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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章最新(14)

    工人拿了个精致的蛋糕根本不敢动,天热怕坏,还找了海边附近不见光的岩洞藏,如今拿出来从外壳看也只是化了一点点,经受住考验的人笑得有点得意,而孟庭静面对这个化了一点,味道更甜美的蛋糕简直是有些无计可施,他沉默一会儿,无力地挥了挥手,蛋糕放下,月底给你加工钱。
    谢谢少东家!
    孟庭静提着蛋糕出去,天已经黑了。
    车停在码头临街,他步履缓慢地走过去,手上晃荡着,想将这个蛋糕晃烂,脸色阴沉沉的没怎么注意看路,走着走着,孟庭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敏锐地一抬头,发觉宋玉章就站在不远处时,神情毫无准备地变得愕然了。
    天黑了,月亮还未爬上来,天幕与海都是蓝惨惨乌压压的一片,海天一色的宽阔幕布之下,宋玉章还是白天的打扮,外套敞开了没扣扣子,双手插在兜里,外套的下摆收束在他修长的臂膀中,被海风吹得一荡一荡。
    孟庭静停下了脚步。
    宋玉章显然是也看见了他,抽出了一只手向着他的方向潇洒地挥了挥。
    宋玉章招了手后放下,见孟庭静依旧是立在原地不动,他干脆主动走了过去,海风迎面地吹,吹得他头发全乱了,他人未走近,先笑着开口,白天那样热,晚上风一吹倒还挺凉快。
    海风像一双强硬的手,将宋玉章的额发全都往后捋了,迫然地露出那张无可逼视的美丽脸孔,月亮还未升起,孟庭静的眼里已经先进了一轮月亮,过于耀眼的白,几乎带了点锋利的杀气。
    孟庭静一动不动,看着宋玉章步步逼近,胸腔猛烈地震颤了一下,像是头一回触到他那支心爱的勃朗宁一般,为它的威力与危险恍了神。
    第20章
    宋玉章是个挺有耐心的人,哄起人来更是,他哄人时也不是为了骗财骗色,就只是单纯地想那个被哄的人高兴,今天,他就想让孟庭静高兴,因为孟庭静解了他的心病,也让他很高兴。
    海洲的馆子我都不熟,司机说这里好,你来过吗?还合口味吗?
    没有,孟庭静语气有些生疏,像是刚学会说话不久,还不大会组织语言,我不常下馆子。
    这样宋玉章温和道,因为忌口多?
    不是,孟庭静忽然感到了烦躁,他挑起眼睫,不耐烦道,你管那么多呢?
    宋玉章握着菜单牌子,悄无声息地笑了,目光落下去,一副纵容他闹脾气的模样。
    孟庭静心烦意乱,觉着自己这样有些任性不讲道理,他心中悚然一惊,心道:我是娘们吗?
    孟庭静又看向宋玉章,宋玉章正仔细地察看菜单,孟庭静在他的从容中后知后觉地又发现了个新状况这混蛋该不会把他当女人哄了吧?!
    那也不对,他跟陈翰民好过,陈翰民也不是女人,就是个小白脸嘛!
