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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泽华(27)

    意思是你这半年都在吃药?
    安嘉人低头:是。
    利苏年哈了一声,看起来很无奈:所以,我妈还有你妈以及所有人都认为我跟你可能是因为身体上出了问题,要不上孩子,其实是因为你在偷偷的吃药,也没有告诉我。他说,更荒谬的是,你告诉我,你之所以没想好,是因为我曾经追求过某个女的,而那个女的恰巧跟你有亲戚关系。这有关系?
    安嘉人打断他:你不要这么大声,我有我的想法。
    我现在我现在感觉这件事情很可笑。你不想生,可以,你可以告诉我,我没有逼着你必须生孩子。利苏年转脸调整了一下表情,重新看向她,你不是号称你有强大的逻辑能力,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你的行为表现毫无逻辑?
    我不觉得安嘉人想让他知道,对于她来说,在一个百分之百笃定的情况下,才去要一个孩子,是作为父母最负责任的行为。
    你当然不觉得。如果你觉得的话,你就不会隐瞒了我这么久。你瞒着我瞒到今天,在这一刻才告诉我,这让我感觉我像个蠢货。不过也许也应该感谢你,起码你在最后的这一刻还会告诉我,不然我还真的以为我年纪大了,生不了孩子了。利苏年拍了一下方向盘,行吧,回去,医院不用去了。
    第041章
    安嘉人当然知道利苏年在生气,换了是她,她也会生气,但是我本来不想瞒着你。
    但是你已经这么做了。利苏年语气冷淡,车子在路上飞驰。
    如果我在做这个决定之前,先告诉你我暂时不想要孩子,你会怎么想?会比现在好一些吗?
    我不确定。我现在只知道一点,事实证明,我们之间确实缺乏信任。友好协议无效。
    安嘉人想告诉他一些事实,尝试让他更了解她:不仅仅是因为安琪,或者你和我之间的信任程度问题。她沉默了一下,事实上,我这两年一直过得不是很如意。我放弃了我原来的事业,来接手我完全不擅长的生意,去接触我原本不想要接触的人
    包括接受相亲,和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男人结婚。利苏年已经重新戴上了他的太阳镜,她看不到他的眼神。他下颌线收紧,最后说:我和你不一样,我每时每刻都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并且我乐于接受我生命里的一切变化,当我意识到我需要通过相亲去认识一个女人,我就那样做,当我觉得我想娶一个人,我就和她结婚,而从来不在过后又质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委曲求全。所以,很抱歉,我很难理解你的想法。
    安嘉人沉默了,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再说了。
    王彤趁其他人没有注意,把利苏年和安嘉人叫到一边,问他们体检的情况。
    利苏年脸色不豫:你问她。转身便走开了。
    傻子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生硬。王彤的眼神转向了安嘉人,带着疑惑。
    这是利苏年第一次在他的家人面前对她有这样的态度,安嘉人觉得心凉,她当然不能愚蠢到把真相说出来,于是她顿了一下。
    王彤见她不出声,反而好像作出了什么决定:行吧,有什么问题就听医生的,配合治疗就行了。王彤拍拍她,说,先去吃饭吧。
    安嘉人先是疑惑,然后又似乎懂了,大概王彤认为她迟迟未孕,是因为她身体出了问题。她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王彤说:改天你把体检单带回来,我找人问问权威的医生。她看着表情凝重的安嘉人,你怎么最近都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没事!她说,夫妻感情好,孩子自然就来了,你可千万别和他在这时候闹矛盾。
    利苏年最近常常很晚回家。说是忙于工作,其实有几分刻意晚归的意味。不是不想回家,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安嘉人。他自问做不到用开心的态度去面对她,对于她亲口告诉他的事实,他先用了半天时间去消化,等到初听的愤怒褪去之后,剩下的只是更深的无力感。
    这不是他想要的婚姻。
    手机响了,他去接,不是安嘉人,竟然是安一言。
    姐夫,出来喝酒不?安一言笑,我请。
    他因为备孕,已经好久不喝酒,上次和安琪喝的一点已经是不得已的破例:怎么了?
    没事啊,如果非要找个喝酒的理由,就当庆祝我继续读书吧!
    安一言还真是个小孩。虽然他也有个妹妹,但他和利舒颖年纪相差不多,所以他从未有过把利舒颖当成小孩的感觉:利苏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9点:你跟你姐说了吗?
