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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与天敌联姻后(76)

    苏杭知府立刻被革职查办,朝廷新派了一名知府赴任。这天柳坚照例巡完防回营,他将盔甲脱下,开口道:今年的征兵已发了召文,现有多少人呈上了名簿?
    一旁的参军拱拳行了行礼,回将军,杭州现共有一万人来报,其他州县合计五千人,今年闹灾荒,报名的人较去年来说已经上涨了许多。
    一万五千人......还是不够啊。柳坚沉默地思索着,他接到情报,日本海岸地区闹瘟疫,许多人流离失所吃不饱饭,今年来犯的倭寇定会大幅增加。
    报!正想着,门外却冲进来一小兵,小兵双手捧着一张纸,将军,这是新任知府大人的借调兵令。
    柳坚的眉头轻轻皱起,接过借调令,所为何事?县府里没有驻军了吗?怎地调兵调到我柳家军这儿来了。
    说是辖下两村村民持械恶斗,已经缠斗十日有余,县府驻兵竟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柳坚闻言才细细阅读了手中的调令,内容大概是新任知府在上任路上偶遇两村村民恶斗,其彪悍勇猛寻常兵士竟被捉弄的束手无策,因此才特请柳家军相助。他其言辞恳切真诚,柳坚竟不知不觉也被打动了。
    叫右副将来吧。柳坚道。
    是。那报信的小兵转身大步流星地正欲走出营帐。
    稍等......柳坚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半晌,他才道:我亲自去,给我点三千精兵,一炷香之后整队出发!
    是!小兵得了令,连忙跑出营帐外。
    参军将盔甲重新递给柳坚,慢悠悠道:这种小事提督为何要亲自上阵?
    柳坚一边更衣一边道:一来我要看看这些刁民到底是多彪悍勇猛,若是真如这位府台所说,那我索性将他们收了来,我正愁今年征兵人数不够。二来嘛,我正好想找机会会会这位新来的府台大人。
    参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如此正是一石二鸟事半功倍之策。
    柳坚温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参军看着柳坚的笑容,一瞬间却有些恍惚,他很难相信年少就驻守在边疆厮杀搏斗的人脸上竟会露出这般温和的笑容。能做一军之将的哪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铁汉柔情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是在长久的杀戮和战争中丧失人性和温度,沦为冷冰冰的执行命令的杀戮工具。
    而他们这位将军却不一样,总是怀着些悲天悯人的感情在心中,仿佛眼眸里都是对众生的同情,这实在是少见得很。
    因为他不知道他们的将军乃是天神转世,天生慈悲。
    却说这头,柳坚带着三千精兵星夜兼程,仅花了两天一夜便赶至了目的地。
    薄暮中竹林中,有人骑马奔来,大声喊道:敢问来者何人,还请速速报上姓名来。
    柳坚匆匆扼住缰绳止住马蹄,他看清来人的穿着打扮像是从朝廷下来的,便猜到此人应是朝廷派下来护送新任知府的人。他拿出令牌对着那人说道:我乃提督柳坚,府台大人现在何处?
    那人钳制着马头,骏马被勒得在原地徘徊了半圈,他仔细打量一番令牌,才抱拳道:请提督大人安,请容在下先回去禀报府台大人。
    柳坚微微点了点头,那人便回身打马而去。柳坚朝身边的将士传令道:原地整装休息。
    是。传令兵领了命,开始骑着快马在队伍中传起令来,柳将军有令,原地整装休息!柳将军有令,原地整装休息!
    一众将士令行禁止在原地歇着,方圆数里却无一人声,整片竹林中只有风吹竹叶声以及间或传来的几声蝉鸣。任谁也能看出来这是一支常年作战、军纪严明的队伍。
    夕阳缓缓没入天边,昏黄的光线褪去,夜色笼罩而下,满目望去只余下隐隐青山。等到这时远处才有马蹄声呼啸而至。
    柳坚传令戒备,自己则翻身上马往前迎了几步,只见一白衣少年在夜色中风光恣意踏马而来,口中喊道:柳提督,一路辛苦了。在下仲庐,是杭州新任知府。
    朦朦夜色中,柳坚逐渐看清眼前那人的脸,一双凤眼神采飞扬,是他日思夜想期盼得不能再期盼的那张脸了。
    星阑......柳坚小声嘀咕着,一时失了神。
    第163章 久等
    柳坚及时醒过神来,翻身下了马,客套的声音中是掩不住的颤抖,仲府台,幸会。
    柳将军,我可算等到你了!仲庐深深地向他行了一礼,眼中满是感激与欣喜,行动上却十分彬彬有礼。
    沈归舟从未见过叶星阑这一面,一时间却觉得他这样也出乎意料的可爱。
    柳坚不自觉浅浅笑着回了礼,话里有话道:久等了。
    仲庐上前握住柳坚紧实的小臂,抓着他往前走,边走边道:我去杭州府上任,五日前路过此地,谁知前方山谷两边却盘踞着两方蛮民,一直搏斗至昨日夜间才歇下来。我今晨原想带着人马过去却奈何他们又开始了恶斗。此去杭州府此山谷乃是必经之道,我也是实在束手无策才求助于柳将军。
    仲庐虽说才高八斗年少有为,但毕竟是个没习过武的秀才,初次调离京城就遇到这番险事便不由得慌了神。柳坚见他心有余悸的模样,心中便不由得柔软了几分,无事,我来了。你告诉我他们大约有多少人。
    仲庐虽是第一次与柳坚见面,却莫名觉得这人亲切又可靠,就仿佛已经同他认识了许久一般,他们约莫有两三万人,我远远看上一眼竟是个个高大勇猛身姿矫捷。
    话毕,身后不远处的军队中却传来一阵嗤笑,有校尉开口喊道:仲府台,你回头看看我们,哪一个又不是高大勇猛身姿矫捷?
