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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党(47)

    此人名叫妄扎卜,此时一身宝蓝色蒙古袍,面白体宽,虽说是沦为了康熙帝的阶下囚,但气色瞧着却比那些刚从沙场上死里逃生回来的喀尔喀王公要好的多。
    妄扎卜被带上来,第一件事便是恭恭敬敬地给清廷皇帝行了个标准的君臣之礼,康熙对他的态度也远比对土谢图要和善许多。
    咱们蒙古与大清是累世之好,从□□爷打天下的时候起,你们出人出力、借粮借马,为大清江山的奠定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不仅是朝堂之上,几代的满蒙联姻,更是让咱们在血脉上也有了扯不断的联系,咱们是一家人。
    康熙说完扫过在场众人的表情,勾了勾嘴角继续道:今日诸位王公既尊朕一声大汗,朕也就腆居一回家务官,此前战乱致部民流离失所,尤其是右翼损失惨重,为了平缓右翼部民的伤痛,朕决议策妄扎卜为亲王作为弥补。
    此话一出,营地上顿时一片哗然,尤其是土谢图汗的追随者,左翼王公们齐齐皱了眉,爵位不比其他,他们是小部落,为了活命投清时,就已经做好把面子扯下来的准备了,然而却不愿意将实在的好处也献出去,正如康熙所言喀尔喀如今是穷困已极,本来就不大的饭碗,还要再多个人争,这叫人岂能甘心,有脾气暴的已经开始低声抱怨起来了。
    可康熙却跟没听见一样,亲自斟了一杯酒送到土谢图汗手里,又命人给妄扎卜也倒了杯酒,叫两人共饮一杯,前仇旧怨共泯。
    康熙话说的漂亮,叫人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且他给自己亲自斟酒的区别待遇,叫土谢图汗十分满意,经过这几天大起大落的折腾,土谢图汗面对康熙此刻这一小小的礼遇,竟由衷升起几分皇恩浩荡的感激之情来。
    他接过康熙递过来的酒水,冲妄扎卜举了举杯,妄扎卜也上道得很,当即又按照蒙古人拜见部落汗的礼节,右手附在胸前深鞠一躬,给足了土谢图汗面子,土谢图汗当即大乐,两人共同举杯,抚掌大笑,还真有几分恩仇尽泯的意思。
    底下的哲布尊丹巴看着眼前这一幕,对侧身站在一旁,一脸云淡风轻的康熙帝又多了几分畏惧。
    至此康熙今日所要达成的目的,俱已功成,他施施然走回御座,心情颇好地接受那些蒙古王爷和朝中大臣的敬酒。
    酒过三巡,夹了一筷子炙羊肉,只选三个月大的小羊后腿上最嫩的一块肉,现吃现宰,只撒些精盐,却比宫里御厨特意炮制的精致菜肴还要鲜美。
    这羊肉不错。他吃了一口,对跟沈娆说道,想叫她也尝尝,谁成想一转头却看见她桌上的盘子都空了好几个了,康熙不禁失笑:朕是平日里没给你饱吃不成?怎的就饿成这样了。
    沈娆心说,你们是又喝又聊的,我在这儿干坐着,不吃点东西还能干嘛,而且一路上吃了快半个月的干粮了,能不馋吗?
    沈娆笑笑,没理会他的调侃,反而建议道:那道羊汤也不错,皇上您尝尝?正说着话,就见有小太监端上个精致的粉彩小盖碗来,康熙掀开碗盖,原来是一小碗薄薄的面片,上面点缀着几根翠绿的沙葱丝,看起来很有食欲。
    康熙一开始只以为是道份例菜,可拿眼一扫,却发现别人那儿都没有,独独自己面前这一碗,不由勾唇看向了沈娆。
    沈娆见他了然也不多作解释,只低声催促道: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一上来就喝酒。
    这一天里康熙表面上看是云淡风轻,但心里的思虑和担忧其实并不比任何人少,这会儿并没什么胃口,但他还是端起来吃了。
    沈娆看出他的食不知味,有些担忧:不合口吗?要不叫膳房煮碗小馄饨来?
