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 乖乖小夫郎

茶查查-(15)

    及至到了院落外面的空地,沈玄青把肩上沉甸甸的青竹扔在地上,转动了几下肩膀才去开锁。
    黑狗把已经咬死的竹鼠放在地上,一连叫了好几下,示意帮它烤了好吃肉,沈玄青没理会它,推开门后从陆谷背上卸了竹筐拎进去。
    我去河边杀鸟,有个药炉在矮屋里,你找找看,待会儿用那个炖老汤。他边说边取了那两只肥头鸠,昨天用弹弓打下来的时候就死了,刚好弄个荤腥吃。
    陆谷自是应了,按他的话在矮屋里寻觅一圈,找到蒙了一层厚灰的药炉。
    这是老猎户当年用的,沈玄青年轻力壮,这几年没病过几次,偶然有个伤寒喝碗姜汤就扛过去了,药炉基本就没用过。
    炖老汤火候要久,晌午是吃不着了,而大锅要炒菜做饭不能被炖汤给占了,好在还有这个东西。
    他俩各自忙碌,一早上就这样过去了,饭后沈玄青在院门外削竹子,外边空地大又宽敞,他坐在凳子上,想起那只麻尾竹鸡,就对收拾完厨房的陆谷说道:你看看竹鸡如何了,剁的鸡草看它吃没吃。
    陆谷到后院去看,昨天夜里沈玄青给竹鸡受伤的翅膀敷了草药,好歹让它活几天别化脓发臭,早起还给弄了些鸡草。
    见鸡草少了些,竹鸡看见人来还咕咕叫了几声,躲在角落里,陆谷就知道该是没事了。
    鸡草吃了,也会叫了。他到院外跟沈玄青小声说道,说完也没走,顿在原地似有话说。
    这院子朝南,屋前太阳很大,沈玄青觉察出他的犹豫,便抬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陆谷这才低声开口:我,我想烧水洗头发。
    他这般胆怯不是没理由的,在陆家多用点柴都会被骂,虽说沈家人没亏待过他,但小心使然,做什么告知一声,由得人家说好了,他才能放心些,不然沈玄青干活,他却在洗沐。
    沈玄青顿了顿才道:烧就是了,水够,柴也够。
    末了他低声又说:你只管使,想如何就如何,不必同我见外。
    这番话让陆谷怔了怔,最后满眼感激,小声连连应道:好好。
    月落日升,循环不断,眨眼几天就过去了。
    陆谷渐渐习惯在山里的日子,白天沈玄青带着狗出去打猎,他做饭等待,闲了干活编竹笼,趁着这几天日头好,他还把被褥拆洗晒了。
    这两天他在外边野草丛中折枸杞子枝,山里的草丛高又脏,回来免不了带一身尘土。
    那晚的羞窘让他学了个乖,趁白天沈玄青不在的时候烧水擦洗,晌午又有太阳,洗了头发也不怕冷。
    沈玄青擦洗勤快,让他也不敢脏了。
    晌午刚过,还不到申时天就变了,乌云聚拢,遮住了太阳,天空灰蒙蒙的,陆谷在门外张望,没多久他远远听到有狗叫声,就知道沈玄青回来了。
    幸好今日回来得早,待吃过饭就下起雨来,雨势不小,啪嗒啪嗒打在屋檐地面。
    竹鸡被赶到柴房中避雨,兔笼子也在里边,晒得枸杞子已收了,院里再没什么被淋着,陆谷闲着无事,天还没黑,就坐在堂屋里一边编竹篮一边听雨,房里没有堂屋亮堂,他又舍不得点油灯,只能坐在这里。
    至于沈玄青,发觉今日陆谷身上有野澡珠的干净味道,显然是洗过了,他不愿在自己夫郎面前脏污,失了面子,烧了水这会儿正在厨房洗沐。
    待头上身上都干了后,厨房门才打开,陆谷听见动静下意识抬头,就看到沈玄青长腿一迈,几步从雨中跑进来。
    他停了手里的活,嗫喏几下不知说什么,也不敢去看沈玄青眼睛,只得低闷了头。
    沈玄青也不恼,他这几日早出晚归,只有夜里能趁陆谷睡了后抱着,今天回来得早,能让他跟夫郎多待会儿,心里头高兴还来不及。
    第24章
    雨势不减,山风一吹雨水斜飘进屋檐下更冷了,三条狗也躲进堂屋避雨,寻了干爽的地方趴下。
    旁边多了个人,陆谷编竹篮的手越发谨慎,他有些不自在。
