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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大人拯救计划·地狱篇(52)

    那是一朵连颜色都已经褪尽的花,薄的几乎透明的花瓣挤压在一起,变成了小小的一团,几乎看不出形状。
    那是一朵樱花。
    我们约好了
    明年樱花开放的时候,你还要来我这里哦。
    无惨大人模仿着一种柔和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这对于你来说,是珍贵的记忆吗?白姬小姐。我很想知道,一个神灵为什么会在地狱里,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为了这个。但你为什么不事先问清楚呢?也许对方根本没把这东西当回事,也许
    这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执念罢了。
    你是怎么变成神灵的,我一点也不在乎。但只要童磨是鬼,他就不可能摆脱我,对,我看出来了,你想让他摆脱我,但你怎么可能做到呢?我是所有鬼的始祖,我的血液和细胞曾经在他们的身体里,我了解我的十二鬼月,了解他们所有作为人和作为鬼时的记忆,了解他们的想法和做事情的方式,虽然童磨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一个,但你们不要妄想可以反抗我,永远,不要,妄想。
    况且,无惨大人的声音逐渐变得狂热,你真的希望童磨记起你吗?白姬小姐?虽然不想承认,但他是目前为止我见过的最完美的鬼了,虽然脑子有点问题,但没有人类的感情,就意味着永远的冷酷和强大。他是即便堕入地狱,也能使用血鬼术的鬼,他注定继承我的意志,没错,虽然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我也要对你说,他注定继承我的意志,让那些蝼蚁,猎鬼人也好,柱也好的那些卑鄙的东西,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的这份记忆,对童磨来说什么都不是,只能阻碍他变成完美的存在。所以,请你跟它说再见吧。
    他收紧手指,将那朵枯萎已久的樱花碾碎成粉,以一种炫耀般的姿态抛洒在我面前。
    我看着撒在咖啡里的点点白色,轻轻叹了口气。
    无惨大人您到底想要什么呢?
    男人梅红色的瞳孔微微一缩,面无表情的说:你什么意思?
    听您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我只听明白一件事。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您是个害怕被人背叛、想把一切都抓在自己手里的可怜的人。
    你又在考验我的耐心,白姬小姐。鬼王声音嘶哑,透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您叫我染就可以,白姬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不用了,猛一听还以为您在叫别人呢。我冲他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况且,曾经叫我这个名字的孩子,已经被您杀死了。
    但我并不恨您,我不是珠世小姐,您从我这里得不到憎恨。相反,我感谢您给了童磨大人一条生路,在他想要为自己的命运做出唯一一次选择的时候,您出现在了他面前,说您是拯救他的神明,这一点也不为过。
    我平静地看着鬼王有些扭曲的脸,您的幻境再完美,也无法掩盖您吞噬的那些鬼没有任何营养的事实。您的灵力波动中有死灵的气息,我能感觉到,大人,人类有句话叫饮鸩止渴,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请您不要再吸收那些死灵,我明白您想要存在下去,但那样只能让您越来越失去理智,越来越痛苦。
    呵,不愧是神灵。既然你连这个也能看穿,就该知道,为了成为永恒的存在,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是不会输给既定的命数的!
    您输了啊,无惨大人。我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悲哀,虽然您将责任推给了上弦们,但正是您自己输给了猎鬼人,输掉了那场最终的战斗,请承认这一点,放下执念吧,我能给您的忠告也只有这么多了。
    那间灯光温馨的书房在顷刻间崩碎,我跌回到了林子里。
    无惨大人估计是彻底被我搞烦了,不知道下次见面时会不会直接抽我?
    我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的树叶子,继续往回走去。
    那个叫咖啡的东西真难喝。
    我回来了。
    推开院子的门,看到那只鬼坐在檐廊下,笑眯眯地看着我。
    小染回来啦~诶,你怎么啦?是哭过吗?
    是啊,听了狛治阁下和恋雪的故事,感觉好惨。我走到他面前,这个给你。
    童磨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只草编的小鸟,这是什么呀?
    小鸟啊,我跟狛治阁下学的,送你玩。
    诶?这也太丑了吧?他夸张的笑了起来,完全看不出是只鸟呢,说是狸猫还差不多
    狸猫就狸猫吧。我笑了笑,童磨大人你
    你真的需要我吗?
    从一开始,就是我拼命的想要抓住你的手。
    但是,我却没有问过你,你真的需要我吗?
