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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燕全文(16)

    既是合作,便要有信物。萧霖随口道:况且,你不是很想要这块令牌吗?
    燕君如同接珍宝一般接过这块令牌,拥有这块令牌,就可以调动数以十万的萧家军以及萧家的探子,这东西太珍贵了。
    多谢世子的信任。燕君被这块令牌冲掉之前的不悦,喜滋滋的向萧霖道谢。
    萧霖起身道:好了,我还有事,便不作陪了。日后有机会,让景衍带你去安北,那里比这建安城让人舒适。
    一定。
    燕君紧握着萧家令牌,目送萧霖离去。
    *
    自从和萧霖达成合作后,燕君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梁琛见他这副模样,也没有去解释,反正这人开心就可以了。
    转眼间,上元灯会临至。
    建安城的夜灯火通明,处处挂着花灯,还有卖艺者耍着杂耍,热闹至极。
    这天,未婚的男男女女也走了出来,女孩们手持团扇,欢声笑语里穿梭在人群里。男孩们三五结伴,有点吟诗作赋卖弄才华,有的舞剑让女孩们芳心相许。而那些郎情妾意的情人们,则坐在小河旁,互诉着衷肠。
    燕君走在这繁华中,无法想象到这么浪漫的节日,会在很多年的二十一世纪,变得那般无趣。
    夜空中突然飘起天灯,燕君拽着梁琛的衣袖指着天灯道:王爷,我们也去放天
    灯。
    话还未说完,在人群里追逐的公子哥们不慎撞到燕君,燕君一时没注意,整个人往后倒下。
    小心。
    梁琛快人一步揽住燕君的腰,才避免他摔倒。等燕君站稳后,梁琛不悦的看着面前的几位公子哥,这几位公子哥被他与生俱来的气场压迫得瑟瑟发抖。
    抱抱歉,还还望公公子见谅。其中一位稍微胆大些的站出来向燕君道歉。
    燕君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切要记住,别再撞到他人了,别人可不一定有我好说话。
    好,多多谢公子。那公子哥看了一眼梁琛,发现他正看着自己撞到的人,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可他又多看了一眼时,发现这人看撞到那人的眼神里,全是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他虽不懂那是什么,却明白这种眼神,不应该出现在男子看男子身上。
    而被撞之人正逮着他们讲道理,丝毫没有注意身侧之人,一时之间,他不知是应该心疼这看人之人,还是提醒那讲道理的人了。
    送走那群小屁孩,燕君得意地扭头看向梁琛:王
    话还没有出口,腰间未散去的温热让他噤声,他低下头,就看见梁琛还停留在他腰间的手。
    燕君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离开那抹热源,梁琛的手顿了下,再慢慢垂落,两人间的气氛被尴尬弥漫。
    那个燕君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发现无从开口。
    燕思远。
    从人群中传出来的周衡的声音如同救星一般解救了燕君,他看向声源的方向,回喊道:德耀,绍元,荣兄。
    三人穿过人群,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先朝梁琛拱手行礼后,荣鸣不满的开口:燕思远你区别对待啊!为何喊他们是字,喊我是荣兄。
    我们认识不过数月,见面也不足五次,喊字有些不太尊重你吧,你好歹是荣家世子。燕君解释道。
    那好吧!荣鸣表现得十分大度道:那我今日就原谅你,下次见面,你也喊我字哦!
    看着荣鸣十分幼稚的模样,燕君无法想象这人会是最后在两股势力纷争中,能将整个荣家百无一失保全下来的人。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绍元怎这般早来建安?燕君看向站在三人中间的钱缙。
    还有两月不到便要春闱了,早些来可早些准备。钱缙还未开口,荣鸣抢先替他回答,不过他在说这番话时,视线却一直停在钱缙身上。
    燕君看着这俩人,思索他们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般要好了,都快超越他与钱缙了。
    在旁的周衡实在听不下去他们的谈话了,不满道:今日上元节,你们能不能别探讨春闱了,十分扫兴。
    钱缙轻笑一声:那我们一起去放天灯吧!
    另外四人无一反对,五人一齐往小河的方向走去。
    城中河上,河面飘满了灯船,河岸边上还有不少年轻男女放着天灯。天灯飘向夜空,光芒映入河中,与河面上的灯船相映生辉。
    梁琛去买天灯时,遇上了正买灯的萧霖和梁宣,于是五人行瞬间变成了七人行。
    梁宣身份贵重,知晓的几人没有去点穿,只是多了几分恭敬。而钱缙看他的着装就知道他非富即贵,再看几人对他的态度,也有了些猜测,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当自己不知。
    可周衡没有他的聪慧,他见梁宣性子好,拽着他点起天灯。
    周衡:你拿着这里,我来点。
    梁宣:哪里?
    周衡:最上方,欸,不对,你是没有点过这个吗?
