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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98)

    元清杭心里骤然一惊。
    传舌隼本就是傀儡鸟,算不得活物,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也不会死,可是宁程养这种高等级的传讯之物,是要和什么人暗中长期联系?
    他小心地拿开鸟笼,看向下面。
    全是厚薄不一、写满字迹的书册。
    元清杭心里怦怦直跳,拿起一本又一本,飞快地翻看。
    左边的,是一本本账册,始于十几年前,想必是宁程开始接替代掌门之位开始。
    笔笔清晰,事无巨细,全都记录的很明白。
    可是,这数目元清杭凝神观看,脑海里飞快计算。
    不对,消耗实在太大!
    各家仙门都有经营收成的法子,药宗往往靠炼丹卖药,诊治收费;术宗往往靠出售各种傀儡兽、机关器具;而剑宗则主要接受各种委托收取报酬,比如斩妖除祟,或者猎杀妖兽,换得各种珍贵材料。
    苍穹派名声巨大,平日里进项自然不少,可是这花销,却根本大大超过了收入。
    这账册上,非但年年没有盈余,甚至近几年,已经到了倒卖门中珍贵法器的地步。
    元清杭翻看了半天,眉头紧皱起来这个宁程,根本不是一个善于经营的人,甚至完全没有任何顾忌地在疯狂花钱!
    思索了半天,他又打开了右边最上面的一本册子。
    刚翻开,他的瞳孔就是猛地一缩。
    不是账册了,换成了一本笔记。
    第一页上,赫然就是药宗诸家秘辛!
    翻开后面,是几家最大的药宗门派的人数、分支、经营药铺所在地;
    下一页,写着百草堂几个字,细细一看,竟然是百草堂堂主的一位妾室与人私通、被其秘密处死的隐私。
    再往后翻,几乎全是各家所不为外人知的一些秘密,有的事关家底,有的事关姻亲。
    他攥着簿记,飞速地翻阅,很快翻到了最后。
    神农谷:当年木安阳婚变后,追杀厉红绫。以岭山下,当天有农户偶得仙人路过留下一婴儿,后又被人接走,留下银两若干。魔宗厉轻鸿,疑似为木家惨死之子。
    元清杭的手,猛然攥紧。
    现在人人皆知厉轻鸿的身份,而这份情报的口吻却是疑似,显然在这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当年的端倪。
    这份足以颠覆木家的消息,宁程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又是如何得到的?
    如此大事,说出来绝对可以得到木安阳的无比感激,他为什么不说?
    元清杭心里怦怦直跳,又飞快地扒拉出下面的数本簿记。
    果然,分属剑宗门派和术宗门派,几乎家家都有。
    这位表面正气凛然的苍穹派代掌门,背后搜罗这么多秘密,到底想干什么?
    仅仅是想知己知彼,掌握别家短处,好在适当的时候做一些要挟,以便维护苍穹派的利益?
    他一边心里急速思考,一边翻弄着剩余的几册。
    术宗秘辛那一本也很厚,一打开,迎面就是北宇文。
    宇文家长子宇文牧云,死因蹊跷,和次子宇文青峰同时殒命。尸体由魔宗元佐意送归宇文家。元佐意之妹
    短短几句尚未看完,他忽然抬起头。
    外面隐约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虽然隔了门,可是他现在也是金丹中期修为,又时刻留心外面,立刻便捕捉到了这异动。
    再也来不及看后面的内容,他慌忙将打乱的簿记归还原位,重新锁上锁扣。
    片刻工夫,脚步声已经进了门,到了暗门前。
    出不去了!
    元清杭慌忙一猫腰,直接滚进了床下,手掌一挥,在自己身前布了一个精妙的小遮蔽阵。
    刚刚藏好,暗门已经被推了开来。
    从床下看出去,只能看见一双脚,踏着一双黑底白靴,走到了床前的案前,沉沉坐下。
    只可能是宁程。
    前面大殿,商渊已经和徒子徒孙们见过礼了,所以他才能回来?
    看不见宁程的动作,只能看到他坐在案前,静静待了一阵子。
    元清杭正在心急,忽然地,前方的地上,竟然啪嗒几声,落下了一串血滴!
    元清杭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宁程在哪里受了伤回来?外面发生了什么!
    能让宁程受伤的,会不会是姬叔叔和厉红绫?
    正在焦虑,面前,血滴却越来越多,一串串,急促地落在元清杭面前不远处。
    却听不见宁程的任何声音,似乎也没有给自己做包扎止血。
    元清杭实在忍不住,悄悄将遮蔽阵往前移了移,眼睛凑近了床底边缘,向外瞥去。
    宁程背对着床,坐在案前,手拿着一柄短刀,正向自己的手腕划去!
    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看得见他的手疼得在颤抖,血流如注,不断流淌。
    在这无人的暗室里,这位平时清风明月般冷漠的仙君,竟然貌似在自残?