    比茶杯大不了多少的小碗,康熙三两口就吃光了碗里的面,朝她挑挑眉,身子也往□□了倾,悄声道:别麻烦了,娘娘没当着这帮蒙古王爷的面儿直接禁了朕的酒,朕已经很知足了。
    沈娆笑着嗔了他一眼,这人真把自己说成个悍妇了。
    这边动静不大,但奈何这场众人的眼睛都恨不能长在康熙身上,就是看上去正三三两两说着话的,也要分一半的精神留心着皇上这边。
    对于这位宠冠后宫的皇贵妃,心存好奇的人不知凡几,有胆子大的,晚宴开始时便已经偷偷瞧过了,只是那时,她肃着张脸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就跟从画像上扣下来的似的,再美的美人儿这般刻板,也没什么意思。
    而此时,那一双美目含情,顾盼间潋滟似盈盈秋水,一喜一嗔之间更是整个人都灵动起来,那是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绝色。
    康熙自然察觉到了周围的人目光,京中众臣还好,只是有些蒙古王公,看着沈娆时那一脸如在梦中的恍然神色,杯子的酒液都快喂到鼻子里去了。
    他们的座次和朝臣的座位是正对着的,因此这番作态统统落进费扬古眼里,气得安北将军几欲拔刀。
    然而并不需要他做什么,最上首的康熙,狭长的丹凤眼一扫,便叫众人瞬间收了痴妄,美人固然撩动人心,但只消看一眼她身边那虎视眈眈的帝王便能瞬间冷静下来,毕竟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阿木古朗汗在上。
    就在此时土谢图汗突然出列走到了康熙御座下,恭敬地拜倒在地。
    康熙睇了他一眼,然后缓缓露出一个极为和善的笑容来:爱卿快请起,酒宴之上无须多礼,有话但说无妨。
    土谢图汗也喝了些酒,这会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闻言扑倒在地痛哭忏悔,直言自己之前的做法有负皇恩,而康熙不予追究的宽容,让他更是深感无地自容,只能献上喀尔喀此后三年一半的税负潦作弥补。
    康熙闻言轻笑,看来今天这攻心之战效果甚好,这土谢图已经感到危机了。他同样满怀欣慰地点头应允下来,并且声情并茂地赞扬了喀尔喀的忠心。
    土谢图汗再次叩首,沈娆看着眼前这一幕无端觉得有些熟悉,她瞟了一眼太后身边的恩绰,果然就听土谢图汗继续道:说来惭愧,臣虽身为喀尔喀部的首领,但家财、奴隶都已在此前的战争中损失殆尽,如今已是身无长物,只能把微臣最心爱的小女儿献给大汗,还望大汗您不要嫌弃。
    沈娆撇撇嘴,原来都是这个套路,她才不信这个土谢图汗是因为家财散尽,才送女儿给康熙的呢,就看他脖子上那颗三眼天珠和手腕上快赶上鸡蛋大小的蜜蜡就知道,他的私财丰厚着呢。
    不过是想送女儿进宫,结姻亲之好罢了,要不是正赶上收归的当口,就凭他们喀尔喀的势力,女儿就算嫁给宗亲,能配个贝勒都算是烧高香了,还不如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把女儿一举塞给康熙,让他们在京里还能有个照应。
    土谢图汗说完就朝身后招招手,黑暗中走出一个头戴巨大牛角饰物,身穿绸缎斜襟坎肩的姑娘来。
    这位格格?沈娆又看了她一眼,繁复夸张的头饰淹没了她的面孔,但通过珠宝的间隙还是能看到这姑娘脸上黝黑皴裂的皮肤和当真跟美丽沾不到一点边的五官来。
    她本就生得有些壮硕,比肩膀还要宽大的牛角头饰,更是极大地加深了整个人的粗矿感,沈娆偷偷瞄了康熙一眼,只见他俊美英挺的五官,在跳动的篝火下显得格外深邃迷人,这俩人要是真在一处,还真说不好,是把谁献给谁了。
    康熙本来没做他想,本就是联姻,身份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女子本身。只是他与沈娆相伴多时,对彼此了解甚深,这会只一个眼神就能把她心中所想猜的七七八八了。
