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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泽华(26)

    因为安一言的好成绩,郑歆云又张罗着要宴请亲友,大肆庆祝。安嘉人真是怕了这样的社交活动也许内心隐约也是在抗拒着要见到安琪的可能性幸好安一言也不想高调,主动建议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就好。
    一家人,当然包括利苏年这个女婿。
    安嘉人把包放在沙发上,安一言瘫在沙发上玩游戏。利苏年和安铭、郑歆云没和他们在一起,在餐厅坐着不知道聊什么。
    要是往日,安嘉人肯定又要说安一言,念在他刚通过考试,她也不想影响他的好心情。郑歆云养的小猫在沙发上到处扒拉,安嘉人无奈,把它拎起来,往旁边一放,只是没多久,小猫又走了过来,一反往日的高冷形象。
    安一言玩了一局游戏,放下手机,笑嘻嘻地问:姐,有没有奖励要给我?
    安嘉人说:你要什么奖励?
    安一言装作很认真地想了想,又笑开:不用了,我开玩笑的。姐夫说的,男人要说到做到,我承诺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确实如此。安嘉人想,她的确打算给安一言一笔钱,是读书的花费也好,或者是所谓奖励也好,都无妨。她拉开包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卡,那是她为安一言准备的银行卡。正要拉上包包拉链,小猫从上而下跃下,把她的包包撞开,一些零碎物品唇膏、湿纸巾之类便跌落在地。
    安嘉人哎了一声,郑歆云听到声响,走了过来,马上为她的宠物开脱:你包里肯定有好吃的,不然它不会围着你的包转。
    哪有什么好吃的?安嘉人弯腰拾起零碎物品,没想到利苏年也走了过来。他在地上捡起跌在沙发边透明小药盒,看了看。
    安嘉人心里乱了一拍,伸手向他要拿小药盒。利苏年递给她:吃的什么药?
    没什么,平时吃的钙片。
    郑歆云说:你就是应该补钙,还有,坚持吃叶酸,知道吗?
    安嘉人整理了一下神色:知道。
    利苏年确实是想和安嘉人出去走走的,但她的态度让他感到无力。
    他感觉到他和她之间的相处有股莫名僵持的气氛,虽然他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如果说是因为某次周末安嘉人突然跑出去看美术展览,让他感觉自己的妻子可能对前任或者对过去的生活有所留恋,让他吃醋,那他不该让这种气氛发酵。如果说是因为自己与安琪的那点过去,让安嘉人有什么错误的想法,那他已经解释过了,只是安嘉人为什么没有接受他实在不觉得那算是什么过去。无论他在当时投入了多深的感情,时过境迁之后,他早已能坦然放下,并没有任何的挂碍。对他来说不再重要的人和事,对安嘉人来说就更加不该是一个问题。
    或许,问题的症结只时因为安嘉人和安琪有一层亲戚关系。而这偏偏是他无力改变的事实。
    他问她:我们的结婚周年怎么过?他没说他的生日怎么过,那天没有工作的话,我们安排一下?
    安嘉人语气淡淡:那天刚好我有个会议她想了想,你觉得呢?
    见她这样的态度,他的热情也消减大半:那再看吧,或者晚上一起吃饭。
    安嘉人点头:好。
    于是,利苏年的生日同时是他们登记结婚的一周年纪念日很平淡地度过。
    当晚他们各自结束自己的工作,一起在外面吃了顿饭。
    用餐过半,利苏年递给她一个蓝色礼盒,安嘉人打开礼盒看了看,礼物价值不菲:谢谢。她也给他递过去一个小小的礼盒,这是你的。事实上,这是她很用心地假装自己很不用心地为他挑选的礼物。
    利苏年没有先打开礼盒,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会有别的礼物送给我。
    就是这个。安嘉人说,你不看看吗?
    那这个算是周年礼物,还是我的生日礼物?
    安嘉人被问住,想了想:你比较希望得到什么礼物?
    利苏年挑眉,没回答她的问题,打开那个小礼盒看了看:这只表很贵。他说,不过我以为我可能会收到衣服之类的。
    安嘉人没接他的话茬,伸手想去夹鱼肉,利苏年拾起筷子,把那洁白的鱼脸肉夹到她碗里。她喃喃:谢谢。
    最近我们都忙,很难得一起吃饭。
    每周不是都在你家里吃饭嘛。
    我是指,只有你和我。利苏年说,爸妈今天要我们回去一起吃饭,我推了。他说,只想和你一起安安静静吃顿饭。
    安嘉人看着他,想了想,没说话。
    其实我挺怀念以前的你。
    以前的我,什么意思?
