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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景-(104)

    裴家内部四分五裂各自为谋,再加上当年的叛军并未放过裴家,消息传回京中时,所有人都以为自此裴家人只留下了赵太夫人一人。
    谢云辞颇有深意地抬眼,继续不疾不徐地说着,将这段时日他寻到的、有关裴家的消息都尽数告知赵琼华,可能还有。
    裴尽栖身为裴家的暗卫统领,定是要与裴家同生死、共进退的。
    这段时日他又去朝花弄拜访过几回,才得知当年的一二内情。
    听韩老先生提及,当年裴家匆忙离京时,裴太傅是让他留在裴四一家人身边,好护送他们到陵州。
    如无其他意外,裴家当年还是有人活下来的。
    许是未卜先知,又许是多作筹谋,当年裴四一家人并不是与其他人同行的。
    赵太夫人在裴家一众小姐中行二,裴四是她嫡亲的弟弟。
    依着年岁推算,京中叛乱之际,裴四尚且还没到及冠之年。
    如果又过去这么多年,他也才将将过了不惑之年。
    那他如今可在陵州?赵琼华颇有几分急切地问道。
    如果当年他真的幸存下来,如约去往陵州,此后再未进京,想来也当是已经是陵州安定下来。
    若她祖母知道,定会高兴的。
    谢云辞并未应话,缄默着摇摇头,不知道。
    当年他应对着一路的暗杀谋算,将裴四安稳地送到陵州。
    顶不过裴四自己的要求,裴尽栖又重返京城时,裴家其他人早已杳无音讯。
    在侯府又见过太夫人后,他再回到陵州时,已经寻不到裴四的踪影了。
    裴尽栖自幼便养在裴家,对裴家忠心耿耿。
    彼时挨不住裴四的命令和请求,他不得不重返京城想将太夫人接出京城,一来一回,早已经人去楼空。
    事后裴尽栖来往过陵州数次,也拜访过当年的故人,全无裴四的消息。
    无人知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又是在什么时候动了这份想要离开的心思的。
    赵琼华欲言又止,一时间竟与谢云辞相对无言。
    她没想到裴家离京后,还曾生出过这般波折。
    裴四当年离开,若不是蓄谋已久,就只能是被迫之下的无奈抉择。
    如果当真是如裴尽栖所言,抵达陵州后他是受裴四的恳求才再度回京接太夫人离开去陵州。有这重牵绊在,裴四当年不大可能会主动离开陵州。
    思来想去就只能是他遇到什么意外,被迫远走。
    但不论怎么说,而今好歹是又有了裴家人的消息。
    像是才寻回自己的思绪,赵琼华沉默片刻后,才又再度开口:我之后让岑雾派人再去陵州附近打探打探,也许还能寻到蛛丝马迹。
    当年与裴家有关的人与事,自是不能遗漏。
    裴四若还活着,未必会真的如裴太傅当年所愿的那般偏安一隅。
    倘若他是怀着想为裴家讨回公道、亦或者是在暗中护着太夫人的心思,踪迹一多,总会透露出些许音讯。
    若是真能再寻到裴四,太夫人知道了,定然是欣喜的。
    裴家当年并无错,更不该如此躲藏。
    谢云辞握住她的手,应声道:我会再着人打探的。
    你要是想去朝花弄,过几日我得闲了就带你过去。
    几番交谈下来,他心里清楚裴尽栖愿意同他说些陈年旧事,不过是互有裨益。
    只是他到底与裴家无关,再深入的事裴尽栖未必愿意对他开口。
    京中还能与裴家有所牵扯的人,除却赵太夫人,便也只余下琼华一人。
    他的小姑娘也长大了,既然这是她最初想查的事,有些事也不妨交由她自己来。
    好。赵琼华反握住他的手,顺势躺进他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他腰间的扇袋流苏,若是想去,我会提早同你说好的。
    如果当年裴家的事有了眉目,或是许家的局也能彻底解开。
    *
    一刻钟后,谢云辞与赵琼华先后踏下步梯,径直走进宫门朝金銮殿走去。
    先前两人一同进宫时,多要避讳着宫中众多人的视线,一踏入宫门后就会自觉前后分开。
    谢云辞正想如往常那般,落后赵琼华几步时。
    他尚且还未有动作,赵琼华就似是已经察觉到一般,直接挽上他手臂,言笑晏晏地问道:那一会儿我去见许锦湘和百笙,你在御花园等我还是在牢狱外等我?
