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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漫漫追妻路(53)

    墨迟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云初看着紧闭的房门打开后合上,心里忍不住地失落,连眼眶都红了,鼻间因着方才对方的靠近,那种难闻的味道一直挥之不去,他微微白了脸,胃里止不住的翻腾。
    门外,原本应该登上马车赶往宫中的墨迟一身深紫色的朝服站在那里,漆黑深邃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房门,眼里满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身边一身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单膝跪在他面前:主子。
    墨迟面无波澜地转过身,大步往前走去:走吧。
    每日一次的早朝之后,墨迟例行来到了御书房,无视了一路上那些朝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和身后的窃窃私语。
    书房里,龙涎香依旧从金色的盘龙香炉里缓缓而上,原本用来对方奏章的书桌上,静静地放着一个莹白色的玉碗,里面盛满了褐色的药汁,犹自冒着热气,苦涩的药香裹挟着奇怪难闻的腥味,同龙涎香的味道交织掺杂在一起,诡异无比。
    一旁的皇帝却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在将手中那份让自己火大的奏章扔出去老远之后,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敲响了,下一刻,李德全尖细的声音在门外恭敬地响起:皇上,墨大人到了。
    让他进来。
    上好的梨木门被人推开,墨迟抬脚走进去,向书桌后的皇帝行礼。
    墨爱卿快快免礼,那种如蛆附骨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墨迟的身上,他却像恍若未觉一般,放下手直起身子,看着那一身龙袍的人,你来的刚好,御膳房的人刚把补汤送过来,还热着,你赶紧趁热喝了吧。
    皇帝笑眯眯地看着他,墨迟应了一声是,然后上前,端着那碗,将碗中的东西一饮而尽。
    心脏猛然像被一只大手一样牢牢地攥住,男人俊美的脸猛然变得苍白,袖袍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
    皇帝那双浑浊不堪的眼里光芒闪烁,一眨不眨地看着墨迟,在见对方喝下药的反应之后,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墨爱卿感觉怎么样?
    谢皇上关心,臣感觉好多了。墨迟放下手中的碗回答。
    那就好。皇帝看着他,笑着说了三个字,墨迟垂下眼眸未说话。
    之后的事情便像往常一样,皇帝处理公务批阅文章,墨迟就静静地候在一旁,偶尔回答一下对方的问题,表达一下自己的见解。
    从御书房离开的时候,皇帝叫住了正准备开门的人。
    墨爱卿,可有心悦之人?
    墨迟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行礼:回皇上,有。
    墨迟的话音一落,书房里顿时一片安静,书桌后的皇上看着不远处神色大不如从前的男人,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间就笑了起来:甚好,如此甚好,原本朕还在想,朕的那个小公主同你甚是有缘,要不要为你俩赐婚,现在看起来,无缘无疑了,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做那个恶人了。
    能得爱卿青睐,想必对方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妙人,什么时候有时间,带进宫来给朕瞧瞧。
    臣遵旨。
    好了,无其他事你就先退下吧。
    臣告退。墨迟弯腰拱手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出门。
    回去的路上,对方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墨迟抿了抿微白的唇角,眼里闪过一抹狠厉和决绝。
    在他走后,皇帝身后的屏风处,一身灰色道袍的贾道士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依贾道长看,还需多久时日?皇帝看着那扇被对方关上的门,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回皇上,只需十日便可。贾道长一脸恭敬地回答道。
    如此就好。想着雀楼里身体每况愈下的女儿,皇帝眼里满是疼惜。
    墨迟回到府中之后,没有回房,而是径直去了书房,在那里,他让影卫找来的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对方身上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头发乱得像一丛蓬草,脸上涂着黑色的锅灰,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唯有那一双鹰一样的眸子,看着人的时候泛着森然的光,看着人的时候,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恐惧。
    墨迟推开门进去之后,对方原本坐在椅子上,下一秒直接站了起来,一双眼睛警惕无比地盯着他。
    墨迟看着那双野兽一般的眼睛,唇角轻轻上扬,弯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狐狸与书生(四十五)
    这天,没人知道两人在书房里聊了什么,府中的下人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来过,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傍晚的时候,墨迟才让影卫将人送走,走之前,对方手中紧紧地握着一封红色火漆的信件,看着墨迟的眼里早就没有了初见的警惕和防范,反而满是感激。
    男子双膝跪地,对着面前的男人大大的行了一礼,然后这才转身离去。
    送走对方后,墨迟回了自己的房间,仲夏的傍晚夜风习习,墨蓝色的天空一轮圆月高挂,刚走到花园,墨迟就看见了坐在石桌旁的青年。
    衣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瞬,墨迟轻轻扬了扬唇角,抬脚上前。
    鞋底踩在青石小路上发出的轻微声响引起了云初的注意,他直起身子转身,就看见了月光下看着他浅笑的男人。
    漂亮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抹惊喜,却又转瞬即逝。
    云初看着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阿迟
    墨迟上前,看见了他身上单薄的衣衫,有些心疼地将人揽进怀里: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一点,着凉了怎么办?