    梁宣:嗯,家教森严,向来不让玩这些。
    周衡:好吧,那你听我指挥。
    燕君满头黑线地看着这个傻子,好几次想上前去踹死他,萧霖拦住他道:无事,阿宣挺喜欢你这朋友的,不会气的。
    等周衡与梁宣成功放了一盏天灯后,梁宣兴致盎然地对萧霖道:祈安,我们也放一盏吧!
    萧霖点点头,从摊主那借来笔砚,递给梁宣:听闻,若将祝愿写在上面,便可实现。
    向来不信这些的梁宣接过笔,在天灯上落下字迹,萧霖想去看,他捂住道:别看,看了便不灵了。
    萧霖没有强求,接过笔,刷刷几下后,两人再将天灯点燃,仰头看着它飘向夜空。
    晚风将天灯吹得改变了方向,还在空中打了几个转,隐隐约约中,还能看见上面的字迹。
    其中一面写着:愿祈安日日安。
    另一面写着:望安北能有朝一日免受战乱之苦。
    其他几人见状,也都照做起来。
    钱缙:春闱顺利,一举夺魁。
    荣鸣:无所愿,一切安好。
    周衡:希望我的朋友顺遂。
    梁琛和与燕君也点燃一盏灯,燕君落笔:希望王爷所求成真。
    梁琛写道:他能心想事成。
    天灯摇摇晃晃飘向夜空,燕君仰天看向那盏天灯,天灯飞入数千盏灯中,与夜空里的星月相衬,令人无比震撼这场美景。
    微光将燕君的面容映亮,梁琛侧目看着他,这一刻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心悦了他,如同现在。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这人。
    你们能接受生子文吗?我最近在构思一个生子文的脑洞,想写ing
    第23章 二十三章 子尧
    上元节已过,萧霖也踏上了回安北的归途。
    萧霖离京那日,建安又落了一场大雪,仿佛是为了与他回京之日相衬。将军身披狐裘,高坐于马背上,挺直脊背目视前方。
    如鹅毛的雪花落在他身上,将军大喊一声驾,马儿卷起尘土,带着他往远方奔去,留给众人一个骄傲的背影。
    此去一别,再见不知为何时。
    *
    月末,肃王在天子的授意下,为长子大摆满月酒,京中高门望族皆到场。
    摆酒这日,肃王府内热闹非凡,梁粟一身锦衣站在门前迎客,燕君坐在马车里看着他,发现这人正经时还真有几分皇家之气。
    马车抵达肃王府邸门前,梁琛和燕君下了马车,一同走到梁粟面前,梁琛道:恭喜三哥喜得麟儿。
    同喜同喜。梁粟笑着接话:我这不过庶子而已,四弟与四弟妹努把力,明年年初也该轮到我们为你们贺喜了,而且是大喜。
    梁粟在说这话时,扫了几眼梁琛身后的燕君,燕君做出害羞样,心里却在骂娘。
    借三哥吉言,不过我与阿燕还小,不想这般早要孩子,就不劳三哥费心了。梁琛淡淡答。
    梁粟意味深长地朝二人笑了笑,随口问:燕兄可回建安了?数月不见,本王发现自己对燕兄的思念渐深。
    梁琛眉头一皱,梁粟什么时候对燕君产生了兴趣?
    燕君看见梁粟这副嘴脸就反胃,他强忍不适答:多谢王爷对思远的厚爱。不巧的是,前段时间扬州天凉,思远来信说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大约要晚些时候来建安。
    确实不巧了。梁粟面露遗憾道:本王还想说,燕兄若在,今日必要畅饮一番。
    燕君笑了笑,没有继续接话,也不敢抬头看梁琛。
    这样一闹,梁琛肯定开始怀疑了。
    梁粟正欲再说些什么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恭喜肃王爷弄璋之喜啊!
    声音很熟,燕君回头看了一眼,是荣鸣。
    荣鸣朝他和梁琛行了礼,继续给梁粟道喜,接踵而来的宾客很多,梁粟没空再与他们多说,两人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肃王府。
    宴席在肃王府的前厅,前厅处处挂着大红丝绸,奶娘抱在麟儿站在一旁,却不见生母身影。
    一直走到席间,梁琛也没有问燕君为什么和梁粟的事情,燕君暗自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宴席开始,梁粟走进去,端起面前的酒盏举杯:谢大家今日能来本王府邸,为本王长子贺这满月礼,本王十分开心,在此敬大家一杯。
    他的话说着开心,可是燕君完全看不出他的开心,反倒发现他提及长子二字时,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嫌恶。
    梁粟一杯酒下肚,厅外传来一道声音大喊:高公公到。
    梁粟迅速起身,亲迎人进屋:公公今日怎么过来了?
