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重生成心机纨绔的黑月光

扇景-(34)

    即便赵琼华丝毫不介意,老侯爷也不想让镇宁侯府因此陷入流言风波当中。
    不得不说,谢云辞今日也算是帮了她大忙。
    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想着,赵琼华抬眸,正色看他,一时也揣度不出他究竟为何如此。
    郡主好眼力。谢云辞朗然一笑,将喝尽的茶盏推到赵琼华面前,我是通知郡主来上课的。
    二十九那日去马场,我继续教你骑射。
    赵琼华闻言,替他满茶的手一抖,桂花蜜差点漾出杯外,而她的眼眸中却满是疑问和惊诧。
    似乎是不敢相信谢云辞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事,明明差柏余走一趟便好。
    谢云辞点头耸肩,一副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的意思。
    海棠树下的茶桌本就是让赵琼华兴致来时赏月、和褚今燕话着闲聊用的,摆放的是凳子而不是有靠背的椅子。
    不能往后靠着,谢云辞就只能前倾,托腮玩味地望向赵琼华,我知道郡主想让臣教你骑射,但你也不必如此迫切和激动。
    若是郡主想的话,臣也可以每日都来教你。
    他这张得理不饶人、颠倒黑白的嘴啊。
    什么叫她迫切激动?
    而且谢云辞在她面前自称为臣,虽也不逾矩,但她听起来总感觉有些许奇怪。
    赵琼华倒好茶,双手端上茶盏奉给谢云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就劳烦谢先生多教导了。
    好说。
    谢云辞接过茶盏轻抿一口,有些散漫又有些庄重地说道:你放心,这次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了。
    上次的事。
    听柏余说,是谢云辞临时遇到的紧急事情,这才无法脱身来马场。
    可依照谢云辞平日里的享乐作风,又能是什么事才能绊住他
    想到这里,赵琼华思绪一飘,还没想多久,就被人屈指敲了一下。
    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是朋友有事,要我出面解决而已。谢云辞收回手,你平常少和褚今燕看什么话本。
    褚今燕进京是来帮她的,万不能坏他的好事。
    一想到在崔家西园,赵琼华同他说的那些没有道理的话,谢云辞扶额,难得感觉到几分头疼。
    但也没有一再重申事实。
    过几日你那堂妹回京,京郊之事想必她不会善罢甘休。你在侯府里多加小心。
    眼见午时将过,崔家尚且还有事等着他回去。没在琼华苑过多逗留,谢云辞就打算起身离开。
    临走前,他从袖中摸出一枚鸣镝,放到赵琼华手中,郡主以后行事可要多加小心。可别再留下什么忘拿的东西了。
    哎你
    赵琼华一怔,刚还想再问谢云辞两句时,他就已经离开了琼华苑,步履匆忙,话也没说得太清楚。
    她低头,紧盯着手中那枚不大的鸣镝,做功精巧,其上花纹繁杂,不是北齐惯用的纹饰,细看之下,赵琼华也只能依稀辨认出上面的刻有星和月,十分隐晦。
    而谢云辞恰巧又提到了许锦湘。
    这枚鸣镝从何而来,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她派岑雾一行人去刺杀吓唬许锦湘,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引出许锦湘背后的人。
    四月十六的那场刺杀本就疑点重重,七公主虽是担着个受罚的名头才去的别院,但她毕竟也是皇室的公主,别院里侍卫重重,一般的刺客对别院丝毫不熟,想要进去都是难事,更遑论要行刺杀一事。
    而且,在得知许锦湘受了重伤之后,许周氏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关心许锦湘的生死,反倒是让她去接许锦湘回京养伤。
    大夫口中生死未卜的人,能否清醒都尚未可知,许周氏就已经想到后面这许多事。
    她让人借故再去刺杀,一来是为了试探许锦湘是否真的生死不明,二来也是想探探许锦湘的底细。
    这枚鸣镝
    她自也听岑雾提起过,是许锦湘用来联络那些黑衣人的工具。
    只是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谢云辞手中。
    如今又转交给了她。
    京郊那晚,难道谢云辞都看到了吗
    太多疑问盘桓在她心里,却全然无解,像一团被绕乱的丝线,惹得人心烦意乱。
    谢云辞。
    一手攥紧鸣镝,她合眼默念了几遍谢云辞的名字,更加看不透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她也不愿去往深处想。
    小姐,许夫人在琼华苑外,说是想要见您。白芍轻声提醒着赵琼华,见她还没回神,不由得轻拍着又唤了她一声,小姐?
