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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8)

    一切都正常进行,风平浪静。
    周五贺知深来接别墨下班,说明天晚上去他家吃饭,别墨的父母也在。时间正好是休息日,别墨没法拒绝。而且她也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也就答应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对老友商量好的,贺知深父母家和别墨父母家离得并不远,只隔了一个小区。两人从市中心驱车到城郊的家时,别墨父母已经到了贺知深家坐着喝上茶了。
    似乎是听见了车声,一个高个子粉色头发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出来迎接他们。
    哥你回来啦!漂亮姐姐在哪里?你带回来了没有?
    别墨一下车就听见女孩子清脆的声音,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这个就是贺知深的妹妹贺知乔了。
    贺知深关上车门,无奈地看着自家妹妹:带回来了。
    别墨主动上前问好:你好。
    贺知乔眼里亮晶晶地朝她伸出了手:姐姐好姐姐好!我叫贺知乔。我觉得你比我哥说的还要好看!
    闻言,别墨回头看了贺知深一眼,又微笑着对贺知乔说:知乔你好,我叫别墨。
    贺知乔握住别墨的手摇了摇:那就叫墨姐姐。
    松手。贺知深在妹妹头上敲了一下,来拿东西。
    哥你不要敲我头!长不高的!贺知乔气道。
    贺知深乜眼看她:你这染的什么鬼颜色,考完高考就放飞自我了?
    你管我!好看就行了!
    贺知深:
    臭小鬼
    略略略略~
    别墨忍俊不禁,凑到贺知深旁边低声问他:漂亮姐姐是怎么回事?
    贺知深低头看她:难道你不是吗?
    哦。别墨心情很好地点点头,那就是吧。
    贺铭转头看向门口的兄妹和别墨:哟,回来了!
    别墨乖巧地和长辈问了好,然后就在父母旁边坐下了。贺知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和妹妹一起坐在了别墨的正对面。
    这是别墨第二次来贺知深家。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刚搬家不久的时候跟着父母一起过来拜年。那时贺知深和贺知乔都不在家,据他父母说是姥姥家过年了。而贺知深父母待人和善,尤其是贺铭,还颇有风趣,所以别墨对夫妇俩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别墨一边听着几位长辈聊天一边吃着水果。不时问到她,她就乖乖回答几句,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不说话的。
    因为她和贺知深谈恋爱的事她还没告诉父母。像今天这样两家一起吃饭,其实并不在别墨的意料之中。她以为一般只有过年才会两家见面。再加上两人刚在一起不久,也没来得及说。
    于是她全程都在和贺知深装不熟。好几次贺知深想和她说话她都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专心吃水果,看起来两人真的就只是顺道一起回来的样子。贺知深试图搭话失败几次之后,见别墨没搭理他,也就没再继续了。
    晚饭是贺知深的妈妈李丽做的,色香味俱全,摆了满满一大桌,光是闻味道别墨都觉得要流口水了。等长辈落座之后,别墨便挨着父母坐下,悄悄打量桌面上的菜,开始想等会儿第一筷要夹什么吃。
    你坐这边。贺知深对着别墨旁边的贺知乔说。
    啊?为什么?我想和墨姐姐坐一块儿
    换一下。
    两人僵持了几秒,贺知乔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乖乖地把位置换给了贺知深。男人高大的身形让别墨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棵大树挡住,无形的压迫感让人略感不安。
    直觉告诉她,贺知深想搞事。
    桌上的长辈看贺知深主动和别墨坐到一起,不知道多开心,特别是李丽和她的妈妈赖云香,两人乐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赖云香看着别墨和贺知深:这就对了嘛,孩子们年龄相近,就该坐到一起多聊聊嘛。
    李丽拍拍赖云香的手:云香说得对。
    别墨:我心好塞,可是我还要微笑。
    贺铭招呼道:别光坐着不动呀,咱们边吃边聊!
    哎,好好好
    桌上的大人们很快聊了开来。别墨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认真地吃饭。吃了几口,发现这菜做得确实很棒,而且那道凉拌的味道她还挺熟悉。如果没猜错的话,贺知深的菜应该是和李丽学的。
    她吃完一口还想再夹一块黄瓜,结果赖云香正好夹菜,手从她面前直直地伸过,别墨就只好转了个方向朝那碟清蒸虾伸去。转念一想吃起来好像有点麻烦,于是又缩回手夹了面前的排骨。
    她低头咬了一口。
    嗯!