    高公公含笑着应和他:今日王爷之喜,老奴特意前来祝贺,贺王爷喜得贵子。
    有劳公公了。梁粟道:来人,给公公看坐。
    不必,不必。高公公摆摆手:老奴今日前来,一来给王爷贺喜,二来就是传陛下口谕,还请王爷听旨。
    儿臣听旨。梁粟跪趴于地上,在场众人也纷纷跪下。
    传陛下口谕,肃王侧妃为朕诞下长孙,朕十分欣慰,特赐长孙名为琸。琸为玉,朕赐此字是希望琸儿日后能如玉如琢地长成
    在这份口谕里,明德帝如同一位充满慈爱的长辈,里面全是对晚辈的希冀和祝福,听得燕君有些发愣。
    这时的天家,还有着几分孝子慈孙,年长者还想要那份天伦之乐。
    只是后来
    等高公公的口谕宣告完,梁粟行大拜:儿臣谢过父皇。
    高公公手往后一挥,随行来送赏赐的人往厅内走去,高公公扶起梁粟道:王爷有福,为陛下诞下长孙,如今王爷也是为父之人,陛下望王爷收收心,做一位好父亲。
    这话里话外间,都是在对梁粟的敲打,梁粟连连点头应和,再恭而有礼地将人送出去。
    待高公公离去后,他立即换上截然相反的嘴脸道:不过一阉人,还敢拿着鸡毛当令箭来管本王,简直可笑。
    梁粟话刚落,奶娘怀中的婴孩大哭起来,梁粟面露烦躁,嫌恶道:吵死了,一天到晚只知道哭,快抱下去,简直丢人现眼。
    在场无一人出声,奶娘立即将孩子抱下去,梁粟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很快他喜笑颜开,再去和相熟的那几人谈笑,气氛才恢复如初。
    又过了一会儿,一群穿着露骨的女子在中央摇曳着身姿,紧接着又一群只穿了层薄纱的女子奏着艳曲跪坐于四方,此情此景,堪比百花阁的夜晚。
    好好的一场满月宴,硬生生被弄了勾栏地。
    看着毫不知收敛的梁粟,燕君无法想象这人是如何与梁宣对峙夺嫡的。
    宴席过半,燕君感觉到内急,他凑到梁琛耳边说了声后,跟着小丫鬟去后院的茅房。
    等解决完生理问题出来,那小丫鬟竟不知所踪,燕君心一沉,根据他多年写小说的经验,此时必有大事发生啊!
    他在原地把是走还是留的这个问题思索了片刻,还是选择了踏出那一步,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根据来时的记忆,燕君漫步在肃王府内,相比于靖王府的雅,他觉得肃王府更多的是庸俗,而且华丽的庸俗。
    那雕栏玉砌的长廊横檐,十步便有一座碧瓦朱甍的亭台楼阁,以及那处处可见的阶柳庭花,都充分说明了梁粟的奢靡。
    他沿着长廊行至一处竹林,面前出现了一条三岔路,正当他纠结该往哪条路走时,竹林内传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王爷,王爷,奴家不行了,嗯啊你慢点。
    美人,爷想你好久了,放松点。
    王爷
    女子的呻吟与男子的喘息交织,燕君站着竹林外听着这场活春宫,心中不免对那位宕绥公主产生了几分怜悯。
    今日是她孩子的满月宴,孩子的父亲竟在此与他人滥交。
    在原地站了会,燕君打算随便选条路离去时,突然伸来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
    谁?
    燕君大喊一声,竹林内的两人停止了活塞运动,那只手也拽着他往中间的路狂奔。
    他被拖着跑了许久,气息逐渐不均,强硬地停住脚步道:不行了,我不行了,不跑了。
    到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燕君回眸,就看见那张绝色的面孔,是揭绨。
    只是令燕君没想到的是,许久不见,美人如今已憔悴不堪。
    多谢姑娘。燕君朝她行过谢礼。
    不必。揭绨摇摇头,推开面前的院子正门:公子要不进来坐坐?
    原本想抬脚离去的人,被这一声公子硬生生叫停住脚步。燕君看向揭绨:侧妃认错人了。
    揭绨笑而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燕君,燕君在心中暗暗骂了句,还是走进了院中。
    公子可要用茶?揭绨关上远门,转身问燕君。
    燕君冷言道:不必了。还有,我是靖王妃,侧妃所喊的公子或许是我弟弟,还望侧妃切莫在叫错了。
    是否叫错,王妃心中明白,揭绨也明白。揭绨笑看着燕君。
    燕君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他一直以为这是朵小白花,如今才知道,这是蛇蝎美人啊!
    既已如此,这一时半会他也走不掉了,便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问:你的目的为何,说来听听。
    我若说,我没有目的,只想与王妃小坐片刻,王妃会信吗?
    燕君直视她的视线,眼中写满的不信,嘴上却答:自然。
    揭绨走到他对面坐下,看着他的脸,神色流露几分怀念,似乎是在通过他看什么人。
    两人无声地坐了会,揭绨开口道:王妃可还记得,我说你与我一故人十分相似。
    燕君忘记了,但是他点了头。
    那人是我阿弟。揭绨道:我阿弟与王妃容貌有八分相似,他是我们草原上最俊的男子,可是我母亲不得宠,他性子又软,时常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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