    孟庭静思绪一顿,脑海中倏然轰隆隆大车碾过,回忆宋玉章与他在船上相遇时起的种种这人一睁开眼睛便宝贝儿亲爱的乱叫,捏他的手指拍他的臂膀,对他说话态度总是暧昧而奇异,故意地惹恼他,又降低身段地来哄他,这样打一巴掌又给个甜枣
    所以宋玉章现下这是看上他了,在拿他当兔子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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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玉章将单子点在桌上平推了过去。
    孟庭静一动不动,整个人仍沉浸在被当兔子哄的震惊中,目光迟钝地落在了桌上的单子上,宋玉章的手按在上头,修长白皙若美玉,孟庭静目光寸寸上移,一直挪到宋玉章脸上。
    宋玉章神情温柔,面上带着笑,他天生一副风流模样,不笑尚且勾人,笑起来更是眼角眉梢都是春意。
    孟庭静受惊了般挪开目光,险些拔腿就走,幸而他到底不是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立即又镇定下来,坐得稳稳当当,只眼神瞟了瞟,姿态是摆出来了,可又立即恍然惊觉自己这样很像是刻意拿乔的兔子做派,于是坐直了探身过去拿起了菜单。
    就这样吧。
    好。
    宋玉章招来店员递上单子,店员是个白俄小伙,皮肤惨白脸颊上一大片粉色的雀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玉章,宋玉章见他相貌特殊,也多看了两眼,白俄小伙在他的目光中露出了一口雪白齐整的牙齿,别人笑,宋玉章自然也回了个笑容。
    孟庭静手掌搁在膝头,冷眼旁观着两人对视微笑,心里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不舒服,在心中冷冷道:又在发骚。
    宋玉章收回目光,毫不厚此薄彼地也对孟庭静笑了笑,孟庭静原本是想哼上一哼,然而心中记挂着自己不能在宋玉章的哄骗中沦为个兔子脾气,所以他也笑了,笑得很不在乎。
    馆子挺正宗,上来的菜,宋玉章道道吃不惯,不是又咸又腥的鱼,就是红得像血的汤,一喝,酸不酸甜不甜,味道很怪异,切好的面包一片片嚼在嘴里像嚼石头,旁边配了酱,宋玉章不敢碰。
    孟庭静吃饭时一个字都不说,一点儿声没有,喝汤也没声,刀叉勺落在餐盘里都是干脆利落嚓的一声,用餐动作具很优雅,让宋玉章大饱了一回眼福,饭虽难吃,所幸秀色可餐,宋玉章喝着唯一能入口的汤,心中无奈地想。
    又是嚓的一声,孟庭静放了茶杯,抽了随身的手帕擦手,眼梢看向宋玉章,面无表情道:真他妈难吃。
    宋玉章正在喝那又酸又甜的汤,闻言险些没喷出来,他咳了两声,赶忙拿了手帕擦嘴,擦干净后,他微垂下脸,眼睫上翘着扇了两下,冲着的是孟庭静的方向,孟庭静翘着一条腿,迟疑了一会儿,受了他的暗示,也微微垂下脸,向他的方向靠过去。
    孟兄,我也觉着这菜不大合口味。
    宋玉章声音压的低低的,话中带笑,孟庭静看他一眼,见他眉眼齐弯,紧绷的嘴角也松了松,你故意害我么?
    冤枉,孟兄,我等了一下午就专程候着请你吃这一顿,怎么会故意害你?
    等了他一下午
    孟庭静目光犀利,真等了我一下午?
    宋玉章怔了怔,自然。
    在哪等的?孟庭静咄咄逼人。
    沈家巷子。
    那儿?
    赌了一下午的棋,输了五块。
    宋玉章语调始终轻快而活泼,且带着一股同他说悄悄话的亲昵,孟庭静简直无法狠下心来生气,他瞥了宋玉章一眼,道:在沈家巷子赌什么都赢不了,知道为什么叫沈家巷子吗?沈家人管着的。
    宋玉章笑了笑,知道,只是穷极无聊,多谢孟兄关心。
    孟庭静心道:谁关心你啊往自个脸上贴金,哪凉快哪死去吧!
    付了账,给了小费,两人一起出了餐厅,刚出餐厅,孟庭静便去盯宋玉章的手,宋玉章的手正在收钱夹,察觉到孟庭静的视线后,动作便顿住了,瞥眼望向孟庭静,目光中作出了疑惑。
    孟庭静似笑非笑道:五爷,够大方啊。
    宋玉章思索片刻,笑了,饭不好,人不错。
    孟庭静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他。
    宋玉章放好钱夹,走吧,孟兄,我送你。
    孟庭静实际已将满腹的猜忌怀疑按捺了一晚上,此时终于忍不住露出了讥讽的原型,今天给我买蛋糕,请我吃晚餐,送我回家,明天呢?明天是要请我看电影,还是跳舞?
