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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阿玄(37)

    夏歧一愣,自己竟然这么心虚?连梦里都幻想到清宴向他质问。
    反正是在梦里,他敞开了散德行:柏澜,你怎么在梦里也这般严肃,反正醒来后你也要再说我一次,梦里就饶过我吧他又凑近了些,低笑,不如我们来做点快乐的事,毕竟能梦到你,意识还这么清楚的时候可不多。
    清宴侧头看他,逆着余晖的面容不辨神色。
    夏歧在自己的梦境里色胆包天,立马从灵池里起身,挪过去跨坐到清宴的腿上。
    他捧起清宴的脸,满意地打量着稍显无奈的冷俊面容不愧是自己的梦境,自家道侣竟然连表情都分毫不差!
    他顺从内心的喜悦,指尖细细抚摸过日思夜想的眉眼,轻柔得如同倾注了所有想念,描摹着英俊轮廓与高挺鼻梁。
    他见那双眼里的薄冰缓缓在他的指尖融开,又浮上温柔纵容之色,才无声笑了笑,低头轻轻吻了吻清宴的脸颊。
    扶在他腰间的手一紧。
    不知怎么,这个梦十分舒服。那夕阳像是有温度,让他全身沐浴在暖洋洋中。
    他摩挲着清宴棱角分明的唇,有些惊讶指尖触到的真实柔软,不由犹疑地喃喃:怎么有这么真实的梦,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他蹙眉细想其中异常,又得出十分不正经的结论,临死作乐,那不能只亲亲了
    清宴拥住不安分乱动的他,仿佛怕他掉下去。
    扶在他腰间的手仿佛是最赤.裸的触碰,让夏歧兴奋得微微颤抖,呼吸乱了几分。
    唇擦过清宴的喉结,手指挑开墨蓝衣襟滑了进去,摸上滚烫的胸膛
    他的手倏然一顿。
    等等,清宴的衣服怎么是墨蓝色?
    若是梦里的五年前,应该是月白与银的衣袍才对。
    而且,两人触碰时,那极为舒适的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就好像前不久才发生过
    他迷茫地看着清宴。
    清宴稳稳托着他,垂眸看他,手指拂过他的唇角,似羽毛般带来一阵舒适的微痒,低声问道:不继续了?
    夏歧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蓦地睁大眼。
    眼前的景象倏然如潮水般退去,他从梦里惊醒,在床上睁开眼。
    又在经脉与肺腑的疼痛里眼前一黑,一腔旖旎梦境顷刻被残忍揉碎,他直接昏死过去。
    第50章 樽前雪
    夏歧短暂返回人间,又被碾压浑身的疼痛送回了方才的梦境准确来说,是自己的识海。
    方才的真实细节与熟悉触碰感让他忽然反应过来,此刻是昏迷后的神识游荡。
    他体质特殊,无法入定,向来只能在昏睡中慢慢消化修为,这便是当初在长谣睡醒后提升了修为的原因。
    开光之后,愈发强大坚韧的神识遵从主人的潜意识意愿,在与清宴勾连的识海建造起极为怀念的场景。
    许是极为难受时,神识下意识蜷缩进安心踏实的地方。
    而清宴并非由神识虚构是对方真实的神识接近过来。
    所以方才他轻薄的就是清宴本人。
    不仅在对方怀里百般撩拨,动手动脚,亲昵相贴,还试图把掌门衣袍扒了
    夏歧心里干笑几声,忽然觉得躺在床上挨着疼痛也不算什么难事
    他见清宴依然站在星回峰灵泉边,挺拔轩昂的背影临水成双,墨蓝流金的衣袍披着安静的余晖,如萤火轻缀。
    他莫名从这背影琢磨出点山雨欲来,于是一改之前的百般亲近,在一边磨磨蹭蹭不敢上前。
    清宴先开口了,他语气淡然,似乎早已料到:回来了?
