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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燕全文(11)

    那段苦痛的岁月了,活下去都是奢望,他毫无精力去关系他人吧!
    王爷,我燕君扯了扯梁琛的衣袖,面带内疚看着他。
    他本想说些什么表达歉意和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流转几次,他又不知如何开口。
    是道歉还是安慰,对此时来说好像都不合适。
    正当他打算说些什么让梁琛开心时,宫殿外传来太监尖锐的叫喊。
    老奴恭迎陛下,娘娘。
    大殿内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起身行礼:臣恭迎陛下,娘娘。
    一阵脚步声由远即近,再走向高台上的主坐。燕君先是听见挥甩衣袖的声音,再听到那浑厚的嗓音:众卿免礼,请坐。
    谢陛下。
    所有人起身落座,燕君才有了机会偷偷打量那高堂上的天子。
    或许是因为久居高位太久,燕君见明德帝第一眼就感觉到压迫感,今日的明德帝穿着暗红色圆领长袍,内敛又不失威严,即使是身体抱恙,浑身还是散发着帝王之气。
    今日盛宴是为祈安接风,众卿也不必太过拘礼,当家宴般便可。
    明德帝话落后,乐声再次响起,舞姬们悠然起舞,宫女端着佳肴穿梭于人群之中,宴会继续。
    只是多天子坐镇,众人肃穆了些许,全都欣赏起乐舞。
    燕君欣赏不来,只好将视线转向面前的美食上。他拿起筷子,随手夹起一筷子,比梁琛的阻拦先一步放入嘴里。
    然而,刚入口,他就在梁琛难以言喻的注视下全吐了出来。
    噗燕君连忙将一旁酒盏中的酒饮尽压味,随即放下酒盏吐槽:为什么是冷的?而且味道好奇怪。
    梁琛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他,颇有些无奈地解释:御膳房离此处甚远,如今天寒地冻,宫女们又在外等了许久,等到上桌自然成了冷食,口感也就随之变了。
    燕君接过梁琛递来的手帕擦嘴,期间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他,竟无人动面前的美食,包括高台上的帝后。
    他又忍不住问:既然如此,为何不想想办法解决一下,这简直就是浪费美食。
    梁琛看着他一副心疼美食的模样,轻笑起来:宫宴的目的不是宴,而是宫。
    这话刚落,对面站起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头。老头也不知喝了多少酒,走路时歪七扭八,他手拿酒盏,磕磕绊绊走到萧霖面前。
    萧世子,老夫向来敬重英雄,今日终得机会,老夫敬你一杯。
    燕君看着那老头,凑到梁琛耳边呢喃:这老头是谁?
    梁琛不自觉拉开些两人的距离答:左丞相李安。
    高台上的萧霖端起酒盏起身:李大人客气了,少恒只是一介沙场莽夫,大人您是饱学之士,更应受人敬重,这杯酒理当由少恒敬大人。
    今日宴会上,萧霖算半个主角,因此不少人寻他敬酒。此时的他已有微醺的感觉,却依旧一口闷下了这杯酒。
    等他喝完,李安大喊三声好后,也饮完了杯中酒。
    事情到这本应该就结束了,可李安话锋一转:萧世子可曾婚配?若是没有,刚好小女才过及笄,还未许配人家。小女虽没有惊世之貌,但也生得清秀,十分宜室宜家。
    李安说到这里时,燕君心头一颤,他祈盼李安不要说出那些话,可事与愿违。
    萧世子若不嫌弃,老夫愿将小女许你为妻,你看如何?
    原本还在聊天的官员们此时也陷入死寂,偌大的宫殿内只有乐声和舞蹈还在继续。
    噗嗤。萧霖在轻快地乐声里轻笑,多谢大人好意,只是男儿志在四方,鞑靼未灭,祈安岂敢成家。
    男儿有志是好事。李安道:可成家立业,萧世子先成家再立业,也便再无后顾之忧。
    萧霖:战场刀剑无眼,有今日无明日,祈安还是不耽误李小姐了。
    萧世子可是看不上我李家女?李安收起笑意,还是说萧世子已有心上人?若是如此,小女也可许给萧世子为侧妃。
    这番话一出,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丞相之女为侧妃,这得是多大的殊荣。
    可燕君觉得,这丞相女为侧妃一事肯定是幌子,果不其然,看了半天热闹的明德帝终于开口。
    丞相之女为侧妃实在不像话,前些日子安北立功,朕还未来得及赏赐,今日丞相既然提及,那朕就赏赐祈安一段姻缘吧!
    祈安,朕将安平赐婚于你如何?