    沈玄青傻愣一下,觉出呆站着不好,搬了板凳坐在陆谷身边,也拿起竹篾低声说:我跟你一起做。
    嗯。陆谷说不出别的,眉眼低顺着应了。
    话只要说出口就慢慢开了腔,方才那点无措沈玄青抛却了,搜肠刮肚想话说,问起陆谷这几天的营生来。
    我看你晒了许多枸杞子。
    闻言,陆谷手上一顿,抬起眼忐忑说道:我听人说医馆收。
    沈玄青沉吟一下,开口道:是这样,不光医馆,拿到集市上卖也有人买,就是价钱都不高。
    他们这儿漫山遍野都能看到野枸杞,是能够入药的,但因常有人采了卖,不是什么稀缺货,价钱一直不怎么高。
    说完他还起身去看放在桌上的两竹匾枸杞子,陆谷摘得这些个头都大,比前山的品相好,就算价钱上不去,也更容易卖。
    他抓起一把细看了下,就对陆谷说:下山了我带你去卖。
    这几天忙碌可不就是为了这个,一听有戏,陆谷连忙点头,话说着说着,气氛就较刚才和缓了不少,不说话也没那么局促了。
    一阵大风吹来,裹挟着雨水扑向堂屋里的两人。
    陆谷脸上手上都有冰冷的雨水,急忙将地上的一堆竹篾往后边挪了挪,他没加衣裳,这会儿觉出冷意。
    不大的功夫,天上乌云更多更黑,别说堂屋底下了,外边都不怎么亮,仿佛就要入夜了。
    沈玄青见风势越大,放下手里刚编了底部的竹条,对陆谷道:冷了,先进屋。
    说着他起身就把堂屋门关上,以免雨水吹进来。
    天这么黑,门又一关,想干活都没法了,陆谷只得跟着他进了更暖和些的屋子。
    房中门窗紧闭,依旧能听到外边大雨倾盆,连风都狂刮起来,幸而在深山林里,他们有这样一座坚固的房屋抵御风雨。
    坐在桌边无事可做,也不大能看清什么,沈玄青顿了顿开口:这几日劳累,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不如躺着歇一阵。
    这确是实话,以往他自己在山里傍晚还要做饭,会回来早些,如今有陆谷跟着,免去了他做饭费的功夫,回来就比从前晚。
    连着五六日在早出晚归,在山里奔忙,也该挑着今日下雨多歇一会儿,不止他,陆谷每日也要做不少事,得个空躺着歇息对身子也好。
    睡一张床对陆谷来说已有些惯常了,听完张了张嘴,最终没敢推拒,再说若沈玄青去睡,他自己傻坐在桌边什么都不干,就更蠢笨了。
    床上拉开的是新被,前两天他已把旧的被褥拆洗了,夜里太冷就把洗过的旧被覆到新被上,盖两层。
    眼下不比夜晚困顿,陆谷躺在床里想心事,沈玄青说带他去卖东西,那他是不是可以多带些,无论枸杞子还是别的药材都得找找。
    被窝里渐渐暖了,床上的另一人也在想心事。
    只是随着陆谷身上干净温软的气息再度传递过来,沈玄青就将正事抛到了脑后。
    不过几天而已,竟叫他夜里睡觉抱惯了,此时自己躺着,怀里手里没个实在,那种虚空心痒渐渐地越大了,像是黑黝黝在他胸腔中旋转,若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会将理智吞没。
    陆谷刚有点神游天外的意思,忽然靠着沈玄青那侧的手被抓住了,他一惊,立即回过神。
    沈玄青的手比他大,结实而有劲,连手掌心都是干燥温热的,让他有些惊惧,不知这是何意。
    这几日清晨醒来时,他总会被抱着,但那都是夜里睡熟后才有,这会儿大白天的,哪能如此。
    羞耻让陆谷小幅度动了下手,而握着他的那只大手更用力了,紧紧攥着。这一下就叫他知道,沈玄青并非是误碰。
    他只得安静躺着,任由手被握住。
    谁知这还不是结束,在一阵沉默过后,身侧高大的男人一个翻身,就将他整个抱进了怀中。