    男人声音里的淡淡的责备和心疼让云初倏地红了眼眶,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男人对他这么说话了。
    怎么了?彷佛察觉到怀中人的异常,墨迟低声开口询问,双手轻轻搭上云初的肩,想看一看怀中人的表情,却没想到对方双手死死地环住了他的腰。
    云初紧紧地抱着面前墨迟的腰,全然不顾他身上让自己难受的那种难闻的味道,不让他看自己。
    是不是谁惹我们云初不开心了?墨迟怕自己用力过度弄伤了他,只能任由对方抱着自己,耐心的询问。
    云初摇了摇头没说话,墨迟不知道他突然怎么就心情不好了,只能安抚地抱紧了怀中的人。
    阿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青年好听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下低低地响起,墨迟身子陡然一怔,脸上的表情都有着片刻的僵硬,在云初的话音一落的时候,心脏那处传来了一阵蚀骨的疼痛,也不知道是因为药,还是因为云初的话。
    云初墨迟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说话,却又被云初打断,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安和难过,那么直接地,毫无保留地将他所有的真是情绪和想法,全都剖开放到了墨迟的面前。
    以前在茅草屋,你不管怎么忙,每天都会回来陪我一起吃饭,会给我带好吃的,会很温柔地和我说话,会每天晚上抱着我睡觉,醒来的时候也会笑着和我说早上好你说喜欢我,会像对媳妇一样对我好,这些我都记得,云初说到这里,抽了抽鼻子,继续道,你还说要带我去更好的地方生活,可是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好,自从你当了状元之后,你就变了
    云初说到这里就再也没有说下去,他想到这两个月以来自己的生活,心里委屈又难受,他想以前的阿迟,想茅草屋,不想要现在大大却空荡无比的房子。
    墨迟听着他低低的抽噎声,只感觉那声音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一样割在自己的身上,让他疼到难以附加。
    云初的话宛如惊雷一般炸开在墨迟的耳边,他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
    上一世的自己,因为想保护云初,所以故意疏离他,忽视他,让云初失落难过,他当时的时候心里还对前世自己的行为表示不耻,在系统说要好好护好这一世的云初时,他还没忍住和系统呛了两声,可是现在,他又在做什么?
    他在走前世的老路,再一次的,让云初难过了。
    云初对不起,对不起一直以来都冷静沉着,将所有事情的动向都牢牢掌控的男人第一次失去了所有言语,翻来覆去的只会道歉。
    他又一次,打着为云初好的名义,狠狠地伤害到了对方,如果不是云初说出来,他是不是,直到最后都不会明白?
    云初听着墨迟的道歉,心里难过得要命,他不想看见这样的男人,可是,他也说不出口没关系,我不怪你这句话。
    云初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月光下男人自责和痛苦的神情,神情可怜兮兮的,眼里带着乞求,他说:阿迟,我们不做状元了好不好?我们回茅草屋好不好?
    墨迟看着他哭红的眼眶,沙哑了声音,抬起手用拇指揩去了他眼角的泪水:好。
    怀中的青年破涕为笑。
    这一晚上,云初躺在墨迟怀中,双手紧紧地抓着男人的大手,生怕对方会跑掉一般,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墨迟。
    墨迟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轻轻摸了摸他依旧微红的眼眶:怎么这样盯着我看?
    云初摇了摇头:阿迟明天我醒了,还能看到你吗?
    墨迟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轻轻垂下了眼眸,烛光下云初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却能听见他的声音温柔如水。
    墨迟拉着他的手将他放在胸膛的位置,让他感受着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的跳动,道:云初,再等等好不好,最多不过半月,半月之后,我们就回家,回我们的茅草屋,好吗?