    在场人脸色皆变,前朝已有萧王爷娶嫡长公主,今朝萧家若是在得嫡公主,那便是大梁除梁氏一族外,最为尊贵的氏族。
    一朝两代迎娶公主,萧家全然可以取梁氏而代之,只需要一点点推波助澜,逼得萧家不得不反,萧家便有了逆反之罪。
    前世里的萧家,便是由此被灭亡。
    不同的是,那时的萧霖被赐婚的是一位不得宠的公主,而如今变成了安平。
    梁琛看着主位的父皇,眼中是止不住对他的厌恶,只是今日的他不知是不是风寒缠身的原因,尽显颓然之气。
    见他如此,再结合他的所为,梁琛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同样产生这个想法的,还有燕君,只是他更多的是因为得知这个想法而害怕。
    他本以为,下棋的人是他,现在才发现,他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那真正的下棋之人不仅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在将剧情推快。
    那人太过强大了,燕君背脊生出冷汗。
    萧霖不答,明德帝也看着他笑而不语,梁琛见这种局势,想替萧霖出声说些什么时,燕君拉住了他。
    梁琛低下头看着他,燕君朝他摇摇头,因为此时还有一人更为急躁。
    陛下,不可。久未出声的皇后起身跪在明德帝面前:妾唯此女,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妾晚年她能承欢膝下。
    梁婉见此,立即红着眼眶跪到皇后身边哽咽:母后。
    明德帝垂首看着面前的母女,眼中一闪而过几分厌弃。
    陛下。萧霖这才开口道:安北地处边塞,常年沙土飞扬,公主金枝玉叶,就别陪臣去受罪了。至于赏赐,鞑靼未灭,臣受之有愧,待臣灭鞑靼那一刻,臣想向陛下求个大赏。
    哦?明德帝饶有兴致问:祈安想要什么大赏?朕说不定现在就可满足。
    即是大赏,应在立大功之后,待鞑靼灭亡之时,臣再向陛下讨赏。萧霖答。
    明德帝看了他一会,大笑:哈哈哈哈,好,待到那一刻,只要是合理之事,祈安所求朕定当如愿
    那臣先多谢陛下。
    紧张的气氛逐渐散去,梁婉扶起皇后重坐回后位,众人也当无事发生,继续饮酒作乐。
    宴会后半程,明德帝因身体不适提前离去,大殿内的气氛因不少人的醉酒比最初还热闹几分。
    燕君又坐了片刻,更感觉无聊,他无聊地环视着众人,等目光转向高台处时,发现左右两侧空空如也。
    他心一沉,萧霖即使不相助梁琛,也不能让他相助梁宣。
    王爷。燕君扯了扯梁琛的衣袖:这里有些闷,我想出去透口气。
    梁琛回头看了他两眼:我让魏延跟你。
    不用不用,燕君连忙摇头:我就在附近转转,不走远。
    燕君用自认为很诚意的目光看着梁琛,希望梁琛可以松口,毕竟他是去寻人去的,若让魏延跟着,还不如不去。
    梁琛又打量了他片刻,见这人急不可耐的模样,在心里发笑着点头同意,身侧之人迅速起身离去,就好像有什么急事一般。
    等人离去后,梁琛目光不经意扫过高台,明白了燕君为何如此着急,心中既好笑,又暖心。
    若他真的去夺嫡,安北不可能袖手旁观,或是去支持他人。
    此时已是夜幕时分,大殿外天寒地冻。燕君站在廊檐下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视线扫了一圈,往不远处最易藏人假山里走去。
    假山很大,四周一片漆黑,燕君在里面兜来转去大半天,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他有些丧气地踢了下地上的积雪,正打算离去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阿霖,于你而言,我算什么?
    第16章 十六 试探
    梁宣质问的语气在这片寂静中显得尤为突兀,燕君闻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发现他们在一片假山之间,他只能隔着假山偷听。
    太子于我而言,是天,是储君,是大梁的未来。萧霖用平静的语气回答着梁宣。
    梁宣苦笑:大梁的未来?那我们的曾经算什么?
    这个问题让偷听的燕君深感疑惑,听对话这俩人明明是在争执,可这语气就好似吵架的情侣一般。
    燕君立即为自己这种想法而唾弃,梁宣可是正正经经的男主,他这也是正正经经的权谋文。
    阿霖,梁宣轻声道:如果我说,我不要这皇位了,我将他拱手让给景
    太子殿下。萧霖厉声打断梁宣:你喝多了,臣送你回殿中歇息。
    我没有,你放开我。萧祈安,你就是个胆小鬼,你明明也喜唔。
    梁宣的喊声戛然而止,燕君紧接着听到一些莫名的轻喘声和衣料摩擦声。
    他猜测两人是不是发生了一些昨天冲突,打算凑近些看时,刚走没两步,就踩到了一根枯树枝,弄出声响。
    谁?萧霖怒喊一声,立即松开搂着梁宣腰的手追至声响处,从而忽略了梁宣眼底划过的失落。
    梁宣靠着假山低头喘息片刻,等情绪平复后走到萧霖身边,看着那凌乱的脚步问:会是谁?