    语毕,又引来众人一阵笑声,仲庐极少同这帮武人打交道,自然不解其意。直到此时,不知是谁说了句,在你们这些秀才眼里怕不是个个都是骁勇善战哈哈哈!
    语毕,众人便笑开了。
    柳坚眉头紧紧锁着,面上的表情阴郁地像要滴出水来,他横眉一扫一记眼刀扫过所有人,队伍中瞬间鸦雀无声,安静如初。
    柳坚转过身高声喝道,这位是圣上钦任的杭州知府,府台大人!是我都要敬重三分的人物!你们一个个这般无礼,视尊卑为何物!?视军纪为何物!?真以为打机几场胜仗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柳坚训斥完毕,林间落针可闻,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就连仲庐莫名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秦副将!把刚刚带头说话的,大笑的都给我拉出来打上三十鞭!你亲自打!另罚一个月俸禄。柳坚话毕,又转头指了指两边的骑兵,大声道:这两队骑兵跟我和府台往山谷走,剩下的原地歇息待命。
    话刚说完便有个士兵将柳坚的马牵了上来,柳坚接过缰绳,方才面上的冷峻悉数融化,脸上又换上温和的笑意,对仲庐道:我先去看看地形,要先找个绝佳观战点才行。
    好。仲庐像是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只转身吩咐人将自己的马也牵了过来。
    两人打马上前并肩行着,两队骑兵跟在后面,长长的队伍中没有人说话。仲庐依旧是一番欲言又止的模样,柳坚看穿他的心思,说道:仲府台不必介怀,军队讲究的是令行禁止军纪严明,这些士兵本就欺生,平时野惯了谁也瞧不上,现下在知府大人面前也敢放肆了。我现在不教训他们,到了战场他们就是去送命的。
    仲庐勉强笑笑,是,柳将军治军有方,仲某自然佩服。
    柳坚忽然笑开,转头命令道:斥候,去看看,给我找个绝佳观战点!
    是!斥候应了命,便策马跑向了前方。
    那斥候果然替柳坚找了一处绝佳观战点,仲庐果然没说错这些村民果然个个高达勇猛身长七尺,甚至比军中的许多将士个头都要大。最让柳坚诧异的是他们手中分明没有武器,只是拿着锄头钉耙竟也打了个势如破竹落花流水。
    柳坚问道:仲庐兄,可知他们是因何恶斗?
    仲庐答道:这两天派人打探到了,今年闹饥荒朝廷发了赈灾粮,右边这个村子拿的多一些,左边这个村子就不愿意了,如此便起了争执。
    这种事不是为何不找官府却要在此私斗?
    说是找过官府了,应当是跟官府说不通,便私下采取了武力私斗来解决。
    柳坚点了点头,心下已经了然,他朝仲庐笑道:仲庐兄先回去歇息,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开始埋锅做饭了,等饭做熟了,这边的问题我就解决了。
    仲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片刻又归于平静,若是别人说这话他定然觉得那人是在说大话,但不知为何柳坚说这话他却觉得十分可信。
    仲庐打马回营隔了一段距离就闻见了饭香,他索性下马去看士兵做饭去了。做饭的士兵瞧见他,心里觉得莫名其妙,面上却也不敢说什么。
    当然了,仲庐目不转睛地盯着士兵添柴炒菜,其实他倒不是真的好奇那菜是如何烧的,只是柳坚同他说等饭烧好了他就回来了,他便莫名生出些期待来。
    夜色的帷幔缓缓从天幕降下,菜将将烧好,柳坚便带着两队骑兵回来了。只见他翻身下马将缰绳顺手递给牵马兵,这时仲庐朝他迎了过来,步履匆匆,衣角的薄纱被晚风轻轻吹起。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许多许多年前叶星阑踏着月光大步流星向他走来将他揽入怀中,附在他耳边轻唤他卿卿。
    鼻尖乍然一酸,反应过来时仲庐已经站在了他面前,柳坚深深地望着他,他就站在他面前,可他望向他的眼神里却饱含着思念。他伸出手想将他一把搂住,可理智却又让他克制地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臂膀,仲庐兄不必担忧,前方的路障我已扫清,仲庐兄只管上路赴任就是。
    这么快?仲庐面上满是诧异,将军好谋略,敢问柳将军是用什么方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说服了那帮恶民?
