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

笔趣阁-(43)

    沈棠风看着他哭,看着泪水打湿那漆黑的长睫毛,又一点一点将因激动而泛红的惨白小脸浸湿,燥火与怒火同时升腾。
    他倾下身迫近何惊年,见对方转过头躲他,火意更甚,当即钳制那尖削的下颌,逼视他道:就算不记得,你也还是在意他。你如果真对他没感觉,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给他接近你的机会?
    何惊年颤抖道:你要我怎么办?我不可能真的断绝和他的关系,他毕竟是糕糕的爸爸,我也想努力跟他正常地相处。
    借口!你到现在都要用孩子来掩饰吗?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我问你,我们去度假那次,我不在那一晚,你和他做什么了?见何惊年愕然语塞,沈棠风笑了,眸中却流露出酸楚与痛苦。
    离开的时候,你还回头看他。你以为我没发现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你吗?何惊年,你把我当成什么?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不是多余的第三者!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那天他是来找过我,但是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和他说清楚了,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你相信我,你可以问他的!
    何惊年不停地哭,不停地分辩,痛苦得快透不过气。他什么都没做,却比犯了错更愧疚;他什么都不记得,却比背负记忆更沉重。
    沈棠风抬起手,揉搓他的脸颊、眼尾,满掌的温热潮漉,薄嫩柔软的皮肤慢慢变红。
    眼前这个正咬紧下唇抽噎不止的人,他未婚的妻子,捧在手心呵护的爱人。
    他一直觉得他像一片纯洁的雪花,指腹碾过的那么一点点热量,就能叫他融化,沁出晶莹的水液。可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感觉,这么一个外表脆弱的人,为什么像生生缺失了一颗心,狠起来可以这么狠,还全然没有意识。
    或许,属于何惊年的那颗真正的心,早就给了另一个人。
    不止这一次,每一次。沈棠风注视着他,声线也发起颤。你自己都没察觉,只要他出现了,你的眼里和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了。为什么,这几年我对你那么好,你还是割舍不下他?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你以前对你不好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他稍微表现出一点忏悔之情,你就心软了是不是?
    何惊年哭着拼命摇头,他哭得快要气窒,每喘一口,胸口都像撕裂般的痛。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只是我女儿的爸爸,我和他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重新接受他,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个男人。他对你的样子,你对他的样子,我除非瞎了眼才会看不出来!沈棠风拔高音调,愤怒与痛苦交织,清俊的面容都变得扭曲可怖。
    从前我不是不知道,我是一直在自欺欺人。我觉得是他一直纠缠你,我以为你是无可奈何。我甚至相信我们之间的三年足以抵过你和他的短短数月。
    可事实证明是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不是这样的!何惊年抓着他的衣袖,用已经哭不出声音的肿痛喉咙,发出断续破碎的哀求声音。
    你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我真的只是把原辞声当成糕糕爸爸看待的。他再怎么样,也是个很负责任的好爸爸。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我绝对不会和他有一点交集。
    沈棠风垂下眼帘,眸光尖锐,寒利如针,仿佛在剖析他的所有思绪。久久地,久到何惊年眼中又股动起泪水,他才缓声开了口:所以,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你和他有个孩子,对不对?
    何惊年低下头,刚轻轻嗯了一声,下巴又被抬起。沈棠风凝视着他,道:那么,你也给我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你的心就不会乱跑,我们就成了一个完整的家。家是最坚固的,没人能来破坏它。
    何惊年愕然,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沈棠风之前从没和他说过这么远的事,庄曼吟和沈鹏好像也对此全然不在意,只盼他早点嫁进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曾考虑过这件事。眼下,沈棠风突然提起要孩子,他实在措手不及。
    看到糕糕这么可爱,我也很想要个和你的孩子。沈棠风鸦睫敛垂,你不愿意吗?