    MEN'S TALK,不约我姐。
    利苏年迟疑了一下:行吧。又想想,我要10点以后。
    OK.安一言说,等你。
    到了酒吧,利苏年很快找到安一言,在他对面坐下:怎么突然想要喝酒?他年轻的时候也到过这些地方玩,后来因为变得更忙也因为心境不一样了,很少再过来,公司里那些年轻爱玩的员工偶尔会要求在这些地方开庆功宴,他不不得已之下也会露露脸。
    安一言问他要银行卡账号:我要还钱给你。
    利苏年不太明白:什么?
    之前你给了我一笔钱,姐姐知道了,好像不太高兴。他说,我花了一点点,剩下的还给你。
    你用就是了。利苏年真是觉得无趣,安嘉人要和他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安一言也有样学样,她让你还我的?
    不是,我自己的决定。安一言诚实交待,她前几天也给了我钱他看着利苏年,重点是,你说你23岁已经开服装公司了,而我23岁还在向家里伸手要钱,我只是想让自己活得尽可能独立一点。
    利苏年大床上醒来,一时之间意识还在迷茫中。
    他努力地回想,他昨晚是怎么回到家的。他翻身,记忆碎片才慢慢集合。昨晚他和安一言喝酒可是他为什么又再次喝酒哦,是的,当时他想反正那个可恶的女人在吃药,在做避孕措施,他小心谨慎遵守戒酒规约,反而成了笑话,于是带着几分恼意放开来喝。
    本来以为和小自己一轮的人喝酒,没有太多共同话题,但事实上,他们太多共同话题了整个晚上,他们都在讨论安嘉人,他的妻子,安一言的姐姐。
    我姐以前很多人追哦。有个不知死活的,半夜在我们家围墙外面晃,又弹吉他又唱歌,她直接让我淋了一桶水下去,嘿嘿嘿。安一言这时还只是有三分酒意,当时我还在读小学。他推推利苏年,你觉得我姐漂亮吗?
    利苏年说:幸好我以前只是在大门口等。
    你在大门口等过她?等过几次?
    自从说要追她,几乎天天。
    安一言笑,再后来借着越来越浓的酒意说得越来越多了:她一共交过我数数,三个,还是四个男朋友
    利苏年打断他:算了,别说了。
    你吃醋?
    你总不会说我作为她老公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利苏年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那是他和安嘉人的结婚照片。
    我姐好像很少吃醋。安一言耸肩,也有可能她吃醋了也不让我知道。
    利苏年低声叹了一声,不想再去回忆他昨晚都和安一言聊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另一边的被褥是冷的,可见安嘉人早已起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他身上是睡衣她给他换的?他记得,最后是他打电话找人,把他们两个一起送了回来,总不可能是安一言给换的。
    他心里一动,起身去洗漱,再出了房间。
    屋里静悄悄的,他疑惑安嘉人是不是已经出去上班,却听到客房有二人对话的声音,从半掩的门泄露而出。他忍不住停了脚步。
    安嘉人在教训安一言:昨晚爸妈以为你失踪了,差点要报警了!你真是很不负责任。
    安一言的声音听起来也还没十分清醒:我也没想到喝醉了,本来只打算喝一点的。
    安嘉人顿了一下:你不懂事,他也不可靠!昨晚郑歆云找不到安一言,急得要发疯,打电话让安嘉人报警,派出所那边说失联时间还短,暂时不能立案,让他们自己先找找,第二天再看情况决定要不要报警。安嘉人正要打电话找人,没想到醉醺醺的利苏年和安一言互相搀扶,回到了家里。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躺在沙发,她当场觉得血压飙升。
    隐忍了一夜,趁安一言问她要水,她的情绪也有了宣泄的出口。
    姐姐,求你了,我的头还痛,让我先歇歇吧。他沉沉地笑,酒逢知己千杯少,偶尔一次不为过啊。
    莫名其妙,什么酒逢知己。安嘉人忍不住:下次你别听他的,他让你喝酒你就喝酒,你自己这么大的人了,没点分寸吗?她凭直觉去猜,大概是利苏年因为她的事,找安一言喝酒发泄去了。
    安一言眉头皱起:姐姐,是我约姐夫喝酒的。他说,要骂就骂我,不要说姐夫。
    我只关心你!你给我管好自己。
    半开的房门被叩响,安嘉人和安一言同时望过去,利苏年站在门口:抱歉,你们开着门,我能听见你们说话。
    安一言有些尴尬:姐夫,那个
    利苏年说:听你姐姐的话吧,以后少喝酒。在她心里,你很值得被关心。他看了安嘉人一眼,我不是。
    第042章
    人的心情如六月的气温,热到躁。
    虽然冷气已经开到最低,但利苏年还是因为现场的人浪而感觉到闷。安尼递给他一杯冻咖啡:看前面,三点钟方向。
    利苏年知道安尼想说什么,他也看到丛园了。丛园带着她的小团队跳槽对家,他对此并不感觉意外。他喝了一口咖啡,由任苦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再盈满整个口腔,再滑落喉咙,侧头和安尼确认:都准备好了吧?那才是他真正关心的事。
    一共有六家公司在今晚展出今年的秋季新品,他一点也不想丢脸,尤其是在丛园面前。
    忽然又听得安尼叫了一声:噢!不是吧。
    利苏年顺着他的视线过来了,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一个人,是安琪。只听得安尼猜测:她也过去华尚了?