    诶?怎么了?那双漂亮的七彩瞳略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小染怎么怪怪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
    真的对不起,小神子,我就那样失去了你。
    我希望有一天,童磨大人能得到自由。
    无论我在不在你身边,都愿你能得到自由。
    第63章 神之子(13)
    我在住处附近的林子里蹲了几天,终于把那炸成一堆碎块的时轮拼了个大概。要想完整怕是不可能了,对照着那本记录上手绘的花纹,我发现缺失的部分大多是一些文字,应该是某种咒术,但由于我并没修习过人类的密法,无法还原出那些咒文原本的样子。
    拼的烦了,我就坐在树上发呆,总之就是不想回去。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在作怪。但只要一想到那名为白姬的女孩最后的希冀,以及她的一切都被如此轻易的遗忘,就不由自主的难过。
    她的记忆正如她的生命,像一片白色羽毛那样轻飘飘的落入时间的长河,不知所终。
    我是神灵,不该被人类的情感禁锢,但恰恰使我成为完整的神灵的,是我的巫女那强烈的心愿。我的心,我的灵魂,我的珍视之物,都和那个遥远的约定有关。也许是我自己早已无法分清我和她,于是很自然的将她的人生当作了我的人生,将我自己看作她生命和信念的延续。
    你要代替我,守护在他身旁。她说。
    请你找到他,不论过了多久,不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子。她说。
    可是,白,我是真的找不回当年在江户城街头遇到的那个孩子了。
    那个有着白虹般美丽灵光的孩子,那个明明说过我们后会有期却一去不返的孩子。
    他记得被他救赎的每个信徒,却唯独忘了你,也难怪,你并不是他的信徒,只是他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你们结识和相伴的时光,就算再怎么难忘,也只有短短的六天而已。
    两百年,和六天。
    听起来都知道是个可笑的对比。
    他对那段记忆的丢弃,来的合情合理。
    然而那颗属于人类女孩的心中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有朝一日,还能听到他唤一声白姬小姐。
    斗转星移,时代变迁,连荒川神社也化作了废墟,但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记得那个名字,记得小巫女白姬曾经存在过,我多么希望是他。
    然而就像这时轮一样,破碎了的,无法再重现,失去了的,无法再回来。
    世上早就没有了极乐教的小神子,只有地狱里的上弦之贰。
    世上也早就没有了荒川神社的巫女白姬,只有一个狼狈不堪的堕神。
    然而命运却让我们再次相遇,这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白姬的眷恋,我又为何在业火之界忍受了两百年的烈焰灼身乃至兵刃解体之痛?
    如果不是因为白姬的心愿,我又为何身在此时此地,助他破除鬼杀队,帮他和无惨周旋,一心一意想要带他离开这无间地狱?
    我,究竟是以谁的身份和意志,一路追随着、守护着那只叫童磨的鬼?
    我千方百计地逃避这个问题,只不过是因为我自认一向清醒,自始至终都知道无法从一只本来就缺失情感的鬼身上得到什么,所以才一直坚持以朋友自居。
    在这件事之后,我更加确信,既然连前因都已经不复存在,那么有朝一日,我也会像白姬一样,被他轻而易举地丢弃,不会在他心上留下半点痕迹。
    但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心脏会痛?
    为什么双手会发抖?
    为什么眼泪会停不下来?
    明知道地狱是让人绝望的地方,为什么会允许微小的希望在心底生根发芽?
    这就是传说中的因果现前吗?沉沦在无间两百年,我终于要得到我的报应了?
    事实证明,人果然不能心烦意乱,心烦意乱就容易有路人遭殃。
    感觉自己蹲的都快头上长草了,我于是打算去鬼杀队驻地那边搜罗一下其他的日轮刀,看看上面的金属能不能用于修补时轮,结果还没到地方,就被空气里浓烈的血腥气吸引了注意力。
    在地狱里这么多年,目睹过无数惨状,我还没见过眼前这种景象,用尸山血海来形容也不为过。
    一群群,一片片,形态各异的鬼,彼此纠缠着,用爪,用牙,用变异到看不出样子的肢体,撕开对方的喉咙,啃噬对方的身体,搅碎对方的灵魂。它们交织成一张厚重而腐烂的毯子,像是某种奇异的沼泽植物,在眼前的林间、在血红的苍穹下蔓延开来。
    成百上千只荧绿色的死灵在它们的身下像粘稠的沼泽水一样涌动,吞噬它们的灵体,吸食它们满溢而出的愤怒和怨憎,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充斥了能感知到的范围,这些没有什么智能的魔物进食的正欢。
    死灵之森终于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和这真实而惨烈的景象相比,一切宗教典籍中描述的地狱,都美好的像是童话。
    生存本能让我以最轻的脚步后退,顺便隐藏起自己全部的气息,然而下一刻,却听到不远处的林中,传来金属撞击的鸣响。
    还有人活着。必须告诉他们,停下这毫无意义的厮杀,否则只能引来更多的死灵,大家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我咬咬牙,悄无声息地从这片沼泽的边缘走过,潜入了林中。
    隔着老远就听到狂笑和叫骂声,是个少年嘶哑而暴躁的声音:
    就凭你们这群废物,也想要老子的命?都给我去死吧!
