    我同他不是那样的关系。宋玉章道。
    傅冕微一点头,他也是这么说的。他唇角微勾,那你的意思是要让别人代劳了?
    宋玉章胸膛发紧,他面色冷淡道:他只是我捧过的一个戏子而已,这种人我嫌脏,你想怎么对他我管不着,只别在我的眼皮底下就行,我不想看,宋玉章抬起眼看向傅冕,也笑了笑,你要实在想让我高兴高兴,可以亲自上阵,我记得你很白,哦,可惜那也是从前的事了,你现在倒是黑了,看着叫人不大有胃口。
    傅冕面上笑容一直保持在一个弧度,叫人看不出他心情的变化,眼中光芒闪烁,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冷酷。
    听见了吗?傅冕看着宋玉章,脸却是往小凤仙的方向偏了偏,他心里一点你的位置都没有。
    小凤仙趴在地上,死了一般地没有动静。
    傅冕勾了勾手,把人带过来。
    小凤仙被人架到了宋玉章的面前,宋玉章目光往旁边偏了偏。
    傅冕弯了腰,将油灯凑近,昏黄的灯光将他的面庞照得很亮,那双凤眼里摇曳着火光,傅冕伸出手掐住了小凤仙的脖子。
    小凤仙竟是一动不动,丝毫不敢反抗地被又向宋玉章那拖近了一些。
    傅冕盯着宋玉章的眼睛,轻声道:他说他同你是朋友,我很好奇,什么朋友会把人的相片藏在项链里贴身带着,也是跟你一样,嘴不老实,没两句实话,我问了好几遍,他才承认,同你之间有那么些许暧昧,我就问他,些许暧昧是指什么。
    傅冕将手上油灯递给身后的随从,一手又捏了宋玉章的下巴,将他的脸强扭了过来。
    小凤仙干涩的双唇上沾着干涸的血迹,显出一点诡异的艳红。
    他说,傅冕手猛一用力,小凤仙啊了一声便痛苦地张开了嘴,他跟你亲过嘴。
    小凤仙的嘴里有两排雪白的牙齿和一条灵活会亲的舌头牙齿还在,舌头却没了。
    空荡荡黑漆漆的喉咙犹如一个不知出口的洞穴,宋玉章的目光黏在上头,脑海中嗡鸣一声,所有盘算好的心机算计在那一刻都被碾成了齑粉,他的眼里,只有小凤仙可怜的发不出声的喉咙。
    不过既然你不喜欢他,那就算了,傅冕松了掐住小凤仙脖子的手,柔声道,竹青说他不爱看,那你们就出去办事吧,我人已经黑了,叫人没了胃口,还是得在性情上更讨人喜欢才好,傅冕扭过脸,对着宋玉章笑了笑,你说是不是?
    宋玉章不说话,发觉小凤仙又是醒着的了,那双眼睛流露出一股麻木的恨意,他恨傅冕,也恨宋玉章。
    宋玉章的心被那股恨意如激流般冲得发麻。
    说不爱看,眼珠子倒是眨也不眨,真是口是心非。
    傅冕含笑道,他眼睛一眨不眨,享受般地盯着宋玉章面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寸肌肤,不肯放过他面上一点点表情的变化,也是,海洲名角开苞的场面,谁会不愿意看呢?扒了他的衣服
    是!
    两个随从毫无感情地一下便剥去了小凤仙身上的那件白袍。
    傅冕始终双眼紧盯着宋玉章,面上神情是隐匿的兴奋,把他给我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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