    啊?赵琼华猛然回神,才反应过来方才白芍说了什么。她收好方才那枚鸣镝,向外看了一眼,去请她进来。
    自三月私奔事破,赵琼华与许周氏母女二人疏离之后,许周氏便再没来过琼华苑。如今近两个月时间过去,许周氏甫一踏进来,心底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愈演愈烈。
    今时不同往日,此时坐在海棠树下的赵琼华,早已不是那个任她摆弄的天真少女了。
    许周氏撑出一抹亲切的笑意,走过去在谢云辞方才的位置上落座,婶娘竟然不知道,琼华你什么时候和谢二公子如此亲近了?
    永宁侯府二公子谢云辞,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前是因为他的赫赫军功,年方十五六的少年,敢亲自领兵、孤城作战,让南燕使者败降时都忍不住羡慕惊叹几句;只不过如今的他,却早因为玩世不恭、风流纨绔而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谢云辞底细难测,即便他身无官职,终日声色犬马无所事事,但仅凭着他背后的永宁侯府、凭着他在宫中的贵妃姑姑,许周氏也不愿意赵琼华同他有任何牵扯。
    更遑论是更进一步的关系。
    谢二公子是皇帝舅舅钦点的、教习本郡主骑射的先生。婶娘你难道已经忘了吗?
    赵琼华品着桂花蜜,眼尾上挑,半笑不笑,透露着几分戏谑。
    许周氏叹一声,闻言更加提心吊胆,伸手想要覆上赵琼华的手,语重心长地开口:琼华啊,婶娘不是担心这个。
    谢二公子虽家世显赫,但为人放荡不羁,常出入红坊青楼,红粉佳人无数,实在不是你的良配啊。
    到底是谢云辞难为良配,还是许周氏害怕她对谢云辞动了心思?
    看穿许周氏的心思,赵琼华嗤笑一声,本郡主还没及笄,婶娘你未免也想得太远。
    如果婶娘今日来琼华苑就为说这事,那本郡主怕是没时间同您话这等闲聊了。
    说着她起身,拂了两下衣袖,转身就要往卧房走去。
    她刚从许周氏手中夺了一半公中,不论是府内还是锦罗坊,都有不少事务等着她去处理。
    更何况她还欠着谢云辞好几个荷包扇袋。
    这几日她也得开始着手绣了。
    许周氏见状也跟着她起身,厉声斥道:赵琼华,你究竟要闹到什么地步?非要气到你祖父才肯罢休吗?
    闹?
