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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主母重生木妖娆免费阅读(47)

    他把外衫取来套上。
    翁璟妩看着谢玦出了屋子,正要下船时,睡在里榻的澜哥儿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像是做噩梦了,所以忽然就哭喊了几声。
    翁璟妩忙俯身过去轻轻拍着他,柔声抚慰:澜哥儿别怕,阿娘在这。
    轻拍了一小会,澜哥儿才平缓了过来,小脸蛋也舒缓了。
    房门轻敲,明月道:娘子。
    她开口:进。
    明月端着一壶茶水推门进来,看了眼棋盘,打趣的问道:娘子可赢了侯爷?
    翁璟妩剜了眼她:就知道埋汰你家主子。
    明月抿唇一笑,把茶水放下。
    外边什么情况?翁璟妩问她。
    明月道:奴婢方才去瞧了眼,那舢板上除了船夫外,还有一对姐弟,好像说是他们的船遇上水寇抢劫了,他们乘舢板才得以逃脱,其他人便不知晓情况了。
    翁璟妩闻言,下床走到船窗后,略一探头往船尾望去。
    远远望去,只见一艘小舢板在靠近大船,舢板上坐了三人。
    谨慎起见,需得一一盘问,确定没有危险后才能让舢板靠船。
    翁璟妩想起上辈子听到的消息。
    自朝廷派兵去邕州剿匪失利后,邕州的贼寇更加猖狂,不仅是陆路,便是水路都是时常出没贼寇。
    不知想到了什么,翁璟妩犹豫了一下后,吩咐明月:我出去瞧一瞧,你好生看着澜哥儿。
    说着,她把外衫取来穿上,再而扶了扶松散的发髻才从船舱中出去。
    走过船廊,到了船尾。
    虽然舢板上就几人,但船尾一众将士也是严峻以待。
    谢玦就站在船廊出口的一丈外,他身旁有将士见翁璟妩出来了,便低声与他说了一声。
    谢玦转回头望去,翁璟妩已经快走到了他的身旁了。
    待走近后,他问:你怎么出来了?
    翁璟妩回道:我也出来瞧一瞧。
    说着,看向靠近了大船的舢板,依着船上的灯火约莫看清了舢板上的的人。
    那船夫是个约莫四十来岁,模样憨厚的中年男子。
    然后是一个大概八九岁,白白嫩嫩的男孩,而另一个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生得柔柔弱弱,很是漂亮。
    那男孩依偎着姑娘,显然很是害怕。
    有将士在与那船夫交涉,船夫道:我家主子在岳州经营商行,此番带着公子和姑娘是去金都进货,不巧回来的时候遇上了水寇,为保公子和姑娘的安全,便让小的划舢板先带着二位主子离开了。
    那船上传来姑娘家哭中带着颤抖的嗓音:求求各位军爷去救救我阿爹,只要救了我阿爹,我们定然会重金酬谢。
    她的说话还带着地方口音,翁璟妩猜想应该是岳州的口音。
    不多时,金校尉走了过来,询问谢玦的意见,问是否救助。
    谢玦沉吟了一会,道:先把人拉上来,寻一处河滩先停船,等天亮再派人去一探虚实。
    夜间贸然营救风险极大。
    第一,不知那几人说的是真是假。
    第二,夜晚凶险,而水寇熟悉水性,将士水性没有那么好,在晚上只会凶多吉少。
    谢玦自是不可能为了另外不知生死的人而白白折损了自己人。
    他们两艘船,人数众多,且还挂着官家的旗子,水寇自是不敢轻易出手。
    那几人被拉上了船,那年轻姑娘一眼就瞧见了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谢玦。
    她许是知道谢玦是这船上的头,便哭红着一双眼要跑过来,但却被拦下,她索性在那头直接朝着谢玦跪下:求求大人派人去救救我阿爹他们,我给大人你磕头了。
    说着,用力地磕着头,俨然是一个孝女。
    就是一旁的男孩也跪了下来,哭喊求道:求大人救救我们阿爹!
    金校尉厉声道:我们大人已经吩咐过,天亮后会去查看的。
    天亮后就来不及了!姑娘哭道。
    谢玦冷漠地瞧了一眼那姐弟二人,道:若是不想待着,便下船。
    那男孩忽然道:可你们官兵不是应该要保护我们老百姓的吗?!
    翁璟妩瞧了身旁的谢玦一眼,只听他沉静的道:是可以保护,但不是为了保护你们而去送死。
    说罢,转身与身旁的妻子道:我们进去。
    翁璟妩点了头,随他一同入了船廊,依旧可以听见外边那对姐弟的哀求声。
    她琢磨了一下,说道:可能是我多虑了吧,但我听说这水上的贼寇多为狡诈。
    谢玦看了眼她:何意?