    排骨也好好吃
    她的排骨才刚吃完,一双筷子突然往她碗里放了只剥好的沾了酱的虾。别墨偏头,发现是贺知深给她剥的。
    别墨将虾夹入口中,咽下后往贺知深那边凑近了一点,温声说:谢谢,我自己剥就好了。
    然而贺知深看了她一眼,却没理会她的话,又给她剥了好几只虾才拿过湿巾来擦手。
    没事,你吃。不够我再剥。他的声音没有像别墨一样刻意压低,但在这张仅坐了六人的餐桌上已足够清晰。
    别墨抬头,果然看见了众人朝他俩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试图解释:呃,那个他
    贺知深抢先一步:我和墨墨其实在谈恋爱。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只剩墙上的指针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反应过来的众人忽然乐开了锅,看着他俩的眼神都是哦怪不得。
    贺铭惊讶道:啊?是吗?
    赖云香放下筷子:别墨你怎么不告诉爸爸妈妈?
    啊?真的吗哥!贺知乔兴奋地晃了晃贺知深的手臂。
    别墨的表情突然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常色。
    她抬头微笑着说:刚谈没多久,还没来得及说呢。
    李丽恍然大悟:我就说前段时间阿深怎么突然跟我学做饭,说是要给别人一个惊喜。看来是为了追墨墨学的吧?
    哇,哥,我记得你就只会给我煮汤面来着
    哟,臭小子你还挺有一套的嘛!贺铭爽朗地笑着,不愧是咱们老贺家的男人。
    贺知深淡淡的说:应该的。
    别墨悄悄地打量他,视线却被他的捉了个正着,干脆大方地朝他微笑了一下又继续低头吃饭。
    因为有一个很会做饭的妈妈,所以贺知深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什么做饭的机会。偶尔父母外出,他也就只是给自己和妹妹做个面,并且一做就是十几年都不变样。
    有一次父母外出一周,前两天他就每顿都做汤面。后面被妹妹吐槽,他又问了妈妈炒面和拌面怎么做。到第四天时,他在书房里捉住了悄悄给爸妈告状哥哥要毒死我了的妹妹之后,就只好拿准备买新球鞋的钱带妹妹外出吃火锅去了。从那以后贺知乔每次听到爸妈出门就会和爸妈撒娇要钱出外面吃饭,称我再也不想吃哥哥做的面了。
    学做饭的原因是贺知深在别墨加班的那段时间看见了她发的朋友圈。一连好几天,别墨就像打卡一样把自己的外卖发到朋友圈里,而且时间经常不在饭点上。
    他的工作时间比较固定,几乎很少有加班的时候,连出差都只是有比赛的时候需要他带队,相对来说比较轻松。
    根据仅有的几次和别墨吃饭的经历,贺知深对别墨的喜好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于是他开始向自己的妈妈请教做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丽做得一手好菜,贺知深做起饭来好像也有那么一点天赋。贺知乔会嫌弃他做的面是因为他一直都不带变样,吃腻了,但味道其实并不差。有了大厨的独家菜谱和远程指导,再加上自己下班之后天天都坚持做饭,贺知深的厨艺有了不小的进步。起码从只会炒连个简单的小菜、煲个饭,到现在做些大菜也有把握了。
    *
    晚饭因为长辈们一直在聊天,吃了有一个多小时。期间两家父母还特别高兴地在聊别墨和贺知深,说当初介绍他们认识,果真是没看错。聊着聊着,兴致高了,甚至还开起来玩笑,说估计不久之后就是亲家了。
    墨墨这么乖,我们早就想撮合她和我家这小子了,可惜一直没找着机会。前些年孩子也还小,现在年龄差不多了,就应该要收收心,准备成家了。
    可不是嘛,别墨性子软,我也怕外人欺负了去,咱们两家也相识多年,总归是放心些的。
    别墨始终面带微笑,不时不咸不淡地应上几句。但她已经有些坐不住,想早点结束这有些煎熬的聚餐了。
    她真的就像父母说的那样性子软、乖得很吗?在高中之前,别墨很少听见这样的评价,她也从来不这么看自己,一直都是长辈们的一厢情愿。他们喜欢她这样,那她在他们面前就这样好了。只有在外婆面前,她才是那个有点爱无理取闹的、畅所欲言的小女孩。她不希望在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面前也戴着这样的乖乖面具。
    太累了。
    在她看来,把自己的恋爱对象告诉家人或者带对象见家长都是很严肃郑重的事情。
    她没告诉父母,的确有时间太短还来不及说的原因。
    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她并不觉得贺知深是可以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第十一章
    晚饭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十点左右别墨就和他们打招呼说要回市中心租的房子去,怕太晚打不到车。别健勇和赖云香留她在家住,她也推辞说还有工作要处理。
    贺知深拿起车钥匙:那我也和墨墨一起回去,今晚就不在家住了。
    别墨把手机壳掰开又套上,眼神飘忽,问:你也有事吗?