    利苏年眯着眼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活动结束后,利苏年和安尼在出口撞见安琪。安琪染了一头红发,头发扎成两个小小的髻,衬在她的脑袋上,显得有种远远年轻于她年纪本身的俏皮。利苏年和安尼都有短暂的犹豫,但又很快恢复自然,稍稍避开人群,站在巨幅海报下寒暄。
    嘿,我知道你们今晚也会过来。她说,不过我实在太忙了,没来得及和你们打招呼。她竖起两只大拇指,真心夸赞,秀很棒。她对安尼说,ANNY,我猜,13号是你的作品,是吗?
    安尼咧嘴:还真的不是。他说,不过你算猜对了一半,设计师是我的徒弟。
    哇哦,看来我还算是比较了解你。安琪笑,对着利苏年,ALEX你呢?原谅我,我真的看不出哪个是你的作品,因为你们公司每个设计都很棒。
    没有。利苏年简单地解释。
    安琪说:是的,大老板业务繁忙,理解。她冲他们笑笑,我去了华尚,不过是刚入职,所以暂时没有新的作品交给大家改作业,嗯,希望很快会有。
    安尼说:很期待,你一定是最棒的。
    当然呢,我们是双ANN组合嘛,只不过你多了一个
    只不过我多了一个Y。安尼马上接口。
    安琪哈哈大笑:老天,已经至少十年了吧,想不到我们都还记得当初的笑话。
    安尼说:你几乎没变,还是很年轻,很漂亮。
    不,我都经历多少沧桑了。安琪摊手,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我离婚了,所以才会决定回来。
    安尼看了利苏年一眼,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挤出来一句:让我们祈祷,明天会更好。
    嘿,不用想着要安慰我,我很好。安琪比了比手指,那一点点感情伤害,已经愈合了,我现在完全没事。不合则分,很正常。
    安嘉人一直知道,她和利苏年有着不一样的作息。她早出门也早到家,他则相反。她和利苏年碰面的时间,通常只有晚上他到家之后、她入睡之前。过去她并不觉得这是很糟糕的夫妻相处模式,但现在,她极度厌倦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感觉。
    她打开电脑,看了报表,在跑步机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又去洗澡,但利苏年还没有回来。
    她大概知道他晚上有个服装展。但,利苏年这次没有邀请她。他们
    恋爱时包括结婚后,她都有应邀参加过他类似的活动,坦白说,那对她而言未必是有趣的,现场都是人,都是各样的香水味,她并不十分投入。或许她该庆幸他不再要她做一些未必让她觉得有趣的事,可能他已清楚她并不热爱人群和交际。
    不。她内心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理由。
    她知道为什么利苏年和她从亲密走向生疏。她对安一言无意间脱口而出的我只关心你,成了冲击他们的婚姻的一股钝力。她原意当然不是那样的,在面对安一言的狡辩,她只想让他明白,安一言对她而言、对整个家庭而言的重要性,她不希望安一言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小孩顾左右而言他但是,那在利苏年耳里,大概是另一番体会至少,从那日开始,他对她开始变得冷淡。
    那句类似小孩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的友好协议,隆而重之地开场,潦草急促地结尾。可见任何言语,都抵不过现实变迁。
    当她第三次去看时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了。她得找点让自己快乐的事情去做。
    利苏年回到家里时,家里还是一室暗。他开了灯,没见安嘉人。
    他猜安嘉人是不是已经睡下了,不动声色推门去找,床上只有整齐的床被,不见人影。要是她在家,无论怎么有心沉默,也不会毫无动静。唯一的解释,是她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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