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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三九十八(33)

    齐胤看出宋韫情绪低落,把下巴送进他手心,是不是老狐狸又欺负韫韫了?我去咬他两口,给韫韫解气。
    宋韫恹恹的,挼两把狗头:没有,太傅待我很好。
    齐胤仰头,眼盲小狗目光茫然,他想了一会:那就是我惹韫韫生气了?不知道是哪错了,但一定是我错了。我先咬自己两口给韫韫赔罪。
    说着跳到一边,追着自己尾巴咬,样子实在滑稽。
    要是平时,宋韫早就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可现在,宋韫笑不出来,反而觉得心口更加沉重。
    齐小猫和齐小狗,都很会逗人开心,嘴里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
    但宋韫真真实实接触过的齐胤,只是那夜,上一刻还言笑晏晏,下一刻就把自己嘴唇咬得鲜血淋漓的皇帝。
    现在什么都好,可若是齐胤变回人形复位了呢?
    宋韫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好像从没有详细问过齐胤计划怎样复位,以及复位后的安排。
    日子就在齐胤的逗乐和接连不断的波折中糊里糊涂度过了。宋韫的自以为是,经齐胤甜言蜜语验证,成为他心里坚定不移的信条。
    突然经太傅提醒,宋韫惊觉,会不会其实是自己当局者迷呢?未来真的会如自己理想的那样吗?
    犹豫了许久,宋韫终于决定开口问,突然明亮的闪电将夜幕划出一道天堑,照得室内都白昼似的。接着便是山崩地裂似的响雷。
    宋韫的话被突然的动静抵回去,他没敢开窗看,雷声之大像是就在近旁落地炸开似的。
    真是古怪,都快到十月了,怎么还会打雷?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雷声渐弱下起雨来,罗敷过来叩响了宋韫卧室的门。
    宋韫开门把人让了进来。
    罗敷确认宋韫无事后道:本来九月打雷就是怪事,我方才看了,电闪雷鸣还都往一处去。这样动静,今夜全城怕是都要无眠。
    宋韫刚才是觉得闪电都在一个方向,但没打开窗看清,问:可知雷电具体集中在了哪里?有没有百姓伤亡?
    罗敷摇头:我对阑州不熟,只是看见东方明亮。
    罗敷住在宋韫旁边,过来看一眼说了几句话便又回去了。
    人走后,齐胤道:此女遇事沉着得过分了,恐怕来历不止明面上那样简单。
    宋韫也觉得罗敷是个奇女子。
    在海贼那里淡然镇定,将生死置之度外。遇见雷电更是丝毫不觉害怕。最近身边来历不明的人也太多了些,宋韫心里不安,但愿是自己多虑了。
    明日便是许家婚宴,虽是观礼免不了会有许多繁文缛节,要养足精神应对。宋韫和齐胤正要歇下,屈茂过来了。
    屈茂先是问了宋韫是否被刚才的雷电惊吓,确认无碍后告罪说因为无为观那边显了异象,他怕是上天指示,不敢轻视,先去道观里看了,才折回来。怠慢之处,请太后恕罪。
    宋韫问:刚才雷电集于一处,是落在了无为观?
    屈茂:娘娘明鉴!
    可有人伤亡?
    屈茂「欸」了一声,连连摆手:怎么能说是伤亡!大师道行高深,已通天人之境。此次天威大降,就是大师渡劫飞升的排场当然,也是沾了太后在此的福气,才得此仙缘观内众人皆安,大师飞升之前留下真言,预言自己即将飞升,还称雷电过后观内泥土得上天赐福,分发给百姓可保秋冬作物丰收。等明日,下官便要着手分派土壤了,暂定每家每人二两红土,多了怕不够分
    宋韫听得云里雾里,叫停:你的意思是说,无为道人让天雷劈死了?
    屈茂连声说罪过:哪里是死!大师那是飞升得道了!