    以前常跟你斗嘴利苏年顿了一下,现在想来,那是让我期待跟你走进婚姻的理由之一。
    安嘉人想了想,结婚之前,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好像是他说的那样:结了婚还天天斗嘴,不累吗?
    我反而觉得有趣。利苏年顿了一下,本来今天是属于你和我的日子,不应该谈其他无关的人。不过,还是说说吧。你不觉得最近你因为你的堂姐,安琪,和我相处得不太好吗?
    安嘉人说:是的。
    我跟她之间没有正儿八经地交往过,哪怕有,这么多年了,对我来说,早就是一个故事了,她不影响影响到你和我。我不太懂你在意的点。
    你知道那天吃饭,你和她说话时,中间隔着一个我。安嘉人说,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这对我来说,是有意建立你们互相熟悉而我无法参与进去的一道围墙。
    那是她的问题。利苏年说,不是我的。他说,我是无辜的。
    利苏年说的确实是。安嘉人真正介意的是,她再次在一段关系中患得患失了,而对象是利苏年,她的丈夫。对于一个已经在法律上属于她的人,她为什么还觉得有可能要失去的焦虑感?她沉默。
    当然,我也要检讨。我之前有些介意那个不说了,反正对你对我来说,都是过去了。以后不提了,可以吗?利苏年说,互相坦白,互相信任。
    安嘉人看着他:过去了吗?她还说要去你的公司上班的。
    我会找理由拒绝她,怎么样?
    这样显得你太小心眼了,也显得我太小心眼了。
    为了你,我不介意。利苏年举起杯子,以水代酒,达成协议?
    安嘉人想了想,举杯,和他碰了一下。
    夜色深沉。
    安嘉人被压在利苏年身下,呼吸混乱。此刻,他还在她的身体里面,和她共享一个呼吸节奏,同样气息不稳。
    利苏年抱着她,低声呢喃:你今年欠我一个生日礼物,要不明年给我补上吧?
    安嘉人艰难地发声:你要什么礼物?
    利苏年凑在她耳边:生个孩子吧。他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安嘉人头脑混乱:男孩,不,女孩吧。
    利苏年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躺在他身上,两人四目相对:你妈也催了,我妈也催了,不如忙完这阵,我们再去做个体检吧?也许是我们太忙了,体质变差了。他嘟囔,我应该还不至于太老,对吧?
    安嘉人看着他的眼睛,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说吧。
    安嘉人想告诉他,那天他捡到的她的药盒,里面装的不是钙片,而是避孕药。晚上,他说互相坦白,互相信任时,她就想要全盘托出。
    可是她难以启齿。
    尤其一想到,这一刻的诚实可能会打破两人多日以来难得的温情,她就退却了。
    结婚一周年,叫做纸婚。还真是如纸般脆弱。
    利苏年已经把安琪找工作的事忘在脑后,没想到四月初,安琪给他打了电话。
    利苏年并不期待安琪来到他的公司,以他对安琪的了解,他当然知道她的实力不差。但是与保护自己的婚姻相比,她的能力高低显得无关重要。他找了个借口:我问了一下公司行政部,现在适合你的位置可能不多。他说,要不,我再帮你问问其他朋友?
