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重生成心机纨绔的黑月光

扇景-(69)

    前世十五年, 因果掺杂, 她只能和亲南燕, 别无选择。
    而这一次,她不希望和南燕太子有任何的牵扯, 自然是不想同他有任何交集。
    况且她早就心有所属了。
    思及此, 赵琼华下意识去找谢云辞的身影。
    她一抬头,恰好看到谢云辞就坐在镇宁侯府对面的席位上。
    今日这场接风宴, 文武官员分席而坐, 丞相府之下, 便是崔家的席位。
    镇宁侯府身为簪缨世家, 位置正好安排在崔家的对面。
    只不过崔大人和镇宁侯都在, 他们这些小辈就坐在了后排。
    对上视线的瞬间, 她只见谢云辞也朝他遥遥举杯, 笑得温和宠溺。
    赵琼华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为了遮掩,她还刻意别开视线,端起酒盅小口抿着,丝毫没有再接南燕太子话头的意思。
    将他无视得彻底。
    南燕太子见状闻言一笑,转而同仁宗说道:孤之前只道郡主蕙质兰心,却不知郡主如此尊贵却不骄矜。想来也是陛下教导有方,郡主确实卓乎不群。
    自赵琼华进到太和殿后,南燕太子始终都在关注着她,目光讳莫如深。
    顺着她的视线,他自然也看到了与崔珩同坐的谢云辞。
    像是想到什么事一般,南燕太子蓦然握紧酒盏,眸光只晦暗一瞬,复又恢复正常。
    谢云辞啊,他认得。
    永宁侯府那位二公子。
    北齐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
    如今倒是可惜了。
    琼华自幼懂事,很是贴心。她如今这般,大多还是她自己通透。赵淑妃主动接话。
    南燕太子态度不明,这事仁宗也不好接。
    若是南燕太子顺势提到赵琼华的姻缘亲事,事情就棘手了。
    谢贵妃也应和道:北齐和南燕多有往来,若论出众,本宫此前曾听闻三公主文武皆精通,也领过兵,堪称一句巾帼英雄。
    贵妃娘娘说笑了,本公主还是更羡慕琼华郡主。
    像是看出赵淑妃的意图,南燕三公主莞尔一笑应着话,将话头又扯回到赵琼华身上,丝毫不肯放过她一般。
    如此说着,三公主端着酒盏起身,行至阶下,在赵琼华面前站定,尚且没来北齐时,本公主就觉得我和郡主一定投缘,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本公主先敬郡主一杯。
    说罢不待赵琼华应答,三公主便先仰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末了她还将酒盏倒扣,颇有些惋惜开口:本公主原也想去侯府先见郡主一面,只可惜郡主太过忙碌,都未曾回过本公主的拜帖。
    这是非要她喝了这杯酒不可了。
    殿内丝竹声悦耳,舞姬水袖翩然,一举一动间落落大方又无声撩人,赵琼华闻言终于放下托腮的手,抬眸打量着面前的这位三公主。
    明眸善睐,她笑起来时也带着几分温柔婉约。
    三公主今日虽穿着一身罗裙,但许是常年习武、又在军营中留过几年的缘故,即便她如今是一幅女儿家的装扮,但仍旧掩盖不住她眉目间的英气,也为她平添几分凌厉。
    知道赵琼华在看她,三公主也毫不怯弱,大方迎上她打量的目光。
    与此同时,她还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盏,似乎是在提醒着赵琼华,莫要忘记回敬一杯酒。
    礼尚往来,本也该如此。
    见状,赵琼华哂笑一声,施施然起身,只不过她端着的不是酒盅,而是一杯清茶,三公主远道而来,琼华身为北齐郡主,本该敬公主一杯酒,也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只是有些可惜,琼华近日身子不适,吹多了凉风有些头痛,太医特意叮嘱教郡主不要喝酒。