    宋韫让屈茂详细说来。
    屈茂说,大师日常在高台打坐是不许闲杂人等在旁的。今夜大师算准了天雷下降,提前给童子留下书信安排往后观内事务,以及给百姓分发观内土壤赐福。
    童子在大师打坐的院外守夜,半夜睡得正香听见雷声,一抬头天空亮如白昼,高台上打坐的大师耀眼的强光后凭空消失了。
    童子当时不敢靠近,待雷声息了上前,高台上果然是什么都没有了。
    屈茂感叹:早预料大师会得道飞升!不成想渡劫竟是这样早!大功德!大功德啊!
    渡不渡劫的先不说,若真是被雷劈中,那还指望能剩下什么?
    从屈茂的描述里,宋韫知道,天雷击中的精准位置是他先前在无为观看到的铜质高台。
    奇怪的是,屈茂竟然能预知九月打雷,还提前交代身后事。
    宋韫和齐胤讨论许久,都不能理解。正要睡下,屈茂又折回来了,说许家刚刚派人来报,明日的婚宴怕是办不成了。
    宋韫皱眉,难道裴龙斩已经下手了?
    许贞也让雷劈死了?
    那倒不是。屈茂神情为难,斟酌再三,道,可怜许公子夜里遭了歹人毒手,伤及要害,传宗接代是不能了。到底是娘娘亲戚,娘娘此次回宫,或许可以带上他,留在宫中谋个高就,也是一番前途。
    作者有话说:
    没有修仙!没有修仙!伏笔都会慢慢揭开。
    第48章
    亲子 ◇
    他的小鸟儿是我剁的
    一场雷雨过去, 无为没了。许贞没了二两肉,余生只能「无为」了。
    宋韫作为许家亲戚,出了这样的事, 不得不去看望。
    天一亮,屈茂就带着府役去无为观分发土壤了。太傅觉得屈茂胡来, 但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不好为此撕破脸只能跟去现场守着。
    宋韫带上齐胤, 身后跟着十来个仆从侍女一起去许家。罗敷没去, 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
    许家老宅陈设和宋韫那年来的时候没有太大差别, 只是宅子里的人对待宋韫的态度截然不同,阖家老小跪在正门迎接。
    宋韫让他们平身,一眼看见许贞的父亲许思,他哪还有殿试时的踌躇满志,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似的。
    宋韫关切问道:大夫来看过了吧?元丰弟弟如今怎样了?
    元丰是许贞的字。宋韫新年满十九岁, 许贞比他小几个月,叫一声弟弟是应当的。
    许思上年中了榜眼, 又通过了吏部考核, 已经有了职位,本来陪皇帝南巡之后便要就任。赶上儿子婚期临近,便又告假在老家。
    本来是双喜临门的好事,谁能料到临门一脚遭遇如此横祸。
    许家族老还算厚道, 许贞夜里被人割了命根子一事不能流传出去,婚事肯定是要作罢了。许家寻了个让女方能体面退婚的由头,对外的说法是昨夜天雷,不仅大师飞升, 许家公子也受上天感召顿悟, 要入道家修行。
    现下知道许贞真实情况的, 只有屈茂以及宋韫齐胤。连大夫都没在外面找,是屈茂派的州牧府的府医。
    许思双眼浑浊,身形也垮了,向宋韫叩头后起身说:谢娘娘挂怀,元丰刚才已经清醒。事已至此,往后元丰的前途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宋韫帮扶。宋韫能力有限,也不了解前因后果,总不能真如屈茂所说,带许贞进宫做太监,只说先去看看元丰。
    宋韫由许思带路,往许贞的卧房走。路上经过许家家祠本来许思这一支作为旁支,分家之后是不住在老宅的。因为许思中进士,所以族长特许其子成婚在老宅操办,许贞一家提前就搬了回来,就等着婚礼当天在祠堂拜告祖宗。
    下人们正在拆除祠堂梁柱上的红绸,低着头却还不忘用余光追着宋韫,心里憋了一肚子闲话想找人攀谈。
    齐胤看不见,但能感觉周围低沉压抑的气氛,低声对宋韫说:按照规矩,帝王驾崩,民间亦要守国丧。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期间不得婚娶。齐俦这不孝的小兔崽子,将国丧压减到半年。这才出国丧几天,许家就急着办喜事。
    宋韫也觉得奇怪,许贞才十八岁,和屈饶差不多大。刚刚考中举人,不搏功名着急成婚做什么?