    夏歧抹了把脸,端上轻松的语气:啊,柏澜,刚刚那是嗯
    清宴看他支吾不出,便替他接上了:我知道,是道侣之间增进感情的事。
    夏歧摸了摸鼻子:
    他倒不是怕清宴提起色胆包天,占人便宜的事,比起这个,他把自己肉.体折腾得还躺在床上的那些事估计才是清宴秋后算账的主要话题。
    清宴一直等到眼底的情绪彻底冷却,才缓慢回身。克制着脚下的步伐,向夏歧走了过去。
    他旁观了这一趟巡防,再见到神识成影的夏歧独自站在余晖中,没敛尽的情绪让指尖徒然一颤,看着对方的目光也一寸比一寸仔细。
    他终于意识到,夏歧能在险恶的霄山防线活下来,甚至当上七使,不是因为天赋异禀,而是每次都不顾性命。
    眼看夏歧在他的目光下变得僵硬而无措,他才缓缓移开目光。
    也稳住了情绪。
    夏歧莫名不敢看清宴的目光,却又觉得回避解决不了什么。
    好在一套桌椅忽然凭空而生,横在两人之间是识海景物随着清宴的意愿而动。
    清宴坐下倒了两杯茶,摆出详谈的架势,才看向他:你可以回答先前的问题了。
    夏歧:
    就知道迟早会来!
    清宴第一次在他的识海化影,还只是虚影,如今两人如有躯体,大概是他开光后修为大涨,境界玄妙,识海也更加强韧。
    才撑得起与自身毫无差别的真实外形。
    夏歧在原地踟躇几息,非常心虚,他料想当时芥子里的清宴无法传话,也能知道他周身的事情更何况引起识海滔天巨浪的开光。
    那时候听到清宴的告诫却没有回应大可用未曾听到来回避解释,但无论清宴相不相信,欺骗清宴都让他不能接受。
    他沉默片刻,向桌椅走了过去,没有选择坐在桌子对面,反而挨着清宴身侧坐下。
    他低眉顺目地看着清宴,轻声检讨:抱歉,柏澜我以后会再厉害一些,不会让你再担心。
    清宴缓慢敲击着杯壁的手指停了,他没有去看夏歧。
    他知道,夏歧已经回答了。
    巡防路上,对方让他担忧惶急的所有行径,是每个猎魔人时常面对和选择的。
    如今魔患严重,霄山多灾难,身为七使的夏歧不可能置身事外。
    夏歧肩负着门派责任,正如同他作为一派之首,责无旁贷地孤身前往无人生还的险境。
    清宴终于意识到,连日来的心绪混乱不是责怪夏歧无畏涉险,他只是不喜欢夏歧不在身边,也不喜欢无法及时护住对方。
    夏歧眼见清宴沉默不语,心里有些愁,这事他便不擅长了
    以前他没本事造出什么大动静,清宴自然对他温柔耐心,如今先是隐瞒经脉之毒一事,又在对方眼皮底下自寻死路
    还是无可避免地让清宴着急担忧了。
    他对生气道侣完全没经验,只能无声向清宴贴过去,抱着对方的手臂,仰着头柔声哄人:柏澜有了传送铭文的应对之法,以后魔患减少,霄山也会轻松许多,没这么危险的事了
    他见清宴面上稍缓,不由加了把力,下巴轻轻蹭到清宴的肩膀上,继续轻声道,待你来了霄山,我带你亲眼看看医馆的小灵兽,之前那只受伤的小灰貂已经能跑能跳了,你喜欢的话可以带回星回峰,我们一起养
    清宴在他不依不饶的细声软语中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了:怎么只字不提自己,你如今还躺在床上,神识只能游荡在外。
    夏歧一噎:想回去还是能回去的
    就是太疼了缓缓再醒吧。
    清宴闻言摇头,面上肃然:你强行开光,失去入定的缓和,没有走火入魔,伤及神魂已是万幸,如今肺腑与经脉多处受损,神识不可贪恋别处,尽快回去把周身滞涩灵气运转起来,才能早日恢复。