    我、我还没想过。何惊年干裂的嘴唇嗫嚅着,发出苦涩的低语。医生说,我其实是不太容易受孕的体质,所以
    沈棠风呼吸明显一乱。没关系,我们一起努力就好了。他打断他,露出一个微笑,仿佛又变回了平时那个温柔亲和的青年。
    他拿起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盒子,抬手扔进垃圾桶,现在,也不用不上这个了吧。
    何惊年脸烫得像火烧,咸涩的泪水在皮肤激出刺刺的痛感。他抹了抹泪痕,声音沙哑得怕人。我答应过你的,今晚会会和你在一起,所以可以。
    说完,他看也不敢看沈棠风,立刻闭上了眼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想。既然怀上孩子能让自己正常,让沈棠风正常,让一切不正常的事物回归正确轨道,那么,就随便吧,怎么样都好。
    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只要能变得正确,只要能变得正常。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可预想中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身上传来轻柔的织物触感,沈棠风轻轻替他裹严实了被子,尔后,前额落下温热的吐息,继而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那一霎那,一滴,两滴,炽烫的液体落上他的皮肤,那么的酸楚,那么的无可奈何。
    我们到此为止吧。婚约作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黑暗里,他听见沈棠风起身,离开,一片寂静。
    从始至终,何惊年都没有睁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呜咽着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朋友说她可以帮年年一起养糕糕,还说她也想让年年给她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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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病气
    睁开眼睛, 窗外是凌晨三点的天空。
    偶尔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两声汽车的喇叭,在寒气逼人的深夜里,已经听不出刺耳的感觉, 只是在空旷的街道上持续放大着。
    何惊年抬起手擦掉眼角残留的泪水, 转身面向墙壁继续睡觉。
    刚才, 又做了一个悲伤的梦。自从沈棠风离开那天起, 他每晚都断断续续地做着噩梦。
    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根本联系不上他。
    哭得累了, 又重新睡着过去。
    最新的那个梦里,自己在冰天雪地之中不断奔跑, 身后有一只魔鬼追赶着他。他跑得精疲力尽,快要摔倒的时候, 一双手臂接住了他,将他拉进了另一个无底深渊。
    听见门铃响的时候,何惊年还以为是错觉,直到契而不舍地响了好一会儿, 他才心急慌忙地跑过去开门。
    棠风!他不由怔住, 您是杨莉阿姨?
    爹地!糕糕从杨莉阿姨身后钻出来,一把抱住他。爹地, 求求你快去看看爸爸,爸爸生病了, 病一直不好, 可他不肯吃药也不肯看医生。爸爸爸爸说他快要死了
    说到这儿,小姑娘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话没夸张。原辞声虽然不至于死, 但也确实半死不活了。
    圣诞节那天的晚上, 他抱着花,在公寓下站了很久很久。他知道, 自己是不可能把何惊年等来了,可他就是不愿意走,仿佛只要一转身,最后一缕微弱的联系,也要彻底断绝。
    抬起眼,可以看到房间的窗,温暖的光透出来,浮在飘雪的深浓夜色里。在灯光熄灭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也彻底暗了下去。
    太黑,太冷。又黑又冷的地方,会让人变得脆弱,变得愤怒,变得容易发抖。他现在就是又脆弱又愤怒又发抖。耳边消失了所有声音,世界死一般的寂静。
    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嘈杂的,纷乱的,一下一下,每一下都落在刀尖上,被戳得血肉模糊。
    痛到快要停止呼吸。
    今天还是他的生日,讽刺透顶的生日,从未受到祝福的生日。自从在这一天,他亲眼见到了坠落的母亲,他就再也没过过生日。所有人都在庆祝这天的到来,唯有他诅咒这个神圣的日子。为什么,它平等地给予所有人以幸福,却唯独忽略了自己。
    直到何惊年出现。
    他知道,为了他的生日,何惊年很用心,也付出了许多努力。何惊年为他做了满满一桌俄罗斯风味的圣诞佳肴,真傻,他从小在国内长大,都没在俄罗斯生活过,他真把自己当成外国人了吗?
    不过,是什么都不重要。他知道,在这些菜肴的背后,都是、全都是,何惊年温柔纯粹的心意。
    还有那条围巾。他也知道,这条围巾是何惊年花了很多功夫去织的。那样柔软温暖的触感,整齐细密的针脚,拢在怀里时,可以嗅到熟悉的雨过天青的香气。
    他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深深地伤害了何惊年。李文华的话就像一根导火索,引.爆了积压已久的嫉妒心与独占欲,给了他看似能正大光明报复何惊年的底气。
    既然心里只有另一个人,为什么那天晚上没有选择抗拒他?既然心里只有另一个人,为什么要给他这么多幸福的、被爱的错觉呢?
    他蔑视了何惊年的心,也蔑视了自己的心。他玷污、毁坏了所有洁净而珍贵的心意,是他活该,咎由自取,罪无可赦。
    原辞声呼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白汽。
    果然,自己又将再一次、在生日这天死去。
    回去后,他很快就病倒了,突如其来又顺理成章。他的身体病了,心也病了。躺在黑暗里,他想到之前生病那次,何惊年很细心地照顾他。那时候,他对何惊年不好,何惊年却对他一直很好。何惊年到底跟他不一样,有一颗柔软的心,所以,就算不爱他,也愿意给他一点温柔好意。
    闭上眼睛,睁开眼睛,视界里都是一片昏茫。杂乱的声音在脑海中频繁乱闪,像坏了的收音机。
    一会儿,是母亲在柔声呼唤他,他循着声音过去,看见的却是一团直坠而下的白影。白影落到地上,变成鲜红的花,可那悦耳的呼唤却依旧响彻
    廖夏。廖夏。廖夏。
    廖夏是谁?