    进了卧室,宋韫不便到床边看望,便隔着屏风问候:元丰弟弟受苦了,此时感觉好些了吗?
    这种客套话本身也是废话,那物件齐根没了,还能怎么好?
    许贞气若游丝地谢恩。其母本来哭得几乎昏死过去,听见太后来了,赶忙膝行来到宋韫面前叫道:求娘娘为我儿做主啊!定要狠狠惩治那小贱人!我儿受的苦,要他千倍万倍偿还!
    许贞和许思都被许夫人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便齐声道:不要在太后面前胡说!
    宋韫一听,满心疑惑:夫人是知道何人对元丰行凶的?
    许夫人红着眼眶,甩开来拉自己的丈夫:怕什么!娘娘在此!万事有娘娘做主!那个小贱人不过名头上是州牧的义子,实际送人亵玩的玩意,就算剐了他又有什么大不了!小贱人,勾引贞儿不成,竟害他至此,我恨不得
    许思捂着妻子嘴把人往后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许贞也连滚带爬地翻下床,拖着一地血迹来到宋韫面前叩头:太太后!表姐!我娘她惊吓过度说了疯话,行凶之人我们会自行追查,就不劳不劳娘娘费心了!
    许贞强撑说完这番话,伤口血流不止,痛得昏死过去。
    许思好不容易让哭闹不止的妻子闭了嘴,又让下人把儿子抱回床上。
    这样折腾下来,他两鬓花白的头发被汗水湿透了。
    许思对宋韫赔罪道:家中乱成一团,臣妻失了心智胡言乱语,污了娘娘视听。
    先前许夫人指的分明是屈饶,难道真是他指示裴龙斩动的手?可若真拿准了是他,许思和许贞为何都慌忙遮掩?
    伤害元丰之人,许大人可知是谁?若真有冤,但说无妨,哀家自会主持公道。宋韫肃然道。
    许思连连摇头:无冤无冤!不过是毛贼半夜入室行窃伤人,元丰遭此意外。娘娘孕期凤体要紧,不敢劳娘娘操心。臣这就送娘娘回州牧府歇息。
    什么毛贼行窃专冲着人命根子去?这其中分明有隐情。
    宋韫和齐胤对望一眼,既然许思不说,那就只能暗中追查了。
    宋韫由许思送着从许贞卧房退出来,刚走到祠堂外,屈饶尖利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姓许的!放了我娘!
    宋韫放眼望去,屈饶又哭又闹,疯了似的往里冲,身后裴龙斩手握长刀,为他驱散一切上前阻拦的人。
    在裴龙斩的保护下,屈饶很快来到宋韫面前,蓄满了泪水的双眼通红。他看着许思和宋韫,脸上的神情先是错愕再是绝望,屈饶抽噎得几乎喘不过气:太后你也在这啊,对,你也是许家人你当然要帮着许家,我算什么从一开始,我就什么都不是
    许思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呵斥在一旁偷听偷看的下人:愣着做什么,把这厮拖出去!