    不禁失笑,若不是顾忌着众目睽睽之下,一定要把她拉过来问个清楚,再狠狠教训一顿才好。
    沈娆当初在看见恩绰的时候,虽然不想承认,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的,这儿却真的没其他想法了,就觉得这皇上当得也怪不容易的,正天马行空地偷偷吐槽,却听康熙开口道:土谢图汗的心意朕领了,但这事儿还得问皇贵妃的意思。
    沈娆突然被点名,吓了一跳,见众人都朝自己看过来顿时傻眼,她有些埋怨地看向罪魁祸首,好端端的推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然而这话落在在场众人耳里,却不由发出阵阵吸气之声,这时候就是寻常百姓家里的正妻霸着男人不许纳妾都是要被指指点点的,更何况皇家。
    本就是约定俗成甚至理所应当的联姻之事,皇上居然还要先经过皇贵妃的同意,这可不光吓到了这些初次会面的蒙古王公,就连京中官员也多是瞠目结舌。费扬古都咽了咽口水,又想起自己那侄女说过的话来,原来皇上他当真
    可康熙却一脸平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同沈娆说话时温柔又随意,和两人在乾清宫私下相处时无异:不是之前就答应你了么?不记得了?
    沈娆当然知道他指的是恩绰的事儿,但私下说,和在这盟会晚宴上问能一样吗!
    沈娆张了张嘴,却也不能当众驳了他,康熙见她难得露出这样小孩子般无措的憨态,一时有些好笑,他张开手臂,朝沈娆招了招:来,不怕,到朕身边来。
    沈娆脸色微红,却也只能乖乖站起来朝他走去,短短几步路,感觉跟明星走红毯似的,这些人探究眼神比媒体的□□短炮还要厉害。
    她走到康熙身边,被他温柔地拉到身侧坐下,这椅子极宽,铺着狐皮褥子,比起椅子更像是后世的沙发,坐两个人完全是绰绰有余,但这根本不是坐不坐得下的问题啊。
    严格来说,皇上的坐榻便是龙椅,沈娆坐在柔软的狐皮上,只觉得比针毡还要扎人,她的心力只够她维持脸上表情的平静,藏在桌案之下的手都有些抖了。
    康熙却好似没事儿人一样,在她背上轻轻拍顺:不怕,好孩子,有朕在呢,没事儿的。
    沈娆强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心想就是有你这么个不确定因素在才吓人呢,她有些委屈地在康熙手背上掐了一把,却被他一把钳住,温热的大手裹住她冰凉的手上反复摩挲。
    突然康熙发现了她身前的朝珠的异状,低声笑了下,又随意地伸出手在上面拨弄了几下,那两串沈娆废了好半天劲儿也解不开的朝珠,居然就这么各复各位了。
    沈娆坐在上面,看见一脸如遭雷劈的费扬古,紧张羞恼积攒过头,逐渐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勇气来。
    康熙也感觉到她渐渐冷静下来,才又出言问道:喀尔喀的格格,皇贵妃想如何安排呢?
    他没问皇贵妃认为该如何安排,反而把想字咬得很重,沈娆顺着他的视线再一次望向台阶下的女人,正脸看上去更显老相了,可她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那女人的神色麻木空洞,似是没听见他们说的话一样,无论是俊美的帝王本身还是京城的繁华富贵,都不能引起她一丝一毫的兴趣,同样的,她也没有为宫门深深、背井离乡而感到惧怕,她完美地扮演着自己使命,一件供人随意挑拣的货品,仿佛已经完全被抹杀掉了人类该有喜怒惊惧。
    沈娆张了张嘴,推辞的话到底没说出来,她转过头,因为心存祈求,神色间不自觉带了几分平日撒娇时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也让她先陪在太后身边行吗?