    如今琼华便以茶代酒,敬公主一杯。
    还望公主在北齐这段时日玩得尽兴。
    说罢,她同样也不等三公主回神应声,兀自饮尽杯中茶,也学着三公主方才那般,将茶盏倒扣,未有一滴茶水滴出。
    三公主的笑容淡了几分,脸色也一阵儿青一阵儿白的,她看向赵琼华的目光也从试探变成了不善。
    以酒敬友,酒杯倒扣是为尊敬;但如今赵琼华以茶代酒,却也倒扣茶盏,这一举动落在三公主眼中,只余下挑衅和轻蔑。
    半晌后,她忽然笑出声来,既然郡主身子不适,本公主也不会强人所难。今日有缘得见郡主,已是万幸。
    公主说笑了。
    赵琼华敷衍一笑,着实提不起来兴趣,等日后公主无事,琼华再与公主小叙一番。
    今日既是接风宴,公主可也要好好享受一番。
    三公主过来时,殿内刚好一曲舞毕,在两人说话间隙,乐师未动,舞姬退下又更换了新的人。
    只是因着两个人的你来我往,太和殿内的不少人都看向她们二人。
    没有吩咐,乐师也不敢突然奏乐,只能干等着,见机行事。
    乐师不动,舞姬自然也站在殿外,如此一来,太和殿中就安静了不少。
    赵琼华将话都说到如此地步,三公主环视一周,看到南燕太子颇为不赞同的眼神时,她身子一僵,打着圆场,郡主说的也有道理,那就依郡主所言,日后我们再来叙旧。
    三公主甫一落座,殿内丝竹声又起,舞姬也依次入殿,舞者近日新排好的舞蹈。
    这场接风宴,朝臣女眷虽都要出席,但更多的是朝臣使臣之间的外交往来,与女眷干系并不大。
    赵琼华本就无意出风头,但南燕三公主一来,几番唇舌交锋之后,她想不引起旁人注意都难。
    不过想起方才三公主的话,她不由得蹙眉,剥着小橘子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她与南燕从无交集,又何来叙旧一说。
    即便是在前世,她与这位三公主虽有恩怨在身,但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更谈不上叙旧二字。
    许是她想多了。
    赵琼华摇摇头,心下虽是这般想法,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望向南燕使臣的席位。
    却恰好对上南燕太子的目光。
    几道玉阶,仿佛隔开了所有岁月,她只感觉到他的眸光不似从前那般凉薄,但她也无意去探究什么,只是礼貌性地点头致意后,赵琼华就别开视线,继续赏着舞乐。
    赵淮止察觉到些许不对,他偏头,放低声音问着,琼华,你从前见过这位三公主吗?
    六年前,北齐和南燕时有交战,南燕三公主也领兵上过战场。
    知己知彼,赵淮止在军营时,自也听人提起过她。
    三公主和南燕太子是同母的亲兄妹,比起其他几位公主,三公主可谓是得了南燕国主的偏宠,即便是南燕太子都无法与她相比。
    但与其他公主不同,三公主自幼学文习武,尚未及笄时便去了军营历练过几年。
    此前她虽然也领兵上过战场,但也只两三年的时光,后来不知缘何,她便逐渐从战场退了下来。
    他与这位三公主从未有过交手,因此对她的印象也不过是由旁人转述才有的。
    不像是如今这般模样。
    没有。从未谋面。赵琼华摇头,补充道,我都鲜少离京,怎么会见过南燕的人。
    不欲再和赵淮止纠结在南燕三公主身上,她环视一圈,这才看到许锦湘与七公主同坐在贤妃身后,前面还坐着江齐修和林雁回。
    江齐彦也坐在淑妃身后,如此一来,倒显得谢贵妃身后有些萧索。
    想到昨日岑雾禀告回来的事,赵琼华眼眸一暗,不由得轻轻戳了戳身旁的赵淮止,哥,你知道许叔叔什么时候回京吗?