    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来拉屈饶,裴龙斩一亮刀刃,全都吓退了回去。
    屈饶颓然跌坐在地,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砸,一声比一声悲哀地喊着「娘」。
    裴龙斩蹲下,用不拿刀的那只手粗糙的拇指为屈饶揩去眼泪,然后起身睥睨全场:把这些人都杀了,自然能救出你娘!说着便要出刀。
    寥寥言语,杀气毕露。齐胤绷紧了全身,挡在宋韫前面保护。
    许家所有家丁加起来也不够裴龙斩杀的,就算去州牧府调人也来不及。在产生流血伤亡之前,宋韫及时道:屈饶,你娘怎会在许家?有冤情大可对哀家说出来,哀家绝不偏袒任何一方,公正处置。要是一意孤行,真杀了人,你便是有再多的道理也说不清了。
    屈饶无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里,宋韫眉间那粒胭脂痣像一颗摇摇晃晃的明星。
    许大人,我娘砍了你儿子的子孙根,你要报仇,冲着我来!大不了用我的来抵。若是嫌弃我身子下贱,连命一起赔给你!屈饶强撑着站起身,去抢裴龙斩手里的刀,没抢到,反而整个人被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不准。剁了,疼。裴龙斩依旧言简意赅,空落落的,不趁手,看着也不顺眼。
    三言两语,在场长了耳朵的都听明白两人什么关系了。
    屈饶向来放浪的人,此刻不仅眼睛红,连脸也红了。
    许思惨然的脸色也气得涨红,大喊:孽障!无廉耻的逆子!
    屈饶抬眼苦笑:爹终于肯认我了?
    迫于宋韫的压力,许家将关在柴房的老鸨放了出来。
    许思想对宋韫解释,宋韫令许家人都退下,先审问屈饶母子。
    屈饶的母亲年过四十,显然先前已经被许家人殴打过了,头发凌乱,脸颊红肿唇角有血,但还是看得出平日保养得宜风韵犹存。
    她一身花枝招展的衣裳沾了泥土和血迹,一看见屈饶,欢喜得眼睛都亮了起来,瘸着腿冲上去抱住他。上下前后打量过,又瞄了一眼旁边的裴龙斩,笑得眉眼弯弯:先前还抱怨呢,这会知道娘的好心了吧!娘给你找的男人哪能有错?床上够劲,下了床也能担事。喂,大个子,我家饶饶往后就托付给你了,这样的可人天下难找!你小子可是捡着大便宜了!
    屈饶哪有心情和母亲逗笑,急切抬袖去擦母亲唇边的血迹,对宋韫道:太后,求你先让我娘看大夫吧!我娘最爱惜她的脸了!
    老鸨回头看了宋韫一眼,抛着媚眼笑道:哎呀,原来是太后呀!好一个美人,我这辈子没见过比这更美的了太后啊,你是许家亲戚,可也是国母,要主持公道啊!一点儿不关饶饶的事,那王八蛋的小鸟儿是我剁的,当场就喂狗了。丁点大的玩意,喂狗狗都嫌塞不了牙缝。
    狗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齐小狗忽然觉得一阵干呕,宋韫给他顺了顺后背。
    行凶的详情哀家等会再问你。你宋韫目光看向裴龙斩,知道州牧府在哪吗?
    裴龙斩点头。
    送她去州牧府医治。告诉屈茂,就说是哀家的意思:要照顾好此人,有任何闪失,哀家唯他是问。
    裴龙斩没有接话,而是看向屈饶。屈饶热泪夺眶而出,抱着裴龙斩胳膊:你快送我娘去找大夫!保护好她!等事情过去,我跟你回药王谷!
    裴龙斩眸色深了深,然后看了宋韫一眼,目光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宋韫向他颔首:有哀家在,不会让旁人伤害屈饶。他这才将刀背在背上,打横抱起老鸨,大步出门去了。
    关起门来,两人一狗。
    屈饶跪在地上,宋韫坐在上位圈椅里,齐胤也爬上另一把圈椅。
    宋韫问:你娘是在什么地方对许贞行凶的?
    许家守卫虽不像州牧府那样森严,也不可能随便让一个鸨母偷溜进来。
    屈饶抬起头,眼睛已经肿的像桃子一样了。他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回答:是是在天香院就是我娘开的妓院。
    许贞自己去的天香院?
    当然了!屈饶委屈中带着愤怒,谁还能逼他不成!他路熟着呢!昨天我娘来州牧府说想我了,我就回家了。刚巧他夜里来的,我不愿意见他,就又回州牧府了。今天院的姐姐慌忙来告诉我,娘被许家的人抓走了,所以我过来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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