    萧霖摇摇头,将视线看向昏暗是远处,语气中多了几分懊悔道:时辰不早了,臣送殿下回大殿。
    萧霖,你梁宣看着他,失望地吐出:你就是个懦夫。
    说完他便挥衣袖而去,萧霖在原地深深叹口气,低头看着脚旁的手帕,上面绣着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采用的还是安北针法。
    弯腰拾起手帕,萧霖望向梁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阵阵绞痛。
    不知何时,他们在这场政治的纷争中,成了对立的两人。
    儿时的互生情愫终成过往。
    燕君毫无方向地穿梭在假山中,耳边还余存着萧霖和梁宣的声音,冷冽的寒风吹刺着他的双颊,可他顾不及疼痛。
    他就这样不知疲惫地跑着,也不清楚这样跑了多久,直到撞入一个人怀中,他抬起头,看见了梁琛。
    梁琛看着他吹红的脸庞,不禁地抬手捂着问:发生何事了?
    他的掌心很热,被捂住的两颊十分舒服,燕君却像受惊一般,用力地拍开他的手。
    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夜里,燕君看着梁琛泛红的手背,后退一步道歉:对,对不起,我没事。
    燕君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感觉自己都有些魔怔了,而对面的梁琛垂眸注视他,手在半空中无力了抽动一下落于身侧。
    两人无声地站在这冷风中,远处的宫殿里传来若隐若现的欢笑声,与一处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王爷,僵持了片刻,燕君抬头故作轻松打破这片寂静,你怎么也出来了?
    梁琛答:见你迟迟未归,便来寻你。
    哦,那谢谢王爷了。燕君露出笑容,让自己看上去尽量和平时相似,我没事,就是到处转了转,一不小心迷路了,蠢死了。
    哈哈,王爷你可别笑话我。我们出来许久了,快回去吧!
    梁琛听着他的语无伦次,想起高台上不知所踪的两人,猜到他应该是受了某些惊吓。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不清楚了,也不想急着去追问,只是点点头,等燕君走到他身侧,转身一同回到大殿之中。
    大殿内依旧人声鼎沸,两人回到位置上落座,燕君心不在焉地饮着酒,梁琛则用余光时不时观察着他。
    两人回来没多久,梁宣和萧霖也一前一后地从侧门进入大厅。梁宣衣衫有些凌乱,眼眶还留着一抹红,萧霖则是面色肃然,落座时还不经意扫了梁琛所在的方向一眼,让燕君胆颤心惊。
    随着时间的流逝,宫宴渐渐结束。
    燕君跟着梁琛走出大殿,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雪花如鹅毛一般在空中洋洋洒洒,好似要将这个充满爱恨的世间染白。
    太监递来伞,梁琛在屋檐下将其撑开,与燕君一同漫步与雪地之中。
    砖红色的宫墙之下,山水墨色的油纸伞,以及被踩出的深浅不一地脚印,都为这片洁白增添了几分意境美。
    阿嚏嚏嚏。
    燕君的喷嚏声回荡在永巷之中,梁琛侧目看着他,关切问道:可还好?
    燕君点点头:没事,我们快些走吧,这天怪冷的。
    宫宴里的就是佳酿,入口没什么酒味,过后却酒劲十足。此时的燕君体外寒气逼人,体内燥热至极,一冷一热在身上相撞,这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
    梁琛想快速回到马车上,有意加快脚步,但同行之人步子始终如一,导致他每走两步就得在放慢步伐,等燕君跟上。
    两人就在时快时慢地走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才回到马车之中。
    马车出了宫闱一路向西而行,燕君在这摇晃与酒劲之下,眼皮逐渐合上。
    等他再度睁眼时,人已经坐在了房间内。
    燕君迷瞪瞪地凝睇面前半蹲着的梁琛,烛火映暖他整个人,燕君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红着眼眶哽咽:梁琛,我想回家。
    或许是因为酒劲,又或许是因为被那一幕震惊,燕君心底的不安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见他这副模样,梁琛满是心疼。他轻轻握住燕君的手,柔声哄道:好,等年过完,我陪你回家。
    回不去,我回不去了。燕君呜咽。
    不会的。梁琛道:回得去,我一定会让你回去的。
    燕君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问:真的吗?
    嗯。梁琛点点头。
    那你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让我回家。
    梁琛不懂自己是否坐上那个位置和让燕君回家有什么关系,但在燕君期盼的目光下,他重重地点头,许下了这个承诺。
    王爷,姜茶做好了。
    香岚的声音打破屋内的郑重,梁琛松开燕君的手,起身打开门接过香岚手中的瓷碗,让她在门口候着。
    趁人接茶期间,香岚偷偷打量了一眼屋内的状况。燕君耷拉着脑袋坐着塌上,烛火照亮他的面容,让他看上去扣人心弦,却又美得破碎。
    关上门,梁琛把姜茶端到燕君面前:喝点姜茶驱寒。
    燕君仰头看着他,轻声问:王爷,男子能喜欢男子吗?
    梁琛瞳孔微缩,端着姜茶的手一顿,心仿佛就像被双手轻轻揉搓,令他呼吸急促。
    他知道此刻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只能低头看着燕君。
    而那人却十分从容地接过姜茶道:反正我无法理解,喜欢女子不好吗?美人多娇,千姿百态,我最喜欢的就是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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