    夏歧目光没有离开清宴,乖顺应道:我知道了,再和你待上片刻便走。
    两人一时无话。
    识海里星回峰的夕阳一直没有落下,余晖懒懒披在两人身上,如同时间永远停滞在这一刻。
    这是夏歧五年前最喜欢的时刻,傍晚时分,清宴从主峰回来,他也倒腾完剑谱瓜果,两人便在崖边相依看落日,闲聊当日琐事。
    如今只能在重伤神识游离之际,与远隔千里的清宴偷得片刻怀念时光。
    夏歧的思绪漫无目的地散着,忽然见清宴把他的手拉了过去,握在温暖干燥的手心中。
    他心脏一悸,这是重生以来,清宴第一次主动牵起他,对方应该也想起了什么相关回忆。
    他也如以前那般,轻翻手腕,与清宴十指相扣,掌心贴紧。
    片刻后,清宴似乎察觉不能再留夏歧了。
    他没有动作,语气却带上几分严肃:阿歧,在你昏迷的这三天,我把陇州边界的发现告诉了边门主。
    夏歧一愣,难以置信地直起身:我昏迷了三天?什么发现
    你受伤太重,神识四处散逸,我把你的神识引来芥子之中,聚拢便用了三天,清宴稍一沉吟,继续回答道,你们在巡防途中遇到的气流漩涡,是传送铭文传来的炼魂法阵,与魔物配合,抽取炼制猎物的神魂。
    夏歧一愣,如今已经有了清宴的破解法阵,霄山范围内应该是安全的。等到把法阵用到各处,也能抑制魔物与炼魂法阵的出现。
    不过
    抽取妖修的神魂做什么,只想杀人的话,需要这么繁琐?
    清宴罕见地稍一犹疑,似乎觉得真相太残忍,几息之后才隐晦地开口:最近需多加留意,若牺牲的妖修在城墙之外出现,不要贸然迎上去。
    夏歧倏地睁大眼,浑身血液冰冷。
    他的面色苍白了下去,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他怎会没有想到,既然灵兽能被炼制生魂,妖修怎会不可以
    他一时又悲又怒,垂着的眼睫微微一颤。
    被握着的手紧了紧,是清宴安抚地捏了捏,夏歧才神魂归位,仓促看了清宴一眼。
    柏澜我没事。他飞速整理了下情绪,想起了清宴的处境,你那边如何?
    清宴握紧他的手,垂下眼:我在陇州边界也发现了气流漩涡,南奉多野生灵兽所以魔妖兽才无穷无尽,好在传送铭文与炼魂法阵同出一源,可以一道解决。昨日接近铭文所指之地,那处有诸多陌生结界,我向长谣借了一件法器来破解,闻掌门已经与长谣援军分道而行,先转道此处。
    夏歧知道清宴的破解法阵是一个应对之法,却不能永远靠法阵抑制传送铭文,何况如今又多了炼魂法阵只有截断源头,才能彻底结束。
    他慢慢蹙眉,总觉得清宴的寥寥几句话蕴着诸多困难,十分担忧,不由失神喃喃:若是我能与你一道就好了。
    夏歧只感觉清宴呼吸一轻,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他微微笑起来,无端让他脸颊微烫。
    几息后,清宴才低声道:阿歧,你该回去了。醒来后的几天,身上会疼痛万分顿了顿,想起夏歧以前是最怕疼的,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会把缓解的丹药放在芥子中,你要好好休息,妄动容易落下隐疾。
    夏歧笑了笑,刚要说自己习惯了,抬眼看到清宴眼里的担忧,又把唇边的话咽了下去:知道啦,我保证瘫个七八天,他信手捏来装可怜讨糖般的话语,不知道我家道侣能不能安慰下我受伤破碎的心哎,我能索求一个拥抱吗?