    贺知深喝了口水:嗯,走吧。
    于是二人和家人告别,开车回市中心。
    城郊离市中心不算近也不算远,不堵车的话开车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晚上车辆不多,一路开得很顺畅,别墨干脆靠着椅背假寐。贺知深见别墨闭着眼,以为她要睡觉,就把音乐也关了,安安静静的开了一个小时的夜车。
    后来别墨还真睡着了。不过她觉浅,车一停她就醒了。
    两人对视,别墨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便低头解安全带不去看他。
    辛苦你了,那我先上去你开车注意安全,别开太快
    贺知深没说话也没点头,倒是跟着别墨一起下了车。
    树叶沙沙作响,四周除了车灯一片漆黑,那携了凉气的夜风从楼宇间卷来,吹得别墨打了个寒颤。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尴尬得有点似曾相识。
    别墨掐着指尖,低垂着目光。
    她感觉自己和贺知深有点走不下去了。现在要她想,她根本就想不出她和贺知深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青春年少时,哪个少女没想过未来会有个人给自己甜蜜又幸福的生活?别墨也想过。
    只不过她快要对自己失去信心了。
    她好像对别人喜欢不起来,就算有,也只是很短暂的情愫。最浓烈的、最清晰的让她认识到是喜欢的那次,还没等她自己意识到对方就要离开,分手之后才知道那种感情名为喜欢。
    别人可以和对象爱得死去活来,别墨却连深一点的喜欢都做不到。每次她都说服自己,是还没等到对的人罢了,但是,如果等不到了呢?如果等不到要怎么办?如果压根没有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办
    听说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一生会遇到两千多万人,而两个人相爱的概率却只有百万分之四十九。
    那相遇那么难,也有可能她是不被宠爱的那一个吧。
    你
    你
    僵持了许久,两人同时开口。
    别墨:你先说吧。
    贺知深也没拒绝:其实你没想和我长久吧。
    别墨噌地抬头盯着他的脸,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刚在一起不久还,还来不及我一个月左右才给我妈打电话我
    别墨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来,她从贺知深的眼里完全看不出一丝相信,就干脆用沉默来自我保护。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敢理直气壮地直视对方,这拙劣的谎话就会被相信了,现在看来并不是。
    我看到你了。
    贺知深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语气也听不出喜怒。
    嗯?
    突然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别墨有些摸不着头脑。
    贺知深:在我们遇见的那个酒吧。
    别墨愣了两秒,脸上的笑慢慢褪去。
    她眨眨眼,良久才应他:啊,这样啊。
    *
    贺知深向来不喜欢去吵闹的地方,比如酒吧,比如KTV。
    那天被三五好友拉着一起去了一趟,贺知深就遇上了一个不算是熟人的人别墨。
    到现在贺知深也说不清楚,在那样昏暗的环境下,自己到底是怎么一眼认出那个见面不过三次、妆还化得很浓的别墨。
    别墨在酒吧的打扮与前几次见面有很大的出入,简直像是同一张脸的另外一个人。她是一副温顺又乖巧长相,在长辈面前也懂事听话。用他妈妈的话来说,就是这样的女孩子一看就很温婉居家。可一旦她上了浓一点的妆,又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
    就是这样一个有着两副面孔的她,一人在舞池里蹦得开怀大笑。那兴奋的样子看得远处的贺知深也忍不住流露出喜色,还被同行的好友撺掇着去要联系方式。还没闹几句,原本在兴头上的别墨却好像被什么打断了,匆匆离开舞池,往门口走去。
    贺知深跟上前去,发现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口和别墨说话。而刚刚还妆容精致的别墨此时却一副装作振作又惹人心疼的模样,变成了朵失恋小蘑菇。
    我没事的,小叔你回去吧,不就是分个手嘛,我好着呢,不至于想不开。
    你唉,一个人在酒吧不安全,和小叔回去,小叔陪你喝。
    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我就是 那头的别墨说着说着,竟越来越伤心,说到后面居然还抹起了眼泪。
    唉,你哭什么啊,为了个臭小子不值当!要不你把电话给小叔,小叔替你去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保证打得他半个月下不了床!男人怒气冲冲地要拿别墨的手机。
    呜呜呜小叔呜呜你别,别打他
    目睹全程的贺知深顿时觉得更有意思了。
    网上管这样的叫什么来着?
    明明分手的时候她看着还一身轻松,刚刚蹦得也十分愉快,现在这样又是为了什么?贺知深不太搞得懂。只不过在周末朋友约他出门时,他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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