    这几日各地要回京述职的官员已经陆陆续续进京了,只有许铭良迟迟不曾进京。
    按她接到的消息,许铭良离开荣州的时间不算迟,南燕一行人又在路上消磨过时间,按照常理而言,许铭良昨日也该进京了。
    赵淮止闻言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赵钦平,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估计也就是明日后日了。
    本就是家里的事,他也没打算瞒着赵琼华,只是如今时机不多,他也没办法说很多,只寥寥应声,等之后哥再和你仔细说清楚。
    赵琼华点头应下。
    如今在南燕太子接风宴上,想说清楚这些确实是不合时宜。
    但是知道许铭良何时回来,她心里有数,之后分府的事情才更好说。
    像是不放心一般,寥寥应完许铭良的事过后,赵淮止复又叮嘱着:今晚你要是离开太和殿时,一定要有人陪在你身边。
    要不哥哥跟着你也行。
    好。
    兄妹两人还在这里说着悄悄话,如同故意一样,上方又响起南燕太子的话。
    此行前来时,父皇特意叮嘱要孤在北齐多学习交流一段时日。只是扶翊初到北齐京城,对此地不甚熟悉,不知陛下可否着人为扶翊做个向导?
    南燕国姓为姜,南燕太子名为扶翊,是南燕国主在他未出生之时就为他定下的名字。
    原意是想让他日后励精图治,让南燕国力更为强盛。
    他出生即太子,少年早成,如今也辅佐着南燕国主打点朝堂各项事务;在外人面前,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手段和目的,如今却突然放低身段,实属罕见。
    许是有所预料一般,南燕太子话音刚落,谢云辞就蓦然抬头看向赵琼华。
    恍然间梦境重演,殿内的丝竹声也愈渐飘远,他仿佛又看到南燕太子迎娶赵琼华回南燕,嫁娶都与他无关。
    思及此,他不由得又看了赵琼华一眼,逐渐收紧了双手。
    像是下定了什么坚定决心。
    云辞,你切莫冲动。崔珩见状,按住他的手腕说道,太子是客,北齐本就该尽到地主之谊。
    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生怕不能说动谢云辞,他又补充道:现下正是你的关键时候,不能出岔子。
    他在礼部和吏部都曾任职,自然清楚谢云辞的打算,而这段时间,南燕使臣来访,无疑是北齐这段时间都无法避免的要事。
    不能出丝毫差错。
    也丝毫不会管他们意欲如何。
    谢云辞挣开崔珩的手,我知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话间,他始终都在盯着南燕太子,不肯放松片刻。
    仁宗闻言,没有太多意外,反而是往崔家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应着南燕太子的话,太子既然是来京游玩,朕自然也要满足太子这个要求。
    从明天开始,朕让谢
    不等仁宗话说完,姜扶翊便起身,朝仁宗行礼,陛下宽宏,只是孤心中已有人选。
    当着朝臣的面,公然打断反驳仁宗的话,即便他是南燕太子,身份尊贵,也不该如此。
    玉阶下,后排已经有朝臣低下头,不见不闻,只作不知。
    仁宗扫视一眼殿内,目光最后又落回到姜扶翊身上,太子既有人选,不妨说来听听。
    南燕和镇宁侯府渊源颇深,此行不如让世子与孤同行。
    孤从前只听说过世子的事迹,倒未曾有过交集,实为憾事。
    如今也算是有个弥补遗恨的机会。
    太和殿内的歌乐将歇,姜扶翊此言一出,太和殿内更是一片寂静,不少朝臣都看向镇宁侯府,看向赵淮止。
    镇宁侯府与南燕确实是渊源颇深,只是这些渊源全都落在了黄土硝烟当中,着实算不上好事。
    而且自老侯爷那代开始,镇宁侯便北上镇守白玉关,与南燕的交集更是少之又少。
    如此一来就更谈不上什么遗恨了。
    赵琼华更是下意识看向赵淮止,蓦然攥紧了双手,哥,你
    明明自家哥哥和南燕太子从未有过交集,如今南燕太子提到他,究竟意欲何为?