    元清杭心惊肉跳,屏住呼吸,默默偷窥。
    只见宁程又连着划了好几下,才住了手。
    看着自己腕上的鲜血流了一会儿,他才慢悠悠从抽屉里拿出止血药粉,胡乱地撒在腕上。
    血流慢慢停了,他面无表情地扯下衣袖,紧了紧袖口,遮住了伤口。
    惊鸿一瞥之下,袖口的皮肤露了出来。
    虽然被仙门秘药医治过,伤痕已经淡了很多,但是依旧看得出来一道道、纵横交错,显然这样的自残已经发生过了很多次!
    元清杭盯着那些斑驳的伤痕,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丝古怪的感觉一闪而过。
    仿佛飘过一丝阴霾,可那阴霾中又有一道电光,照亮了迷雾重重,撕开了一点边角。
    正在拼命思索,宁程却转过了身。
    元清杭藏在遮蔽阵中,向外望去,这一下,便正好对上了宁程的正脸。
    只见宁程目光沉沉,脸色苍白,丝毫没有师尊出关的喜悦,却隐约有丝焦躁和愤怒。
    他几步走到床后,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古旧的木箱,手缓缓伸了过来。
    元清杭心里猛地一突。
    刚才他翻看簿记账册,听到脚步声后仓促合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完全恢复原状和顺序。
    那些簿记本本都很旧,边上还有些卷边,显然主人时常翻看,怕是记得箱子里的所有细节。
    万一发现被人动过,再随便一搜,就算有遮蔽阵,怕是也藏不住。
    正在冷汗涔涔,忽然,外面却又隐约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沉稳匀速,正向这边而来。
    宁程的手一顿。
    片刻后,一声清亮的声音透过外门,响了起来。
    师父,您在吗?
    竟然是宁夺的声音!
    宁程转过头,望向外面,缓缓道:进来吧。
    宁夺跨进了门。
    应该是从来也没见过这道暗藏的门,乍一在房中看到,他俊美的脸上也有点错愕:师父?
    宁程坐在暗室内,遥遥向他点头:关门,进来说话。
    元清杭心里暗暗叫苦,悄悄在床下缩了缩。
    宁夺走了进来,向宁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血迹上,骤然一惊,正要说话,宁程却截断了他。
    无妨的,一点旧伤。夺儿,你坐下。为师有些话,今天要和你交代。
    他的表情有点奇异,宁夺固然有点不安,就连床下偷窥的元清杭也是心里一紧。
    就好像觉得,宁程接下来说出的话,应该非常重要,重要到可能石破天惊。
    宁程衣袖垂下,遮住了手腕上的伤。
    他缓缓道:太上掌门出关,即将要召开仙盟大会,对外宣布他已经迈入元婴境的惊天大事。接下来,仙宗怕是会掀起惊涛骇浪。
    元清杭猛地吃了一惊。
    这个世界已经多年未曾有人突破元婴界了,仙家境界,每往上一层,相差的何止天壤之别。
    商渊闭关多年,竟然真的成了元婴大能,他的修为,如今到底有多恐怖?
    宁夺恭敬道:太上掌门有此突破,实在是本门幸事。
    宁程唇角似乎有丝古怪的意味:是啊,师尊他费尽心机、用尽手段,终于得偿所愿啦。
    元清杭心里蓦然一动。
    奇怪,商渊可是宁程的师尊,无论如何,用尽手段、费尽心机这样的词,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吧?
    宁夺大概也觉得不好接话,只是沉默。
    好在宁程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凝视着面前风华正茂的少年,怅然道:夺儿已经长大啦,修为也日渐精进。为师以后,就算不能再继续教导你,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
    宁夺一怔:师父?
    宁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师父不能陪你一辈子的。以后万一我不在了,你要好好活下去,更不要做什么傻事。
    宁夺骤然抬眸,幽黑眼中闪过惊疑:师父为什么这样说?
    宁程缓缓道:还有,你要记住,以后无论出了什么事,你都要严守自己的身世秘密。就算是对商朗,也绝不要说半个字,明白吗?
    宁夺眉头微蹙,挣扎片刻,低低道:师父,商师兄为人纯真,不会因为我的身世,就对我怀恨在心的。
    宁程脸色发青,提高了声音:太上掌门对你叔叔深恶痛绝,商师兄更是至今残废,商朗和你再情同兄弟,又怎么会毫无芥蒂?
    宁夺清澈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师父,徒儿一直想问您,我叔叔生前,真的做过那些天理不容的事吗?
    他一字字道:为什么我听见的传闻中,有些说他大奸大恶,卑劣阴险,而有的却说他光风霁月、心怀坦荡?
    宁程淡淡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一切的。
    宁夺却坚持道:徒儿已经长大成人了。师父永远这样瞒着我,徒儿才会日夜难安。
    暗室之中,一片寂静。
    许久,宁程都没有出声,空气仿佛被什么冻结了一样。
    元清杭等得心焦,看着宁夺那怔忪神色,心里忽然有点不忍。
    他悄悄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小小的灵草种籽,发动催长术法,无声无息催出了一道小小藤蔓。
    藤蔓无声疯长,很快长成了细细一枝,翠绿细弱,接着又分出几个岔枝。
    元清杭手一送,那细细藤蔓绕过宁程的视线,飞快爬到了宁夺脚边,轻轻攀附了上去。
    宁夺何等感官敏锐,第一时间便猛地低下头来,正见案几下那绿色古怪细藤,神色就是一呆。
    正要露出惊讶之色,元清杭急催灵力,那藤蔓上蓦然开出一朵小小红花,娇俏顽皮,亲昵地爬在了他脚踝边,无声地蹭了蹭。
    而那几条细藤同时齐齐扭曲,竟摆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元字!