    宋玉章没有这方面的计划,但既然孟庭静主动提出来了,他沉吟片刻,笑了笑,都随你高兴。
    孟庭静憋了一口气,心中火烧火燎的,他侧了脸,半个人挡住了他身后的光,他低低地冷笑了一声,语气刻薄毒辣,宋玉章,你算个什么东西来安排我?
    宋玉章被他毫无预兆的翻脸弄得一怔,他转头眼对眼地看向孟庭静,从孟庭静的目光中觉察出一股火热的暴戾与阴狠,喜怒无常的人他不是没见过,可孟庭静这火气也来得太突然了些。
    他全都顺着他,孟庭静也还是不高兴么?
    宋玉章的情人几乎都是一色的漂亮公子哥,他哄人哄的得心应手,哄出了一成不变的章程,因实在不必费什么力气,他那张脸就足够使用了。
    碰了钉子的宋玉章一点也不恼火,他的癖性便是这样,柔软的时候是尤其的柔软,坚硬的时候自然也是格外坚硬,对于孟庭静,他依旧只是来软的,因为没有任何动硬的必要孟庭静是他的恩人,再生父母之一。
    宋玉章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地拾级而下,白俄餐馆顶上红艳艳的灯照透了他的面颊,孟庭静看着宋玉章上了车,宋家的车走了,他仍站在餐馆门口不动。
    白俄小伙子出来倒垃圾,见个人站在自家餐馆门口,说了句驱赶的话,门口的人一回头,眼神既毒且狠,又把他给吓住了,低头用家乡话说了句有怪病的男人,他话音刚落,对方便用极为标准的俄语道:你找死?
    白俄小伙子吓得又跑回了餐馆。
    孟庭静骂跑了宋玉章,吓跑了白俄小伙子,在香气飘散的餐馆门口皱眉低骂了一声,真他妈难吃!
    上车之后,孟庭静火气愈来愈盛,他反躬自省,悲哀地发觉自己晚上的表现竟是无一处不像兔子,还是个喜怒无常任性刁蛮的兔子!
    老何!
    哎!
    换道,去宋家!
    少东家,您的意思是追上前头宋五爷的车?
    孟庭静忍了忍,低声咆哮,你少废话!
    司机快马加鞭,急追而上,孟家的车很快追上了宋家的,司机鸣了两下喇叭,宋家的司机被吓了一跳,往外头镜子看了一眼,立刻就认出了后头孟家的车,忙喊了一声,五爷,孟二爷追上来了。
    正闭目养神的宋玉章睁开了眼睛,脸扭向车窗,外头天黑,看不大清楚,停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急刹,宋玉章坐定了,已然听到外头嘭的一声,他定了定神下了车,回头时正见孟庭静大步流星地向他走来。
    此时此刻倒是恰如彼时彼刻,宋玉章静立在车前,孟庭静越走越快,走到他跟前时如一阵狂风袭来,宋玉章连人带领子都被孟庭静卷走了。
    宋家司机大叫了一声,正要追上前,立刻被孟家司机拦住,两少爷吵嘴,咱们犯不上去凑这个热闹。
    宋家司机徒然地一伸手,目光惶惶地望向漆黑的巷口,这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宋玉章顺着孟庭静的力道,背砸上墙时,觉着此时情景熟悉,忍不住笑了。
    孟庭静在黑夜中看到他闪动的笑眼,心里头说是怒,又不似怒,说是恼,又不知恼什么,他双眼紧盯着宋玉章,咬牙切齿地挤出了话,宋玉章,你当我是陈翰民么?
    宋玉章先是一愣,随即他也看向了孟庭静的眼,那眼中闪动着蓬勃跳跃的怒火,亮得惊人的同时也莫名的熟悉,他仿佛在某些时候见过类似的眼神。
    孟兄
    闭嘴!
    这样一副气急败坏又克制纠结的神情终于点醒了宋玉章这这宋玉章心中只惊愕了一瞬,倒不特别意外,只是心道:我怎么这么招竹竿哪!