    安琪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没见,你真的变了。现在一副大老板的口吻了。她又说,不过你现在的确是大老板了。我刚回国的时候也想着,应该在哪里都能找到一口饭吃,没想到理想和现实真有些距离。
    文化背景不一样,审美也有些区别。
    确实是。没事,我只是想着找你问一问,要是没有合适的,我就再留意就是了。嘿,家里现在也不差我一份工作开饭,只是闲着实在太无聊,我都玩了好几个月了。安琪说,有空约上安尼,一起吃个饭吧。大家都这么久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你们合作了十几年,还能在一起也挺难得的。
    我问问安尼,再看时间。利苏年说,你有空可以约我老婆吃饭,她工作比较准时,朝八晚六,平时又没什么消遣,正好你们姐妹聚一下。
    安琪失笑:好啊。
    利苏年在为六月份的时装展忙前忙后,王彤每次见他都要念紧箍咒:还不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安嘉人也是被念叨的人。王彤如同唐僧,从不觉得自己唠叨,反而觉得自己菩萨心肠:不管是什么问题,不管是谁的问题。要是有问题,就得解决。
    安嘉人略微心虚: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不是你说的,得听医生的。王彤说,想想你们的年纪。她说,他都过35的生日了,不年轻了。她打量了安嘉人一下,你怎么越来越瘦?正常来说,人家夫妻都是结了婚,慢慢就胖了。
    安嘉人勉强地应了一声。她看远处利耀华种的不知名的花,忽而侧头,看屋里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利苏年。结婚一年了,他也没变胖,大概他们这段婚姻并不正常。
    她回到家里,拿出包里的药盒,想了想,没吃,又丢回包里。
    利苏年在沙发上躺着,沙发不长,他头枕在一端的高处,腿便只能架在另一端,不是很舒适的睡姿。
    安尼咬着烟走进来,在他身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利苏年微微张开眼睛,见了是他,微微翻身又闭上了眼睛。
    安尼看看时间:才十一点,你就困了?
    利苏年确实累了,他已经连轴转忙了很多天。事业发展势头太猛,也许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只为了挣钱这一项,他得牺牲更多其他的东西。
    得招些人了,哥儿们。安尼说,丛园带着好几个人这么一跑,人手真的紧缺了,六月还有个服装展,怎么搞?
    利苏年不愿张开眼睛,他闭着眼睛,声音沙哑:不是让人招了吗?
    好招的人不好用,好用的人不好招。安尼说,欸说件事儿。
    利苏年动了动手指:帮我倒杯水。
    安尼先是不满,然后认命,起身倒了大半杯热水,放在几上:喝吧,老板。
    利苏年终于睁开眼睛,拿过水杯喝了几口。
    说句造孽的话,你没事戒什么烟呢,我们这把年纪,要是找不到点提神的东西,怎么熬夜?又不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小伙了。安尼见利苏年扫他一眼,噢我忘了,你有任务在身,封山育林。
    利苏年兴致不高:衣服改好了吗?
    在改。全公司知道大老板你加班就为了等出品,每个人都一边流眼泪鼻涕一边做事呢。安尼说,要是你实在累了,就先走呗,我在这里看着。
    利苏年重新倒回沙发上:我再等等。
    那就说点正事儿。ANN之前也找你了,也找过我了。人家拉下面子,找我们要份工作,不给的话好像说不过去。你怎么想的?
    利苏年拿过水杯,把剩下的半杯水又喝了:你说呢?
    怕你老婆介意?安尼说,按我说,她也不是你严格意义上的前任,就算是也没什么可尴尬的,你老婆应该没这么小气吧。正好我们现在缺人,你要不就让她过来。以她的实力,一个顶三个。
    我都拒绝人家了,你现在还说这事,有什么意思?
    关键是我们现在缺人呐,我们要从丑陋的资本家的角度去想,我们也得考虑这个事儿啊,是吧?
    利苏年瞟了他一眼:我现在考虑的是别的事。
    安嘉人坐在副驾驶,利苏年开车,二人预约了十点钟的医生。
    利苏年看起来心情并不差, 安嘉人想了很久,才终于开口:你找个地方,先靠边停一下吧。
    利苏年快速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你不舒服?
    安嘉人说:我有些话想说,你先靠边停一下。
    利苏年很快找了合适的地方,把车停稳。
    安嘉人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了想:今天我们是去检查身体。
    利苏年摘下墨镜,稍微侧了一下身,对着她:是啊,怎么了?
    检查身体也是应该的,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先跟你说。
    利苏年表情变得严肃:什么?他说,你有了?
    安嘉人沉默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还没怀孕,原因不一定是我们有什么身体上的问题,可能主要是因为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吃药。
    利苏年眯着眼睛:吃药?什么意思,吃什么药?
    避孕的。安嘉人有些不安。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但此刻心里还是没底。
    利苏年看着她,表情是不可置信,最后才挤出几个字:什么时候吃的?
    安嘉人想了一下: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要吃这个?
    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利苏年的表情看起来很复杂,有生气,有不可置信,甚至可能觉得安嘉人很滑稽,这是我们之前讨论决定了的。
    后来有些变化她看着他,后来我知道安琪和你的关系,那让我对要孩子这件事有新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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