    她沉思了一下,靠近他,用二人听到的声音说:在你去后,这水上的贼寇便猖狂了一段时日,我听说过这水上贼寇掠夺过往船只的方法层出不穷,也有假扮成遇难者上了旁人的船,然后传消息给同党,里应外合。
    她转头往船廊外看了眼那姐弟二人,依旧小声:虽然那对姐弟看着确实是可怜,但还是派人盯着为好。
    谢玦沉吟了两息,点了头:我一会让金校尉派人紧盯着他们二人,且会在最近的港头把他们放下船,再安排人送他们去官府,官府会另行派人把他们护送回岳州。
    翁璟妩点头,继而道:最好是我多虑了。
    回了房,她吩咐明月:你差个人煮几碗宁神汤,煮好后给方才上船的三人送去。
    明月应声退了出去。
    谢玦看了眼棋盘,问她:可还要继续下?
    眼看就要赢了,她焉能不下?
    翁璟妩观着棋盘坐了下来,重新沉浸。
    谢玦也坐了下来,看向对面的妻子。
    他暗暗的揣测若是她再输了,也不知她会不会气急瞪他。
    如此想着,捻了一颗棋子在手中把玩着,待她下了一子,他也认真的落子。
    约莫一刻后。
    原本大好的局势,但竟然还是被谢玦给反败为胜了,气得翁璟妩抬起杏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且也已气得全然没了温婉:你就不能让我一局?
    下了七八局了,她一局都没赢过,若是个会看眼色的,怎么样都会让一局,他倒好,还反败为胜了!
    越想越气,心底也越发委屈。
    旁的夫妻下棋是培养感情,她与谢玦下棋,纯属就是被他单方面厮杀,她只有饮恨败北的份。
    谢玦虽如愿看到妻子再次瞪自己,但看着她有些不对劲的情绪,便知自己是把人惹急了。
    他琢磨了一下,商量似的询问:若不然再来一局?
    翁璟妩拿起枕头就向他砸去:要下你自己下!
    翁璟妩蹭了鞋子,直接背对他就睡入了里边,拉着薄衾就盖在身上,紧贴着儿子来睡。
    翁璟妩虽知是自己技不如人,但心底就是气。
    什么木讷玩意,气死她了!
    稳稳当当地接过了软枕的谢玦,不知为何,明明又被瞪,又被骂,更是被砸枕头,但心底却是没有一点的不快,反而隐隐有些愉悦。
    谢玦知晓自己的情绪要不得,瞧着她气愤的背影,把软枕放回了她的身旁,诚恳道歉:是我过分了,莫气了。
    翁璟妩还是没搭理他。
    谢玦把桌上的棋子分别收入罐子,把棋盘放好,随而又看了眼她,道:我出去吩咐金校尉注意一下水上的动静,你先歇着。
    交代后,他便出了屋子。
    谢玦离开后,翁璟妩才从床上坐起,深呼吸了几息后,也渐渐平缓了过来。
    她给澜哥儿盖了小被衾才下了床,走到窗后的小桌坐下,吹着清凉的江风。
    心平气和。
    不知谢玦去了多久,久到她隐隐犯困,正要上榻入睡,却在隐隐约约之间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像是烤鱼与烤鸡的香气。
    房门从外打开,谢玦端了托盘入了屋中,见她尚未睡,便道:我想你下了一宿棋也饿了,便去船尾烤了鸡和鱼。
    翁璟妩看了眼他手上托盘里的两碟子烤鱼与烤鸡,再而抬眸看向他,轻嗤一笑,语带揶揄:侯爷这可又是在哄我?
    谢玦承认得倒是直接:嗯,我还是在哄你。
    作者有话说:
    越发抖m的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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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戒心
    天色渐亮, 江上雾气正浓,金校尉派了人去调查那几人所说的遇匪之地。
    依船夫所言,他们大概顺着江流寻找救兵, 约莫顺水而下了一个时辰。
    他们昨晚就在附近的江岸停了船, 严加戒备。
    约莫一个半时辰左右, 东墨来敲门,说是调查的人回来了。
    谢玦看了眼正在梳妆的妻子, 放下书卷起了身, 往房外走去。
    打开了房门, 低头从屋中走了出去,阖上房门便与东墨去了船头的船舱。
    入了船舱,前去打探消息的什长便朝着谢玦一拱手:侯爷。
    谢玦走到桌前坐下, 问:什么情况?
    什长回道:确实有一艘船被水寇洗劫了,船上有一些尸体,没有活人。活人应当被抓走了, 属下派了两人去追踪, 无论能不能追踪得了, 都定了两日后在临安县汇合。
    谢玦沉吟了一会, 问金校尉:那对姐弟和船夫昨晚有什么举动?
    金校尉道:那船夫倒是安分, 那对姐弟却一直求着我们派人去救他们的父亲, 瞧着也没有端倪。
    那对姐弟看着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 无论是样貌,还是举止投足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谢玦点头, 问:何时能到临安县?