    见状谢云辞步伐停顿,一时有几分愣怔,竟忘记出声应她。
    半晌后他这才反应过来,一手握拳放在唇边遮掩轻咳两声,像是在掩饰方才的失态,我去寻你,也省了你再折返回来。
    刑部大牢在宫外,离着皇宫还有一段距离。
    若不是没有皇帝的命令,谁都不能擅自探望许锦湘的话,赵琼华今日也不会突然进宫。
    盛夏天本就难捱,在屋内摇着凉风都未必好受,更何况她还要在京中来回奔波。
    好。我要是出来的早,就在附近走走。赵琼华莞尔笑着应下,与谢云辞话着几句闲聊,没多久两人便走到了金銮殿前。
    王公公一早侯在宫门前,此时见赵琼华和谢云辞相携而来,任谁一瞧都知他们二人关系匪浅。他颇有几分意外,却连忙收回打探的目光,微微低头同赵琼华说道:郡主若是为许家的事而来,皇上提前吩咐过了,您直接去刑部大牢就好。
    殿内还有几位大臣在,郡主若是为其他事而来,只能先委屈您在偏殿候着了。
    舅舅提早就有吩咐
    赵琼华微微挑眉,神情中不见意外,劳烦王公公特意在宫门处等着了,那本郡主就先去刑部。
    等舅舅不忙了琼华再来金銮殿见舅舅。
    郡主放心,奴才一定将话递给皇上。
    皇上这两日还在念叨着郡主呢。
    有劳公公。又与王公公多言几句后,赵琼华轻轻扯了扯谢云辞的衣袖,那我先过去了,你随后若是有事耽搁,我自己回府也行。
    方才与她说话时,王公公却看了谢云辞好几眼,显然是有话同他说。
    更何况在王公公方才转述的话中,虽没提到谢云辞有什么事,但瞧他那模样,仁宗对谢云辞当是另有安排的。
    她在场也不方便。
    谢云辞紧了紧她的手,低声应道,也不避讳王公公,无妨,若是有事我会让柏余去寻你的。
    得了他的话,赵琼华没再金銮殿前多做停留,不多时便离开殿门,去翊坤宫给赵淑妃请过安后,没多做停留她便直接出了宫门,复又踏进马车,径自朝刑部大牢而去。
    金銮殿前,赵琼华走后,王公公朝谢云辞笑道:谢大人与郡主是熟识?
    而今谢云辞虽未正式入朝,官位也还在商榷中,可朝中宫中一众人都早已改口。
    不再唤他谢二公子,而是以谢大人为称。
    谢云辞回以一笑,不置可否,我确实与郡主相识已久。
    不知公公可否替我通传一声?
    没再多作回答,他继而反问道。
    显然是猜到金銮殿内此时并无其他大臣,此前不过是搪塞的借口罢了。
    谢大人言重了。
    您直接随着奴才进来就是。
    今早王公公便得了皇帝的话,见谢云辞看破,他也不多说无用的话,在殿门处轻叩几声,直至
    *
    半个时辰后,赵琼华才带着白芍,一同进了刑部大牢。
    得了仁宗的话后,王公公一早便差人来吩咐过,因而赵琼华甫一行至刑部前,便已有刑部的人迎上前,替赵琼华带路。
    这还是赵琼华两世以来,第一次踏入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中关押的大多都是身负重罪的人,有罪名已定秋后待斩的,也有罪名待定的犯人。
    一眼看过去,虽然她看到牢狱未满,关押的人并没有太多,但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袭来。
    替她领路的人是在刑部侍郎身边学习的司务,见赵琼华四下张望,司务问道,生怕她会走错方向,郡主若是来见许小姐的,还请同下官往这边走。
    不用。赵琼华摆摆手,此时没多问与许锦湘相关的事,反而是先行询问着百笙的近况,百笙可与许锦湘关押在一起吗?
    司务摇头,百笙被关押在另一边。
    她们二人都有专人看守着。
    那日在坤宁宫的事刑部的人都有所耳闻,为了防止两个人串供,刑部特意将两个人分开,便连日常给她们送水递饭的人都是做了刻意的安排。
    带着赵琼华又绕过两个转弯后,司务才卸下腰间的钥匙,三两下就打开了牢门,下官就在不远处等着郡主,郡主若有事直接唤下官就好。
    有劳司务。赵琼华浅浅颔头,随后便走了进去。
    百笙在他们走过来时就听到了声响,此刻见赵琼华进来,她不急不缓地抬脚踢乱她在地上胡乱摆的东西,郡主果然来了。
    前日我就算出郡主定会来牢中,没想到你会先来见我。
    比起其他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不是歇斯底里就是满脸颓然的人,百笙看起来更为平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甚至此时的她比那日在坤宁宫的情绪更好。
    赵琼华径自在百笙身边坐下,眸光扫向地上散乱的痕迹,看来百笙小姐这几日也没少占卜。
    百笙不置可否,省去许多不必要的寒暄,我不仅知道郡主何时来,还知道郡主为何而来。
    明明这只是两个人的第二次见面,但却莫名有种熟悉的故交之感。
    郡主想问,许锦湘一开始烧掉的是什么东西是吗?
    厌胜之术需要引子,更何况还是偷换命道这种逆天而为的毒术。
    想要解开它,是必然要知晓最初所烧的是何物什。
    赵琼华想知道这个,百笙一早便有所预料。
    只是当她随手一算,而后瞪大眼睛,满是惊惶地看向赵琼华,你身上的厌胜之术竟然已经解了?