    不敢当只是碰巧而已,他们没有粮食吃不上饭,而我没有足够的兵力上战场。他们参军我给他们发军晌如此便是两全其美了。
    啊......仲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柳坚问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能驯服他们啊?
    没有没有,柳将军的铁腕我自然是相信的。仲庐的喉结上下滑动一下,我在此地已经耽搁了五日,恐怕等用完饭我就得即刻启程了。
    柳坚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为何不等明日天亮了再走,此去一路山多河深,如此星夜兼程我担心你仲府台再遇到危险。
    闻言,仲庐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自己的眼神,自己与这人分明是初次见面,可这人对自己的关切却真挚地如至亲一般,这让他心底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圣上吩咐两月之内必须要查清制造局的贪墨丝绸一案,我来的路上已经耽误一月有余了,得抓紧些了。
    柳坚有些犯了难,他思忖片刻才道:我派秦副将和一队骑兵护送你去,我得留在此地征兵,这件事经别人之手去办我实在不放心。
    柳将军不必如此的,我有朝廷拨给我的护卫队就够了。
    他们跟着我不放心。
    第164章 相信
    仲庐用完饭后当即便同柳坚辞了别前去赴任,柳坚踏着月色策马送了他十里才重新返回。之后他便一直留在原地组织征兵一事,他设定报名时间为一月,而前面半月他则一直驻守在当地,从体检到户籍查询一应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为其他负责征兵的将士打了个好样。
    半月后,柳坚打道回府,途中路过杭州府衙他便特意驻马停留了一会儿。他将马停在府衙正门前上前对看门的小厮道:小哥,劳烦你帮我跟你们仲府台通报一声,就说柳将军求见,他自会知晓。
    那小厮见柳坚银盔加身,便知道面前这人来头不小,便恭恭敬敬道:回这位将军的话,非是小的不愿通报,我们府台现下不在衙中。
    那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大人去了织造司。
    柳坚心下了然,仲庐去织造司大抵是为了查丝绸贪墨一案,他拱手道了声多谢便骑马上了路。及至城门旁,仲庐才勒停了马对身边的副将道:秦副将,你先回营,我上次落了东西在仲府台那里,得去取一下。
    副将应声说是,而后便策马出了城。
    自从听小厮说仲庐去了织造司以后柳坚心中便有了些不好的预感,织造司的司长畏罪自尽,现下织造司便落在了那群太监手里,仲庐初来乍到,落到这帮阉人手里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柳坚心中越想便越是放心不下,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行至织造司,柳坚在江南驻守多年,军功赫赫声名在外,开门的小厮自然是认得柳坚的,他便也没敢多加为难就把柳坚放了进去。
    柳坚行至织造司大厅,朝着上茶的小厮道:你去跟洪公公通报一声,就说柳坚求见。
    回柳将军的话,实在不巧,公公今日不在府内,将军若是有事还请改日再来吧。
    哦?那他去了何处?柳坚心中生疑,仲庐特地选在今日前来查案,定然会事前跟这群太监约定好时间才是。
    那小厮滴溜几下眼珠,吞吞吐吐道:回柳将军的话,公公......公公他去府衙拜见知府大人了。
    柳坚猛地一拍桌子,桌子微微晃荡,杯中的茶几乎洒出来一半,你们这帮狗奴才好大的胆子,都骗到我柳坚头上来了,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刚从府衙过来的。
    那小厮连忙跪地求饶,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小的罪该万死!
    柳坚站起身睥睨他一眼,随即便阔步往后院中去了。果然如他所料,后院中围了许多小厮,柳坚要往里走他们竟不分青红皂白跟柳坚动起手来,可柳坚是何等人物,他风卷残叶般迅速将院里的小厮都扫荡干净,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使的是什么诡计!
    他来到厢房前猛地将门踹开,只见仲庐被两个太监钳制在桌边,桌上放了一张纸,看上去仿佛是某种契约。他后面的床上坐着一个衣裳稍许凌乱的女子,两个太监守在门口,而太监头子洪大岳就坐在仲庐对面。
    门被哐当一声撞开,洪大岳被吓了一激灵乍地拍桌站在,尖声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竟然踹我的门!!
    柳坚快步走到仲庐身边,像拎小鸡似的将两个太监拎开,仲府台,你没事吧?
    仲庐惊魂未定,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这时屋子里的人才看清来人正是柳坚,洪大岳心知不好,连忙道:柳将军,柳将军别误会了,这新来的府台大人借查案一事要对玉娘不轨,正好被我们撞见,我们才......
    住嘴!还不待洪大岳说完话,柳坚便喝住了他。柳坚瞥一眼桌上的保证书,大抵内容是要仲庐承认今日对玉娘欲行不轨,因而赔偿她多少多少钱之类的内容。
    这个玉娘乃是死去的织造司司长的娘子,他今日一旦签下这保证书就相当于是落了把柄在他人手中,丝绸贪污一案不知道牵动这浙江多少官员的利益,一旦仲庐查出的真相对这些人不利,恐怕在他将真相呈上御前之前这保证书便会四处传遍了。同织造司司长的未亡人扯上关系,不管他以后查到什么便都不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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