    第103章 晚枫
    宁程坐在他对面,正见宁夺神色微微古怪,不由道:怎么了?
    宁夺忍着脚踝上那细细的酥麻,面无表情抬起头:我叔叔当年的事真的不可告人吗?
    宁程缓缓道:你真的很想知道你叔叔的事吗?
    是。
    宁程怔忪了一阵,幽幽叹了口气:好。我把能说的,先说给你听。
    他神色温和了点:当年你父母身染瘟疫,你尚且不满周岁,也奄奄一息。幸好你叔叔及时找到了你们一家,葬了你父母后,将你寄养在一家富裕的大户人家。
    宁夺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可宁程却从没说过细节,今天这般详细叙说,却是首次。
    脚边,那朵小小红花好像感受到了他的难过,花瓣微微收了点,钻进他的裤管,轻柔地蹭了蹭他的小腿肌肤。
    好像在安慰他一样。
    宁夺暗暗咬紧了牙,眼角余光顺着藤蔓扫向这边床下,脸色微微涨红起来。
    元清杭赶紧催动灵力,床下背对着宁程的地方,几朵嫣红小花依次绽开,向他摆了摆。
    宁程并没察觉宁夺的异样,目光悠远,像是在想着很远的事情:师兄后来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非常难过,也非常不舍。他对我说,本以为他能亲手指导你练剑习武,再好好看着你长大。
    宁夺强忍住往床下逡巡的眼光,涩声道:那他为什么做不到?
    宁程的神色变冷了些:因为风云突变,他遇到了一些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元清杭听得暗暗心惊:这是什么意思?宁晚枫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可能很不好?!
    既然知道,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非要去冒险?
    宁夺同样不解:他遇到了什么事?
    宁程的手垂在床边,忽然攥紧。
    刚刚止了血的那些伤口被这大力牵动,又有点绽开来,一缕细细的血迹沿着他的手腕慢慢流下,正落在元清杭面前的地上。
    几朵红花瑟瑟发抖,藤蔓卷起,躲开了那汪血泊。
    只听见宁程声音微哑:十八年前,我们苍穹派的成年弟子中,就数你叔叔、郑源师兄、还有商无迹师兄三位修为最高,名声也最盛,外面常常赞他们一声苍穹三杰。
    宁夺低声道:是,徒儿也听说过。
    宁程淡淡道:至于我,比他们几个要小不少。幼年时,是宁师兄亲手将路边重病的我救活,又带我回山。
    从小就是他亲手抚养我,又教导我入门修炼的法门。我病了,是他悉心彻夜照料;我怕生不合群,是他温和安抚开导。
    宁程的声音变得柔和又伤感:在我心里,他才是我真正的师父,我更偷偷当他是我的亲哥哥一般。
    宁夺怔怔听着。
    宁程清俊冷漠的脸上,带了点讥讽:至于掌门师尊,呵呵,他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可一天也没教导过我。
    元清杭心里微微一动:这个宁程,对商渊果然没有什么尊敬之情。
    面前,宁程的手指指缝间,依旧还有细细的血流缓缓滴下,在他面前的青石地面上,汪成一摊,莫名有种惊悚感。
    元清杭催动藤蔓,小心绕开那些血迹,又悄悄探向了宁夺脚边。
    宁夺眼观鼻鼻观心,眼角迅速看了这边一眼,又飞快收起来。
    他一只手臂垂在腿边,被案几遮挡着,无声向这边做了个别动的手势。
    元清杭心领神会,却不理他,附在他脚踝上的那朵小花不仅没有退下,却沿着他的小腿向上爬了爬。
    宁夺的拳头,忽然攥紧了,指节变得微微发白。
    元清杭暗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惹他,花瓣垂下,偃旗息鼓。
    只听得宁程缓缓道:几位师兄素日感情极好,常常结伴出去斩妖除魔,有时候也会单独外出游历。那一年,师兄接到了一项人间除祟的委托,独自去了外面。
    按说这种小案子,他最多三两天就回。可这一次,他却足足去了十几天。我在门中一边修炼,一边望眼欲穿地等他,越等越是心焦,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一天晚上,别的师兄弟都已经睡下,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深夜,宁师兄却终于回来了。
    我小时候怕黑怕得厉害,师兄将我捡来,便从小带着我同住一间屋子,他这一进门,我立刻便惊醒了,惊喜万分地去迎他。
    只见月色明亮,映照着师兄一身白衣,风尘仆仆,好像有点儿疲倦,可是眼睛却格外亮,脸上更有种我从没见过的神色。好像又是悲伤,又是欢喜。
    元清杭心里暗暗道:怕是找到了宁夺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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