    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赵琼华转身,不屑说道:婶娘与其来问我,不如好好去问问许锦湘都做了什么。
    不过也是,我可不会做贼喊捉贼,结果还被人抓住把柄这种事。
    今日锦罗坊一事,要不是她们亲手送上来这个机会,她也不会这么快就下手。
    得不偿失这种事,她现在可没傻到这种程度。
    想着,对上许周氏的视线,她笑得明媚,却没多少暖意,婶娘,您有时间不如多和祖父要一些侍卫,好护送堂妹平安进京。万一路上再有劫匪刺客什么的,她可经不起折腾了。
    本郡主还有事,就不招待婶娘您了。赵琼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临了快回房时复又转身,指尖轻点,哦对了,祖父方才说让我协助您处理公中,那就麻烦婶娘一会儿把公中开支送过来,还有各房的管事也叫到琼华苑。
    辛苦婶娘了。
    末了她还甜甜地加了一句,落在许周氏耳中却尤为刺耳,可她还是咬牙切齿地应了下来,郡主放心。一会儿我就差人都送过来。
    好。
    在赵琼华进了书房后,许周氏也压着怒气离开了琼华苑。
    *
    城西,永乐坊。
    远离前面歌舞齐载、金迷纸醉的秦楼戏馆,朝花弄中在清冷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寂静。无边清寂中,也只能听到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公子,老夫人差人给您送东西过来了。
    谢云辞方一踏进府门,管家就立刻迎了上来,指了指放在花厅木桌上的一堆东西。
    谢家的老太爷多年前就已经病逝,太夫人也久居京郊谢家的别院里,鲜少回京,只时常差人来给谢云辞送些东西、外加几封信件。
    对此谢云辞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今日送来的,明显还多了几样谢云辞没见过的东西。
    这两个是什么?
    谢云辞拿起最上面的红布,还有几条细红线,疑惑问道。
    看着自家主子动手就要拆开,管家连忙阻止他,公子,这可不能拆啊。这可是老夫人今日特地去庙里为您求的姻缘符,千万不能动。
    谢云辞嘴角一抽,放下红布,心底有所预感,老夫人和谁去的?
    和赵太夫人。
    说起这个,管家难免又多说了几句:听说赵太夫人也去求了姻缘符。
    果然。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谢云辞收好红布,东西还放到之前的地方收着。
    你再派人去给京郊多送点东西给祖母和赵太夫人。等过几日我就去京郊。
    管家连忙应声,临走之前又忍不住絮叨两句,公子啊,老夫人还说,住持说您今年的桃花运旺,说不定我们府里今年就能再迎一位主子。
    谢云辞早己及冠,他的婚事迟迟未定,久而久之也成了太夫人的一件心事。
    恨不得他早点成亲,也好让她早日放心。
    谢云辞低头看着手中几条红丝线、以及老夫人特意为他求来的姻缘符,忍不住轻笑一声,笑声清越开怀。
    今年啊。
    他也想,只可惜这是件急不得的事。
    万一把人吓跑了,就是他得不偿失了。
    他可不想步某些人的后尘。
    第55章 回京
    三日后, 卧房内。
    前几日京城中下过一阵儿小雨,今日天将将放晴,天光惬意也并不刺眼, 偶尔还能听到从窗外传来几声莺啼,悦耳又舒心。
    赵琼华倚靠在窗下的美人榻上, 专心致志地绣着手中的扇袋。
    月白色的扇袋已基本成型,其上绣着的纹饰都是按照谢云辞的要求来绣的。
    又是流云纹饰又是白玉兰花的, 最让赵琼华无奈的是,她这些谢先生,还特意要求要在扇袋的背面绣上一句诗。
    明明也不是什么符合他一贯作风的诗句,既不风花雪月, 也不是互诉衷肠的诗, 赵琼华也没明白谢云辞这么单单就点了这句。
    她一边想着, 手下功夫却不敢走心分神。本就是已经在收尾阶段的绣活, 更不敢有所疏忽。
    琼华, 你还在里面吗?
    赵琼华正要绣完最后一个字时,卧房门外忽然响起褚今燕的声音。生怕赵琼华会听不见一般, 褚今燕还刻意拔高了声音。
    说着, 她掀开珠帘,一眼看到赵琼华就半倚在美人榻上, 褚今燕不由愣怔, 放下帘子走过去, 讪讪说道:方才我在门口唤了你半晌, 也不见你应我一声。我还以为你又出去了呢。
    自从赵琼华从许周氏手里夺了一半的管家权力过后, 这几日她不是在核算公中的对账, 就是在接见各房、各个店铺的管家, 忙得不可开交。
    褚今燕也只有在午膳和晚膳的时候才能和赵琼华匆匆见一面, 但也只她急急用过膳,便和唐嬷嬷一起离开了。
    没有。今天许锦湘回京,我也正好落个清闲。赵琼华绣完最后一针,收平针脚,和褚今燕搭着话。
    褚今燕皱眉,落座到赵琼华旁边,许锦湘和七公主这就要回京了吗?