    第116章 尾声
    压胜之术源于南疆, 同巫蛊之术等都是南疆秘而不宣的咒术。况且这咒术都是南疆世家所继承,寻常人根本就无缘得见。
    他们甚至连习得这咒术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是在这么短的期限内解开它。
    若不是南疆早已寸土无存, 她又自幼跟在她师父身边、任劳任怨多年,不然想来她这一辈子都无法触碰到这些东西。
    而且百笙记得清楚, 没找到下压胜之术的那个引子,强行破解, 只会让中咒人的处境愈发困顿。
    可她瞧着赵琼华如今没出半点事的模样,惊诧之余更是惊恐。
    赵琼华从地上移开视线,转而直直看向百笙。
    没错过百笙表露出来的意外,她微微向后仰, 一手撑在身后的榻上, 只是解咒而已, 百笙姑娘何必如此惊讶。
    姑娘既然早已经推算出本郡主今日为何而来, 那本郡主便也不同你兜圈子了。
    没再顾忌百笙的心绪, 也没再同她绕着车轱辘话,赵琼华开门见山道:既然百笙姑娘也有想知道的, 不如本郡主成全了你, 如何?
    她这话看似是在与百笙打着商量,却没带半分征求或询问的意思。
    显然她是笃定了百笙不会拒绝。
    而她想要的, 已经不必多言。
    百笙定定看着她, 似出神又似在思索, 好半晌后她轻笑一声, 意味晦暗。
    从偏帮许锦湘的那刻起, 她就早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归处。
    成王败寇, 因而被关押在狱中的这些时日, 她心中也未生出半点怨怼和悔恨;直至此时, 她看到赵琼华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狱中,如此气定神闲地与她谈着这场她毫无胜算筹码的交易。
    她才隐约抓了什么一纵即逝的念头。
    清楚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百笙便也没同赵琼华多做迂回,郡主若是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了。
    事到如今,我说与不说,对郡主而言都不是必要的。
    即便她不说,后面还有一个许锦湘。
    就算是许锦湘恨毒了赵琼华,但这也只是立在她尚且存活于世的前提下。
    皇帝意思是让许锦湘在这牢狱之中潦草一生,却也没说是让她寿终正寝还是被搓磨至死。
    与其杀鸡儆猴大费周折地折腾许锦湘,倒不如她直接承了赵琼华这个情。
    转念间想通所有后,百笙一边蹲身,一边同赵琼华打着商量,以提出自己的要求,不过,我现在不想知道是谁替郡主你解了压胜之术。
    方才她确实好奇这位高人是谁,只是她如今又变了卦。
    只要郡主回答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郡主想知道的,百笙知无不言。
    一面等着赵琼华的应允,百笙一面重又捡起小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都是一些赵琼华看不懂的东西。
    赵琼华定神瞧了她片刻后,在百笙多次画完又打散重画后,她这才出声应道:你问。
    只要无关他人,无关北齐。
    一个问题罢了,于她也无甚大碍。
    百笙随手扔了小木棍,抬头凝神看向赵琼华,似是想直接查探到她心中最真切的念头,不肯错过她分毫反应。
    她一字一句咬得十分清楚,声音回响在这空荡微黯的狱室之中更显清晰。
    郡主从前,是不是同人互换过命道。
    或者说是,你的前生。
    *
    郡主,许小姐就在里面了。
    一炷香后,司务这才领着赵琼华走到关押着许锦湘的那间牢房。
    此处背光,些许阳光从对面空房倾斜洒落进来,能落到许锦湘身上的便更是少数。方才刚一走近赵琼华就能察觉到一种压抑感。
    隔着咫尺距离,她也能感觉到笼罩在许锦湘身上的沉寂。
    比起秋后问斩的百笙,此时的许锦湘才更接近于万念俱灰。
    郡主,臣再多派一个人来守着吧。司务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看守许锦湘的人,有些不放心地询问道。
    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的基本都是犯了重罪的人,其中不乏罪大恶极之人,平日里他随着几位大人来审讯时都要仔细着。
    更何况今日来的人是琼华郡主。
    这段时日百笙和许锦湘的罪名已定,但其中该查的事刑部也是要问个究竟的。
    他们没能从许锦湘口中审出什么有用的话,却听了她不少怨毒咒骂。
    无一例外都是有关琼华郡主的。
    许锦湘不同于百笙,若是让琼华郡主单独进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届时别说是他不好交代,即便是刑部所有人也都要进宫领罚。
    像是终于把精力放到了身外事上,许锦湘从颓败中抬头,一眼便看到了赵琼华。
    她下意识坐直身子,语气熟稔,仿佛她和赵琼华是多年未见的故人知交,堂姐你终于来了。
    这些时日过去,我还以为堂姐不会来看我。
    她笑得有几分意外,仿若只是几日不见的念叨。
    但赵琼华对她很是熟悉,哪怕她面上再和颜悦色,也都掩盖不住她眼里的算计和狠毒。
    许锦湘已落到如今的境地,两个人之间早就没有继续虚以委蛇的必要。
    赵琼华微微昂头,似笑非笑地觑向许锦湘,府中生了些杂事,昨日才堪堪收场。
    语罢,她抬手指了指锁链,还劳烦大人打开这锁,让本郡主好生和许小姐叙叙旧。
    言下之意,她要和许锦湘单独谈谈,自也不需要司务再多差两人在牢外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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