    怀中的人在他的话说完之后许久都没有再说话,就在墨迟以为对方又是不是又生气了的时候,他听见了怀中人的回答:你说的半月,不许骗我
    不骗你。墨迟紧了紧怀中的人。
    云初感受着男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轻轻眨了眨眼睛,阿迟说让他再等等,他听话,他等,可是他真的希望,他的阿迟,不会让他失望
    两人昨夜才刚谈过,第二天一早醒来,身边又是一副被褥冰冷的模样,但是云初却没有之前那般难过了,一个人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然后这才磨蹭着起来,开始如往常一般无二的生活,然后,等着墨迟口中说的半月。
    第一百三十章 小狐狸与书生(四十六)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在云初掰着的手指头中过去了,但是云初还是没有等到墨迟口中的最迟不过半个月,因为就在距离两人谈话过后的第十天,变故突生,墨迟自早上出门后,至今未归。
    云初看着窗外无尽的夜色,心里的不安犹如黑沉的海水铺天盖地地将他淹没,让他窒息无比,他想到今早墨迟站在窗边,像往常一样对他温柔的笑,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乖乖在家等自己的画面,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更加的找不到着落的点。
    招手唤来了一早就等在门外的管家,云初看着他:管家爷爷,阿迟还没有回来吗?
    年过半百的管家看着面前的青年,心里着急无比,脸上却半点神色不显,反而笑着安慰对方:云少爷不用担心,估摸着是宫里有什么事,大人一时被绊住了,没事的,老奴已经让人去看了,应该就快回来了。
    云初看不清夜色下老人眼里的着急和担忧,闻言只是低低嗯了一声,然后又将头缩了回去,关上了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就在屋内的蜡烛快要燃到尽头的时候,坐在桌边的云初突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慌。青年精致白皙的脸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手中的茶盏失控打翻在地,冰凉的茶水和碎片溅了一地,他撑着身子从凳子上坐了起来,身子却在下一秒不受控制,整个人从人形变成了一只狐狸。
    水也和旸谷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小的狐狸被掩盖在一堆衣服中吱吱叫的场景。
    旸谷脸色一变,上前一步将衣服掀开,拎着狐狸后颈的皮毛将云初提了出来,水也一眼就看出了他身上的异常,好看的眉头狠狠地蹙在了一块,二话不说抬手就掐了一个诀丢了过去。
    白白的狐狸瞬间恢复了人形,云初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心里的不安愈加的扩大,他再迟钝,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旸谷没有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开口问他:小云朵,那家伙呢?
    他在问墨迟,云初转头看着他,张了张嘴,许久之后才道:他没回来
    水也和旸谷一听,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最不好的那个猜测。
    云初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两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水也,旸谷,你们知道阿迟去哪里了吗?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回来,他明明说过会给我带叫花鸡,会回来陪我吃晚饭的,可是他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云初越说越着急,到了最后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旸谷看着他,眼里闪过心疼,轻轻将人抱进怀中安慰。
    一向性格跳脱不羁的青蛇放轻了嗓音,温柔得就像变了一个人:小云朵乖,他会回来的。
    云初睁着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希冀,问的话也是小心翼翼的:真的吗?
    旸谷看着面前的青年,嘴边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想起男人给他和水也的信件中说到的危险万分的计划,实在不敢开口同云初保证。
    真的。一旁的水也看着云初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清俊的脸上神色淡然,去让人无端的信服。
    水也看着云初轻轻笑了笑,上前将他从旸谷怀中拉出来,然后牵着对方的手往床边走。
    他鲜有这么温柔的时刻,旸谷站在一旁看着他动作温柔地将云初身上的外套脱下,然后扶着他躺到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人盖上,云初没有说话,只是乖巧地看着他,眼里带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信赖。
    时辰不早了,你乖乖睡觉,我保证,等你一觉醒来,墨公子就回来了。水也道。
    云初:你不骗我?
    骗你是小狗。水也看着他笑。
    云初听着他的话,微微弯了弯眼睛,却还是固执地从被子里伸出了手:我们拉勾。
    水也笑着赢下,两人拇指相碰盖下印章的时候,水也的声音是比春日暖阳还要温柔的存在:相信我。
    云初轻轻闭上了眼睛,房间里安静无声,直到床上的青年呼吸逐渐变得悠远绵长,水也才从床边站了起来。
    水也旸谷看着他。
    水也同他对视,片刻后轻轻扬了扬唇角,笑容温柔:走吧,我们去帮小云朵把人找回来。
    旸谷看着他脸上的笑,不知怎得,突然觉得鼻头蓦然酸涩,他点了点头,声声音微哑:好。
    半年前水也在墨迟和云初离开之前,私下约见了墨迟,给了对方两粒幻妖丹,这种丹药可以暂时地将妖身上的妖气转移到其他生命体之上,躲避道人的追捕,水也本想让对方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却没想到,男人竟然会这么大胆,想出了这么铤而走险的一招。
    两人站在灯火通明的皇宫之外,旸谷远远地就已经闻到了那种令自己不适的味道,他微微变了脸色,一旁的水也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淡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一柄通体莹白的剑被他握在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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