    金校尉:最快也要到明早。
    谢玦思索了一下, 与金校尉道:从船上的马厩挑两匹马, 派两人走陆路快马加鞭去临安县报官。另外, 继续盯着那几人。
    金校尉低首应是。
    *
    翁璟妩一袭浅绿色的交领襦裙从屋中出来, 去甲板上欲吹一会的风。
    才出到甲板上,却见那对姐弟追问着去打探消息回来的将士。
    看他们那焦急的模样,她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姐弟二人岳州人,姓苏。
    将士往翁璟妩那边望去,苏家姐弟二人也循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昨夜烛火或是昏暗,但姐弟二人都是在那大人身旁见过这个女子的,略一猜测便知这是那大人的妻子。
    那苏姑娘忙提着裙子慌措的快步走了过来,停在了数步之外,一福身:民女见过贵人。
    礼数确实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翁璟妩略一颔首。
    行礼后,苏姑娘面色急切的道:我们听到那官爷说船上没有民女父亲那样的打扮的,民女料想父亲定是被抓走了,还请贵人帮我们姐弟二人在大人面前说说话,去救救民女父亲!
    翁璟妩温声劝慰道:苏姑娘莫要过于担心,我夫君不会坐视不管的。
    说着,看向她身后那八九岁的男孩,她正与那男孩对上了目光,男孩立刻收了目光躲到了他姐姐的身后。
    不知为何,翁璟妩觉得这男孩方才似乎在盯着她的脸瞧,但见他腼腆的样子,也没有追问。
    看回那苏姑娘,脸色温和道:先去用些早膳吧,很快便会有好消息的。
    她话语才落,身后便传来谢玦的声音:明早到临安县,我会让人送你们到临安县县衙,你们便在县衙等你们父亲的消息。
    苏姑娘一愣:大人难道不管了吗?
    谢玦暼了他们姐弟俩一眼,淡淡道:自会有人管。
    说罢,看向翁璟妩身旁的明月,吩咐:送他们姐弟二人回房,若是无事,莫要在船上乱走。
    那苏姑娘听明白了逐客令,原本就憔悴的脸色更是一白。
    她似乎反应过来了他们姐弟两人给人家造成了不悦,忙低头道歉:抱歉,我与弟弟也是担心父亲,所以对大人和贵人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谢玦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明月。
    明月会意,上前做出请的姿势,客气道:二人还请回房。
    姐弟二人见无法说动他们,神色丧丧的从谢玦他们身旁走过,入了船中。
    走入了船廊,那苏家弟弟转回朝着那浅绿色的背影看了一会,几息后才收回目光。
    那姐弟二人离开后,翁璟妩走到了凭栏处吹风。
    谢玦站到了她身旁,她问:我们会耽搁多长时间?
    最多两天。
    闻言,翁璟妩转眸看向他:真不派人去救?
    谢玦沉默了一下,望向江面,淡淡道:我们本就是回云县省亲,对附近的江域和那些水寇没有半点了解,段时间内贸然派人去营救,一会打草惊蛇,二会造成更重,更无法挽回的损失。
    翁璟妩闻言,盯着他仔细打量。
    谢玦微一挑眉:为何这么看着我?
    翁璟妩:就忽然觉得我其实也不大了解你。
    她与他做夫妻的那几年,彼此好像是割裂开来的。
    他不知她后宅艰辛,她也不知他但凡一个疏忽,可能都会让将士为此送命。
    听到这话,谢玦那双黑眸锁着她,低缓开口:那我们重新了解彼此。
    谢玦立在船头,身高挺拔,气度沉稳,英俊的脸上虽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黑眸却格外的深沉认真。
    重新了解彼此的话落入耳中,翁璟妩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
    他这话似乎与她说,他们不管过去如何,就管以后。
    可,翁璟妩已经伸出去过一次手了,怎可能那么容易再伸出第二次?
    她一笑,道:以后再说吧,这风有些冷,我还是先回屋去吧。
    说着,她转了身,也回了船里。
    谢玦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没有说什么,转回头静静地盯着开阔的江面。
    *
    天色渐暗,一轮明月的倒影浮在江面上,似乎追随大船而去。
    谢玦在船上观察了一圈水域后,正打算回房时,那本不能乱走的苏家姑娘正从船中款款而出。
    见了谢玦,忙欠身行礼:民女见过大人,
    谢玦嗯了声,正要离去,那苏姑娘忙喊:大人留步。
    谢玦看向她,冷淡道:何事?
    那苏姑娘忸怩了一下,随后柔声问:大人相救之恩,民女无以为报,敢问大人姓名,回到岳州后,民女再相报。
    从屋中出来走一走的翁璟妩听到苏姑娘的话,脚步微顿,对身后的明月也抬手示意别出声。
    谢玦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不必。
    要的,若非是大人相助,江面看着平缓,但隐藏汹涌,民女与弟弟恐怕也不知能不能顺利离开。
    大人若是不嫌弃,他日民女父亲得救了,会与父亲亲自上门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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