    康熙莞尔,语气中带着众人从未听过的宠溺与包容:那有什么不行的,不是说好了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这章节中关于多伦盟会场景的部分,以及部分对话比如叫土谢图汗请罪以及册封妄扎卜,参考资料《清代内外蒙古十盟会名称的固定及其时间考》《穿起别人做的嫁衣裳:清朝统治蒙古的最重要一日多伦会盟》,有部分引用原文。感谢在20220417 17:51:27~20220418 18:31: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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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一场晚宴几乎闹到天明,康熙喝了不少酒,在外人面前依旧能神色清明的谈笑,才进了御帐,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却是格外磨人,始终拉着沈娆不肯放手。
    沈娆也就没叫别人伺候,自己给他换下朝服,又将人哄去梳洗,好不容易折腾完了躺到床上,却还死死拽着她的袖子,跟耍赖的孩子一样。
    想到他方才在酒宴上睥睨天下的样子,沈娆不由笑了下,轻声逗他:都收拾好了,还拉着我做什么?
    康熙闭着眼,今日宴饮为了照顾那些蒙古王爷和武将,上的都是烈酒,在外面时,靠着强大的意志力还能保持清醒,这会放松下来,只觉得天旋地转,但基本的思维还是在的,他听得见沈娆的问话,也能顺着她的问题继续思索。
    康熙皱起了眉,似乎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拉住他,可心底就是有个念头,叫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他烦躁地哼了两声,沈娆见他不舒服,也不敢再招他,只叫人熬解酒汤来。
    能在御前伺候的人,这点眼色还是有的,解酒汤是早就备下的,一直放在铜炉上温着,这会子主子叫了,立时就能送进去。
    沈娆接过汤,却又犯起了难,这人不管清醒与否,都是如出一辙的倔脾气,说不喝就不喝,扭过头去,紧紧闭着嘴巴,叫人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沈娆把小太监打发走,才转头对着床上的康熙说道:你不喝我可走了啊。
    康熙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行。十分坚决道。
    沈娆见了,伸手在他眉心处抚了抚,大约是微凉的触感让他觉得舒服,康熙慢慢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沈娆笑了笑才要说话,却听他呢喃道:别走,就待在我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不许走
    不知是不是因为醉酒的缘故,语调有些哀怨,从最初的轻声呢喃渐渐变得高亢急促,才抚平的眉头又紧紧蹙了起来,似乎遇上了天大的难题。
    沈娆动作一顿,却感到袖口处的力道更重了些,他的手很好看,皮肤莹润、骨节分明,这会因为用力绷起几道青筋,反而显得十分x感。
    我得抓住你你一直想离开我他了低声控诉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委屈。
    明明是个连风云变幻的漠北乱局都处理得游刃有余的人啊,却叫自己难为成这样,他满怀委屈的神情,让沈娆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跟喝醉的人又没法讲道理,更何况,她根本也没道理可讲,难道还能告诉他,自己认为感情必须建立在双方平等、相互尊重且忠贞的基础上吗?他会觉得自己疯了吧
    想到这儿,不由又有些庆幸他此时是醉着的,至少不会强求一个答复,沈娆轻轻在他眉间落下一吻,一手放在床边方便他攥着,另一只手缓缓地拍着他的背,感觉到床上的人渐渐睡熟,沈娆轻轻叹了口气。
    她试着把袖子抽出来,可才获得了自由,就听见犹在梦中的康熙嘤咛一声,他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在触到一片空虚后,不安地摇了摇头。
    沈娆见状连忙握住了他的手:我在呢,一直陪着你呢她柔声安抚道。
    康熙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又沉沉睡去了,这下自己的帐子算是回不去了,沈娆干脆在他身边躺下,她以为自己被他这样霸道的牵着会睡不着,结果贴着身边人熟悉的体温,不消一刻钟的功夫也睡熟了。
    等她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沈娆独自坐在宽敞的龙榻上,望着自己手里一片明黄色的布料有些怔楞地出神。
    岫月领着几个小宫女进来伺候她熟悉,沈娆接过湿帕子擦了擦脸,才觉得清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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