    清宴看着夏歧蕴着期待的眼眸和红起来的耳尖,胆大与羞涩在眼前之人的眸中揉合成诱人光泽。
    他无端想起夏歧在他身上的厮磨,从前的记忆与再次心动一起出现,让他越发喜欢夏歧的触碰与贴近的呼吸。
    作为道侣,他会担忧夏歧,也会想念牵挂,直到意识到触碰对方能带来慰藉他发现自己想要的不仅于此。
    夏歧等了几息,也不在意清宴的被动,正要自己索取这个安抚,便出乎意料看到清宴倾身过来,把他拥入怀中。
    他倏然睁大眼。
    不是一抱即离的鼓励安抚拥着他的手臂缓缓收紧,把他整个人严实揉进怀中,周身陷入温暖与安心木香。
    与自己心脏紧贴的位置传来沉稳有力,速度稍快的心跳。
    仿佛对方也急需从他这里汲取什么。
    夏歧睫毛微颤,眼眶一酸,把脸缓缓埋进清宴的肩窝。
    其实方才他说谎了
    他浑身伤痕累累,只有这颗心,因为清宴,是完整无缺的。
    这却没有结束,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发烫的耳尖被清宴细细吻了吻,温热的唇又轻柔地擦过脸颊,没有停止移动
    他知道要前往什么方向,手指无措地抓紧清宴的衣襟,心跳漏了几拍
    与此同时,低柔的话音与温热呼吸落在脸颊。
    阿歧,不是你索求来的,我也
    柔软温热才碰上唇角
    他的识海猛地掀起一阵震荡,神识被不由分说地强行拉回了灵台
    是有人强行唤醒了他。
    一阵翻天覆地的混乱后,他在满身沉重与疼痛里睁眼,心如死灰地看着床帐顶端。
    耳边嘈杂的话音从朦胧到清晰,是傅晚忙着与医馆大夫说话,焦头烂额地叫念念别哭了
    好事被打扰的夏歧差点被气得一起哭,他张了张嘴,傅晚忙俯身来听他的需求。
    却只听到气若游丝的一句
    你们再把我送走吧
    傅晚眉头倏地皱起,大夫以为出了差错,忙来把脉。
    念念闻言在床边跌坐下去
    仿佛他大限已至。
    第51章 樽前酒
    清宴总担心夏歧的伤还没痊愈便到处乱窜,在对方离开识海前多次告诫,实际是多虑了
    夏歧纵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
    这次在汹涌魔气中强行升境界到底是托大了,多亏了其余同门及时把他抢救回去,边秋光用自身灵气护住他浑身经脉与肺腑,抑制灵气狂暴而走火入魔,散乱的神识也被清宴聚拢
    挺大一番折腾。
    他睁眼之后,在大夫的引导下运转起经络灵气,每推进一寸便疼一下此番后果偏偏是他自找的,再艰难也得捱着。
    他差点没了的消息传开,被迫乖顺躺平的日子里,关系稍好的同门都来探望。
    傅晚与念念住得不远,跑得最勤。每日端来煎好的药,傅晚会以重伤不能多食为由,在他万分指责的目光下收走其他探望者带来的吃食。
    被打断与清宴的亲近,夏歧始终耿耿于怀,虽然当时大夫觉得不能任神识游离在外,为了救他性命把他强行唤醒。
    但是
    清宴难得主动吻他,晚个几息便能如愿以偿
    他翻来覆去回想落在脸颊的温热呼吸和柔软的唇,一阵甜蜜欢喜,又一阵抓心挠肝的憋屈。
    如今他越发能从清宴身上感受到牵挂与喜爱,或许因为远隔千里,惦念渐渐滋生而出,对方也从不能相见的难熬与接触的慰藉里尝到几分隔靴挠痒的甜。
    两人之间不再平淡如水,任何交流哪怕只有一句闲话,他都能察觉到清宴的专注与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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