    陆谷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一下,心慌不已,他闻到沈玄青身上野澡珠的味道,像是被男人燥热的胸膛暖热了,变得竟颇具侵略,直让他想起那日帮沈玄青擦药酒时觉察到的那份野性恐惧。
    他似乎听到一声轻又满足的喟叹,因太过紧张无法分辨是不是听错了。
    沈玄青幼时上过几天学堂,是识几个字的,但他念的书是正经书,自然不知淫ll词艳ll曲里的温香软玉四字,他只知抱着夫郎才会踏实些舒坦些,心里头像是被什么填满了。
    可抱着抱着,他觉着陆谷愈发好闻,像是心间被勾出不可收拾的念头,让他变得不满足也难耐起来。
    陆谷不通人事,出嫁时没人教他。
    他们这里双儿姑娘出嫁时讲究沐香汤,身上要带着香味儿,不然杜荷花也不会烧水给他洗澡。
    至于别的,一般会有婆子拿着粗糙的图本偷摸教导,但杜荷花没给他找图籍,所以他压根儿就不懂这是在做什么。
    新被蒙头,一夜风雨飘摇。
    头顶太阳刺破乌云,被雨水冲刷过的山林变得清新。
    冷意还未褪去,陆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他看见地上几片被风雨打过的落叶,还留着水迹,那叶子已有些泛黄了,叫他忽然觉出秋意来。
    沈玄青提着鱼篓渔网出门了,说是到河边抓鱼虾挖泥鳅,今早他俩都起得迟,起来后天也不怎么好,他就没出门打猎,这不到晌午才看见太阳。
    陆谷晒得有些昏昏欲睡,神思都变得恍然,也是这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昨夜好像真的给人家做了夫郎。
    他被买来就是给沈玄青做夫郎的,从前他没料到还有这些,眼下确已发生,似乎真的夫郎合该就是这样的,让他惧怕羞耻之余,却也有些认命。
    不认又如何,他昨晚都没敢动一下,咬着下唇生生受了,一声都没吭,总不能今日变卦说不愿,再者他也没那个胆气跟沈玄青说。
    他独自坐了许久,终于撑不住想回房睡的时候,狗跳过门槛从外边窜进来,随后沈玄青也进来了。
    他衣裳有湿迹,却满不在乎,挽起的袖子还未放下,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腿长个高腰板也挺拔,此时一见到陆谷,满脸春风笑意竟比那天上太阳都惹眼。
    陆谷因神思昏沉,抬头呆呆看着,头一次没有避开视线,这一看就让他发觉沈玄青长得如此、如此俊朗英气。
    那个模糊的冷硬轮廓在他心中变得清晰,他似恍然大悟,原来沈玄青长这样。
    两条大鱼我用密网兜了,困在网里,有河水就不会死,网边压在青石头底下了,明日或后日你想吃就过去取。
    沈玄青几步走过来,腿长人俊身姿还挺直,一身布衣短打也遮不住姿度,这几步路走得堪称意气风发。
    他脸上笑意比平时多多了,半蹲在陆谷面前,将鱼篓拿给他看,笑着说:这些泥鳅跟杂鱼给你炖汤喝,还有小虾,昨天下了雨,河水涨了,山溪里的白壳虾被冲下来,我拦了不少,给你焯了水吃。
    小鱼篓沉甸甸的,可见抓了许多,陆谷从沈玄青那双明亮的笑眼里看见自己,他才意识到已盯着人家看了好一会儿,神色就慌了,连忙低头装作去看鱼篓。
    经历了昨晚的事,被自己夫郎看着,沈玄青就不似之前那样面对陆谷会无措了。
    他左膝轻点地半蹲半跪在陆谷面前,太阳照在陆谷脸上,看着越发莹润。
    陆谷脸颊肉不多,但也软软的,他昨晚就知道了。
    呼吸渐渐靠近,脸颊被另一人的唇轻蹭,昨晚那种惧怕又来了,陆谷紧紧攥住了腿上布料。
    过了一会儿,沈玄青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恋恋不舍退开距离,低哑了嗓子说:我去杀泥鳅。
    嗯。陆谷垂着眉眼点头,脸颊被蹭过的地方发烫,根本抬不起来。