    廖夏是被错误教育的坏孩子,天真愚蠢,不学无术。原正业这么说道。只有接受正确的教育,变成被期待的好孩子,才可以免去惩罚。
    爸爸都是为了你好。今后你将从我这里继承一切。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是你唾手可得的,你就不高兴吗?
    原正业俯下身,刚想伸出那只肮脏的手,抚摸他的头发以示鼓励。注意到他厌憎愤怒的眼神,顿时脸色一变,恶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他猝不及防,额头撞上坚硬的沙发转角,一只耳朵嗡嗡作响,像有一口巨钟来回地撞,竟暂时失了聪。
    但他不害怕,也不觉得疼。他只是觉得脏,极度恶心。为什么偏偏是那么脏的男人生下了自己,害得自己也变得又脏又恶心。
    见他丝毫没有服软,原正业又发起了疯,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抄过笔筒里的拆信刀,要去剜他的眼睛。
    真是丑陋不堪啊,你的这双眼睛!简直就跟路边垃圾桶里找食的野猫没什么两样!
    刀尖抵上他的眼角,刺破,殷红的血滴滴答答地顺着刀刃流下。
    他还是没有躲。他知道,原正业不敢。因为,如果他的眼睛真的被刺瞎,迄今为止原正业花在他身上的精力与时间就会付之东流。原正业绝不容许自己做出这么浪费价值的蠢事。
    果然,原正业抛下了拆信刀,只一味怒吼咒骂,末了,变脸似地换上平时那副端然严肃之色,狰狞扭曲的五官一瞬归位,叫来了人带他去关禁闭。
    四壁皆白的禁闭室,周围装了厚厚的隔音墙,没有窗,没有灯,关上门就是绝对的黑暗。就算大喊大叫,也漏不出一丝声音。人若呆在里面,就像置身于真空的宇宙,无涯的孤独,无边的恐惧。
    但是,他早就习惯了。习惯亦是很可怕的东西。
    比如,现在,他睁着躺在那里,宽阔的房间,雪天的月色透过窗帘渗进来,满地清白。可是,他却仍觉得自己回到了那间熟悉的禁闭室。
    耳边,沙沙的纷乱杂音无休止地漫涌,如同浑浊的泥石流,一波一波冲袭着他的大脑。他头痛欲裂,像有人撬开他的天灵盖,拼命往里面倒灌岩浆。
    被难熬的火烧酷刑拷问着,他的感官越来越模糊。隐隐约约地,他好像捕捉到一道清澈明亮的声音,悠扬的,悦耳的,干净的,犹如甘泉汩汩流淌。
    是何惊年的声音。
    何惊年在叫他小少爷,对他说:我一直很喜欢你,我一直在等你。
    可是,你总也不来。但是没关系,我会去找你。
    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然后,肯定,终有一天能再遇见你。
    全部、都是当年何惊年错认他时错误的告白。错得离谱,他却当了真,纵然每次想到都痛得切齿拊心,也念念不肯忘。
    原辞声慢慢吐出一口苦涩的气息,整个人破败不堪的空壳子,一点点没了热气,从里到外都呼呼透着风。
    爸爸爸爸!门外传来糕糕的声音,小姑娘兴奋地喊,我把爹地带回来了!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忽然感觉病好了大半,人也有了精神头儿。
    *
    何惊年推门进去的时候,原辞声正长长地躺在那里,一张脸被床边夜灯调得明暗适宜的柔光笼罩着,白得异乎寻常,不夸张,比雪还白,颇有点阴沉沉的病美人的意思。
    他似乎还昏沉地睡着,但睡得不安稳。漂亮的长眉微微蹙起,长睫毛像疲惫不堪的蝶翼,间或微微一颤,又沉重地坠落下来,在晕青的眼膛投下浅浅的阴翳。
    年年不要走他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眼睛依旧紧闭着,好像在说梦话。
    何惊年叹了口气,见他病得这样可怜,心里到底难受。
    仿佛感知到他来了,原辞声缓慢地、又很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同时稍微向上仰起了脸,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露出如在梦中的恍惚表情。
    年年?是你吗?是你来看我了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他一边喃喃地问,一边勉强支撑起身子,毛毯随着动作滑落下来,恰到好处地露出清瘦宽劲的肩膀。浓密的卷发垂迤披散,勾勾缠缠,极具风情,宛若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们笔下的油画。
    何惊年移开眼睛,重新帮他盖了回去,严严实实地捂好,只露一颗头在外面。
    你感冒这么严重,怎么就盖这么薄的一条毯子。何惊年忍不住皱眉。
    那颗动来动去不停年年年年年年的卷毛脑袋顿时有些激动,年年,你是在关心我吗?我好高兴。
    等下我让杨莉阿姨给你换一床厚点的被子。何惊年道,还有,把秋衣秋裤也都穿上,记得把秋衣下摆束到裤腰里,袜子要包在裤脚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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