    而且在她一贯的印象中,南燕太子从不喜欢这些虚假敷衍的手段,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如今这块烫手山芋却落在镇宁侯府头上。
    仁宗尚且还在考虑时,谢云辞已经先行起身,朝仁宗拱手行礼,回皇上,淮止刚回京不久,对京城也不甚熟悉,不如让臣为太子做向导,也方便些。
    赵淮止虽然是生养在京城,但他今年来大多在外行军或驻守阵地,对京城远没他熟悉。
    况且方才听仁宗的意思,也是想让他来招待南燕太子。
    况且若论渊源,我从前还与太子见过一面。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像是没看见南燕太子微微沉下去的脸色,谢云辞继而补充道:六年前,我与太子只有一面之缘,如今再见,也算是能叙叙旧。
    或者我与淮止一同与太子同游,正好也让淮止重新熟悉京城了。
    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说罢,谢云辞便看向南燕太子,遥遥举杯,笑得恣意又挑衅。
    他这一番话,既把南燕太子的话圆了回去,又戳到了南燕太子的痛处。
    鄞州一战,既成全了谢云辞少年将军一名,令北齐士气大增,但同时也让南燕失去了攻占北齐城池的最好时机,兵败后只能退守边境,韬光养晦。
    多年来不敢再犯北齐。
    姜扶翊闻言,视线终于落在了谢云辞身上,眼神冰冷,甚至还带着不可名状的情绪。
    那场战争,始终都未曾过去过。
    碍于此刻并不合适,他也未曾发作,只是冷冷看着谢云辞,半晌后一声轻笑,既然谢二公子都如此说了,孤自然是却之不恭。
    孤听说谢二公子近年来留在京城,去过不少地方。与二公子同行,孤倒是不用担心无聊了。
    京城中有趣的地方不少,但谢云辞风流纨绔名声在外,姜扶翊此言一出,殿中不知内情的人不免想到花街柳巷的事。
    太子是客,云辞代朝堂招待太子,谈不上辛苦。
    谢云辞面色不改,回话间隙他只飞快瞥了赵琼华一眼,见她如常,他这才松过一口气。
    既然这样,那之后就由云辞和淮止陪着太子熟悉熟悉京城。仁宗适时打断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看向谢云辞的目光中也带着些许满意和欣赏。
    太子远道而来,实非易事。云辞,若是太子有何闪失不满,朕可是要拿你问罪的。
    臣遵命。
    谢云辞朝仁宗拱手行礼,应下这份差事。
    闻言,赵琼华不忍蹙眉,还没彻底落下的心再度悬空。
    此前是因为赵淮止,这次是因为谢云辞。
    仅凭方才简短的几句话,她不是没看出谢云辞和南燕太子之间的剑拔弩张,只是缘着此刻时机不对,这才被生生压了下来。
    南燕太子从来不是个好伺候的人,更遑论他这次来访北齐,临行前并未发公文。
    是直到南燕一行人已经快行至北齐边境时,这份公文才送到了仁宗手中。
    先斩后奏,他此行的意图便更加让人起疑。
    有云辞在,哥哥不会出事的。
    这里毕竟是京城,南燕太子也不会如何。
    见她皱眉,一脸担忧的模样,赵淮止以为她是在担心他,不由得出声宽慰道。
    赵琼华回神,看向赵淮止时摇摇头,我知道。但南燕太子看起来,不像是个好相与的人。
    望阶上看了一眼正在品酒、姿态悠闲的姜扶翊,赵淮止轻拍两下赵琼华的肩膀,见招拆招就好。况且还有云辞在。
    就是因为谢云辞也在。
    赵琼华望向对面正在和崔珩低语的谢云辞,不免摇头叹息,若按照方才谢云辞的说法,他与姜扶翊此前只有一面之缘,却能有这么大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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