    沈玄青起身刚往厨房走了几步,又转过头说道:你若累了,不如睡一阵,吃饭时我叫你。
    陆谷讷讷应了声好,就躲进房里去了。
    至于自己做饭的沈玄青,只要不是炒菜他就能对付。
    在家里他见过卫兰香炖泥鳅,杀好了切些姜葱一块儿搁进罐子里,加水用小药炉熬上就好,至于河虾就更好做了,不过倒进锅里焯水煮熟而已,昨天陆谷蒸了些蒸饼,随手热几个就能开饭。
    外头的动静陆谷躺下没多久就听不到了,沉沉睡过去。并非他身子骨不行,素日干活打草惯了,也算经得起折腾,若循序渐进如寻常小两口悠着来倒也不会这般疲累。
    只是沈玄青太年轻,那一身古铜的肌肉像是没处使劲了,又是头一次没分寸,颇莽了些,尝着肉滋味也不愿松口,直闹了个天翻地覆。
    日子有了改变,这改变留了下来,隔三差五的,陆谷渐渐习惯了。
    多了个人打理,屋里屋外都有了点变动,院门前陆谷移来几株山野花,浇了水后活下来这几株好养活的,开出或红或黄的大花,给屋前添了几分色彩。
    他见村里有爱讲究的人家都会栽花,既在山里见到了漂亮的,就连根挖了带回来,他挖了不少,别的养不活都拔掉扔了。
    晨起微风吹拂,花枝轻轻摇摆。
    陆谷背着竹筐锁门,待转身后就和拉起板车的沈玄青一同下山,板车上满载猎物,也该去卖了。
    第25章
    山路崎岖,赶路累又艰难,但满载的猎物叫人心里充满了热乎劲,腿上脚上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到村后小山坡上,两条细犬吠叫着飞奔回家,恰好让扛了锄头下地的沈尧青听见,连忙看过来,见沈玄青拉着板车似乎挺沉的,他对院子里喊了声,放下锄头疾步赶来接应了,忙乱中还揉了两把狗头,不然它俩一直蹭着他腿摇尾巴。
    卫兰香三人听见动静也都赶了出来,见陆谷跟沈玄青好好的,心里头的担忧就去了,她眼圈微红满心感慨,有个夫郎到底不一样了,他们家二青从山上下来都穿得干净齐整,不再灰头土脸跟个土匪山贼一样,笑容也多了,看着那叫一个有精神头。
    如此,就是她这会儿死了,到地下也对得起沈顺福。
    娘,阿嫂。陆谷小声喊了她跟纪秋月。
    哎,回来就好。卫兰香喜笑颜开,跟沈雁把他背上的竹筐卸了。
    谷子哥哥,你这花儿能给我一个戴吗?沈雁瞧见竹筐上边有几支山花,说不上名儿,花瓣从底部往上,由粉转橘像是傍晚天边的云霞晕染开,特漂亮,因有好几朵呢,她忍不住询问。
    这是路上歇脚的时候陆谷瞧见的,从一簇中折了几枝,本就是给她们带的,闻言从里边拿出来,说道:就是给你的。
    他又瞧见纪秋月,递过去小声说:阿嫂,也有你跟娘的。
    卫兰香笑得合不拢嘴了,她把花递还给陆谷,但陆谷摇头小声说不用,她就给了纪秋月,说道:难为你孝顺,就是娘一把年纪了,还戴花儿做什么,要被人笑话老妖怪的。
    一家子说说笑笑,一同拉着板车回去了。
    沈雁头发上别了花美滋滋的,她虽年幼,但圆脸杏眼长得讨喜,戴着花更显出几分可爱。
    她脚下着急,急于出门想跟同龄的姑娘双儿显摆显摆,可板车拉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叫她又顿足,一番纠结后才有了取舍,先看二青哥带回来什么,再去显摆头上的花也不迟。
    这是黑蹄羊?阿弥陀佛,能卖不少钱了,这山鸡可不少啊。卫兰香翻看着板车上的东西,看一个嘴里念叨一个,满心都是喜悦。
    当知道陆谷竹筐里背的干货都是他自己晒的,得了沈玄青的眼色后,她更是夸得赞不绝口:谷子采了这么些枸杞,艾草也不少,了不得了,能卖不少钱呢,改明儿娘给你打点米酒,抓把枸杞子煮米酒喝。
    恋耽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