    孟庭静在宋玉章若有所思的眼神中慢慢冷了脸。
    即使在黑夜中,宋玉章也清晰地看到了孟庭静的脸色变化,正当他以为孟庭静会如聂饮冰一样羞愤得想要揍他时,孟庭静却是放了手,决绝地向外要走,他一背身,宋玉章想也不想地就拉住了他的手。
    孟庭静脚步顿住,气势汹汹地猛回过脸,两人目光一撞,兵戎相见一般地在黑夜中仿佛撞出了火花。
    周遭寂静而闷热,孟庭静的手却是既冰冷又僵硬,宋玉章明了孟庭静的那些古怪脾气的由来,在心中暗笑一下后,心道:他人长得其实挺漂亮,性子泼辣一些也蛮有趣的,他既然喜欢我,何不就顺了他的意尝个新鲜呢?个子高一点就高一点吧,往床上一躺也分不大出高矮
    宋玉章拿定了主意,他没放开孟庭静的手,笑微微的,若无其事地仰头看向孟庭静,明天咱们是看电影还是跳舞?
    孟庭静不发一言,冰冷的手被宋玉章的手握得有了些热度,他转手反握住了宋玉章的手,很痛恨道:听戏!
    第21章
    宋齐远不爱着家,宋家又大又空,用人体来比喻,便是像具骷髅架子,白骨森森的,没有血肉,他酷爱躲在戏班赌坊舞厅这些地方,人多热闹,一室的爱恨情仇,真的假的,扮的演的,都有。
    宋齐远躲在小玉仙内间休息的床上,修补昨夜狂赌未眠的时间。
    然而今天偏有人不放过他,屋外动静一波接一波地传进来,声浪搅得宋齐远实在睡不着了,他坐起身,衣衫不整地推门掀帘,从后台这一方狭窄的小世界走向前厅。
    前厅被密密麻麻的人群给堵住了,戏班子里的人不知道都跑出来看什么热闹,宋齐远挤了进去,被他挤的人不假思索地骂,发觉是班子里的大金主后忙笑着招呼,宋少爷,吵着您了?
    宋齐远道:外头吵什么呢?
    码头孟家那位少东家来了,带了个漂亮人物过来,三爷,您是没瞧见,哎呦呵,那可真是太漂亮了,把咱们戏班子里里外外可都给比下去了,小玉仙都不肯登台啦!
    白梨堂,俗称名为小白楼,海洲最大的戏园子,三层高的楼,中间筒子一样的挖空,一盏盏灯簇亮地绕着圈,四侧拔地而起,一层有一层的妙,三楼最清净,小白楼里的台柱子嗓子一亮,三楼也不算什么,照样听得清楚明了。
    孟庭静与宋玉章占据了三楼中间的雅间,两人隔着一张小圆桌分坐着,孟庭静照旧是一身青色长衫,他单翘了腿,手上攥着一把合拢的折扇,身子向宋玉章那头倾斜,视线却是在看着相反的方向,口中淡淡道:怎么还不开锣?
    宋玉章微微一笑,道:可能是后头出了什么纰漏,唱戏难,光一个妆面就要花上许久时间,再等等吧。
    孟庭静手指轻抚折扇,不冷不热道:宋兄对戏班子里头的生活很了解嘛。
    从前有过一些朋友
    宋玉章说的慢悠悠的,点到即止,又不再继续说下去,孟庭静扭过脸,目光犀利,朋友?
    宋玉章神秘一笑,手捻起茶盖,在茶杯上轻滑了一下,并不作答。
    孟庭静被他笑得上火,事实上他的确是上火了,牙龈红肿疼痛,今晨早早醒了,孟庭静察觉之后不敢声张,自己找了点药随便敷用了,苦得他津液直流,漱过口之后,孟庭静满面狼狈地坐在盥洗室里,承认自己的确是动了春心。
    这样狼狈,他还是挺想接宋玉章去听戏。
    很快孟庭静就原谅了自己的妄动凡心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宋玉章先来追求的他昨夜也是宋玉章先拉了他的手,宋玉章的手骨节分明,皮肉是软的,骨头是硬的,像绸缎包裹着玉石,微微发着热,那触感是尤其的好想到这里,孟庭静就不想了,他上火的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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