    她进京来找赵琼华的时候,许锦湘和七公主就已经启程离京,去了京郊别院,她和许锦湘还从未打过照面。但她也从白芍青鸢那里听过不少许锦湘的事迹。
    听起来,蛮像一个楚楚可怜但又处处心计的人。
    贤妃娘娘时不时去皇后娘娘那里哭诉,催着想让七公主回京。皇后娘娘知道舅舅已经松口,索性就提前了几日,让她二人早日回京。
    当初她敢一举闹上金銮殿,一是仁宗想来偏宠她,二来她也是知道,这事只要由仁宗开口定论,即便是贤妃求到皇后面前,皇后也不会轻易干涉。
    更何况,她了解皇后的性子。后宫嫔妃的事,她向来不愿意参与其中。这次若不是仁宗松口了,想来皇后也不会轻易应允贤妃。
    你那堂妹回府,应该也是在好生静养着。褚今燕见她收了针线,一时也放宽心,大胆地靠过去挽上赵琼华的手,正好你今日也有时间,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我听说长安楼又出了新菜品,我们去尝尝怎么样?
    像是生怕赵琼华不同意一样,褚今燕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着赵琼华的手,而后她的头还靠在赵琼华肩上,去嘛去嘛。
    平常褚今燕都是有事说事,从不拖延纠缠,她乍一下开始撒娇,赵琼华满是不习惯和不适应。
    一手推开褚今燕的头,赵琼华后仰,尽量离她远一点,你收敛点,有话好好说。
    说着,她还不忘护着刚绣好的扇袋,往旁边放了放。
    你答应我我就正常一点。
    赵琼华点头,推着她起来,行,我今日就陪你出去。
    不过得等许锦湘回来。
    好。褚今燕见好就收,忙不迭地点头,眼神一瞥就发现了旁边的扇袋,她凑过去仔细看着,一边还念了出来: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成环,昔昔都成玦。
    又是流云又是玉兰花,这么好看的扇袋,这么就题了句这么悲苦的诗?
    你自己用的?
    赵琼华把扇袋翻过面来,推搡着让她起来,不是,送人的。你方才不是说要去长安楼吗?等我换身衣服就走。
    正好前几日,七皇子说已经替她物色好了店铺,定金也已经付了,只等她这段时间有空过去看看,确定下来。
    今日有空也刚好能过去看看。
    欲盖弥彰。
    褚今燕也觉得今日赵琼华有些不对劲,盯着她看了好半晌之后才说出这四个字。说完就跑,生怕赵琼华就逮住她一样。
    赵琼华看看褚今燕跑出卧房的身影,又垂眸望向躺在美人榻上的扇袋,无语凝噎。
    有什么好遮掩的,她坦坦荡荡好吗?
    摇头轻叹,她挑好要换的衣服,又重新理好发髻后,这才同褚今燕一起离开琼华苑。
    *
    侯府的朱门前。
    许周氏忍不住来回踱步,时不时往长街尽头望去,虽然她今日衣着端庄,妆容依旧精致,但仍旧掩盖不了她的焦急和紧张。
    站在她身后的钱嬷嬷见她这样,也开口劝道:夫人,不如您先回留月阁等着?小姐今日定回顺利回京的。
    许周氏摇头,不必,就在这里等。
    一转眼,许锦湘去京郊都快一个月了。期间她受了不少委屈,尽管知道她没事,但不看到许锦湘,许周氏这颗心始终都是高悬着的,无法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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