    狯岳!你小子也太狂妄了!这里又不是鬼杀队,你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剑士?有个尖利的声音讥笑道,呀,倒是忘了,你这种叛徒,早就被鬼杀队除名了吧?你的培育师呢?怕是已经切腹了吧?
    真可怜啊,看你这是刚变成鬼就死了吧?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这副样子真是像个笑话啊呜呜呜!
    那位名叫狯岳的少年手持不知道哪捡的一把缺了口的太刀,精准无比地一刀戳进了说话的鬼的嘴里,横向狠狠一拉,鬼的半个脑袋掉了下来。紧接着他又是一刀捅进鬼仍在手舞足蹈的残体,纵向破开了那具灵体,灵体终于飞散成碎片,死灵们从地上涌出,飞舞在空中追逐着那些喷溅而出的、看不出颜色的液体。
    给我去死!
    他又是一刀砍掉了另一个攻来的鬼的头,脸上满是疯狂之色。
    对手终于有点怕了,边叫嚷着这小子疯了!,你等着,我们不会放过你的!边四散溃逃进林子里。
    哈哈哈,别跑啊!老子还没杀够呢!
    那少年全身沾满了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的黏腻液体,抹了把脸,狠狠地啐了一口。回身看到那只没了脑袋的鬼还在原地晃悠,立刻扑上去补刀。
    一刀一刀又一刀,全然不顾大量死灵开始向他的方向集聚,他嘴里边骂边玩命戳着地上那滩已经看不出形状的东西。
    你个废物,废物,废物我和你不一样!不一样!
    我用刀鞘在他背上碰了一下。
    小孩,已经够了,快走吧。
    不得不说这孩子的反应真快,刀鞘还没碰到第二下,他就一个回身砍了过来。我跳出几步,看他低着头,像条疯了的野狗似的冲我扑来。
    贰之型,稻魂。
    速度很快,然而,步态不稳。
    我原地跃起,格挡住他最初的几刀后,挥刀斩向他的腿部。他反应过来,闪的倒很快,但呼吸已经乱了。
    你要失去心智了,小孩。碰巧我心情也不怎么好,举刀指向他,再闹,我就真要揍你了。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死女人!给我去死!
    他将那把破刀一横,剑气竟然带起了爆炸似的火花,几步就冲到了我眼前。
    我挥刀跟上了他的速度,最终一刀劈过他腰间。
    这招远雷不错,但你也太慢了。早云的刀比你沉,挥刀的速度可比你快多了。
    他在原地晃了一下,用那把破刀撑住了身体。
    疼吗?灵体在这里也会感到疼,因为地狱本来就是为了惩罚罪人、让他们痛苦才存在的。我冷冷的说,但这种程度不至于死,只能吸引来死灵啃噬你。现在闹够了没有?
    我不会放过你的。他死死的瞪着我。我被瞪烦了,上前一刀鞘捅在他伤口上,他马上弯成了个虾米。
    疼吗?我面无表情的说。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我又一刀鞘抽在他腿上,他呲牙咧嘴的跪了下去。
    疼吗?
    你等着老子
    骨头还挺硬。我又开始怀念起可爱的谢花兄妹了,比起现在这群鬼,他们是多么的温柔懂事。
    正当我准备把这小子揍成个半残的时候,一阵久违的、什么东西烧焦的气味随风飘了过来。
    我立刻感到头皮发麻。
    许久不遇到,我竟然都忘了这里还有这东西。
    全身燃着业火的、叫做炎魔的魔物。
    应该是被这里的血腥和怨气吸引来的,如此浓烈的气息,说明这头已经距离很近了。
    我一把揪住那名叫狯岳的少年的衣服领子,他边玩命挣扎,边破口大骂:
    你他妈再敢打我试试?信不信老子
    他声音不小,话音未落,我就感到那头炎魔正在全速逼近。
    完蛋,果然什么时候都不该脑子发热。
    我深吸了口气,奋力将那混不吝的小子推到一旁。双手握刀,浩荡的水流迎面撞上了那头巨大的业火之兽。
    炎魔发出低沉的咆哮,转身朝我扑来。
    沧龙蛇牙斩!
    青蓝色的刀光和雪亮的蛇牙刃交织在一起,瞬间撕裂了魔兽的前半身,但这一只的再生速度很快,火焰席卷着四周,魔兽扭过残缺的头,一爪挥向我。
    我挥手以一道水墙隔挡开火焰,却被巨大的撞击力弹开了。身边的林地全都开始起火,因为有水的力量护身,这些火焰无法伤害到我,但拖得久了的话
    我看了看那个傻在原地的少年,忍不住冷笑了下。
    活该,终于知道怕了。
    必须到它的上方,直接破坏掉核心才行。但这一头比寻常的要大,核心的位置能一次确定吗?
    如果不能,那就意味着巨大的风险。
    啊,上次童磨是怎么做的来着?好像是用冰柱子直接钉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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